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不能愛 第八章
作者︰芃羽

婚禮的場面比童煦和想像的還要大,從飯店大門就綴滿了听說是李瑞芸最愛的白玫瑰,還設計了一道華麗的圓形氣球花門,門旁,新郎新娘在照片里笑得很甜蜜。

童煦和遠遠的就看見了在門口招呼賓客的唐則安。

燦亮的燈光下,他一身帥氣深黑西裝,看來英挺俊朗,器宇不凡,臉上掛著淡而有禮的微笑,舉手投足間流露出權貴公子的氣勢與卓越。

一個多月不見,他氣色不錯,看來他過得很好,並未把她放在心上,也……不再迷惑了。

原來,痛苦的,哀傷的,只有她一個人;她,很快就會被他遺忘,就像被大家遺忘一樣……

這就是他叫她來的目的嗎?狠狠讓她明白,他已和她劃清界線,不再在乎她了。

她頭痛欲裂,喉嚨灼燙,縮著身子,一步步後退,只覺得好冷,好想逃……

但,就在這時,唐則安看到她了。

震驚與詫愕清楚地寫在他臉上,有那麼一瞬,他以為自己眼花,以為是思念過頭產生的幻覺。

一襲高腰銀色小禮服,罩著一件短黑外套,楚楚動人地站在冷風中抖瑟,滿臉淒惶無助、幽怨絕望地看著他……

煦和?!

驚恍中,就看見一名男性賓客在行進間撞上童煦和,她顛躓了一下,手中的小皮包掉到地上。

「對不起,你沒事吧?」那男子抱歉地扶住她,並幫她撿起皮包。

唐則安這才發現,不是幻覺,童煦和竟真的在他面前!真的來到他婚禮的現場!

頓時,他沉下臉,大步走向她,一把就將她從那男士身邊拉開。

對方嚇了一跳,但他臭著臉,二話不說,扣緊她的手腕,避開人群,直接走進飯店,閃到樓梯間,才將她甩開,怒聲低暍︰「你來這里做什麼?」

「我……來參加你的婚禮……」童煦和委屈地揉著發疼的手腕,不停喘著氣。

「誰叫你來的?你根本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他慍怒道。

「為什麼問我?不就是你……命令我來的嗎?」她瞪著他,聲音已開始哽咽。

久未見面,他非得用這麼凶惡的態度對她嗎?她又不是來偷來搶,他在怕什麼……

「我?我怎麼可能找你來?我根本……」他話到一半,怔了一下,隨即明白是誰在搞鬼,俊臉布滿了火氣。「是李瑞芸吧?是她去找你來的?」

「不管是你還是她,你們要我來,我就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童煦和生氣地問。

「我不知道瑞芸在干什麼,但這是我的婚禮,我不希望你在場,回去!」他怒聲喝道。

當著她的面,這婚他怎麼結得下去?光是這樣看著她,他的意志就已開始動搖,如果等一下婚禮時她在場,他實在沒把握自己能和李瑞芸走完紅毯。

她小臉刷白,眼眶泛紅。

他是怕她丟他的臉嗎?還是認為她不夠格送上祝福?

「放心,我……並不是來鬧場的,我是真心誠意……來祝福你……希望你們永遠幸福……」這些話,一字字都像刀,得割過心腸,才能從口中說出。

她祝福他?

多諷刺啊!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她的祝福……

他心口一緊,死命握緊想伸出去撫模她的手。

煦和,不要傷心,不要難過,我現在所做的,都是為你好,你就忘了我吧!求你……把我這個凶手從你心中抹去!

