严旭扶着一瘸一拐的林景如来到他们公司楼下,再次询问:“你真的确定不要我送你上楼?”
今早,严旭担心景如因为昨晚的腿脚受伤不方便上班,所以就送她过来。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的。再说又不用走楼梯。”真的得感谢电梯的发明者啊,“我真的没事了。”昨晚他那么用力地给她擦药酒,虽然很疼,但好得也很快。
看出他还是不放心,林景如道:“晚上下班你来接我吧。前天韵文不是邀我们去她家吃饭吗?”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下班前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严旭目送她走进大楼后随即离开。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不赖,尤其是她要与之共度一生的这个男人,林景如对自己笑了笑。
满面春风的喜悦让公司的同事都侧目不已。
“林姐,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看她一副陶醉的幸福相,小梅好奇地问。
“没事。我有什么好事?又不加薪也不升职。”
“可是——你今天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到哪儿都是笑眯眯的。”眼角眉梢嘴边等等都挂着微笑,“对了,今天那个送你来上班的是你老公吗?”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是呀,你看到了?”林景如停下手头的工作看着小梅,“你怎么知道他是我老公?”她总觉得两人的气氛旁人看来不太像夫妻,有时一起去超市买菜,看到别的夫妻之间,即使没有太多的肢体接触,但还是能看出他们的默契,他们——最多算是实习阶段。不过小梅的说法让她好奇,现在她和严旭之间也产生别人一眼就能体会到的夫妻间的默契了吗?
“一眼就看出来了呀,他扶你走进大楼的时候那关切的表情,只有情人间才会有吧。而且他长得不错呐。”刚出社会的小梅显然是浪漫过头了,说是情人未免夸张了吧。林景如摇摇头。
这时,桌上的外线电话突然响起,林景如捞起话筒公事化地说:“您好,飞麟公司业务部。请问您找谁?”
“景如?是我。”低沉的声音不确定地叫她的名字,“严旭。”
“啊,是你。有事吗?”听到林景如的声音发生了变化。
小梅掩着笑识趣地做自己的工作。
“你的脚怎么样了?没事吧?”
“嗯,好多了。还有一点疼,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他关心的话让她心底划过一道温暖。
“那就好。你几点下班?我来接你。”他不放心她。
“五点左右。”
“那好,五点你在公司门口等我,不要走开。”
“嗯。”林景如点头。挂上电话,一抬头就见小梅两只乌溜溜的眼冲着她暧昧地笑。
“林姐,你老公好体贴你哦。真是羡慕死我了。都结婚了还这么浪漫。我男朋友要是有他那么温柔该多好!唉——那个大木头。”说着说着就自怜自艾起来,“不行,我也要他今天下班来接我。”到底是个急性子的小孩,抓起电话就CALL她男朋友去了。
小梅的话让林景如有些纳闷,他像对待情人那样对她?有吗?她糊涂了。
“你们总算来了。我家太座念了好半天了。”开门迎接他们的叶檠抱怨着。再不来的话,他就要被她烦死了。
“抱歉,路上塞车。”林景如揽着严旭的手臂一脚高一脚低地走进屋。为了让自己的脚快点好,她只有依靠严旭以尽量减少它的负担。
“怎么啦?你的脚受伤了?”走路怎么这样?叶檠让两人进屋后,关上门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人。
严旭扶着景如在沙发上坐下后才回答:“景如不小心在浴室里摔了一跤,把脚扭伤了。”
看来他那傻乎乎的老婆是白操心了。之前担心倔脾气的景如和固执的旭会相处不好,但是现在看来这两个人发展得不错,他在旭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关心和体贴。和旭做了多年的朋友,他当然知道他在情感上是内敛的人,除非是他关心的人,否则他对旁人一般都保持着有礼有节的态度,在经历了毓敏的事之后更不会轻易付出。从他对景如的关切中,可以看出他爱上她了。
“景如摔倒了?”从卫生间走出来的向韵文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双手撑住后腰,走起路来像只笨拙的企鹅。
“你小心点。”叶檠赶忙走上前搂住老婆,看着她那么大的肚子还走那么快真是不要命了,他这个老婆让他一刻也安不下心。
“景如,你怎么会摔倒的啊?”她关心地问道。
“自己不小心罢了。”韵文就是容易紧张,她可不想她瞎担心,“我没事了。你自己小心点才是,快做妈妈了还这么急躁。”将来孩子也像她毛毛躁躁的怎么办?
“旭,是不是你没照顾好我朋友啊?”向韵文见林景如不领情立刻把矛头指向严旭。
“我哪有这个胆子。更何况她是我老婆,有你这个朋友挺她,我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严旭举起右手发誓。
“好了,难得他们来这儿,你就别找旭的麻烦了。”韵文惟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他会不知道吗?之前是极力撮合他们,现在为了增进两人的感情,什么招都使出来了。
“景如,我带你去看看旭替我们设计的宝宝房吧。”她有些悄悄话要跟景如说,这两个人男人在旁边不方便。笨拙的向韵文找了个借口,便拉着走路颠簸的林景如走到另一间房去了。让两个大男人担心不已,跟在她们身后小心地护着,“啊呀,你们聊你们的,我们两个要进行Woman\'sTalk。不欢迎男士参加。”小手挥了挥,把严旭和叶檠赶走了。
“你老婆会把我老婆带坏的。”严旭对着叶檠嘀咕。
“少来,她们俩本来就是死党,还不臭味相投?”叶檠不喜欢有人说向韵文的坏话,即使知道那是事实,还是要反驳一下,“算了,我们去书房吧。”
可怜的男人们互看一眼,摇摇头走进书房。
“这间就是宝宝房吗?”
