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这么痴 第十章
作者:黎小沛

夙麒接受了老婆的威胁,记得来敲育梧的大门,顺便看看能否敲醒他的脑袋。

其实没有珞侬的威胁,他也打算来走这一遭。不光是助理没来上班,连总经理也一声不吭的休了假。他提醒自己若不想公司倒开的话,记得要明文规定公司同仁不得谈恋爱。

撇开这些不谈,他竟今雁岚哭泣,这个理由就足够让他痛揍育梧一顿。

夙麒瞟了一眼来开门的育梧,似乎只有‘潦倒’这个形容词可以来形容他目前的模样。

早已绉得不能再绉的衬衫,披露在西装裤外,脸上除了明显的照眼圈外,更有多天未刮理的胡碴。

“朋友,你并不受欢迎!”育梧看清来者后。寒着一张脸下逐客令。

“看在你如此痛苦的模样,我决定不与你计较。”夙麒不理会他的威胁,迳自关上门走“痛苦?”那张憔悴不已的脸露出不屑、讥笑的表情。

夙麒走向酒吧的动作为这句否认给唤住,回头瞟他一眼。

“记得吗?当年珞侬离开我时,这个画面也曾经出现,只不过现在角色更换了。”他继续前进,替自己倒了杯酒。

“该死!”育梧让他的咒骂出声,“严夙麒,别把我跟你扯在一块!当年你那副潦倒、凄惨的模样,是因为你爱上珞侬,而她却离开了你。我?我可不是在凭吊爱情!”他东倒西歪的身子,踩着不稳的步伐绕过一把椅子。

“还想逃避?董育梧,我想不到你竟然会是个爱情懦夫,是一个不敢坦诚自己感情的人。当年你是那个指着鼻子骂我不懂爱情的家伙,现在看来你也不懂得什么叫。董育梧,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有多糟吗?说你这样像行尸走肉。并不是因为被爱困扰?你想你欺骗得了谁?育梧,我也经历过那种滋味,知道十分不好受。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育梧被激怒了,将手中的酒杯猛然往地上一丢,“该死的严夙麒,我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他警告着。

夙麒一定不知道惹得他如此狼狈的女子是谁?否则此刻他不会这么和善的站在这里跟他讲话。

夙麒也像只被惹火的公狮,被冥顽不灵的育梧给激恼了,“闲事?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而且这件事也没关系到我唯一的妹妹,我告诉你,我会雨只手插在口袋里,乐得清闲。但很不幸的,我唯一的妹妹却因为你又要离开我。”

两个大男人脸红脖子粗的对峙着。

当夙麒的话慢慢在育梧脑中消化后,他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身子往吧怡一靠。

耳语着,“你知道!”

“你跟雁岚?不错。”他捺着性子。

“雁岚要离开?”

“不错,”夙麒告诉自己不可以心软,此次前来是要直捣育梧灵魂深处的坦白。“而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我想你比谁都清楚!”

育梧痛苦的开上眼睛,“这样不是很好……”

育梧没能把话说完,就被一词拳头给打断。夙麒再也按捺不住性子,朝他朋友漂亮的脸孔送上一拳。

育梧积压了好些天——自从雁岚回来后便慢慢屯积的闷气,总算找到了发泄的时机,他亦毫不客气的朝夙麒的月复部击去。

一阵你来我往后,两人四目相对,皆无法置信他们竟然痛揍了对方。八年深笃的感情使他们有如亲兄弟般,虽也曾有过火爆的争执,但那一直只限于言词上的,行动——这还是头一遭。

最先开口的是育梧,“我早说过,她是个惹祸精。我早告诉自己要尽可能离她远远的,看吧,这就是后果!想不到我们竟然会为她大打出手,而理由还不是争风吃醋!”他自我解嘲的,并朝夙麒的肩膀一捶。

两个大男人不禁相视大笑,笑得两人翻倒在沙发上。

“珞侬说得对,你是有必要痛揍一番,才会清醒。”夙麒摇晃头,嘴角还残余着笑容。

育梧冷哼一声,“你知道吗?自从结婚后,你已经把男性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了,动不动就提起你老婆说过你每一句话,而且更是奉为圣旨般。”

“你还想挨揍是不是?”他忆起婚后他的一些行为,的确,珞侬改变了他,不过他不打算让育梧知道。他假装威胁道。

“谁怕谁?”育梧回敬他,“咱们刚刚是势均力敌。”

“算了,打伤了你,雁岚绝不饶我!”

