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王 第三章
作者︰莫顏

楚璇氣呼呼的走著,越想越嘔。便宜沒討到,還賠了面子跟鞭子,但自己武功比人家差,打不過人家,只得自認倒楣。

那個姓段的,這麼不給她面子,害她當眾出丑,要是有機會,她一定要出一口氣!

離開了熱鬧的街坊,她逕往人稀偏僻的地方走去,因為姓段的震斷她的鞭子時,那股強大的氣勁也劃破她的衣衫,而自己又跌了一身灰,此刻她又狼狽又邋遢,不想讓人瞧見。

偏偏老天硬是不稱她的意,當眼前突然出現四道人影時,楚璇心中哀叫連連;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又給他們找著了。

前後圍住她的人,正是紫蘿、鐵三環、雄七和石謙,躲得這麼辛苦,還是被他們循線追來了。

她正要插起腰,罵罵他們好發泄心中的怒氣,紫蘿卻率先驚呼︰「小姐,你怎麼了!」

紫蘿沖上前,臉色驚惶,就連鐵三環他們三人也是一臉震驚的表情。

楚璇莫名其妙的瞪著他們,不明白他們干麼一副天要塌下來似的緊張兮兮?

「小姐,難不成是……是……是……」

是什麼?干麼吞吞吐吐,她正要開口大罵,忽爾一頓,霎時醒悟!原來他們誤以為自己……一個靈光閃過,她立刻擠出兩大滴眼淚,又羞又赧的掩臉哭泣。

「我不要活了∼∼」

四人臉上皆一陣青白,從小姐激動的反應,果然印證了他們心中可怕的猜測。楚璇小姐在他們心目中,何等尊貴寶貝,她可是苗疆第一高手楚殷少主的唯一寶貝妹子哪!

鐵三環暴跳如雷。「是哪個王八羔子,老子去宰了他!」

其他三人也都緊握拳頭,陰森的面孔,恨不得將對方碎尸萬段。

「沒錯,我不會讓那人見到明日的太陽!小姐,快告訴咱們,是誰干的!」

楚璇雙手掩面,搖搖頭。「你們打不過他的,他武功高強,又是這里權力最大的人……」

紫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虎城大將軍段御石?」

「嗚嗚嗚∼∼不就是他嗎∼∼」

四人面面相覷,臉上皆驚疑不定。據說段將軍為人正氣凜然,怎麼會做出這等齷齪事?

「這怎麼可能?」

「他弄斷我的鞭子,又把我震傷,我根本打不過他,你們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啊,全城的人都瞧見了,到時你們就會曉得,我說的是不是事實。」說完,哭得更加聲嘶力竭。「我不要活了∼∼」

雖然他們心中有疑,但小姐衣衫殘破不堪是事實,何況漢苗兩族時有沖突,此事不無可能。

「哼!他敢欺負小姐,管他是將軍還是皇帝,我雄七絕不饒他!」

「我被他玷污,已非完璧之身,我沒臉回去了。」

紫蘿心中明白,以他們四人之力,根本不是段將軍的對手,最好先稟告少主。

「小姐,你別難過,這事咱們回去請城主討個公道。」

楚璇做出驚恐狀,連連倒退三大步。

「在苗疆,我已無立足之地,你們若強送我回去,還不如殺了我,你們要逼我走上絕路嗎?」

她用一雙無敵水汪汪的可憐美眸,附帶必死的決心,盯著他們每一個人,直盯得他們心慌,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讓我走吧,離開這個傷心地,自己一個人好好的想一想,等到我想通了,等到時間久了,沖淡這痛苦的記憶,我自然會回去的。」

她轉過身,背對他們,悄悄吐了吐舌。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趁他們拿不定主意時,最好快走,臨行前還不忘強調,要是誰敢跟著她,她立即自盡!

楚璇含淚揮別,離開了他們,一轉個彎,立刻腳底抹油,用吃女乃的力氣狂奔而去,免得他們臨時後悔,硬是要將她帶回苗疆。

直到逃得夠遠,確定終于甩開他們了,她才偷偷喘口氣,但腳下的速度不敢放慢,心下計量著,衣物和銀子還放在客棧,這店小二是暫時不能做了,她打算拿了包袱逃之夭夭,順便弄匹馬,上路也方便點。

其實呀,她跟那姓段的也並非有什麼深仇大恨,不過是氣他弄斷了她的鞭子,又當眾讓她出糗,正好順勢而為,讓他當個冤大頭,這樣她就不用被帶回苗疆,反正姓段的武功高強,相信不會有事。

不過,現在要投靠人家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她只好改找蠱王。

傳言蠱王住在雲南一帶的山上,不如一路向南打听,只要找到了蠱王,她就不怕大哥了。

不過首先她得把這身髒衣服給換掉才行。為了避開人群,以免讓人見到自己一身狼狽樣,她逕往人少的地方繞,加上腦筋瓜一直想著計劃,沒注意到腳下的異樣。

「啊!」一個踉蹌,她跌在地上,腳兒傳來的劇疼令她驚呼出口,赫然發現自己的腳竟然被捕獸器給夾住了。

這兒怎麼會有捕獸器?

