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龍 第二章
作者︰夙雲

雷龍的爆炸性言論,讓段家人頓時安靜下來。

「小葵是誰?」段夫人錯愕地問道。他們一直細心看顧著兒子的人生,竟然不知道兒子何時有了喜歡的女孩子。

為了這個叫小葵的女孩,兒子還生病發燒了好多天,看樣子,兒子真的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了。

追問之下,才知道兒子喜歡的夏小葵,就是城里娼婦夏羽的私生女。

「爸、媽,她是個好女孩,她和她媽媽截然不同,她自力更生,是個潔身自愛的好女孩。」雷龍一五一十地道出他和小葵認識的經過和誤會,他從不擔心父母會反對,從小到大,他要的東西,父母只會點頭,並且幫他張羅。

「這件事我們會處理的。放心吧,乖兒子。」

段老爺很快地派人去調查,知道夏小葵是個好女孩,他們便放下心,只要對方是清清白白的女孩,這樣就夠了,家世不成問題。

「可是……雷龍現在結婚會不會太早了?他自己都還像個孩子呢!」段夫人有點擔心。

「雷龍這麼年輕,當然不容易定下心,這麼早結婚,大多是一時沖動,很快也會離婚。」段老爺持不同意見,無所謂地說道︰「反正只要有錢,要娶什麼樣的老婆沒有?雷龍以後變心,大不了跟妻子離婚便是,如果小葵不甘心,給錢打發掉就好了。」有錢人家大都是這種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心態。

「那夏小葵會願意嫁給他嗎?」段夫人又問。

「拜托!我兒子是誰啊?誰會不肯嫁給我兒子呢?」段老爺啼笑皆非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彷佛她的問題多麼不可思議似的。「城里哪個女孩不想做段家的少女乃女乃?」

「對啊!雷龍想要的,就給他嘛!不然看他生氣、難過,我也舍不得啊!」女乃女乃也跟著說道。「只要夏小葵是個好女孩就行,如果不答應這件婚事,雷龍會不高興的,我們不可以讓雷龍不快樂。」

因為要讓雷龍快樂,所以段家別無選擇地同意促成這件事。首先,他們去找夏羽,夏羽是個見錢眼開的女人,況且女兒能攀上那麼好的人家,求之不得。于是她二話不說,立刻點頭答應要說服女兒。

當晚,夏羽難得打電話告訴女兒她會回家,小葵心想媽媽難得回家,特別提了一碗牛肉面回來,她只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接著就要趕到麥當勞上夜班。

「媽,我幫妳帶了宵夜。」小葵動作俐落地把牛肉面倒進碗里。「趁熱吃吧!」

夏羽根本就沒有食欲,她馬上切入重點。「小葵,我幫妳找到好人家了,妳準備好嫁人吧。」

原來媽媽回來是另有「正事」?小葵愣住。「要我嫁人?我才十六歲呢!」

「對方說愛上妳了,他的家世人品都很棒,我相信妳這輩子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人家了。」

小葵目瞪口呆,無法置信。「媽,妳別開玩笑了──」

夏羽打斷小葵的話,接口說道︰「小葵,媽媽是為妳好,女人家終究是弱者,妳以為妳一個人打拚,能拚出什麼嗎?女孩子還是要找個好人家嫁了,妳可不要像媽媽一樣,落得晚景淒涼……」她很清楚小葵的性子,動之以情。

