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仙姑 第六章
作者︰向吟

「哇!」季小揚可沒料想到,當上公主的第一件事就是遭人修理成落水狗!

只見幾個宮女們滿臉認真地將她壓入浴盆,令季小揚不由自主地多喝了好幾口的洗澡水,她咕噥了幾聲,活活地給水淹進喉頭里嗆了好幾次。季小揚死命地掙扎著著,將洗澡水濺得每個宮女身上都像淋過大雨似地,更別說房里簡直就像在鬧水災了。

「公主,安靜點嘛!」一位實在受不了季小揚如此折騰的宮女忍不住地開口,又用力地使著勁將季小揚壓人澡盆。

「我……」季小揚努力地從水面探出頭來,一面驚慌地叫道,「我…救命!你們……殺人啦——」

服侍她入浴的宮女們沒有一個人搭理季小揚的話,只見她們商量了幾句話之後,又有人從外頭提進好幾大桶的熱水進房里來了。

領頭的宮女將雞貓子喊叫的季小揚從浴盆里拉了起來,嘴里還喃喃地念著,︰「真是的!從來沒見過這麼髒的人,換了三盆水了,水還是髒得像黃河里的水似地。這麼洗,到哪天才能把這身的污垢給洗干淨啊?水再弄熱些,我就不信洗不掉公主身上的污垢!」

「是!」在旁的宮女們點頭稱是,又把熱得可以活燙掉一層人皮的熱水給倒進了浴盆。

季小揚慘叫一聲,心想自己從來沒想過洗個澡也可以像受刑一般,最後季小揚終于喊得喉嚨啞了,只好乖乖地任她們洗掉了一層皮,待好不容易終于將澡洗完,她的全身上下也燙得像只煮紅的龍蝦,頭暈目眩地任宮女們拖出浴盆。

爆女們為一絲不著的季小揚換上艷紅色的肚兜,在外頭又加上純白的褻衣和褻裙,正想替她穿上外衫,羅裙和背子的時候,季小揚顯然已經恢復神智,只見她猛然推開一個個的宮女,沒命地逃出了房間。

「公主!等等啊!你不可以就這麼跑出去的!」宮女們在驚愕之余想起季小揚並沒有穿上可以見人的衣棠,急急地在季小揚的背後叫道,並且跟著就追著她跑。

季小揚被裙子給絆了一下,她跳了好幾步才穩注重心,回頭望了望追不上她的宮女們一眼,撩起裙子回頭又沒命地逃。

爆女們呼吼的聲音她不是沒听到,不過她才不相信呢!什麼見不得人?她現在身上穿的衣棠比她冬天穿得還多呢!那些宮女們八成在騙她。不過她撩起裙子來的時候也看了一下,嘻!沒想到她的皮膚有那麼白耶。

季小揚喜孜孜地,心里打算著頭一個就讓趙懷睿先瞧瞧她的模樣,換一句他的贊美。主意打定後她就轉了一個大彎。朝趙懷睿的書齋奔去了。而追隨在後的侍女們哪追得上長年累月都在磨練的季小揚?她們氣喘吁吁地拿著要讓季小揚披上的衣棠,遠遠地瞧見季小揚白色的身影往哪兒跑,她們也跟著追。

而在這廂書齋里的趙懷睿,卻察覺不到外頭正熱烘烘上演的鬧劇,獨自一個人在書齋里埋頭苦思,然說難听一點,簡直就是坐立不安。他看不下書,也靜不下心,滿腦子掛念的就只有那個小麻煩的身影。

一個時辰前管家慌張地來報備過了,季小揚那個小表居然能躲過王爺府里森嚴的守衛,什麼東西也沒帶走地逃出了王爺府!

趙懷睿煩悶地甩下了自己瞧半天都沒瞧進一行的卷宗。小揚是在怕他嗎?他又不是那個變態的張大戶!

那次的事惰只是件意外,一件他怎麼樣也無法解釋原因的意外!

可是小揚這一逃,他會逃到哪兒去呢?小揚身無分文,很可能又會回到大街上去乞討,若是小揚真要躲他,說不定會離開京城。人海茫茫,天下這麼大,要他到哪里去找他啊?趙懷睿苦惱得直皺眉心。

而趙懷睿雖苦惱季小揚的失蹤,更苦惱的是他發覺自己對季小揚的關心已經超乎了常理,他一直安慰自己對小揚只是出于對一個兄弟的感情,可是——無論你再喜歡一個兄弟,你會去吻他嗎?

