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鐘情 第五章
作者︰衣若薰

回到王家,獨孤諾才將那姑娘放在床上,她便幽幽醒來。睜眼後,見到自己眼前居然有個大男人,嚇得她立即大叫。

「放開我!你這婬賊!救命啊——」

看不出她秀雅的容貌下,嗓門倒是出人意料的粗。

「沒事了!」冷若寒柔聲道,「你已經被我們救回王員外家了。」

「我沒事了?」那姑娘眨著余悸猶存的杏眼,在幾位圍著她的陌生人身上轉了轉,而後縱聲大哭,「為什麼要救我回來?為什麼不干脆讓我在破廟里死了算?」

「姐姐別哭!」冷若寒遞過去一條絲絹,安慰道,「究竟遇到了什麼困難,可否說出來听听,說不定我們能為姐姐解決……」

「解決不了的!」豆大的淚由那哀淒的眸中溢出,她拍噎說,「小女子孫平貞,原是個雲游四海的道姑,三日前因大雨而人破廟躲避,巧遇了一位歐陽公子。沒想到此人儀表堂堂,卻是個衣冠禽獸,他居然對我……對我……」

「是玉面蜂王歐陽飛?」冷若寒一擰眉。

「你們也知道他?」孫平貞拭去淚,繼續說,「這個人不知用了什麼迷藥讓人渾身無力,然後連番奸辱我,甚至剛才還想殺我滅口……」

「你最後一次看到他時,有無留意到他受了傷?」獨孤諾突然問。

「我……我不知道!」孫平貞低下了頭,「其實我也是被他一劍刺得痛醒的,但隨即昏迷過去。再度醒來,人已經在這里……嗚嗚嗚,我不想活了!枉我一身清白,都教這婬賊毀了……」

「姑娘可要看開點,螻蟻尚且偷生呀!」王夫人忿忿不平道,「這玉面蜂王真該下十八層地獄,居然連修道人都不放過……」

「是呀!修道是修心,佛祖絕對不會怪你的。」冷若寒拍拍她的手,「就當它噩夢一場,人總要為自己打算。」

「我還能有什麼打算?」孫平貞搖搖頭,「听那婬賊說,我中了他特制的奇毒,每隔一段期間便會春情大動,若不找人泄欲,日久之後積毒過多,命就不保了……」

世上居然有此奇毒?

眾人不禁吃驚,難怪被玉面蜂王采過的花兒無不枯萎的。

「實在太狠辣了,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冷若寒定定地說︰「別怕,也許我姐姐冷若雪有辦法治你體內的毒……」

「你是指……‘妙手女神醫’冷若雪?」孫平貞霎時放亮眼。

「寒寒!」倒是獨孤諾將她拉到一旁,低聲說,「你不會想要讓她跟我們一起去蜀地吧?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你……」

「奇怪了,你不是最懂得憐香惜玉的,她的處境難道不比楊盼盼可憐?」她以手指戳戳他的前胸,「而且我要說明一點,是你自己要跟來的,現在我決定帶著平貞姐姐順道去治病,如果你不打算與我們同行的話——請便!」

「我……」簡直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他也是顧慮到她的安危才跟來的,何況這女子來歷不明,如果讓她隨行的話,恐怕旅程中又添變數。

「平貞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去除你體內的奇毒的。」

不容他再勸阻,冷若寒已向孫平貞拍胸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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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感恩的心態,孫平貞努力地想成為一位稱職的大姐,照應冷若寒的起居。鋪床、扇風……等芝麻綠豆點的小事全搶著做,不諳廚藝的她,甚至還為了爭著煮飯而燙傷手。

冷若寒雖不太習慣,卻也不禁感到窩心。由于長年深居幽谷,她幾乎是沒有朋友的。孫平貞不僅照顧她,還懂得適時把人捧得高高的,兩位姑娘很快在這段旅程中建立起深厚的友誼。

但在她們愈是親近的同時,獨孤諾愈是備受冷落。

由于那段遭受強暴的不幸經歷,孫平貞一時之間尚無法擺月兌男人對她造成的恐懼、而一向有保護弱小之天性的冷若寒,只得請獨孤諾暫時「保持距離」。

但令人為之氣結的。這個被他救起的女人,居然忘恩負義地「挑撥離間」起來了!

