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被叶檠飞车而来压缩成了十分钟。
乍见老公出现的向韵文气得直瞪林景如,“你又出卖我!”可恶,亏她还帮她一把,这女人这么快就变节了。
“韵儿,怀孕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要让我担心死啊!”叶檠又气又喜,气的是老婆怀孕竟然还瞒着他,喜的是结婚两年,他终于要升格做爸爸了。
“我只不过是怀孕而已。”向韵文嘟囔着,以示抗议。何必这么紧张,孕妇多的是,人家还不是照常生活。
“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万一有什么意外怎么办?”他可不敢相信这个粗心大意的老婆。
一手搂着亲亲老婆的纤腰,一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肮上,叶檠激动不已。这里正孕育着他和韵儿的孩子。
“我就怕你这样,我可不要像犯人似的被盯着。”
“韵儿!”叶檠生气地瞪她。都快当妈的人还这么孩子气。
“好了,叶檠,我看你就别和她?嗦了。先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然后回家好好休息吧。”林景如当机立断。
“喂,林景如。我刚刚还帮你来着,你倒好,竟然帮着他欺负我。”太过分了。
“韵儿,别胡说。”他是关心她,什么时候欺负过她了?
“快带走,快带走。”林景如挥挥手,不介意韵文此刻像是要吃了她的凶恶目光。反正这女人从不记仇的,过两天就会忘了,最多也不过嘴上说说罢了。
“谢谢你,景如。有空到家里坐坐。”说完,叶檠半搂半抱地拥着一脸郁闷的向韵文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林景如为好友能找到这样一个真心爱她的人而感到高兴。
周末,在老妈的“十二道金牌”催命下,林景如回了老家。想来已经两个多月没回家了。最近她总是尽可能地少回家,就是怕老妈对她严刑拷问。不过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还是回来了。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呼吸着带有淡淡青草味的空气,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觉。如果老妈肯慈悲为怀放过她的话,也许她会觉得更加舒畅的。走着走着,看见迎面过来一个人。
“呦,这不是景如嘛,今天怎么回来了啊?”
原来是村里有名的大嘴婆。
“花姑好。”这女人的这张嘴可谓百里有名的,还是和她少说为妙。林景如暗暗提醒自己。
“景如啊,工作还好吧,男朋友有了吗?听你妈说过两个月你就要带男朋友回来了?到底是大学生呢,准是找个有车有房的城里人。不像我们家阿芳那死丫头,好好的有钱人不嫁,非要嫁给那个没钱没本事的阿宽,真不知道那丫头在想什么。”花姑口沫横飞地埋怨自己的女儿和女婿。
“花姑,你可别这么说。阿宽不是开了家汽车维修店吗?我妈还常夸他有出息,说你们家阿芳有福气,找了阿宽这么好的一个人,又疼老婆又会赚钱。”
这老女人就是嫌贫爱富,太过市侩。当初要不是阿芳以死相逼,她肯定就把女儿嫁给那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了。好在阿宽努力上进,做了几年的工人,自己开店当起了老板。两口子现在的生活也是美满幸福。
“不过是个工人而已。你知道咱们村里可是出了个凤凰呢。朱家那个和你一样在城里工作的女儿,嫁了个超级有钱的大老板,好像是什么英国人。那男的长得可真是俊呢,两个眼珠子还是绿色的哩。还是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好啊,我对我家阿芹说要她多读点书,以后也去城里工作找个有钱人。”阿芹是花姑第二个女儿,现在在读高中。
花姑所说的朱家的女儿,景如记得好像叫什么朱炎。虽然她们是一个村又都在城里工作读书。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不是很熟。过去没什么交集,见面顶多点头打个招呼,后来各自北上读的也不是同一所大学。至于花姑所说的麻雀变凤凰这件事,她也略有耳闻,当初还引起了村子里好一阵的轰动,大家都很是羡慕朱炎嫁了这么一个出色的丈夫。但是她想,最重要的还是感情吧?他们因为爱而结合,如果以花姑的想法大概有钱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有多少人愿意用金钱来衡量自己的感情,寻找自己的爱呢?
“爸,我回来了。”一进家门林景如就喊着。
不一会儿,从厨房伸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脑袋,看见难得回来一趟的女儿,林爸林妙根宠溺地说:“回来啦,丫头?洗洗手,一会儿就要吃饭了。”
拿起放在桌上的一颗苹果,林景如就啃了起来了,“老爸,我妈呢?”回来到现在人影都不见,上哪儿去了?