他的心如此吶喊著,卻什麼都不能說,只能深深吸口氣,刻意冷淡地道︰「謝謝你的祝福,我收到了,回去吧!以後,有事我會透過律師找你,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不要再見面了……

他已不想再見到她了……

她怔立著,血液彷佛在剎那間被抽干,苦撐到這一刻的心,終于崩碎。

「哈……哈……真好笑……」她笑了,哭著笑了。

他愕然地盯著她,心髒里的那根刺不停扎痛。

「如果……這麼急著想擺月兌我,當初你就不該領養我,不該帶我到台北,不該出現在迎曦村,出現在我面前……」她不再隱忍了,一古腦兒把心里的怨、心里的恨、心里的痛,全喊了出來。

「煦和……」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所以他才拚命想彌補……

「如果不是你強迫我來,我就不會變得這麼可悲可笑,不會變得一點都不像自己,更不會愛上你……」像在抗議似的,她大聲嘶喊。

「不要說了!」他驚呼。他不敢听,不能听,不該听她說愛他!

「為什麼不說?我偏要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她瘋狂地大喊。

「不可以!你不可以愛我!絕對不可以!」他上前抓住她的肩,厲聲喝止。

「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不能愛你?告訴我為什麼?」她掙扎狂呼,不斷上升的熱度讓她失去了理智。

「愛上我,你會墜入地獄的,我不能害你像我一樣,不斷地受心靈折磨……」他擰眉痛嚷。

「我已經在地獄里了!你不知道嗎?因為你,我……早就已經……陷在地獄里了……」她嘶啞的叫聲化為淒苦的啜泣。

他驚駭地瞪著她,被她的哭訴重擊,痛徹心扉。

不管怎麼做,都還是傷了她嗎?

不能愛她,又不能不愛她,那他該怎麼辦?

沖動地正想將她攬進懷中,樓梯間的門突然被推開,江秘書和幾名結婚籌畫的工作人員焦急闖入。

「總經理,時間到了,該進場了……」江秘書看著表,急聲催促,並責難地瞥了童煦和一眼。

唐則安一怔,擰著俊臉,放開了她。

已經沒有退路了,他不能再多想,只能告訴自己,這麼做是對的,對的……

「江秘書,你送煦和回去。」他命令道。

童煦和身子輕顫了一下,她知道,她的愛情,到此為止了。

唐則安,已決定走出她的生命,不會回頭了。

「是。」江秘書定向童煦和,冷淡地道︰「童小姐,請。」

「不必送了,我自己會回去。」她吸了一口氣,挺起背,不再讓自己看起來像來乞討什麼似的可憐蟲,她的愛,就算沒有結果,也不能失去尊嚴。

說罷,不等唐則安有所回應,她已推開門沖出樓梯間。

唐則安下意識地跨出一步,卻硬生生打住。

「總經理……」江秘書轉頭詢問,卻發現他的臉色沉痛得有如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算了,我們進去吧。」他嘆口氣,踱出去,準備前往婚禮會場。

然而,他才來到飯店大廳,赫然看見大門一團混亂吵雜,許多拿著麥克風的記者將正要離開的童煦和團團圍住,爭著訪問。

「你就是童煦和吧?請問你和唐則安真正的關系是什麼?」

「听說他特地從迎曦村把你領養回來,把你藏在他的住處……」

「有人說你以前臉被燒傷,是真的嗎?」

「他今天要結婚了,你有什麼感想……」

唐則安神情驚變。

這是怎麼回事?這群無孔不入的記者怎麼會跑到這里來?又怎麼會知道童煦和的事?

他怒火迸燃,當下就想沖上前,卻被江秘書用力拖住。

「不可以,總經理,你現在過去就完了!」江秘書低暍。

「讓開!」他低斥,奮力掙扎。

「你現在過去等于中計,我想,這是有人故意爆料要整你……」江秘書示意兩名工作人員加入,架住他。

他心中凜然,有人爆料?會是誰?是誰?

「你先進去,別惹事。」

「可是……」他心急著,怎能讓童煦和一個人面對那些媒體豺狼?