她試圖用力扳開,可捕獸器的尖銳利齒深入細皮女敕肉里,讓白皙的肌膚上染了鮮血,令她疼得臉色發青,五官全皺在一塊兒了。

四面八方突然傳來男子的大笑聲,令她一驚,轉眼間,五名大漢已將她團團圍住。

一瞧見大胡子,楚璇立即冷下臉。

「又是你們,先前被教訓得不夠,還想來討打嗎?」

「哼!臭娘們!你得罪了老子,現在落在我手里,看你如何繼續囂張!」

這下可糟了,她的腳被夾住,鞭子又斷了,月復背受敵,都是她江湖經驗不足,才會不小心落入人家的陷阱里。

那亮晃晃的大刀在她面前示威,一雙雙惡狠狠的目光,透露著要將她生吞活剝的企圖,她心下著急,但表面強自鎮定。

她楚璇豈是這麼容易被嚇到的人?她可是邪王的妹妹耶。

「你們最好過來把鐵夾打開,送我回客棧,然後找大夫為我治傷,給我賠個不是,我就饒了你們。」

眾人一听,哈哈大笑。

「再加上磕頭認錯,各自掌嘴二十下,我就饒了你們。」

如此豪語,讓大伙兒笑得更加狂妄自大,大胡子噙著婬笑,臉容陰沉。「臭娘們!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眾人一起攻上,她只好慌忙應敵。原本這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但她的一只腿兒還陷在鐵夾里,痛得要死,行動受限,還得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徒手跟他們手中的刀劍搏斗。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她力不克敵,被五把大刀架在脖子上,動彈不得。

「你要是敢傷了我,試試看!」

大胡子嘿嘿冷笑。「小妞兒,別擔心,老子我還沒玩夠,不會這麼快就解決你的小命。」

她心中一凜,困難的吞著口水,大胡子的婬笑讓她直發毛。

「我警告你,別過來喔,否則後果我不負責喔。」

「老子倒很好奇,你還有什麼本事,盡避使出來。」猛地大手一抓,毫無預警的扯下她的衣衫,讓她嚇得驚呼不已。

懊死!懊死!

她又羞又憤,忙抱住自己身上僅剩的肚兜。這下可真應了自己的烏鴉嘴,難道今晚她將被這些雜碎給羞辱?

不!她寧死,也絕不允許別人羞辱自己!

有了一死的覺悟後,她憤怒的美眸含著水光,準備赴死的當口,卻因遠處那抹靜靜佇立的身影而愣住。

眾人笑聲乍止,同時停下手,十道驚訝的目光一致往後,赫然發現一名男子不知何時悄然立在十步之距。

風兒吹亂了那人的衣衫,他的帽檐始終低垂,令人瞧不清他的長相,雖然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兒,但他的出現卻讓每個人感到一股無形的沉重壓迫感。

屹立不動的灰袍男子,像一尊千年石柱,緩緩散發著陰森森的氛圍。

是他!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楚璇轉憂為喜,大聲命令︰「喂!你快來救我!」

大胡子朝同伴們使了使眼色,原本架在她頸子上的大刀,全部指向對方,狠狠威脅。

「小子,你最好別多管閑事。」

沙無忌依然佇立不動,听若罔聞,五人互看一眼,其中一人拿著大刀率先砍向他,卻被他徒手一擋,僅以五指接住刀子。

其他人見狀,皆大為驚異,這會兒更不敢小覷眼前的男人了。

楚璇原本還擔心這家伙一個人打不過五個,見他身手居然了得,更加心喜。

「把這幾個臭家伙給我好好扁一頓,一個都不準放過!」

大胡子喝道︰「大伙兒一起上!」幾把大刀一塊砍向他,就算此人有三頭六臂,也無法一一擋住不長眼的刀勢吧?

