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爆發 第五章
作者︰慕楓

戀人(Thelovers)在正位

單戀有了結果、羅曼蒂克的戀情、熱情的愛的告白、愛的機會到來、處事果斷、情侶間的了解加深。

Hermit在教室前方認真地講課,薩翌依舊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單手支著下顎看得目不轉楮,沒有發現這一個星期來,有雙眼楮一直注意著他和Hermit一同出同入、形影不離的情形。

終于到了下課的時間,Hermit通常都會被好幾名女學員纏住問一大堆問題,耗去十幾分鐘之後才得以順利地離開職訓所。

學員們已經差不多都走光了,卻臨時出了一點狀況--

一名女學員忽然軟軟地倒了下去,Hermit眼明手快地接住她,「明明,妳怎麼了?」鞏明明,她要不記得她的名字也很難,她已經連續來上四個梯次的調酒課了,而且從沒缺席過。

「我……我頭昏……」鞏明明虛弱地回答。

教室內只剩下她們兩個和薩翌。

「妳身體不舒服嗎?我送妳到醫院去。」Hermit模模她的額頭。嗯,沒發燒。

「不用了,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

Hermit有些納悶。

「貧血。」鞏明明解釋的同時試著站起來,身體卻還有些搖搖晃晃地,彷佛隨時都有可能會倒下去。

以她現在的情況不宜只身行動,要是途中又昏倒就不妙了。Hermit不假思索地道︰「我送妳回去吧。」

「謝謝你。」鞏明明靠在她的身上,有氣無力地道謝。

「別客氣。」Hermit扶著她來到車邊,將她安置在後座。

Hermit坐進駕駛座,準備發動引擎。

薩翌亦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碑明明遲疑地問︰「對不起,他……也要來嗎?」

Hermit回過頭看向她,「怎麼了?」

「我、我一個人住,不習慣讓陌生人上我家,所以……」她的眼神充滿歉意。

薩翌才跨進一條腿,听見她的話,不以為然地皺起濃眉。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懷疑他會對她圖謀不軌嗎?還來不及開口駁斥,就听Hermit道--

「單身女子是應該小心一點。那--薩翌,你自己想辦法回去,我送她,把門關上。」

他悻悻然地縮回腳,關上車門的同時瞪了那個叫明明的女人一眼,卻意外地捕捉到她眼里的譴責和示威意味。這女人是什麼意思?那一瞬間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貧血、身體不舒服的人。

他瞪著絕塵而去的車子,百思不得其解。

Hermit好人做到底地把鞏明明送到床上,「那妳就好好休息吧,我離開的時候會幫妳把門鎖好。」

「Hermit。」鞏明明叫住她。

走了幾步的她回過身,「還有事?」

碑明明下了床,「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系?」

她狐疑地打量她的神色,不動聲色地道︰「他是我的男朋友。」暫時假扮的。

她的預感果然沒錯。鞏明明深受打擊,「為什麼?」

為什麼?Hermit一頭霧水地望著她深受打擊的心痛模樣,「我們正在交往,所以他是我的男朋友。」

他們兩個明明都是那麼出色的男人,為什麼會走上這條不歸路呢?鞏明明心痛不已,「一定是那個男人誘惑你,害你墮落的。」

誘惑?墮落?她越听越胡涂了。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各式各樣、環肥燕瘦的美女供你選擇,你怎麼會喜歡上同樣都是男人的他呢?」這是錯誤的,幸好那個男人才出現在他的身邊不久,他們這種錯誤、不正常的關系應該也才剛開始,還來得及斬斷。

原來--Hermit終于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忍不住笑了開來。

她的笑容幾乎奪走鞏明明的呼吸和思考能力,一顆心開始在胸腔內月兌序狂奔,更堅定了要將Hermit導回正途的意念。

「我會讓你明白女人的溫柔、女人的好,讓你重新喜歡上女人的。」她伸出雙手環上Hermit的頸項,湊上她的唇。

Hermit大吃一驚,反射動作地將她推開,一出手她立即察覺自己的力道失控了。

碑明明重重地跌在地上,「哎唷!」

「抱歉,我不該那麼用力的,妳沒受傷吧?」

「好痛哦……」她呼痛。

Hermit趨前要將她扶起,卻猝不及防地被她撲倒在地上。

一手往她的「胸膛」一按,鞏明明拉起Hermit的手放在自己波濤洶涌的胸線上,「女人柔軟香馥的身體抱起來的感覺肯定比硬邦邦的男人好--」手下模到的觸感怎麼這麼熟悉……

鏘!她的腦神經忽然斷裂。

Hermit十分難得地紅了臉,「現在可以讓我起來了嗎?」

「啊--」鞏明明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連滾帶爬地從她身上逃開,一張臉霎時紅得可以媲美猴子的。天哪!她究竟是讓自己鬧出什麼樣的笑話來了?