「別忘了,今天是你結婚的大日子,你得為唐家和李家的顏面著想。」江秘書嚴肅地勸戒。

他看向立在遠處,早已滿臉鐵青的父親,以及李家夫婦,心一墜,只覺得千斤重擔壓住心口。他得為兩家的長輩親戚著想,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出錯,是嗎?

「走,快進去,這里我會處理……」江秘書硬是將他往會場推進去。

他忍著痛楚,僵硬地轉身,卻在同一時間,他清楚地听見童煦和微弱的聲音。

「我……不知道誰是唐則安,我從來就不認識他,他……跟我毫無關系,到死……都無關……」

猛地站定,他心里那一根根束縛著他的繩索,斷了!

童煦和那決絕的口氣,刺穿了他的心髒。

被心愛的人說毫無關系,原來會這麼痛,這一瞬他才了解,他之前拚了命將她推開,有多麼殘忍……

「怎麼會毫無關系?你不是和他同居嗎?」記者還是不放過童煦和,繼續追問。

「你是為了保護他才這麼說的吧?」

「听說唐則安是你的監護人,你們這樣不就搞不倫……」

一個比一個還過分的問題,像箭似地無情地朝童煦和刺來,加上鎂光燈的照射,人們嗡嗡不停地笑諷,這種感覺,猶如過去的夢魘重現,被村人圍堵著嘲笑的種種,與此刻的景象重疊,她的恐慌痛恨已達極限,搖搖欲墜地拚命想擠出去;但記者和攝影師卻惡意地將路堵死,不讓她月兌困。就在推擠之中,不知誰擦撞到她,她早已虛顫無力的身體再也撐不下去,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昏厥倒地。

唐則安震驚心疼地看著這一幕,再也顧不得什麼禁忌愧疚,什麼是非對錯,奮力掙開江秘書和工作人員,一個箭步沖過去,排開人群,來到她身邊,焦急地輕撫著她滾燙炙人的臉,他才驚覺她正發著高燒……

「煦和……」怎麼會這麼粗心,竟看不出來她已經病了?她是抱病而來,他卻那樣對她……

他自責又懊悔,手一摟,當著許多人的面,將她橫抱而起。

所有記者和圍觀群眾都呆住了。

唐家和李家的人也都傻眼結舌。

今天即將要結婚的新郎,抱著別的女人?!

「滾開,別擋路。」他凌厲地瞪著周圍的人,冷冷地怒斥。

大家不自覺地讓開一條路,一個攝影記者率先有反應,趕緊拍下這個畫面,緊接著鎂光燈又是此起彼落,閃個不停。

「則安!你要去哪里?」唐則安的父親驚怒地沖過來大喊。

他轉頭看著父親,堅定地道︰「爸,對不起,我不能和瑞芸結婚,因為我愛的,是這個女孩。」

鮑開的愛情告白,再一次讓原本熱鬧的飯店大門頓時鴉雀無聲。

他知道事情一定會鬧大,但他已無所謂了,如果要他割舍童煦和,那他寧可下地獄。

反正,他早已在地獄里了,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在那里了。

沒有再多逗留,他抱著失去意識的童煦和,在眾目睽睽之下,昂然離去。

「嘩!」

一陣喧鬧騷動再度揚起,記者們興奮地直嚷這將會是個超級大八卦,兩方的家長和親友們則驚慌震怒地急著收拾殘局。

正當場面又陷入混亂之際,李瑞芸悄然地出現在角落,她早已月兌掉婚紗,美麗的臉上有著憤怒、痛快、傷感、覺悟,卻也有著一絲淡淡的解月兌。

心早已飛了的新郎,她不要。

這場婚禮,一開始就是個鬧劇,找童煦和來,不過是要做個了結。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只放出一點點風聲,媒體記者就像蒼蠅般來了一大群,更沒想到,神通廣大的他們,會挖出這麼多有關童煦和的事。

紙終究包不住火,唐則安的秘密,又能藏得了多久?

