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锋芒慢慢的抬起脸,神色在幽暗中让人无法看透。“宋姑娘,你又惹火我了。”
“疯子!”宋典雅感到一股压迫感。
司马锋芒猛然攫住她的颈项,将她提高到自己怀里,动作快得眨眼即逝,力道竟又柔和无比。
“舌忝干净。”他慢慢贴近她的脸,在她瞬间热红成一片的耳边下达命令。
“你去死!”宋典雅羞怒交加,脖子被他的手指勒出了炽烈的温热。“快点放开我!”
司马锋芒挑起眉,覆盖俊颜的阴幽收缩在眼中,化成两股漩涡般的迷乱之象。
他轻轻慢慢的咬住她的耳垂,稍一使劲,咬破一小口。
宋典雅吃痛的叫出声,其实不算痛,可她却除了提高声量发出叫喊,别无办法减低恐慌。
“你不要随便碰我!”
司马锋芒再度贴著她已红艳入骨的脸颊,命令道:“舌忝干净。”
“你去死!”宋典雅不肯妥协。
他笑了,揪住她的发,拉开一段空隙,让她目睹他以手指拭去脸上的口沫,当著她的面,慢条斯理的舌忝人舌尖。
一口,一口,他的舌沾了她的口沫。眼前的景况,让她看得心跳几乎停止,莫名地,她感到一股窒息、昏乱。
随后,司马锋芒猛烈的托起宋典雅的脸,含住她的唇,舌尖一探,非常野蛮的捣入她口中,搅乱一池春水。
舌,在交缠。他让她,一次一次的舌忝干净那口唾沫。
宋典雅如遭逢百年难得一遇的狂雷猛电,被轰个正著!
从、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这么……妖邪的对待她!
“宋家妹妹。”司马锋芒徐缓的抽离,语气恢复原来谦谦君子般的温厚。“你还好吧?”
她几近痴呆的看了他一眼,无法明白他的笑脸为何如此灿烂,如此不知羞耻!
“你这个──疯子,疯子!”宋典雅难以遏止的,屈辱的大叫。“你居然这么对我──我绝不放过你!”
司马锋芒一脸的光彩照人。“呵,我等著。”
“你混──唔唔!”剩余的咒骂又让棉被一角堵得顿时失声。
司马锋芒心情愉悦的走向房门,经过半开的窗户,他往外一看。
“夜色真美。”背对著宋典雅,他抚住自己的唇,眼神淡了。
讨厌!
她让他失控了。他更讨厌她了。
走到门口,他阴郁的回首凝望她,眼中有些落寞。
半个月时间,又在风烟中飘流而过。翠影红霞映朝日,长风万里,春花芳香。
司马锋芒独自伫立在山麓的茶肆外,面对山光天色,一身锦绣华服被朝阳照耀得更添风采。“在泰山脚下开设颠峰客栈,将是多么赏心悦目之事!”
“颠峰客栈?!”
一伙人闻声,齐齐冲出各家店铺,口中均念著司马锋芒提到的名号。
司马锋芒转身看去──
一群高大强壮的汉子,足有三十多人,目光不善的围向他。
“你就是司马锋芒?”
司马锋芒浏览众人怪异的眼神,轻声询问:“诸位有何见教?”
“受人之托,给你点厉害瞧瞧!”
“厉害呀?”司马锋芒和气的笑。“我喜好以文会友,诸位不如与我谈诗作对分出高低。”
“兄弟们,统统上啊!”大汉们不跟司马锋芒啰嗦。
“简直不可理喻。”司马锋芒脚步一转,朝前边的树林跑去,懒得动手。贴身护卫段总管有事与他分开了,这伙人必定盯他许久,见到机会才露面的。
到底是谁派遣这些虾兵蟹将?
树林尽头,穷途末路了。
司马锋芒停下脚步。眼前是一条溪,跨过去,尽避逃得了一时,但会弄脏了他的鞋子。听闻身后追赶声将至,他稍微思虑,做了决定。回身面对众人,不愿脏了他的鞋。
身先士卒的有五、六人,同时扑向司马锋芒!
司马锋芒手到擒来,将近身之人逐一丢出树林外,举止迅捷如电,轻易如翻掌。“亲自动手是件卑微之事,不适合我娇贵的身分。”
擦了擦沾到大汉皮肤的手指,司马锋芒有些不能容忍的蹙眉,随即抬眼,感伤的看向愣著不敢移动的人。“我爱好和平,讨厌动手动脚有失风雅之事。”
他向前走一步,人群向后退一步,整齐得如套过招式一般。
“一旦我的形象被破坏了,我很容易失控的。”司马锋芒俊颜似有忧郁。“一旦我失控就不知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懂吗?”
