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無邊 第二章

歐笙財團是加拿大最大的華人創立公司,專營IC設計的研發與技術導入管理,是華人商圈精密科技的權威,數度應邀到世界各地的產業商會演講,名望始終居高不下,能接手到歐笙的Case,帶來的不僅是財富,還有倏忽便能竄升的國際地位形象,這對一個新成立的創投顧問公司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也絕對是她現在之所以在這里陪著小她一歲的歐笙財團少爺杜克威吃飯的唯一原因。

帝國地標飯店內的裝潢有著國際級五星級超高水準,視線透過擦晶亮的玻璃窗望出去,是溫哥華最美的夜景,宛如星光的船只點點輝映著黑幕中璀璨的星星,整個黑夜就像是布滿鑽石光亮的黑絨布,照花了人的眼,煽動了人的心,想要伸手把它們給摘下。

「Cheers!」

「Cheers!」

兩杯盛著七分滿的特調水果酒在空氣中輕輕踫撞,清脆的響音可以讓人很輕易識出這手中的水晶杯的身份非凡。

微帶火紅色晚禮服,斜角過膝的裙擺設計,性感而不,有著撩人心湖的視覺享受卻沒有勾引人的意味存在,簡單的剪裁仿佛是貼著她的身形所設計,讓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風姿綽約,從容而迷人。

今晚的馬于甄,亮麗的連自己在鏡中見了都要睜不開眼。

「你讓我很意外,馬小姐。」杜克威文質彬彬,淡笑的眉眼含蓄而溫文,年僅二十五,卻未有半分得意的年少張狂。

老實說,要不是她的心在兩年前已讓一個男人進駐,或許她會有十分開心接受眼前這個男人的追求與愛慕。

「怎麼說?」

「我以為你會萬分不情願的穿著牛仔褲來跟我吃這頓飯,然後乘機潑我一杯冷水讓我死了這條心。」

「 ——」

水果酒差一點從她優雅的小嘴里吐出來,嗆了好一鼻子,此刻的她只能難過得猛咳,一張臉咳緋紅。

「你還好嗎?馬小姐?」杜克威只見她不斷的朝他揮著小手,卻听不見她說話的聲音,不由擔心起身走向她,大手輕輕在她顫抖的背上拍著,「對不起,是我不好,你沒事吧?」

「沒事……」她只是很想笑,卻樂極生悲,咳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對不起,我只是沒想到你這個人這麼幽默……」

「我看起來很死板無趣?」

「也許吧。」抬眼,看見一張怔愣的臉,馬于甄再度揮了揮手笑了,「開玩笑的,別當真。」

差點以為他是冰川澤明,改不了自己一向犀利沒遮攔的小嘴。

「我不介意,很多人這麼私下說我,你現在好些了嗎?」

「嗯。」點點頭,她毫不計形象的拿起水杯咕嚕咕嚕的灌下一大杯水,直到喉嚨里的干澀減緩許多為止。

「我想你悶壞了吧?不如我們開車出去兜兜風?」他體貼的邀約著,希望博美人贊同的一笑。

那種有司機同行毫無情調可言的兜風?還是連對方是不是都還沒搞清楚便被載到荒郊野外兜風?

馬于甄燦艷艷的笑了,雪白的藕臂輕輕地搭在他肩上,「穿這樣去兜風太掃興,不如我們跳支舞吧?」

杜克威有些受寵若驚,一汪俊眸跳躍著迷人的光彩,輕輕地用大掌握住她主動伸過來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樂意之至,美人,這絕對是我這輩子以來覺得最榮幸快樂的事。」

涂著淡粉色唇膏的小嘴輕抿著,馬于甄這一笑,真要傾國傾城。

「我只希望沒有壞了你原來要到外頭兜風的雅興。」

「相信我會比較喜歡你現在的提議。」環腰一帶,杜克威老練的將她輕盈的身子一提,摟進自己懷中緩緩地滑進舞池。

要不是側面消息告訴他馬于甄喜歡開車出外兜風,他絕對不會有剛剛那樣無趣的提議,寧可,像現在一樣親密的擁著心愛的人共舞,一秒種之內便可以拉近彼此的距離。

灼燙的手溫隔著薄薄的一層衣料透進她的肌膚,讓她非常的不自在,他把她拉得很近很近,近到她的鼻翼與呼吸全都是他身上那濃得化不開的古龍水味,不難聞,卻有些嗆鼻,讓她很想打噴嚏。

