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界新使罗风即将成为商界大亨龙霸天的东床快婿的消息,近日来甚嚣法上,已成为上海上流社会最新鲜也最热门的话题。有人说龙霸天好福气,有人说尤霸天得此贤婿中虎添翼,更有人说龙霸天利用女儿招揽贤才,然而,现实里,唯有罗风才知道龙霸天根本不在乎独生女所嫁何人,对他这位未来女婿是丝毫不感兴趣。
龙霸天自私内敛待人冷淡,对外人如此,对友人如此,就连对亲人也是如此,罗风原想利用亲情进行挟控施展报复,至此方知徒劳。而龙霸天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金钱,因为金钱能换来权势,为了呼风唤雨,他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捞取每一分钱。
为求目的,罗风主动将百乐门的大半股份让出,表面上向外宣称与龙霸天共资合营,但私底下却让龙霸天占尽便宜,如此果然赢得龙霸天的青睐,罗风才开始有机会与他同进出。为此,陈京生不只一次向他抱怨:“龙华生简直无法无天,他真把自己当成是百乐门的老板,先前的债不还不谈,现在只要是与他沾亲带故的都能签帐赊欠,再让他这么搞下去,百乐门迟早会过完蛋。”
龙华生靠着有父亲的庇荫,严然成了百乐门的小开,狐假虎威,随性妄为,使员工们个个怨声载道,却只敢怒不敢言。陈京生向罗风反应,怎知他不但不答,甚至无所谓的回答说:“百乐门原就是用来对付龙霸天的,毁在他的手上也没什么好可惜的。”说着,他伸手继续调整脖子上的领结,为今晚的舞会做准备。
陈京生脸一沉,“我是不甘心。”他强制压抑内心的不满,哀叹,“辛苦那么久,全毁在那个败家子的手上,任谁都会不甘心的。”百乐门原是由陈京生一手打理的,莫怪他心愤难平。
罗风抬起头,看着镜子眉头微旺的陈京生,笑问:“你是对我没有信心?”
“我对你当然有信心!”陈京生很快的说,“可是龙霸天老奸巨猾,只想从你身上挖取好处,并不想你从他身上得半分便宜。”
罗风倾了倾头。“在他的身旁,能信任的人愈来愈少。”他自信的说,“我有预感,要不了多久他就会主动找我合作。”
陈京生咧了咧嘴,“但愿如此!武刚私下不知问过我多少回?他很担心你目前的处况,很想放下手边你交给他的任务,回到你的身边保护你。老实说,自从上回遇险,你遭受枪伤之后,我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不曾安宁过,如果他在,我就不必提心吊胆了。”
“不行!”罗风郑重的说,“你要他稳住,一切照原计划进行,不可自乱阵脚。”
陈京生点了点头,又歪着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依然认为该对你的复仇计划有帮助!在你明白龙华生兄妹俩都不能左右龙霸天之后。”
“是的!”
陈京生微微的接眉,“可是我很怀疑一个连近在眼前的子女都漠不关心的人,又怎会在乎抛弃在外的私生女呢?如此说来,祝采蔽未免太无事了,她甚至天真的,相信着你,对你所拖予她的暴力全不计较,反而想理由帮你辩解,武刚说有好几次他几乎要心软了。”
罗风伸手抚平衬衫上的皱授,不发一言。
“或者你能考虑放她一马。”陈京生探测性的问。
罗风依旧沉默不语。
“据说她的失踪引发不小的震荡,我担心她在北京和苏州的亲戚友人会换而不舍一路追查下来,造成的麻烦反而有碍于我们的计划。”
罗风的嘴角牵扯出一抹冷笑,淡淡的说:“那就不能放了她,免得打草惊蛇。”
“可是…”
“我明白你的担忧,”罗风接口抢说,“我会在他们查出蛛丝马迹之前,解决掉龙霸天。还有,我必须提醒你和武刚,愈是好看的女人愈会骗人,特别是那些外勾表看来天真善良的女人。”他的母亲便是如此,而祝采薇承继了他母亲的美貌。
陈京生抬了抬眉,心里十分清楚罗风对自己母亲的痛恶,于是不再多说什么。他顺手从木架上取饼西装外套帮罗风穿上,然后,就安静的欣赏眼前这位英姿昂挺的男人。
“如何?你认为龙霸天会满意吗?”