“你少给我装神弄鬼的,老子不怕你!”一位汉子不受司马锋芒的危言耸听所影响,抽出刀子便朝司马锋芒砍去!“哈啊──”
“唉。”一举打飞了来者,司马锋芒烦恼的叹息。“想碰我?凭你们这些卑贱之人,怎么配?”
“喂!前面的,你们有没有瞧见两个男人?”突然,一道询问声冷冷冰冰,不合时宜的插入。
司马锋芒看向发声处,眼中映满了心中长存的艳丽容颜。“宋家妹妹?!”
她出现的时刻,实在巧妙得耐人寻味。
司马锋芒的眼中飘过一阵烟云,随即涌出他乡遇故知的激动,放弱了声势,朝宋典雅请求道:“你快点救我!”
“你?”宋典雅瞧见他,有些讶异。
“宋家妹妹!”司马锋芒不顾一切的挤向她。“阔别多日,我从未如此思念过你的到来呀──”
“少讽刺我!”
“没有,我确实很需要你。”司马锋芒整个人奔向宋典雅,张开手臂抱住她。
“你做什么!”她的脸蛋快速涨红,双手忘却反抗。
“救苦救难是人之常情。”司马锋芒躲到她身后,将她当做挡箭牌推向前去。
大汉愣了半晌,看著宋典雅,过了片刻才清醒似的叫嚣:“姑娘,没你的事,快闪开!”
“几位大哥。”司马锋芒在宋典雅身后,不时露出那张未有蒙尘的俊颜。“我未婚妻在此,你们若动我一根头发,小心她为我报仇雪恨!”
未婚妻?
宋典雅大震,手臂却被司马锋芒牢牢握住了。她感觉到他正贴著她的后背,一股热气顺势延著背脊爬满了她的颈项。
“你是他的女人?”众汉子问宋典雅。
“不是!”她大力摇头。
“好妹妹,你不傀是我司马家钦定之人,见风转舵之术,发挥到极致呀。瞧你那脸表情,不认识的人全给你骗了。”司马锋芒从宋典雅身后伸出双手,紧紧捉住她。
“我……”她甩月兑他的手。
“打死这两个──”大声暴喝月兑口而出。
在众汉子猛烈的追杀临头之前,司马锋芒轻轻的牵著她的手──
“我们快逃吧。”他笑了,安抚人心一般。“有话,慢慢聊。”
宋典雅呆呆的跟他跑了许久,蓦然思及什么,惊醒的向司马锋芒咆哮:“谁跟你聊,我才是来找你报仇雪恨的啊!”
早在到达泰山之初,他便常想像著让人搀扶上山顶,边观赏那人满头大汗的神态是何等的快意妙哉。
宋典雅手按急促跳动的胸口,正在舒缓狂奔后的大起大落。
“今天天气不错。”司马锋芒贴近她。
两人停顿在远离市镇的山麓另一边,休息喘息。
他笑意和煦的看她,却见她正凝视他。她的目光是他不曾见过的深邃迷离,像包含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偷看我?”司马锋芒逮住宋典雅的视线,故意说得大剌剌。
宋典雅的脸色瞬间转变。一股怨气充盈于眼,掩饰了某些真相。
“你逃命逃习惯了,到处被人追杀?”她讥笑。
“宋家妹妹,没想到我还能在泰山与你重逢。”司马锋芒眼底闪过一抹诡谲,自有不为人知的心思。
“我是追著你来的,你会想不到吗?”她仇视他。久而久之,那伪装而出的恨意,无法控制的淡化了。
司马锋芒发觉了!她眼中的怨恨,刻意得如同作假。
这一段追逐,太激烈忙碌,使他只顾著捉弄她,没能精心观察。
“你……又想做什么?”宋典雅感受到他的注视。
司马锋芒收回观察的视线,垂首蹙眉,轻声说道:“我的腿……好痛,似乎让人打伤了。”
天晓得──他的衣裳半点尘埃都不曾染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典雅无声讥笑,立即又发出厌烦的字眼,掩饰她的态度。
“你不扶我一把么?”他一手轻按她的臂膀。
“我和你有仇。”她反手覆住他的手背,五指穿入他的指缝间,用力一勾,将他的手拉开。
“你忍心见死不救?”司马锋芒灿然的眸光里蕴涵难解的心思。
宋典雅倔强的神色有些许柔和。“顺便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他们互相凝视,眼中只有彼此,各自的神色,皆有所克制。
“可是好痛……”司马锋芒瞄著交缠的手指,俊颜柔和如六月的湖水。“你能不能,等我不痛的时候再折磨我?”