「媽,妳不能這樣隨便,我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

風韻猶存的夏羽媚眼一瞪。「孩子,這城里最有名望的人是誰?就是那家的少爺啊!」

「什麼?」小葵嚇得睜大眼,還沒完全會意過來。

這時,急促的門鈴聲響起,雷龍在門外不顧一切地大吼︰「小葵,開門,我有話要跟妳說,小葵!」

小葵硬著脾氣不為所動,夏羽去開了門,人高馬大的雷龍立刻擠了進來,令狹窄的客廳一下子顯得更擁擠了。

「小葵,請妳給我一個彌補、懺悔的機會,我要以行動證明,我愛妳,我要娶妳!」

「我……」她語塞,面對他出其不意的請求,一時間不知如何應付。

「嫁給我。」剛生過一場病的他,看起來清瘦不少,他懇切地說︰「嫁給我!請妳嫁給我!」

他伸手用力環住她的縴腰,讓小葵緊貼住他的胸膛,一踫到那灼熱的身軀,小葵滿心慌亂,幾乎要忘了他先前所犯的錯。

不行!她不能這麼軟弱!小葵的烈性子瞬間發作──

「憑什麼你說結婚就結婚,你要怎樣就怎樣?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綁住我的一生?!」

「妳……」生平第一次求婚,還不惜把長輩請出來,卻還是吃閉門羹,這下子雷龍驕縱的富家少爺脾氣也來了,他無法置信地叫嚷著︰「小葵,妳不喜歡我嗎?」城里的女孩子沒有一個不喜歡他呀,每個女孩子都想得到他的青睞!

「笑話!別忘了你之前是怎麼在眾人面前羞辱我的,你誣蔑我,現在居然還敢說要娶我?哼!我不敢高攀!」想到那天的情景,小葵不禁又紅了眼。

「我娶妳就是想向妳謝罪啊!」雷龍害怕小葵從此將他逐出心門外。

「你在說什麼?」她氣得跺腳。「結婚和道歉是兩碼子事!」

這時,一旁的夏羽看不下去了。

這小葵怎麼這麼拗啊!居然不知道好好把握「機會」,徑自讓眼前……不!很可能是這輩子唯一一次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好運給溜掉了!小葵怎麼那麼笨呢?這種有錢的男人還不好好抓住,自尊有什麼用呢?小葵就是年紀小,不懂人情世故,人啊,一輩子就是錢最重要了!何必裝清高?看樣子,她這個做媽媽的不好好幫幫女兒不行了!

「小葵,妳真是太不知好歹了,人家段家少爺對妳這麼痴情,用心良苦,妳不感恩,還在那里跩什麼?」夏羽劈頭就是一番毫不留情的嚴厲教訓──

「妳也不看看我們是什麼出身,妳配得上財大勢大、人品高貴、學問淵博的段少爺嗎?」說著說著,滿月復委屈不禁讓她淚流滿面。「從小到大,妳處處給我惹麻煩,如果沒有妳,我今天就不用委曲求全看盡那些男人的臉色,都是因為妳,害我還要在這一行打滾,受盡嘲笑。今天好不容易妳有個好姻緣,可以讓媽媽日後抬頭挺胸走在路上,妳居然說不要,妳……小葵啊,我辛辛苦苦賺錢養妳都白費了……妳真是不肖女!」

「媽……」小葵眼眶泛紅。原來在媽媽的眼底,她一直都是累贅,一直都是媽媽的負擔。

看著媽媽泣不成聲,小葵沒轍了,唯一能讓媽媽擺月兌困頓生活的方式,不就是找個好人家,嫁個如意郎君嗎?

