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點鴛鴦譜 第六章
作者︰琦緣

示威

藍彩君作了一個夢,她正躺在游艇甲板上做日光浴,海浪搖晃著游艇讓她暈眩,彩君忍不住本噥抱怨。她睜開雙眼,準備一探究竟,眼楮焦距對準後,她才發現自己是在作夢。可是,天花板怎麼會搖晃?而且,跟以前不太一樣。

彩君又閉上雙眼,暈沉沉地感覺到,強烈的陽光照得她全身皮膚暖烘烘的。

全身?!她猛然坐起,眼前一黑,金星直冒。老天!她全身一絲不掛!發生什麼事了?她捧著頭申吟,慢慢回想起「黑騎士」的點滴,最後一杯「熱帶魚」——彩君發誓,現在她的肚子里真的有一群魚游來游去!

「你醒了?」杰克打赤膊,穿著一條牛仔褲,懶洋洋地靠在門框問。

彩君驚叫一聲,拉起床單裹住自己。「你是誰?為什麼我會……我會在這里?」她結結巴巴地問︰「還有,還有,我的衣服呢?」

「現在才矜持未免太多余了,該看到的早就看光了。」杰克隱藏住笑意。

彩君臉色發白。完了!被拍果照、勒索……爸爸的名譽和她的人生……全都完了!

看到床上醉美人瞠目結舌的驚嚇神情,杰克忍不住想惡作劇。「我叫杰克,昨天晚上在黑騎士店里被你纏上,不得月兌身,只好帶你回我家。還沒請教小姐怎麼稱呼?」

彩君吞了一口口水,沙啞回答,「我……叫我珍妮好了!」他不認識我,也許事情沒有想象中那麼糟。她想。

杰克揚了揚眉,「隨便你了。Jack和Jane,听起來像合唱團。」話鋒一轉,杰克眼中光芒閃爍,為什麼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姐要花錢買男人?」

「買……男人?」彩君張大嘴巴,不敢相信。

杰克一本正經的表情,「是呀!我從來也沒看過像你這麼熱情的顧客,你口口聲聲說,只要我答應,再多錢也無所謂,我就……」你就怎樣?」彩君顫聲問。

杰克踏向前幾步,笑嘻嘻說︰「我就答應了。」他欣賞彩君雙頰飛紅的羞窘。

這應該給她一點教訓了吧!杰克想。

他故作惋惜,「可是,緊要關頭時,你卻吐得我滿身都是,所以我只好喊停啦!不過,小姐,你還是得付費用,因為你的關系,我昨晚沒有接客!」

彩君屏息問︰「你是……午夜牛郎?」

看到她信以為真的表情,杰克忍住笑意咳了兩聲,「對啦!」如果這個小美人不是從頭到腳清清楚楚地標示著「良家婦女」的標記,他會想辦法勾引她——真的是老了,若是以前年少輕狂時,別說良家婦女,皇帝老婆他也敢偷!杰克哂然自嘲。

「你真的是!」彩君興奮喊道。真是誤打誤撞!她仔細打量著杰克,年約三十出頭,留著小胡子,赤果的上身肌肉結實光滑——彩君的臉又紅了。如果好好打扮一番,杰克是個很能帶出場的男伴,而且,年齡也恰當!

杰克被她看得不自在,故意挨在床畔,大剌剌地坐下,「要我現在幫你‘服務’嗎?」

彩君急急縮到另一邊,羞惱說︰「不用了!」

「隨便你!」杰克順勢躺下,」要走之前先付錢!你的衣服、皮包在沙發上。雖然沒做成,不過,我也幫你洗好衣服還烘干——算是額外服務。」

他閉上眼楮假寐,如果彩君要走,他也不會攔她。

彩君拿起衣服跑到浴室穿上,將頭發梳好,整理得一絲不亂才恢復自信。

她坐到沙發上,端莊穩重地開口詢問。「杰克,你一天的薪水是多少?」

他睜開雙眼,順口胡謅,「一萬五,干嘛?」

听到彩君的回答,杰克差點跌下床去。她斬釘截鐵地說︰「我買你一個月的時間。」

「什麼?」安迪不敢置信,捧月復大笑。「哈!炳!炳!老大……你……你走桃花運還是什麼?哈!炳!炳!敝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那麼漂亮的小姐買你這個快四十歲的」老芋仔」?老大,你確信自己能應付嗎?」

