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情人 第四章
作者︰元蓉

為什麼她會無法拒絕阿翔哥的邀約,然後跟著他一起到海邊來呢?

難道是因為怕他跟小時候一樣,她一拒絕他,他就哭出來嗎?

還是因為剛剛在開門那一剎那,內心因看見那張迷人俊顏上的興奮笑容而起的心跳加快,讓她無……法拒絕他的約會邀請?

總之不管什麼原因,此刻她還是跟他出來了。

兩個人走到沙灘上,王偉翔一時興起的撿著沙灘上的貝殼,凌子彤則跟在他的身後。

在十月初暖陽的照射下,這樣側看著阿翔哥那張俊俏臉龐,看起來既耀眼又迷人,就算她嘴上不說,但內心卻無法否認他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就像品芝姐說的,阿翔哥一直一個人在美國默默的等著她長大,她就算不心動也會感動的。

心動?感動?她不知道她對他有沒有這樣的感受?只是他口口聲聲說要帶她一起去美國,她怎麼可能就因為他說要回來履行當年的約定,然後就真的跟他一起去美國了呢?

別說他們之間因為分開了十一年之久,多少有著陌生的距離感,最重要的,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愛,他們甚至也沒有談戀愛,這樣要怎麼硬湊在一起生活呢?

唉!她就說她不想要有什麼男朋友,煩!

「于彤,把你的雙手攤開來!」王偉翔雙手合掌的棒著東西,走到凌子彤面前。

凌子彤好奇的攤開雙手,就見王偉翔將他手中的東西全放到她的手心,是各種不同形狀的漂亮貝殼,在陽光的投射下,摧珠又閃亮。

「好漂亮嗅!」看著漂亮的貝殼,凌子彤高興地漾出了笑容。

「你終于笑了!」看見那僵著臉的俏顏展露出純真笑靨來,王偉翔也情不自禁地跟著笑了。

俊眸盯著那張清秀又細致的可愛臉蛋,從以前到現在,每次見到這張小臉,臉上總是掛著最純真的笑容,讓人看了就覺得舒服、快樂,他喜歡看著這充滿活力的粉臉,以前令他百看不厭,現在則是加人了情感,令他著迷。

「剛剛你看著我的時候,臉上像是充滿問號,有事想問我嗎?」剛剛他彎腰檢著貝殼時,從余角瞄到她一直看著他,然後他看到小嘴微嘟,像是想不透的表情,令他很在意,他想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表情?

凌子彤心跳猛地漏跳好幾拍,他不但發現了她偷看他一事,而且還將她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王偉翔伸手觸模著那紅潤的臉頰,「為什麼看著我嘆氣呢?」

靶受到那手掌所傳過來的溫熱,這讓她心跳急速地跳動著,一股怪異的灼熱感涌上心頭,不曾有過的樵亂讓她緊張的放下眼瞼,身子巧妙的移了個位置,和他保持著一點距離。

都是她母親之前說的話,說什麼她是喜歡……反正這種情啊愛的,就是不適合她就對了!

凌子彤在內心呼地大喘一聲後,才側著臉開口問︰「阿翔哥,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這個問題打從知道他為了當年的約定回來之後,她就想知道了,不會只是因為當年她為他趕走了要咬他的大狼狗吧?

「還記得有一年在放學的路上,你替我趕走一只大狼狗嗎?」隨著凌子彤側轉向一旁,王偉翔也跟著移動,因為他喜歡看著她。

「嗯。」凌于彤徽里著眉的輕點了頭,不會吧?還真是為了一只狗咧!

他真的是天才而不是白痴?否則怎麼會只因為有人替他趕走了一只狗,就想要和對方在一起?

「雖然當時我們年紀都小,但是自從發生那件事用之後,我就決定,以後永遠都要跟你在一起。」那一年他雖然只有十二歲,但卻非常的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為什麼?」她真的不懂。

「你忘了當時的情形了嗎?也忘了自己曾說過的話了嗎?」王偉翔試著喚起她遺忘的記憶,其中有一點很重要。

瞧他臉上那認真的神情,讓讀子彤陷入思考,努力的回想當時發生的情形,但她有說什麼嗎?不就是她上前去替他趕跑了大狼狗而已。

「我有說了什麼嗎?」若是隨口說的話,她怎麼可能記得?