噢!天哪!不要再想了!趙懷睿拒絕掉心里的推論︰起身打開了書齋的門。與其在這里想東想西,想小揚那個小表究竟跑到哪兒去乞討,還不如現在就派人去找他回來。小揚逃出王爺府也沒多少的時間,論腳力,小揚今天也逃不出多遠的地方。,就在這一閃眼的工夫,他就瞪大了眼楮,瞧著遠遠地有一名只穿著褻衣朝他奔來的身影。那名衣棠不整的女子滿頭不及肩的烏絲隨著奔跑而律動飛揚著,她高高地撩起了褻裙的下擺至膝上,露出兩條縴縴有致的女敕白玉腿迅速地舞動。

天!這是從哪來的瘋婆子?!趙懷睿驚駭地想道。

他不記得府中有這麼一個瘋婆子啊!居然幾近半果地在他的府邸里果奔!是誰放這麼一個瘋婆子進來的?小揚給逃了出去,現在又多了一個瘋婆子跑了進來,看門的守衛們究竟在做些什麼?當王爺府是大街嗎?!

季小揚一瞧見趙懷睿熟悉的身影,興奮地硬是將腳程又加快了些,但是快歸快,接近趙懷睿的時候她卻停不下腳步,雙腳這麼一絆,她情急地朝趙懷睿叫道。

「快接住我!」

趙懷睿並沒有伸出援手,反倒將身子退了一步,讓這個瘋婆子在地上摔了個跟頭,希望能摔醒她的神智。

季小揚全身以很不雅的姿勢趴倒在趙懷睿的身前,她呆愣了好一會兒,沒料到趙懷睿居然就這麼見她摔在地上也不願扶她一把。

趙懷睿冷冷地揪著她,在心中確定這名女子的確不是王爺府里的人。

季小揚原先的那股興奮之情全教趙懷睿的冷酷給澆熄了,她心想也不能就這麼趴在地上等趙懷睿扶她起來,說不定要等上一輩子,于是她撇起了嘴,自力救濟地從地面爬起身來,抹了抹臉上的塵土,用著平生最凶惡的眼光正視著盯著她瞧的趙懷睿。

「你是誰?」趙懷睿對于王爺府里的不速之客向來沒什麼好回應,要不是瞧她是個女子,他早就出手將她給轟出去了。

「我是誰?」季小揚弧疑地重復著趙懷睿的問話,瞧他一臉根本不認識她的表情,難不成她換了女裝就認不出她來了?

趙懷睿直揪著她,臉上的神情非常地不悅。這名女子的眼神清明,分明就不像個瘋子,她雖稱不上是天姿國色,但也有三分的姿容,尤其是那股散發出來的氣質,簡直讓他想板著個臉都覺得過意不去。但是不嚴厲些,這名女子又怎會將他的話當成一回事呢?

趙懷睿一思即此,表情就更為冷酷了,「我再問一次。你是誰?怎麼進王爺府里來的?」

「我當然是用我的雙腳走進來的呀!你不認識我了嗎?」季小揚杏眼一瞪,不能置信他真的不認得她了。

趙懷睿望著她濕淋淋的發梢,不合禮教的穿著,最後再將目光調回她白皙卻帶著怒容的俏臉,「你是有點眼熟,但是我確定我沒見過你。」

季小揚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氣,沒想到這麼興致勃勃地跑來讓地瞧瞧她恢復女兒身的模樣,換來的卻是摔了一跤和他的陌生眼光!

季小揚又吸了一口氣,揚起自己平時的招牌笑容,僵硬地對著趙懷睿笑道︰「大貴人,你真不認得我啦?」

「大貴人?小揚!」趙懷睿臉上閃過一抹震驚,融開了他臉上的寒冰,他的眼光上下地打量著季小揚。沒錯,小揚臉上那種特有的狡點是他所熟悉的。

季小揚得意地在原地轉了個圈,讓趙懷睿看得更真切些。

「怎麼樣?刮目相看吧?」她把玩著濕淋淋的發梢,語氣中有掩藏不住的興奮。

趙懷睿的臉上急遽地凝聚起季小揚從未見過的怒氣,他瞪著季小揚冷聲地說道。「馬上去換掉。」

「去換掉?」季小揚驚訝地瞪圓了眼楮,她望了望趙懷睿瀕臨暴怒的神情和自個兒的衣著,「你有沒有說錯啊?難得我穿得這麼漂亮,你卻要我馬上去換掉這件衣棠?」.「季小揚!你還知不知道什麼叫作[羞恥]啊?」趙懷睿克制著自己一觸即發的怒意,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受不住我對你的磨練,就故意穿成這副德行來氣我嗎?

現在去換掉!你還當不當自己是個男孩子啊?我真替你感到丟臉。「

「我……我真的是女孩子啊!」季小揚實在沒法子相信趙懷睿居然這麼遲鈍。

「還說!你,我都心知肚明。瞧瞧你這是什麼樣子?

