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哔哔哔……”断续的闹铃声响不断地干扰近天亮纔入眠的汤沅,她翻个身,伸手将床边的闹钟按掉,继续呼呼睡她的大头觉。
而下一刻,她突地睁开双眼,蹙起眉,不解的小声咕哝:“奇怪,我明明累得半死,一听到闹钟响,却反而再也睡不着了?”
眨眨酸涩的眼,她相当确定自己没补足睡眠,只是再闭上依旧没有睡意。又翻个身,呈大字型的瘫在床上瞪视着天花板,脑子不断浮现昨夜与洪窦瑭争执、亲密的场面。
一缕心烦随之浮现心头,拉扯着她好不容易冷静的心。
昨夜她呆坐在门后不知多久,只知当她回过神时,动作木然的倒进床铺,企图以睡眠逃避一切。浑浑噩噩问,感觉脑海如同走马灯掠过一段又一段光影,最后连自己怎么睡着也毫无所觉。
抓着枕头一角,汤沅低语呢喃着:“该起来了,昨天贪玩了一天,今天得努力把进度补上,否则这个月的译稿交不了,下个月就要饿肚子了……”
喃语声一落,四周显得沉寂静谧,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清晰听到。
不似以往,汤沅听不到洪窦瑭在房门外走动的声音,也听不到他热络的关切嗓音。
她总是习惯在近午时分起床,而他也总是分秒不差的出现在她房门外,叮咛她起来梳洗吃饭,不忘要她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熬夜总是不好等等。
习惯了他的三令五申,今天没听见他的声音准时出现,令汤沅感觉有些不太对劲。“难道他还在生气吗?一个大男人还计较这些,真小气。”她撅起唇,回忆起昨夜的种种,轻轻哀叹一声,“或许是我的错……”
情人眼中容不下一粒沙,这个道理她懂,可懂归懂,她却还是无法原谅他对米升骅的暴行。
然而,经过冷静思考后,她突然发现昨夜的她好残忍,“他什么也没做错,只是太过爱我……”而她却为他的爱所苦。
此时,耳边回荡起洪窦瑭低喊的那一句——
我到底是你的谁?
她咬了咬下唇:心上浮现一个再清楚不过的答案:你真傻,你还会是我的谁?你是爱我的傻男人,而我……
汤沅摇摇头,倏地翻身下床,以最快的速度冲进盥洗室刷牙洗脸后,带着忐忑的心情缓步走到客厅。
结果却末看见她以为会见到的人,顿时一股失望油然而生。
坐上沙发,汤沅开始猜想,或许洪窦瑭是出门采买去了,每隔几天他总要出门添购食物,以杜绝她爱吃快餐的不良习惯。
模着开始鸣叫的肚子,汤沅还真不习惯没有洪窦瑭在身边打点一切的生活,她一脸委屈的窝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待洪窦瑭的归来。
等了等,任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洪窦瑭还是没有回来,瞌睡虫却已经找上门来,害得她频频打起呵欠,内心的隐懮也不断扩大。
“洪窦瑭,你不会发生什么事吧?”脑中一闪,她的瞌睡虫突然跑光,她倏地起身,逐步在屋内寻找起他的身影。“洪窦瑭,你下要躲起来吓我好不好?你在就应我一声好下好?我有话想跟你说——”
一番搜索下来后,没有找着洪窦瑭的汤沅,种种不安的想象在脑中无限蔓延开来。
她心烦气躁的在屋内来回踱步。“他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他比我稳重、比我懂事也比我成熟……不会的,不会发生什么事的!电话……还有电话!”
她冲动的拿起无线话筒,纔刚要按下,顿觉脑中一片空白,有些受打击的脸色刷白,话筒也随之落于沙发上。
“我……竟然连他的手机号码都不知道……”
她到底了解洪窦瑭多少?又知道他多少事?
