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百分之五十 第七章
作者︰茉菲

「懷磊,我真的一定得見她嗎?」林雅璇坐在駕駛座旁,轉動腕上的手環,神色不安地問。

那個漂亮的玫瑰金手環,是復合後戚懷磊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典雅的藻紋設計和精繳的手工,看得出所費不貲,而且粗細適中的寬度,正好巧妙地遮住她左手腕上的疤痕。自從有了這仰手鐲她再也不用綁絲巾了。

「當然。從以前開始,我就常常在她面前提起你,說你有多美、多打,她听得耳朵都快長繭了,非得看看你心目中的最佳女主角,到底長得什麼模樣。她還說了,今天若是沒有帶你去,就不準擾進門呢!」戚懷磊笑著說。

今天是禮拜天,照理說不該是林雅璇的休假日,可是郭清蓉一直吵著要戚懷磊帶她來作客,戚懷磊拗不過她的請求,只好答應了。

林雅璇本來借口楊筱君一個人會忙不過來,不想來的,可是孫吉說會過去幫忙,她沒有逃避的借口,只好乖乖跟著來。

說來好笑,她是直到戚懷磊介紹,才知道那天來店里買東西的那群男人,原來都是他的同事。

而那次孫吉誤打誤撞認識了筱君,竟然對她動了心.常抽空到店里去看她。雖然筱君未曾表明接受他的心意,可是對于孫吉的到來,她心里還是期盼而喜悅的。

車子漸漸駛離中區,一路上林雅璇的心情一直開朗不起來,離郭清蓉家愈近,她的心情愈緊張。郭清蓉為什ど想見她?她愛的人究竟是懷磊,還是她先生?

「別緊張,清蓉不會吃人的。」戚懷磊趁著等紅燈的空檔,傾身在她唇瓣印下一個熱情的吻。

她羞伏地推開他素求的唇,「不要這樣,別人會看到的,」

「沒關系,就讓他們看吧。」他毫不羞赧的摟過她,正想繼續剛才那個吻,路口的紅燈踫巧轉換成綠燈,後方立即響起喇叭聲,戚懷磊大嘆一聲,坐回自己的座位,心事抱怨紅燈的時間太短了。

車子很快駛達位于汐止的一個寧靜社區,這里位在半山胺,風景幽美,而且離市區不算太遠,地點和環境都相當不錯。

「這里的環境不錯,等我們結婚以後,也搬來這里當他們的鄰居,你說好不好?」戚懷磊笑嘻嘻的問。

林邪璇霎時僵了一下,一會兒才說︰「結婚的事,以後再說吧。」

別說她現在還不想結婚,就算結了婚,她也不想住得離郭清蓉太近。

她對郭清蓉的心結,並沒有完全消除,雖然她原諒了他,但並不代表她不在乎他和郭清蓉之問的一切,畢竟三年前,他們是為了郭清蓉才分手的。

,她那一瞬間的僵硬雖然短暫,但觀察力敏銳的戚懷磊立刻發現到了,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更加親密的摟住她,安撫地在她的頭頂輕輕印下一吻。

他願意用一輩子的時問向雅璇證明,他值得她全心的信賴。他會讓她知道.他心中只有她一個人,她永遠不需要懷疑他對她的愛。

「兩位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臨時反悔,不來了呢!」一位有著溫暖笑容的少婦遠遠迎了過來。

「她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清蓉。」戚懷磊在林雅璇耳邊低聲介紹。

「你好。」林雅璇禮貌地朝她點頭打招呼。

「你好。你就是雅璇吧?果然很漂亮,懷磊這小子真是好狗運!」

她爽朗地朝林雅璇一笑,那笑容令人覺得安心與舒暢,林雅璇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討厭她。

「清蓉大姐,你這麼說就太對不起我了!雄旋看上我,代表她眼光好,你怎麼可以拐彎抹角罵我是狗呢?」戚懷磊裝模作樣的抗議。

自從與雅璇重逢後,他經常露出笑容,心境上也年輕許多,不再暮氣沉沉。

「誰教你本來就屬狗。」

「屬狗也有錯啊?」早知道就換個年分出生,屬豬也比屬狗打吧?至少不會有人說他「好豬運」。

「好了,別閑扯了,我老公和丫丫一定等得不耐煩了。走,進去吧。」郭清蓉逕自拉起林雅璇的手,朝家門口前進,並不時回頭對戚懷磊恫喝道︰「喂!走快點,不然就不給你飯吃。」