衣棠穿成這個德行,沒氣質,沒身材的,哪一點看起來像個姑娘家?想當姑娘等下輩子投胎當個女兒身吧!這成何體統?現在、馬上、立刻給我換下來!「趙懷睿用著非常嚴厲的語氣朝季小揚說著。

「可……可是……」季小揚覺得這種情況根本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怎麼會這樣呢?真是有理說不清!

「我再說最後一次。換下來!」趙懷睿雙手環抱著胸,對于季小揚這種小玩笑一點兒也不欣賞。

季小揚氣得直跳腳,「我……哎呀!」她抓起趙懷睿的手,就朝著自個兒的胸前一放。要證明她是女兒身,就只得用這種方式讓他明了。

趙懷睿臉色一變,飛快地縮回自己的手,但是季小揚緊抓著他的手不放,穩穩地擱在她的胸前,嬌俏的臉蛋浮上赧然的紅暈。

「你明白了吧!」唉!她的犧牲可真是大啊!

「你!?趙懷睿不信地望著她,又不信地揪著自個兒所觸模到的柔軟鐵證,他的腦里轟然—響。

天哪!小揚是……女的!趙懷睿也跟著季小揚赧紅了臉,呆愣地忘了再度縮回自己的手。

「公主!啊——」當緊追著季小揚的宮女們氣喘吁吁地追到書齋外頭,望著趙懷睿和季小揚那令人驚愕的舉動時,不禁月兌口尖叫出聲。

趙懷睿和季小揚聞聲迅速地分開,像是作賊心虛地各退了一大步。

「公主……」其中一位宮女很快地恢復了清醒,抓起原先要讓季小揚穿上的外衣披上季小揚的肩頭,她望向趙懷睿,「王爺,對不起,公主她……失態。」

趙懷睿禮貌地背過身去讓宮女們替季小揚著裝完畢。

季小揚望著宮女們又替她加上外衫、羅裙和背子,覺得她們好像將全天下的被子都蓋在她身上了,累贅得要命!重死了!季小揚在心里犯著嘀咕.然後季小揚又看著趙懷睿的背影,心里頭實在有點兒傷心。趙懷睿怎麼會這個樣子對她呢?她只是……只是想讓他瞧瞧她恢復女裝的打扮罷了,沒想到還是得用這種方式來對他證明。

唉!何止是傷心啊?簡直就是心痛嘛!

待宮女們將季小揚的上下打理好之後,趙懷睿才又轉過身來,望著眼前出色的佳人。季小揚一頭及肩的青絲終于整齊地梳至耳後,白皙的臉蛋上瓖著如漆的明眸,連唇上的淺紅也在膚色的相對之下顯得紅暈多了,至于瘦小的身子則里著粉色的紗質外棠,身下穿著的是桃紅色的紗質羅裙。

這……這是小揚嗎?是那個喜歡偷懶不做事,一定要他盯著她做事的小柴夫?平日見小揚邋遢慣了的趙懷睿還真不能相信季小揚的改變。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趙懷睿凜了凜神色,面無表情地朝季小揚身旁的宮女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公主——」

爆女們個個瞧著趙懷睿的臉色,沒有一個人敢答話。

而季小揚因對于趙懷睿的這張臭臉早就習慣了,所以她甩了甩長至膝蓋的水袖,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地回答︰「哎呀!繃著一張難看的臉干麼?她們說的[公主]就是我啦!」

「你?」趙懷睿改瞪著季小揚,「小揚?你怎麼會是公主?除了你是女兒身的事情之外,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全部給我說清楚。」

季小揚翻了一個大白眼;這話說起來可就太長了。「怎麼搞的?她現在的身分可是一位」公主「耶!他怎麼還用這種對待下人的語氣同她說話?

「說。」趙懷睿才不理會季小揚那副模樣。

「要我從哪里說呀?」季小揚又甩了甩袖子,干脆跳過中間幫女鬼的事,反正他也不會相信,「我……總之就是你那個老鬼老爹瞧我這幾天被你嚇掉了半條命,死拉著我跑到他最喜歡的李樹園去賞花,可誰知道在那里遇到了一個頭發梳得兩尺余高的老太婆,瞧著,瞧著就說要收我為義女。她說她是當今的皇太後,那麼說來我是她的義女,我就是一位公主啦!這是那個老太婆說的。」

老太婆?皇太後?眾宮女們個個瞪大了雙眼,緊咬著自個兒的舌頭不敢笑出聲音來。

「皇太後?!」趙懷睿迅速地將季小揚沒頭沒尾的話在心里從新整理一次。沒錯,太後的確在下午去了後山的李樹園—趟,而小揚打從上午就不見蹤影了,料定也是逃出了王爺府。但是小揚從未知道後山有李樹園這麼一個地方,說不定是誤打誤撞闖進了李樹園里讓太後撞著了。但太後又怎麼會識破小揚是女兒身?