他深切看她,眼中全是柔情。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一个姑娘家竟将男人蹂躏成这样……”一对老夫妇路过此地,见神形凄惨的男人对一个冷傲的女子发出哀求的话语。夫妇俩摇头不已的感叹著。
宋典雅和司马锋芒十指骤然分开。
“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宋典雅对著路人喊,再看司马锋芒,他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确像是遭人蹂躏过般。她再怎么解释,似乎都难教人信服。
“何必急著说明呢,这样反而像是做贼心虚。”司马锋芒拍著她的肩安慰道。
宋典雅瞪他,低头问:“你要去哪?”
司马锋芒眼珠转了转,狡黠笑道:“泰山。”
“这不就是泰山!”她大声道。
“……”司马锋芒目露星光,期待她领悟更多。
这个男人是奸佞之辈,绝不会善待别人,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山顶?”长远的目标呢。
他满面温情。“宋家妹妹真是知心。”
宋典雅闭目,侧了侧头,嘴角两边上翘。“而且你走不动,盼望我搀扶你?”
“宋家妹妹真是贤慧。”他感动得心窝都温暖了。
“你信不信我会拧下你的头?”她倏地爆出一句,吓得附近树枝上的鸟儿东飞西跳。
“听吧!”走入山道的老夫妇,闻言转过身来,急切的讨论。“果然是报官比较妥当!你听,她准备杀人灭口了。”
宋典雅气急败坏的伸手抓过司马锋芒一臂,扯著他迈入山道,尽速摆月兑老夫妇的指指点点。
司马锋芒明知她的想法,仍故意转头朝那对夫妇大喊:“谢谢两位的仗义相助呀──”
宋典雅用劲一拉。“你少得意了!”
司马锋芒顺著她的力道,撞向她的肩背。“宋家妹妹心情平静了,不再满口恨呀杀呀,有进步呢。”
她仰头,含怨的眼混杂了几许紊乱的情愫。“你这么狼狈,我也恨不起劲。”
他不该让人欺负,他的狼狈落魄只有她才能造成!她不会把机会让给别人!
“同情我?”司马锋芒俯首,下颔抵住她的肩头。
宋典雅停了气,故作冷静的推开他。“你以为?”
司马锋芒受她一推,她并没使力,他却跌坐在地。连俊美的脸挂著无赖的笑,都显得高雅。
“宋家妹妹,对待伤者──下手别太狠。”他坐著不起身,抬头看著她在阳光下的姿容。
宋典雅注意到司马锋芒规律的呼吸,如浮云一般平稳。“你有内功底子?”
“你记起来了?”司马锋芒提起手,示意她扶他起身。“我拜师学艺期间,你曾观摩过一两次。”
宋典雅不理会他的举动,盯住他墨黑的长发。“你倒记得清楚。”
“当然了。”他的手停在半空,不收回。有些东西,一旦交付了,便永远收不回。“当时的你,多么惹人喜欢。”
宋典雅诧异的望进他的眼,无法确定他蒙眬的目光里蕴涵的虚实。他当真喜欢过她?
“想问什么?”司马锋芒洞察出她的疑惑。
“你说的话,谁知真假。”宋典雅蔑视道。
她的疑惑,始终没出口。
“你自己忘了,怎么反而怀疑我?”司马锋芒朝她勾起手指。
一股麻痒,因双眼看见他勾引的手势而衍生在她皮骨之间,渐渐的蔓延。
“一定是不快乐的事,我才──忘了。”她跨出一步,眼睛盯住他微微弯曲的手指。
他在等著她──像是有十足的把握,她拒绝不了他。
“我觉得快乐。”司马锋芒的脸被一边茂密的树叶阴影所遮蔽。
风一吹,叶影便在他脸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如黑蝶的彩翼,色与影的分别迷幻难辨。
宋典雅顿住,视他如悬崖。她硬生生的,停在他伸手只差一点点的距离外。
“从来只会捉弄人的你,怎么知道别人的痛苦?”她的脸没有冰冷与怨恨,眼中不见仇视,人沉在惶惑中。一些可见端倪的蹊跷隐约露出。
“只有痛苦?”司马锋芒追问。
“有别的吗?”她拧深了她的眉。
“痛苦……”司马锋芒放手,放到太阳晒热了的地面。
手,一下子给烫了。
从前,那个欢喜的呼唤著他的小女孩……他看了宋典雅一眼,那已不是她了。
“原来……全是儿时的回忆了。”他笑,叶影混乱了他的神色。她全忘了。“当时你是那么可爱,我举起双手就能将你抛过云霄。”她在他怀中咯咯的笑。
“我怎么没有忘掉?”而她,忘记了。“只有我,没有忘掉……”
宋典雅别开脸,眼眶里有著水光。她接著司马锋芒的话,勉强道:“说得这么亲切,怎么不说说你如何捉弄我的?”