Hermit低頭整整衣裝,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俊臉上的紅暈已經淡了一些,「事情過去就算了,不用太在意。」

碑明明只覺雙頰像火燒般滾燙,「妳、妳是女人!」她剛剛模到的絕對是女人的胸部,天啊……怎麼可能?

「我生下來就是。」

她剛剛竟然還想勾引她!噢……真是愚蠢到了極點。鞏明明抱住頭,直想昏倒了事,「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她雙手合十地迭聲道歉。

Hermit微揚起嘴角,勾勒出一個漂亮迷人的弧度,「沒關系,妳也是一番好意啊。」

她的呼吸又是一窒,「Hermit,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歡妳……」那她和她就不可能有任何發展了,希望徹底破滅。鞏明明的表情有掩不住的失望,她偷偷愛慕Hermit好久了,沒想到、沒想到她竟然跟自己一樣是女兒身!

Hermit歉然地一笑,「抱歉,讓妳誤會了。」

碑明明嘆了口氣,「算了,我自己也有錯。」

「所以妳根本就沒有貧血的老毛病?」她了然于胸地陳述。

碑明明不好意思地笑笑,「嗯,那是為了要讓妳送我回家演出來的。」

她點點頭,「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我也該回去了。」

碑明明覺得很過意不去,「對不起,造成你們的困擾,請幫我向妳的男朋友說聲抱歉。」她送Hermit到門口。

Hermit揮揮手跨進電梯內,沒有回答。

這種小事沒必要大肆宣揚,更何況薩翌並非她的真正男友。

車子駛出機場,視野頓時開闊了起來,道路兩旁起伏的綠意盎然,大片澄淨的藍色天空以及表情生動的雲兒,在在都讓來花蓮旅游的游客心曠神怡,留下深刻的印象。

薩翌伸了個懶腰,「風景很漂亮呢。」

Hermit轉頭看他,「我是來工作的,你跟來做什麼?」她受邀來為一場大型的調酒比賽擔任評審老師。

「來玩啊。」之前他都忙于工作無暇休閑玩樂,正好趁這個機會來玩一玩。他拿出一疊資料來,「看是要出海巡航賞鯨豚,還是到海洋公園去看看精采的表演,不然騎單車游訪豐田縱谷區也不錯,然後再嘗一嘗當地的美食小吃。對了,瑞穗溫泉和紅葉溫泉都很有名……」

他行程安排得還挺豐富的,看來的確是有找過資料,「祝你玩得愉快。」

他糾正她,「是我們。」

「我有工作。」

「那是明天晚上和後天晚上的事。」其它的時間是自由的。

前往比賽單位替她安排的飯店Checkin、擱置好行李之後,薩翌立即拉著Hermit到海洋公園去欣賞海豚秀、外國藝人街頭表演、吉祥物迎賓游街。

此刻,他們就坐在海洋村的「燈塔咖啡屋」里悠閑地喝著下午茶、觀海。

「你都不用工作的嗎?」

從他唐突地冒出來勸她回家到現在,他的時間似乎都花在她身上了。

薩翌愜意地靠向椅背,欣然一笑,「我還以為妳對我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呢!」頓了一下,他才又道︰「我在自家公司工作,目前正在休假中。」所以勸她回裴家的任務才會落到他頭上來。不過現在不急,在裴雲非還未真正死心之前,他也不放心她回去裴家。

畢竟一個為愛所苦了十幾年的男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誰也沒個準。

遠離台北之後,可以暫時把心中的包袱都丟下,Hermit整個人頓時輕松了許多,「你休息這麼久的時間,公司的事怎麼辦?」她拿出塔羅牌,打發時間似的排起牌陣來。

「放心,公司有薩篤……」接收到她疑問的眼光,他改口說明,「呃,我大哥在。」

薩翌、薩薇……薩這個姓氏並不多見。翻開下一張牌,她忽然想到,試探地問︰「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妹妹?」

薩翌學電視上的廣告,「這副牌這麼厲害,連我有個妹妹都算得出來啊?那妳也幫我算算將來會有幾個孩子。」

Hermit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我還知道她叫薩薇。」是台北太小還是她和薩家的人特別有緣?

