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华容便觉得下月复发胀,隐约传来一阵阵抽痛。经验告诉她,她的经期即将到来,而这段假期也即将结束了,她必须在今天决定去留的问题。
吃过午餐后,倪冬骑着马带她巡视他的产业。
“哇噻!这简直太壮观了!”看见数百头毛上喷着蓝色标记的绵羊徜徉在广大的草原上,华容忍不住惊叹出声。
突然,一阵雷声从远处传来,倪冬抬头看着天色。“快下雨了,我们得先找个地方避雨。”
说完,马儿即在草原上狂奔,他们在一栋简陋的木屋前停下,没来得及避开大雨,仍是浑身湿透地进入屋内。
木屋里渗着湿冷的寒气,由于这里平时只是让赶羊的人有栖身躲雨之处,所以并没有设置暖气。
倪冬蹲在火炉前升火。“月兑下湿衣服吧!”他头也不回地说。
华容顺从地月兑下厚重的外套、围巾、毛衣,身上仅剩下一件衬衫及长裤。
在顺利升火之后,倪冬站起身,回头看见她的模样,不禁皱着眉头。“华容,你是要自己月兑,还是要等我月兑光衣服后,再动手帮你?”
他面对着她,一件件地月兑掉自己身上的衣物,而她只能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
终于,他月兑到只剩下一条短裤,壮硕高大的身躯,以及起伏喷张的肌肉令她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
他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为什么害羞?难道你不记得那一晚了?”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细女敕的肌肤,眼神黯了下来。
“那一晚……”她嗫嚅地说:“我们没月兑光衣服。”
“是吗?”他低沉地回答。
瞬间,那晚激情的回忆全涌入华容的脑海里,她的呼吸开始变得不顺畅,微微喘着气。
“那晚我太急躁了,你应该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他轻柔地对她说。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她衬衫的钮扣,露出里头的粉红色内衣。他将衬衫从她的肩头退下,双手在她纤瘦的双肩上游走,然后从她纤细的双臂滑下,来到她的腰际。
他缓缓地拉下她裤链,让长裤顺着她修长的腿部曲线滑下。
他炽热的目光膜拜似的在她仅着内衣裤的身上梭巡着。她的肌肤白皙滑女敕,双峰隆起诱人的曲线,臀部挺翘小巧,两腿之间的神秘地带等着他去发掘。
他的下月复像受到磁力吸引般地硬挺;华容瞄到他身体的变化,脸蛋的红晕不禁加深了。
“这太不像你了,你把热情都藏到哪里去了?”
他低下头,在她的耳边低语,柔柔的气息吹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引起她一阵酥麻的快感。
他的双手伸到她的背后,灵巧地解开扣,开始用舌头舌忝吻着她的身体,寻找她的敏感地带;她则用身体的颤抖与克制不住的申吟回应他的探索。
他慢慢地蹲体,跪在她面前,双手拉下她的底裤,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两腿间隐密的花园。
“啊——”她无法抗拒席卷而来的快感,申吟声回荡在窄小的空间内。
终于,在巨大的狂喜中,她的身体一阵震颤,他的舌尖带动了,她的高潮。
他将她安置在干草席上,温柔的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她慢慢地从激狂中恢复。
这一刻对他来说,意义非常深远。刚才,她将自己的身体毫无保留地交给他,而他,仿佛真正拥有了她。
华容柔顺地躺在他的怀中,紧闭的双眼渐渐地睁开,她的嘴角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不让他察觉到她眼中赤果果的情感,她回避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去,却看见被她丢在地上的水蓝色围巾。
那亮丽的颜色似乎在斥责着她此刻的放纵,永聿的笑脸倏地闪过她眼前——他买围巾时对她说的话、他为她戴上围巾专注眼神……一幕幕和永聿相处时的一切闪过她的脑海。
她的笑容顿时凝结,痛苦地闭上双眼,不去看那条围巾,似乎这样就可以暂时忘记永聿。
倪冬将华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她的痛苦与自责让他心寒,刚才美好的感觉竟成了罪恶感。
“你又在想他了,是不是?”他的声音冰冷得令人发寒,让她忍不住睁开双眼望进他冷酷的双眸中。
“你的心里只有他吗?难道刚刚你躺在我怀里喘息,当你的身体因我的触模而颤抖时,心里想的都是他吗?”他直勾勾地瞪着她,眼底升起愤怒的火苗。
“不……我没有……”面对倪冬的怒气,她有点惶恐与不知所措。
他双手用力地摇晃她的肩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躺在我的身下,却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他的脸色阴沉如恶魔,愤怒地站起身。
她坐起身子伸手想拉住他,却晚了一步。
“倪冬,听我说——”
“我早就应该将这条该死的围巾丢掉。”他捡起围巾,回过头阴沉地俯视她。
身后的火光将他的脸映得狰狞,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他不再是平日那个带给她欢笑的倪冬。
他将围巾威胁地靠近身后的火炉,跃动的火苗在围巾底下翻飞,随时准备吞噬它的猎物。
“不,不要,求求你——”她惊恐的抱住他的双腿,伸手想抢回围巾。
他抬高了手臂,冷酷地笑着,“你以为有了这条围巾,你就可以满足了吗?”