豈料,他們連對方的衣袂都未沾到,突然每個人恍若著魔一般,瘋狂的大叫大跳。

「啊呀!什麼東西咬我?」

「有東西爬進我的耳朵!」

「我的好痛啊!」

「走開!走開!」

甚至有人夾著兩腿,抱著自己的命根子,吼著人家听不懂的話。「吃掉了吃掉了吃掉了——」

適才還逞凶威嚇的五名大漢,丟下刀子,發瘋似的亂跳亂叫,那模樣就像被鬼附身一般瘋狂亂舞,只一瞬間,便跑得不見人影,而他們的哀號聲還遠遠回蕩在耳邊。

這情況讓楚璇看得傻眼,回過頭,瞪著那個沉默不語的男人,就如同他整個人散發出的神秘陰森那般,令人搞不懂他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讓那些家伙嚇得屁滾尿流,逃走時,連刀都不帶了?

收拾了那些人後,帽檐下那對深幽的黑眸朝她這兒望來。

此刻的她,身上只剩一件單薄的肚兜,還得用手遮著,肚兜才沒掉下來;膚白似雪,美得驚人,微亂垂散的發絲,只使得她更加秀色可餐,讓他一時瞧得出神,也讓她臉紅得氣懊。

一只鞋子丟來,準確無誤的砸中帽檐下的臉。

「看什麼看!不準看!走開!」

頂著臉上的清楚鞋印,他緩緩轉身,走開。

身後又飛來另一只鞋子,狠狠的砸中他的後腦勺。

「你去哪里!想見死不救嗎?」

「……」

見死不救?剛才是誰救她的?

見他不動,她更火了。

「笨蛋!不會把披風月兌下給我披上!」

斑大的背影佇立了會兒,才再度返回,默默解下披風,覆蓋住她雪白迷人的肌膚。

「快把我的腳從這該死的獸夾救出來!」

望著她因為疼痛而略顯蒼白的容顏,他無聲蹲下察看;陷在獸夾里的足踝,沾滿了鮮紅的血液,這銳利的齒尖,深深扎進她的肉里。

他伸出手將鐵夾扳開時,令她痛得倒抽一口冷氣。

「你不會輕一點嗎?痛死了!」

繡拳往他胸膛招呼去,其實她也不是真的要打他,實在是太痛了,又不想像個沒用的女人只會哀叫,所以找別的事兒發泄。

劇痛陣陣傳來,她強忍住淚,咬著牙,如果這點兒疼痛就哭爹喊娘,還怎麼混江湖呢?所以她硬是撐住,深深吸了口氣,試圖站起身,不過才用了點力,傷口猛然襲來的刺骨疼痛,再度讓她申吟了聲。

她十分懊惱,該不會傷到筋骨了?這可糟了,沒辦法之下,她只好便宜旁邊這個家伙。

「喂,抱我回客棧。」她把他當成是大哥派來的手下,理所當然的使喚。

沙無忌沒拒絕,伸出雙臂,一把將柔軟的身軀抱在懷中。

「我警告你喔,不該踫到的地方別給我亂踫,要是被我發現你吃我豆腐,小心我——」話說一半突然沒了聲音,才剛警告別人不準亂踫的人,卻反常的摟住他的頸子。

那面無表情的峻容驀地一怔,對她突然緊緊摟住自己而感到意外。

懷中的人兒不僅不再掙扎,還乖巧得像只小貓咪,主動往他臂彎里依偎,將柔軟的身軀緊緊貼住他鐵硬的胸膛。

正當他疑惑時,耳畔傳來她的低聲催促。

「有人來了,快!快走!別讓人認出我。」

她畢竟是個女孩兒家,也有皮薄的時候,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幾個時辰前,她還像俠女一般,風風光光教訓了那些仗勢欺人的武夫,若是被人發現她現在衣裳破污、頭發散亂,她的面子往哪兒擺?

不!打死她都絕不讓人瞧見自己這麼窩囊的一面!

那濃眉微微一揚,看著懷中的人兒,蜷縮的身子泄漏她柔弱的一面,將黑色披風裹得更緊,當她將臉埋進他的頸窩時,溫熱的氣息也吹拂在他頸子上。

抱著這副軟綿輕巧的嬌軀,他一時失神了。

耳畔傳來低吼。「你還發什麼呆?快走呀!要是讓人認出我,我就跟你沒完沒了!」

黑眸中閃過一抹幽深的芒光,壓低帽檐,將她摟緊,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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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棧,進了房間後,她便不再擔心會被人瞧見自己的狼狽樣,一等到對方將她放在床上後,立刻驕傲的下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

她以為自己說得夠清楚了,對方應該會走開,誰知這人突然拔下腰間的佩刀,放在桌上,摘下帽子,拿了張凳子,在她面前坐下。

直到這時候,她才完全看清楚這男人的長相。那是一張五官深邃的面孔,濃眉挺鼻,鷹目星眸,峻冷中有著一股懾人的氣勢,薄抿的唇和石雕似的線條,刻劃出剛毅的性格。

美眸警戒的瞪著他,兩只小手不自覺揪緊披風,將身子包裹得更緊,俏臉上橫眉豎目的。

「干什麼?」

「把受傷的腳伸出來。」

嘿,原來他不是啞巴啊!