他喜歡她現在輕松談笑的模樣。「妳們認識?」小薇的朋友他和篤大多認識,怎麼沒听她提起過Hermit?有個模糊的概念在他的腦海里慢慢成形了。

「嗯,剛認識不久。」她沒打算說出兩人認識的經過,「她的心情……還好吧?」

「咦,她怎麼了?」他挑起眉明知故問。

他這個哥哥還真失職。她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你應該多關心令妹一點,你不會不知道她失戀的事吧,失戀的人更需要家人的關懷和陪伴,要是不小心出了意外就太遲了。」

她話里有話。薩翌腦子里的概念清晰了起來,「妳救了她,她喝醉那天根本不是睡在同學家,而是妳收留了她。」他用的是肯定句。

「你--」她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篤定地道︰「妳不用再替她隱瞞,我想知道那天究竟是發生什麼事?」

Hermit遲疑著。

他不以為意地笑笑,「妳不想說也無妨,我回去之後再問她。」他同樣可以知道他想知道的事。

「好吧,我告訴你,不過你回去別又責備她。」

「我答應妳。」

她別無選擇,只得將事情源源本本地說了一遍。

午後,他們轉戰到豐田縱谷區,騎著租來的自行車,迎著風享受鄉村聚落風光、山野氣息,一邊听著媽媽導覽員解說在地風情。

「百年前,豐田是……日本移民的家園……」媽媽導覽員氣喘吁吁地使上所有的力氣踩下自行車的腳踏板,一邊還要解說,更是讓她上氣不接下氣。這兩個少年耶是在騎自行車比賽嗎?怎麼越騎越快啊?也不體諒一下她已經是快要五十歲的中年人了,體力哪能跟他們年輕人比啊!

薩翌笑道︰「張媽媽,妳慢慢騎,累了就休息一下不用急,我們知道回去的路。」

對她說完,他才加速追上前方迎風馳騁、衣袂飄飄的Hermit。

「妳不累嗎?」

Hermit笑著搖頭,一回頭才發現媽媽導覽員已經被他們遠遠地拋在後頭,不見蹤影了。她喜歡午後的涼風吹拂在臉上的清爽感覺,不自覺地越騎越快,壓根兒就忘了媽媽導覽員的腳力遠不及她和薩翌,她要跟上他們的速度一定累壞了吧。

她停了下來,「你怎麼不提醒我放慢速度?」

「放心,我讓張媽媽慢慢騎,不用跟上我們。」薩翌微微笑。他喜歡看見這樣輕松笑著、沒有負擔的她。

他的話讓她安心多了,「那就好。」

「既然都停下來了,不如我們就在這里休息一下吧。」他提議。

「也好。」她將自行車停妥,就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一旁年代久遠的舊式平房傳來一群小孩嬉戲玩要的熱鬧喧嘩聲。

薩翌一抬眼瞧見前面有家老式的雜貨店,「我去買飲料,想喝什麼?」

「礦泉水就好。」

他立即朝那一家雜貨店走去,店內擺放著許許多多看起來古老的玩意兒,他大多都沒見過,他拿了兩瓶礦泉水付了錢就要往回走,一轉身卻看見原本該坐在大石頭上休息的Hermit急切地沖過去要接住從樹上跌落的小男孩,腳下陡地一個踉蹌。

「小心!」他驚呼一聲。

Hermit在干鈞一發的時刻強忍腳下的不適用力一蹬,身形飛射而出抱住掉落的小男孩,護住他,兩人雙雙跌在地上。

「哇哇……」小男孩受到驚嚇,放聲大哭。

薩翌飛快地跑了過去,先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小男孩抱離Hermit的懷抱,將她扶了起來,「Hermit,妳沒事吧?」

「小弟弟沒受傷吧?」她站了起來,腳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驀地瑟縮了一下。

「受傷的是妳。」他眼尖地發現了,「妳的腳怎麼了?」

「大概是……扭傷了吧。」

他讓她席地而坐,拉起她的褲管一看,赫然發現她的腳踝已經又紅又腫。

「情況不太妙。」他蹙起眉頭,拿起一瓶礦泉水遞給她。

她打開瓶蓋,仰頭喝了幾口,「我知道。」腳踝的灼痛像火燒似的讓人無法忍受,唯一讓她感到欣慰的是那個小男孩除了受到一點驚嚇外,並沒有其它的傷處。

「哇哇哇……」小男孩還在哭個不停。

其它小孩也都臉色驚惶地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薩翌沒好氣地訓斥道︰「下次還敢不敢爬到那麼高的地方去?」還害Hermit扭傷了腳。