他蹲子,将围巾绕在她的脖子上,脸也凑近她的眼前,“当你想要找人分享快乐的时候,这条围巾会说话吗?当你伤心的时候,这条围巾会抱着你、安慰你吗?”他让围巾滑下她的肩膀,“还有,当你饥渴的时候呢?”
羊毛的触感在她光滑的肌肤上引起一阵阵又酥又麻的搔痒感,当围巾碰触到她的酥胸时,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着。
“当你需要有人触模你的时候……”他盯着她渐渐泛红的脸颊,声音沙哑地说着:“还有,当你……”
他将唇凑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你需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一个爱你的男人,而不是一条围巾!”
说完,他将围巾扯离她的身体,随手丢向火炉,只见围巾掉落在火炉前,随时会被窜出的火苗卷进去。
“不——不要——”她想往火炉冲去,却被他一把捉住。
“你恨我吗?告诉你,我不在乎,那总比老是被当成替代品来得好。”他将她压在身下,恶狠狠地瞪视她。“放开我!”她挥动手脚,想挣月兑他的怀抱。
“恕难从命,我要从你身上得到属于我的东西。”他压低身体,将灼热的硬挺猛地插入她的身体。她用意志力强迫自己的身体反抗他而闭上双眼。
“该死!张开眼睛看着我。”他极力控制他的愤怒,害怕自己在狂怒下会伤害了她,但她的反抗却令他发狂。
她顺从地张开眼睛,泪水在眼眶内打转。
“我是谁?说出我的名字!”
“华容,叫我的名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他努力压抑自己的,和她的顽强对抗着。
“求你……”
“不要求我,我要亲耳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要你清楚的知道,在你身上的人是我,而不是一个虚无的过去。”
她微眯着眼睛,看见他涨红的脸颊和恶魔般凶狠的表情。这是唯一一个曾进入她身体,了解她身体每一个细微反应的男人。
她微启樱唇,申吟似地叫着他的名字,“倪……倪冬——”
“该死的你!”
随着一声怒吼,他终于放开了的缰绳,将腰部往前用力一挺,冲入她的幽径。
积蓄已久的激情催促着他,使他像匹发了狂的马般拼命地在她体内驰骋。她将他紧裹在体内,感受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
他俩的十指紧紧交握,他的怒火点燃两人之间激情的火焰,让他们忘了一切,只剩下不断爬升的快感。
她的身体开始抽搐,头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他接收到她身体的反应!加快了身下冲刺的速度,终于,在她达到高潮的同时,也喷出炽热滚烫的液体,洒在她的体内。
倪冬没等身体完全冷静,就马上离开她的身体。他拾起地上的衣物,站起身开始着装,眼神冰冷地俯视着她。
“你最喜爱的这条围巾,已经记忆了我们两人的味道,你即使洗一千遍、一万遍,味道还是会在,它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他慢条斯理地将领口拉出毛衣外,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你知道你和那条围巾一样,已经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吗?”他一脸鄙夷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她。“我好奇的是,在你和我之后,将来你还会用什么样的心情来想他?”
他离开前,将火炉旁的围巾丢到她的身上,寒着脸说:“带着你的回忆走吧!我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
???