林雅璇見了忍不住想發笑,敢把懷磊像小孩一樣吼來吼去的人,郭清蓉可是第一個,連她都沒這個膽。

「知道了,狠心的巫婆。」戚懷磊嘴里嘀嘀咕咕,還是趕緊加快腳步,唯恐等會被摒除在餐桌外。

這回林雅璇真的笑出聲,戚懷磊見她笑了,自己也開心地笑了。

他們來到一棟三層樓的透天厝前,郭清蓉打開大門清兩位客人進去。

「戚叔叔!」一個兩三歲模樣的小女孩搖搖擺擺的從屋里跑出來,撲向戚懷磊的小腿。

「丫丫,你乖不乖?有沒有听爸爸和媽媽的話?」也蹲將小女孩抱起,並用鼻尖在小女孩身上搔癢,逗得小女孩咯咯大笑。

林雅璇站在一旁,滿心酸楚地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地從不知道懷磊這麼愛小孩。

「好了,丫丫,快下來,戚叔叔肚了餓餓,要吃飯了。」一位三十歲出頭,模樣忠厚的男人從門里走出來,笑著伸手要抱過女兒。

「不要!我要威叔叔抱!」

小女孩緊摟著戚懷磊的脖子,怎麼也不肯下來,戚懷磊只好妥協。

「好、好,丫丫不下來,戚叔叔抱,沒有關系的。」

「丫丫——」

冰清蓉語帶警告的喚了一聲,可是小女孩只頑皮的對母親吐吐小舌頭,根本不怕媽媽大發雌威。她相信只要有戚叔叔在,媽媽就不敢打她的小,因為戚叔叔會保護她。

「沒關系的。」戚懷磊笑呵呵地對郭清蓉說︰「孩子還小嘛,不要對她太嚴格。」

「還是戚叔叔最好了!」

小女孩露出得意的笑容,更加摟緊戚懷磊的脖子撒嬌,林雅璇卻忍不住落下淚來,為了怕被他們看見,她連忙轉身跑開。

「雅璇!」

戚懷磊見她突然跑開,連忙把丫丫交給她爸爸,隨後追了出去。「雅璇,你怎麼了?」戚懷磊沖出郭清蓉家,在林雅璇跑過馬路前拉住她。

「是不是剛才我忽略了你,惹你傷心了?對不起!罷才是我一時疏忽,以後我絕不會再這樣了。」

「不……不是的!」她拼命地搖頭,晶瑩的淚珠撲簌簌的往下掉。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告訴我,雅璇!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犯了什麼錯呢?」他按住她的肩頭,溫柔的看著她。

「不!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是我!」她撲進他的懷里,失聲痛哭起來。

「雅璇,你別哭呀!你這麼一哭,讓我的心好亂,好難受!」他連聲哄她,慌得手腳不知該往哪里擺。

林雅璇仍是埋在他懷里痛哭著,經他連聲安撫後,一會兒才漸漸停止哭泣。她從他懷中抬起頭,看著他擔憂的臉龐,決定將一件他從不知道的事情告訴他。

「懷磊,你知道嗎?當年……當年我們曾經有過孩子。」

「你說什麼?」戚懷磊當場愣住了,腦子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三年前,我曾經懷孕。」

雅璇曾經懷孕?!

他震驚的雙眼直瞪向她的肚子,他知道自己這個舉動很蠢,可是他就是忍不住這麼做,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生過孩子的模樣。

「那麼孩子呢?孩子在哪里?」焦急的他忘了林雅璇用的是「曾經」這兩個字。

「孩子……流掉了。」想到那個可憐的孩子,她又忍不住哭泣起來,「當年我自殺獲救後,爸媽立刻把我帶回台南,後來他們怕你找來,又把我送到屏東外婆家,就在那里,我不小心把孩子流掉了。」

「天哪!」戚懷磊面色慘白,往後倒退幾步,背靠著牆,支撐自己幾乎癱軟的身體。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他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然而那個孩子卻在他這個父親知曉前,就離開了人世..