而且還將她收為義女?

小揚和太後之間,一定遠有他所不知道的內情!

趙懷睿的目光愈來愈森冷,連鬼神恐怕都要懼怕地退避三舍了,他渾身凝聚起一股被人所欺瞞的怒氣。

小揚怎麼可以欺騙了他這麼久!他此生最痛恨的就是欺瞞和女人。而季小揚「這些日子中惟一讓他能感到自己還有一絲人味的小兄弟,居然同時具備了這兩項條件!她居然讓他當了一個多月的呆子?哦!可惡!

「喂?你是怎麼啦?」季小揚不知大難臨頭地問道,「瞧你眼神凶狠得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似的,我哪里惹到你啦?要是你真不喜歡我這身打扮,我回頭去換掉就行了啊!也許你覺得我穿著原來的粗布衣服比較能看吧?」

季小揚情急地動手月兌起自己身上的紗質外袍,以示她所言非虛,「早知道你真不喜歡這身衣棠,我就不會那麼快來找你瞧瞧了。老實說,她還真舍不得月兌掉這麼漂亮的衣服,這是她這輩子穿過最好的衣服耶!」

「公主!不可以……」宮女們真是被季小揚不合乎禮教的舉動給嚇壞了,她們正想阻止季小揚的時候,趙懷睿不假思索地揚手一攬,季小揚就這麼地進了他的懷里。

他……他在干什麼?季小揚眨著無辜的雙眼,不明了地瞪著趙懷睿超級接近的特寫。

趙懷睿也被自個兒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他明白自己嚇著她了,尤其是他臉上的表情說不上什麼算是無害的神色,但是他居然一時忍受不住有其他人要踫她身子的想法,即使是宮女們也不行!

趙懷睿的臉上雖然仍是一副平靜,可心里頭卻是暗潮洶涌,他忙著漠視掉心中的那股震撼,將季小揚拉開了些,將她露在腰帶外頭的外衫拉回原處。

季小揚簡直是愣住了,看著他滿臉不悅地替她把衣棠整理好,心頭竟然會有一絲甜甜的感覺。

待趙懷睿整理好她的腰帶之後,硬逼著自己將話說得一點兒感情也沒有,「你現在就帶我去找太後,我要弄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季小揚傻傻地點頭,腦子里面的話全都攪成一團漿糊了,更別說是一直在一旁觀賞這場免費戲碼的宮女們。

天啊!王爺居然親手幫公主更衣耶!這話說得雖然有點兒夸張,但是說王爺和公主之間沒有什麼的話,那她們之前和現在瞧見的又是什麼?可是王爺和公主又不是夫婦!

但是在宮里待了這麼多年了,她們這些宮女們都有同樣的一個想法,做人家的下人要機靈點,明明親眼所見的事也要當作什麼也沒瞧見,要不就是拿自個兒的生命當成多嘴的陪葬品。

所以她們都當成什麼也沒瞧見,什麼也沒听見,就讓趙懷睿挾著季小揚,隨著她們的身後去找皇太後了。

然他們所不知的是老鬼王爺一直隱身在王爺府的屋檐上,見著方才的那一幕,他淺淺地笑了一笑,對這種情形感到十分地滿意。

皇太後經人告知趙懷睿和季小揚的到來時,並沒有多大的驚訝,她緩緩地扶了扶頭上的高髻,步出了房間進入房外附屬的花廳。她瞧著素來面無表情的趙懷睿和他身旁忐忑不安的季小揚一眼,又對季小揚女裝的模樣多瞧了兩眼,然後才頗為滿意地微笑頷首。

「季兒,你這模樣還挺不錯的嘛!」皇太後一開口就是對季小揚的一句褒獎,听得季小揚又不安地望了望趙懷睿,心想他可不是這麼想的。

皇太後又將目光轉至趙懷睿的身上,「懷睿,你說說,這機緣還真是上天所注定的。當日仙姑告知我奇人就在你府內,沒料到我們費盡心機,干等萬等,原來這奇人就在你府內當差啊!」

「小揚?」小揚又怎麼能算是個「奇人」?︰啊!季兒昭雪張美人的沉冤,讓張美人不再對我糾纏不已。這季兒不是奇人,又有誰有這個能耐呢?「皇太後想起自己自李樹園回來後小憩了一會兒,身心感到這些日子來前所未有的輕松,她不禁笑開了臉。

「小揚,方才你並沒有對我全部說明白。」趙懷睿看著季小揚說道。

「我說了你又不肯相信!我替那些木柴流眼淚你會罵我。我說我見得到老鬼王爺你也罵我。你從來都沒相信過我,你教我怎麼跟你說,我請走了那個女鬼的事嘛!我知道一旦我跟你說了,你又要大發雷霆了,那麼,我為什麼要說?我又不是欠你罵的白痴。」季小揚委屈地低聲抱怨道。

「你真的看得到那些東西?」趙懷睿為求證自己心中覺得荒謬的事實,遂又問了一次。他雖然明了自個兒問了也是白問,但是小揚有陰陽眼的事實的確令他無法接受。換句話說,小揚之前那些偷懶的種種借口,很可能都是真的。

而他的親爹……難道至今他老人家還無法安息,游魂在王爺府中游走?!