“我没有伤害过你。”司马锋芒语调淡漠。
“你有!”她转回脸,眼中有伤痛,话说得坚定。“你所做的一切,你心中有数。我已经了解你有多么讨厌我了!”
“你我不是一样吗?”
饼路人,小心翼翼的分边走,留著司马锋芒与宋典雅,停留在路的中央僵持不下。有人嘀咕著,有人回头。他们是唯一一对,僵持著。
“是你先讨厌我的,是你!”宋典雅难耐怒火,仿佛压抑已久,迫不及待的月兑口而出。
话,落了音,她的艳容有了一丝闪神,像后悔说出口的话。
司马锋芒惊蛰似的,醒了神。
“你想知道原因?”他缓慢的问,字字似吟诗。
宋典雅闭起唇,瞬间,唇似有意志,自动开启──
“你肯说?”她音调轻颤的问道。
司马锋芒眼角飞扬,笑得和煦。
“从小到大,我就讨厌你,不需要原因。”他优雅的立起身,锦绣衣衫有些脏乱,却不影响他的迷人风采。“看见你,我就有气。”
宋典雅垂首,人静得死寂。半晌,她抬眼,诡异的光芒一闪而过。
“是,我知道。”她凝望著他,深刻的凝望著,如临死诀别一般。“我一直都知道。”
语毕,她走向他,力道温和的搀扶他。
司马锋芒惊讶的忘了步伐,任她牵引,往山道前进。
“你还想带我登山?”
“当然。这一回,轮到我表现了。”明艳鲜妍的容颜不再只是怨恨与冷硬,她眼里浮现一抹决心。“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不会放过你。你当我只会说空话而已吗?”
司马锋芒心中震荡。
他们之间,究竟──谁在捉弄谁?
焰,一分为三,外焰、内焰、焰心。宋典雅的眼底,也有三种焰火,外一层是怨;内一层是忧;而中心处,若有隐瞒的蹊跷之光,是不随便让人懂的真实心意。
泰山巅峰,云淡风轻。
司马厌的商号旗帜,连接著长席茶宴,林立在望。
“历儿?”司马锋芒入山顶,见到了他的二弟。他安排他入洞庭湖,他却出现在泰山?
司马历风度翩翩的主持宴席。
山顶,聚集了司马家族的众多亲友。
司马锋芒审视身旁冷静的姑娘。她设了一盘局,推他入战地,这过程隐密得他无从知觉。
“你也有意外的时候。”宋典雅冷漠的凝视著司马锋芒,他没了笑的脸照样和煦,但她确定自己成功的影响了他。
“你看我像是觉得意外吗?”司马锋芒一笑置之。
“我不懂你。”她想探究他永远笑意轻盈的和煦容颜,究竟潜藏了何等玄妙的底蕴。可她追逐得太久了,依然无法揣摩出他万分之一的真假。
“我又何尝不是。”司马锋芒避而不看宋典雅。
“宋姑娘和大公子!”
亲友们纷纷发现宋典雅与司马锋芒,逐一迎接。
“你们俩终于到了,我们等候已久了。”
“二公子邀请我们到泰山,说大公子有事澄清。大公子,究竟是什么内幕,需要这般大费周章?”
司马锋芒拨开脸颊边垂落的发丝,带往耳后。“我对你口中的内幕比你更感兴趣呢。”他旋身,朝向步近他的二弟道:“你说是不,二公子?”
“大哥。”司马历苦笑的走到司马锋芒身旁,悄声透露:“请你待会儿务必忍耐。”
“待会儿?”司马锋芒亲切的握住他的手腕,内力一送,震得司马历险些狂跳起舞。“我很期待呢。”
他微笑如常,目光很快掠过二弟,再度将全副心思转向他心中的人儿。
“你这一路任我调戏,只是减低我对你的戒备?”他询问她,十分诚恳。“那些攻击我的汉子也是你的安排?”
