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里,朱玄旻正听进福的追踪报告。
“进去闻人东方府里?”
“是,我跟守门侍卫问了一下,原来那姑娘就是北院大王的未婚妻,霓裳小姐。”
朱玄旻忍不住笑道:“难怪了。呵呵!难怪东方如此神魂颠倒。”真可惜是罗敷有夫,而他没有夺人所爱的习惯,只好算了。
一名内侍进来通报,“皇上,银霞公主求见。”
“又见?”该不会又要叫朕下令驱逐霓裳吧!“见。”
饼了一会,朱银霞气冲冲的走进水晶宫,“皇上,你说要证据,证据来了。”
她命宫女将托盘呈上,上面是一个纸包,和扎满针的布女圭女圭。
“这是什么?”
“这是从霓裳房里搜出来的。我已经请御医验过,纸包里的是砒霜,至于布女圭女圭……请皇上翻过来看。”
朱玄旻依言而行,见女圭女圭背上绣着闻人雪的名宇。
“皇上,罪证确凿,霓裳先是下毒后是巫蛊,也或许两者并行,根本就是存心置雪儿于死地。”
他想了一想,“从霓裳屋里搜出来的?”
“千真万确。皇上,难道你以为我会恶意栽赃吗?”她气愤的说。
“皇姊不是这种人,朕信得过。”他笑了笑,“那霓裳可有什么话说?”
她微一变脸,随即昂然道:“她不在。”
“喔,妳在她不在的时候去搜她的屋子呀!”他点点头,“皇姊,妳有没有想过别人栽赃的可能?”
“绝无可能。”朱银霞一脸肯定,“雪儿虽然不曾直说,不过从她话语中,我隐约可以感觉出她落河不是意外,而是霓裳蓄意谋害。”
“皇姊,这个罪名很大,可得想清楚才能说呀!”
朱玄旻虽然不了解真相,但那样文弱又谨守礼教的女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来。
“我想得很清楚了。皇上,你说要证据,现在证据来了却又怀疑其不可靠,莫非你……”她本来想说他跟闻人东方一样,已经是非不分了,但最后还是把话吞了下去。
他笑着说:“朕知道皇姊嫉恶如仇。可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事,朕是不做的,这样吧!请东方来,听听他怎么说吧。”
“他一力维护霓裳,皇上又何必宣他进宫?”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她如此愤怒。
她知道自己如此关注这件事,一半是出自对雪儿的疼爱,另一半是出于嫉恶的天性。但她内心深处却常不安的觉得,或许她对霓裳的敌意不如想象中的少。
不可否认的,她痴恋闻人东方多年,眼看就要开花结果,却杀出了一个霓裳来,她在心情上绝无可能不受影响的。
这时,内侍进来报禀,“北院大王求见。”
朱玄旻:吾,“来得正好,快点请。”
闻人东方快步进入,行完礼之后,对于银霞公主的在场有点惊讶。
“东方,最近你府里事情很多,公主很关心呢!”朱玄旻关心的说,“你来得正好,朕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公主好意闻人心领,不过臣还有能力处理,不敢劳驾公主。”
朱银霞哼了一声,对皇弟说道:“皇上,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如果你还是非不分的叫人说动,那么我就用自己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说完,她也不行礼,转身就出去。
“哇!我皇姊这次是真的发火了。”朱玄旻笑嘻嘻的打趣道,“东方,你的霓裳好象是暴风中心,刮得所有人都人仰马翻。”
闻人东方一脸正经的说:“请皇上屏退左右,听我说几句话。”
“那有什么问题。”朱玄旻手一挥,“都下去吧,调一班侍卫来守着门口,谁都不许靠近.”
“多谢皇上。”
“谢什么?现在咱们是兄弟,来吧!一边陪我下棋,一边说吧。”
“公主,喝杯参茶消消气吧!”宫女从来没看过温和的公主发这么大火,赶紧好声好气的安慰着。
“我不喝了,我要立刻出宫。”朱银霞气死了。
可恶,就连皇上也宁愿相信霓裳,而不愿意相信她的证据。还命令她不许再管闻人家的事。
不知道闻人东方说了什么,居然让皇上一改旁观的态度,积极的替霓裳护航。
好!她说过了,她会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
就算皇上事后要罚,她也心甘情愿受罚。
朱银霞立刻赶往北院大王府邸,有如狂风暴雨般的扫进白霓裳居住的院落,谁知道里面却空无一人。
听到消息的闻人雪也赶来了,“银霞姊姊,妳怎么来了?”