爹仍舊不肯原諒他當年的錯誤嗎?所以爹不願離開這個世間?

趙懷睿想到這里就不敢再深想下去,只怕再想下去,這些年折磨著他的罪惡感會如潮水般地淹沒他,漸漸地,他眼伸中蒙上了一層傷痛與悔恨。

季小揚卻察覺不到趙懷睿的心情,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嗯,我」真的「看得到,這會兒你總算肯相信我了吧?」

「我相信你。」趙懷睿滿月復心事地拍了拍季小揚的肩頭,下意識里還是將她當成一個兄弟對待。

季小揚冽開了—個大大的笑容,毫無心機地說道︰「終于听到你這句話了,我等這句話等好久了耶!」

「懷睿,難不成你到現在才知道季兒有陰陽眼的這件事?對了,季兒分明是個女紅妝,你又何必強迫她做男裝打扮?瞧她在王爺府之前做得是什麼啊!你叫一個弱女子去當柴夫?」皇太後想起自己的義女在王爺府里受到這種不平等的待遇,忍不住地要幫季小揚出頭。,,或許季兒過去因為是懷睿的下人,不敢將這件事提出來說,但是她想到初見到季兒的模樣,就實在為季兒心疼。做為季兒的義母和皇太後,她有的是權力處罰趙懷睿。

「這不關他的事!」季小揚向前沖了一步,像捍衛小雞的母雞般地張開雙手,擋在趙懷睿的身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把我是女兒身的事實告訴他的,所以大貴人—點兒也不知情。我當柴夫也是他對我好,見不得我這麼瘦弱,想把找練得強壯點免得受人家的欺負。」季小揚望了望趙懷睿和皇太後略微驚愕的神色,焉然地跪了下來,「太後,你要處罰就處罰我好了,一切真的不關他的事。」

皇太後仔細地揪著季小揚認真又堅決的神色,唇邊的笑意愈擴愈大,終于禁不住地笑了起來。

季小揚聞聲抬起頭來望著皇太後,不明了她究竟在笑些什麼。

「好啦!季兒,你起來吧!我只不過是問問懷睿,又不會將他處死,你又何必這麼緊張?你是我的義女,我又怎麼會將你的大恩人做如何的處置?我並沒有要對懷睿做任何的懲罰。」皇太後對季小揚這麼護著趙懷睿的印象更為深刻了,她在心甲考量著自己之前在李樹園里飛掠而過的想法。

「不是要處罰啊?」季小揚放下心中的擔子,緩慢地從地上爬起身來。

趙懷睿只覺得自己為季小揚的行為有些感動,但他在心底告訴自己。那一日小揚對自個兒言行負責的舉動,不能,也不是他心里所想像的那種情感。

不知怎地,趙懷睿對于自己推測出來的結論,感到非常地不高興。

趙懷睿不自覺地扶季小揚起身,季小揚嚇了一跳,瞄了瞄皇太後好像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才握著趙懷睿伸過來的援手起身。

但皇太後又不是瞎子,怎麼會不注意到這種情況呢?她只是笑著,等到跟前這兩個人親密的小動作結束之後,才突兀地冒出了一句話。「懷睿,既然季兒自己都承認是她不告訴你她是女兒身的事,那我就不怪罪你了。但是,我既然收了這麼一個女兒,當然也要為地的未來打算、打算。論身分,季兒現在是個公主,年紀也不小了,你覺得在朝中,有哪位大臣的公子,可以跟季兒相匹配的?」

「要我嫁人?!」季小揚沒想到皇太後一出口居然有如此嚇人的話。嫁人?那她不就是永遠見不到趙懷窘了嗎?「我才不要嫁!」

「是啊!太後,小揚的年紀還太小,不需要這麼早就論及婚嫁。」趙懷睿撇開心中的那絲不悅道,他也覺得讓小揚恢復女裝後就去嫁人,肯定會造成—個家族的悲劇,所以小揚最好永遠待在他身邊!

