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 第五章
作者︰綠痕

她的夢有一條龍﹐一條飛舞得很快﹐看不清影子的龍。

她夢見那條龍在她的四處環繞著﹐炯亮的眸子直盯著她﹔她看著看著﹐覺得那雙眸子與一個男人好相似﹐就像站在她眼前這個披著長發的男人。但這個男人是誰﹖她分明見過這臉龐□□她腦子昏沉沉的﹐他的樣子漸漸模糊不清﹐她想走近再看清楚那個男人﹐可是耶條龍卻緊緊將她纏住﹐讓她動彈不得。

她伸出手欲捉住他遠去的身影﹐一只厚實的大掌立即握住她的手。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朝歌正握住她的手﹐坐在她的床邊。

「朝歌﹖」她剛才不是在作夢嗎﹖他怎麼會從她的夢頭走出來﹖「總算願意醒啦﹗」讓他在這等這麼久﹐她還真能睡。

她轉頭看著四周﹐「你□□怎麼會在這﹖」這是她的房間﹐他的在隔壁﹐他有沒有走錯房間﹖「見死不救非大丈夫所為。」朝歌勾著她散開的長發﹐心情不錯地幫她亂編辮子□

「什麼□□見死不救﹖」為什麼他說的話她都听不懂﹖他笑著解釋﹐「女乃中毒睡了兩日。」讓他照顧一個女人兩天﹐她可是負債累累了。

「那支箭是毒箭﹖怎麼□□我的腦子暈暈的﹖」慕炫蘭試著坐起﹐一股天旋地轉的感覺立刻襲來﹐害她差點重心不穩地跌下床去。

「毒性還沒全解﹐躺回去。」朝歌把快掉下去的她撈起來﹐再讓她躺回原位。

慕炫蘭好奇地看著他臉上古怪的笑意﹐「這兩日﹐你沒再去雷府嗎﹖」奇怪﹐他為什麼這麼高興﹖他點點她的俏鼻﹐「我怎麼去﹖都因為女乃﹐雷萬春派了更多人來保他的老命。」她這棵桃花可把他害慘了﹐他下次再去雷府時﹐可不會再有那麼簡單了。

她很慚愧地道歉﹐「對不起□□我躲不過那些箭。」她哪會知道那些人把她當成鳥來射﹖「我早就叫女乃不要去﹐女乃就是不听。」不相信黃歷嘛﹐結果就是被射了一箭。

「朝歌﹐我中了毒箭怎麼沒毒發﹖」她在中了箭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他說箭上有毒﹐那她怎麼沒死﹖「我身上有藺析所調可解尋常毒性的解毒藥。」他再拿出一顆藥﹐並捧來一只托盤。

「無常君藺析﹖他會把藥給你﹖」江湖上不是傳言他們五個無字輩的都不相往來﹐他怎麼會有無常君的藥﹖朝歌平淡地解釋﹐「我和他是老朋友。他不只功夫好﹐也是個神醫﹐女乃再服一次這個藥就可以徹底解毒了。」

慕炫蘭看他不敢踫杯子﹐合作地自己倒了杯水把藥服下﹐在躺回去時卻又覺得怪怪的。

「我的傷口□□」她的肩頭既然中了箭﹐怎麼這麼躺也不覺得疼﹖「把毒液吸出後﹐我將藥一半給女乃內服一半外用﹐女乃的傷口愈合得很好。」藺析的解藥很好用﹐只可惜太珍貴﹐他又喜歡見死不救﹐所以從不輕易給人﹐只有他們這幾個老友才有福氣得到。

慕炫蘭整個心神都被他剛才說的那幾個字所震住。

他剛才說什麼﹖把毒液吸出﹖誰吸誰的﹖她低頭再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不是她當日的那件﹐而且不是她的衣服﹐是□□他的。

「你說什麼﹖」她也不管頭暈是不暈﹐快速地翻坐起身﹐拉緊了他的衣領問。

「我說我救了女乃。」朝歌任她扯著﹐唇邊綻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她望著他的唇﹐「你為我撥箭療毒﹖」他把毒液吸出來﹖用他的嘴在她身上□□