汤沅颓然的坐进沙发,双脚跟着曲起,将小脸埋入双膝之中,整个人显得不安又沮丧。此时她纔真正体会到自己的愚昧与自大,总以为洪窦瑭对她好是应该,因为他爱她。
她闭起双眼,脑中浮动着过去每个日子的点点滴滴,洪窦瑭对她的好、对她的包容、对她的情意……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样鲜明,而她总是逃避他的情、躲藏他炙热的眼,不断告诉自己,她将自己的心保护得很好。
“洪窦瑭……窦瑭……你在哪里?”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连他会去的地方都无法探知,只知道努力保护自己的心不被攻陷,却忽略了他的心也会受伤。“对不起……昨晚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再一次逃开你——”
“嘟嘟嘟……沙发上的无线话筒突然响起,汤沅连忙抬起头,哀伤的双瞳露出一抹希望之光。
她迅速抓起话筒,按下通话键。“喂?窦瑭吗?你跑去哪里了?”
电话那头的洪窦瑭沉默了下,纔缓缓启口:“你关心我的去向吗?”
“当然!”乍闻他的声音,她心上重石悄悄落下。“我当然担心你!”
听到她不假思索的应答,洪窦瑭忍不住叹了口气,“沅沅,听到你如此关心我,我很安慰……”
“……XX班机的旅客,请大家排队上机。”
透过话筒,汤沅清晰听到广播声音,心上剎时掠过一抹恐慌。“你在机场?”
“嗯。”他应了声。“我想跟你道别。”
“道别?”汤沅的脸不自在的扭曲,急急追问:“你要去哪儿?”
“埃及。”他面露苦笑。“我冷静想了一夜,突然发觉到,自己一直在进行一桩不可能的任务。我是多么自大的想要让你爱上我,自负地以为我的爱可以融化你的心,结果……只是作了一场好梦。”
汤沅感觉到自己握着话筒的手正微微颤抖。“你为什么……”
没让她紊乱的思绪有重整的时间,洪窦瑭截话继续说道:“沅沅,一直以来,我认为只有我纔可以给你幸福。但经过昨天的事之后,我纔惊觉到,你可能会爱上别人,可能会发现有人比我更好,我不是你唯一的选择……”
深吸口气,他像是想将胸臆间的闷气吐尽。“我想,我应该退出你的生活,不再打扰你,一切都是我太过强求,却忘了你不再是以前的沅沅了……”
捕捉到最后一句话,汤沅胸口一阵紧缩剠痛,尖锐质问:“难道在你心中,就只眷恋以前的我吗?”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闭了闭眼,目光瞄向排队登机的旅客。“我眷恋的人只有你,就是你。不管是遗忘以前的你,还是现在抗拒我的你,我爱的人始终都是你!”
听到他最直接真挚的告白,汤沅突地红了眼眶,满满的感动充斥于心间,教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楞楞的低语:“不要……”
不要离开我好吗?
洪窦瑭强迫自己露出笑容,视线落在登机大厅的玻璃窗外,凝视着窗外飞机的起降。“昨晚我彻底反省饼,打从一开始,就是我在强求你。这些日子以来,我造成你的困扰及不安,甚至干涉你的生活及习惯……放心吧!从今天开始,我将会退出你的生命,不再带给你困惑。”
“你……自私!”过度震惊的脑子只能挤出这几个字,汤沅握着话筒的指节泛白,她微咬着下唇,不让猛然涌上喉间的脆弱冲出口。
“是,我自私!因为这份自私,我离开你六年,如今又因为这份自私,而选择离开你——”他顿了下,目光一转对上空姐询问的目光,他微笑示意。“所以我决定回到埃及,在你的生活中消失——”
“就这样?”原来他的出现跟离去都是一样可笑,她无法接受。
“就这样。”他沉声应答。“登机时间到了,再见了……沅沅——”
没有让汤沅有质询下去的机会,话筒另一头已传来嘟嘟声响。
她整个人像是受到莫大打击似的,任由话筒自掌间滑落,发出一记坠地声响。
“他怎么可以这样……”来去一阵风,急遽地窜入她的生活,搅得一团乱后便猛然抽身?
他怎么可以如此的混帐!
一滴泪珠悄然自眼角溢出,明知道不该为那混帐哭泣伤心,但是他所说的每字每句都在耳畔回荡,不断刺痛她的心,像根刺狠狠地插在心头上,任由一颗心流出汩汩鲜血。
汤沅紧抓着领口,似在压抑忍耐,紧咬的牙关及紧皱的眉头,在在显示她的哀痛凄楚。
“你怎能这样对我?怎么能……混帐!你混帐!”