杰克揮出一記左勾拳,「你要不要試試看?」

安迪揉著下巴。「早知如此,昨天晚上說什麼我也要把她留下來。那麼人財兩得的人就是我了。」

「小姐對我的身體不感興趣。」杰克頗有自尊心受損的感覺。

「怎麼說?」安迪好奇。

「這位小姐,」杰克簡略轉述彩君的要求。「她的前夫要結婚啦!帶著新人來向她示威,所以她要買我向他們反示威一番。」他酸酸地說︰「她說只要我好好打扮、訓練談吐,就可以假冒事業有成的商人。」

「咦?」安迪狐疑,」她難道不知道……」

杰克打斷他的話,「不知道!她以為我是吃軟飯的小白臉。」

安迪爆笑出聲,「小白臉?老板,你打算怎麼辦?要‘賺’嗎?」

杰克神情詭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陪她玩玩也滿有趣的。」

「你不怕蓓蓓知道後會生氣?這件事跟你以前逢場作戲不一樣。」安迪警告。

「一樣的。不過,我不想讓蓓蓓知道那麼多。」杰克輕松地回答。

杰克由彩君無意間透露的片斷訊息自行拼湊,知道她一個人獨住,在精品店當店員,手邊有一點錢﹔因為前夫示威,所以負氣買個男伴充場面。他為彩君感到可憐又可惜,對她「陳世美」型的前夫不禁產生憎惡。

彩君的單純執拗也令他驚嘆,一談妥了五十萬元的代價,翌日她便二話不說地將前金二十五萬拿到他面前,似乎沒有考慮到他有卷款而逃的可能。杰克忍不住搖頭嘆息。

他打定主意,只要幫這個小女人出完一口氣,一定將這筆錢還給她——天知道,這些是她多少年的積蓄?

他說服了彩君和他約會。

「雖然說他們在一個月後才訂婚,但我總不能在那天才突然跑出來,自稱是你的情人吧!要嘛,現在就得作作樣子,不然沒有人會相信。」

彩君所「買」的時間是從曹子隆訂婚日起一個月內,對杰克的建議有所猶豫。

「別擔心錢的問題,這樣好了,約會時間算我免費優待,不加價。」杰克說。

彩君懷疑地望著他問︰「為什麼這麼好心?」

「我這個月有空,無所謂。」他瀟灑說道。

「噢!」彩君沉默半晌,同情地說︰「生意不好吧?」三十出頭的牛郎大概可以算年老色衰吧?她想。

「生意不好?」杰克一怔,不會呀!他的店面、公司一向都有專人負責……

彩君點了點頭,「是呀!做你們這一行的也有苦處,年紀老大,生意也愈差。」

「年紀老大?」杰克氣堵胸臆,她說誰?

彩君一本正經的神情挑起了他的無賴脾氣,杰克轉怒為喜,嘻皮笑臉地抱住她,」我現在正值壯年咧!不信,你來試試看。」

杰克輕而易舉似抱個小孩似地,雙手托住她的臀部靠在腰上。

彩君雙腳騰空亂蹭,急忙向他道歉,「對不起。杰克,放我下來。」

他拖延了一會兒,才讓彩君緊貼著自己的身體緩緩滑下,摩擦著每一吋柔軟的曲線﹔不待彩君著地,杰克猛然吻上她的唇,蓄意撩撥她的。良久,他才滿意地放開彩君,邪邪一笑,「怎麼樣?」

彩君雙唇紅潤,一臉不知所措的茫然與無助。

杰克忍不住再刺激她的沖動,「想不想到床上進一步試試?對這項運動的體力,我還滿自負的。」

彩君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一把推開了杰克。

「你……」她嘴唇一癟,委屈地說︰「你是吃軟飯的……」

「我是呀!」他大言不慚,「我就是靠這種天賦賺錢的嘛!」

山不來就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去就山。

歐碧倩將這句話在心中咀嚼一遍,為了獨生女的終身大事,她把這句箴言奉為圭臬。

好不容易才起個頭,怎麼可以讓火花悄然熄滅?像允濤那等才情的女婿,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想到這陣子允濤有冷卻的跡象,歐碧倩就為蓓雅著急。她決定為女兒爭取幸福。