「那時候剛和你分開,我太專注于自己的悲傷,根本沒有好好照顧身體,不吃、不喝、不睡,整大只知道以淚洗面。終于有一天,孩子受不了了,選擇離開人世,離開我這個不盡責的媽媽直到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懷孕了。我好想要那個孩子,可是我這個壞媽媽卻讓他速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想起那個無緣的孩子,她仍是滿心痛楚。那是她的孩子呀!可是她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他害死了。

「如果那個孩子還活著的話,現在應該比丫丫還大了。我想他一定是個聰明、漂亮的小孩,只是不知道是像爸爸,還是像媽媽……」林雅璇捂住嘴,壓抑即將沖口而出的悲泣聲。

戚懷磊滿腔的痛楚無法宣泄,只能仰天狂嘯,他轉身猛捶牆壁,將拳頭捶得又紅又腫。「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

「懷磊,不要這樣!」林雅璇心疼地上前拉住他,不讓他凌虐自己的手「沒有用的,就算你捶斷自己的手,孩子也不會回來。他已經死了,永遠的離開我們了’!」

戚懷磊轉頭凝視滿臉淚痕的她,自己也紅了眼。「雅璇,難為你了,一個人守著這個秘密三年,你心里一定很痛苦吧?」

「我……」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沉重地點頭表達心中的痛楚。每次想起那個命薄的孩子,她的心就家被撕裂了一樣痛,可是她的苦又能向誰傾訴?

他抱緊她,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語調不穩地問︰「雅璇,你老實告訴我,你……恨我嗎?」

「恨?」她靠在他懷中,神色茫然地重復這個字。

「對,你恨不恨我?是我害你失去孩子,如果不是我惹你傷心難過,孩子就不會離開我們。現在他應該待在我們身邊,享受父母親的寵愛,而不是孤零零的在陰間飄蕩,挨餓受凍。」只要一想到那個可憐的孩子可能正在陰間遭受折磨,他的眼里就布滿了淚水。

「不,我不恨你,因為孩子是鈹我害死的!」林雜璇掙開他的懷抱,沉聲自責道︰「如果不是我太懦弱、大自私,不曉得堅強起來,好好調養自己的身體,孩子就不會死了。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不能怪你,應該怪我才對!如果當年我早點認清事實、認清自己的心,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是我的錯,要怪就該怪我!」

「不!是我不好——」

「不!是我——」

‘‘你們以為爭相認錯有用嗎?」郭清蓉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嚇了兩人一跳。

她走到他們身旁,面容嚴肅的說︰「很抱歉,你們說的話我都听到了。雖然孩子流產這件事,讓你們傷痛欲絕,可是換個角度想,說不定就是他在暗中幫助你們,你們才能再次相逢呀!他知道爸爸和媽媽依然深愛著彼此,所以即使他在另一個世界,還是放心不下你們,拼命找機會讓你們相遇。他為的是什麼?他一定是希望再次投胎來當你們的孩子。所以何必太過悲傷呢?以後好好疼愛你們的孩子,就是對他最好的補償了。」

冰清蓉這一席話,敲醒兩個身陷在自責迷霧中的人。

是啊!逝者已矣,即使他們再怎麼責怪自己,世無濟于事,相信孩子如果有靈,一定也不願意看見他們這樣。

戚懷磊點點頭,「你說得對,只要我們誠心祈求.相信總有一天,孩子一定會再回到我們身邊。」

林雅璇也滿心期待的說︰「是啊!只要孩子愛我們,還是會再次投胎來當我們的孩子。」

見他們想開了,郭清蓉不禁松了一口氣。

「既然都想通了,那麼現在可以進去吃飯了吧?丫丫一直喊著肚子餓,要戚叔叔和林阿姨快點進去開飯。」

「嗯,走吧。」戚懷磊緊緊握住林雅璇的手,朝她盟柔地一笑,笑中有更多的愛與憐情。

他將會永遠疼惜她,他孩子的母親呀!