一提及这敏感的名字,育梧唇边的笑容荡然无存,夙麒说得对,这一拳真的把他给打醒,让他不得不渐渐正视到这早已存在的事实。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是不是?难怪你会把雁岚安插在我的部门。”育梧恍然大悟。

“否则你以为我这么大费周章,为的是什么?”他气定神闲的说。

“我一直以为你会反对,记得当年你曾警告过我!”

“育梧,我还不了解你?”他嘲笑着,“再说这世上若说有谁值得我把雁岚交给他,那个人就是你,朋友。”

他诧异的望向夙麒,真挚的友谊自是不需言语。

夙麒乘机打出他最后的王牌,“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固执。你是想等到雁岚成了别人的新娘,才会恍然大悟是不是?”

“你说什么?”育梧的伪装顿然瓦解。

夙麒期望自己的外表有他所预想的效果,“雁岚打算下周回美国定居,找个洋丈夫嫁了,永远不回台湾,免得触景伤情。”

丙然,夙麒所预期的效果出现了,而且十分迅速。他望着抓起钥匙往外冲的育梧,一直想自己是不是表演得太过火了。

※※※※※※※※※※※※※※※※※※※※※※※※

那件事之后,怡婷更揭露了一项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原来蕙姨患有精神妄想症。怡婷打算带着母亲回到乡下。

景韩十分难过,毕竟他是蕙姨抚养长大的,她可以说是他的亲人。于是他打算托人在乡下买栋独宅的楼房,以供蕙姨安享晚年及安心治病。

至于柳皓晨,他在离去后,曾写来一封信,信中除了歉意外,还说明了他打算去美国深造,远离这片伤心地。

景韩坐在书房思索着另一件更为棘手的问题。悦琳还是不肯理他,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莫非他真的伤透了她的心,使得她对他的爱已荡然无存!不,他拒绝接受这种想法。

可恨的,他真的一筹莫展。

是佣人的叫唤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蹙眉打开房门。

“少爷不好了,少女乃女乃在房里昏倒了!”

景韩推开他,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上楼梯,一边吼道。“快打电话给王医师!”

景韩冲入房内,发现倒在地毯上的悦琳,他的心只觉如同被抽走一般。

他轻柔而小心翼翼的抱起她,置于床上。

天啊!他望着悦琳消瘦许多的脸庞,她上一餐能好好吃又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真的伤了她!

他坐在她身旁,紧握住她纤细的手指,静静的等待她醒来的那一刻,他决定在那一刹那献上自己所有的歉意与爱。

悦琳太清楚自她指尖传来的温暖是属于谁的。她多不愿醒来,因为一醒来,她又要被推进伤心、流泪的深渊,又要忍受他的冷淡。

“悦琳?”他轻唤着。

泪自她脸颊滑下,她执意不肯睁开眼睛。

“悦琳,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我只能说我……很抱歉不信住你。我并不敢奢望你会原谅我,只是希望你别再折磨自己好不好?答应我。”

是他语气里的轻柔迫使她睁开双眸,她--望进了一对深情的目光中,不,这一定是错觉,他早已不爱她了,否则就不会有杨思屏的出现。

她只能轻喃着,“为什么?”她心痛的想知道理由。

“因为我心疼。”

他误解了她的问题,却让她窥见了他眼底赤果果、不再隐瞒的爱意。

她撑起虚弱的身子,景韩立即坐在她身后让她靠着他,她半斜着头看向他,轻喃着:“不可能的。”

景韩抛下自尊,“我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有多混蛋、多无法使你原谅,但是每次我只要一想到你已经不爱我,我就克制不住愤怒,又看见那些照片,我想我的醋劲一定比我想像中还强得多。”他凝视着她,“也让我更看清、更肯定了我对你的爱有多么强烈,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我而去。假如我已经把你对我的爱浇熄了,那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点燃它。这一次我会全心全意的保护它,不让它再遭受任何风雨的摧残,好不好?答应我?”他的眼底载满对她的爱。

悦琳有些承受不住,无法置信,“你是说你前些日子只是因为吃醋,才会对我冷淡、不理不睬,没有别的?”