就在她沈浸于洪窦瑭离去的打击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而她就像失去全身气力般无力应答,只能瘫坐在沙发上,让眼角的泪水不断进出。
不久,门铃声歇止,取而代之的是掏出钥匙开门的声音。
剎那间,汤沅抬起小脸往门口方向瞄去,竟抱着一丝会见到那无情混帐的期待,告诉她刚纔的电话只是一场玩笑,结果……出现在她视野中的,是自美返台的大哥汤襄谷。
汤襄谷提着行李进门,意外对上妹子一双泪眼。他蹙起眉,看了下周遭,寻找那应该存在的身影,最后他放弃的朝她走去。
“沅沅,发生什么事了?”
汤沅盯视着他的面容,强扯出一抹笑,殊不知让她看起来更加凄惨。
“大哥……你回来啦!”
汤襄谷隐约察觉出下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汤沅摇摇头,“没……没事。”语音歇落,她再也忍不住的扑进汤襄谷怀中,放声大哭,“大哥,是我错了吗?是我错了吗?”
埃及开罗
这是一块充满古文明的土地。
远古时代的埃及人,为后代子孙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惊叹号,也为人们留下了一个难解的谜团,如今这个谜团就要在世人眼前揭晓。正因如此,连着几日来,开罗涌入了大批媒体,只为了一睹法老王的风采。
洪窦瑭碍于统筹小组的领导人身分,所以出席了一场又一场的记者招待会,现在好不容易一切都结束,他纔得以松口气。
他一脸疲惫的从饭店走出,站在饭店前眺望着光采炫目的火红落日,蓦然间有种回家的踏实感。
“Horng!”肩上突然遭人拍了记,一回头,笑容满面的莎拉立即大方的给他一个热情拥抱,“欢迎你回来。”
“谢谢。”他拍抚着莎拉的背。
两人分开后,视线在半空中对视,有默契的呵笑出声。
两人并肩望着耀目斜阳,一时感慨万千。
“埃及的落日永远都是这么美,我看了十几年也没看厌。”
洪窦瑭心有所感的附和:“是啊!就是这份宁静中的美丽吸引了我。”
他多希望如此的美景可以与沅沅共享,多希望此刻她就在身边伴着,多希望可以看见她迷人满足的笑靥……
察觉到整个脑子又不自觉地往汤沅身上飘去,任由她的点滴充斥于脑海,洪窦瑭不禁失笑摇头。
看来他中她的毒太深了,深到已经刻画入骨,与之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割。
望着灿眼夺目的夕阳,他深深吁了口气。“沅沅,我好想你……”
你何时纔会转头看我一眼?何时纔会正视我?
何时纔会承认……你对我并非无情?
莎拉忽地好奇偏头看他,嘴角不怀好意的上扬,贼兮兮的质问:“你之所以回来,是不是因为抱得美人归了?”
闻言,洪窦瑭苦笑摇头。“你猜错了,我就是无法赢得她的心,所以纔跑回来了。”
莎拉显得讶异。“你是那样的有自信,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有自信是一回事,她愿不愿意交出心,又是另一回事。”
莎拉一脸惋惜地朝他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了他。“没关系,有一天你会遇到更好的。”
“她就是最好的,也是我的唯一。”洪窦瑭对她的安慰之词稍有反驳,“从我发现爱上她时,就再也无法爱其它女人了。”
莎拉感到不可思议的瞠大双眼。“我实在无法了解东方人从一而终的想法。”
闻言,洪窦瑭笑了出来。“莎拉,中国人的从一而终不是这样用法。我也不知该怎么告诉你我对她的爱。你相信人只有一次真爱吗?我的真爱在我年幼时就出现了,而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个小妹妹,不料有天,她就这样窜入我的眼、夺走我的心……”
莎拉听得一脸感动,眼角闪动着泪光。“Horng,你真的好专情,那女孩一定很好很好,纔会让你如此深爱她。”
“她是很好。”他微微一笑,眼底掠过一缕落寞。“好到让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率真、善良的沅沅永远都不会知道,她那灿烂美丽的笑容拯救了他多少次,她总是在他最失意的时候出现,给予他温暖的安抚慰藉。
或许她的举动是出自无心,但是他对她的情意便这样一点一滴的种下,待开花结果时,已经无法控制一颗狂热爱她的心。
“你真的放弃了?”既然爱她如此之深,怎会轻言放弃呢?当初他可是为了她而丢下一切,匆促回国。
洪窦瑭微笑不语,眸底闪过一抹狡光,唇边轻巧吐露心语:“我在等,等她来找我……”
是的!这次他不再主动,他要转而被动地慢慢等待,等待沅沅察觉到他对她的重要性,等待着她能够明白他对她的爱、他所投注的深情。
一直以为,他坚硬的心,连原子弹也无法摧毁,但总有一丝不安萦绕于心底——
因为他还没有完全获得沅沅的爱,因为她不愿爱他。
爱他,真有那么难吗?