兩年後

「喂!模範生,你和雅璇小姐相戀多久了?」

又是一個悶熱的午後,戚懷磊正在警局里寫報告,坐在他隔壁辦公桌的游瀚文突然轉頭問他。

游瀚文如今已晉升為有婦之夫,他苦追了好久,去年年底楚靜終于點頭下嫁到游家。

「如果重逢之前的那段日子不算的話,也有兩年的時間了。」戚懷磊滿足的一笑。

經過這兩年時間的考驗,他和雅璇的感情愈來愈好。就像深藏在窖底的好酒,愈陳愈香。他們都萬分珍惜蠶逢後的每一刻時光,連句大聲話都舍不得對對人說,更別提爭執吵架了。

「那如果從第…次r見面算起,不就有五、六年的時間了?」

「差不多。」

「既然長跑╴『那麼多年,為什麼不軋脆結婚算了?你也三十歲,老大不小了。」

「我也想呀!可是雅璇說她暫時遠不想結婚,我只好尊重她羅。」他的笑容里滿是疼愛與縱容。

「你那麼听她的話干嘛?你不知道,女人是不能寵的,一寵她們就飛上天了!」游瀚文不以為然的哼道︰

以他為例,婚前楚靜和愛犬珠珠雖不能說對他百依百順,但至少都以他為生活的重心,誰曉得婚後被他一寵,老婆和狗都被寵壞了。一個女人和一只狗整天膩在一起,根本懶得理他這個男主人,他成了名副其實的「狗不理」。

唉!幸好現在還沒有孩子,萬一有╴『孩子,恐怕他的地位更會一落千丈,變得連狗都不如了。

「沒辦法,我就是喜歡寵她。她想飛上天,我就讓她飛上去,如果她飛不上去,我也會想辦法弄一雙翅膀,讓她順利的飛上天。」

「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游瀚文咕噥著警告道。

此時突然有人喊道︰「瀚文,你的電話!你老婆打來的。」

游瀚文的雙眼立即進出狂喜,飛快抓起桌上的分機,甜膩的喊道︰「喂,Honey!我是你的瀚文達令……「

「嗯!」大家差點將午餐吐出來,這個心口不一的家伙!

「模範生,其實你們可以先試婚,兩個人住在一起,不但比較方便,而且更省錢。」董立興建議道。

「我也想呀,可是稚璇不同意。她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婚前先別急著住在一起,讓彼此有更大的生活空間,可以盡情享受單身生活的快樂,最後心甘情願的走進禮堂。」

既然這是雅璇的主意,他自然舉雙手贊成。對于她的要求,他一向有求必應。

這兩年來,他們經過協調和溝通,達成了一些共識。

譬如先不急著談婚事,等到雙方感情更加穩固峙,再來談這件事。上次她自殺的事件帶給她父母和家人很大的傷痛,她說除非家人願意接納他、給予他們祝福,否則她絕不結婚。

還有一點就是,他們絕不同居。

雖然同居對他們來說,的確比較方便一點,可是雅璇認為婚前還是應當保有個人的生活空間和神秘感,這樣對于將來的婚姻生活,才會有更多的期待。

至于第三點,就是絕不再未婚懷孕了。

失去孩子的傷痛太大r,這件事讓他們深刻體認到,孩子必須在準備充裕而良好的環境里誕生,才是一件圓滿的喜事。若是他們一時大意,讓孩子倉卒地降臨,不管對孩子或是大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一直很克制自己的,有時實在意亂情迷時,電會記得事先做好預防措施。

「要不要我想辦法幫你?」剛講完電話的游瀚文熱心地問。別的他不敢說,若要論出詭計,他可是個中好手哪!

「謝謝你,不過不用了。我們的事,還是由我們自己解決比較好。」對于他的好意,戚懷磊敬謝不敏。他和雅璇之間需要的是誠懇,而不是陰謀詭計。

他舉起手看看表,「下班時間到了,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喂!等等我,我老婆也要我早點回家。」游瀚文抓起行動電話和車鑰匙,隨後消失在辦公室門口。

董立興看著伙伴像火燒似的趕回家,不禁感到十分無趣。

「啐!一群無聊的男人。」

這些家伙有了心愛的女人,就忘了朋友的存在,真是「有了異性沒人性」,全是一群重色輕友的家伙!

