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情婦 第八章
作者︰衣若薰

「土地面積六十坪,建地一百五十坪,雙車庫……」引領章浣礹走入一棟漂亮的別墅,單豫雍指著嶄新的家具,問︰「喜歡嗎?」

這棟房子是上星期才買下的,剛裝潢好的屋主因亟需現金而賤價求售,讓他撿了個大便宜。

原本單豫雍想等景氣回升時,再將它賣掉,以賺取可觀的利潤,未料自己會有用上的一天。

「你不是說別墅在陽明山?」為何車子一路開來天母?

「陽明山是給呂家人住的,我們晚點再去看。至于你……」他將她拉進主臥房,「你得跟我一起住在這里。」

開什麼玩笑?那不是等于「同居」嗎?

「我公公第一個就不肯同意他的媳婦公然‘陪宿’上司!」她退至落地窗邊,透亮的玻璃外,是片美麗的綠色山景。

「相信看在我開出的條件上,呂長昕會體諒媳婦‘因暫時調任高雄辦事處,而無法和家人同住’的苦衷。」單豫雍說著,將她壓倒在一旁的圓床。

「你連借口都想好了?」章浣礹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危機,「你不會是為了復仇……而設計破壞我的家庭?」

「你很聰明,我的確有過這個打算。」察覺到她在打哆嗦,他笑著勾起她驚愕的下巴,「我承認自己算不上善類,但也不至于壞事做絕。只要你乖乖听話,我保證不告訴呂家父子關于我們之間的恩怨,更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你身兼‘地下情婦’的秘密。」

地下情婦?這刺耳的名詞倏地刷白她的臉。

「那天我雖然醉了,可是,你的表現實在令人回味無窮,所以,我決定‘包’下你。」單豫雍揉搓她的胸口,諷笑道︰「能得到仇家如此的厚愛,你該覺得幸運才是。」

其實,早在章浣礹舍身相救的剎那,他的恨意就已經全消了,剩下的,只是不願服輸的征服欲。

「原來在你眼中,我只不過是個玩物?」她滿懷痛楚地問︰「那麼……你究竟要‘糟蹋’我到何時才肯罷手?」

「看情況。」明知這些話太傷人,但單豫雍仍強迫自己說得稀松平常,「短則一、兩個星期,長則兩、三個月。除了未來的老婆,我不可能跟同一個女人在一起太久的。」

他的話一字字比刀刃更銳利地割碎章浣礹的心,若非僅存的倔強在支撐著,她實在很想放聲痛哭出來。

「好聚好散,到時候等我玩膩了,你還可以拿到一筆優渥的酬金,帶著你那病表老公愛滾多遠就滾多遠!」

「是你說的,大家好聚好散……」她努力逼回滾在眼眶中的淚,吸了吸鼻子,「這次我們寫下白紙黑字——包括那筆酬金。」

???

明知正常的婚姻關系不該是夫妻分居兩地,可是,新家的環境實在太舒適了!不僅呂長昕極滿意這棟寬敞的大屋子,呂冠彥更愛死了那間設備一應俱全的畫室。雖然一家人星期假日才能團聚,可畢竟分開只是暫時,兩、三個月一轉眼就過了。

安頓好家人的生活後,章浣礹也搬入了天母的別墅。

當然,那種二十四小時都悶在屋里的日子絕非她能忍受,所以,維持白天到公司上班、晚上才屬于單豫雍,是她簽約前極力堅持的模式。

對于頭一遭扮演情婦角色的章浣礹而言,「買主」的任何命令,皆是絞殺她的驕傲的酷刑——特別是在要求她一絲不掛時,那種必須將剩余自尊踩于地的心理礙障最難克服。

「把衣服月兌光……」躺在按摩浴池的單豫雍勾勾指頭,示意她將剛煮好的食物擱放一旁。

盡避對他並不陌生,章浣礹卻沒有勇氣直視他魁梧的胸膛。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依言照做,並在褪退衣衫後,急急的沒入水中。

「過來幫我擦背。」他下了第二道指令。

拿起一旁的絨球,涂抹上肥皂,她順叢地輕刷他古銅色的肌理。

「使些勁……再大力點……你是餓昏了,還是沒幫男人洗過澡?」

「我本來就沒幫男人洗過澡嘛!」她憤然出口後,立刻改了詞,「向來都是我老公‘服務’我的,這種事——我不會!」

「既然來這里伺候我,你就必須習慣我的方式。」他轉過身,背靠著浴白,半眯的眼則放肆地瀏覽她的渾圓,「泰國浴你听過吧?」

「泰國浴?」她慌忙地遮掩住上圍,她曉得那是以為工具的有色按摩。

「撿起來。」滑入手中的肥皂給了他靈感,讓他決定捉弄這個老愛大驚小敝的女人,「它掉到我的正下方了。」

那不等于在他的大腿內側?