“雪儿,霓裳人呢?”
“她走了。昨天夜里我听见搬东西的声音,过来一看已经没有人了。”她笑得好开心,“哥哥把她赶走了。”
“赶走!不可能的。”
如果闻人东方真这么做的话,她也不需要进宫去请皇上帮忙了。
“真的呀,妳进来看看,她的衣服、首饰、琴和书都拿走了。”
朱银霞进去转了一圈,疑惑的皱起眉头,“之前在这间屋子伺候的婢女都还在吗?”
“就没看到婵儿而已。”若风知道郡主不注意这种小事,于是帮她回答。
“婵儿?”
“嗯,她是霓裳小姐的贴身婢女。原本是服侍大王的,小姐来了之后才调过来的。”
“那就没错了。”朱银霞肯定道,“霓裳还在,只不过不在王府而已。”
“什么?”闻人雪一脸吃惊,“可是哥哥明明跟我说,以后王府的安全无虞了。”
“他真的这样跟妳说?”朱银霞感到疑惑,“真是奇怪。”
闻人东方会这么说,表示他也认为霓裳可能对雪儿不利,而送走她之后就安全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护着霓裳?难道真的有把柄在她手上,而不得不从。
“是真的。昨晚哥哥还说很对不起我,我是他唯一的妹妹,他应该好好的照顾我才对。”
闻人雪简直是快开心死了。这一番设计总算没有白费,哥哥总算回到她身边,明白还是血浓于水的妹妹重要。
经过这一次,哥哥对银霞公主的厌恶一定也会增加,就不会娶她,以后只剩下她陪在哥哥身边了。
“雪儿,妳能否确定东方是说把她送出王府,还是赶出朱雀,这两者有差别的。”
“哥哥没有说呀!银霞姊姊,难道哥哥骗我吗?”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可恶了。她得再想别的方法把霓裳赶走才行。
看来,她得再度利用银霞公主,让她和霓裳斗得两败俱伤。
只可惜霓裳是烂好人的死个性,不然她一手编出的剧码,应该会更有意思才对。
“我不知道,不过我会查清楚的。”朱银霞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只要是她决定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
“东方!我等了你好久。”
斑超在王府的大厅喝了几百杯茶,终于把闻人东方等回来了。
“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还能有什么事,大事呀!”他倏地压低了声音,“跟霓裳有关的事。”
真没想到,白凤国的新皇将白霓裳流放到北疆的消息传出后,居然引起民怨。
百姓们纷纷聚在宫外为她请命,说旧皇虽然无道但是公主无辜,请白吉儒收回成命。
而各部大臣也纷纷进言,于是白吉儒立刻颁下特赦令,不但要将白霓裳从北疆迎回,而且还要她以公主的身分回到宫内。
但没想到白霓裳早已失踪,且当初押解的官兵怕担责任,所以一直没有回报,因此白吉儒大怒,下令一定要找到她。
这个消息经由到白凤国经商的人传回来,几乎整个朱雀国人人都听说了。
“你要说的,我已经知道了。”闻人东方微微一笑,“谢谢你,不过我会处理。”
“怎么处理,将霓裳送回去吗?”高超问着,“她知道白凤国在找她吗?”
“她还不知道。”闻人东方皱起眉,“我也不打算让她知道。”
他太了解霓裳的脾气了,她要是知道白凤国为了寻找她而劳师动众,一定会主动回去的。
“你怕她自己回去呀!其实这样也好,她是个公主,在这里有点委屈,既然新皇释出善意,回去也不错。”
北院大王迎娶白凤国公主,也是佳话一段呀!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善意?”闻人东方摇头,“我不能让霓裳回去冒险。”他发过誓要保护她一辈子的。
“好吧!你知道怎么做最好那就好。”
只不过,按照最近宫内的消息看来,让霓裳再留在这里好象不是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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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吹起一地的残叶,时序进入了晚秋。
生长在春暖花开南方的白霓裳,对于这冷冽刺骨的天气有些不习惯。
但她已经决定在这里走完剩下的人生旅程,所以她要学会习惯。
“小姐,这是狐裘,很暖的,一定要带着。”婵儿一边收拾,一边说。
才迁到这里十来天,小姐就要和大王出远门,留她一个人好可怜喔!
“好,谢谢婵儿,我一定会记得穿的。”听她的口气有些沮丧,白霓裳安慰着,“婵儿,妳别不开心嘛,我很快就回来了呀!”