看著眼前的雷龍,最後,她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了。「好吧,我嫁。」

「萬歲!」雷龍雀躍地跳起來。「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開心!」

他一把攬住小葵,卻被她用力推開──

「我是因為媽媽才答應的!」她刻意不去看雷龍高興的臉龐。「而且,我還沒原諒你那天跟朋友說我私生活不檢點的事!」

「沒關系,我保證會讓妳愛上我的。」他有著不容她拒絕的決心。

小葵一點頭,媒人很快就帶著段家人下聘,段家上下一片喜氣洋洋,段家獨子結婚,算是地方大事,整個城里為之沸騰。

而嫁入豪門的十六歲新娘夏小葵,就像現代灰姑娘一樣,羨煞了不少女孩。

雷龍特別帶小葵到曾經去過的那家婚紗店拍婚紗照,在攝影師巧妙的捕捉下,鏡頭下的每一張照片,他們是對甜蜜的絕配佳偶。

婚禮當天,全城的人都熱情參與,馬路被擠得水泄不通,還動員警察指揮交通、維持秩序,一直到深夜,這股熱潮還未褪去,大家爭先恐後想目睹傳聞中的新娘子。

兩人傳奇式的故事,讓小葵成為所有賓客的焦點,而她美麗月兌俗的模樣,更讓居民看直了眼,雷龍開心地接受大家的恭賀和祝福。

穿著純潔的蕾絲白紗禮服,一身白皙的肌膚,秀麗的頭發,閃亮的眼楮,俏麗的嘴唇和鼻子,舉手投足無不充滿柔媚嬌態,這是他的小葵啊!

小葵終于成為他的新娘,雷龍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

夜深了。

凌晨就起床化妝準備的小葵已經累癱了,她累得甚至不曉得喜宴是何時結束的,只能疲憊地癱軟在雷龍的懷里。

直到身體被雷龍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她才醒來,揉揉眼楮好奇地看著房內的設計和擺設。

「你家好大!」和她家此起來,這根本就是皇宮。

「這只是我的房間而已,其他房間妳還沒看到呢。」看著她有些稚氣的驚訝模樣,雷龍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哇……」她低低驚呼一聲。「光是你的房間就比我家大上好幾倍了。」

「以後妳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欣賞。」雷龍對眼前的奢華早就習以為常,他的興趣全在小葵身上。「從現在起,這就是妳的家。終于,妳是我的人了!」

對喔,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想到此,小葵突然害羞起來,整個身子都羞紅了。她握緊粉拳,又羞又急地說道︰「是你逼我嫁給你,我才不愛你……」

「別緊張,別害怕,瞧,我有逼妳嗎?」他覺得他的小新娘可愛極了,就算她故意裝成凶巴巴的母老虎樣子,他仍看穿她忐忑不安的心情。

「什麼話?」她實在很討厭他那得意的模樣。

「妳先去把婚紗換掉,好好卸妝,沖個澡,我不打擾妳了。」他很大方地把浴室讓給她。

小葵好不容易月兌下累贅的婚紗,又花了些時間卸下那層厚厚的粉妝,接著洗個舒服的熱水澡,要起身時,才發現問題來了──浴室內唯一的一件衣服,竟是輕如薄絲的半透明粉紅色性感睡衣!

懊死!這樣有穿跟沒穿還不是一樣!怎麼辦?教她怎麼走得出浴室?

「小葵,妳洗好了沒有?」雷龍在門外等候著。

「我不能出去啦……」一看到那件衣服,小葵羞得喃喃自語。

「妳在里面很久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雷龍緊張了,拚命敲門。

「我不要出去。」穿這樣出去太丟人了!

「為什麼不出來?」他心急地問道。

「我……我沒有衣服穿……」終于,她紅著臉囁嚅地說。

「怎麼可能會沒有衣服?」雷龍有些啼笑皆非,佣人一定有為少女乃女乃準備衣服啊,難道是忘了?

「真的,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件睡衣根本什麼也遮不住……」

「一定是我媽媽和女乃女乃搞的鬼,」他恍然大悟,他們全部都出門了,為的是不打擾小倆口的恩愛。

他轉身抓了條被單,又回到浴室門口。「妳這樣一直躲在里面會著涼的,我拿了被單來,妳披上吧,我轉過頭去,保證不會偷看!」

「喔……」她輕輕打開浴室門,接過被單,還不太放心地命令著。「你不能偷看唷!」

「怎麼可能!」他佯裝不屑地說︰「什麼樣環肥燕瘦的女人我沒看過,公子雜志里的噴火女郎比妳還性感一百倍。」

「喔?」她立刻還以顏色。「那你去娶那些胸部大得像乳牛的洋女人啊!吧麼娶我?」

一邊和雷龍斗嘴,小葵一邊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包得像粽子,然後她打開浴室門,三步並作兩步跳上床,在那一瞬間,被單下不小心露出春光。

那若隱若現的一剎那,已經足以讓雷龍看到她細白女敕肉的大腿及雪白翹挺的,他的欲火瞬間沸騰。此刻,他痛恨當一名君子!

