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疯魔 第6章(1)
作者:雷恩那

两年后

西海玉灵峰上。

燕影背负神识已昏迷的凤锦疾驰下山。

后者近日跟爱妻闹得不可开交……不,并非“闹”,遭凤主“请君入瓮”诱婚得手的上官净,自凤主底细爆开后,人家根本对他不理不睬、视若无睹,半点也不闹,然,正是这个“不闹”,才让嚣张不可一世的人气得快升天。

今夜恰逢月圆时候,凤主最好别妄动体内灵能,但他偏没脸没皮,硬跟着出走南蛮的妻子返回师门“西海玉灵峰”,为了解决上官净师门内变所引发的乱事,亦为了救醒上官净的小师妹杜青青,他在今日大纵灵能,强悍灵动震撼整座玉灵峰,也使得久未发作的血咒再起,未入夜,七窍已又渗血。

燕影心里清楚,待入夜,凤主身上的血咒将更严重,四肢百骸剧痛,瞧这势态,这颗魔星是存心折腾他自己,折腾给妻子看的。

情况虽严峻无端,他心里某个小角落却觉得……天理昭彰啊!

恶马恶人骑,魔星终于也遇到教他吃瘪的对手。

突地,身后跟来一人,那人正全力施展轻身功夫,落后他一小段距离。

他并未回头,然疾驰间仍分神留意,确定对方跟上。

玉灵峰地形陡峭,来时,他们将马系于峰下,直到将凤锦扛上马背固定稳妥,燕影才转身看向那个追随之人。

“你左臂伤势如何?”对方刚至,气都未换上一口,燕影沉声便问。

“血已止……”好、好喘,为赶上他,紫鸢提气一路狂奔。“……不碍事的。”

前几日,知妻子非回西海玉灵峰不可,凤锦先遣了紫鸢过来一探,今日众人才在玉灵峰下会合,那时她左臂已带伤,还是上官净当场撕了干净的袖底衣布,为她包扎止血。

她的任务仅是监看玉灵峰上的动静,她却跟那些霸占峰顶的人马动手了吗?

压抑火气,燕影绷着五官,简短有力道:“上马。”

她在此处的事已办妥,自然跟他们一道儿走。

紫鸢一跃上马,与他护着凤主离开西海玉灵峰。

以凤锦目前状况,若能回凤鸟神地那处充满灵能的锥穴里躺躺,那再好不过,但要从西海赶回南蛮,日夜兼程的话,至快也得花上十天。

一将凤主带离让他深恶痛绝的“伤心地”后,燕影暂且放弃赶路,而是先选一个适合野宿之地。

罢决定下马扎营,一批十人左右的马队迎将过来,带头的正是鬼叔。

八成是山里的老人们听闻凤主和自个儿媳妇儿闹僵,怕“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上官净出事,才托鬼叔领着几名好手跑这么一趟。

只不过,现下要出大事的是凤锦。

与燕影简单谈过后,鬼叔一行人亦跟随入林,下马准备过夜。

人一多,守夜之事就便于安排,而且多了鬼叔这般老手,燕影无后顾之忧,更有心力来对付两名伤者。

伤者之一,魔星凤主。

燕影知凤锦昏过又痛醒,内劲虚空几已见底,他们二人所习心法尽避相同,但要助凤主疗伤不易,他的火凤精血优雅邪巧,他的燕族血气则质朴野蛮,能相互感应,却不易相融。

燕影能为他做的,不必动用异能,而是长年习武所练下的内力。

他盘腿而坐,双掌虚贴凤锦背心,催发内劲,先护住凤锦的心脉,余下的劫,就得靠造劫之人自行渡化。

伤者之一——混蛋姑娘。

骂她混蛋,是她根本人前人后两张脸。

今夜鬼叔与众位好手加入,野宿于林,她在人前显得沉静拘谨,尤其待他,连正眼也不给他一个。

以往她总一瞬也不瞬地直勾勾看他,想看尽他一切似的,但自从两人“没要干什么”地在一块儿后,她渐渐就变了,在旁人面前对他特别冷漠,像怕被人觉察出什么。

这样……在一块儿,就这样而已,我没要你跟我一起过日子……

所以,谁也不必对谁负责,谁也不辜负谁,我没要干什么的……

既是如此,他跟她之间真说穿了也……没什么!不是吗?