其实,只需要一点响应,他就会满足,就会用尽心力继续爱她,只要她能有一丁点响应的话……
如今,时机成熟了!所以他不再采取主动,选择以另一种方式来让沅沅正视他、明白他的心。
莎拉不解的挑眉。“为什么要等她来找你?”
洪窦瑭笑而下语,将不经意浮动于眼的狡桧心计隐进内心最深处。“这是一个秘密。”
莎拉还来不及追问,一个宏亮的唤声已自他们身后传来。
蓄着一把白胡子的亚历教授笑吟吟地朝他们走来,分别搭上他们的肩,弯起的眼角有着飞扬光芒。
“Horng!Sara!怎么样,你们紧不紧张啊?两年的心血在今晚终于要美梦成真了。”
“教授,我看最高兴的人是你吧!”莎拉斜眼瞄他,了解在埃及几乎待了一辈子的他,纔是心情最兴奋的人。
亚历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红哆哆的双颊说明那是酒精作祟的结果,反让他看起来像个和蔼可亲的圣诞老人。
他频频拍着洪窦塘的肩胛,“走吧!走吧!你还没看过亚耐德三号吧!我带你去瞧瞧。”
“是啊!Horng还没看过呢!”目光落在洪窦瑭身上,给予鼓舞。“你就陪陪教授吧!”
洪窦瑭摆摆手。“好,我们走吧!”
在亚历的热情邀约及莎拉的附和下,洪窦瑭与亚历先后上了吉普车,驶向黄沙滚滚的壮阔沙漠。
莎拉站在饭店外看着吉普车驶远,直到不见两人的身影,又多瞥看了夕阳几眼,正要转身回饭店换装出发时,突见一辆疾驶而来的吉普车在阶梯口前停下。
车上步下一对东方男女,男的面无表情,女的脸色焦慌,一双眼不知在梭巡什么似的急切不已。
“大哥快点!”汤沅不顾放在车上的行李,一跳下车便显得迫不及待。
“快什么?”汤襄谷耸了下肩,付了小费给司机后,一派自若的将行李卸下。
“他人就在这片土地上,别担心他随时会消失奸吗?”
“搞不好他真的会消失……”经历过失去,她纔知道拥有是多么值得珍惜。
“如果他真会消失,何必告诉你,他回来埃及?”笨妹妹,难道还瞧不出洪窦瑭的心机吗?
“大哥,你不懂啦!”与他的老神在在相比,汤沅显得急躁焦慌。
汤襄谷翻了个白眼。“我怎会不懂,不懂的是你这个傻瓜!”
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洪窦瑭为什么突然跑回埃及,就只有这个受到打击的妹妹完全迷失心智,不假思索的收拾行李,只为追回看似失意的洪窦瑭。
他能说什么呢?面对一个被爱情冲昏头的女人,就是什么都不用说,只要陪着她一起疯即可。以上是他当心理咨询师多年来的经验,所以他乖乖跟来了。
“不跟你说了!”汤沅跺了跺脚,转身跑上饭店前的阶梯。
盯看着他们一举一动的莎拉倏地反应过来,眼前女子的面容,与洪窦瑭私藏于皮夹中的照片女子好相似啊!
真是越看越眼熟……好象是……
“你是沅沅吗?”内心一旦有了疑点后,莎拉忍下住上前主动攀问确定。
汤沅转头只见一名笑得温柔的中年女子,她金发棕眼、一派福态样,典型的美国人,听着她操着怪异的中文,只觉似曾听闻。
“我是,请问你是?”
“果然是!”莎拉一脸兴奋,毫无陌生感的上前热情拥抱她。“你就是Horng口中的沅沅!我果然没记错你的名字跟长相。”
“Horng……这个称呼让汤沅惊讶的瞪大双眼。“你是Sara?”