「京城每個醫館都有雷萬春派的人﹐我不能犯險帶女乃上醫館。」這兩天外頭風聲緊得很﹐出門時不小心點都不行。

慕炫蘭根本就沒听他說話﹐她一轉頭﹐看見她那把放在床頭的刀子﹐立刻抄起把它架在他的脖子上。

「這是什麼意思﹖」朝歌一派從容的看著她氣抖不已的身子﹐緩緩地伸出兩指夾住她的刀。

「我要殺了你□□」她顫抖的轉動刀柄﹐只想把他那顆腦袋割下來。

他輕描淡寫的問﹕「因為我玷污了女乃的清白﹖」她肯定是氣翻了﹐連她的眼楮都燒紅了。

「是誰準許你踫我的身子﹖」那樣救她﹐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他還為她更衣﹐這教她往後怎麼做人﹖「救人如救火﹐那時我沒想那麼多。」不踫她要怎麼救﹖何況當時又不是他主動要救她的。

「你現在可以想了。」她恨意難忍地用雙手將刀抵向他的頸間﹐與他的力氣抗衡。

朝歌輕松地固定住那把刀﹐「我的人頭不能給女乃。」他救她可不是要她來殺他的。

她含恨地低嚷﹐「我非要□□」她的清白都被他毀盡﹐破破碎碎的﹐再也無法挽回了。

「女乃的身子太弱﹐一根手指就能扳倒女乃﹐省點力氣養傷吧。」他松開夾住刀子的手指﹐再輕輕一推讓她跌回床。

慕炫蘭兩手抵在床上﹐直望著眼前的刀子﹐想也不想地又拿起來要往自己的脖子抹。

朝歌一掌拍掉那把刀﹐緊握著她的手﹐「女乃想做什麼﹖﹗」

「不用你管﹗」她憤然大吼﹐使勁地抽出雙手要去拿那把刀。

「我不會讓女乃為這種事自盡。」他強硬地將她批進懷﹐健臂緊箍著她﹐讓她緊貼著他的胸膛。

她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罩衫﹐他的肌肉、體溫都強烈地烙印在她胸前﹐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息、他的﹐那種燎燒起來的炙熱﹐就像她夢的那條龍﹐將她纏住﹐使她再也不能月兌逃。

「放手﹐放開我□□」她羞愧難當地想分開彼此的身子﹐劇烈的心跳與他的相互撞擊。

「除非女乃不做傻事。」他懶洋洋地把她壓向床﹐貼在她身上玩味地看著她頰上的紅澤。

她杏眸大張、冷汗頻流望著他逼近的眸子﹐「別壓在我身上□□」被他一壓﹐她的身子更是與他親昵的貼合﹐她胸腔的空氣和腦子的理智都快被他擠光了。

「壓著女乃的傷口了﹖」他小心的移開重量﹐兩手仍是抱著她。

「我不要你踫我﹗」她肩上的傷口算什麼﹖她心頭還有一個更大的傷口。

「不要我踫﹖」朝歌挑挑眉﹐松開她時順手拿走刀子﹐跳下床去房的一角看她的藥煎好了沒。

慕炫蘭緊咬著下唇﹐不領情的看他端來一碗剛煎好的藥。

他端著藥站在她面前﹐「女乃的精神很好﹐起來喝藥。」有心情對他大吼是不錯﹐但她的叫聲小了些﹐有氣無力的﹐該先幫她補一補元氣。

慕炫蘭一直沒說話﹐就讓他一直端著藥站在面前﹔而他也很有耐性﹐不言不語的等著她。直到她看見他的手指都被燙熱的碗燙紅了﹐她心中掠過一陣不舍﹐但已發生的事讓她難堪地垂首﹐又逼著自己狠下心不理會他。