「我去洗澡。」他馬上沖到浴室,拚命沖著冷水澡,冷卻竄升的。

半個小時後,當他光著上身,只著一件四角褲走出來,又見到小葵如驚弓之鳥般的慌張臉龐。

「你要睡哪里?」她瞪大眼楮張望著。

「我睡沙發。」

「沙發?」咦?應該是她睡沙發才對吧。

「我知道妳還不相信我,所以,我把大床讓給妳。」說著他往大沙發上一躺。「沙發很舒服,妳別擔心我。」

「哼,誰擔心你了!」小葵臉兒一紅,不甘示弱地頂嘴。

他微微一笑沒說話,關上大燈,室內只有窗外灑進的朦朧月光,映照著她雪白如脂的肌膚。

沈靜的房間里,只有他沉重的呼吸聲。

半晌,小葵听見他誠懇地說道︰「小葵……我真的很喜歡妳,我以為娶妳是補償妳的唯一方法。我知道我對妳做了很過分的事,想要求妳原諒我,所以才想到只要我們結婚,所有對妳不好的謠言就能不攻自破,妳現在是段家名正言順的少女乃女乃,城里的人不敢再瞧不起妳了。

「這是我能為妳做的!苞著我,妳不用再吃苦,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呵護妳一輩子。」他對她用情至深,她可有感受到?

這一番話,讓她心里像澆進了剛沸騰的熱水,燙得她的心好暖又好疼。「雷龍……」

小葵躲在被窩里,幽幽地嘆息。

她喜歡他嗎?

她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迷人,舉手投足,就像一位風度翩翩的白馬王子。

嫁給白馬王子是每個女孩子的美夢,亦是她的美夢,而她能成為王子的灰姑娘,何其有幸!

只是他曾經狠狠的用言語傷害她,這令她無法釋懷,也無法短時間就敞開心扉相信他。

可是,她感受得到他的深情,那是從沒感受過的溫暖啊!

她把小臉藏在羽毛被下,輕輕地嘆氣。累了一天,又從沒睡過這麼暖和的床,很快地,她沉沉進入夢鄉里。

今夜,她做了個最甜美的夢。

新婚的第一天,正午。

刺眼的陽光從窗簾縫隙鑽進來,照在小葵的臉龐上,令她迷糊地睜開眼楮。

「妳醒啦?」映入她眼簾的是雷龍體貼的面容,他已經梳洗過,穿著休閑服,有好幾個扣子沒扣,露出健壯的胸膛。「妳繼續睡,沒關系。」

睡了這麼久,小葵還是覺得累。「我怎麼變得這麼愛睡?不曉得為什麼,我就是想睡覺……」這張床好棒,她從來沒睡過這麼好的覺,以前她常常沒睡飽,也沒睡好。

「是不是感冒了?」他馬上緊張得趨前檢視。「妳趕快躺下,我來照顧妳!」

她不禁笑出聲,不以為然地說︰「拜托!你懂得怎麼『照顧』人嗎?而且我沒生病,只是賴床。」

「妳看不起我?!」他揚起眉,男人的尊嚴登時發作。

「難道不是?你可是『少爺』耶!」她故意挑他不愛听的說。

「錯了!我一個人也可以把妳照顧得很好。」他雙拳緊握。「家里現在連僕人都不在,我會向妳證明,我可以照顧妳!」

「喔……」

小葵並沒當真,只是把頭埋回被單里,繼續呼呼大睡。

雷龍卻真的認真地出門上市場買菜,然後在廚房忙碌著,從簡單的檸檬水、水果優格,到豬肝湯、海鮮烏龍面、雞湯……一整天下來,他展現了出乎小葵意料之外的好廚藝,連宵夜都做了,是好吃的排骨蓮子粥。