趙懷睿又被自己這個自私的想法給嚇了—跳。

「季兒今年已經十七歲了,普通的女孩兒早就在十四、五歲就嫁了,若現在不嫁人,要等到何時才嫁得出去?」皇太後輕松地否決掉趙懷睿的話。

「你不是說你只有十五歲嗎?」趙懷睿回瞪著季小揚。

「我」季小揚不敢迎視趙懷睿的目光,「我……騙你的,若不這樣說,你會相信我是男孩子嗎?」

「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趙懷睿真會被她給氣死!她究竟對他撒了多少的謊言?說出來的話似真似假的,令人分辨不出到底哪一句話才是真的。

「沒有了。」季小揚急急地向趙懷睿辯解,「除了性別和年紀,我沒對你說過一句假話,也沒瞞過你一件事。」

「我反而覺得對你話的誠信度必須有所保留。」

趙懷睿一臉的不信任。

皇太後可從未見過趙懷睿曾在她的面前這麼地失去過冷靜。看來季兒還真有—套,能讓懷睿這個朝中的冷面王爺顯出他的情緒。

「你們還記得哀家的存在嗎?現在不是爭論季兒到底說了些什麼的時候,我要的是你的推薦。朝中單身的臣子中有誰的風評最好,值得我將季兒交付給他的?」她愉悅地開口問。

「這……我……」風評好的臣子大有人在,但是趙懷睿腦子里實在想不出來有哪一個人能像他這樣包容季小揚的性子,「太後,懷睿……一時想不出適當的人選。」

「想不出來?你說刑部大人的公子如何?听聞他博學多聞,而且人品相貌都算上上之選。」皇太後主動地提出一個自己腦里閃過的名字。

「不可,此人自命風流,流連青樓,小揚跟著他不會有好日子過。」趙懷睿直覺地就否認掉這個人。

「那鎮守邊疆的義勇大將軍呢?我听過他也尚未娶親。」

「也不可。這個人雖然稱得上是忠心耿耿,但是個性太過激動,小揚恐怕會受不了邊疆的生活。」趙懷睿斷口又否決了一個。

皇太後又一連提了幾個人,可卻全教趙懷睿雞蛋里面挑骨頭地否決掉了,最後,皇太後嘆了一口氣,「唉!懷睿,京城里面的公子哥兒們全被你說得一文不值。連城外的大將都不行,你到底認為誰才配得上季兒啊?」

趙懷睿差點沖口說出自己的名字,但是他曾在自己父親的靈前發過毒誓,此生都不會娶親,現在他又怎麼能打破他的誓言呢?

趙懷睿回頭想了一想。怪了,他干麼一定要小揚留在他的身邊不可?可是他又受不了小揚會離開他的想法……

哦!可惡!這是怎麼搞的?

看著你來我往的兩人,季小揚可受不了趙懷睿和皇太後當她不在場地討論起她的婚事來了。要成親的人是她耶!又不是他們!「喂!喂!等等,要成親的人是我嗎?你們說得那麼高興,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啊?」

見趙懷睿和皇太後望著她,季小揚又渾身不自在地開口。「干麼這樣看著我?我又沒說錯什麼。」

「自古婚姻之事都是由爹,娘作主,你說你能有什麼意見?」皇太後對于季小揚說要表達自個兒的「意見」,感到很不可思議。

「我為什麼就不能有我自己的意見?要嫁人的是我,你們現在討論‘了半天,又不是你們要嫁那個人。萬一我听你們的話嫁了一個我都不認識的人當相公,到時候吃苦,受罪你們會管嗎?那我是不是要自認倒嵋?」

季小揚做了一個鬼臉,「我才不做這種事呢!要我嫁,也得我同意才行,不是你們說說就算了,」

「胡鬧!我要你嫁誰就得嫁誰,可沒有你說話的余地。」皇太後細眉一挺。

「你們不听我的,那我誰也不嫁!我只願意嫁給我自己看上的人。」季小揚很用力地望著皇太後威嚴的神色,情況根本已經控制不住了。

「你說這是什麼話?哀家想幫你找個歸宿,還得讓你這個小毛頭對哀家說教嗎?不嫁?那你想嫁誰?」

「嫁給他也比嫁給我不認識的人好!要我嫁,非他不可!」季小揚一時也沒考慮到後果,縴縴玉指就指向旁邊的趙懷睿。

「好!」皇太後深吸了一口氣,「懷睿,反正你也沒有娶親,這個叛逆的小娃兒就交給你了。」

「太後!」趙懷睿沒料到居然天降橫禍,而且倒楣的對象就是他!「懷睿不能娶小揚為妻。」

「為什麼不可以?」皇太後望著跪下向她請求的趙懷睿,對于他的反應真是大大地吃驚。難道懷睿不喜歡季兒嗎?可是那之前所發生的事又怎麼說?想獨佔季兒又不肯娶她,這是什麼道理?