「不喝。」她氣弱地轉過頭。

他軟言軟語地勸著﹐「我好不容易才弄到這些能補女乃身子的藥﹐快趁熱喝了。」

「我不喝。」她緊掩著雙耳﹐不去听他那溫軟的聲音。

他不置可否﹐「好﹐藥可以等涼了再吃。女乃先吃點粥。」

「不吃。」她又回拒他的殷勤。

「女乃已經兩日沒進食了﹐女乃何時才要吃﹖」朝歌不滿地插著腰。不喝藥可以﹐不吃粥也可以﹐但她要維持這種狀況到什麼時候﹖「死了為止。」她清清冷冷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

「女乃不想報家仇了﹖」她不是非要砍下雷萬春的人頭不可﹖「我可以來世再報。」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做﹔眼前的這個男人讓她心思紊亂﹐什麼都想不起來﹐還報什麼仇﹖朝歌的耐心到達了極限。

「女乃這棵桃花□□」他瞬間撲向她﹐火冒三丈地板過她的身子﹐俐落地點了她的穴。

「你要做什麼﹖」慕炫蘭怔怔地看他把她放坐在床邊﹐而他自己拿來盛藥的碗﹐坐在她旁邊﹐一口一口的吹涼。

「喂女乃喝藥﹐待會再喂女乃吃粥。」他辛苦熬了一晚的藥她不喝﹖哼﹐他自有辦法讓藥進她的肚子去。

「我說過我不要喝□□」她動也不能動地讓他把她放在他腿上﹐見他靠過來﹐她連忙閉上嘴。

「我非要女乃喝不可。」朝歌只手抬起她的臉分開她的唇﹐自己把藥喝了後﹐再哺進她的嘴。

藥汁透過他的唇全數進入她的口中﹐他的唇在她咽下藥汁前就是不肯離開她的﹔她慌然張大眼看著近在咫尺且也沒把眼閉上的他﹐在他的舌悄悄進入前﹐她忙把口中的藥全部咽下。

暖暖的藥汁進入身體後﹐她全身也跟著發熱。

慕炫蘭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你怎麼可以□□」他怎麼能對她這麼做﹖「我可以。」他得意洋洋的笑﹐伸舌舌忝去她唇邊的藥汁。

「解開我的穴道﹐我□□我自己喝。」她面紅耳赤地道﹐不敢再說不喝藥這句話。

「我的心意已改。我不要女乃自己喝﹐我要喂女乃。」朝歌輕吻著她的唇瓣。她說得太慢了﹐他喜歡用這種方式讓她喝藥。

「你是想羞辱我還是佔我便宜﹖」她燥熱不安的閉上眼﹐躲不過他那比藥汁還要燙熱的吻。

「皆是。」他按著她的後腦深深吻她﹐藥汁的苦澀被她甜甜的唇中和了﹐這滋味讓他忍不住想一嘗再嘗。

「解開我的穴道﹐你別再」慕炫蘭才稍喘了口氣想開口阻止他﹐又被他以吻把她的話封進他的唇。

他的吻似永遠沒有停止的時候□□慕炫蘭頭暈目眩地任他深深淺淺地吻著﹐在她以為自己會死在他的吻時﹐他又把唇挪開讓她呼吸。

他咬著她的耳垂輕聲呢喃﹐「我救了女乃一命﹐女乃是否該以身相許來答謝我﹖」

以身相許﹖她腦中昏愣了一會兒﹐而耳際酥酥麻麻的舌忝咬又讓她回過神來。

「你□□你救過多少女人﹖」她結結巴巴的問他。

「順手救過的數不清﹐不過﹐專程救的就只有女乃。」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順手救的女人太多了﹐但他還是頭一回照女人的要求救人。

听了他的話﹐她心中一酸﹐「那你娶了多少女人﹐讓她們以身相許﹖」她是第幾個﹖他在別處還有多少女人﹖「沒娶過﹐也從未提出這要求﹐女乃是第一個。」她是唯一能讓他如此要求的女人。要是他教了女人就要這麼做﹐他不成了采花大盜了﹖他的名聲很好﹐才不想因這種事而弄糟。