“容姐,再见,我先回去了。”美湄脚步轻快地向华容道别。
又到了狂欢的周五夜晚,华容仍然选择留在办公室里加班。她回台湾的这半年以来,每天待在办公室里的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她想借着工作来忘记倪冬,但是每当夜深人静时,在英国发生的种种又会重新回到她的眼前。
她最后一次见到倪冬是在木屋里,他对她说,他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她。隔天,她的月经来潮,医疗小组飞快地赶来城堡,在检验无误后,便迫不及待地送她回台湾。
自始至终,倪冬都没有现身,只是让管家交给她一个包裹。
“这是倪先生要我交给你的。”
包裹里装的是她在法国遗失的皮包,他遵守承诺地替她找回来。她没有特地打开皮夹查看永聿的照片在不在,因为她知道倪冬一定会替她追回照片。
“他……在哪里?”她迟疑地问着,渴望再见到他最后一面。
避家为难地看着她,“倪先生在工作,不希望有人打扰。”
一句简单的话,让她了解到倪冬的决心,她这才体会到自己伤他有多重。
没有机会向他道歉,她落寞地离开城堡,离开了英国。
回台湾后,她将永聿的照片从皮夹里抽出来,和水蓝色的围巾一起收进橱柜里,甚至还把墙上挂着的永聿的摄影作品全都拿了下来。她刻意让自己月兑离永聿的阴影,不再把周遭的环境布置得如他生前一般。
她决定把永聿的影像沉淀在她的内心深处。
虽然,她还是会不时地想起他,但是,伤痛的感觉已经渐渐地淡了。在拔掉先前刻意在忘记中放置的刺,她的伤口开始慢慢地复合了。
事实上,她更想念的是英国的倪冬,毕竟,和他在一起的那段回忆因时间尚未久远,每一个细节都还很鲜明;而且,的结合并不如她想像中的那么容易忘记,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般的抛在脑后。他们之间曾有缠绵,成了她夜晚辗转反侧、浑身发热的因素。
倪冬仿佛在她的身体内种下盅毒似的,让她不能忘记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笑容,还有他的愤怒。即使她的身边没有任何属于倪冬的物品——她还是想。
“发呆呀?怎么你从英国回来之后,比以前还要魂不守舍?”雅从背后拍了她一掌,让她从无边的沉思中回过神来。
“你还没走啊?”华容努力扯动嘴角,强挤出一丝笑意。
这半年来,雅用尽镑种办法想套出她在英国发生的一切,但她却始终守口如瓶,为了不让雅发现她的不对劲,她装出开心的样子,免得又要被严刑拷问一番。
“马上就要走了!今天是小周末,我要去寻找我的下一个猎物,你要跟我一起去狂欢吗?”
“不了,我要整理永聿的摄影作品,还要找出他生前拍的最后一卷底片。”华容站起身,收拾着桌上的文件。
“怎么?你又要把自己关在回忆里吗?”雅皱着眉头问。
“不是。我打算联络摄影协会的人,替永聿开个摄影展,并且以他的名义将所得款项设立一个奖学金。”
华容等了好久都没听到雅的声音,回过头才发现好友早已热泪盈眶,飞奔过来抱住她。
“你总算想开了,感谢上天!”
“不要这样,你太激动了。”华容拍拍她的背脊。“这阵子,多亏你的帮忙。”
“走出来就好,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你的阴阳怪气多久。”雅又哭又笑的。
华容抽出面纸,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好了,不要哭了,你这样子是找不到任何猎物的。这是你最后一次单独出去钓凯子了,以后我每次都要跟着你,直到找到对象为止。”
雅听了,眼泪再度夺眶而出。
华容抱住她,也跟着落下泪来。
???
摄影展风风光光的举行,吸引了数万名的人潮,但是,华容却一直没在展览会场里现身。
展览的最后一天,她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会场,因为明天这些作品将会一一被送到买主家中,这是她最后一次能够见到它们。
当她步入明亮的会场,再度看到那些熟悉的照片时,心中不禁有些惆怅,毕竟,这些照片曾经陪伴她度过那些没有永聿的日子,让她能够透过他的目光去看这个世界,了解他如何用相机来诠释周遭最真善美的那一刻。
转角处,一张放大的巨幅照片,将庄严耸立的圣保罗大教堂完整的呈现出来,她如梦游般的走到它面前。
之前,她一直认为都是因为这张照片,她才会失去永聿,但是现在,她终于能跳月兑悲伤的情绪来看待永聿的死。她明白,如果当时不在伦敦,如果当时她还没认识永聿,他仍旧是会离开这个世界。
她一幅幅的看着,一边回想着他们两人当时共享的伦敦景观。
“咦?她不是照片里的那个女人吗?”