允濤不來,她就帶蓓雅上路家串門子、吃飯、打牌……蓓雅一向滿肚子古靈精怪的把戲,說學逗唱樣樣行,偏偏到了路家就像悶嘴葫蘆不吭聲,歐碧倩以為她是在做消極抵抗,數落了她幾句也莫可奈何。

再看到路允濤一副「木石人兒」般無動于衷的模樣,長輩們不得不嘆息地放棄希望。

「不錯了啦!路允濤對我的態度已經改善了許多。」蓓雅寬慰母親說︰「以前他視我如仇寇,避如蛇蠍,現在還會主動跟我聊聊天氣、談談新聞呢!」

歐碧倩哭笑不得。藍鳳笙仍然是若有所思、莫測高深的神情。

蓓雅沒有察覺自己語氣中的一絲悒郁。現在的允濤就像戴上虛偽禮貌的假面具,對她客氣體貼,只有上天才知道,蓓雅是多麼懷念以前兩人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的局面,她寧願允濤對她惡言相向,也不要他如此的冷淡無情。

她不由得憶起改變兩人情緒的那個吻,猜測是什麼原因讓他打了退堂鼓。她想了一遍又一遍,只能牽強認定,允濤對她是男人的正常欲念,可是他不願為一時歡愉賠上一輩子,理智地踩了煞車。

蓓雅不禁黯然,她不在乎被人當做壞女孩,她有她自己的原則與作風。只是,允濤不能了解,使她的心情愈加沉重悲涼。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可笑荒唐的是,她的感情連「曾經擁有」都談不上,就無疾而終了。

炳!真是滑天下一大稽!蓓雅陰沉地自嘲。

跌倒了,就自行爬起;受傷了,就任它愈合。我該慶幸,允濤的狷介理智,使得彼此沒有逾越界限,蓓雅想。

忘了他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但大概是在一百年後吧!

彩君的境遇正好和蓓雅的慘淡完全相反。

杰克將她拉入五光十色的夜生活,眼花撩亂的彩君有體力不支的感觸,不料卻換來杰克的嘲弄,「這樣就喊累?你以前是住在尼姑庵里嗎?上一次徹夜狂歡是什麼時候?」

彩君想了想,大概是四年前吧!由藍小姐變為曹太太,她為了幫夫創業,忙得焦頭爛額,離婚後兩年更是足不出戶,獨自一個人療傷止痛。

杰克救她月兌離了苦海,耍賴使壞,把她唬得一愣一愣。他真的實踐大出風頭的諾言,帶著她出入五星級飯店用餐、跳舞,陪她到國家音樂廳欣賞紐約愛樂的演奏,抽空還帶她打高爾夫。

彩君驚訝不已,她沒想到杰克除了「玩樂功用」外,居然也能談古典音樂,打起高爾夫和網球的架勢,簡直可以媲美國家級教練。

「你們這一行的……都這麼多才多藝嗎?」累極欲倒地的彩君問,她剛和杰克組男女混合雙打,跟另一對年輕情侶打網球友誼賽,對方奈何不了杰克,只有卯足全力攻擊彩君,讓她心慌手亂,累得半死。

她毫無防備心地軟癱在杰克住處沙發上。短褲裙下的修長玉腿一覽無遺。

「這可不一定……」他慢吞吞地說,突然伸手抓住彩君光果的腳踝。「我幫你按摩吧!這也是我的眾多才藝之一喔!

他熟練嫻巧的技術令雙腿酸痛的彩君松弛,直到他的手輕觸到褲裙邊緣的肌膚時,她才覺得不妥而急急喊停。

「珍妮。」他若有所思地呼喚彩君的化名。

「什麼事?」彩君勉強正色回答。

「照理說,你買了我的時間,我就是你的人啦!也不能在外接客,這是職業道德。」杰克扮起撲克牌臉正經道。

「嗯。」彩君迷迷糊糊地靜听下文。

「可是,你又不用我的‘進’一步服務」,我要怎麼解決我的生理需要?」他的眼光閃爍狡獪,唇邊有一抹笑意。

彩君被他問倒了。朝夕相處了三個半星期,她感到很快樂,渾然不覺下星期就是曹子隆的訂婚日——那才是她買下杰克一個月時間的起算日,屈指一算,杰克以培養默契、散播風聲為理由多陪了她一個月的時間,「買一送一」哩!