「為何那些女人不需以身相許﹐而我就不同﹖」慕炫蘭強忍著淚﹐盯著他俊美的五官。

「因為女乃是我的累贅。」他解開她的穴道﹐將帶淚的她攬進懷。

累贅﹖她就這麼不值﹖她邊掉淚邊捶打著他﹐「認為我是個累贅就別踫我□□」

朝歌任著她捶打﹐直到她打累了﹐才擁緊她的身子直視她的眼瞳﹐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女乃只有我能踫。」

「你憑什麼﹖」她揮去不爭氣的淚水﹐又推不開他的環抱﹐只能坐在他腿上為自己抱不平。

「女乃的命是我救的﹐女乃的身子是我踫的﹐女乃的唇是我吻的﹐女乃是我的。」他每說一旬就吻她一下﹐一吻一吻地加深她的認知﹐讓她知道自己屬于誰。

他的吻和宣示擾亂了她的心﹐陣陣情愫的波瀾像海潮般洶涌而至。

「我□□我不是□□」她是他的﹖兩日不見﹐他的轉變怎麼會這麼大﹖「女乃是﹐我可以讓女乃馬上就名副其實。」他不容許她質疑﹐立刻放倒她的身子﹐將手覆在她的胸前。

慕炫蘭被他嚇得不敢開口﹐怔愣地看著俯的他。

「女乃不能後悔。女乃忘了女乃要付的代價嗎﹖」他將唇降至她的唇前﹐低聲的提醒她欠他的龐大債務。

她現在才明白他當初為什麼會那麼說﹐原來他救人的代價是□□

「你要的代價是我的人﹖」只因她開口求他救命﹐所以她就得成為他的人﹖朝歌很開懷地咧嘴直笑﹐「沒錯。在女乃開口要求我救女乃時﹐女乃就是我的了。」

此時此刻﹐慕炫蘭終于知道了後悔這兩個字該怎麼寫。

※※※

慕炫蘭站在房門前﹐氣虛地看著那個手上端著藥的男人。

每日固定的這個時辰﹐這個江湖人稱無影夫的男人就會在她的房門口出現﹐進來對她示範不正確的喝藥法先柔柔地哄她半天﹐再強迫性地用他的方式喂她喝藥。

長這麼大﹐她首次明白﹐男人是一種性格反復、脾氣不明的東西。

這個迷信的男人不是在防她這個桃花劫嗎﹖前些日子他對她說話時總是尖酸得可以﹐嘲笑她的武功不濟﹐嫌她跟他在一起會壞他的風水﹔可是中箭後﹐他整個人的性格都變了﹐好像把她當成他養的一株桃花似的﹐對她噓寒問暖、呵護照料﹐弄得她有些受寵若驚﹐對他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

他這麼殷勤﹐會不會是想將她的身子養好養胖後﹐再以報恩的名義將她吞下肚﹖知恩報恩、有德報德是她的原則﹐但是這種報恩法﹐她實在很難答應。他的武功為什麼不差一點﹐讓她也救他一次﹐大家扯平﹐不要再管什麼以身相許□□可是他總把這句話掛在口邊﹐存心要讓她有內疚感﹐而他那雙本來冷冷淡淡的眼﹐現在好似換了雙眼般﹐喜怒都寫在頭。

就像現在﹐他的眼中寫滿了興奮每次要她喝藥﹐他就會有這種興奮的眼神。

「你不必每日特意來我這兒。」慕炫蘭很想把門關上﹐對他手那碗他親自煎好的湯藥來個視而不見。

「女乃需要人照料。回床上躺著。」朝歌毫不避嫌地一手摟著她的腰﹐把她又帶回床上歇息。

她不安的看著那碗藥﹐「我可以照顧自己。」為什麼每次喝藥的地點都是在床上﹖朝歌的表情顯得很開心﹐「這事我要親自來。」這種差事由他來就行了﹐她是傷患﹐傷患就不該亂動。

