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擒夫 第六章
作者︰劉芝妏

一進門,撒冷立即發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房里,靜悄悄的,沒半個人,而其中一扇狹窄的窗門被拉開半扇窗,冷風颼颼掃了進來。

走上前,撒冷緊握雙拳的朝窗外瞠目梭巡,幾秒後,頓時又教無名怒火給掩住了心、腦,咬牙切齒的發現祝上虞那女人不知何時爬到外頭,而且,又是身子蜷縮的躺在濕氣深重的泥地上。

Fuck,這個不受教的女人!

隨手將造型古樸的醫藥箱往床鋪一扔,他長腿一旋,直接劈破那扇狹窗的窗戶,剎那間,又是一陣鏗鏘的玻璃雨紛紛落下。

門外,還沒走遠的理查听了又是一陣心緊,快步沖回門前。

「Sir?!」蒼啞的嗓音里滿是擔憂。「Sir?Sir?」沒听到回應,他卯起膽子貼上門板,邊敲門邊喊,「Sir?出了什麼事?」惴測不安的心口真的是起了莫名的驚懼。

里頭又出了什麼事?大少爺會不會在盛怒之下,再度將那位瘦骨嶙峋的嬌客拎去摔牆壁、撞窗戶什麼的?

上帝呀,他該怎麼辦?若真在大宅里出了什麼事,他就真的是沒臉見老太爺了!

撒冷沒理會他的鬼哭神號,連懸在窗台上幾塊松垮的碎玻璃也視而不見,像跨低欄似的,三兩步就躍出洞開的窗台,順著淺坡再躍飛一步,赤果的腳尖一蹬,直接踩住她的睡衣裙擺。

「你敢逃?」

「嗚……」

「我叫你乖乖待在里面的,你竟然還敢逃?」

「你……我為什麼不敢?」

祝上虞淚眼汪汪,拉也拉不回自己的裙擺,偏壽的不敢往他臉上瞪去,嘴一扁,軟手軟腳的又試著扯起裙擺,她真的不知道今天晚上該怎麼去收場了。

逃出房間後,她痛得嗚呼哀哉,差點兒一口氣喘不過來,想也知道在這麼一滑一動之下,鐵定有幾片玻璃碎片劃破了她的肌膚,可是她全都不顧,也顧不了了,原本只想趴在地上哭一哭,待那陣燒灼全身的熱痛席卷過一遭後再開始逃命,可是,現在看來她是休想全身而退了。

她怎麼那麼倒霉?那麼快又被他盯上了?

「跟我回去!」

「我不要!」

閃著頭,她沒有多想,只想快手快腳的向外爬,一心一意只想快快月兌離這個恐怖的地方,快點逃出生天……啪一聲,她的逃生動作讓睡衣裙擺倏地分了家,徹底的癱在他死踩不放的腳板底下。

她猛回頭,淒慘的望見自己的裙擺連塊抹布都不如了,心一酸,更想哭了。

「該死的,你弄壞了我最喜歡的一件睡衣。」

「祝上虞!」

眼角余光看見他傾,還提高嗓門吼她,她一驚,想也不想地用手護住自己的腦袋,向後縮了又縮。

「別再打我了!」

「你!」瞪著她的動作,有那麼幾秒,他說不出話來。

他竟然讓她嚇成這樣?!

「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我認輸了,我發誓不再跟你強杠了,你不用開口,明天,我保證,明天我一定搭最早的那班飛機離開這里,我保證……」嗚咽著,她仍不死心的向前爬竄。

猿臂一揚,他將她拽回來。

「你休想走。」

「你……我都已經跟你保證會離開這里,不惹你了,你……你還想怎樣?」祝上虞顫著嗓音,想到他該不會真的想實她于死地,心一凜,逃命的動作更是急切了。

「祝上虞!」他的眼都紅了,不是因為心不舍……不舍是有的,可絕大多數是因為眼球的微血管被氣爆了。「你是嫌自己的血太多嗎?」

她對自己也夠狠的了,拼了命的想逃開他,不但身上的玻璃碎片沒清,還徒手光腳地爬跌在泥濘的地上,一身泥水、一身的髒,甚至,刺目的鮮紅血跡不是一灘一灘的嚇人,而是一點點、一點點的形成一路。

或許,所有的失血加起來沒幾C.C.,但因為是彎延成路,暈暗的月色襯呈,卻更教他觸目驚心。

太陽穴上的青筋再現,全身鼓著勁力的撒冷看起來像是預備掀起戰雲的黑色撒旦,怎知他緊握的拳頭一待貼上了她的身體,就自動化為大而穩當的人工擔架,不由分說的將她抱起。

祝上虞反倒是慌了。

他又想怎樣?