「你說準無聊?」孫吉剛從外頭回來,正好听到他的自言自語。

「孫吉,你回來啦,真是太好了!」董立興仿怫在煉獄看見從天而降的天神,喜不自勝。

「孫吉,還是你夠朋友,我就知道只有你絕對不會遺棄我,不像那群見色忘友的家伙,連朋友道義都不頤了。走,我們去喝一杯。」

「不行!」孫吉斷然拒絕,「今天是筱君的生日,我答應幫她慶生,你別害我遲到。」他草草收拾私人物品,隨即掉頭走向門口。

「喂,孫吉!」

「要喝酒以後有的是機會,不一定要今天。」

「孫吉——」

回答他的是辦公室大門合上的聲音。

「真是的.搞什麼鬼嘛!」望著剩下不到幾只小貓的辦公室,他突然覺得好寂寞。

為什麼以往出生人死的伙什,現在愈來愈難約到人,每次下班都找不到人一起吃飯,回家面對的只有一室冷清。別人都是雙雙對對、一家和樂,只有他是孤家寡人。

「我不管,我也要交女朋友!」

他淒厲的呼喊聲,在遼闊無垠的天地間回蕩著。

「是誰在鬼吼鬼叫?」

正在天上打盹的月下老人听到董立興的吼叫聲,推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鏡往下一看。

「噢,是你呀。哎呀呀,我怎麼把你忘了!呵呵,對不起,不要生氣,現在馬上幫你找個伴。讓我看看姻緣簿……唔,小妞,就你好了!呵呵,先在簿子上登記,然後再綁上紅線,就大功告成了。」只要一綁上這修紅線,任誰也別想跑掉。