「接下來,你得自己去面對你的問題了,唐則安,你選擇了一條死路,誰也救不了你了……」

她喃喃地說著,然後,毅然地將婚戒從無名指上拔除,轉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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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煦和站在懸崖上,四周漆暗,霧很濃。

她在等日出,可是太陽一直遲遲不升起,她很慌、很怕,不知還要等多久。

「煦和……煦和……」

有人在叫她,好熟悉的聲音,她左右搜尋,卻看不到對方。

「煦和,過來,快過來……」

在哪里?那人在哪里?

她焦急不已,努力傾听,才發現聲音來自前方深不見底的幽谷。

「煦和……」那人,在懸崖下深深地呼喚著她。

她像被催眠一樣,往前跨一步,一腳已懸空,眼看著整個人就要往下墜,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將她扯了回來。

「煦和!煦和!」

她嚇了一跳,頓時從夢中驚醒。

意識從迷茫邊緣一一收歸,她慢慢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唐則安的臉。

「煦和!醒了嗎?」他湊近她,低沉溫柔地問著。

「你……」她的腦子混沌得轉不過來。

「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他撫模著她已經退了燒的前額,暗暗松了一口氣。

她昏睡了兩天兩夜,打了針,灌了藥,仍然不醒,他著急地二次請來醫生診治。醫生說,她的沉睡不醒除了生病,有一半是心理因素,也許是打擊太大而不願醒來。

打擊太大?他既擔憂焦慮,又懊悔自責,看看他把她逼成什麼模樣?

「試試一直喊她,不停地叫她的名字,她應該會醒來的。」醫生如此建議。

依照醫生的指示,他守著她,不斷地叫著她,和她說話,終于把她喚醒了。

童煦和眼神有些渙散,總覺得不太對勁,唐則安怎麼會在她身邊?

他不是要……不是要……結婚嗎?

一想到結婚,她顫了一下,思緒瞬間連結到之前的情景,唐則安狠心的話,自己在許多人面前無助地倒下,臉色一變,霍然坐起,完全清醒了。

「怎麼了?」他扶住她。

「不對,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她生氣地推開他,小臉布滿疑怒。

「我帶你回來,你病了,而且昏睡了兩天。」他回想她昏倒的那一刻,心又微微抽痛。

「你帶我回來?那……你的婚禮呢?」她驚訝地問。

「取消了。」他盯著她。

「取消?為什麼?」她呆住了。

「因為,我決定不再逃避,決定面對自己的感情,決定和自己愛的女人守在一起。」他撫著她細柔的發絲,輕聲道。

他決定?又是只有他自己決定?從來不問問她的感受和想法,要愛就愛,不愛就不愛?

「別踫我!」她再度打掉他的手,怨恨地低吼︰「你在耍我嗎?才說不想再見到我,叫我走,現在又突然說這種……這種話……」

他把她當成了什麼?以為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對不起,我知道我傷你太深……」對她的責怒,他早有心理準備了。

「砍人一刀,再道歉……你以為我會接受?」她紅了眼,瞪著他。

她不會明白,他砍她一刀,他自己同樣也受一刀,她有多痛,他就有多痛。

他心里輕嘆著,卻不想多說,只是柔聲問︰「那麼,要怎樣你才能接受我的道歉?」

「你不需要道歉,因為你我已經毫無關系了,再也沒有任何關系……」她咬著下唇,轉開頭,不想看他那深沉得會將人溺斃的眼楮。

「煦和……」

「不要叫我,你走!」她閉上眼,慌亂地喊著。

「煦和……」

「走開!」

「我愛你,煦和。」他輕聲道。

她驚愣地睜開眼,屏息著。

唐則安說……他愛她……說著……這句她一直盼望能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字眼?