「這都是你一個人做的?」小葵就這麼一路吃到了第二天早上,她瞪著眼前金黃色的法國吐司,問了已經不知道重復第幾次的疑問。

「我這個廚師還不賴吧!」他自鳴得意。

「你曾經做過菜嗎?」

「沒有,昨天是我第一次下廚,照食譜做的。」他的學習力很強,看過一遍就會記得。「不過我相信我天賦異稟,妳瞧,哪一道菜不是色香味俱全呢?讓妳全都吃得盤底朝天!」

看著他,她忽然一陣感動。「原來你也不是一無是處嘛……」她發現他並不是什麼都不會的紈子弟,他有他的優點,他很真誠、很善良,最重要的是他很努力地呵護她,這讓她受寵若驚。

雷龍忍不住稍一用力,將她摟進懷里。「別動。」他在她耳際輕聲說著,低沈的嗓音竟然可以如此溫柔,教她心醉神迷。他的話有強烈而神奇的魔力,竟讓她乖乖地倚偎在他懷里,聆听他沈穩的心跳聲。「小葵,我真的好愛妳。妳愛我嗎?」

「我們才認識幾天,哪有說愛就立刻愛上的?」她還在抗拒著。事實上,吃著每一道美味的料理,她感受到他的用心良苦、溫柔體貼,也讓她越來越喜歡他了。

「我相信一見鐘情,我第一眼見到妳,就無法自拔地愛上妳了!」他真情真意地說道。

「這種轟轟烈烈的愛情能維持幾天?」她取笑著,扳著手指頭數。「我認識你到現在不過才幾十天,誰相信你這種公子會對我有天長地久不變的愛情?」

「妳……好啦!不談這個。」繼續跟她斗嘴沒用,重要的是以行動表示。「走!我帶妳去釣魚、釣蝦。」

「釣魚、釣蝦?我不會。」從小到大,她都在為生活打拚,哪有時間玩這些。

「我教妳,很好玩的。」

雷龍開車載小葵來到山區的一家釣蝦場,那是一處佔地頗廣的水塘。

「這是人工水塘,不會有什麼危險性,妳放心吧!」雷龍笑道。

租了釣具,他們悠閑地坐在小凳子上,一邊喝飲料聊天,一邊等著蝦子上鉤。

突然間,他抓住她微微晃動的釣桿,也順道乘機握住她的小手──

「就是這樣,對,不要動……蝦子要上鉤了。」他興奮地大叫。

這時,一陣風吹過,撩起小葵的長發,而她脖子上的向日葵項鏈竟然隨之松落,掉入水塘中。

「啊!我的項鏈……」小葵急得大叫。

雷龍馬上跳入水塘,彎子,在水里搜尋項鏈。彎身之後水深齊肩,要找到一條項鏈跟海底撈針沒兩樣,但他不死心,仔細地四處搜尋著,堤岸上漸漸聚集了一堆人,有的是看熱鬧,也有人抱怨被干擾沒辦法釣魚,但雷龍依舊堅持繼續在水里尋找項鏈。

不一會兒,剛剛還是萬里無雲的天空,不知不覺已烏雲密布,平靜的水塘在一滴滴的雨水下泛起漣漪。

「變天了!」

一滴、兩滴……豆大的雨滴由天而降,頃刻間,大雨傾盆而下,釣客紛紛散去,雷龍還是努力不懈地繼續尋找。

「小葵,妳先去躲雨,不要淋濕了……」他揮揮手,要小葵先進去服務處躲雨。

「我……」但是你淋濕了啊!這句話沒說出口,小葵感到心疼。

雷龍淋得一身狼狽,他在滂沱大雨中,耐心地尋找項鏈。

經過一番時間的折騰,雷龍高興大叫著︰「找到了!」

他一上岸,小葵跟工作人員要了一條大毛巾,趕緊為他擦拭濕透的身體。

冰冷的大手把項鏈遞到她的手里,他笑意盎然,暖和了她的心。

「謝謝……」她滿心不舍。「你不需要為了這條不值錢的項鏈,弄得全身又濕又髒……」

「不。這是妳的寶貝,我當然一定要幫妳撿回來。」他理所當然地說道。

小葵蓄滿眼眶的淚水頓時化成兩行清淚順勢滑落,她細致蒼白的容顏襯上兩道淚痕,更顯得嬌弱,惹他心憐。

「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總算讓妳對我稍稍改觀了吧?就算感冒也值得!炳哈!」他心花怒放。