「有!」王偉翔抿著唇,笑得詭異。

「那你告訴我,我說了什麼?」晶亮眼壓困惑的看著王偉翔。

「那你就回去好好的想一想.若真的想不起來,以後我再告訴你。」大手模了換她的頭,王偉翔溫柔的笑開了臉。

*****

凌子彤和王偉翔在外面玩了一整天後,傍晚五點多回到家。

一回到家,就見凌子浩和王偉拓在客廳里玩著電玩。

「咦?老姐,你不是和阿翔哥去約會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難道這麼快就讓人給甩了?」凌子港瞟了眼走進門的凌子彤。

「喂,玩好你自個兒的游戲吧!」凌子彤向弟弟翻了個白眼。

在外面一整天,兩個人身上又是海味又是沙的,髒得要命,因此她和阿翔哥決定先各自回家洗個澡,待會再一起出門吃晚餐。

凌子彤先坐在沙發上休息一下,然後想著自己在十幾年前替阿翔哥趕狗的時候,究竟說了什麼話。

「于麼坐在那里發呆?學人家裝文靜啊!」王偉拓挪偷著。

「我老姐裝文靜?那我還真得認真的看一下,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我老姐文靜的模樣咧!」凌于浩和王偉拓一搭一唱的,他們從小就是這樣玩大的。

真吵!「你們別煩我,我只是在想一件很久以前的事。」

「想很久以前的事?那我勸你別想了,以你那低能兒的智商,說不一定問你上個星期的事都不記得,更不用說很久以前的事。」

她的確是像王偉拓所說的,上個星期的事她都有可能不記得了,那更不用說那發生在十幾年前的事了。

「阿拓哥,阿翔浩真的喜歡我老姐嗎?他真的要帶我老姐去美國?」

「我也感到懷疑,因為怎麼會有人喜歡沒Face、沒女人味,外加沒腦子的女人呢?」

「你們兩個真是夠了!」想不起以前的事就已經夠叫她喪氣了,現在還外加讓這兩個豬頭嘲諷,凌子彤被惹惱的上前,各賞了他們一記爆栗。

「啊!」王偉拓和凌子浩一前一後發出慘叫。

「外加有暴力傾向!」王偉拓模著讓人敲過的頭。

「我是沒Face、沒女人味、沒腦子,那會喜歡我的人不就比我更來了?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大哥王偉翔他是個笨蛋、白痴峻?」凌子彤生氣的回著,她剛剛只是因為想著事憎,不想理他們兩個豬頭,他們還真以為她真的變文靜嗎?

「喂,別亂詛咒我大哥,他可是個優秀的天才哩!」王偉拓一直以他大哥為榮,視他大哥為偶像,除了他喜歡的對象讓他不予苟同外。

「算了,繼續跟你們兩個豬頭說話,有損我當人的格調。」

凌子彤邁開腳步走回房間,因為和這兩個豬頭在。一起,她根本無法好好想事增,更不可能會想起什麼事情。

***

王偉翔看著電腦螢幕上路易斯所傳送過來的資料,然後和他講著電話。

「資料我看過了,一切OK。」

「這個ok,那你那邊呢?你的彤彤答應跟你回來了沒?」路易斯在電話那端問著。

「她還沒有答應。」不過他和她的關系已不再有陌生感了。

「什麼?!」路易斯詫異的喊著,「你已經回台灣二十天了,她還沒有答應你?」他覺得真的太不可思議了,因為居然有人會拒絕外貌英俊、身價又高的史考特。

「我說了,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很特別的。」她若不特別,他也就不會這麼樣的喜歡她了。

「對了,我記得你弟弟來美國時說過,你的彤彤是個中性粗魯的男人婆,這是真的嗎?會不會她的性向有問題?」說不定是因為那個叫彤彤其實喜歡的是女人,因此才會一直拒絕又帥又有錢的史考特。

「我弟弟胡說八道的話,你也相信?」王偉翔回著。

「還是因為你不行?」路易斯有些雙關語的說著,「真不行的話,就馬上回來,你知不知道每天要處理的事增有多少?我都快累死了!」路易斯再一次抱怨著,因為他一個人簡直被當三個人來用,公司又不是他的,又得替他掩飾,他真的很歹命!