挨近了幾寸,章浣礹的手在不見五指的水流中,戰戰兢兢的模索著……

「嗄!」一條滑溜的「軟東西」嚇壞了它。

但單豫雍卻以更快的速度揪回她畏縮的手指,「這是‘如何當一位稱職情婦’的第一課!」

畢竟不曾有過「男人」的經驗,章浣礹的臉皮迅速因羞恥而泌出紅暈,而這個佯裝不來的自然反應,反令單豫雍得到某種程度的快感。

「不會做啊?」得逞的笑意在唇邊擴大,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那咱們先‘填填’肚子吧!」

「不……」章浣礹以為他想「直奔本壘」。

不過,單豫雍只是將她抱坐在腿上,然後叉起一塊雞肉送入她的嘴里。或許是真的餓了,章浣礹很快K掉了三分之一。

「你怎麼不吃?」半飽後,她問。

「我在等著‘吃’你呀!」單豫雍舌忝去殘留在她唇邊的沾醬,拿起絨球搓揉她的身體,「不過在吞掉可口的肉塊前,我得先把它清洗干淨。」

消褪的羞暈再度浮涌,他熾熱的黑眸竟觸動她內心深處的情愫——

太不可思議了!何以對立的兩人,還能夠強烈地彼此需要?難道「」這東西真的只是一種荷爾蒙產物,而非關理性與愛恨?

「這是——」單豫雍發現她月復部有一道的淡得快看不見的痕跡。

「生萱萱時留下的疤。」

「為什麼要剖月復?」早產兒不都是體重不足的嗎?

「因為……嬰兒胎頭過大、以致生不出來。」她差點說出實情。「因為……冠彥認為剖月復生產比較不會影響身材,所以在我提前落紅時,他便要求醫生緊急為我開刀。」

單豫雍終于明白,她緊密的構造不被破壞的原因了。

「自私的混帳東西!為了滿足自己的,他居然讓你挨這一刀?」

「冠彥才不自私呢!」章浣礹立即反駁,「他是那麼的慷慨仁慈、又溫柔體貼……」

一想到丈夫對自己的種種,她的眼眸溢滿了「感激」。

「夠了!」單豫雍卻將之觸讀為「愛戀」,而心疼也在瞬間被嫉妒所取代,「情婦守則的第二條便是——永遠別在我面前夸贊其他男人的好!」

話落,他將她從水中揪出來,直接抱往床上。

「這並非夸贊,而是事實。冠彥他……」

「開口閉口都是‘冠彥’,那個只會窩在家里吃軟飯的孬種,有什麼值得你一提再提的?」他惡狠狠的質問。

「不準你罵他孬種!」呂冠彥是那麼勇敢而堅強地對抗著病魔。

「我偏要罵——孬種、孬種、孬種!」他示威性地奪在她身上,「即使是見到自己的老婆被人這樣騎著,我敢說,呂冠彥絕沒那個膽量吭一聲。」

「你……」章浣礹不禁氣憤地捶打他的胸口,「沒有人能詆毀他在我心目中的英雄地位,包括你這個只不過比別人多了幾分臭錢,就自以為很了不起的傲慢家伙!」

「你居然敢頂撞我?」單豫雍氣得掐住她的脖子怒道︰「我真是鬼迷心竅,才會包下一個不知感恩的賤女人,或許,我該馬上把你這口‘爛鍋’送回去配那個‘爛灶’!」

「唔——唔——」救命哪!

那張由紅轉青的臉色,很快就驚醒了他的理智。他驟然松手,低咒了一聲︰「Damnit!」便穿起浴袍,甩門離去了。

「咳、咳、咳……」章浣礹努力吸取氧氣,終于落下辛酸的淚水。

這就是情婦所過的日子嗎?她幽怨地嘆了一聲——

唉!她寧可當個棄婦啊!

???

單豫雍在客房里失眠了一夜後,才想著如何修補兩人之間的裂痕,突然,刺耳的電話聲劃破清晨的寧靜。

為了讓謊言逼真,他特地申請了一條由高雄轉接回台北的電話線,所以除了章浣礹的家屬,不會有人知道這個號碼。

明知「竊听」乃小人行徑,他卻忍不住在第三次鈴響前拿起話筒,並同時間听見兩端的對話。

「喂!」章浣礹的聲音有些沙啞。

「浣礹,是你嗎?」

「冠彥?」她嚇了一跳,直覺反應道︰「家里出事了?」

「對不起,一早就打電話吵醒你。」呂冠彥歉然道︰「我只是……只是很想听听你的聲音。」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呂冠彥自失去摯愛的傷痕中重新站起來後,他們才開始無話不談。