陈京生笑笑说:“他满不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能吸引罗兰小姐的目光,她满意了才能让他满意,不问,让他满意了她反而不满意。”
罗风摇摇头,无奈的笑说:“什么他呀他的?你说得我像拆白党里的小白脸,专骗女人的心。”
“也伤女人的心。”陈京生补充。
他耸耸肩。
陈京生继续的说:“龙华凤要是知道她父亲利用你去应酬罗兰小姐,肯定会气得七窍生烟。”说着,他想象那种画面,忍不住发噱好笑。“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以免多生事端。”罗风沉声叮咛,同时低头将叠平的手帕放进口袋里。
陈京生立即皱起眉头,“偏偏你约她今晚到珠宝店挑首饰,她看不见你,肯定又要发一顿脾气,为难做下属的我,就算我有三头六臂,只怕也穷于应付。”
罗风大笑起来,“所以我才约她在珠宝店,那些晶晶亮亮的东西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你就不用担心她穷追你查问我的去处。由着她挑、由着她选,你负责付钱结帐,你的工作要比我的简单得多了。”他打趣的说。
陈京生咧咧嘴,皮笑肉不笑的。
“另外,替我挑份礼物送给浩晴。”罗风忽然的说。
陈京生明白的点了点头,“这次要不要让我带句话给她?”他问。
罗风沉思了一会儿,“不,还是什么都别说。”他简洁的回答。
“那你想不想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罗风一怔,迅速扳住他的肩臂,两眼直瞪着他,焦急的追问:“她说了什么,是你没告诉我的’!”
罗风的举动着实教陈京生吃了一惊,如果不熟,他会以为罗风在生气,就因为太熟,他才敢吊罗风的胃口,故意椰榆的说:“你知道吗?她是唯一让你紧张的女人,唯一让你激动的女人,也是唯一让你正面对着我说话的女人,你能说,你敢说,你没有爱上地吗?”
罗风身子一震,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解。他推推陈京生,催促的说:“别扯题,快告诉我。”
陈京生叹口气,才缓缓的说:“还是那两个字——保重。我看得出她有无限的相思之情,盼望能借由我的嘴传达给你知道,而我也看得出你有无限的思念之苦,却压抑着不肯轻易表露。有时候……原谅我这么说,”他慎重而诚恳的,“有时候我觉得你们俩相遇得很不是时候,明明情到浓时,却碍于情势两地相思。”
罗风瞪视着陈京生,低沉的噪音说:“我想你是想说当初我就不该招惹她,是不是?”
陈京生搔了援头,显得有些委屈,他喉头发出几声轻咳,几度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吧!”罗风说。
“如果你把实情告诉她,不就什么问题也没了。”
罗风立即驳就,“不行!我不要她牵扯进来。”,
“总好过她误会你欺骗她的情感吧!”