胸中那把火彷佛腾烧了许久,自与她相遇,火就没灭过,怒恨纠结得很。

寻到她时,她避开众人在林中一泉小池边净脸。

此地仍属西海高原地,高原林中藏有不少泉眼,涌出的泉水异常甘甜,紫鸢捧水喝了好几口,也将两根竹筒子装满水,最后才净洗风尘仆仆的面容。

用巾子拭过脸上水珠,浸湿再拧乾,她将前襟扯松了些,抓着巾子开始擦拭颈子和肩胛,然后解开上官净替她包扎的那方衣布,衣布尽红,不过臂上这道靠近肩头的刀伤,血确实止了,她小心翼翼擦去周遭血渍。

那人像老早就来到身后,她却太晚察觉。

一惊,她按住襟口蓦地回首,见到是他,她颊面在夜中泛红,紧绷的心一弛。

燕影朝她走去,脚步无声,炯峻双目直直盯住她。

此际,她没有闪避,而是坦率地承受他的注视,眸底聚流光,谧谧漾开某种情怀。

他一来到她面前,便由她手中抽走巾子,为了便于探看,他将她衣领拉得更低,露出整片左肩以及半截上臂。

刀伤平整,约三寸长,幸得口子不深。

他接手替她净洗伤处,但峻唇一直抿着,下巴也绷绷的。

紫鸢原想解释,但其实也不用多说,反正是玉灵峰上起冲突,她跳进去打了一架,立马从监视者变成当局者,大乱之间挨上一刀,就这样,而提及这些,唔……他应该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吧?

那……倘是这样呢?

心念一动,她脸突然靠过去,在他冷硬唇上啄落一吻。

擦拭她伤处的大手顿了顿,燕影双目转回她脸上。

只见他眼瞳绽光,下一瞬,她偷吻的小嘴就被惩办了,男性气息强势窜进娇口中,缠得她舌根都疼了。

人前冷淡,人后乱来,想对付他,她比谁都狠。

他颈后的发被揪住,姑娘家柔软身子整个贴过来,他坐倒在地,她干脆跨坐在他大腿上,腿心亲密地抵住他胯下。

所有血气都冲至疼痛的,燕影脑中发热,肤孔又渗出细细黑羽,他想解开两人劲装腰绑……

“咦?紫鸢那丫头跑哪儿去了?咱把这祖传金创药从马背袋里翻找出来了,给她上药用呢,怎不见人影?”

“该不是跟大铲一块儿蹲屎去了吧?”

人语交谈,伴随脚步声接近,燕影迅速捞起怀中娇躯,飞快闪进泉池另一边的密林中,他们躲在一棵粗高大树后头。

紫鸢的背贴靠树干,男人刚硬身体压着她,而她的双腿依然环在他腰上,亲密攀附,她将发烫脸蛋埋在他脉动略剧的颈窝。

说话的两人很快出现在小池边,有人的后脑勺被拍了清脆一记——

“那丫头真去蹲屎,也不会跟大铲一块儿蹲!”

“噢!痛啦!表叔您成名之技铁沙掌别乱使啊,要出人命的——”哀哀叫,不满又辩。“跟大铲一块儿蹲屎有啥不好?他老实头一个,蹲前帮忙挖小坑,蹲完了还会帮忙掩盖,真是蹲屎良伴!”

“那你小子一肚子鬼屎要不要顺道托大铲一块儿拉?”再一记铁沙掌。“就只会欺负人家老实!”

“呜,哪有……”委委屈屈。

来的其中一个是鬼叔,燕影不敢大意,几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气息尽隐。

然而,偎紧他的姑娘此际却不住轻颤,热息一阵阵拂上他的颈肤。

他先是一怔,跟着才发觉她在忍笑,忍得极其辛苦,泪水都渗出眼角,胸脯不住蹦震,偏偏得把猛往喉儿窜的笑气忍下。

再待下去,迟早会被觉察出来。

他遂抱紧她,提气往林中更深处飞入,接着又飞燕漾空,他带她迂回飞窜,最后停在大树高高的一段粗壮枝桠上。

他尚未坐定,紫鸢知危机已解,早按捺不住,微微嘶哑的笑音成串倾泄,泄出一种带媚的、慵懒软腻的风情。

燕影拥她在怀,扳起那张低垂的容颜,一看,左胸如中巨槌。

他是头一回见她这样的笑。

丽眸弯弯漾水,唇角不但勾起,还笑露两排贝齿,那模样极开怀似的,有着小女儿家该有的活泼娇软。

他气息一浓,凑去攫夺她唇上那抹娇意,心如此震荡,直撼神魂,都已这样侵夺亲近,依旧有满满渴望。

简直跟发情的禽兽没两样!

重重喘息,又沉沉吐气,他试图自制。

费劲再用力,好不容易离开她的唇,他颊面紧贴她的耳鬓,内心长长一叹。

“今夜月儿好圆、月色好美,但想要好在一块儿,唔……是不太容易呢!”紫鸢听出他的暗叹,毕竟,她也想大声叹息啊!