“小姐,我不是不开心一个人留下,我是担心妳。”婵儿想到就觉得冷,“北疆那里好冷,冷得鼻子耳朵都会冻掉,一向很少有人会到那里去。”
“我知道大王每年都会去一趟,可是这次带小姐去,好象不大好。”小姐这么娇滴滴的,哪里受得了那种鬼天气呀。
“东方会照顾我的,妳不用担心。”白霓裳笑着搂她的肩头,“好不好嘛!”
“可是小姐真的不适合去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呀。”就算要去,也应该把她带去,一路上才有人服侍她呀。
“可是我一定得去。”白霓裳表情变得温柔,“我得去看一个很重要的人。”
仇齐就在那个地方,对闻人东方而言,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而他居然说要带她一起去,可见得她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虽然她来不及见到帮助他熬过艰辛岁月的仇齐,不过从他的怀念之中,她对仇齐也有了不少认识。
“什么人会在那种鬼地方呀?”婵儿吐吐舌头,“冷都冷死啦,在那里干么?”
白霓裳轻轻的说:“他已经过世了!”
婵儿好后悔自己乱说话,“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妳个性就是直心肠,我当然知道妳没有恶意,傻丫头。”
“小姐待我最好了,我要一辈子都服侍妳。”
白霓裳弯起手指,轻轻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是喔?难道都不嫁人啦!”
“对,我要当老丫头,跟着小姐一辈子。”婵儿俏皮的一笑,突然喊了一声,“对啦,我差点忘了。”她转身进去房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笑盈盈的说,“小姐,妳看看。”
“什么东西?”白霓裳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支珠钗,“这珠子好眼熟呀。”浑圆有光泽,又是粉红色的,难道……
“是小姐的。我看这几颗珠子就这么摆着好可惜,所以拿去请工匠镶在钗子上。”
虽然大王叫她陪着小姐不要出去,可是她只是拿珠子去镶,偷偷出去应该没关系才对。
且看小姐惊讶欢喜的模样,她也觉得好开心。
白霓裳拿起珠钗把玩着,“这其实也不是我的。”
想到闻人东方拿罕见的粉色珍珠给她,居然只是为了让她有东西扔醒他,她就忍不住靶到好笑。
“那一定是大王送的。”婵儿拿起珠钗,替她簪到发上,“这么名贵罕有的珍珠,连老工匠都说镶珠宝六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王对小姐真是好到了极点,只是为什么把小姐藏在桃林里,还派官兵在外面看守着,她就真的不懂。
“我早知道这很名贵的。”白霓裳轻轻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他这么轻财。”
拿珍珠当石头。唉!这一颗珍珠可以救活多少白凤国的百姓呀。
“小姐,我拿镜子来给妳照。”婵儿兴匆匆的拿过镜子,一边说着,“可惜小姐不出门,街上可热闹的呢!
“对了,听人家说白凤国总算是平静了一些,现在这个新皇帝施行了很多仁政,百姓的生活也好过多了。”
白霓裳由衷的说:“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百姓对他不满啦!”婵儿继续嗑牙,“好象是新皇帝弄丢了一个公主,许多百姓天天在宫城外吵着要见公主,弄得新皇帝头很大呢。”
哐啷一声,白霓裳手里的镜子落地,吓了婵儿一跳,“哎呀!小姐,有没有割伤手?”
“我没事!”她连忙帮忙捡破掉的镜子,“婵儿真对不起。”她是一时之间太过惊讶了,才会失手打破镜子。
“婵儿,妳再多说一点,妳还听到了什么?”
婵儿连忙把在街上听到的都说了出来,“对了,小姐,听说公主叫霓裳,就跟妳一样呢!”
白霓裳陷入思考,慢慢的消化听到的讯息。
新皇要迎她回国。闻人东方一定也听到了消息,但为什么他却从来没有跟她提过?
她扪心自问,就算他提了,她会想回去吗?
不,答案是否定的。
白凤国已经是过去了,她不愿再回到那里去,那里只充满不好的回忆。
婵儿看着小姐,表情有些疑惑。“大王带小姐回来的时间,也差不多是那个公主不见的时间。小姐也叫霓裳,高大人更对小姐客气到不行,且小姐的言行举止都不像寻常姑娘家……”她想了一想,试探的问,“公主,妳想回白凤国去吗?”
白霓裳没有多想,下意识的摇摇头,“不了,我离开那里很遥远了。”
婵儿尖声叫道:“小姐!妳真的是白凤国的公主呀。”
白霓裳陡然回过神,看着一脸兴奋的婵儿,苦笑一声,“我刚还说妳是个直肠子呢!”居然给她套话套了出来,唉!