如果,她不在乎杰克的話,大可叫他滾去泡馬子。問題是——她在乎!

彩君震驚地想著,腦海一片渾沌﹔杰克把「默契」培養得太好了,不著痕跡地讓彩君自行跳下坑塹內。

「何必如此呢?」杰克哄著她,「你既然買下了我,就該及時行樂才對呀!你真忍心教我熬過這兩個月?」

看到他涎臉賴皮的模樣,彩君的心防一點一滴的瓦解,感到又是好笑又是淒涼。她的個性倔傲是人盡皆知的事,在感情方面,「寧缺勿濫」的堅持讓她蹉跎了流水年華,沒想到今日會栽在這個……吃軟飯的無賴男子手上。

看到彩君緘口結舌的可憐相,杰克收斂了玩世不恭的神情,溫柔地撫慰彩君,「放心,一切有我。」

偷香竊玉、撩雲撥雨的手段讓杰克肯定自己寶刀未老的實力。

一旦拋開了衿持顧慮,彩君變得膽大妄為——這似乎得歸咎于杰克的鼓吹。

「怕什麼!你有一副好身材,不表現出來就是暴殄天物!」這是杰克說服她穿一件紅色緊身晚禮服的說詞。低胸、露背、左側開高衩,彩君從沒試過這麼妖冶的造型。

「太……太暴露了!」她期期艾艾地說道。

「胡說!太完美了!你會讓全場男士口水流滿地!」杰克說。

「看起來像……三流小明星……」彩君做最後掙扎。

「你的氣質像名門千金,高貴大方,沒有那種低俗感覺。」他笑嘻嘻地說。

兩人的折衷意見是,加一件同色系的薄紗披肩,長達臀部的絳紗有希臘長袍的風情,雍容浪漫,彩君雪白的肩頸肌膚若隱若現,更具誘惑力。

杰克存心毀掉「陳世美」的訂婚宴。

藍鳳笙對「前」半子倒是仁至義盡,送了新人一封大紅包,人並沒到場,曹子隆也沒放在心上,直到艷光四射的彩君在杰克的殷勤伴護下施施然赴宴時,才驚訝地瞠目張嘴。

彩君容光煥發,對杰克的話千依百順,彷佛眼中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杰克的表現也的確令人刮目相看,舉手投足間自然散發領袖氣勢,須臾便展露了交際手腕,捭闔全場。

杰克不知從哪弄來一盒金箔名片,分發給與他攀談的人,而且見者有份。

「微物不堪表記。」謙和語氣卻帶有不容忽視的尊嚴,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彩君覺得杰克跟藍鳳笙很相似——一樣具有談笑殺伐,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深沉威儀。

怎麼會?彩君搖搖頭,他只是一個賺女人錢的小白臉而已。

價值兩、三萬的一盒金名片,半個小時就發完了。彩君瞄了一眼名片,頭餃是新中泰娛樂企業董事長——陳浩然。

她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那是你的本名嗎?」

「不是!」杰克回答得爽快俐落。

彩君申吟出聲,這個噱頭如果被拆穿了,她一定會鑽進老鼠窩里躲起來。

「如果有人打上面的電話呢?」彩君瞄了一眼,四支電話號碼。

「總機小姐會接。」他輕松談笑。

彩君冷哼一聲,「接下來你要告訴我說,秘書會幫你安排行程了?」

天生的騙子!詐欺者!

杰克但笑不語,沒有辯白。有幾個人認出他來,交頭接耳議論著他們﹔他也看見了主人家臉色難看、又不好發作的情形,頗感滿意。

準新娘……在他眼中只有「乏善可陳」四個字可以形容,準新郎官一副怫然不悅的表情,該是退場時刻了,他想。

他體貼地為彩君攏上一撮掉落的發絲,以一種確保讓旁人听得清楚的聲量向彩君耳語,「親愛的,看到你的前夫,我可以確定一點,你以前真的沒有看人的眼光,品味美感都很差。」

彩君低呼了一聲,豎起耳朵的「听眾」更多了。

杰克繼續說︰「看了準新娘以後……」他嘆口氣,「我發現,你前夫的品味比你還差!」

彩君哭笑不得,任由杰克擺布。

向主人家告罪早退,他和彩君翩然離去,留下了熱門話題和黯然失色的新人。

怎麼可以這樣?!