“是的,随便你怎么罚我,只要别离开我!我爱你,而当你提出要离婚时,我的心,我说了你别笑,我真的听到它碎裂的声音。”他俯视悦琳,伸手抚平她快连在一块的眉头,“怎么了?”

“那么杨思屏——”

景韩一脸茫然。

莫非这也是蕙姨的计谋?!

换成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看来,不信任的不是只有你。不过谁教你对我那么冷淡,让我以为——”

“什么?”

“你有了外遇。”悦琳声如细蚊的说出。

她道出了杨思屏的事及那封信。

“没想到我们都被同样的问题困住了。老婆,”他亲吻她的脸颊,“我好想你!”

“我也是。”她娇羞的说,虽然她很想沉溺在丈天的拥抱中,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有待澄清,“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知道他的老婆若不得个答案是不肯罢休的。

“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不错,我确实收过她一、两对信,但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太注意。只是有一次她闯入了我的办公室、泪眼婆婆,我不得已,只好带她至附近的咖啡厅,跟她说明了一切。她也问起我们的婚姻,我跟她大略谈及我们的情形,我仍坚决的告诉她,我爱我的妻子,这是改变不了的。至于孩子,我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但绝对不是我!”他坦诚的目光直视她。

是的,她相信他。因为她爱他,“我相信你。景韩。”她投入他的怀中。

他们彼此依偎着,一会儿,景韩才忆及他口袋的信。

“悦琳,怡婷带蕙姨回乡下去了,她有封信要我交给你。”他取出它。

悦琳接过,迅速看完它,“果然!”

景韩不解的望两地,她向他说明了信中所写的。原来连杨思屏也受了蕙姨的鼓励,才会大胆的找上悦琳,更欺骗她怀了景韩的孩子。

如今,真相完全水落石出。

景韩怀着一丝歉意着着妻子毫无埋怨、却只有同情的神情,‘你不恨她吗?’

“不,她并没错。”她迎视他,“错的是我们,这一切是我们对彼此的不够信任所这成的。答应我,往后别再隐瞒我们对彼此的爱,好不好?我们之间也不要再有任何秘密?”

他亲吻她的肩,像是回答、也算是感谢她的善解人意。

“那该你说了!”

“什么?”她狐疑的看着他。

“我已经说过了好几次‘我爱你’,你却连一次也还没说。”

“喔,斐景韩,我爱你!”

他心满意足的拥着他的妻子。

“你终于说了。”悦琳不着边际的胃出-换景韩有些胡涂了,以眼神询问医。

她佯装微怒的,“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你爱我。”她阻上想反驳的景韩,“是的,你从未说过。即使在你向我求婚那一刻也没说。”

“我以为我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还是抗议道。

“不错,以前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可是——我更喜欢听到你说,听到你来提醒我,我真的拥有你的爱。”地无限柔情蜜意的看着他。

“悦琳,我爱你,绝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就算你已是个儿孙满堂的老太婆,我还是会跟你说这一句话:‘悦琳,我爱你。’”

“哦!”她再次找入它的怀抱。

他再也毋需克制,“悦琳,我好想你。想到那些日子我必须用尽每一丝毅力才能压住想要你的,我就好恨自己!”

“我也是,”她柔声的说,“那我们还等什么呢?老公。”她妩媚的一笑。

他正打算好好的亲吻他老婆时,门外的敲门声不识趣的打扰了他们。

“谁?”他挫败的申吟一声。

“少爷,王医师来了!”

“喔,对,我都忘了。”他望着怀中面色红润的妻子,“虽然我想现在并不需要了,不过还是让王医师替你检查一下,我才安心。”

十分钟后,工医师替悦琳下的诊断是:久未进食。虚弱所致。更好心的提醒了悦琳,她应该多吃些,因为她现在的身子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的了。

“这只是猜测,悦琳明天到我诊所来,我再仔细的帮你做番检查,确定一下。”

景韩只是直盯着悦琳尚平坦的月复部,连佣人送走了王医师也不知晓。

“天啊,我真的要做父亲了?一个我们盼了多年的宝宝?”他惊愕的喊道。

“王医师都说这只是猜测。”她提醒他,虽然她自个儿的心底早已有了答案。

“是吗?”他揪着她泛红的脸。

“好吧,我也不能十分肯定。不过,这不是没有可能。”

“噢,悦琳,我有说过我有多爱你吗?”