「若寒妹妹,你放心一路與他結伴而行?」孫平貞的眼角老不安地瞥向後方的跟隨者,「我總覺得獨孤諾這男人的眼楮。邪里帶著不規矩……」

「阿諾表哥?」冷若寒不以為意地一笑,「別怕!他是十很‘安全’的男人。」

因為她不習慣與人同房而眠,所以每次在客棧過夜時,孫平貞總選擇睡在她與獨孤諾中間的那一房,足見這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多麼沒安全感了。

「你喜歡他?」孫平貞的語氣轉為焦慮,「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尤其這種面帶桃花的放浪公子,常是禍害女人感情世界的毒瘤。」

耳失的獨孤諾,可沒錯過她的聳動之詞。本想上前糾正她的偏激言論,卻听得冷若寒張口︰「我才不喜歡他哩!只因我們有親戚關系,他才奉長輩之命陪我走一趟蜀地。」

「是嗎?」孫平貞戒慎地壓低了聲音,「不過,你還是把姐姐的話擱在心底。男人哪——天生的禽獸!不需藥,就自然而然想在女人身上求得一時痛快。除非你長得吊不起人家的胃口,否則獨孤諾饒是聖賢也罷,你與他有表親關系也罷,我就不信他對你沒動過妄念?」

冷若寒的兩頰不由得漲紅。若是讓平貞姐姐知道他們倆連嘴兒都親過,豈不更大驚小敝了?

「不會的,阿諾表哥不是那種人……」她心虛地辯解。

「你對男人的了解實在太少了。」孫平貞輕嘆一聲,道,「不瞞你說,其實姐姐會出家,也是拜某一負心男人之賜。三年前我曾婚配于洛陽的陳姓望族,夫婿因要求我在婚前與他野合不成,竟轉而向勾欄院里尋求刺激,結果還弄得一身花柳病。爹爹知道後,氣得怒退婚事,我則一度輕生,現在我喉嚨的聲帶受損,便是當時自殺未果所遺留的後遺癥。看破紅塵後,原以為遁入空門可求得心靈的平靜。木料卻被另一個婬賊給白白糟蹋。如果我不幸的遭遇皆因這張臉而起,我不如毀了它……」

孫平貞當真抽出短匕,要往臉上劃去。

「姐姐!」冷若寒一把搶下的同時,還以眼神暗示見狀要靠過來的獨孤諾別接近,然後勸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何況是張漂亮的臉蛋?別想太多,相信我!這一路上再也不會有人騷擾你了,當然——也包括阿諾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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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礙于冷若寒的擰眉相阻,獨孤諾早在她們拉扯時,上前制止那個神經兮兮到極點的瘋女人了,听她把男人說得像洪水猛獸似的,他真擔心,原本對自己就不怎麼有信心的寒寒會受到誤導。

「跟我來!」

好不容易等孫平貞睡後,獨孤諾硬拉著剛端膳盤出來的冷若寒,到自己房里。

「喂,你干什麼?」她不時地回頭,「平貞姐姐剛睡著……」

「別管她!」獨孤諾關上了門,氣憤道,「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與你單獨說話,可否不提那個患有嚴重‘懼男癥’的瘋子?」

「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嘛!」她羞赧地抽回手,眸光回避地將膳盤置于桌上,「何必另找機會獨處?」

「有孫平貞在,我說得出口嗎?」獨孤諾一臉的凝重,「寒寒,你可別听這受過刺激的女人的歪理,她現在幾乎把男人都視同婬魔惡鬼了!」

「可是你得承認平貞姐姐長得蠻漂亮的。」冷若寒揶揄,「以男人的眼光而言,難道她不令人心動?」

「別開玩笑了,雖然她的外貌還算有點姿色,但聲音低沉,體態更無一絲女性的端莊嫻雅。玉面蜂王八成是瞎了眼,才會蒙上這種‘男人婆’……」見她「噗哧」一笑,他更生氣了,「你知道嗎?我甚至看到她老粘著你,心里滿不是滋味的。幸好你沒跟她同榻而眠,否則我準會更加嫉妒!」