「呵,我听你的聲音還有力,我相信你給對可以應付的。」路易斯是他最得力且又最信任的助手了。

「如果你听到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事,恐怕就笑不出來了。」路易斯的語氣突然轉為嚴肅。

路易斯說著有關公司最近接連幾次重要的檔案失竊,造成上個星期的出貨順序大亂,損失了不少錢,但其中損失最大的,是一個競標用的機密文件流失。

「是嗎?」一貫溫煦的眼神閃過一抹陰冥神色。

「你覺得這是怎麼一回事?是湊巧文件全都丟掉了,還是有其他原因,例如說公司內有人搞鬼?」

「你說呢?」低沉的嗓音有著早已知曉的語氣。

「會是你說的那個人嗎?但是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先別管他的用意是什麼,路易斯,我希望你親自幫我調查一件事。」

「好,你說。」听到王偉翔那認真嚴肅的口吻,電話彼端的路易斯也不禁跟著緊張起來。

「我希望你可以幫我……」

****

王偉翔掛上電話,深邃的俊眸陷人幽深的思考里。

對方總算有了較大且明顯的行動了!

這也是他這次回來台灣的另外一個小小的目的。

他就知道,一旦他離開美國,不在公司里,對方一定會好好的利用這個機會,果不其然!

既然對方已經開始有了明顯的行動,那就表示他在台灣可以停留的時間不多了,而且他也必須想個因應對策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拿起桌上的皮夾,修長的手指優雅的拿出皮夾內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他在到美國前半年拍下的,照片上的兩個孩子都笑得很開心,一個是他,另一個則是彤彤。

從小他的個性就較為文靜,喜歡看書,而彤彤則是活潑好動,一刻也靜不下來,那他為什麼會這麼喜歡彤彤呢?或許是因為他喜歡看她天真開朗的笑容,純淨又無理,咯咯的純稚笑聲清脆悅耳,令人感染著她所激發出來的朝氣。

想起當年放學的那一個下午,阿拓直接到同學家玩,他則是一個人走回家,然後不知道從哪跑出一條大狼狗來,擋在他的面前與他對峙。

說真的,當時他雖然個兒不高,但他並不怕那只大狼狗,他在書上看過,只要拿一根比狗兒高的東西在狗的面前晃,那麼狗兒便會掉頭走,他已經看好身旁的一根大木棍,只要大狼狗沖向他,他便會拿起木棍來喝阻。

「阿翔哥哥!」一個兒跟他一樣高,但比他胖了許多的彤彤沖了上來,伸出雙手站在他的面前。

「彤彤?」

「你不要害怕,我不會讓狗狗咬你的!」八歲的凌子彤伸出胖胖的手臂,聲音有些微顫,但卻勇敢地擋在隔壁王偉翔的前面。

「快走開!」杏圓大眼對著大狼狗,雖眼底有著害怕,但她仍不退縮,見大狼狗不走開,她索性將背後的書包拿下,丟向大狼狗。

「汪——」大狼狗生氣的吠了一聲後.掉頭離開。

「可惡的大狗,下次別再讓我看見你!」凌子彤罵著遠離的大狼狗,然後轉身對著身後的王偉翔說道︰「太好了,大狗已經跑掉了!」

「彤彤!」王偉翔看著那雙清澈重眸閃爍著一絲晶瑩的淚光。

凌子彤伸手抱住了比她稍嫌沒小的同期哥哥。「阿翔哥哥,你不要害怕,它不會咬你了!」

察覺到那抱住自己的小身子微微的顫抖著,王偉翔伸出手抱住他懷中那可能嚇壞卻又佯裝堅強的小女孩,用一貫溫柔的語調安撫著她,「彤彤,謝謝你!」

看著手上他和彤彤小時候的照片,他仿佛還能感受到當年小彤彤在他懷中顫抖著,可愛又好強的她,讓他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然後內心有著決定,他將來會好好的保護她。

這一輩子他都要跟她在一起,不讓她害怕,他會好好的愛她的!