“嗯——”她思索着。“半小时之内没有。”

“那让我说个够吧!”

他扑向妻子,对她倾诉了满腔的爱,只是这一次用的不是语言,而是用行动。

※※※※※※※※※※※※※※※※※※※※※※※※

育梧怒火冲天的来到雁岚公寓门前,手指猛撤着电铃。

雁岚在屋里咒骂,被仿佛要穿过耳膜的铃声吵得受不了,不管来者是谁,显然是赶着去投胎。

雁岚猛然打开门,“天啊,我早该知道是你!你可以放手了,铃声已大得可以把死人都给吵醒了。”

他一放下手,劈头便说,“我不准你这么做!”

雁岚瞪视他,二话不说的反手想将门关上,育梧的手臂阻挡了她的举动。

“该死的董育梧,你还来做什么?只是来可怜我?来命令我?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你能离我愈远愈好!”

“让我进去!”他冷着脸,坚决的说。

雁岚知道若不让他进来,他铁定会惹来左邻右合的注目,她万般不甘心的退后,让他进入。

“有什么事快说吧,说完请你马上走!如果你是担心我会因被你拒绝而想不开的话,那对不起,我没有你想像中的脆弱。”她背对他,为的只是不敢让他看见还驻留在她眼底的伤痛。

“夙麒说你打算回美国?”

雁岚双肩一垮,“该死的,他去找过你?”

“是的,我们还为了你大打出手。”

雁岚转过身。这才注意到育梧脸上的挂彩,她克制住想上前抚模他的冲动。

“不管我老哥对你说了些什么,我都希望你忘了它,就如同我一样,我保证会忘了你的,只要时间够久的话,我相信我一定会做到的。”她的声音又哽咽了。

“不,我不要你忘了我!”他急切的说。

愤怒占据了雁风的胸口,“你这自大的家伙,你凭什么要我别忘了你?只是因为这样你便可以沾沾自喜,有个傻女人拜倒在你的魅力下而且下场还十分凄凉!好让你可以向众人炫耀——”

“住口!”看来他的脾气还不能够控制自如。“我来这不是与你吵架,我只是想让你明了一件事,其实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这么说或许还太轻描淡写。我——”他双肩一耸,想抖落他的紧张。

他早就忘了紧张这种感觉,可是此时这种感觉还真紧抓着他不放,让他觉得自己像个高中生正尝试着向他所喜爱的女孩告白。

“我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要自己承认自己爱上一个人已经七年了,却浑然不自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紧张的抓了抓早已凌乱不堪的头发,因为他一路上已经不知做过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知道我为什么一再的放纵自己,让自己在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中穿梭吗?因为我害怕!”他以艰涩的口吻坦诚着,“害怕付出感情后会受到伤害,更害怕失去对方后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因为我太常见识到它的威力。它可以把一个堂堂的大男人,折磨成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懦夫。那告诫了我,使我不敢沾惹上。谁知在七年前一倜野丫头早已经打破了这个坚持的原则。

“她虽然常常与我对立,虽然常把我激得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但另一方面我又恨不得能将她拥在怀中,只想爱她——像这样予盾的情绪,一直毫不容情的折磨着我,同时也吓坏了我,于是我所能做的只是逃避,逃避它的迫害。

“我一再告诉自己,我只是把她当个小妹妹,明知道这有多自欺欺人,但我还是试图让自己相信,我真的只把她当个小妹妹,结果我只是让自己更加痛苦,也使对方痛苦。

“直到夙麒痛揍了我一顿,我才恍然大悟什么对我才是最重要的。以往所受的痛苦、折磨根本微不足道,假如我真的笨到眼看着你嫁给别的男人,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雁岚,”他上前抓住她的肩膀,眼眸里有足够说服修女月兑下圣袍跟随他的柔情,“我爱你!”

雁岚想教自己相信,想教自己不顾一切投入他的怀里。但心底警告的声音太大了,他会这么做,只是因为夙麒威胁了他。

她强眨回刺跟的泪水,挥开他的手,“董育梧,收回你的同情!我说过我不会因为遭受你的拒绝便寻死。世界上多的是男人,我不需要你来怜悯我!你以为我会感动得痛哭流涕?以为我会希罕这种施舍的爱吗?你太瞧不起人了!你放心,我不会赖着你一辈子的,我会回到美国,找个好男人结婚生子——”

“我不准!听到没!我不准!”他吼道。

他慌了,望着雁岚眼中的黯然,他真的慌了!