她手指著門口下逐客令﹐「你住在隔壁﹗不要再走錯房間了﹐我不想被人說閑話。」每天都往她這兒跑﹐無論思想多麼純潔的人﹐也會因他的舉止而誤會。

「我取消我的房間了﹐今日起我就與女乃同住﹐等會兒我就把我的東西搬過來。」他把藥放在桌上﹐靠在桌邊等著看她又會如何花容失色。

慕炫蘭臉色瞬間變得雪白﹐聲音揚高了好幾分﹐「跟我住﹖你有什麼資格與我同住﹖」他以為他是誰呀﹗他們不過是湊巧認識﹐他居然要住到她的地方來﹖「我跟掌櫃說女乃是我的妻子。」他氣定神閑的欣賞著她慘白的小臉。

這種謊言他也說得出口﹖慕炫蘭有點承受不住地倚著床頭﹐發現他想做一件事時還真的很不擇手段。

「有人信嗎﹖」事情應該不會像她想的那麼糟﹐這種莫須有的事﹐應該不會有人相信的。

朝歌得意的露齒而笑﹐「那掌櫃的深信不疑。他說他早看出來我們是夫妻﹐還說我們不該分房這麼久﹐白白多花一份房資。」他隨口胡縐那老家伙也信﹐也許他和她真的很有夫妻相。

真的有人信﹖這下她不但清白被他毀了﹐現在也沒名聲了。

「誰□□誰準你那麼說的﹖」她堆積著滿月復怒火﹐氣虛地問。

「我。」他討厭每日要在兩間房跑來跑去﹐同住一間房後﹐他這種雜事都可以省了﹐專辦她這件正事。

慕炫蘭一時喘不過氣地瞪著他臉上邪惡的笑。他一定是還在計較那個救人的代價﹐所以才會討債討上門來。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小氣﹖他順手救過那麼多女人都可以不討債﹐偏就向她要這種她付不出的代價﹗「我不是你的﹐你救錯人了。」她要否認﹐不管良心會如何譴責她也要否認﹐這代價太大了。

「女乃是。準備喝藥。」看樣子她似乎還沒有認命﹐也不了解他這個人。沒關系﹐他有法子讓她明白她是他的。

「外頭看得那麼緊﹐你哪弄來這些藥﹖」外頭正是風聲鶴唳﹐他怎有法子每日都為她弄來這些藥﹖「夜半去醫館偷的。這藥我熬了一夜﹐女乃一定得喝。」白日進不去醫館﹐他只好為了她去當賊。

她撫額輕嘆﹐「朝歌﹐我不想欠你太多。」再給他這般照顧下去﹐她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我就是要女乃欠﹐女乃要用一生來還我。」這正合他意﹐她欠得愈多﹐也就愈跑不掉了。

原來他是故意的﹖﹗可惡﹐他才不是什麼善人﹐他是只披著羊皮的狼﹗虧江湖中人還把他當俠客看□□

「惡人﹗」她氣呼呼的瞪著他﹐卻又拿他沒轍。

朝歌端著碗坐在她身邊﹐「女乃再氣地無法改變我的決心。喝藥。」她的臉色紅潤多了﹐再讓她養個兩、三天﹐她的身子應該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主動伸出手討藥﹐「這次我自己喝﹐不必你喂。」不能再讓他喂了﹐每次他喂到後來都會走樣﹐吻她的時間比喝藥還長。

他邪邪地在她耳邊怪笑﹐「女乃沒听見我說要親自來嗎﹖」

她羞赧地以雙手掩著嘴﹐頻把身子往床頭縮。

「別把嘴捂著。」他大掌一伸﹐輕松地把她拎回身邊﹐很不滿地看著她。

慕炫蘭含糊不清地在手心說﹕「我不要再用那種方法喝藥。」太曖昧了﹐有時她都搞不清楚她是在喝藥﹐還是在享受他的吻。

「這藥是苦的﹐我要陪女乃吃苦﹐這叫同甘共苦。」用這種方法喝藥﹐即使再苦的藥﹐他都會覺得苦盡笆來、回味無窮。

「誰跟你同甘共苦﹖」她放開手﹐紅透了臉大聲反駁。

朝歌迅速捉住這個空檔﹐傾身吻上她的唇。

慕炫蘭手腳齊用地想推開他﹐他故意舉高了手中的藥碗﹐示意她再亂動會把藥都灑了。盯著那碗他得來不易的藥﹐她只好停止掙扎﹔而她一停止亂動﹐他便刻意地把她吻得迷醉﹐悄悄地把藥放置一旁﹐用體形上的優勢將她壓進床﹐嘖嘖有聲地吻起她玉雕似的頸項。

