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重!
楚莲莲觉得自己快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她还以为自己会看到青面獠牙或者是牛头马面哩!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举目所及是一片竹林,耳中所听见的是清脆悦耳的鸟鸣声。
原来她还在林子里。
原来她并没有死,可是为何她会觉得身体很重?
眼睛好奇地往下移,楚莲莲忍不住发出了尖叫,怎么会有这种事?
她看见何盈全身是血的倒卧在她身上。
也许……何盈只是在开她的玩笑。
这么想的楚莲莲鼓起勇气移动手去探向何盈的鼻息,结果却探不到任何气息。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时之间楚莲莲全没了主张,然后,她听到了一道尖叫声。
在确定尖叫声不是出于自己之口后,她转头看见一脸苍白的阮香君。
“你杀了她?!”阮香君指控道。
“我……我没有……”楚莲莲想否认,但实际上她也不敢肯定,也许人真的是她杀的,也许昨晚她在反抗时失手杀了何盈。
“没想到你这么狠心。”
此时,有一些人听到了尖叫声而赶来,人潮愈聚愈多,也有人去报了官。
在那些人中有一个是幸灾乐祸的──阮香君,她忍不住对楚莲莲说道:“这一次你罪证确凿,九爷就算再神通广大也救不了你。”
楚莲莲就这样被带往官府。
“什么?!莲儿杀人?我不信。”
长孙昂听到楚莲莲杀人的消息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嗤之以鼻,他压根儿就不信。
“这是千真万确的,有许多人都亲眼看见呢!”阮香君夸张地说。
“莲儿在哪儿?她现在一定很害怕,我要去找她。”长孙昂说著就要往外冲。
阮香君见状拚命的阻止他,“九爷,就算您去了又能如何呢?她此刻被关在地牢里,罪证确凿,就算是长孙家也无法要官府放人呀!包何况……”
“更何况什么?”长孙昂瞪著她问。
“更何况洛阳城知县一向对长孙家的财势嫉恨不已,我担心他会利用这次的事对您不利。”阮香君道。
“哼!你以为我会害怕区区一个洛阳知县吗?”
依长孙昂的个性,他不可能乖乖地坐以待毙。
“可是,九爷,您有没有想过老太爷会怎么说呢?”
阮香君没有办法,只好拿出长孙员外来压制长孙昂的冲动。
然而她这么做真是大大的失策,长孙昂愤怒的打了她一巴掌。
“谁准你用爷爷的名号来压我的?”
“我……我也是因为关心您呀!”阮香君?自己感到委屈,她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九爷竟还是如此护著楚莲莲。
“住口,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九爷……”
“滚!”长孙昂吼道。
阮香君太伤心了,她在临走前还恶毒的诅咒:“我希望楚莲莲被处以极刑。”
闻方,长孙昂大皱眉头,他立刻派人去打探消息,而得到的消息却令他相当震惊。
“他们竟想私下处死莲儿。”长孙昂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不行,他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呢?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此刻正在地牢里受苦,他就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
所以有件事他是非做不可的,他要劫囚。
就在今晚……楚莲莲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是与地牢无缘的,没想到她这纤弱女子竟然在短期之内进入阴暗潮湿的地牢二次。
第一次是拜长孙昂所赐,她只待了一天,然而这一次……没有人会来救她。
由于牢房幽暗不见天日,楚莲莲甚至不晓得此刻是白天还是夜晚,她只是不断重复地想著何盈倒卧在她身上的那一幕,直到……牢房外传来一阵声响,接著楚莲莲看到一个蒙面人闯了进来,迅速地制伏看守她的狱卒,并从狱卒身上找到钥匙并打开牢房门。
“快跟我走。”蒙面人压低声音道。
“你……你是谁?”她可不会随随便便地就跟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跑了。
“不认得你夫君了吗?”长孙昂没好气地拿下蒙面巾。
“昂?!”楚莲莲不敢相信竟会在此时此刻出现。
“快跟我走,迟了就来不及了。”
长孙昂拉著楚莲莲就要往外跑,因为若让人发现,他们就逃不掉了。
“等一下。”楚莲莲甩开长孙昂的手,“你这是劫囚啊!
昂,我不能跟你走。”
“莲儿,别说傻话了,我得到消息,他们打算处死你以打击长孙家。”
“打击长孙家?”楚莲莲不解地问。
“总是会有一些人对长孙家的财势很眼红,就像这洛阳城的知县,他知道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才会想处死你。”
原本不该在这紧急时刻多作解释,但长孙昂明白,他若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是绝对不会跟他一起走的。
楚莲莲闻言仍是摇头,“如果你救我离开的事被发现的话,你也会变成共犯呀!”