「我們趕緊回家吧!靶冒就不好了。」她逃避雷龍的眼神,擔憂地說道。

「好。」雷龍開心地握著她的手,一路上哼著歌回家。

晚上,雷龍繼續帶給她出其不意的驚喜。

「晚餐是什麼?」經過一連串驚喜,小葵被他挑起了好奇心,不禁開始期待下一個驚喜。

「我早準備好了!」他拉著她往樓上的臥室跑。

只見原木桌上擺放著女乃油蛋糕、香檳和小西點,東西一應俱全。

「哇!」裝飾美麗的女乃油蛋糕令她大開眼界。

「慶祝我們新婚第二天!」他心情極好地宣布。

「才兩天,又不是一年,有什麼好慶祝的?」她笑他孩子氣。

「以後我每天都要慶祝,慶祝我擁有妳!」遇上她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佔有欲很強烈。

小葵咯咯笑著,發現雷龍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童心未泯。

雷龍大力搖晃香檳,然後打開木塞,啵的一聲,香檳噴了出來,他拿香檳朝她噴灑,她快跑閃躲,他依舊毫不留情地追著,最後她跳到床上,床上的被單全都被濺濕,她的衣服也散發著香醇濃郁的水果香檳味,面對自己的「杰作」,他咧嘴大笑。

「可惡!」她隨即展開報復,趁他不留神,把蛋糕上的女乃油丟到他臉上,就這樣玩了好半天,小葵終于醉得不停打嗝、全身發熱地倒在軟綿綿的床上。

「妳醉了?嗯?」他支起身子看著她。

「我沒有。」

「妳有……看妳滿臉通紅的。」他也喝了不少酒,臉色有些醺紅。

「你還說我,你自己也醉了……」

「我哪有,我好得很。」

「你要是沒醉,就不會臉上還留著一堆女乃油。」她呵呵笑著。

「妳還不是一樣,全身上下都是香檳的味道。」他不甘示弱地揶揄著。

「那我幫你清掉女乃油好了。」是酒精在作怪嗎?可是香檳的酒精濃度並不算高,怎麼可能讓她醉了呢?

她異常大膽熱情,竟伸出舌頭舌忝著他臉頰上的女乃油。「嗯……好吃……好好吃唷!」她夢幻般的大眼閃閃發亮。

她在挑逗他?

「妳這麼做很危險……」他的心在抽痛,胃在抽搐,想要她想得整個人都痛了。

她了解這麼做,簡直是在要他的命嗎?

「什麼?」她輕輕扯了扯頭發,眼神迷蒙,笑咪咪地說︰「哎,好黏,有點癢……」香檳讓她全身黏答答的。

「小葵……」他猛地傾身瘋狂地親吻她。「我想吻妳……」

她心跳如擂,頭昏腦脹,慌了手腳,只能笨拙的熱情回應。

他們一點經驗都沒有,但這個吻讓兩人如痴如醉,陷入一股波濤洶涌的陌生情愫里。

「我們……和解好不好?」他在她的耳際呢喃。

「和解?」她愣了半晌,突然驚醒。

她在干什麼?

「不要!」她用力推開他,起身往浴室跑去,用力鎖上門。

望著鏡中的自己,臉色異常潮紅,紅艷艷的嘴唇提醒她方才的吻,她的一顆心跳得劇烈,不禁用手摀住雙唇。

她跟雷龍接吻了!

事情怎麼會一下子變調了?

她真的可以任自己的心慢慢為他融化嗎?他曾經那樣傷害她啊!

這樣真的好嗎?

雷龍啊雷龍!她在心底呼喊他的名字。

這個任性又體貼的雷龍,教她怎麼能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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