月下老人模模胡子,然後滿意地消失在雲端。

「雅璇,我買了晚餐。」戚懷磊走進櫻見屋,朝她晃晃手中的食物。

今天是筱君的生日,雅璇特地放她一天假,讓她玩度生日。所以今晚只有雅璇一個人看店。他舍不得雅璇孤零零一人用餐,特地抽空過來陪她吃晚餐。

謗據可靠的「線報」指出,今晚為筱君慶生的人.正是他的伙伴——孫吉。真沒想到,孫吉就這麼栽下去了,他和筱君整整相差了十歲。可見愛情無關年齡.有愛才是最重要的。

「懷磊,你先坐一下,我馬上就好了。」

林雅璇正在擺飾區為客人做介紹,看到他來。高興得笑眯了眼。

「林小姐,那位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嗎?」那名男客人試探的問道。

「是啊!」她綻開一朵甜蜜的笑容,一副沉浸在愛河中的模樣。

那位男客人听了,原本滿懷期盼的眼眸,頓時黯淡下來。

他已經注意她很久了,三天兩頭來這里買東西.為的就是能多接近她,進而追求她。沒想到,她早就有這麼出色的男友了。

「我買這個。」他隨手挑了一個海豚造形的小擺飾結帳,然後捧著破碎的心離開櫻見屋。可憐的他環沒開始展開攻勢,就已繹慘遭滑鐵盧了。

「今天晚餐吃什麼?」送走那位客人,她來到他身旁坐下。

戚懷磊似乎沒听到她的問題,逕自瞪著那個男人消逝的背影。「剛才那個男人喜歡你。」

他沒有忽略那個男人在听到她有男朋友時,那種深受打擊的表情。

「怎麼可能?他只是一位顧客罷了。哇!是我最愛吃的壽司!」林雅璇打開他帶來的塑膠袋,清爽可口、色彩鮮艷的軍艦壽司整齊地排列在透明的塑膠盒里,看來令人食指大動。

「我們開動吧。」她撥開免洗筷,夾起一塊鮪魚沙拉壽司放進嘴里品嘗。

「嗯,好吃,你也快吃嘛!」她意猶未盡的舌忝舌忝唇瓣。

「他常來買東西?」戚懷磊哪吃得下,知道有別的男人在覬覦他的雅璇,讓他的心情跌落谷底。

「應該算常客吧,平均一個禮拜來一次。」

一個禮拜來一次?天哪,比收帳的跑得還勤,這不是對她有企圖是什麼?戚懷磊暗忖。

「以後不要理他。」他不要那個男人假借買東西的名義來打她的歪主意。

「怎麼可以不理他?他是客人耶!」難不成要她把上門的顧客趕出去?「那就叫枝君去招呼他。總之,從現在開始,你不要跟他說一句話,最好也不要讓他看見你,離他愈遠愈好。」

「懷磊,你到底在說什麼?」林六旋哭笑不得.他只是一位很普通的顧客而已。

「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對你有意思嗎?」

「真的嗎?我沒注意。」

「我不會看錯的,那個家伙絕對對你有企圖,反正你別理他就對了。」

「可是他既沒有不軌的舉動,也不曾表明過要追求我,充其量只是你的猜測罷了,我怎麼可以因此排拒他,讓他得不到良好的服務呢?」她無法刻意漠視任何一位顧客的需求。

「等他真的展開行動就來不及了!」他氣惱的嚷道。

「就算他真的表白了,我也會拒絕他,這並不會妨礙我們之間的感情,除非你根本不相信我!」她懷疑地瞅著他,「難道你認為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否則為什麼怕我變心?」

「我當然相信你!可是男人是很卑鄙的,他會使出什麼手段我們不知道,你不能不防呀!」

「你也是男人,難道你是在說自己嗎?」她笑嘻嘻的問。

「我……我當然是例外!除了我之外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你一定要小心堤防!」他神色嚴肅的警告︰

「我知道了,不要那麼緊張。來,吃塊壽司。」她將整包芥末醬倒進小碟子里,然後夾起一塊鮪魚生魚片壽司,沾上醬油,再沾上厚厚的綠芥末醬,然後以柔情萬千的姿態喂進他嘴里。

「好不好吃?」

「嗯,好……」好辣!

一陣芥末的辛辣氣味嗆進鼻腔︰戚懷磊眨r眨眼,眼眶里頓時充滿淚水。

「哈哈,你哭了!」是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她最喜歡這樣捉弄他,然後看他淚眼迷蒙的樣子,好好玩。

「我哭了,那你也要陪我一起哭。來,嘴巴張開!」他夾起一塊海瞻卵壽司,也如法炮制,沾上大量芥未醬,威逼誘惑著要她張開嘴。

「不要!我最怕芥未的味道了。」她拼命閃躲,他卻步步逼近。

「吃多了就不怕了。乖嘛,嘴口張開。

「不要,啊!」轉眼他已近在眼前,林雅璇嚇得尖叫.他立即將那塊壽司喂進她嘴里,不過在踫觸到她的唇瓣前,他的手又轉了個方向,將壽司放進自己嘴里。

他只是故意嚇唬她,才舍不得逼她吃下那麼多嗆人的芥未呢。

「討厭!」她知道自己被戲弄了,氣得掄起拳頭捶打他。

戚懷磊只當她在幫他捶背,閉上眼舒服地享受著。

「你的肌肉怎麼那麼硬?打得我的手痛死了。不打了啦!」她起身想去泡茶。

「小花貓,你想帶著‘便當’去哪里?」他看見她的唇角有顆飯粒,戲謔著將她拉回來。

「便當?」起先她听不懂他在說什麼,見他點點自己的唇角,她才恍然大悟。她正想舌忝去那顆飯粒,卻被他阻止。

「不要動,我來!」

戚懷磊伸出舌頭,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舌忝去那顆飯粒,他刻意放慢所有的動作,讓整個過程顯得暖昧無比。她羞紅了臉,想推開半壓在她身上的他。

「懷磊,會被人家看見。」

「沒關系。嗯,我再檢查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飯粒。」他沿著她的紅唇,做地毯似的搜索,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