罗风脸色凝重,犹豫了好一会儿。“我宁可让她误会我而离开我。也不希望她知道后不惜一切的来阻止我。”他幽幽的说。
陈京生深思的看着罗风,不说话了。
于是,陈京生继续圆一个接一个随之而出的谎言,为避免一个小疏失引来无限杀机,他谨言慎行、卑躬屈膝.献媚奉承的讨好龙华凤,好不容易敷衍摆平她之后,他又兼程赶往曹家见曹浩晴,但大雨阻碍了他。“雨这么大,怎么还赶着来呢?看见他浑身沾染上雨水,曹浩晴忙唤何嫂取来干布让他擦拭,还忙不迭的嚷:“若是着了凉,多不值得。”说时,又忙吩咐何嫂端来热茶。
陈京生咧嘴笑说:“病了,没什么大不了,但若是没完成罗老板交代的事,就大大了不得了。”边说边从口袋里取出一只红绒盒。
曹浩晴的视线便从陈京生的脸上转移到他的手上,她笑问:“这回又是什么东西?”她期待着这份惊喜,但更渴望见到罗风本人,是以脸上有几分落寞。
陈京生耸了耸肩,假装不知情。其实红绒盒里的金镯就是他挑选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它一度掺杂在龙华凤所选焙的大批珠宝金饰里。
“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他说,恭敬的递上前,等曹浩晴取了去,他就退自坐下来喝热茶,是以没有看见她打开盒子后的讶异表情。
“喜欢吗?是罗老板去天津谈生意之前就预先订制的,保证找不到第二只相同的金镯,他还吩咐师父在金上刻上你的名字。我从未见过罗老板对女人花如此大的心思,除了你。”
他滔滔不绝的说,像习惯性的。把应付龙华凤的那一套挪用在她的身上,他相信只要是女人就一定喜欢听好听的话,龙华凤如此,曹浩晴也该如此。
“你确定这金镯是要送我的?”她问。
陈京生怔了怔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咯!你自己看。”她伸手将红绒盒递到他的眼前,清晰的说:“上头刻的好像不是我的名字。”她斜瞧着他。
他大大吃了一惊,直望着她,木讷的从她手上接过红绒盒,低头一看……老天!陈京生真想给自己一巴萨,他竟犯下这种愚不可及的错误。
他惊跳的反应完全看进她的眼里,她讪笑说:“瞧你紧张的,好像很害怕让我发现我不是你唯一帮罗风应付的女人似的。”
陈京生心头一擦,喉头咕咙一声猛咽一口口水,脸皮神经不自主的抽动,别扭的说:“你开玩笑吧!我……我怎会做这种事!”
曹浩晴注视着他,接着也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样,就当真怀疑罗风有别的女人。”她漫不经心、不着痕迹、故作轻松的说。
陈京生咧着嘴,尴尬的陪笑。但愿她说的是真话,而且必须是,否则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何圆谎,
“嗯!”她手指抚着太阳穴,深思的说:“我想一定是店家搞错了……”
“对、对、对!”陈京生忙不迭直点头,应声说:“肯定是这样,幸好曹小姐明智通理,否则我一定要他们负责到底,亲自来给你道歉。”
曹浩晴挑了挑眉梢,“我看你最好先去弄清楚这件事,免得……伤了另一个女子的心。”
这一提醒才让陈京生猛然想起龙华风……峨!老天!他不能让她发现罗风送给她的金镯竟刻着别的女人的名字。他几乎跳了起来,忙说:“你说得对,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知情达理。”说完,就向门口走去,不留思考的余地。
用眼神送走了陈京生,曹浩晴沉默的回到卧房,走进房里立刻用身子紧抵闭上的房门,她闭上眼睛,痛楚的泪水就沿着两颊滑落下来,她马上伸手捂住了嘴,才勉强自己不至于哭出声来,双肩因此而剧烈的颤动。
舞会上,衣香鬓影。
罗风拥着舞伴在舞池中旋舞,唇上挂着一抹敷衍的笑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答着,深透的瞳眸也不时的飘向远方,几个错误的舞不终于引来女伴的不满。
“搂着我,心却想着别人?”罗兰附着嘴,娇喷,“告诉我,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能把你从我身上勾了去?”说时,身子更贴近他的胸膛。
罗风轻笑,伸手拧了拧她的鼻子,“没良心!这话好像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口口声声说爱我,还不是要嫁给别的男人。”
“晤!讨厌!”罗兰对他抛了个扭人的笑容,双手环住他的颈项,撒娇的说:“你明白那完全是我爸地的意思,一场政治联姻,我不愿意但也没办法,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只爱你。”双手缩得更紧了。
罗风险些作呕,忍耐的拉下她的手,笑说:“小心让你未婚夫看见,他会不高兴的……”