「不要啦,你在做什麼?」自他的臂彎垂探出一只腳,她奮勇的想將第二只腳拉出來……

「你最好別亂動!」

「我的腳沒斷,可以自己走。」扁扁嘴,她有商有量的嘀咕。

「閉嘴!」

「撒冷……」

「你再吭一個字,我會讓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嚇到了,閉上嘴,怔怔的瞪著他的盛怒,身心俱疲,穿著單薄的身子開始微微起了哆嗦。

也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他陰沉沉的神情,她的身子不住的抖著,心跳得好快。

「會冷?」

「……嗯。」

「活該,誰叫你不穿衣服到處跑。」

「我哪有!」

「沒有?」他嘲弄的撇撇嘴角。「現在是誰在喊冷?」

「如果不是遇到你跟那個瘋婆子,我又怎會倒霉到被兩張嘴合起來冷嘲熱諷,甚至被迫在三更半夜逃家?」

「我叫你乖乖待在房里的!」

「我才不要!」

「你……」他又是一陣咬牙切齒的磨牙。「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硬著骨頭倔到底,突然一陣寒風掃來,又惹得她顫起哆嗦。

「以後晚上要溜出來壞人好事,最好記得多加件衣服!」凶巴巴的口氣夾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更扯的是,他極其自然的關懷令她應得遲疑。

結果,讓她渾身一僵的是,听她應得唯唯諾諾,他眼都沒眨,直接將她往懷中摟得更緊。

赫!

他這會兒到底是想怎麼樣了?

悶死她?

見她總算靜了下來,撒冷的腳步極快,壓根不理會寒風凜凜,盡量將自己的體溫擴及她的周身,沿著偌大的屋宅走,拐了幾個彎,連一秒的遲疑都沒有,迅速的踢開緊鎖的門走進溫暖的宅子里。

人老耳朵還算靈敏的理查听到了聲響,一手捂著隱隱抽痛的胸口,猶豫的眼只再朝被大少爺踢闔的房門望一眼,便趕著過去查探……

整個晚上像在拆房子似的乒乒乓乓,他的年紀大了,無法承受太多的刺激!

可是,這是他身為管家的職責……

森幽幽的漆黑夜里,將心提在喉頭的理查還沒瞧見來人是誰,撒冷已經先一步認出他。

「怎麼你還在這里?」

「Sir。」眼前的情形叫他傻了眼。「你怎麼會從外頭進來?」

不會吧,大少爺真的把人家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姐扔出窗外?!

「看什麼看?」

「小姐她……你怎麼會……要不要請醫生?」驚懼過重,他講起話來不但結巴,也有點口齒不清。

「滾回你的房間!」冷冷的撂下話,抱著祝上虞,他動作極快的拉開門,然後再一次當著理查的面用腳關上門。

☆☆☆

「好痛!」

「忍一忍。」

「可是,好痛!」

「別聒噪了。」話是凶狠,但撒冷的表情卻有著迥然不同的擰眉斂目。「忍一忍啦。」

悶著氣,祝上虞很听話的忍了幾秒,實在是忍不住地又抽起氣來了。

「呵,真的好痛!」

「再一下就好了啦。」不耐地粗聲哄著,感受到被鉗制在掌中的瘦腿隨著她的抽氣縮了縮,他另一只拿鑷子的手騰在半空,神情復雜的睨瞪了她一眼,見她隨著幾聲抽氣而舒展眉心,這才不自覺的嘆出氣,口出數落,「誰叫你不知死活的在屋子里爬上爬下,你以為你是壁虎呀?哼,痛死活該!」