好有趣的设计!林景如坐在床沿,环顾一圈,细看着这间充满童趣的房间:天花板不是单调的色彩而是蓝色的底,外加白色状似云朵的图案;四周墙壁的大部分是白色,只在墙脚部分绘上了些花草图案,天蓝色的条纹窗帘,还有她最喜欢的上下层设计的木质小床,整个房间布置得非常可爱和简单。
“不错吧?我很喜欢呢。”或许是童心未泯吧,她很喜欢这间宝宝房,“旭花了半天就设计好了。你老公很棒吧?我的眼光不会错的。什么时候打算生个小孩来玩呀。”
“嗟,孩子是生来玩的吗?亏你想得出来。”都要当妈妈的人了,这女人真是没啥长进。
“我不管,反正我儿子生下来以后,我要让他学钢琴打篮球能文能武,去迷死那些小女生。”
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人中龙凤,也只有这女人是想着培养儿子去骗女生的。唉,她只希望她干儿子不要被韵文整得太可怜。
“景如,我织了一双小袜子,很可爱。要不要看啊?”向韵文急着要献宝。那可是花了她一星期才完成的。
“好啊。”林景如取笑着。韵文做家务的本事是“一级棒”的,煮的饭不是半生不熟就是一锅稀饭;炒菜不是太咸就是太淡,她还好意思说要檠多吃清淡的食物,以后干脆每个菜都只放一茶匙的盐,在忍耐了一个月左右的檠终于受不了她的非人折磨,请了个钟点工来帮忙做饭。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家事白痴,还会织宝宝袜。就不知道宝宝能穿吗?
向韵文从宝宝房的小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双米黄色的小袜子,得意地在景如面前扬了扬,“我虽然不会煮饭做菜,但其他的还算好,你可别小看我。”说话时,一不小心袜子掉了一只在地上,当她弯下腰捡时,只觉月复中一阵强烈的抽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跪倒在地。
“韵文——”别吓她啊。景如尖叫地喊着在书房的严旭和叶檠。
“韵儿?怎么啦?啊?”叶檠一把扶起老婆,心急如焚地察看她。老天,不会是要生了吧?可是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呀。
“快送韵文去医院。”严旭提醒他。
闻言,叶檠抱起韵文飞快地冲出门。而严旭也是二话不说,打横抱着腿脚不甚方便的林景如,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仁和医院产房外,三个人坐立不安地等待着,叶檠焦急地来来回回踱步。
林景如下意识地抓住坐在她身边的严旭的手,他反握住她,安抚道:“别担心,过一会儿就好了。”
从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及柔和的话语平静了林景如烦躁不安的心,他们静静地等待着……
熬过了大半夜,终于在东方曙光乍现时,产房内一名护士走了出来,叶檠第一个迎了上去,“护士,我老婆她怎么样了?”
解下口罩,护士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她很好,生了个男孩。恭喜你了。”
护士的话让三人紧绷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
景如更是兴奋地搂住严旭,“太好了……太……好了。”她差点担心死。
严旭有些好笑地看着怀中哭泣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这会儿在做什么吗?
叶檠但笑不语地看着他双手环抱住景如,悄悄地向他伸出大拇指。
没想到韵文生孩子还会给他带来意外的惊喜,这个干儿子真是帮了他大忙了,他会心地回以一笑。
景如摇着手里的响铃逗弄怀里可爱的小婴儿,直惹得他“格格”笑。
“景如,你还是放他下来吧。小家伙挺重的,你的脚没事吧?”向韵文躺在床上,满足地看着婴儿。
“没关系,我的脚没事了。看我干儿子笑得这么开心我也开心。对不对宝贝?”婴儿又踢腿又蹬脚的,仿佛在回应林景如的话,“说真的,他比较像你老公耶。”林景如仔细观察着孩子,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向韵文噘着嘴气鼓鼓地说:“你就不要一再提醒我这个事实了。”在她肚子里呆了这么久,又让她疼得死去活来的孩子竟然没一处长得像她,这件事想来就让她胸闷,看着景如抱孩子的样子,韵文忽然有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景如,你也准备什么时候生个孩子吧……干脆生个女孩吧,这样我们两家可以来个亲上加亲,让你女儿做我家儿媳妇。这个想法多棒!”
棒你个头!林景如白了她。这女人想说什么她会不知道吗?不是她不想告诉韵文,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的关系较之以往有了改善,她不再排斥他对她的一些小小的举动,比如说他把手环在她的腰际,牵她的手,甚至可以说是喜欢的感觉。可是——生孩子?这好像还太快了吧?
“喂,林景如,好不好嘛?”她在发什么愣呢?向韵文叫她。
“什么好不好啊?”
门外,叶檠和严旭一前一后走进来。
“韵文,你又在动什么坏脑筋啊?”严旭从景如的怀中接过小婴儿打趣着问。景如的脸色看来不是很好,不知道韵文又和她说了什么。
“我在说让韵文生个女孩,那么我们就可以结亲家了。老公,你说好不好?”她拉过丈夫,希望有人和她同一战线。
“好啊。只要宝宝同意我就同意。”叶檠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子。他老婆真是太闲了,这么快就打小孩子的主意了,他才几个月呀?
“嗯,这主意不错。我同意。”严旭转过头,一脸正经地问林景如:“老婆,什么时候我们也生个孩子。”看檠有子万事足的满足样,他也想要个孩子了。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每晚他老婆的娇躯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他却碰不得,打破景如内心的坚冰才是关键。
“别开玩笑。”被他直直地盯着问这么尴尬的问题,林景如有些赧然,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