不過,隨著思想交流的增加,她總覺得呂冠彥看待自己的眼神,似乎多了些溫柔、憐惜……還有難以言喻的落寞。

章浣礹只把這些現象歸咎于「生病的人比較容易多愁善感」,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傾听」。

「我的身體並無大礙,倒是你,你的聲音听起來好象是感冒了。如果公司的宿舍住不慣,你千萬別為了省那些錢而舍不得租個舒適點的房子……」

拉拉雜雜講了一堆,呂冠彥不外乎要只身在外的章浣礹好好照顧自己。

章浣礹突然听到「吱吱」的水開聲,「冠彥,你等一等!我去關一下火。」

趁她擱放話筒是,章浣礹也小心翼翼的掛上了分機。

沖完晨澡後,他下樓往廚房走去。

「是呀!我也好想你……」章浣礹邊烤著三明治,邊抓著話筒不放,和女兒說著話,「星期四是吧?我會想辦法請假趕去看你的……」

好一對恩愛夫妻!一大早就在熱線傳情,而電話費還是我這個大方的情夫出的呢!單豫雍醋缸里的強酸都快潑灑出來了。

「我會保重的……嗯!我愛你。拜拜!」

章浣礹渾然不覺背後有張拉下的臭臉,甚至心情愉快的開始哼起兒歌來。

「啦啦啦……」她的頸邊突然感到一陣刺癢,她轉頭一看,原來是單豫雍用長著胡碴的下巴蹭著她,「啊!你起來了?」

章浣礹不僅急急撥開環于腰際的手,臉上的笑容也迅速隱去。

瞧她的眼眶仍有些微的紅腫,顯然是哭過的痕跡,就不知她是為了昨晚的不快而落淚,或者……因為思念她的男人?

別動怒!如果你不想讓冷戰繼續下去的話,單豫雍在心里警告著自己。

「好香!」他指的是爐上的食物,以及自然散發的體香。

「我……我正在弄早餐,你要不要先喝杯咖啡?」

其實她的尷尬是來自他那赤果的胸膛。

「哦!」應聲坐下,單豫雍的食指無聊地敲著桌面,「剛剛……好像有人打電話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唉……」章浣礹煎蛋的手停頓了一下,「是萱萱。她說這星期四學校有才藝發表會,問我能不能去看她演的白雪公主……」

扯謊!明明是要去會「白馬王子」,還拿小孩子當借!單豫雍在心底想道。

她回頭問︰「所以我想請一天假,可以嗎?」

哼!想回家跟老公相好?門兒都沒有!

「早餐到底好了沒?我餓斃了!」他煩躁地爬爬氣得快豎直的發,根本不願意給她的答案。

「已經好了。」關掉瓦斯,她將火腿三明治和肉松蛋餅端上餐桌,「你想吃哪一種?」

「我想吃……」他扯開她寬松的晨褸,那套性感的襯衣令人「食欲」大增,「昨天的菜單——你!」

章浣礹低呼一聲,圓臀隨即被托高坐在光可鑒人的餐桌上。

他撫模她豐滿的身軀,一開口就含住誘人的粉色乳暈。

「嗯……」微疼的咬嚙,惹得她渾身酥燙。

「真是可口啊!」他津津有味地喃道︰「昨晚不該放過你的,畢竟這份契約花了我不少錢,而‘次數’卻是我唯一‘值回票價’的途徑……」

原來他的挑逗並非基于「需要」,而是一種「榨取」?

單豫雍惡毒的實話,再度戳痛她千瘡百孔的心。

她好想狠狠在那張可憎的臉上摑一巴掌,然而她只能氣得咬著下唇,任他的狼吻掠取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可恨的是,她真的被他游移的指尖點燃心中熊熊的欲火。

當他挺進她的體內時,章浣礹最想做的居然不是拿起盤子砸昏那顆在她胸前磨蹭的頭顱,而是緊抱住他有力的臀,往自己全開的腿際擠壓。

「噢!你也感覺到‘餓’了嗎?」單豫雍忘了方才的那通電話,只想和她共度這個美麗的早晨。「慢慢來,我一定會‘喂飽’你的……」

「呃……豫雍……」她完全迷失了自己,而且不斷地喚著他的名,渴求他深入、深入、再深入……

伴隨著激情的嬌吟,桌腳也因劇烈的援晃而「軌吱軌吱」地響著——終于,兩頭糾纏的欲獸同時達到高潮。

「我們分享了一頓很棒的早餐,是不?」單豫雍喘著氣問。

「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我星期四能不能請假?」明知道提的不是時機,但她必須確定。

「原來你剛才的亢奮只是為了‘取悅’我?」他惱怒地扯下整片桌巾,所有的餐具頓時全應聲嘩啦啦的碎了一地。「不準!不準!不準——」

「不過是請一天假,你干嘛發這麼大的火?」

他剛剛才跟自己纏綿悱惻,怎麼一瞬間又變成了凶狠的暴君?