「你的舞跳得很好。」他滿意的低笑,帶著她一圈又一圈的旋轉,欣賞著她美麗身影在他身前舞動的迷人模樣。

他的眼光沒有錯,眼前這個女人不僅擁有高學歷,還有女人最美的體態與風情,足以堪任歐笙財團的少夫人。

馬于甄略帶風情的眉峰一挑,笑道︰「當然,這舞是特別去學的。」

「喔?為什麼?」據他所知,三年前奧普國際投顧創立之初,他們三個合伙人都還分別就讀哈佛大學博士和碩士班,也就是說還是研究生,應該沒有任何理由需要她去學國際標準舞。

「我的合伙人之一說,學這種舞才可以釣到真正的金龜婿。」

炳,杜克威失笑的睨著懷中的她,「你當真?」

「看來似乎有點道理,不是嗎?」她反問著,水眸生波。

「如果我說你不會跳舞我一樣深深為你著迷呢?信嗎?」他將她摟得更近些,近到他的頰踫著她的,呼出的氣息繚繞在她繁感的耳際。

心,有些微慌亂,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她試著想推開他,杜克威溫熱的唇卻已不假思索的親吻上她織細白皙的美麗頸項——

呃……馬于甄的呼吸一窒,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杜克威,你……」抬起的眼眸有淡淡的責備。

她太輕忽了,以為吃頓飯,大庭廣眾地,她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可是現在……老天!他怎麼會在這里?

一個高大的人影冷冷的站在玻璃帷幕邊,唇角的嘲弄似笑非笑笑著,他的眼神太過認真,認真到她有點不能適應,更來不及習慣。

舞步亂了,細細的高跟鞋一腳踩上了杜克威黑得發亮的皮鞋,身子一個不穩踉蹌的跌進了他的懷里。

杜克威緊緊抱住她的腰身,以為她的突然反常跟自己方才那落在頸間的一吻有關,唇角不由地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對不起,我失態了,請原諒我的情不自禁。」他恢復了翩翩君子的風采,有禮而謙遜。

她抬起頭來,清麗的臉龐因羞慚而透著不太自然的紅暈,幽幽地往方才的角落一瞥,高大的身影已不復在,難不成剛剛是她的錯覺?

有些悵然若失,竟說不上胸口的那股悶是喜還是悲。

「我的腳似乎扭傷了。」偎靠著他的身子站不起來,一個使力便讓馬于甄冷汗直冒。

杜克威皺起眉,看了她的腳踝一眼,「還能走嗎?」

「沒問題,只是得再一次掃你的興了。」她抱歉的朝他一笑,「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扶我飯店門口,我請服務生替我把車開過來。」

「扭傷了腳踝你還想自己開車?」杜克威不以為然的看著她。

「這點小傷沒問題的。」

「我送你去醫院。」一把抱起她,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成為明天早報頭條的女主角,直接將她抱進自己的座車,命司機將車開往醫院。

「這只是小傷,杜先生……」她不習慣男人對她好,她一向獨來獨往慣了,住的地方從來只有冰川澤明這個男人會不定期出入。

「我寧可你在生氣的當下,叫我的那聲杜克威還來得親切一點。」沒了香檳玫瑰的點綴烘托,這個女人似乎連面具也不想戴了。

「你該尊重我,杜先生,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以我們的交情還沒熱悉到讓你親自送我去醫院處理這種小傷的程度。」

「你腳上的小傷是我造成的。」

「它不是。」她從來不會為冰川澤明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心慌意亂到失態的程度,雖然她得承認他那突如其來的吻讓她有些迷亂……但那只是一時的本能生理反應而已,她心知肚明得很。

他看著她,似乎有點訝異她對這件事的執拗,不由地放軟了語氣,「不管是不是,身為男人,我都該把約會的對象平安送到家。」

穿著美美的晚禮服,腳踝上卻纏著大大的白色紗布,這真是一個非常可笑的夜晚,更可笑的是——她竟然被自己原本打算應酬吃吃飯拿下合約便轉身走人的男人給親自抱回家。

開了門,她沒打算請他進屋,站在門口的她顯得欲言又止。

面對這個紳士十足又體貼十足的男人,就算她馬于甄心心念念著那筆天大的合約,也不好在這氣氛浪漫和諧到快樂不行的夜晚主動開口,那只會讓自己像是出來「賣」的小姐,連自己都會鄙夷自己。

「謝謝你,杜先生。」她選擇最安全的話來說,不想破壞此刻美美的氣氛,雖然她一點都無法樂在其中。

她的腳很疼,她的人很累,一顆心還幽幽地掛在那個日本人身上。

屋里燈沒亮,他是還沒回來還是先睡了?

