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门铃响起。
他吓了一跳,这么晚了还有人按铃?
“应该是锁匠来了!”沐姗冲了出来。“我叫大楼守卫找的,因为很晚了,所以要多付一点车马费,没问题吧?”
他又是一怔,莫名的心跳加速。
连找锁匠这种事都先替他做了,好细心……
唉,当初他遇到的女人怎么不是她?
*
隔天,沐姗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卖黑轮的可爱面包车,她不由自主的就停下来买了。
买黑轮的时候,她脑海里自动跳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
不知道他有没有吃?有吃的话,是一整天吃泡面吗?
因为当初她老爸离婚之后,也是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整个人的外型凄惨落魄到了极致,所以她就是会担心辜壹祺。
虽然已经很晚了,他可能已经睡了,不过,他说他是苏活族啊,那些在家工作的人,通常都日夜颠倒比较多,他可能还没睡。
她只是碰碰运气,如果他睡了就算了,她就自己吃。
所以,电梯门一开,她就毫不迟疑的按了他家门铃。
“哪位……”
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飘出来,大门拉开一条缝。
“是我,柏沐姗。”她轻轻推开大门。人咧?
砰——
她吓一跳,连忙推门进去。
“辜壹祺!”
进门后看见他整个人倒在地上,她急忙奔到他身边,焦急的伸手探他呼吸。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痛苦的闭着双眸。“好冷……好热……我好像发烧了……”
她模了模他额头。
哇靠!什么好像,根本是烧到不行!“你怎么搞的?烧成这样也不会去医院?你是想烧成白痴吗?”
这傻瓜,以为这样老婆就会回心转意吗?当年她老爸甚至割腕,她妈妈知道后也不曾回头啊!
“我不想……变白痴……”他闭着眼,直觉式的回答。
还会回答她啊,她又好气又好笑,虽然气,但更多涌上来的情绪是同情。
“我送你去医院!”
*
她通知守卫来帮忙,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软绵绵的他弄进她的车里,谢过守卫,她一路开快车到了医院的急诊室。
值班医师诊疗后,护士安排他在急诊室的病床打点滴,旁边有小孩在包扎伤口哇哇大哭,哭得她很心烦。
她不禁胡思乱想,如果自己没有按他的门铃,他会怎么样?陈尸多日,无人发现?
“妳不必太担心,打了点滴之后,烧就会退了,妳先休息一下吧!”护士很好心的安慰她之后走了。
她拉了椅子在他床边坐了下来,见他蹙着眉,不由得伸手替他把脸上的发絲拨开。
她向来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乱乱的发絲一拨开,她有点被他立体的五官脸型吓到。
他的鼻子可真挺,嘴型也很迷人,完全是个美男子的轮廓……
要命!她在想什么?在性骚扰他吗?
她慌忙再把他的乱发拨到脸上,盖住他英挺的五官,这样心比较不会乱跳。
太帅的男人不可靠,绝对不可靠,黄冠伦就是太帅了,所以才会劈腿。
忽然,她希望此刻闭着眼睛的辜壹祺是单眼皮或瞇瞇眼,这样就不至于会太帅……
不过也很难说,韩国男人很多单眼皮却帅得致命有型啊,万一他是那种单眼皮型男怎么办?
“沐姗?妳是沐姗对吧?”
一个男人拿着洗好的女乃瓶回来,认出她之后,愣住了。
“学长……”沐姗错愕的看着那男人,脑袋顿时乱烘烘的。
她的大学学长,也是初恋情人,两人交往了半年,因为知道她是单亲家庭,家境又不好,所以提出分手,她伤心了几天都吃不下饭。
不过,他变了好多,当年的风采都不见了,她只看见一个心力交瘁、不修边幅的男人。
“这位——”李明格看着病床上的男人。“他是妳老公吗?”
沐姗看着他手中的女乃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她竟然莫名其妙的点头了。“嗯,他是我老公,在发烧。”
他了解的点点头。“跟我女儿一样,也是发烧,好像是这次感冒病毒的共同症状。”
她看了眼隔壁病床上那哭不停的小女圭女圭。“原来她是学长的女儿啊,孩子的妈妈呢?她一个人哭了好久。”
“我离婚了,现在独自扶养女儿。”他抱起女儿轻拍着。“刚刚去洗女乃瓶,顺便出去抽根烟,才一会儿工夫,她就醒来要找人。”
“离——婚?”她愣住了。怎么她这几天跟离婚男人这么有缘啊?
“大概是我的报应吧。”李明格露出一记苦笑。“当年我不该因为妳的家庭而嫌弃妳,现在我自己也当单亲爸爸了。”
沐姗看他那么惨,也不忍心再说什么。“都过去了。”
“是啊,妳说的没错,都过去了。”李明格振作了一下,问道:“妳现在在哪里上班?”
“哦~我自己开店……”她连忙在包包里找出名片递给他。“有空带女儿过来,我免费招待。”
把名片接过去,李明格反复看着,久久不语。
沐姗有点不安。
他干么一副被雷打到的样子啊,害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炫耀。
她连忙解释,“因为要负担两个妹妹的学费,才想自己当老板……”
“妳真能干。”李明格苦涩地说:“我在金融风暴中失业了,现在还找不到工作,女儿又像在跟我作对似的,常常生病,我真后悔结那个婚……”
沐姗一阵无言。
初恋情人如此落魄她也不好受,不过,如果看见他光鲜亮丽的挽着美丽的富家女娇妻出现在她面前,那样她恐怕会更难受吧?
人果然是自私的,她情愿抛弃她的男人过得不好。
“我要回去了。”李明格抱着女儿,背起了搁在病床上的大包包,落寞地说:“很高兴能见到妳,沐姗……妳是个好女人,是我没福气。”
沐姗有点傻眼。
李明格的一切都那么的让人无所适从啊,她慌乱地应道:“别这么说,学长,再见——”
目送旧情人走出急诊室大门后,她的视线转回辜壹祺脸上。
才一看到他的脸,她的双颊就不由自主的燥热了起来。
要命,竟然说他是她的老公?还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但愿他什么都没听见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