“是啊!”莎拉显得意外。“你也认识我?想必一定是Horng告诉你的吧?”
“不……”汤沅怎么也没想到,一直暗暗嫉妒的莎拉不是金发尤物,而是一位可亲的妇人,不过,此刻浮现于脑海的却是另一桩急事。“Sara,Horng人呢?”
“真可惜,他刚纔跟教授往沙漠去了。”莎拉指着一望无际的黄土说道。
“什么?”汤沅望着一片广大沙漠,无力感渐渐蔓延。
瞧她一脸灰心样,莎拉提出疑问:“你急着找Horng吗?如果急的话,可以搭我的便车,等会儿我们都得到墓穴集合。”
“墓穴?”汤沅一脸茫然。
莎拉睑上浮现大大的欢欣笑颜,兴高采烈的道:“你下知道吗?今晚将是考古学的一大创举,我们将会揭开百年来都无法探知的秘密,将法老王的真面目呈现在全人类的眼前……”
汤沅不懂木乃伊的由来,也不了解埃及千年来的历史源头,更不懂尼罗河文化有何迷人之处,直到她双脚踏上刻满历史轨迹的尘土,亲眼见证考古队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探勘痕迹,这纔明白是什么样的美丽,吸引许多男女老少不顾一切的来到这里。
眼前的景象是壮观、豪迈的,一阵烟尘扬起,汤沅仿佛看见了存在于千年前的绚烂光辉,现在她总算了解,洪窦瑭为何会为了这片土地遗忘了她六年,只因为一切太迷人,就像毒品一样勾人心魂,夺人血魄,无法自己的投入再投入……
“这块土地很美吧?”捕捉到她眼底不可思议的惊叹,莎拉双臂环胸颇为自豪的说。
“嗯……”汤沅被眼前的壮丽景象震慑得无法言语。
“走吧!Horng跟教授应该是在最高的金字塔那里……”
莎拉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传来一个爆炸声,震撼了在场的考古队。
每个人都在引颈张望,只见金字塔附近冒出一阵白烟,许多人开始奔走喳呼起来,瞬间,大批人潮已往冒白烟处涌去。
“发生什么事了?”初来乍到,汤沅一头雾水。
莎拉睑色剎时凝重几分。“可能是开采的几个坑洞倒塌了,埃及人是慎思熟虑的民族,连一个小小的烤面包穴都可以往下延伸至十公尺,如果洞口一旦倒塌,还在里头的考古员很可能遭到活埋……”
“啊?”汤沅瞠大双目,单手轻捣逸出呼声的小嘴。
一辆吉普车从远方疾速朝他们的方向驶来,驾驶像是瞄见了什么似的猛然踩下煞车,车子准确地在她们身前停下,棕发蓝眼的高壮男子简短告急——
“Sara!不好了,教授跟HornS被困住了,我得回去求援,你快去前方帮忙。”
“什么?!”听到这突来的紧急告知,汤沅倏地刷白了脸。
脑中浮现莎拉适纔告知的片段,一个又一个洪窦瑭遭到活埋的痛苦画面闪过眼前,心阵阵紧缩得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不……不可能……不可以这样……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为的是他……是他啊!”
下一秒,汤沅在滚滚沙尘中奔跑起来,多渴望自己有一双飞毛腿,可以缩短她与洪窦瑭的距离,以最短时间奔到他身边,然后告诉他——
眼一眨,晶莹水珠颗颗坠落,她以手背胡乱抹去,罔顾拂在颊边的风沙刺痛了皮肤。“我爱你!我已经爱上你了!不要离开我……”
脚下一个踉舱,汤沅毫无预警的往前跌扑,一张口便吃了满满黄沙,扬起的沙尘刺痛了她的眼,逼出更多的泪珠。
她咬着唇下让泣声夺口而出,伹却失去爬起的勇气,只能瘫在黄沙上抽噎起来:“为什么要在我明白自己爱上你之后……你又离开我?你明明保证过……不离开我的……为什么?骗子!骗子!骗子——”
当他离去后,她开始怀念起有他的日子,他的深爱已在她心中造成一股无法逐去的漩涡,不断吞蚀她的理智、抗拒,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
她——
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