他该怎么做才能说服她呢?假使他真的让她走出他的生命、让她投向别的男人,那不啻是——毁灭!包等于宣判了他的死刑!

他只想到唯一的方法,不顾她的反抗,蛮横的堵上她的唇。

毫不理会朝他肩膀落下的细碎拳头,他紧紧的拥住她,紧到容不下一丝怀疑。

他用他的吻企图说服她相信一件事——他爱她,而且这份感情已经长达七年之久,他更打算不计一切让她相信。他强壮的臂膀不容置疑的箍住她。要她相信——她是他等候了大半生的爱人。

他强狠的吻搜索而付出,他恨不得能藉舌尖将深刻的爱意传达给他。

渐渐的,雁岚融化了,也感受到了育梧强烈的爱。她抛开一切顾忌回应了他,他们的纠缠难分难舍……育梧的唇离开了她,滑下她的颈项,渐渐的往下移……用他的吻企图唤醒她的热情。

雁岚只想沉醉在这一刻,她让他解开她衬衫的钊子,这一刻雁岚只想跟随他到天涯海角……当一阵冷空气吹入她胸前时,浇熄了她的热情,这才猛然清醒,“不,育梧。”她推开他。

他也及时恢复了理智,低吟一声,“看到你对我的影响了没,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她推离他,在他眼底瞧见了与——疼惜。

“我爱你,远超过我所愿意承认的。否则当我得知你发生车祸的那一刹间,我也不

会整个人像遗落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茫然不知所措。”

“然而你所表现出来的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你从未来探望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渴望见到你。你以为是什么支持着我进入手术房?就只因为你一声‘小野猫’!你太可恨了,那几乎令我心碎!”她控诉着。

他再也不想掩饰,以深情款款的目光凝视她,“克制自己不去看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第二困难的事,我用工作与酒精来麻痹自己、阻止自己想起你躺在血泊中的模样,万一没有人发现你,万一你--这些残酷的想法毫不客气的啃噬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一点承认呢?”雁岚这才敢教自己稍微希冀这个可能。

“跟我想问自己的问题一样。感谢你有个爱管闲事的老哥,我想是当夙麒告诉我,你将回到美国定居,并且永远不回台湾的消息吓坏了我,顿时就像被挖空了一切思绪、不再完整,才让我深深的明了到你对我有多重要!”

看来,她老哥的确帮了她一倜大忙!

“我很想教自己相信——”

他没让她说下去,又吻得她意乱情迷……

“还怀疑我对你的爱吗?”雁岚赫红脸,育梧见状不禁又调侃道,“看来这方法还真有效!往后只要你再怀疑我对你的爱,我就会用这个方法,吻得你——”他没有把甜蜜的威胁说完,留给她去想像。雁岚终于回到他的怀里。

“那你还爱我吗?在我如此伤害你之后。”他的声音中有丝惧意。

她透过泪水看入他的眼睛,“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没有什么能改变我对你的爱,不论过去、现在或者将来,它会一直存在我心最深处。”

育梧颤着声,激动的,“小野猫,永远不要停止对我的爱,即使在我并不值得你爱时,答应我!”

“不,我永远不会停止对你的爱,即使我想停,我的心也不肯答应,否则我便不会想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有你,有你就有伤心。”

“不再是了,”育梧保证着,“不再了,从今以后你只会感受到我的爱。”

他们贪婪的依偎在彼此的怀里。

雁岚猛然想到,“你刚说克制不来看我是你做过第二困难的事,那什么是最困难的?”

她好奇极了。

“小野猫,如果你再以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很难保证我会继续保持我的绅士风度。”

雁岚决定不被他的话惹红脸,“你在回避问题!”

丙真,育梧闪躲她的目光。

“是什么?”