小男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不……敢……了……」

Hermit于心不忍地開口替小男孩說情,「他還小不懂事,而且也不是故意的,你別對他這麼凶。」

「妳若不是為了救他又怎麼會扭傷腳!」她的腳傷沒十天半個月肯定好不了。

她驀地明了了,原來他是氣小男孩害她受了傷。「如果真讓他從樹上摔下來,就算不死也去了半條命,而現在我只不過是扭傷腳,卻換來他完好無缺,這個交易怎麼看都很劃算。」

他當然知道她說的都沒錯,但是她受傷的事實就是讓他胸口的怒火迅速竄起。薩翌悶哼了一聲,他倒寧願受傷的人是自己。

她轉向小男孩,放柔語調道︰「你是男生哦,要勇敢一點,不能這麼愛哭。」

「對、對不起……」小男孩低頭看向她紅腫的腳踝,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哇……」

她從小男孩的動作看出來他是在擔心她腳上的傷,「這傷過幾天就會好了,你不用擔心。」

薩翌又悶哼了一聲,哪有那麼快!腳踝的扭傷和手腕的扭傷一樣難治,要是沒有徹底治好,將來很可能會變成病灶。

一名皮膚黝黑的少婦听聞哭聲出來一探究竟,「小志,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身邊還有兩個陌生男子。

小志快步地跑過去,投入母親溫暖的懷抱,抽抽噎噎地說明事情的經過。

少婦連忙走近關切,「真的很謝謝你救了我兒子,你腳上的扭傷要不要緊?這附近有個很厲害的國術師父叫鐵獅,專治跌打損傷、扭傷,我帶你們去。」

「不用客氣。」Hermit強忍著痛,臉色微微發白。「不用了,小弟弟也受到不小的驚嚇,妳留下來安慰他吧。」

薩翌直接問︰「在哪里?」

少婦的手往前一指,「順著這條路直走,在第一個路口左轉就會看見一個不起眼的看板,上頭寫個獅字的就是了。」

「謝謝。」他彎下腰要將Hermit抱起來,卻被她拒絕。

「我可以走。」她扶住他的手臂,慢慢地站了起來,又腫又痛的腳踝壓根兒就使不上力,才跨出一步,劇痛立即從腳踝進射開來,她的腿吃痛一軟,差點就當場彬下去。

「別逞強。」薩翌及時拉住她,彎下腰一把將她抱起。

「喂--」身體忽然騰空而起,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他身上的氣息頓時大舉入侵她的肺葉,掠奪了她的呼吸,她心中驀地一慌。

「不要亂動,小心摔下去。」他叮囑。

Hermit渾身僵硬地ㄍㄧㄥ在他的懷里,她從不曾這麼軟弱無助過。「讓我下去,我自己可以走--」

他不悅地打斷她的話,「受了傷的人就認份一點,太逞強對妳自己又沒有好處。」他抱著她走向自行車停放處。

「我不習慣……」她困窘地瞪著他的胸口回答。

他的眉頭舒展開來,眸底流轉著一抹憐愛,「那麼妳可以從現在開始學著習慣依靠我,因為接下來妳有好一段時間會行動不方便。」她身上的幽香淡淡地飄進他的鼻腔內,讓他的心神微微一蕩。

依靠他?

她不自覺地搖頭,怕自己會養成依賴他的習慣,會因此而變得軟弱。

薩翌將她抱上自行車前方的橫桿,讓她側身坐著,「坐好。」

他從後方跨上自行車,依照小男孩的母親所指示的方向去找那國術師父。

Hermit被圈在他的雙臂之間,僵直著身體不敢亂動。

他故意低下頭在她的耳畔道︰「這樣硬撐著不會太吃力嗎?妳放松身體靠著我的手臂會舒服一點。」

她窘迫地拒絕了他的提議,「不、不用了。」兩人靠得這麼近,他悅耳的嗓音從耳膜鑽入,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她的心髒,呼吸之間盡是他的氣息,迷惑了她的感官。這樣親昵的氛圍讓她全身緊繃,渾身不自在。

她從沒這麼清楚而強烈地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差異性,他的存在喚醒被她遺忘多時的女性自覺,她的心髒二十多年來頭一遭為了男人小鹿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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