“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就算会身败名裂,被长孙家放逐也无所谓,我只想要保护我心爱的女人。”
长孙昂的话让楚莲莲感动得直落泪,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
“不行,昂,我不能害你身败名裂,我也不能害你被长孙家放逐,也许……我并没有被冤枉,也许我真的杀了何盈。”
“你说什么?”
“我……我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总之,我是个不祥的女人,你最好别再和我扯上关系。”
楚莲莲双手抱住了头,表情非常痛苦,她宁死也不想拖累长孙昂。
“别净说傻话,我相信你绝不会杀人,你连蚂蚁都不敢杀了,怎么可能会杀人!”
时间拖得愈久对他们愈不利,长孙昂无奈之下只好使出非常手段。
“莲儿,我再问一次,你到底要不要和我走?”长孙昂眯著眼睛问。
“不……”
楚莲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长孙昂给点了穴道而全身动弹不得。
“早该用这一招的,也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
长孙昂说著便将楚莲莲整个人扛在肩上,大摇大摆的走出牢房。
楚莲莲根本无从抵抗起。
长孙昂将楚莲莲带到洛阳城外一处隐密的小屋子里。
他才刚帮楚莲莲解开穴道,她就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道:“昂,你这么做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你不明白。”长孙昂?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如果我不这么做,将来我一定会后悔莫及。”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楚莲莲叹了一口气。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个我行我素、不将世间规则放在眼里的人,事情既然已经做了,现在再说后不后悔已嫌太迟。
“你能明白是最好不过,这里有一些干净的衣裳,你快换掉身上的脏衣服,我可不想抱一个肮脏的女人。”长孙昂将衣服拿给楚莲莲。
明明是一句关怀的话,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让人听了就觉得不太有诚意。
但因为楚莲莲已渐渐了解他这个人,所以含著笑意反驳他:“嫌我脏?也不晓得是谁刚刚还抱著我呢!”
“是我。”长孙昂老实承认,“既然如此,咱们就一起去洗干净吧!”
说著,长孙昂一把抱起楚莲莲,惹得她一阵惊呼。
“啊!要去哪里洗?”
“这附近有一条清澈的溪水,我知道有个地方非常隐密。”长孙昂边走边说。
走没多久,长孙昂果然抱著楚莲莲来到一处有著天然树丛遮掩的溪边。
他自己先月兑光了衣服跳入溪水,然后回头对楚莲莲说道:“莲儿,快下来。”
“这……”
楚莲莲犹豫著,溪水真的是清澈见底,此处也很隐密没错,可是万一有人来……“你还在犹豫什么?”
长孙昂一向缺乏耐性,他索性亲自将楚莲莲拉进了溪里。
“昂,救命呀!”
楚莲莲不会游泳,她掉入溪里便下意识地抱紧长孙昂不放。
长孙昂见状忍俊不住大笑道:“你用不著这么害怕,溪水很浅。”
“是吗?”楚莲莲站定后才发觉溪水实际上只到她的腰,她松了一口气看向长孙昂,见到他开朗的笑?,她忍不住说道:“我第一次看见你开怀大笑。”
以前长孙昂当然也会笑,不过,他从来没有笑得如此开心过。
“很奇怪吗?”他承认自己不常笑,因为他不想在人前表露太多情绪。
“你应该常笑的。”楚莲莲道。
“我只想对著你笑。”
长孙昂低头覆住楚莲莲的红唇,并且熟练地褪下她的衣裳。
“昂……”楚莲莲感受到他的,可是……“昂,我们在外面呀!”
“那又如何?莲儿,我已经多久没有爱你了?”长孙昂沿著楚莲莲的颈项一路吻下去。
多久?严格来说的话是……“一天又二个时辰吧!”
“对我来说已经够久了,莲儿,抱紧我,现在……”
这无疑是楚莲莲做过最大胆的事,他们就在闺房之外,在这一片虫鸣鸟叫的大自然里肆无忌惮的结合。
然而,这对恩爱的男女并没有发现,就在树丛里,有一双充满著嫉恨的眼眸正一直看著他们。
阮香君愤恨地折断握在手上的树枝,她真希望那是楚莲莲的腰肢。
此时此刻,长孙昂和楚莲莲眼中只有彼此,根本没有发现偷偷躲在一旁的她。
她一路跟踪长孙昂,看到他从地牢劫走楚莲莲、看到他将楚莲莲带到这里偏僻的小屋,还有,看到他们恩爱的样子……就算是楚莲莲杀了人,长孙昂的心始终都是向著她的,而且更令人气恼的是,他为了她竟然甘心放弃一切,甚至将长孙家的财富和权势弃如敝履。
这怎么可以呢?她非得要阻止这一切不可。
对了!