「不要對我太見外,這不是我想要的關系。」

她仰起臉看杜克威,月色中,他的神色看起來似乎是熱切而認真的,這比他擁著她在五星級飯店跳舞時還要讓她覺得真實些,也貼近些,只是……他不是她要的男人,他要的關系她根本給不起。

「晚安,我想睡了。」笑了笑,馬于甄朝他揮揮手,回身把門關上,又急又切地,像是在逃離什麼。

餅了好一會,才听到車子開走的聲音,她一拐一拐地走向沙發,累得將身子一癱,電燈卻在此刻亮了起來,刺得她睜不開眼。

「演鬼片嗎?存心嚇人。」她對著眼前高大健碩的人影不太高興的咕噥一句,視線下意識地落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傷口還會疼嗎?去換藥了沒?醫生有沒有說什麼?」

「奧普快倒了嗎?」冰川澤明居高臨下瞅著她,兩手懶洋洋的插在褲袋里,卻一副審問犯人的表情。

「什麼意思?」

「要不是奧普快倒了,你又何必倒貼自己無所不用其極的去勾引巴結那個歐笙少東?不是你的錢不夠用,趁著自己還有幾分姿色去賺賺外快?」

話很毒,很難不去傷了她,她馬于甄的心又不真是銅牆鐵壁砌的,真可以百毒不侵,無堅不摧。

「你在發什麼瘋?我去約個會也礙著你了?」要不是他,她根本就不會拐傷腳,平日讓那個男人吃了那麼多豆腐。

「約會?第一次跟人家出去吃飯就讓人親自抱回來,這世上只有一種女人有這種天大的本事。」冰川澤明冷嘲熱諷,插在褲袋里的雙手握住,要不早就讓它們飛出去撞牆了。

他不怕疼,只是怕把這個女人給嚇壞,雖然她常常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以老大姐自居,但在他眼里她終究還是個女人。

他說的那種女人是妓女,她知道。

她也知道自己沒那種本事,可是偏偏扭傷了腳,這要算天賜良緣嗎?

「我累了,不想跟你吵。」

「你很不知道節制嘛。」

美眸一掃,馬于甄的火氣冒上來了,「這究竟關你冰川少爺什麼事?我跟誰去約會得事先通報你嗎?我跟誰上床還得先獲得你的批準嗎?」

聞言,冰川澤明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你不會該死的真的跟那個風流少爺上床了吧?你知不知道他——」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馬于甄!」他只有在很生氣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的叫她,但,他究竟在氣什麼?男人也有生理期嗎?她認識他那麼久,從來沒見到他因為她跟哪個男人出去吃個飯而這麼小題大做過,今夜,他是吃飽了撐著?

「冰川澤明,如果你想繼續住在這里就不要跟我吵架。」

「我可是為你好。」他擔心她,擔心一夜,後悔沒有干脆跟著他們跟到底,親自保護她的安全。

「冰川澤明,我已經成年了,而且還比你虛長一歲,不需要人家告訴我該怎麼做,能做什麼。」

瞪視著他半響,冰川澤明才沉默的轉身離開。

這是他第二次沒過什麼事似的,有點疏遠,卻沒有人願意先把牽系著兩個人的那條線給提起來剪斷。

那條線,名為「友誼」之線,又有第二個代名詞叫做「知已」,朋友可以說不要就不要,知已卻不行。

「砰——」

一聲巨響之後是馬于甄痛呼出的哀號。

她在浴室里滑了一大跤,著地,疼得她淚一下子便像泉水一樣源源不絕的冒了出來。

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出師不利,合約書沒拿到就算了,腳踝扭傷,冰川澤明莫名其妙的跟她反目成仇,現在,她只是想洗個熱水澡,月兌光了衣服人都沒進浴白呢,就因為怕那只纏著紗布的腳不小心給洗澡水弄濕,而一個站立不穩的滑倒……

現在好了,不只腳踝傷了,可能連女人最重要的尾椎骨也怕要斷了……

好痛!痛得她想拿刀砍人……

「馬于甄!」浴室門板上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她咬住了唇,不想自己的哭聲被外頭那個男人听見。

「你听見我說話沒有?馬于甄!」敲門的力道更大了些,冰川澤明幾乎是朝浴室里頭的人用吼的。

他的聲音听起來很急,仿佛真的很關心她的死活似的,伸手抹去淚,馬于甄才要開口,就听見門外的他大喊——

「你再不應聲,我就直接破門而入了,到時候可別怪你的貞操名節壞在我手上,听到了沒有?」

「我听到了,你別再大吼大叫的……小心鄰居抗議。」說著,又伸手抹去淚,鼻子似乎堵住了,說起話來有著濃濃的鼻音。

她在哭,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的結論。

「你摔著了嗎?」那砰地一聲在寂靜的深夜里可謂驚天動地,連睡在另外一間房的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嗯,好痛。」她覺得委屈極了,應他一聲,淚又滑下。