“晤!别提他。”她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是不高兴,不喜欢我嫁给别的男人,不过我还是一样听你的话呀!我不是照你的意思要爹地支持龙霸天担任上海商业工会的总会长嘛!爹地答应我,我才嫁给史蒂夫的,我这样为你牺牲,你还生我的气。”嘴一撇,娇媚百态.法国妞天生热情。
这倒是真话,多亏有罗兰的帮忙,罗风才能这么快取得龙霸天的信赖,罗风的眼神不觉又飘向站在不远处的龙霸天身上,他正与法国领事交谈,仿佛相谈甚欢,两人笑得阖不拢嘴,两个坏家伙八成又达成了某项互相获利的交益,乱世谋财一向是龙霸天所擅长的。
“喇!你连安慰的话也不说一句!”罗兰扭动着身子,两手击拍他的胸膛,“我真的生气了!”法国腔极重的语调,使她的话听来可笑。
罗风转回眼神,强迫自己认真的敷衍她。“别气,别气,我会心疼的。”他的嘴唇紧贴她的耳边,一字一字轻喃。
罗兰听了麻痒心酥,不禁一连串娇笑,也在罗风的耳际说了好些调情话,他皱了皱眉头,打断她说:“这些话千万别教你的未婚夫听见……”
“哼!听见又怎样?我才不在乎他怎么想呢!”她将头领先在他的肩上,“我虽然嫁给他,但我的心仍在你的身上,我们还是能在私下交往相聚。答应我,就算将来你也娶了别的女人,还是要把我摆在第一位。”
罗风闭了闭眼睛,内心无可奈何的哀叹,表面又不得不敷衍的应承她,正觉无力之际,忽然看见了救星。“我好象看见了史蒂夫。”
罗兰一声低呼,一下子就跳出了罗风的怀抱,焦虑的四下张望着。
“别紧张。”他忍住笑,“他没看见我们,向餐桌台走了去。”
罗兰右手抚着胸口,长长吁了一口气。“我差点被你吓死!”
他瞅着她,“你这么在乎他,我心里很不舒服哦!”他故作矫情的说。
“晤!你明白的。”罗兰抛给他一个媚眼,就急忙向餐桌台走去。
罗风终于松了一口气,马上抬眼梭巡龙霸天的踪影,发现他和法国领事均已离开原来的位置,不知去了哪里?罗风正想转移梭巡地点,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身边扬起,他下意识转身看去,惊讶的看见了曹浩晴。
她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翩翩起舞,一该一笑漾起了阵阵光点,在场中引起一阵骚动,成了男士们的追逐的视线,罗风怒火中烧,本能的冲上了前将她夺进自己的怀里。
罗风粗鲁的举止自然引起陌生男人的不悦,但对方看清楚是他之后,立即模着鼻子识相的退开。
曹浩晴挣扎着,“你做什么Y”她不满的问。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反问,语气更加恶劣败坏。
她笑了起来,“这话该是我问你!”她直瞪着他,“你不在天津谈生意,什么时候回到上海的!”她不疾不徐的说。
罗风怔了怔,他一定是气过头了,居然忘了身负的重任。他四下望了望,确定无人注意的情况下,迅速将曹浩晴强拉到外面。在花园的暗处,他再度质问她:“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讪笑,“奇怪,你能来,我不能来吗?”
“我来是因为工作,你呢。”他为之气结,咬牙喝道.“你居然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一副亲热劲儿,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不在意我的感受!”他使劲捏住她的手腕,几乎想揉碎了她。
“你以为你是谁?我干么要在乎你、重视你的存在?”曹浩晴眉头紧锁,疼痛的手甩下不开他的扼制,她生气的说;“你不是也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亲亲密密的吗,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工作,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莫名其妙……你放开我,好疼!你快放开我”浩晴说着,伤心的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但她愈挣扎,他箍得愈紧。
“我和罗兰是交际、是应酬、是逢场作戏,她已经有未婚夫了!”他还振振有辞的说。
“那龙华凤呢’!”她恼怒的喊,“她也是应酬?也是交际?也是逢场作戏吗?难道她也有了未婚夫?还是你就……”
罗风瞪大了眼睛,沉重的呼吸着,紧把她的手缓缓松开,脸色却逐渐凝重起来.“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她反抓住他,剧烈摇)撼,碎心的喊:“你解释呀!只要你说是一场误会,我会相信你,我会相信的。你说,只要你开口说,我就相信。”.他深深的凝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复杂而难解,她仰着脸期待着,泪水早已阻碍了她的视线,只听到他幽幽的说:“我……我很抱歉!”