“真没想到耶。”婵儿开心不已,“小姐……不,公主,我好高兴喔!”
“不要叫我公主。”白霓裳笑了笑,“从我踏上朱雀国土地的那瞬间,我就已经不是白凤公主了!”
婵儿正想再说,门外突然传来杂沓的马蹄声——
看守的侍卫大声喝问,“什么人?这里是禁地,不许擅闯。”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跟着传来兵器交击声,不一会门被踢开,许多人簇拥着银霞公主走了进来。
“是银霞公主,小姐!”看她来意不善,婵儿担心的说,“怎么办?”银霞公主带了那么多人来,是想对小姐不利吗?
朱银霞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原来妳就是霓裳了。果然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难怪闻人东方要金屋藏娇了。”
要不是她派出的眼线每日在大街上搜寻,终于看见了婵儿通报她,她大概也跟雪儿一样,真以为她已经被驱逐出境了。
见婵儿举起椅子挡在身前,白霓裳笑道:“不要紧的,快把椅子放下来,请客人坐吧!”
婵儿放下椅子,带着戒备的神情说:“公主请坐。”
“婵儿,泡茶出来招待贵客。”白霓裳平静的交代,“抱歉,屋陋茶粗,公主别见怪。”
“既然如此,我就有话直说了!我不是来喝茶的,妳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朱银霞直接点明来意,也不跟她客套。
“我不明白,请公主明示吧!”白霓裳一点怯意都没有。她问心无愧,不需要因为人家兴师问罪而感到害怕。
“那好,我就直接告诉妳。朱雀是个讲求法治的国家,上至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人人都要遵守例律。”朱银霞直指着她,“对于害人性命的凶徒,是绝不宽贷的。”
白霓裳也一脸严肃的附和,“本该如此。”
朱银霞直视着她,突然发现她发上簪着一支发钗,上头珍珠发出柔和的粉色光芒。
她浑身倏地微微一颤,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妒意占满心头。
那粉色的珍珠百年难得一见,是皇上赐给她的。原本是一条项链,但她将它拆掉,亲手做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手环。
一个她自己戴着,一个则送给闻人东方当护身符。
虽然她完全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意,但那却包含了她满满的爱和期待。
没想到却在白霓裳的头上再见到,怎么能不叫她伤心又愤怒。
她口中完全不承认,但内心深处却深深的认为,只要没有了霓裳,自己的一番爱恋就不会落空。
她一脸寒霜,语气中充满敌意,“既然妳也知道,那么就更该知道朱雀国无妳容身之地。来人,将她赶出朱雀国境,永远不许再踏入一步,否则杀无赦。”
“慢着公主,妳说我犯了贵国最不容赦的罪状,请问是哪一条?”白霓裳也不慌张,缓缓的开口。
朱银霞对她一脸的平静感到气愤。为什么她不害怕的求她高抬贵手?“妳意图谋害雪儿郡主,罪证确凿。”
“不可能的。小姐最善良心地好,才不可能伤害郡主。”婵儿急忙替主子辩解,“公主,妳弄错了。”
“放肆!我亲手在她房里搜出砒霜物证,难道还会冤枉了她。”
婵儿一急,也就口不择言,“谁都可以趁机把东西放在小姐房里,就是公主妳也可以呀!”
朱银霞怒极,用力甩了她一个耳光,“妳敢说我栽赃于她。”
“公主既然知道被人冤枉难受,又为何冤枉我谋害雪儿。”白霓裳护在婵儿身前,义正辞严的说,“婵儿没有说错话。若有人存心要诬陷于我,要在我房内放砒霜是轻而易举之事。”
朱银霞怒道:“好,砒霜是别人放的冤枉妳。那雪儿差点淹死,妳怎么说?”
“我知道没照顾好雪儿让她落水,是我的不对。”
“雪儿是被妳推落水的。她落水后听见妳的名字就害怕,甚至还哭。她不敢说出真相,可毕竟还是小孩子,难免会不小心露出破绽。”
白霓裳微微一笑,“我没有做,我也相信她的意思不是那样,或许是妳想错了。”
朱银霞听了更火,“妳是说我故意曲解雪儿的话来陷害妳吗?”