閑話像野火燃原,迅速傳遍了台北社交圈,藍彩君和一名「神秘大亨」出席前夫訂婚宴,搶走新人風頭。這是怎麼一回事?蓓雅焦躁不安,準備找路允濤問個明白。

路家二老到美國探望三女兒允清和外孫,為她開門的是鐘點管家,認出蓓雅,對她一笑。

「路允濤在嗎?」蓓雅問。

「還在睡呢!」正在打掃的管家拿著掃把說。

十點多了還在睡?蓓雅向管家道過謝,徑自去敲允濤的臥室門,「起床啦!死肥豬!」

門沒鎖,她沖了進去。

「走開!」允鴻吼她,「別煩我!」

「起來!發生大事了,你知不知道?」蓓雅跺腳。

蓓雅的聲音這時才進入允濤腦內,他掙扎著恢復清醒,很痛苦地問︰「什麼大事?你最好是有吵醒我睡眠的正當理由!」

蓓雅沒好氣,「不然你要對我下金字塔的詛咒不成?」

允濤揉揉眼楮打呵欠,「我熬了一夜,天亮了才睡。小姐,有話快說,說完走人!」

「你爸媽……」蓓雅停頓一下。

允濤立刻清醒,猛然坐起。「我爸媽?他們怎麼了?」他驚怖交加地聯想到各種災難。

「不是去美國看允清姊嗎?一定玩得很盡興。」蓓雅一臉天真無邪。

急速上升的高血壓緩緩下降,允濤咬牙,「你這個小妖怪!」

「我問你!」蓓雅質疑他,「為什麼你沒有陪彩君姊出席曹子隆的訂婚宴?」

「曹子隆?」允濤訝異,「我跟那種家伙沒交情,干嘛要去?」

「不是啦!」蓓雅生氣,「你這只豬!彩君姊帶了一個神秘男伴出席,鋒芒壓過新人,好多人議論著呢!你死到哪去了?為什麼沒陪在彩君姊身旁?」

「她有男伴了,為什麼要我陪?」路允濤頗覺不可思議。

蓓雅絕望地說︰「不應該這樣的,你應該娶彩君姊才對。」

允濤瞇起了雙眼,靈感一閃而過,「你打的主意是李代桃僵?」

蓓雅低下了頭,心里隱隱作痛。「你和彩君姊很相配。」

睡眠不足的人脾氣特別暴躁,更何況是「愛生氣」的路木頭。

允濤心頭火起,冷笑道︰「對呀!那樣你就可以跟那個無賴雙宿雙飛了!」他掀被而起。

「誰?」蓓雅一時會意不過來。

「那個迪克!」允濤怒道,轉身瞪著坐在床尾的蓓雅。

「喔!」她笑了,允濤記不得杰克名字?,那是好事,蓓雅淺淺一笑,「與你無關吧!」

允濤的黑發凌亂微鬈,他惱怒地用手指梳理,棉背心和短褲皺得像梅干菜,相對于蓓雅的整潔清爽,他不禁自慚形穢,咕噥幾聲含糊咒罵,他徑自走開,還未做晨間盥洗之前,他無法清醒地和蓓雅斗法。

淋浴盥洗完畢,允濤回到房里,看見蓓雅翻閱桌上的文件,他一把搶過來,粗聲問︰「你還不走?」

蓓雅皺眉,「為什麼?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去你的!你就是我的大問題!」允濤口出惡言。

蓓雅臉色大變,「路允濤!你……狗咬呂洞賓!」

「你少來這套!」他的情緒惡劣,根本沒心情和蓓雅歪纏,「沒人感謝你的‘好心’!有誰听過藍蓓雅曾助人善舉的?只要你不來害人,我和彩君就千恩萬謝了!」

蓓雅臉色發白,又是傷心又是氣憤,原來她在允濤心里是這麼不堪!