被撒冷幾句搶白,祝上虞無言以對,只能干巴巴的瞪著他的動作,監視他是否有挾怨泄憤的跡象。

第一次親手替人療傷,撒冷弓著眉心,粗手粗腳的在她身不由己的掙扎中拔清視線所及的玻璃碎片,拜她的蠢行所賜,有些玻璃片刺得極深,幾乎整片都嵌進內里,他再怎麼小心翼翼還是無法避免傷口的擴大,就見她隨著他的動作咬牙切齒、抽氣迭迭,听著,他不自覺又泛氣了。

「為什麼要跑出去?」

「不走?要我留下來等死呀?」

「誰要殺你?」漫不經心的應著聲,他伸手勾過醫藥箱,在里頭翻了翻,拿了條藥膏出來。「哪個人這麼大膽?」

「你呀!」

「少胡亂栽贓,也不想想是誰先挑釁的?」

啊?又怪她?

她當下又被氣到頭暈眼花。

「你腦筋秀逗還是被婬蟲吞光了腦髓?有沒有搞錯?是你的瘋女人先口出狂言挑釁,你隨即附和的,記得嗎?」想到他前不久的「偏心」,不由得又賭氣扭起身子,不想領他的情。

瞥見她的不識好歹,撒冷也沒多少好心情哄她。

「別動,你是嫌身上的傷不夠多?」

「我不需要你幫忙……好痛!」齜牙咧齒,祝上虞睦瞪著他的紅眼眶泛起淚霧。「你這個小人。」他是故意在她的傷口上再擦一次消毒水的,她敢發誓,他是故意的!

好過份!

「再哩巴唆,我就干脆讓你躺上十天半個月。」

「你敢!」

「煩不煩哪你,想知道我敢不敢,你試試看不就得了。別吵了,腳給我抬高一點,你這樣縮著叫我怎麼上藥?」

「我……嘶,痛死人了啦!」

「誰叫你不听話,這是報應。」撒冷嘴里惡毒的咒著,見她擰眉弄眼,不假思索的放輕了動作,甚至還蹲跪在地上替她吹著上藥的傷口。「有點出息好嗎?這麼點小傷就叫成這樣?」

「小傷?」他愈說愈不像話了。「是誰害我受傷的?」

「你自己!」

「你!」

「既然說不贏我,你就爽快一點認輸了,行嗎?」嘆了嘆,他停下所有的動作,怒瞪著她的不肯合作。「叫你別動,你的耳朵呢?沒听到嗎?」

「不用你雞婆啦。」氣呼呼的將腿自他手中抽回,祝上虞一扭身,就想自他身旁滑下地,早早回日房窩著去咳聲嘆氣。

他說的沒錯,算她栽在他手里,活該倒霉,所以,只待這一關安全避過,那,她走,她可以走得遠遠的,這總稱了他的意吧!

「不準,你給我過來!」

「求求你,放過我行嗎?」遇到這麼喜怒無常的人,她沒力應戰了。「我現在只想回房里休息,睡個好覺,行嗎?」

「等我上好藥。」見她果真倦態微露,他有點妥協了。

但是,她不吃他這一套。

「可是我無所謂了呀,反正這些傷死不了人,你自己也說是小傷,要我別大驚小敝的,忘了嗎?」

「奉勸你,別再惹我了。」

「咦?」她不肯就醫,這樣也惹到他了?「我只是想听你的話,將這麼點小傷忍住,回去休息……」

「你是第一個讓我親手上藥的人。」像是自言自語,他悶聲打斷她的叨念,口氣極輕,但仍不掩其中的嗔怒。

他怪自己莫名其妙的雞婆心態,怨她得寸進尺的不識好人心,更氣她無緣無故的就顛覆了他向來直截了當的壞脾氣。

不是將他的性子變好,也不是變得更壞,是變得很難隨心所欲的飆脾氣,每每只要對她動了怒,就像胸口被什麼東西給扣住了,即使暴跳如雷,也像是在顧忌什麼,連吼,都有氣無力了!

他知道自己變孬了,所以,怎能不氣怨她這個罪魁禍首?