从她不知羞耻地抢他到手的这两年来,他们虽聚少离多,然几是每回遇到一块儿,就好在一块儿,用短暂时候尽情纠缠,若能,就会在他的水帘洞内共度,他们吸食彼此动欲的气味,内化成兽,凭本能夺取渴望的,也任由对方在自己这具赤果果的身躯上恣意深进。

但,这一次不行,鬼叔都寻过来了,还有其他那几位大叔、大哥,再加上正在度劫的凤主,她若跟燕影避进林间胡天胡地,待被发觉,她真要挖个地洞把自己和他一块儿埋掉。

紧紧拥抱她的男人沉默无语,但他的唇舌已静静移至她左上臂。

潮湿、柔软、温热……他又舌忝起她的伤,一遍又一遍,仔细无比,如每一下的舌忝舐都带有他深心的念想,要她伤口快些愈合、快些复原。

紫鸢细细颤怀,从心到外,就要抖成碎片一般。

他来回舌忝着那处刀伤,她则偏低螓首,用热烘烘的女敕颊去摩挲他的脸、他的发,只这样相贴着、亲近着,荒芜内在亦丰裕起来,觉得满足。

好半晌过去,她伤处渐渐愈合,留下一条粉色疤痕。

彼此似还不愿分离,最后却是燕影牙一咬,为她拉拢衣襟,再抱她落回地面。

“该回去了。”他哑声道,放她双足落地。

“嗯。”紫鸢乖顺颔首,敛下双眸,有些怅然若失。

忽而间,她眼前出现一只大手。

他轻功绝顶,方才入林甚深,此时欲返原处是担心她跟不上,失去方向吗?望着男人腼腆又故作冷淡的侧脸,她内心一漾,笑弧浅静。

“握好,别走丢了。”燕影粗鲁地补了句。

“嗯。”她伸手握住那只厚实的大手,刚贴触他的掌,那修长五指陡收,将她的手裹在温热掌握里。

他头也没回,随即拉她飞奔。

有他在前方引路,有他的力量扶持,她很轻易跟上,不迷失,而望着男人飞扬黑发和刚健背影的双眸,不自觉竟有些潮湿……

*****

三个月后

这阵子对燕影来说颇为折腾。

先是凤主内伤严重被送回南蛮,那几日,箭泾上游的竹坞简直是人间炼狱,凤主既娇且傲的脾性说爆就爆,纸仆们个个自危,怕极一个没留神便引火上身,烧个透透澈澈,连点儿灰烬也不留。

突然之间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全掉在他肩头,便如——

纸仆们遇事不敢请示,全来求他当挡箭牌。

山里那群老人们鼓噪着要“杀”上竹坞教训臭小子凤主,怒其被妻弃,他一挡再挡,三挡又四挡,但挡得了别人,拦不住太婆。

而太婆跟凤主对上的那日,十九小爷亦溜进竹坞,非常兴致勃勃且绝对幸灾乐祸地“看热闹”,纸仆们吓得东奔西窜,全面飞逃,但他不能也去奔窜,他有护卫之责在身,即使不能维护凤主,也可尽道义收收尸……

幸得,魔星毕竟是魔星,太婆道行再高,也没能把魔星弄死,只令其残上加残,在榻上多躺好几日。

再然后,老天终于懂得开眼,魔星的“克星”终于返回南蛮。

上官净踏进结界,出现在竹坞的那一刻,他尽避面无表情,内心却澎湃如浪潮,如释重负之感兜头冲淋下来,通体舒快,感动得几难把持。

重要的人物一旦返回,诸事自然渐渐好转了。

近来,凤主亦应了太婆之令,与失而复得的自家媳妇儿回到凤鸟神地小住,正式拜见了山里那些长辈们。

搅出这么一场,惊天动地的,如今各归各位,终觉安生了些。

再三天就十五了,今夜,月光通明皎洁。

他立在最高的树梢头,莽林在银色月华下似沙丘般温柔起伏,奇诡神秘。

耳中一动,捕捉风声,他直直从顶端飞落,一眼便找到那个踏进莽林的女子,紫鸢凝望陡然飞落的男人,似早在期待他的出现,她眉眸静谧,嘴角噙着幽然的一抹软弧。

两人都没说话,仅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对方,而他的眼这样黑,瞳心的火这样炯亮。

燕影蓦然出手,牵起她的柔荑,抓着就奔。

紫鸢起初还能在他的牵引下跟上脚步,但他越奔越疾,彷佛那并非轻身功夫,而是异能骚动,让他瞬间生翅飞翔。

她跟不上,却未跌跤,足尖离了地,才知他以单臂搂住她的腰,挟她而去。

夜风扑面掠身,她把自己交给他,不再提气施力。

柔软赖在他臂弯里,好像她是他趁夜掳来的姑娘,是他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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