「為什麼?」

「讓我看看你的傷。」

「不必操心,我說你可以走了,我的腳傷不關你的事——啊!你干什麼——」

這人好大的膽子,沒經過她的允許,竟敢踫她的腳!不但將她的腳抬起,還撩起她的褲管,氣得她死命掙扎。

濃眉皺起。「別動。」

她打出一拳,試圖阻止他的輕薄,但被他單手一擋,化解了力道,另一拳再揮向他,同樣被輕易格開,她每一拳都打得虎虎生風,但是對方卻用單手就可以敷衍她,別說阻止了,連人家半分寒毛都踫不到。

發現他直直的盯著她不動,她不禁納悶,順著他的目光狐疑低下頭,赫然瞧見自己清涼的上半身,單薄的衣料幾乎掩蓋不了若隱若現的曲線;原來適才一番亂動,身上的披風早已掉下,露出大半的雪肌女敕膚。

「呀!」她慌亂抓起披風包住自己,整張臉脹得粉紅通透。

還打什麼打,拳頭沒送達,反倒春光全送給人家看了。

她不敢再亂動,只能羞憤難當的咬著唇瓣,任由對方挾持她的腿,放在他的大腿上。

厚實黝黑的大掌,將她的褲管小心卷起,被鐵齒刺破的傷口仍然細細流著鮮血,劍眉因此更為擰緊了。

他輕輕為她擦拭干淨,接著從腰帶里拿出一個紫色的瓶子,將瓶蓋打開,把瓶里的白色粉末灑在傷口上。

白色粉末一滲進血水里,一開始有點麻麻的,沒多久,很奇異的,她感到傷口沒那麼疼了,血也漸漸凝結,當不再流血後,他便為她纏上繃帶。

在他處理傷口時,她也好奇地偷偷打量對方。

明明看起來冷峻又粗獷的男人,動作倒很溫柔,想起適才他兩三下就解決那些人,武功似乎很高,她又打不過他,加上腳傷,這可怎麼辦?

這人似乎不像紫蘿姐他們那麼好騙,肯定不好商量,她可不想就此被帶回苗強。

在找到蠱王之前,她絕對不能被抓回去,得想個辦法才行!

想著想著,她開始擔心自己的處境。

沙無忌為她綁好繃帶後,將她的腳放回床上,站起身,一句話都沒說,轉身便走。

「等等!」

斑大的身影停住腳步,並未回頭,等著听她還有什麼事。

「我不想回苗疆,你別把我帶回去好不好?」

她猜想,這男人明天一早就會強制帶走她,將她交給大哥。

本來自己可以逃走的,但是現在腳受了傷,又傷到筋脈,她知道自己逃不了,只好想辦法說服這家伙。

「如果被抓回去,我就得被逼著嫁給我不喜歡的人……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我絕對不能回去!既然你救了我,相信也不忍心看我被強迫嫁到北蠻吧?」她輕聲軟語的哀求,希望能動之以情。

背對的他,低沉開口。「你求錯人了。」

「你是擔心大哥怪罪下來對嗎?放心,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我不會讓大哥曉得的,你只要假裝找不到我就好了。」

瞧,她也是有為他著想,不會讓他為難。

「不行。」

見他無動于衷,她急了。

「不然這樣好了,我給你銀子,你想要多少,開個價,我給。」付錢總行吧?只要他開口,銀子不是問題。

他的回答,卻是簡短的四個字。

「恕難從命。」

欸?這人很不上道喔!

動之以情也不行,誘之以利也不肯,她可是楚璇耶,在苗城,誰不看她面子呀!雖然她沒大哥楚殷那麼威武懾人,但也不是好惹的!