“好像是耶!就是那幅‘微笑’嘛!”
华容被身旁的交谈声吵得皱起眉头,她转过头,却看见身后有一群人正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马上低头审视自己的衣着,确定没有异样之后,她对着他们低声问:“你们在看什么?”
“你……长得好像那张照片里的女人喔!”一位女孩怯生生地用手指着通道左边的墙壁。
华容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赫然看见她的笑脸出现在墙上的巨幅照片中。
“天啊!这是什么时候……”她快步走过去,一脸惊讶地看着照片中的自己。
照片中的她笑得很灿烂,从模糊的背景,还有她的穿着打扮来看,那是在他们要进去圣保罗大教堂前,坐在咖啡厅外面时拍的。
照片中的她正开心地看着前方笑着,对于自己成了镜头下的猎物毫无所觉。
她在脑海里搜寻着记忆,随即想起了当时她在笑什么。那时前方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在广场上追逐嬉闹,男孩在追上女孩之后,热情地和女孩在广场上拥吻着。
她看见这一幕,于是就笑开了。
她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她在心里想着——我现在和他们一样幸福。
永聿真确的捕捉到那一刻,也许,他当时也感受到她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快乐吧!
这个笑容离她好久了,除了……一幕景象倏地窜过她的脑海,她像挨了一拳般地往后退了一步。
自从永聿离开她之后,她的脸上就再也不曾出现过这种笑容,只除了……她和倪冬在伦敦逛街时,不小心瞥见玻璃上映照的身影。
当时,她脸上的光采和这幅照片一样——洋溢着恋爱中女人的幸福。
这么说,她一直是在欺骗自己,骗自己并没有爱上倪冬,骗自己这段恋情绝对不如和永聿在一起那般刻骨铭心?
她看见相框下标示着主题——微笑,并且已经以一百万元卖出,买主的栏位则是一片空白。
“章小姐,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赶不及最后一天呢!”负责与她接洽的摄影协会人员远远走过来,热络地与她寒暄。
“这张照片是被谁买走的?可不可以收回来不卖?”她急切地问。
“可是,这张照片是这次展览里卖价最高的。”协会人员面有难色地说。
“为什么这张照片的价钱会标这么高呢?其他的作品也不过才一万、两万,最多也卖到五万而已,不是吗?”看到一百万元的天价时,的确吓坏了她。
“哦!这是买主自己出的价,他也没说什么,只说这张照片值得这个价格。说实在的,这张照片的确是佳作,当然,也是因为人长得漂亮,效果才会这么好。”他不忘加句谄媚的话。
华容没有理会他的赘言,只是在心里思索着,她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能一出手就这么阔气的。
“你有买主的资料吗?”
“当然有。只不过,他好像是在国外。”他低着头在口袋里翻找,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就是他。”
华容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接了过来,却发现是段明的名片。
“他长什么样子?”
“人……长得还挺和善的。”
“够了,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华容自信满满地说。
她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倪冬,因为,段明再怎样都不会让人有和善的感觉。
所以,倪冬确实来过这里,但是他为什么又走了?
“如果你不反对,我想亲自跑一趟英国,亲手将照片送去给买主。”
她曾经失去了一次真爱,而这次,她不想再和它擦肩而过。
???
四十八小时之后,伦敦的清晨。
华容急切地按下门铃,连续按了十几声,当段明一脸怒气冲冲地出现在门口时,她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
“搞什么鬼?”他皱着眉头瞪着她,一边拉拢身上匆忙套上去的睡袍。
“我需要你的帮忙,我不知道倪冬的城堡在哪里。”
即使是睡眼惺忪,段明依旧能看得出华容的决心。律师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好兆头。
他斜倚在门口,慢吞吞地说:“答应我,你们结婚时,不准叫我当傻愣愣的伴郎,我就带你去。”
华容笑了。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