“听说今天景洪带女朋友回来,可能是去你堂叔家了吧。”林爸炒着菜,满头大汗地说。
“什——么?!”她惊得差点让嘴巴里的苹果给噎住。
景洪那小子竟然带女朋友回来!他才不过是个大学三年级的学生而已。林景如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比她小八岁的景洪都带女朋友回来了,那她老妈会对她怎样?啊——她都不敢往下想了——
“来来来,进来坐。”
院子里渐渐传来老妈的声音。似乎是带着什么人进来……
“咦?你回来啦。”林妈一进门就看到了跷着二郎腿,啃着苹果的女儿,没好气地说。
老妈看到她好像有些不高兴哦,林景如察言观色,立刻识相地放下腿,端坐着小心应对:“是呀,刚刚到家没多久。”
“老姐,你回来了?好巧啊。”跟在林母身后的两人其中一个叫她,他是林景洪,景如的堂弟。
“哦,对了。老头子,今天景洪和他女朋友到我们家吃晚饭,你多炒几个菜。来来,景洪、小玉坐呀。小玉,别客气啊,就和景洪一样当这是自己家好了。”林母热情地招呼着两人,忙着端茶送水,对站在一边的女儿视而不见。
唉,看来老妈又受刺激了。林景如有自知之明,想来老妈看到景洪的女朋友再看到她这个“迟迟嫁不出去”的女儿,对她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
“老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小玉,也是我同学。小玉,这是我堂姐景如。”林景洪介绍着他的女友。
还真是人如其名,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林景如打量着女孩。没想到景洪这么粗枝大叶的人竟然会找这样一个安静斯文的女孩子。啧,景洪这木讷的小子是用了什么花言巧语把她骗来的?
“堂姐好。”清秀可人的小玉跟着林景洪乖巧有礼地叫道。
“你好。”嗯,可以打个80分。
“开饭喽。”
饭厅里传来了林爸的声音,所有人移师到了饭桌上。
“老姐,你的工作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带个姐夫回来啊?”林景洪夹菜给女朋友的同时,不忘“关心”她。
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偷偷瞥了眼老妈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递了个警告的眼神给这迟钝的家伙,林景如只得避重就轻地回答:“还不错。”当心边吃边说噎死你。
“小玉,你吃啊。多吃一点,你就是太瘦了。”丝毫没有察觉她“凌厉”的眼光,林景洪呵护着小女友,一个劲地替她夹菜。
“是呀,小玉多吃点啊。”林方美娟亲热地招呼着。
她的声音在林景如听来却有些悚然。这顿晚饭好难吃啊!所谓“食之不得下咽也”大概就是她现在的感觉,林景如暗自哀叹。
熬过了痛苦的晚餐,景洪送走了女朋友,老爹和老妈去了堂叔家打麻将,原本以为可以清净一阵,却不料身边有只去而复返的大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他都已经在这里蘑菇了一个小时了,废话也越来越多。
“姐,你长得也算漂亮可爱,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连个男朋友也找不到吧?现在的男人不是很多吗?你也二十八岁了,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了。女人可不像男人,愈老愈不值钱哦。该不是你要求太高了吧?”林景洪问道。消灭了一块西瓜,伸手摘了个葡萄扔进嘴里。
什么叫“也算漂亮可爱”、“脾气不怎么好”?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林景如恶狠狠地咬了口西瓜,眼角的余光射向那不知死活依旧大放厥词的“黄口小儿”。
“姐,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啊?我有几个同学的哥哥还不错,你——”许是自己情场得意,林景洪大有做媒人的。
“你说完了没?”再好的心情都被这小子破坏殆尽了。真不知道那么可爱的小玉怎么会看上这个聒噪的男人,简直一无是处,等同那些三姑六婆。这样的男人送她她都不要。
大概是她叫得太大声了,吓得林景洪一口西瓜堵在腮帮子里,活像蜡笔小新。
“景洪,一个男人如果长得帅却没有什么内涵的话那就太可悲了,这类人俗称绣花枕头;而那些不仅长相平平,又胸无点墨的就更加没啥看头了,连枕头都不如。奉劝你还是改改你?嗦的毛病,别未老先衰,不然要变成长舌公可就惨了。好了,我要上楼睡觉了。你吃完后把桌子收拾一下,走的时候别忘了替我关好门。晚安。”
拍拍他肩膀,林景如潇洒地走出客厅,只留下景洪苦哈哈地看着满桌的杯盘狼藉,嘴里还不时嘟囔着:“你这样,有男人会追你才怪呢!”
乡间的夜晚没有光害,也没有霓虹,所以也格外显得美丽。缀在夜幕中的璀璨星子如同宝石般闪闪发光,躺在床上的林景如不经意间抬头,一颗流星瞬间划过天空,一闪而逝。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短暂!看着那消逝的流星,林景如叹道。是否爱情也是如此呢?美丽而短暂,更是如同流星般可遇不可求。
在回家路上同样看见流星划过的林景洪暗自许愿,不管灵不灵验,希望他堂姐今年能够嫁掉。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