「真的?」沒想到他竟然嬌貴到這麼不沾油水。「那謝謝我吧,有了這次的經驗,以後你對療傷會更加得心應手。」「你的確很能惹火我,整個晚上我替你做牛做馬,你連一聲謝都沒有!」

「感激不盡。」她皮笑向不笑的嗤了聲。「我可以走了沒?」說是這樣說,可是,她已經自動自發的逃向房門,快得像是腳下穿了雙滑鞋,只要一飛身撲去,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撒冷的五官整個扭曲變形。

「你敢給我跨出那道門,我就打斷你的腿!」

「你……」那個敢字梗在喉頭,說不出、咽不下,祝上虞心里有些猶豫,悄悄的瞅了他一眼,主意立定。

他曾說了,想知道他敢不敢,試試看不就得了。

所以,她試了。

而他,也有了反應。

撒冷怒氣沸騰,更易放縱鼓躁體內的血液洶涌,也遮蒙了自抑情緒的能力,此時竟勾出了他的欲念。尤其,她在掙扎中已殘破不堪的裙擺整個被高掀,縴細的雙腿就這麼在他灼熱的視線里曝了春光,大腿若隱若現的逗弄著他的自制力……

Shit!

他想要她了!

他攔腰抱起猝不及防的她,狠狠的將她摔向厚軟的被褥里,結實的嚇了她一大跳。

他想做什麼?

話都還沒問出口,就見他滾著熊熊欲火的紫眸凝望著她,這會兒,不必問,她差不多也知道他想做什麼了。

「我不跑了,你……你別……我乖乖的讓你上藥……你……撒……撒冷……你不可以……這樣……」她完全慌了神智,連話也說得不清不楚,嚴重結巴起來。

「我想要你!」撒冷灼熱的氣息隨著他的意圖噴向她的耳畔、她的心。

祝上虞雙掌努力地撐著他強壓上來的果胸,她的身子一緊。

「撒冷!」

「別抗拒我。」

他瘋了?什麼叫別抗拒?他鐵定是瘋了!

「別……可是我……」偏偏她滿腦子抗拒,就是無法流暢的化為語言咒罵出聲,甚至隨著他一步步逼近的動作而喘起氣來。「撒冷……你……」

「我要你!」他的語氣里有著不由分說的強橫索討。

聞言,她更是無措,怔忡慌張的腦子好不容易又想到了另一個推托的借口。

「可是我……我還沒準備好。」

「我準備好了。」

「可是我……撒冷!」一聲驚呼止于他不容她逃開的親密熱吻里。

一切,再也來不及阻止了!

☆☆☆

好痛!

身體很痛,心里……痛得很復雜!

祝上虞將自己里成個蠶繭,紅咚咚的臉蛋深埋在枕頭里,悄悄的哭、輕輕的抽搐,任撒冷再怎麼嘀咕也不肯望向他,甚至,他的手只要擱在她身上,就見她渾身一抖,像條蠕蟲般的扭呀扭,以冀盼能自他懷中逃開。

但是,她是在異想天開!

只蠕動了小小一寸,他就臉色丕變的將她扯回來,不耐的低咒迭迭,氣憤的在一堆被褥床單中找尋著她哭花的配紅臉蛋。

眼瞼眨動,入目的又是那片教她又羞又惱的濕濡果胸,想也不想,她疾速閉緊眼,猛地吸足了氣便扯喉輕喊。

「救命呀!」

「祝上虞!」

「別喊我,我不在這里啦。」

聞言,他啼笑皆非。

「祝上虞!」

「不要理我,好嗎?」

「你說的是什麼鬼話?」才剛歡愛過就遭她嫌棄,像是連瞧都不屑瞧他的身子,他哪吞得下這口悶氣呀。「別鬧別扭了,你想悶死自己呀。」干脆坐起身,他瞪著那一團棉被人肉卷,失笑。

「發生了這種事,你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她咬牙哭喊。

「你情我願,你干麼這麼反彈?」

「狗屁,什麼叫做你情我願……啊!」一聲尖叫,她忙不迭的搶過被單蓋住眼臉。「你……沒穿衣服……快穿衣服,快穿上……」祝上虞又羞又急,差點咬下自己的舌頭。

即使生米已煮成熟飯,但,他那具光果的雄偉身軀依舊叫她喘不過氣來。

「我很熱。」他正因為熱得渾身汗水直流,所以更是見不得她將自己裹成愛斯基摩人。「你不熱?」他心知肚明她的燥熱與別扭所為何來,偏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口舌。

逗弄女人,原來是這麼好玩的事?他直到此刻才嘗到個中滋味,呵呵,他喜歡,也愛死了她扭捏不安的神態,那讓他……很想再要她一次!