「我愛你。」他又說了一次。

慢慢地,她轉回頭,看著他,想確認不是她幻听,而是真的他在對她說……

他的眼神真摯篤定,他的表情像是痛下了什麼決心,那天崩地裂也在所不惜的坦然,令她的心整個揪了起來。

說好不再有感覺,不再被他打動,可是淚水又不爭氣地在眼中打轉。

為什麼每次面對他,她都是輸家?是因為愛得太多太濃,就失去反敗為勝的籌碼嗎?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他有如立誓般,字字鏗鏘。

水氣模糊了她的眼,她想生氣,想罵他,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懦弱的,毫無骨氣的,委屈可憐的問句——

「你……已經……可以愛我了嗎?」她聲音微哽輕顫。

他微怔,胸口頓時溢滿了憐惜,手一攬,將她緊緊摟住。

「是的,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止我愛你,就算天打雷劈,我也不怕了……」他嘶啞地道。

「我呢?我也可以愛你嗎?」她抽噎地問。

他被她那怯怯的問法螫痛了心,捧起她的臉,低頭用一個深切綿長的吻代替回答。

她閉上眼楮,淚水反而止不住,成串滾落。

原來……太幸福太快樂也會流淚……

他輕吮著她的雙唇,溫柔得像是怕弄疼了她,小心翼翼地,有如懷抱的是個多麼珍貴的寶物。

四唇甜蜜交纏,她心髒狂跳,四肢無力地癱在他雙臂中,長久以來那抹不安全感,被他疼惜的吻一一化去,過去始終籠罩著她的陰影,也因他的愛而消除,她終于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找到可以活下去的勇氣……

為此,她完全不設防地獻上自己的吻,青澀卻熱情地回應他,渾然不知這樣的動作,輕易地就能讓一個男人抓狂。

他被她惹得心旌大亂,倒抽一口氣,急忙將她推開,氣息粗沉不穩。

「怎……麼了?」她愣愣地問。

「傻瓜!我差點就把你吃了!」他將她按進胸口,不太確定自己能否克制到她滿二十歲才踫她。

她貼在他的胸膛,听見他急遽狂野的心跳,懂了他的意思,臉突然緋紅一片。

他……也會為她動情嗎?

「你還沒痊愈,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知道嗎?」他低頭吻著她的頭發。

她點點頭。

「這段時間你就別去學校了,等你病好了,我們一起到國外去生活吧……」他又道。

她一驚,抬頭看他,「去國外?為什麼?」

「留在台灣,對我們的生活只會造成困擾。」他沒有明說,如果留下來,他父親絕不會輕易放過煦和,更重要的是,到國外去,就不會有人去挖掘他和煦和的過去。

如果可以,他永遠都不想讓她知道那個事件。

「你父母……很生氣吧?」她很快就聯想到唐則安毀婚給唐家和李家帶來的沖擊,像他們那麼有財勢的家族,怎麼丟得起這個臉?

「我明天得回去一趟,有些事總要我出面收拾。」這兩天新聞鬧得沸沸揚揚,雖然唐李兩家都低調封口不提,但他知道父親正在找他,他有責任回去給長輩們一個交代。

「你回去……不會有事吧?」她開始不安了。

「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你待在家里,電話別接,誰來也都不要開門,懂嗎?」他囑咐著。

「懂……」她終于明白,他為了愛她,要付出多少代價,而她卻從未替他著想,不懂他的掙扎,只是一味地為愛而愛……

「不要胡思亂想,只要記得我愛你就行了。」他拾起她的下巴,不希望太過敏銳的她又鑽牛角尖。

「嗯。」她微弱地笑了笑。

「睡吧。」他又吻了吻她的前額,才放開她,走向房門。

「則安……」她喚著他。

他定住,轉頭看她。

「我愛你。」她深情款款地道。

他動容地盯了她好久好久,才道︰「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兩人四目相對,濃烈的情感盡在不言中。可是當他走出她的房間,關上房門,他卻按住心髒,忍不住微喘。

為什麼她愈愛他,他的心就愈痛?難道他心里的罪惡感,永遠無法用愛治愈嗎?

他們的愛情,該如何是好?

他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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