「喂——站住——」眼看他就要走出門口,她趕忙下床,用沒受傷的那只腳跳跳跳跳跳——一個不穩,低呼一聲,往前栽去。

眼看這只不安分的「兔子」就要整張臉去親地板,大掌一撈,小免子被撈進一雙寬大的臂彎里。

才被救起的人,反而趁這個機會緊緊抱住人家不放,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瞅著他,眨著天真的無辜。

「我真的不想回去,與其被逼著嫁給不喜歡的人,我寧可終生不嫁!你知道嗎,姑娘家都希望嫁給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可以保護自己,就像……你。」

她眼波含嬌,一手輕輕撫上他的面容,大膽的對他挑逗,任由身上的黑色披風滑落,露出迷人的香肩和美臂。

黑眸盯著她,瞬也不瞬,閃過一抹炯光。

瞧他盯得目不轉楮,她更加有信心了,事到如今,不得不犧牲色相,用美人計。

嬌容染了一抹嫣紅,縴細柔女敕的指月復,大膽的描摹他的五官線條,以及帶點胡渣的下巴,當踫觸到那性感的薄唇時,她的鼻息也靠得更近。

「你救了我,英勇的行為,讓我深深感動,正是我想要的英雄……」

她深吸一口氣,暗自下了決心,銀牙一咬,鼓起勇氣送上自己的芳唇。

軟綿綿的芳唇,貼上他熱熱的薄唇,她吻了他。

沙無忌震撼著,炯眸依然盯著她,沒有拒絕,任由那兩片花瓣似的柔軟在自己的唇上挑逗。

輕輕的、柔柔的,綿密而誘人的唇又香又軟,企圖融化他冰冷的唇,為她升起一股熱,生出一份憐。

她是狗急跳牆了,才會想要色誘他。好歹她的姿色也是苗疆數一數二的美女,誘惑他應該不是問題,只要對方心軟就好辦,她可以先說服他今晚,過了這一關,之後再想辦法逃。

與其被逼著嫁去北蠻,犧牲一個吻不算什麼,所以她很努力的挑逗他,希望可以把他吻得暈頭轉向,最好無法思考,那麼她的伎倆就成功了。

盡心盡力吻了他之後,她拉開一點距離,羞紅臉的看著他。

原本沒熱度的薄唇,多虧她的滋潤,變得紅腫潤澤,而他的神情始終是教人猜不透的面無表情,她試圖看出他在想什麼,希望能得到一些反應,但他一直不講話,反而讓她急了。

不行嗎?她可是用盡全力在魅惑他呢!

「你倒是說些話呀。」可把她急死了。

他看著她,眼神幽深得難以猜透,仿佛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你要我……不讓你回去?」

「對,我不要回去,絕對不回去。」她用力點頭,沒察覺他話中另有涵義。

沙無忌深深的望著她好一會兒後,點頭。

「我答應你。」

「你說的喔!如果大哥再派其他人來抓我,你也要想辦法阻止,絕不能讓我被帶走喔!」

「行。」

「一言為定,來,打勾勾。」

為了怕對方後悔,她忙伸出小拇指,硬是和他的小拇指扣在一起。

「喏,打了勾勾,就要守諾,不守信的人,男的娶不到老婆,女的嫁不到丈夫,畫押!」最後,還要很認真的把自己的大拇指和他的大拇指貼在一起蓋手印。

「打了勾勾,畫了押,就不能賴皮喔。」

嘿嘿嘿,太好了太好了!這家伙雖然長得一臉高深莫測又不好惹的樣子,原來這麼好應付啊,色誘一下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真是太好打發了!

沙無忌盯著那一臉得意的笑容,漠冷的目光,添了闇火。

「畫押,不是這樣。」

她收住笑,一臉疑惑。「不是這樣?那是怎樣?」

他沒有回答,而是伸出大掌撫上她的後腦,將她的臉帶向自己,讓兩唇相貼;不像前次那般敷衍,而是滑入火舌,糾纏她口中的甜蜜,烙下真真實實的熱吻。

這才是他要的畫押,也是交換條件。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讓她震撼得不知所措。

放肆侵略的唇舌,霸道的向她索取,如此強烈,如此固執,在他的欺吻之下,她忘了呼吸。

她被吻得難以掙扎、心慌意亂,卻又不能抵抗,一顆心幾乎要停了。

半晌之後,他終于放過她的唇,深幽難測的眸底,不再如先前那般冷凝,就跟她紅腫的小嘴一樣,也是熱的。

他勾起她的下巴,要她迎視自己的眼,一字一字宣告——

「沙無忌,我的名字。」

這話,仿佛帶著某種涵義,像是一種宣示,她被吻得昏昏沉沉,所以沒有去細想,嘴里喃喃念著。

「沙無忌……」

听到她記住名字了,深不見底的黑眸,顯現出滿意。

他走到床邊,將她放在床上,伸手拉起披風,為她掩蓋好,而她依然還未從剛才那個吻中回神。

他彎,鼻息緩緩來到她的耳畔邊,吹拂著熱氣,用著一貫低沉冷靜的語調,許下他的承諾。

「此刻開始,沒人可以從我身邊帶走你,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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