而季小揚的心情只能用十分、非常地憤怒來形容。你真那麼討厭我?連我主動說要嫁給你都不肯娶我?那你干麼撿我回來?你干麼送我玉佩?而那天你突然吻我又是怎麼地…「

「夠了!」趙懷睿情急地阻止季小揚,以免她口無遮攔地繼續將他們之間所發生的謬事—個勁地全抖出來,「我不能娶你是因為我在我爹的靈前發過誓,我終生不娶任何女子進趙家的門,不是你無理取鬧所說的那些原因。」

「你發毒誓?可是老鬼王爺還興致勃勃地說要幫你找一個媳婦呢!你一定在騙我!我真那麼惹人嫌嗎?是,你嫌我過去是個小乞兒,可是我現在是個公主,跟你有什麼門戶不當對的嗎?

「老鬼王爺和大娘都說你這個人不近,現在又不肯娶我,難不成你原本當我是男孩子的份上才吻我的?哦!天啊!」季小揚撫著額頭,為她理出來的結論感到震驚,她喃喃地自語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季小揚!」趙懷睿簡直氣得快當場爆炸了,「我不是斷袖之徒!」。皇太後饒富興趣地望著這一幕戲,絲毫不對再次受到冷落而動怒,她直覺得這十幾年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過癮的事。呵呵,見到她最為冷酷的臣子為了他自己的喜好問題,而和一個小娃兒爭得面紅耳赤,還真是好玩!

想不到兜了一圈,季兒還是落人了她原本設下的圈套!

「季小揚!我不近是因為過去發生的一件事,而不是因為我是像張大戶那般的變態!你再怎麼說,我都不會娶你的!」趙懷睿的頭上果真差一點冒出火花來了。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讓你怕死女人!

總之我非嫁你不可。「季小揚也十分地鐵齒。她不明白為何自個兒如此不顧自尊地逼趙懷睿娶她?不過現在不讓他點頭娶她,那她這個臉豈不是丟大了?

「就算天下的女人全死光了,我也不會娶你!」

「話別說得這麼肯定,我嫁你嫁定了!」季小揚不甘示弱地回吼回去。

「你這個……」趙懷睿緊咬住舌根,防止自己罵出不堪入耳的話來。

「怎麼樣?我這個什麼?」季小揚干脆挑釁地扳起腰來。

「潑婦!」趙懷睿實在是忍不住地把心里最想講的一句話給說了出來。

「我是潑婦?!季小揚瞪大眼珠子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那你是什麼?自大的虐待狂!擁有斷袖之癖的戀童公!「

「你——」趙懷睿真氣不過這句嚴重傷人自尊的話。

「好啦,好啦!你們別吵啦!你們還當有我這個太後的存在嗎?」皇太後實在是看不下這對天作之合居然從單純的吵嘴演變成針鋒相對,若真讓他們再吵下去,恐怕就真的促不成這段良緣了。「

趙懷睿撇了撇嘴,正視著皇太後,「懷睿並無心在太後面前撒野,只是……」

「好啦,我明白。」皇太後截斷了趙懷睿的歉詞,揪著滿臉不服氣的季小揚,「季兒,這件事是你的不對,畢竟你要嫁的人還是懷睿,性子別那麼莽撞。」

季小揚氣得別開了頭,不想再多說一句辯解的話,「太後……」趙懷睿急急地開口。怎麼太後還是要將小揚嫁給他?

「懷睿,君無戲言。哀家說要將季兒嫁予你可不是件說笑的事,再說你今年也已經二十四歲了,還跟季兒這小娃兒一般見識?季兒也沒什麼不好,就是個性沖了點,你們又認識,季兒也想嫁給你,這不是件天賜的良緣嗎?」

趙懷睿再度跪了下來,「但是在先父靈前發過的誓言,懷睿又豈有不遵行的道理?太後將小揚許配于我,實在是陷懷睿于不孝之名啊!」

皇太後嘆了一口氣,「唉!我明了老王爺的死帶給你很大的內疚,不過逝者已矣,來者可追,你又何必發這麼毒的誓來懲罰你自己呢?你不成親,老王爺也只有你這麼一個獨生子,若是你當真因為八年前的那件憾事而不願娶親,相信老王爺在九泉之下,也沒辦法冥目的。」

「懷睿既在先父生前做了一件錯事讓先父抑郁而終,在先父靈前發過的誓,絕不能再違背。求太後成全懷睿的這片孝心。」趙懷睿非常堅決地說道。

「唉!懷睿,其實不是哀家不要成就你的一片孝心,但這事是你太過自責,教哀家怎麼看得下去呢?你說娶了季兒就是對老王爺不孝,但是你違抗了哀家的旨意。又豈不是落得不忠之名?」皇太後故意將話說得讓趙懷睿沒有轉回的余地。

「太後,難道你真的一定要如此逼我?」趙懷睿真不能相信多年來一直照顧他,八年前獨排眾議將他保下,讓他洗刷冤屈的皇太後居然會如此地逼他。

「懷睿,哀家這是在為你著想。你看著辦吧!」皇太後將心一橫,不容置否地說道。唉!但願懷睿以後能明白她的苦心,她實在也不願懷睿就這麼帶著心結地,孤獨終生啊!