「摔傷了嗎?摔到哪里了?」

馬于甄吸了吸鼻子,落著淚,鼻子一會又堵住,「我好痛……」

他在門外听著她嚶嚶切切的哭聲,心里益發的急了,隔著一層門板,他根本就在狀況外,「把門打開。」

「什麼?」她愣住了,也止住了淚。

「我說把門打開,讓我進去看——」

「不行!你不可以進來!冰川澤明……你不可以趁人之危……我現在……我現在……」

「就算你現在什麼都沒穿,除非你可以穿好衣服自己走出來,否則你就得讓我開門進去看看你。」冰川澤明咬著牙,捺著性子一字一字清楚的對她沉穩而堅定的說著。

「你不可以!」她知道他那個人發起狠來根本是個瘋子,想著,她已試圖自己扶著浴白的邊緣站起,孰料一只腳拐傷了,另一只腳似乎也腫成一團,她根本站不起身——

「啊!」她再一次痛呼出聲,重新坐倒在地上。

「馬于甄,你……給我開門!」他受夠了!只听得見她哭聲卻不知道她的狀況,這根本就是精神虐待!

「不行!我什麼都沒穿,你不可以進來!」她對著門哭叫著,就怕他真的使出蠻力破門而入沖進來。

「你身上有幾兩肉我一清二楚,你別再鬧別扭了,快把門打開讓我進去!」

「不要。」

「你寧可死在里頭爛掉臭掉也不願意我進去幫你?是嗎?」他真的會被她活活氣死。

「你不要嚇我。」

「你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難不成你以為在里頭待一個晚上說可以自己好好的走出來?」

「我……」她當然知道現在的她一定得需要別人的幫忙才站得起身,出得了門,可是……

「你可以不開門,但是我要這個門應聲碎裂卻是瞬間的事,信不信由你。」他可是出身于日本武士道,一片門板豈在他的眼里?

就在冰川澤明說完話的同時,浴室的門喀答一聲從內被打開了,馬于甄只披著條浴巾的身影正狼狽不堪的坐在門邊,長長的發還在滴著水珠,柔女敕的身子像是初冬的皚皚白雪,迷人而細致。

目光在她赤果果的身子上兜了一圈,來到了她纏著紗布的腳踝還有另一只腫得像小豬腿的腳,濃密的眉峰高高挑起——

他蹲,輕輕地抬起那只被紗布包扎的十分完美的腳踝,「你纏著紗布的這只腳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她有些氣悶的低下臉,「飯店。」

「就在你跳舞跳到一半,整個人偎倒在他身上的那個時候?」

「是啊,我倒貼嘛,很賣力吧?」馬于甄抬起一雙氣苦的眸,冷冷地回視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

結果當然不必再問了,一定是那個杜克威體貼不已的抱著她去醫院包扎腳踝然後再親自抱著她回來……就算是他錯怪她,她也不必一副理直氣壯的全盤接受吧?

「我——」

「你是個白痴,腳踝受傷了還想泡什麼澡?要是我不住在這兒,還是我剛剛氣得轉身就走,你是不是就打算在這里坐到死?!」

冰川澤明越想越氣,攔腰把她抱起,手一踫到她滑女敕的肌膚就听到她哇聲大叫。

「你——快放我下來!」她臉紅得像熟透了的番茄,剛剛顧著跟他抬杠,渾然忘了自己正一身的赤果,竟想跟他爭個你死我活,真是……

「我不是第一次抱女人,不會叫你負責的,用不著這樣大聲嚷嚷。」

他邊說邊大步的往外走,將她赤果的身子放在大床上後,順手抄起一件寬大的睡袍遞給她,「把它穿上,我送你去醫院。」

「你叫我穿睡袍去醫院?」她不可思議的瞪著他,這比穿著晚禮服上醫院還要可笑。

「不然呢?你還想要盛裝打扮一番,穿窄裙去?還是穿晚禮服去?我可不以為你這雙豬腳可以套得上褲子。」他冷冷地居高臨下將她嘲弄一番。

此時此刻,他不再是那個會對她死纏活纏的賴皮學弟,而是百分之百那種天下烏鴨一般黑的冷漠無情男人。

「你轉過身去。」

「這很多此一舉,剛剛我全都看見了,不是嗎?」

馬于甄臊紅著臉,氣悶的瞪著他,這個男人哪壺不開提哪壺?看見她的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宣告嗎?

她的眸光像支利箭,狠狠地朝他掃來,想想,冰川澤明還是識相的模模鼻子轉過身去。

「34C,25,36,你的身材比例真的還不錯,學姐。」

回應他的則是兩個飛掃而過的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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