「我看神經的人是你!我又沒有斷袖之癖。」冷若寒陵地被他摟入懷里。

「你……」

「可是我怕她有!」獨孤諾一手圍住她的柳腰,一手支起她的下巴,擔憂道,「難道你沒察覺出她看你的眼神很不平常?難道你不覺得她與你的肢體接觸過度頻繁?對我而言,她不算是個女人,倒像個情敵!」

「放開啦!」身體的掙扎,全軟化在他眸中的痛楚下,冷若寒強烈感受到獨孤諾對她的認真,「你想太多了,平貞姐姐對我的熱情,是因為缺乏安全感。」

「你呢?你的不理不睬也是緣于對我缺乏安全感嗎?獨孤諾以鼻尖貼近她,「雖然我答應過不侵犯你,可現在我真的好想吻你……」

兩人的唇僅差一寸,他濁重的鼻息仿佛有著令人暈眩的魔力,冷若寒根本無法理智地拉開距離。手抵著他的前胸,那狂跳的心律帶著熱力穿透她的手掌,傳遞到雙頰後,轉化為兩朵酡紅。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你還那麼討厭我嗎?」他大膽地再將距離拉到毫厘之差,「如果你想拒絕,我現在還煞得住……」

驀地,一聲尖叫破壞了他們往下進展的可能。

「啊——」又是孫平貞,「不要我!不要——」

「該死!」獨孤諾低咒一聲,不得不松開懷里的俏美人。

「平貞姐姐一定又做噩夢了。」撫著嬌喘不已的胸口,這次她沒有出口罵人,倒是心虛地說,「我想……我該去看看了!」

冷若寒羞澀的模樣好比一顆定心丸,讓獨孤諾肯定了她的意願。

「那麼答應我!」暫且壓下內心的狂喜,他緊握住一度掙開的縴柔小手,情深款款地說,「別跟她太接近,否則……我會想盡辦法把這個‘情敵’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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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啼聲起,喚醒了好夢正甜的冷若寒。她一睜眼,乍現在腦海中的,便是昨夜與獨孤諾的纏綿之吻。

赧然笑了笑,才翻過身,坐在床沿的人影,陡然嚇掉剛爬上她頰側的紅暈。

「平……平貞姐姐?」本能地彈坐起來,訝異著自己居然沒察覺到她的闖入,「你何時進來的?」

「我睡不著,已經來好一會兒了。」孫平貞直盯身著單衣的她,沉著臉問,「你昨兒個是不是趁我睡著後,到過獨孤諾的房里?」

「怎麼?」連這個也要干涉?冷若寒的眉心不由得輕攏。

「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嗎?」無視于她的不悅,孫平貞一徑地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容易出事的,尤其在這麼偏僻的小鎮,對于一個風流成性的男人,母豬也會賽貂蟬,何況你長得美若天仙……」

沒錯!孫平貞是待她如姐妹般地親,但這並不代表她有資格可以比娘還羅嗦!

罷剛好心情全被破壞殆盡,冷若寒不禁悻悻然。

「阿諾表哥與我都是有分寸的人,不勞姐姐費心。現在我要換衣服了,麻煩你出去一下,好嗎?」

「我和妹妹同為女性,看著你換衣裳又何妨?」孫平貞識趣地斂回嚴肅,堆出笑容。

一股不舒服感爬上心頭,孫平貞對她的態度未免也大親昵了點。

「除了雪兒姐姐,我從沒在別的女人面前更衣。她冷然下了逐客令,「如果姐姐不出去,休怪我點你昏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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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獨孤諾的交代,冷若寒告訴孫平貞來蜀地的原因純粹尋親,對碧寒劍之事則只字不提,免得消息走漏而帶來更多麻煩。

進入大巴山長達數百里的難行棧道,對武功高深的他們雖不算什麼,但對孫平貞而言顯然很吃力。挨過這段行程後,她幾乎面無血色了。

「忍耐點,前面不遠處便是集州,我們總算可以找個地方休息了。」

想起自己在出發前曾對她發脾氣,冷若寒不免良心受責。

「我想……我可能熬不到大涼山,就毒發身亡了……」孫平貞無力地說,「若寒妹妹,你可不可以讓我靠一下,姐姐我一我真的好難過!」

這女人又想吃寒寒的豆腐?哼!門兒都沒有!