「放手,別拉我的被單!」

「這床鋪就這麼點大,你還想藏到哪兒去?」他不松手,但停住了扯動的手勁。「第一次都會這樣的。」

「什麼?」

「女人失去了貞操,都會鬧幾分鐘的情緒,無妨。」他不以為意的搖頭晃腦,然後,出其不意的扯掉那條該死的被單,一把將她拉坐在懷中。「你最好別再意圖避開我,否則,我可不會管你的氣息順了沒唷。」

「你……我知道我們剛剛做了什麼好事!」扭開臉,她迭聲輕嚷。「不必你提醒我,我也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苞他上床叫做犯錯?他有些不爽了。

「祝上虞,你別亂發神經了。」

「對啦,我在發神經,所以你別理我。」在他胸前扭過身,她不敢望向他沁著汗氣的得意笑臉,滿心只有羞怯與自責。「你走啦,不要管我,求求你放我一馬,行嗎?你快點走開!」

然後,她要一個人哭到死。

「這是我的房間,忘了!」若不是情況特殊,他鐵定將她嘲笑得體無完膚。「你想跟我換房間?」

他的嘲弄一出,她卻真的哭出聲了。

沒錯,這是他的房間,她忘了,也忘了就在這里,就在這張床上,就在前不久,他還抱著另一個女人在這兒逍遙快活。

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好髒!

「你哭什麼哭?」她的眼淚一涌,他便慌了心。「我又沒趕你走。」

听他略顯委屈的埋怨與安慰,祝上虞哭得更凶了。

表話連連,發生了這種事,還需要他開金口趕人嗎?更何況,要她真的面對他開口趕人的難堪場面,她寧願先一步地自行切月復自殺,一了百了。

「不必你開口,我會自己走的。」

「別鬧了你!」

「我走,這房間還你。」淚眼汪汪,祝上虞推開他勾來的手臂,扁嘴輕泣。

「是我發情期到了,是我賤,是我自己活該找罪受,我會走,走得遠遠的,只要天一亮,我一定離開這里……」

「你在說什麼番話?」嘟嘟噥噥的一堆中文,他哪听得懂呀?

「反正,你走啦!」不對,她又說錯話了。「我走,你別拉我,我立刻就走!」她的情緒繃得極緊,緊得她連喘口氣都覺得負擔過重。

一開始,是他強蠻的霸住了她的身子,磨磨蹭蹭;一開始,是他使強,不放她有逃竄的機會;一開始,是他不由分說的剝光她的衣服,將火熱的欲念化為行動;可是,這些都不是重點。

教她心痛且心虛的是,她的抗拒竟然連一分鐘都撐不過!

明明,他的侵略弄得她好痛、好痛,可是即使痛得她嘴唇泛白,汗水不止,她卻沒有拚了命的反抗他的襲奪?!

「休想!」盡避她扭來扭去,他依舊有辦法將她的身子牢牢攬在胸壑里,讓她逃也逃不開。

「為什麼不放我走?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不是嗎?」

「沒錯。」他應得很干脆。「而且,你再動,我又要你了。」

她急吸了口氣,「你敢?!」

「你試試看不就知道我敢不敢了!」撒冷挑釁的嘲弄里有著錯不了的揶揄與滿滿的期待。「別光只是說說而已呀。」

說的是什麼話?現在,她哪還敢試呀?怕屢試不爽。

偏他也沒意思捺著心等,只一秒,就食言而肥,自行破功。

冷不防地又被他撲在床上,她連氣都忘了喘,只是朝他瞪著慌張的大眼。

「撒冷?」

「我改變主意了,就算你不動,我也要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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