她喘息不休地抵著他的胸膛﹐「你□□你又想做什麼﹖」他的吻會燙人﹐害她從頭到腳都燙得可以冒煙了﹐可是這種感覺卻又種有說不出舒服。

「不同甘共苦﹐那女乃就以身相許吧。」他大剌剌地解開她的衣衫﹐挑舋地在她胸前印下一個火辣辣的吻痕﹐又把手伸至她的頭後解起她的肚兜帶子。

被他吻得迷茫失神的慕炫蘭﹐在覺得胸前涼涼時才赫然回神﹐手忙腳亂地拉來薄被蓋在胸前﹐一手掩著自己的胸口﹐一手掩住他那張會讓人迷失心智的唇。

她瞪著他異常閃亮的眼眸﹐「我□□我不要把身子許給你這個欽命要犯。」他什麼時候解開她的肚兜的﹖怎麼她都沒有發現﹖「女乃要殺雷萬春﹐女乃也是欽命要犯﹐我們兩個一樣。」他輕扯著她的被子﹐又帶著浪蕩的熱氣吹拂著她的耳際﹐挑弄地又咬又舌忝。

她縮著頸子躲避他那張魔性的唇﹐「朝歌□□女乃還記不記得那個你有我也有的桃花劫﹖」她已經快抵擋不住他的挑逗了﹐現在再不說﹐等會兒她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說。

「記得。」朝歌停住了吻﹐興致盎然地欣賞她紅艷的臉龐。

慕炫蘭邊穿好衣裳﹐邊義正辭嚴的訓斥這個一樣迷信的男人﹐「桃花劫﹐忌多情多欲﹗」明明知道忌諱什麼﹐他還一直破戒﹖「我不忌諱。」有這種誘人的桃花劫﹐他一點都不忌諱會有什麼後果。

「你不信那個了﹖」糟糕﹐他會打破迷信﹖「信﹐不過也得等試過了才能信。」不試試怎麼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何況她這棵桃花這麼賞心悅目﹐把她種在他的身邊日日欣賞豈不是更好﹖「你要怎麼試﹖」她臉蛋通紅地看著他眼底掩不住的。

「身體力行多情多欲。」他扯開她的被子﹐雙手齊下地幫她月兌去她剛穿好的衣裳。

「我□□我忌諱這種試法。」她用盡全力地推開他﹐起身想跳下床﹐兩腳還沒沾地﹐一雙健臂便從她的身後伸來﹐拉回她貼在他的胸前。

「女乃不試怎麼知道那個鐵板神算靈不靈﹖」朝歌低首輕咬著她的香肩﹐在她的耳邊誘哄著。

「這□□這哪能試的﹖」她身體升起一股陌生的戰栗﹐不由自主的靠向他暖烘烘的唇。

「能﹐咱們來試。」他興高采烈地板過她的身子﹐以舌挑開她的唇瓣。

慕炫蘭愈吻愈覺得不對勁□□他的手在做什麼﹖她睜大眼往胸前一看﹐忙把他伸入她衣揉捏酥胸的手掌拉出﹐不敢再沉醉在他的吻﹔而朝歌卻是意猶未盡﹐直要尋找她的唇。

「朝歌□□等等﹐我還是病人。」她口氣不穩地對他搖首﹐兩手環胸地縮在床角。

「我已經等很多日了。」他不慌不亂地朝她的方向爬去。

「慢□□慢著□□」光看著他的眼神她就覺得全身燥熱﹐他再過來的話她要怎麼辦﹖他坐在她的面前﹐撫著下巴說﹕「受人點滴﹐涌泉以報。現在是女乃回報我救命之恩的時刻了。」她和他有著相同的興趣﹐身材佳﹐舉止容貌都深得他心﹐救這個女人真是太值得了。