極為不悅的獨孤諾,陡地介入她們之間︰「如果孫姑娘不介意,在下倒願意將肩膀借你一用!」

「哦?那麼小女子就不客氣了……」

一反常態地,孫平貞居然願意讓男人「近在咫尺」,甚至自動轉跨上獨孤諾的坐騎,靠在他懷里。

這一幕瞧在冷若寒眼中,心湖突然沒由來地冒起醋泡。

呵!這一對平日互看不順眼的男女,「窩」在一起的模樣,倒挺「恩愛」的嘛!

看出她眸中揉著復雜,獨孤諾猛然發覺自己上了個大當——孫平貞是故意的!

「寒寒,我……」

「你們慢慢騎,我先到前面的客棧訂位!」

然而不待他解釋,冷若寒已策馬超前,將兩人遠遠拋開。

ゞ@ゞ

獨孤諾料得沒錯,自己的確上了大當,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只是他苦難的開始。

從孫平貞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大刺刺進入客棧,而且當著冷若寒的面不時投以崇拜眼光,接著借故不舒服要「獨孤大哥」送她回房休息,他就明白了這十女人的意圖。

「承蒙獨孤大哥相救,平貞才能苟活至今,尚未餃環以報,實在是不該提出這等要求的……」孫平貞捂著頭,嬌咳道,「但經過長途的旅行,我已全身虛軟無力了,恐怕得勞大哥‘抱’我回房呢!」

而偏偏又壞在,明明已氣得七竅生煙的冷若寒,居然還賭氣地「附和」這個建議。

「阿諾表哥,既然平貞姐姐都開口了,你就送她回房休息吧!」硬邦邦的語氣就夠教人冷汗直流了。

「可是……」獨孤諾才要拒絕,孫平貞又出新招了。

「而且我這寒毒已發,體內冷熱交加,痛苦難當。」她低頭一笑,神色是那麼曖昧,「如果獨孤大哥願意的話,可否……以內力為我暫時止住疼痛?」

以內力上住疼痛?她的意思莫非是指……

「平貞姐姐,你不是對男人還心懷恐懼嗎?」若寒縱有再大度量,也不免說話了。

「孤男尊女共處一室,恐怕與禮儀不符。」獨孤諾亦急著聲明。

與其和這個陰陽怪氣的女人在一起,不如一刀殺了他吧!

「平貞已非清白之身,不忌諱多落人一樁口實。況且方才與獨孤大哥井騎而坐,肌膚早已相親,除非大哥嫌棄;忍見小妹痛苦至死……」

她哀怨地一轉身,假裝拭去眼角的淚。其言下之意,好似他們兩人在馬上已經有多親熱了。

冷若寒不禁以憤怒的眸光質問獨孤諾——還說你不喜歡她?

「我……」這下子他真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表哥,既然你這麼愛做‘好事’就‘好人’做到底吧!」「砰」地放下筷子,冷若寒恨恨瞥他一眼。「反正你‘精力’旺盛,不會有什麼損失的!」

「寒寒!」

獨孤諾喚不回氣跑的冷若寒,回頭卻見孫平貞巧笑的眼瞳掠過一絲狡猾。

好!要玩陰的是不是?我奉陪到底!

他心中暗忖一定要看看這女人想要什麼花樣,于是也皮笑肉不笑地應道︰「孫姑娘,我抱你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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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至三更,冷若寒在床上輾轉難眠,滿腦子想象著︰那兩人已進展到什麼程度?

孫平貞的話反復刺痛著她的心。

這下可好,一捆干柴、一把烈火,能不熊熊燃起嗎?