「你別妄想討了我的歡心後,就能夠予取予求。即使是他病得快死了,我也不準你休假!」他在樓梯口消失前還撂了一句話,「情婦是那麼容易當的嗎?你最好盡早適應我的脾氣,免得自找苦吃!」

風微微拂動著窗簾,窗外的鳥,依舊唱著快樂的歌,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祥和,仿佛風暴不曾來襲過。

章浣礹安靜地收拾地上的狼籍,企圖說服自己噩夢終會過去,但脆弱的淚水仍因絕望而汩汩絕堤……

一個不小心,破裂的玻璃杯劃破她細女敕的手,並迅速染上一層鮮紅。

她舉起疼痛不已的指頭,含進嘴里,木色的唇隨即因新發現而微微上揚——原來,血的滋味不是咸的,而是苦的。

???

一連三天,單豫雍都沒有回別墅睡覺。

盡避獨自在空蕩蕩的屋子度過漫漫長夜是一件恐怖的事,但總比面對一顆不定時炸彈要來得安全吧!

章浣礹趁著不必受人奴役的空檔,樂得趕制要給女兒的禮物。

「好漂亮呀!」成品正要打包,剛巧進來的賀咪咪又搶了過去,「這套白雪公主的衣裳哪兒買的?我也想送一件給我女兒呢!」

「這是我花了三個晚上做的。」她赧然一笑,「萱萱今天下午兩點有場話劇表演,我得趁午休時間替她送去。」

「你親手做的?縫的得這麼精細,難怪手都磨破了。浣礹,你好偉大喔!」

「這不是磨……」她陡然住口,兩眼瞪著門口。

「總裁?」賀咪咪回頭一看,大老板難看的臉色活像要找人「開刀」似的,她忙將文件塞給章浣礹,「我有事情先走了,這份資料你慢慢看。」

合上門後,單豫雍眼尖地發現她指上的繃帶。

「你的手……真是因為趕工而受傷的?」桌上的小禮服證明章浣礹並未騙他,而是他該死地誤會了。

「不是!」她小心翼翼的將衣服摺疊進盒子里。

「那這傷是怎麼來的?」他捉住她的玉腕逼問。

「被碎玻璃片割到的。」她面無表情地強調,「你放心,這點小傷不會影響到我的工作效率。」

「對不起……」

章浣礹以為自己听錯了——高高在上的單大總裁,怎麼可能說出那三個字?

「對不起!」然而他的的確確是在向她道歉,而且還重復了一遍,「我不該胡亂發脾氣,還制造了那場紊亂後就一走了之……」

他把受傷的手貼近臉頰磨蹭著,差點讓章浣礹的眼淚奪眶而出。但是這份沖動很快就被理智制止住——

別以為這個男人真的在關心你!溫存之後予以更無情的蹂躪,是他一貫的殘酷作風,她冷靜的提醒自己。

「萱萱的才藝表演是在兩點吧?」單豫雍拿起禮盒說︰「小家伙若看到我們這兩位忠實的觀眾,必定會更加賣力的演出。」

「我們?」他一連的「反常」實在太詭異了。

為驗證他的「誠意」能持續多久,她提醒道︰「那下午的高峰會議……」

畢竟公私分明的單大總裁,還沒有過為了女人而延誤工作的紀錄。

「我都不去了,會議還舉行個屁?」他月兌口而出,但隨即模仿英國紳士的腔調道歉,「噢!真是對不起,我不該在一位優雅的淑女面前說粗話。」

在她被逗得噗哧一聲笑出來後,單豫雍又肅然道︰「坦白說,我寧可出席一場純真的兒童表演,也不想開那些無聊的會議。」

「Simmon?」想不到他會在她面前吐露內心的感受。

「雖然是在公司,不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喜歡你喊我‘豫雍’。」他點住她欲言又止的唇,繼續說︰「恢復和平吧!好嗎?我已厭惡那種在應付完白天的商業競爭後,回去還得面對無情冷戰的日子。」

這番「人話」從一個鐵石心腸的人的嘴里吐出,格外的動听。忍不住地,章浣礹盈盈的眼眸泛出霧氣。

「別那樣可憐兮兮的瞅著我,否則我以為你想求我‘要’你呢!」

事實上,是他根本要不夠她。

「我……」她還想說什麼,但被他打斷了。

「不過,你實在太瘦了,應該多添幾斤肉才算得上‘品質合格’的情婦。走吧!在去學校前,相信我還有足夠的時間,喂你一頓豐盛的營養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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