“不,我意思是说也许雪儿的话误导了妳,所以妳以为她说我推她下河。”白霓裳叹了一口气,“公主,妳不能这样就定我的罪。在没证据确定真的是我做的之前,我都是无罪的。”
“妳以为舌灿莲花就能逃过一劫吗?”朱银霞说不过她,益发的生气,不愿承认自己不如来历不明的她。
“为了雪儿的性命,我对妳做的处置绝对是对的。来人,上手链铐。”
“不行!小姐,快逃。”
白霓裳动也不动,沉静的说:“无辜的人不会永远有罪。”
看着她祥和的面容、凛然无惧的态度。朱银霞的心有一些些的动摇。
她到底是为了雪儿这么做,还是为了自己?她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确定了。
御书房里,闻人东方禀奏完边境的防御编列,准备告退,皇帝却要他留下共同用膳。
“东方,我准了你这个假,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回报,帮我一个小忙。”朱玄旻笑嘻嘻的说。
每年的晚秋,闻人东方都会向他要整整两旬的长假,他从来没过问他原因,每次都恩准政务繁忙的他放假去。
有时候他挺羡慕当臣子的,像他这个皇帝想放假,还不知道该找谁来批准呢!
“皇上请说吧!”
“朕有一个问题,非你不解。”朱玄旻装出一脸苦恼的样子,“可是要是得不到答案朕就会睡不着,所以明知道你一定不说,朕也非得问上一问。”
闻人东方难得的露出笑容,“皇上不用客气,臣知无不言。”
“朕对霓裳的来历很好奇。”朱玄旻笑着说,“你很聪明,当初带去的都是心月复,大家宁愿欺骗皇上,也不愿背叛大王,没人肯跟朕说霓裳的真实身分。
“朕虽然替你高兴,却也忍不住替自己担心,要是你想造反,朕可就危险了。”
闻人东方立刻开口,“皇上要是担心,臣立刻交出兵权。”
“朕开玩笑的,你要是想造反,当初就造反了,也不会等到现在。”朱玄旻笑了笑,“你还是老样子呀!虽然最近比较会笑了,但还是那么开不起玩笑。”
嗟,这么认真干么!又没规定皇帝不能随便开玩笑,真是一点都不体贴他整日忙政事无聊。
“这不是玩笑。”闻人东方一脸认真,“君无戏言。”戏言不能说,玩笑更加不能乱开。
“得了得了,朕知道了。”朱玄旻抓抓头,“那天你要朕相信你,说雪儿近日遇到的一切与霓裳无关,朕虽是半信半疑,但还是听你的,宁愿得罪公主。
“结果你连霓裳的来历都不让朕知道,未免太不近人情。至少你也该让朕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如此信任她?”
“皇上,臣不说,难道您猜不到吗?”闻人东方无奈的说,“而且霓裳的身分跟臣信不信任她完全没有关系。”
他爱她、了解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当然不相信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朕是有猜到了,不过听你亲口说出来,比较有趣一点。”朱玄旻声音倏地变小,“这么说来,她真的是白凤国公主。”
真是好一个东方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老爹是给明德皇帝以莫须有的罪名判死,全家更是被流放到北疆受尽折磨。
他居然还能善待明德皇帝的女儿,真是好一个以德报怨呀!
闻人东方回答,“皇上是不会错的,就算错了,也是对的。”
朱玄旻哈哈大笑,“你可真小心呀!也不说朕猜得对不对,这样拍朕马屁,倒叫朕不好生气了。”
“朕还是觉得霓裳就是白霓裳,朕见过她一次,当时就觉得她不是寻常人家的儿女,原来真是金枝玉叶。”朱玄旻抚着下巴道,“不过她还真跟她那无道老子截然不同。只可惜银霞公主对她似乎误会很深。”
闻人东方无奈道:“公主是受人所误导。”
“你说话就是这么小心。反正你就是觉得她是受雪儿欺骗就对了。雪儿年纪这么小,当真会如此有心机?”朱玄旻总觉得他说得太夸张了一点。
什么雪儿故意将小动物砍伤或是折足,然后再在众人面前医治牠们,这种事一个小女孩怎么做得出来。
但是闻人东方既然说是他亲眼所见,就应该不假。
或许,他应该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或许会发现一些以前没注意到的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就该教教她。毕竟长兄如父,你对她也有责任的。”
“我知道。”他对她岂止有责任。他欠她的,他永远也不知道该怎么还。
朱玄旻想了一想,笑着说:“东方,你给朕在宫里待着,哪也不许去。”
闻人东方讶道:“皇上!”
“朕倒有个好方法,可以一次就把事情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