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從實招來了，你究竟有什麼企圖？」李辰泰半眯著眸子望著她。

「我沒有企圖。」怕他懷疑了什麼，霈霈立刻沖口而出。

看著她那帶著緊張又失常的表情，他心底的疑惑也更深了，「是不是關于那晚的事？」

「不是。」她又一次震住。

「那你今天怎麼了？非常不一樣。」

他的追根究底讓她胸口揪緊，像要窒息般，就快無法呼吸。

「我只是……對，我是不希望你和其他女人在一塊兒。」被逼急了，她只好承認。但這句話不也正是她的心聲嗎？每次見他和不同的女人出去，她就非常難受。

李辰泰俊眉輕揚，撇撇嘴說︰「你真的愛上我了？」

霈霈難為情的垂下臉，看著自己因為緊張而絞緊的雙手。「我知道我跟你那些女朋友沒法比，她們個個身材好又會打扮，走起路來婀娜多姿，說話時風情萬種，女人味十足，我卻……」

李辰泰好笑地看著她那不自在的神情，「你卻怎麼樣？」

「我的身材……」她看看自己，「差強人意，但我不會打扮，動作也比較粗魯，反正就是十樣里八樣比不上。」

「哈哈哈……」听她說完，李辰泰忍不住仰首大笑。

「你笑什麼？」她的話有這麼好笑嗎？

「我還從沒听過有哪個女人是這麼形容自己的。」他帥氣的搓搓鼻翼，「如果你相親的時候這麼自我介紹，一定失敗。」

「我說的是真的你還笑，就知道。」早知道承認喜歡他會得到這樣的譏嘲，她干嘛還說出口呀。

「知道什麼？」李辰泰明知故問，發現自己愈來愈喜歡捉弄她了。

「算了，不說了。」說真的，像她現在為了自己不得不出賣他的愛情，又有什麼資格愛他？

「何必擺出一張苦瓜臉，我有說我不喜歡你嗎？」他輕揚起一絲俊逸的笑。

霈霈一愣，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此時此刻，她只能傻傻地看著他，眼眶也不禁跟著紅了。

只是，他是說真的還是在開她玩笑？雙手捂著胸口，她感覺自己的心突然變得好脆弱，已禁不起一點刺激。

「看你的表情好像不相信？」他的表示沒有拙劣得讓她听不懂吧？

「你的說法並不像真的。」此時此刻，她覺得周圍仿佛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只有他的笑、他的聲音。

他帶笑的眸子充滿溫暖，「是不是因為早對我有了感覺，那一晚才不拒絕我無禮的要求和對待？"

「呃……」他說得好像也對，讓她不知該如何反駁。

「看來是真的了，那麼，我還想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李辰泰沒想到挖掘她的心思會是件這麼有趣的事。

「我也不清楚，一開始真的很討厭你，你讓我丟了工作，讓我知道在老板面前我連一百杯女乃茶都不如，可是……」

霈霈迷惘了，原來一個人給人的感覺可以改變得這麼快。

她接著又說︰「可是後來你特地來道歉，我慢慢發現你人還不錯。」

好吧，就讓他知道她愛他，最後即使必須離開他，她也不會有遺憾，但為何她好怕……好怕那一天到來？

「听你這麼說，我倒滿開心的，至少你知道當時我的道歉是非常有誠意的。」他突然伸出手撥開她覆額的發絲，「今天很謝謝你，說真的，這一趟我也很不想出來。」

「不想出來為什麼還來？"霈霈皺起柳眉。

「因為她看起來很傷心，明明知道她的意圖，我也不好拒絕。」李辰泰往椅背一仰，嘴角俊魅的一撇。

「好怪的人。」該說他太有風度呢，還是對女人來者不拒？「那你對我的感覺又是什麼？」喜歡還是愛？她也很想知道。

「我對你……」他的笑突然一收，多年前那份沉痛又再次襲上他的心口，要在短時間遺忘真的不容易。

「菲菲是誰？"她看他這樣的表情就跟那一晚一樣，當時，他嘴里正喊著這個名字。

李辰泰倒吸口氣，一臉震驚地望著她，「你怎麼知道菲菲？是誰告訴你的？」

他那對燃燒的黑眸帶著一種可以穿透她心思的力量，可見那個叫菲菲的女人在他心里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

見她只是傻傻地望著他，一句話也不說，他激動地抓著她的肩，爍亮的目光直貫穿她眼底，「你說呀，為什麼不說？」

必于菲菲的所有事，就算在熟人面前他也盡量避而不談，更別說是不認識菲菲的人了，甚至他父親、阿姨也從沒見過她，再說，他也不希望自己曾為了一個女人消沉了整整一年的事讓不相干的人知道。