曹浩晴身子一晃,几乎倒了下去。“我最痛恨别人欺骗我!”她苍白着脸低哺,“想不到我遇上的男人,个个都对我讲实话。”她笑着摇头,“我甚至期待你善意的谎言,你却将利刃狠狠的戳进我的心窝,教我彻底绝望,彻底死了心。好!这样也好。”她笑着点头,“我也不必再自己欺骗自己,我也该清醒了。”
她伸手擦干脸上的泪水,再一次凝视着他,像要将他的面目彻底看个清楚.然后.她抿了一下唇,然转身离去。
“浩晴——”他喊。
一刹那间,她以为他要开口留她下来。她怔住了,竟没有勇气转过身子面对他,她怕一切都只是幻想,但……
“我们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再对别人提起。”
痛,倔强的说:“你是指龙华凤吗?你放心哦会祝福你们,摆酒席时别忘了给我送张红帖,两位都是我的朋友,这份礼自然不能小,而且…这亲友来我能释怀。”语落,曹浩晴终于走了。
罗风望着她落寞的背影,久久不能自己,内心的自责也不断的扩大再扩大,忽然有只手掌按住他的肩膀,他一愣迅速抬起头来,就猛地大吃一惊。
龙霸天张着笑脸看着他,那笑意诡橘深算。
“我……她……”
龙霸天大力拍了拍他的肩,笑说:“男人的事我懂。”话才落,脸上的笑忽然消失,极严肃的说:“不过,我不希望我女儿伤心。”说完,龙霸天凝视他好几秒钟,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就离开了。
罗风仁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紊乱的心更慌乱了。陈京生找到他时,看见的就是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得陈京生忙问:“怎么回事?我来的时一候,正好看见曹小姐冲出大门,喊也喊不停,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风沉默的望着他,眼神幽怨且悲伤,一句话也不说。
陈京生心一擦,忽然明白了。“老天!她还是知道了。”他重重的打自己的脑袋瓜,狠骂:“我居然笨得……怎么会知道你在这儿呢?”
“有心还怕找不着?”
从不出错的陈京生,这下可是阴沟里翻船,惭愧得抬不起头。
罗风眉心深锁,并没有责怪陈京生的意思,他说:“糟糕的是,教龙霸天看见了一切,我不知道他明白了几分,我不怕他发现我的复仇大计,只怕他对浩晴不利。”他脑海里充斥着龙霸天的笑脸,那张与童年记忆里相同的脸,一样的阴森可怖。
“我立刻派人保护曹小姐。”陈京生忙说。
罗风伸手阻止了陈京生,他沉思了一会儿,才说:“不!”他摇了摇头,“这样反而教龙霸天起疑心,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更加留心,只要他不轻举妄动,我也不必大惊小敝。”
陈京生点点头,“可是曹小姐……”
“由她去吧!”罗风脸上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忧伤,“她不知道我们的事,不会构成威胁和隐忧。而且……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目前最想做的事,就是彻底忘记了我这个人。”他顿了顿,然后用极轻、极低沉的语气,像对着空气说话般说:“她会让自己消失,教我永远也见不着她,我知道。”说完最后三个字,罗风的心早已病到麻木。
那天,曹浩晴带着破碎的心,一路跌撞颠簸,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的家里,她必须有个独立的空间,让她好好想一想所有的事,好好理出一个头绪来,却想不到屋里有三个人正等着她。
她看着他们,眼睛不觉睁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