「我真笨!把他們倆送作堆,準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正心生海意,不該讓他們有機會單獨在一起,忽而窗外一個石子彈落聲,讓她警覺地躍下床。開門一瞧,並沒有任何人影,倒是有個怪異的聲音,斷續從孫平貞房里傳出。

「這是……」悄然溜到窗欞下,她點破了紙窗。

只見輕攏的紗帳內,有道壯碩的身影正壓著另一人。配合著規律的騎姿,床上的人還嗯嗯啊啊地哼著,不雅地傳入冷若寒耳里。

冷若寒腦中泰地一片空白——他們真的就這麼搞上了!

有一瞬間,她好想拔劍踹開大門沖進去,看看那對狗男女是怎生地狼狽不堪。但氣得直想吐血的冷若寒,卻選擇了捂起耳朵逃回房間,憤恨地蒙上被子大喊。

「騙子!騙于!大騙子——」

當真是風流成性、來音不拒,听他把孫平貞貶得有如效顰的東施,結果還不是上了她的床?

「獨孤諾!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聲嘶力竭後,她掀開被子透氣,才倏然發現自己的臉頰濕濕的。

這是除了父親以外,她為第二個男人所流的傷心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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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若寒妹妹怎麼兩眼紅腫,是不是昨兒個沒睡好?」

一大清早的,孫平貞伸個大懶腰後走出來,精神奕奕地坐在她面前吃早膳。

「平貞姐姐好像精神不錯,想必阿諾表哥昨天一定出了不少‘內力’。」反諷的同時,她也失去了胃口。

「那倒是,終于能夠睡得了一頓香甜覺,都是拜獨孤大哥之賜哩!」孫平貞居然毫無羞色地嘻笑著,「難得他不嫌棄,不僅與我‘袒程相見’;還……哎喲!這事兒說來你也懂的。反正他不僅醫治了我的身體,連帶的,連我的心病也醫好了。」

「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妒火在冷若寒的心中焚焚燃著。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會是在昨天以前一直視男人為蛇蠍的孫平貞?虧她還是個修道人,居然如此恬不知恥!

「怎麼不見阿諾表哥?」真想看看那個男人,是否一樣的滿臉得意春風。

「他呀!大概是昨夜體力透支,今早爬不起來了吧!」孫平貞理理發絲,動起筷子,「讓他多睡會兒,好為今晚的‘療程’養精蓄銳……」

今晚還有?獨孤諾可真是「食髓知味」呵!

臉色一陣青綠的冷若寒,怒顫的手幾乎握不住筷子。

這時門外突來幾位官兵,個個手提大刀,客棧內立即引起一陣騷動。

「我等奉縣太爺之命,清查所有可疑外來男客。」一位官差宣布。

「昨兒個采花大盜又出現了,遭殃的是齊家的千金。」掌櫃同眾人解釋原因,「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這麼被糟蹋掉,難怪齊員外要自掏腰包,請縣太爺為他女兒做主。各位大爺、姑女乃女乃們別見怪,這些官爺大略看一下,就走人了……」

「還有其他的男客官嗎?」一個官差走過來,還瞟了冷若寒等人一眼。

「好像只有一位沒來用早膳,我去請他!」掌櫃的才邁開步,卻被官爺叫住了。

「我跟你一起去,免得嫌疑犯逃走……」那官爺臨去前,忍不住對冷若寒道,「兩位姑娘貌美過人,可得更加小心提防婬賊的覬覦。」

冷若寒沒有吭聲,回過頭來,卻見孫平貞已吃光了早膳。

「婬賊歐陽飛又出現了,平貞姐姐不擔心?」看不出她有懼怕之色嘛!

「有獨孤大哥在,我什麼都不怕了!」孫平貞居然還笑得出來,「一起去看看吧!獨孤大哥武功那麼好的人,說不定會被誤以為是婬賊呢!」

「他早就是婬蟲一條了!」冷若寒慢慢地在心中罵道。

兩人才到後院,卻見掌櫃的由獨孤諾房里奔出來。

「不得了——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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