她要去报官,让官府的人捉走楚莲莲,如此一来,九爷就又是她的了。
打定主意之后,阮香君便离开前往官府,但就在半路上,她遇到了一个人。
“阮姑娘,你要去哪里?”
会在此时此地遇见何盈的兄长何锋让阮香君觉得讶异,但转念一想,既然何盈来到了洛阳城,何锋会出现在这里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我要去报官,让官府的人来捉楚莲莲。”
“等等。”何锋阻止她,“你若现在去报官,那么长孙昂也会被牵扯进来。”
“这……”
阮香君不得不承认何锋说得极有道理,毕竟是长孙昂劫走了楚莲莲;而且当官差来捉楚莲莲时,他也一定会奋力阻止,到时候……不行,她不能让九爷受到一点伤害。
“我们合作吧!”何锋突然提议。
“你要跟我合作为为什么?”阮香君并不傻,何锋会想和她合作一定有什么目的。
何锋莫测高深地一笑,“你的目标是长孙昂,至于我的目标当然是楚莲莲□!”
“你想得到楚莲莲?别忘了,她可是杀害你妹妹的凶手。”
阮香君道。
“那又如何为何盈根本不是我的亲妹妹,她只是先父不知打哪儿带回来的野种。”何锋说出一件令人吃惊的内幕。
直觉告诉阮香君,何锋是个危险的男人,但她实在太想夺回长孙昂,而这可能必须藉助何锋的力量。
反正她只是要利用何锋,和他合作应该是无所谓吧!
“你有什么计划?”
“我很明白我们要对付长孙昂是行不通的,所以要从楚莲莲那儿下手。”
“怎么做。”阮香君急切地问。
而后,何锋附在阮香君的耳边说出了的计划。
长孙昂和楚莲莲在溪边温存了好一会儿后才换上干净的衣服。
他们浑然不知有人正在同一时间算计著他们。
“不知现在城里如何了?”楚莲莲依偎在长孙昂的怀里。
长孙昂没有细想便回答她:“大概是乱成一片吧!”
现在官府的人大概已经发觉楚莲莲被劫走,而且也发现劫囚的人是他了。
“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还能这么悠哉。”楚莲莲忍不住咋舌。
“对我来说任何事都有轻重缓急。”长孙昂的话乍听之下好象很有道理。
难道这件事不严重?不急?楚莲莲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好吧!那你告诉我,什么事情是轻为什么事是重为什么事又可以缓为什么事非急不可?”
“我们刚才不就做了最重要、最急的事,至于其他的事都可以缓一缓。”长孙昂打趣道。
除了楚莲莲外,没人有幸能看到长孙昂开玩笑的样子,而楚莲莲因他的这句玩笑话而脸红了。
“我现在和你谈的事很严肃耶!”楚莲莲正色道。
“好吧!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给我听。”长孙昂认真地问。
“详细?恐怕我不能说得很详细。”楚莲莲咬著下唇。
“为什么?”
“因为我昏倒了。”
“什么?昏倒了。”长孙昂觉得不太对劲,“快告诉我经过。”
“事情就是……”
当楚莲莲将事发经过全告诉长孙昂后,他已有了头绪,并且找出整件事情的关键。
“问题应该是出在你昏倒的那段期间,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有人趁著你昏倒时乘机杀了何盈。”
“若真是这样,会是谁呢?”楚莲莲闻言倒了一口气。
“不知道。总之,凶手一定怨恨你和何盈,对了,何盈约你在竹林见面的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阮香君,是她将信交给我的,她也看过信中内容。”楚莲莲说著突然想到,她问:“昂,你该不会怀疑阮香君就是凶手?”
“这不是不可能,毕竟她也有很明显的动机。”长孙昂道。
无论是楚莲莲或何盈,都算是阮香君的情敌。
可楚莲莲立刻提出一项疑点:“如果她真是凶手,她为什么不连我一块儿杀了?”
“也许她就是要你被指认为杀人凶手。”长孙昂猜测。
楚莲莲仍觉得有一点想不通。“当时何盈差一点就可以杀了我,若凶手真是阮香君,她大可以等何盈杀死我之后再出现打昏何盈,如此一来不是更省事?”
长孙昂承认楚莲莲说得也有道理,总之,这整件事情看似简单,说不定实际上很复杂。
“这些事我会调查清楚,明日我会进城一趟,你自己待在这儿应该不要紧吧?”
“不要紧,官府的人应该不会知道我躲在这里,你尽避进城吧!”
“如果可以,我真想带你一块进城,可是……”
楚莲莲明白长孙昂的难处,她现在是逃犯,他若带著她进城恐怕会被发现。
“你别担心我。”
楚莲莲给长孙昂一个安心的微笑,现在是非常时刻,为了以后的长相厮守,现在这样短暂的分离根本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