「外面沒有,不過嘴里也要檢查一下。來,把嘴張開。」他的右千拇指微在她的下巴使力,她的唇瓣立即開放,萬便他靈活的天頭盡情的擷取。

「唔!」她嚶嚀一聲,雙手抓緊他胸前的衣服,舌頭也怯怯地回應著他,與他嬉戲。

他感受到她的反應,立刻變得熱情無比,恨不得就在這里與她共赴巫山雲雨。不過這里是店面,可不是牛肉場,他不能饑渴得什麼都不顧。好一會兒,他才氣喘吁吁的放開她。

真掃興!不過今晚他會在她的住處停留到深夜,將無法滿足的熱情全部宣泄出來。

「懷磊?」林雅璇依偎在他懷中,靜靜聆听他由快轉慢的心跳聲。

「嗯?」戚懷磊懶洋洋地揉弄她粉女敕的耳朵,不時輕吮慢舌忝。

「下午我媽打電活給我一一」

「她說了什麼?」他立刻緊張地坐直身體。

當年他的狠心絕情激怒l『雍菸的家人,他們直到現在環不肯原諒他,所以他和雅璇再度相戀的事,一直不敢讓她家人知道,果怕他們一旦知情,會不顧一切逼他們分開。

「不要緊張,我媽只是告訴我,我二姐下個月五號要結婚了。」

「你二姐?長頭發的那個姐姐?」

他曾看過她的全家福相片,她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她排行老麼,所以備受父母兄姐的籠愛。

「長頭發的是大姐,我二姐是短頭發,就是眼楮大大的、長得很漂亮的那個嘛。」

「喔,和你長得很像的那個。」不過在他眼中,雅璇才是最美的。「那你必須回家參加你二姐的婚禮,對不對?」

「嗯。」林雅璇望著他,遲疑地開口請求,「懷磊,我希望你陪我一起去參加我二姐的歸寧喜筵,好不好?」

「你要我陪你回去?」他驚訝得差點跳起來,「可是你的家人還沒原諒我,如果我去了,可能會把充滿喜氣的喜筵搞得一團槽,這樣好嗎?」說不定她的家人還會當場痛扁他一頓,讓他在數百名賓客面前丟臉。

「我想應該不會吧!我爸媽就算再怎麼生氣,也會看在那麼多客人的份上,給你一個面子。再說我們交往的事,總不能瞞他們一輩子吧?他們遲早會知道的。」

雅璇說得沒錯,如果想和她終生廝守,就必須讓她的家人接鈉他。以前他年輕氣盛犯下的錯,當然得由他自己來收拾善後,一輩子躲著不見她的家人,也不是辦法。

「好吧,我答應陪你回去,不過你必須有可能會在眾人面前丟臉的心理準備。」他不得不先告訴她,免得她臨時找不到地洞鑽。

「我知道。如果我爸媽讓你難堪,那我就陪你一起丟臉,反正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決心,絕不會因為他們的態度而動搖。而且,說不定他們早就原諒你了。」

「你認為可能嗎?」戚懷磊可不敢太樂觀。「雅璇,如果他們強迫你和我分開,你會答應嗎?」他實在很擔心這個問題。如果換成他,有人膽敢這樣欺負他的女兒,害她傷心得自殺、流產,他死都不會原諒那個人,他又怎能苛求林家的人原諒他、括納他呢?

「如果真是這樣,我會慢慢說服我的家人,讓他們知道你的好。當然,在他們完全接鈉你之前。我們可能沒辦法結婚,甚至不能常常見面,但至少我們擁有希望。」她諒解的望著他,「如果你受不了這種等待的痛苦,可以告訴我,我不會怪你的——」

「雅璇,听我說。」戚懷磊打斷她,以堅定的語氣說︰「我愛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放棄你。我願意等你,不論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我都會等下去。只要你還愛著我,我就會永永遠遠的等下去,因為我是如此深愛著你呀!」

「懷磊!」林雅璇感動得熱淚盈眶。

「噓,听听我的心怎麼說。」

他將她的耳朵按在他的心口上,讓她聆听那一聲聲急如擂鼓的心跳,它們仿佛在怒吼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懷磊,我也愛你。」她笑中含淚,輕聲說出這句他百听不厭的愛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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