那天在海邊,她說記不得自己曾在替他趕跑大狼狗時說了什麼,但他卻是記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相情願,只是時間愈來愈少了,他不想太過強迫她,但他卻渴望她在感情對他有所回應。

彤彤目前還在讀大學,他知道她是不太可能在這個時候跟他一起去美國,但他卻希望他可以和她再作一個約定,一個終身的約定。

****

凌子彤和王偉翔看完電影,她坐在一旁休息,而王偉翔則是去買飲料,然後她听見她身旁桌子旁幾個女生的對話。

「你們看,那個買咖啡的男人好帥幄!」

「嗯,真的長得很帥!」

「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真羨慕他的女朋友。」

听到有人這麼樣贊美著阿翔哥,讓凌子彤內心感到有些的驕傲,因為阿翔哥的確長得很好看。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自己也會這樣單獨跟一個男人在一起,而且還習慣了他對自己的好,那幾乎是籠溺了!

像今天,她只說想看電影,他就帶她來看電影。其實不只是今天,從很早以前阿翔哥就一直對她很好。

看著那張俊美臉龐露出迷人笑容,端著兩杯咖啡走向自己,英挺又優雅,一剎那間,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什麼?他女朋友是她?」

旁桌傳來的女聲,讓凌子彤不自覺地拉高了耳朵听著。

「不會吧!男的這麼帥,女的這麼沓通!」

「那麼帥的男人,應該要配上有女人味的女人才適合……」

那種有些酸泅且刺耳的話,不想听也听到了,

讓凌子彤雙眉呈倒八形。「來,彤彤,這是你最喜歡喝的冰咖啡,還有兩顆女乃油球!」王偉翔將冰咖啡放到凌子彤的面前,她喜歡喝冰咖啡,而且都加兩顆女乃油球。「謝謝。」凌子彤接過他手上的女乃油球。「彤彤,怎麼了?咖啡太苦了嗎?要不要我再去幫你拿一項女乃油球?」一直看著凌子彤的王偉翔,D發現她小臉繃緊,他以為是因為今天的咖啡太苦了。

「不是的,那個…」她是讓隔壁的那些八婆說的話給氣的,如果再坐下去,她怕听多了,她會有打人的沖動!「我們去逛逛吧!」耐住內心的溫火,就當那幾個長舌婦是在妒嫉她。

「好!」王偉翔一手拿著咖啡,一手很自然的牽住她的小手離開。

他們停在一間金飾店的前面,然後雙雙看著櫥窗內的戒指和項鏈。

「咦,你看,那個星形的戒指很可愛哩!」凌子彤看著一個以星型做成的戒指,最上端還瓖上一個金子做的小星星,看起來好可愛嗅!

「你喜歡這個,我送給你!」王偉翔也覺得那顆戒指很迷人,造型特別不庸俗,和彤彤的味道很相襯。

「不要了。」凌子彤拉住了想要進們買戒指的王偉翔,「我只是說說而已、我根本不適合歐戒指,你忘了我是籃球隊的,常常要練球,手上若戴著戒指一定很快就會弄壞。」

「會嗎?」王偉翔又看了眼戒指。

「別看了,我們走了。」凌子彤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听見從她身旁走過的兩個女人說的話。

「咦?他們是同性戀嗎?剛剛還手牽著手?」

「是很像,不過他也不知道是女生還是男生,很像是女的,但看起來又很像是男的。」

听到從她身旁經過的兩個女人說的話,凌子彤剛剛壓抑下的火氣倏地又升了上來。

抿著嘴,她不悅地大步走上前,對著剛剛批評她的兩個女人說道︰「很抱歉,我是女生,如果你們的眼楮有問題,就請你們去看眼科,OK!」

兩個女人讓凌子彤這麼一說,互看了一眼後,隨即從一旁離開。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站在金飾店前的王偉翔,見前方的凌子彤不知道在跟人家說什麼,他緊張的趨上前。

「沒事!」凌子彤呼地吐了口氣。

她突然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因為以前的她,根本就不介意別人說她長得像男生,而她剛剛不但很在意,還大聲的罵了人!

她當然也知道自己的外型和阿翔哥不相襯,因為他總是西裝筆挺的,而就算他此刻穿著休閑服,也散發出一股優雅的氣息。

但相反的,她總是一件T恤外加一件牛仔褲,頂多只是顏色上的不同,而且頭發又短,別說此刻要她留長發已經來不及,要她穿上母親為她準備的高級套裝或短裙,那她根本就無法走出門。

「彤彤?」王偉翔看著凌子彤臉上那一抹怪異神色,擔心的問著。

「阿翔哥,我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吧!」她有著一股莫名且強烈的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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