“当一个只会满口报仇、却一路让人捉弄的傻瓜,实在是不怎么愉快的经验。”宋典雅映在司马锋芒眼中的艳容,冷淡依旧,唯独她以前愁困的双眉,此刻宽展了。“谢谢你,令我成长。”
司马历的声音遍布山顶每个角落,向在场的人讲述有关他违背与宋典雅婚约的前因后果。
“我与宋姑娘的婚事,全因我大哥从中作梗……”
司马锋芒旁听著,如局外之人。
“我大哥对宋姑娘早就暗藏歹念──”司马历越往下说,头皮越是发麻。亲友们个个瞠目结舌的望著他,他感到脖子有些凉,看大哥浅笑轻盈的神态──他全身都发麻了。
“这套说辞能令你寻回颜面?”司马锋芒怡然自得的问身边的宋典雅,笑对旁人的侧目。
宋典雅不语,冷若冰霜的脸,以令人费解的眼神看著司马锋芒。难以辨别她究竟是在审视他,或对他有异样的感觉?
司马历战战兢兢的将悔婚的过错,全归咎于司马锋芒。众人闻之,惊疑不定的观察司马锋芒。
“这份迷药,是难得的上品。”宋典雅取出一片药包,递给司马锋芒。“可记得,你是从谁手里收到这药?”
司马锋芒接过一看,笑了,有所明了。“历儿呀……”
“是。我让历送你的。”宋典雅也笑了,然而眼底依然是令人看不懂的眸光,忽隐忽现。
“你一开始便在作戏。”司马锋芒的思绪回到喜宴那一夜,她在房中呼唤人的娇媚神情,是真是假?
“作戏的究竟是谁?”宋典雅眼波一纵,真情不露,一脸冰冷。
“你假装昏迷时对我说的那段梦呓,如今回想起来,颇为感人。宋家妹妹。”
“那么,你明白了什么?”她盯住他,像在压迫他。
司马锋芒一笑置之。
正中央,司马历的演讲已渐入尾声。
“宋姑娘,如今,我──”司马历小心的瞥了眼司马锋芒,清了清嗓子。“大义灭亲,揭发我大哥不道德的行径!请问姑娘,你决意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大义灭亲?”司马锋芒率先提起音调,细细的道出四个字,周遭空气震成碎片。
司马历往后大退一步。
宋典雅冲著司马锋芒一笑,转步,引著众人的目光随她转动。
“司马锋芒对我居心不良……”她的冰颜散开淡淡的愉悦,咬字冷硬,面向司马锋芒的眼神令人无从解读。“可惜……我对这表里不一的奸诈小人,丝毫不感兴趣!”
“可惜。”司马锋芒微一摇头,为她鼓掌。
“啪!”一声惊响!
司马锋芒的俊脸偏向一边。
众人抽气声连连。司马历几乎快昏倒。
“无赖。”宋典雅当众甩了司马锋芒一记耳光。
“典雅……”司马历焦虑不安的冲到她身边。她在做什么!当初,并没讲到这一巴掌!
“这记耳光是我应得的报酬!”宋典雅高傲的冷视司马锋芒。“今后,宋家与司马家再不相关。”
她与他划清界限,又以挑衅的目光刺激他,再涉雷池。
司马锋芒看懂了她的意思,唇边绽出一抹笑容。宋典雅看懂了他迎战的决心,几近舒坦的松了一口气,不再言语,迈步离去。
山顶,议论纷繁扬起。
“典雅……”司马历忧虑的追在她身后,焦急道:“你做得太过了!你明知我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今日给他一耳光,他若不连本带利讨回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正是──她的目的!宋典雅侧看司马历,冰冷的脸没有温情,眼中流露的得逞之色,并非针对他。
“这一次,换他来追我了。”她充满自信的告诉他。
司马历幡然领悟。“你是刻意招惹大哥──”
“只有他能对我为所欲为,我不能反击吗?”宋典雅再度将心思冰封不让别人知晓。“没你的事了,历二哥。”
说完,她飞身而去,形影似绝尘的惊鸿。
司马历惶然的走向司马锋芒。没见著大哥暴怒的模样,反而看到的是他喜悦的表情。
“宋典雅,宋典雅……”司马锋芒喃喃自语,一手抚住受了巴掌的脸颊。“我好高兴,你长大了。我们能尝试更有趣味的游戏了呢!”
司马锋芒兴奋得全身轻颤,如期待阳光的朝花,亟欲盛开。
“大哥……你没事吧?别吓唬我。”司马历浑身瘫软似的站不稳。大哥和典雅到底犯了什么疯癫毛病,怎么一个比一个还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