而過去霈霈跟他們完全不相識，充其量不過是長得像菲菲而已，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那……那晚你一直喊著她的名字。」被他這麼激動的逼問，霈霈的嗓音忍不住有些顫抖。

聞言，他緊蹙的眉才緩緩松開，扣著她雙肩的手也隨即一放，整個人重新癱回椅背上，不發一語。

‘她是誰？」明知不是該問的時候，霈霈還是基于好奇問了。

「別問。」他沉冷著聲音道。

「你這麼激動，我能不問嗎？何況那晚你一直把我當成她，讓我……于情于理我都該知道她是誰吧？」

「喔，就因為我把你當成她，就必須向你招供一切是不是？如果我說了，你認識她嗎？知道她嗎？還是只會當我是傻瓜？」李辰泰被逼急了，不禁發泄滿胸的抑郁。

經他這一吼，霈霈的腦子里一片空白，眼前只見到他那雙帶著血絲的眼。

「我不該問，好，我不問了。」她緊張的抓著懷里的背包，呼吸急促了起來，「我們回去吧，該回去上班了。」

李辰泰眉心緊蹙地望著她，猛然嘆了口氣後才發動引擎。

一路上，他抿著唇一句話都不說，油門卻愈踩愈重。

隨著車速不斷增加，霈霈的呼吸也跟著加快，她的雙手直覺地抓著安全帶，好怕他會因為情緒失控而出車禍。

「請開慢點好嗎？我心髒不好。」

但他裝作沒听見，車子仍像雲霄飛車般往前直沖。霈霈轉頭偷偷瞧了他一眼，就這麼一瞥，竟讓她忽地愣住，因為她看見他眼角閃爍的光亮。

那女人深深傷了他嗎？而不知情的她是不是又帶給他二度傷害？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你別生氣了。」看來要讓他敞開心旁完全接納另一個女人並不容易。

她暗暗嘆了口氣。唉，可憐的霈霈，你的情愛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輸在起跑點了，而這樣的男人還需要她來監控嗎？或許這世上已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打動他的心。

很快地，車子已停在辦公大樓前。面對依舊不吭一聲的李辰泰，霈霈只好松月兌安全帶立即沖下車，往大樓里直奔，好躲過那沉悶得讓她難以喘息的氛圍。

看她跑遠的身影，李辰泰用力敲了下方向盤，真不懂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對她的問話產生這麼大的反應？待會兒他又該怎麼面對她？

也許，今天他該獨自冷靜一下

霈霈一邊打字一邊注意著辦公室的門，等著李辰泰回來。

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等待的人卻始終沒出現。他生氣了是嗎？也怪她心直口快，問了他最不愛听的話。

但也因為如此，讓她更加確定菲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任何女人都取代不了的，既然如此，她也沒有必要再破壞他與其他女子交往，那只會讓自己顯得幼稚而已。

想想今天她還特地為了阻止他與其他女人見面而跑去搗亂，甚至傻氣地對他表露心意，實在是可笑啊！

下班鐘聲響了，李辰泰還是沒回來，霈霈嘆口氣，將key進電腦的資料存檔後便下班回家。

走到公司附近的公車站牌，正在等公車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

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她的眉頭忍不住緊擰了下，吐了口氣後才接听。

「尤小姐，我想知道今天情況如何。」李均富開門見山地問。他當然會另派人觀察兒子的狀況，打這通電話不過是想試探她。

「有個女人打電話來，他出去了。」霈霈沒什麼氣力回答。

「那你……」

「我跟去了。」知道他想繼續問什麼，她索性先回答他。

「哈哈……做得好。」李均富大笑出來。

「其實你不用這麼擔心，他不會愛上別的女人，只要那位江小姐積極點，應該就不成問題了。」她閉上眼，神情有些頹喪。

「喔，為什麼這麼說？」

「你也太不了解你兒子了，反正事情就是這樣。」霈霈重申一次，「向你借的錢我會分期還給你，但是不要再逼我做這種事了。」

「你的意思是打算出爾反爾，不幫我了？」李均富眉心攏起。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那天我因為太慌張，所以沒有想太多，事後我想了很久，為什麼會這麼湊巧，你找來我之後，我當晚回到家就遇到討債者上門，他們還口出惡言，說要賣了我，賣了我媽？」她語氣沉重，眼眶已經紅了。

「這……」李均富一震，「那些人真的這麼說？」

「你默認了是嗎？只因為總監對我好，就要這麼利用我？」因為心情紊亂，她逼問的語氣也跟著加重。

李均富深吸口氣，「沒錯，是我的關系，但是你既然已經答應我，事情還是要繼續，只要有空，我還是會打電話給你。」

說完他就掛斷電話，這讓霈霈的心口猛然緊抽，氣惱的將手機蓋合上，難過得眼淚都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