「不是不忠就是不孝,果真自古紅顏都是禍水。」

趙懷睿臉色沉重地瞪著季小揚,低聲喃喃地對自己說著。

季小揚蹙了蹙眉梢,她听不見趙懷睿在自言自語些什麼,不過瞧他的樣子也不可能是在說她的好話,所以她也就狠狠地回瞪著他。

皇太後看著趙懷睿的神情,就明了他已經屈服在她的意思之下了。

「懷睿,哀家這不是在逼你,畢竟季兒在你府中也待了一段時間,再怎麼說也會影響到她一個大姑娘家的清譽。過幾天選蚌黃道吉日,你就趕緊和季兒成親吧!明兒個哀家帶季兒回宮先行冊封,並宣布賜婚之事,然後哀家可就等著你入宮進聘!」皇太後笑道。

趙懷睿撇了撇嘴,不置一辭,他對于皇太後這麼急著將季小揚嫁給他的心理了解得很。皇太後是怕他反悔,想出能推掉這檔子婚事的借口!趙懷睿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壓抑自己心中的氣憤。

看來,這門親事不成不行了。

趙懷睿對自個兒沒有用十分堅決的態度回絕也感到非常地詫異,他不是視天下的女人為毒蛇猛獸嗎?可是他的心底為何對于這件事卻有著隱約的期待?趙懷睿在心底碎了一聲。笨蛋!這種事有什麼好期待的?他這是在被「逼婚」耶!

但他對小揚的那份感覺自己又模不清楚,他一直想把小揚當成兄弟,但……

趙懷睿忍住想猛然搖頭的舉動,望著皇太後將季小揚叫到她的身邊。

「季兒。」皇太後笑呵呵地握著季小揚粗糙的雙手,將她拉至她的面前,她注視著季小揚困惑的面容,然後將自個兒耳上的兩個有如米粒大小的耳墜子拿下,交至季小揚的手中。

「你就要出閣了,哀家臨時也沒什麼東西送給你,而這耳墜子陪著哀家也有幾年的光景了,听獻上這對耳墜子的臣子說道這是一對可以趨邪避凶的鎮邪耳環。雖然它仍擋不了張美人對哀家的糾纏,但哀家戴著這耳墜的時候身子的確比從前健朗,可見它還是有點效用的。現在哀家把這副鎮邪耳環轉贈子你,算是哀家對你出閣的一點心意。你戴上吧!」

季小揚望著皇太後交到她手中的耳墜子,不知怎地居然心生起一股熟悉之感,她望著耳墜子,又不自覺地模著自個兒自小就有的耳洞,怎麼……

她為什麼會有一種感覺,像是……這副耳環原本就是她的?

皇太後見季小揚愣愣地瞪著耳墜子瞧,不禁笑開了容顏,「哀家知道你從未戴過女孩子家的東西。就這麼著吧!你靠過來點,哀家親手替你戴上。」

季小揚果真靠近皇太後,讓皇太後親自將耳墜子戴至她的耳上,而當皇太後正覺得納悶地想問起她為何有耳洞之事時,耳墜子竟然在此時開始泛出柔和的七彩光芒,照映著花廳里的每一個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皇太後對于這種異相感到十分地驚訝。•季小揚沒有回她的話,因她的腦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一幕幕混亂的景象從她的腦際飛似地閃過。

渾元珠被奪,投錯胎,貶下凡間,月老堂,泥偶,李花精,十世光棍,季小揚,趙懷睿……

趙懷睿?!季小揚不信地瞪著趙懷睿輪廓分明的俊臉。

她明白了!這下子她全都明白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太後不明白地問道。

季小揚處于自己的震驚之中久久不能自拔,他沒錯!她是因為害了他,所以被貶下凡來作嫁的,可是……她又怎麼會這麼巧地也叫做「季小揚」?!當初根本沒有「季小揚」的泥偶啊!

也許……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季小揚」這個人!

但是她就叫做「季小揚」,三生石上也沒有其他的「季小揚」,當時她將趙懷睿的泥偶綁在自己的裙擺上,而後又在三生石上睡了十天……

突地,季小揚很慘,很慘地蹲抱頭申吟。

難怪趙懷睿會打十世光棍嘛!她的確是歪打正著地要下嫁給趙懷睿了,現在她也不能不嫁!不嫁她就永遠失去回仙界的機會了……難道這一切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一一月老那個死老混蛋陷害她的詭計!那她不是……她不是……

完了!她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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