“好吧,反正我所有秘密你全知道了,不差这一个,我招了,我这一生中最困难的是克制自己——不去爱上一个十八岁的野丫头。”

雁岚唇边绽放出羞涩的笑容。一个小时前,这个男人带给她的痛不欲生的折磨,让她恨不得杀了他;此时,这个男人却让她感受到她是这世上最快乐的女人。

“我真想不到我竟然会爱你这么久,七年!天啊,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这么有耐性的人。”她不免自嘲道。

育梧宠溺的往她鼻尖一吻,“不,小野猫,你错了,我们的爱不会只有七年,它会很长、很长,超过你所能想像的。”

他又俯身吻她,自己却在这时大叫一声。

“怎么了?”雁岚焦急的询问。

育梧模着脸颊上的青肿,“夙麒这一拳打得可真毫不留情。”

“活该,谁教你欺负他最疼爱的妹妹。”

雁岚起身自冰箱取出卡镇袋,细心的为他敷上。

他斜睨她,“不过,这一拳却值得!雁岚,嫁给我!”

雁岚被这句话震得跳离了他,“育梧,这太突然了,难道你从不认真考虑吗?婚姻是终身大事,儿戏不得的。”

“儿戏?我再认真不过,我非常肯定你是我等候许久的妻子。”他的神色是再确定不过。

“可是——”雁岚不是不想答应,她当然也渴望与育梧共偕白首,但这一切真的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她都还没消化他对她的爱,这会儿就要她嫁给他。

育梧看出了她的犹豫,“你还不能肯定我是不是那位你所等待的人,是不是?”

“不是的,育梧,”她急切的说明。“只是结婚是一辈子的事。”

“那个说做就做、从不顾后果的小丫头到哪去了?或者是我根本不值得你抛开一切!”

“不是的!”她该怎么解释,就是因为他对她太重要了,胜过这世上的一切,所以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如此谨慎。

“别再解释了,对不起我这么逼你,只是我太急着想拥有你。完完全全的拥有你,一分钟也不愿再浪费。”

雁岚抱住他,“我爱你,育梧。请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这不是小女孩的迷惑。我受不了失去你,但是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她央求着。

望着她眼中的痛苦,他发现他依然拒绝不了她的任何要求,纵使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呐喊着占有她。

他还是颔首,答应给她一段时间来适应他们的新关系。只是育梧不晓得他能不能捱得过她呛着泪奔向他敞开的双臂,斥骂着,“你这疯狂的家伙!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我咳怎么办?”

育梧心疼的拭去它的泪珠,“如果你不想我再做出更疯狂的举动,那就请你赶快结束我的痛苦吧?雁岚,我在等待你的答案。”

“天啊,我为什么会爱上你?不过,是的,我答应你。”

他们俩浑然忘却了周遭的一切拥吻着,直到周围的掌声提醒了他们。

雁岚羞得根本抬不起头,干脆往育梧的怀中钻。他附在她耳际轻喃,“看来,这回你是赖皮不了,我有这么多见证人。”

她受不了他的自大,低吟了一声。

育梧乘机抛给夙麒一个胜利的眼神。

“我就知道是我老哥出卖了我。”

育梧堵上她的唇。

夙麒不得不维持他主席的尊严,强忍住快憋不住的笑意,下命令道,“散会。”

大伙不得不鱼贯而出,留下会议室给这对早已经如胶似漆的情侣。

而这段浪漫的求婚记,当然在广为宣传下,在奇得被传颂了许久……

※※※※※※※※※※※※※※※※※※※※※※※※

半年后的一个清晨,雁岚俯身对他的丈夫,耳语着,“育梧,我爱你。不过现在我更爱肚子里的宝宝。”

育梧一听,险些没自床上摔下去,而他脸上的表情绝对值得珍藏。

他首先大叫一声,接着猛力的抱住他的娇妻。之后,他起身至浴室刷牙洗脸,那一天他请了假,整天窝在家里,想找出个可以当育婴室的地方,结果找不到。

于是他们搬家了,当了夙麒夫妇的邻居。

七个月后,他们的儿子惊天动地的出世了。而育梧也开始恨起他的儿子,他儿子夺去了他爱妻绝大部分的时间而冷落了他!

不过,大致上他们一家子还算融洽、甜蜜。

至于夙麒与珞侬,他们也不落人后,于年底将迎接他们的第二倜宝宝。

景韩及悦琳呢?他们也如同雁岚及育梧的遭遇,被他们开始长牙的女儿闹得不可开交……,悦琳排除万难,继续她的写作生涯,而这一次她得到丈夫的支持。

这一切应该可以算是个美丽的结局吧?

(附注:有闲夙麒与珞侬之故事,请看希代文丛刑《情深把心伤》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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