不及細想,她沖到允濤面前,迅速摑了他一巴掌。

「路允濤,你去死!」

旋身往外走的蓓雅被他拉跌在懷里,允濤臉上浮起了紅印,被她吵醒又被打一巴掌,火冒三丈的允濤像顆爆炭炸了開來,右手揚起,準備以牙還牙。

蓓雅一倔強,下巴微昂,細瓷般的皓齒咬住嘴唇,毫無畏懼地瞪視著允濤。

預期中的巴掌沒有落下,與心中的風暴相反,蓓雅臉上泛起一朵冷笑。

允濤緩緩放下高舉的手臂,再怎麼生氣,他也不該打女人,對付藍蓓雅,他有更好的方法。

允濤粗魯地把她往後推,重心不穩的蓓雅跌在被褥凌亂的床鋪上。

剎那間,她已經被允濤壓制在身下,震驚萬分地瞪著他,蓓雅思緒紛亂,月復部因為緊張而糾結成一團。

允濤的親吻帶有一絲狂暴,既甜蜜又辛辣,像薄荷的味道。蓓雅閉上雙眼,所有的感官敏銳地感受他所帶來的歡愉,允濤的手點燃了她身上的火焰。

我居然能把他逗得失去自制力……蓓雅的虛榮在微笑。

「住手。」她平靜地喊停,聲音微帶沙啞。

允濤打開了她的上衣鈕扣,在蕾絲內衣邊緣烙上記號。

「這是強暴!」蓓雅冷靜提醒他。她不打算做無謂掙扎,依允濤現在的怒氣,她只會換來淤傷,言語是最好的自衛武器。

允濤神情陰暗,尖銳的語氣表達了他的情緒,「闖入一個正在安睡男人的臥室,你就該有相當的覺悟。」

他堵住蓓雅的嘴唇,給她一個深吻,舌頭在她口中翻攪,傳遞著無限的。

蓓雅別開臉龐,重重喘息,允濤改在她的頸項印上烙印。

「你瘋了!」蓓雅低聲說。

允濤置若罔聞,雙手在她胸前游移。

蓓雅因此顫抖,理智在崩潰邊緣;情感交纏著,她的聲音變得低沉溫柔。「允濤……我從小時候就一直暗戀著你。」

允濤身軀一僵,落在蓓雅身上的重量更多了。

「如果你要,我不會反抗﹔想想路藍兩府聯婚的盛況吧!你大概不會後悔。」蓓雅平和淡然地說。

允濤俯視著她,漆黑如墨的發絲垂落在她的額頭,雙眸中有著熾熱的光芒,他定定審視著蓓雅。

蓓雅屏息以待,濃密緊閉的睫毛像小扇子般微微顫動。有著天使般的臉孔,卻是一個說謊不打草稿的騙子!

他慢慢恢復冷靜,松開了雙手,翻身倒在床的內側,咬牙切齒道︰「藍蓓雅,你別以為每一次都那麼好運道,我很可能會不顧一切娶你,照三餐時間打老婆!」

他雙手交疊在眼楮上,薄背心的下襬卷皺,露出平坦的月復部。

蓓雅知道自己安全了,伸手想扣上鈕扣時。才發現四肢發軟,全身乏力,微顫的手指幾乎扣不上鈕扣。

「我認識你很久了,如果你真的這樣做,那你就不叫路允濤!」蓓雅試圖沖淡尷尬的氣氛。

「嗯哼!」一聲輕咳令同在一張床上的兩人嚇了一大跳。

「二姊!」允濤驚呼。

蓓雅目瞪口呆,血液上沖,頓時臉部艷如紅霞。

路允岫掃視衣衫不整的兩人,緩緩開口,「我是來請你吃飯的,爸媽怕你餓壞了。」

她沒想到允濤會跟蓓雅……在她心里,允濤一直是個長不大的ど弟。

蓓雅捏住了敞開的前襟,面向里外皆不是。

「二姊,請你出去!」允濤大聲道。

允岫聳肩,關上房門時不忘交代,「以後記得要先鎖門。」

允濤沉默不語,臥室中只有蓓雅整衣理裙的窸窣聲。他打破沉寂問︰「你覺得跳亞馬遜河還是長江比較有說服力?」

蓓雅的臉色由艷紅轉為慘白,以前的伶牙俐齒全派不上用場。

縱有千江水也難洗今朝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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