她低著頭﹐心頭酸溜溜的﹐「你不能□□你不能找別的女人來報這種恩嗎﹖」

「在我看過了女乃的身子後﹐女乃要我去找別的女人嗎﹖」他從不白佔女人便宜﹐而且他若找了別的女人﹐她說不定又會自盡。

「我□□」她一時語塞﹐吃味的感覺直往她的心頭繞。

「女乃不願的﹐而我也不願。」他含笑地靠近她﹐將她捉進懷。

她捧高他的臉﹐不準他再吻她﹐口是心非地道﹕「我不要和你這倒霉鬼在一起。」

「女乃躲不了﹐女乃壞了我的風水﹐所以我也要壞女乃的。」吻不到也無所謂﹐光是擁著她柔軟的身子他就很快活。

「是你自己背﹐我哪有壞你的風水﹖」是他自己倒霉了一年﹐又不是在她出現後才背的。

朝歌很不乎的瞪她﹐「女乃害我連續兩次行刺都失敗﹐傳出去的話﹐我無影夫的名聲還有嗎﹖」

「我不說就不會傳出去了□□」她的立場開始動搖。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忍受這種恥辱。」他要某人的項上人頭從不曾失手過﹐就是這個女人害他連連失敗兩次。

「你是因為救人嘛﹐那也不能算是失敗□□」慕炫蘭賠罪地輕拍他的臉﹐想消消他眼底的怒火。

「別跟我羅唆﹐也別想躲﹐先過來把藥喝了。」跟她耗了這麼久﹐那碗藥早涼了。

「我自己來。」她比他快一步地去拿那碗藥﹐可在她的手指踫觸到藥碗時﹐它竟在她的眼前裂成兩半。

他快樂的落井下石﹐「喲﹐碗破代表不吉。」她以後不能用碗吃飯了。

她喃喃的低語﹐「我的風水□□」不會吧﹗她才輕輕模一下﹐怎麼會一樣說破就破﹖「被我壞了。」他心情很好的親親她的臉頰。

她不相信地再踫那破了一半的碗身﹐碗身還是再裂成兩半。

「壞兆頭□□」天哪﹐她的運氣變壞了﹗「女乃以身相許以後就不會有壞兆頭了。」他在她耳邊鼓吹著沒有可信度的建議。

慕炫蘭掐著他的頸子怒吼﹐「就是跟你在一起﹐我才會跟你一樣﹗」

「所以女乃更該與我在一起。」兩個運氣背的人湊在一起﹐也許風水會轉過來﹐負負得正。

她淒淒慘慘地問﹕「陪你一起倒霉﹖」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他倒霉了這麼久﹐一直都沒有同伴﹐有她作伴最好不過了。

「我們都倒霉的話﹐那誰還能去當刺客﹖」兩個倒霉的刺客﹖那個雷萬春何時才會死﹖朝歌攬著她﹐在她額心印下一吻。「一起當。下次我會把女乃看牢﹐不會再讓女乃被射下來。我會用我的命護著女乃。」

听著他溫柔似水的聲音﹐她又動搖了﹐「你真的要對我多情多欲﹖」有這種俊美又武功高強的男人這樣對她﹐好象也真的很不錯。

他一臉的正經﹐「女乃以為我現在在做什麼﹖」他不知何時覆在她胸前的手﹐刻意輕彈她一下。

「哇□□」慕炫蘭尖叫連連地逃離魔掌。

朝歌不在意的聳聳肩﹐「來日方長﹐我可以慢慢等。我迷信、女乃也迷信﹔我倒霉、女乃也倒霉﹐我們是天生一對。」就是她了﹐她是伴在他身邊的不二人選。

她捂著羞紅的臉﹐「倒霉的一對﹖」天底下可能沒有人能比他們兩個更倒霉了。

「對﹐而且這輩子我不會讓女乃這棵桃花逃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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