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燎原 第一章
作者︰元湘

「快快!桌巾拉齊些;這里用吸塵器再吸一吸;還有那里,桌上的花調整一下角度,對!就是那樣,另外鋼琴擺的角度挪一下……」

總領班的聲音又急又快,底下一群穿著白衣黑褲或黑窄裙的年輕男女,即刻照他的吩咐去做,大夥兒忙得團團轉。

原熙兒也是其中的一員。

她穿著整齊的白上衣和黑色窄裙,長長的頭發用發束和發夾等在腦後綁成一個包子,俐落又清爽。

她的腳步快速、動作伶俐,很努力地照著領班的指示,快手整理和布置四周的環境,希望能把這里布置得盡善盡美。

雖然宴會能否圓滿結束,並非他們這些小小的侍者能夠決定,但賞心悅目的環境,可是他們分內的事。

是的,金愷璇所說的「一個小時五百塊」的工資機會,正是臨時被找來幫忙布置宴會會場、以及當宴會中的侍者這兩個兼差機會。

這對原熙兒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做一個多小時就能抵她在便利商店打一天工的資,這麼好的機會,雖然不多——宴會也只有一晚——但能夠有這個機會,她還是感激得不得了。

桌巾拉一拉;為桌上的花調整一下角度;幫忙看看鋼琴的角度有沒有擺好,吸塵器……吸塵器在哪里呢?

原熙兒那雙靈活的大眼楮四處尋找,啊炳!找到了,就在那里!

她立刻往目標沖去——

就在同時,一尊人像……不!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忽然擋住她的去路。

「對不起,請你讓讓。」原熙兒只是約略地看了那人一眼,很客氣地說了聲。

可惜對方不願意移動步,不過她自己稍稍繞一下路也無所謂啦。「笨喔!」金愷璇真是要讓她給氣死了。工資是以小時算耶,又不是計數量的,她這麼努力拼命干麼呀!

「看清楚,熙兒,快看清楚我是誰呀!」

一雙描繪得十分完美的大眼楮突兀地湊到原熙兒面前,眨巴眨巴地不斷對她眨眼,差點沒把她嚇壞。

「是……小璇?」她做什麼,來當侍者需要如此濃妝艷抹嗎?

「呵呵!認不出我來了吧?」金愷璇笑得開心又得意,她擺了個自認為最優的POSE。「怎樣?美不美?」

金愷璇的五官立體、大眼豐唇,原本就長得嬌艷動人,現在再加上一番刻意的妝扮,更是明顯照人,就算和其他女孩一樣都穿著白衣和黑短窄裙,再將她那頭挑染過後的波浪長發綁起,仍無法遮掩她的光華。

「嗯嗯!還滿美的。」原熙兒老實地點頭,並懷疑地問︰「可是……你化這麼濃的妝做什麼?」

這種場合不合適吧!她又不是參加宴會的人。

「美就好,美就好,呵呵!」她笑彎了一雙大眼楮,自我陶醉地說。「過了今晚,說不定我就真的成為愷璇公主啦!哈哈哈哈哈——」

金愷璇最喜歡自稱自己為「落難的愷璇公主」——雖然沒有高貴的出身和背景,但是她有張與生俱來的美麗臉蛋和優雅氣質,還有顆聰明絕頂的腦袋,加上她擅用自己的優點,還怕眾人不將她捧為公主般尊寵嗎?

可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還是听得原熙兒一頭霧水。

真的成為愷璇公主?才晚上六點多而已,現在作夢嫌太早了吧!

「呃!是嗎?」在講話的時候,原熙兒還是沒忘記自己的任務,慢慢移動腳步到吸塵器前面。

金愷璇就知道她的「惡習」,沒好氣地杏眼兒一橫。「把吸塵器放下。」

「小璇……」原熙兒還想說明。

「專心听我講話,我是愷璇公主。」

真是敗給她了,原熙兒不得已,只好放下手上的吸塵器。

「是!公主殿下,給你三十秒,長話短說,過濾重點,謝謝。」她的時間可是非常寶貴的,絕對不輸給真正的公主或總統。

「拜托,你這個笨蛋!」金愷璇繼續玉指往她腦袋一戳。「領班他們都去吃飯了,大家能混就混,你這麼努力給誰看?」

「話可不能這麼說,拿人家那麼高的工資,就要把事情做好,這是我們心甘情願的,人家可沒逼我們。」原熙兒有自己的一套道理。

拿起了吸塵器她開始重新吸一次地板。

厚!金愷璇又要抓狂了,每次遇到她沒多久,自己優雅又高貴的氣質,就會立刻被破壞殆盡,偏偏兩人又是換貼的麻吉?這……簡直是奇跡!

「說你笨,從還真是笨得很徹底!」金愷璇拉住她,將她的臉往上抬。「你給我仔細看清楚,你哪只眼楮看到誰是真正來工作的?」

她不說,原熙兒還真的不注意到,現場的所有女侍者幾乎都是極盡所能的在臉上「作怪」……呃!「妝扮」啦!

可她還是不明白,當個侍者真的需要濃妝艷抹嗎?

「來這兒工作要化妝啊!你怎麼沒提醒我,小璇,怎麼辦?我連口紅都沒涂,看起來有沒有很蒼白?」原熙兒緊張地問。

金愷璇直想去撞豆腐自殺算了,這個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遲鈍。

「那不是重點好嗎?來這兒工作絕對沒有硬性規定要化妝,我們都是自願的,把自己打扮得越漂亮,機會就越大。」呵呵!說不定今晚就是她愷璇公主的天下。

「機會?什麼機會?重點又是什麼?」她講話越來越玄了,原熙兒根本完全听不懂。

「哇咧!」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她竟然還不懂?金愷璇這次真的抓狂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身在何處?甯家耶,那個國內排名百大企業之首的甯家宴會廳上耶!」

「甯家?你是說……」

「沒錯,這里就是你那個超級偶像甯恆星的家。我跟你說過的,難道你忘了嗎?」看她的表情,金愷瑾強烈地意識到,這個女人根本真的只有听到錢的部分。

「真的是甯恆星?!」原熙兒臉上總算出現了不同的光芒。

甯恆星是T大的傳奇人物,文武全才,不管參加什麼競賽,只要有他,別人就沒有拿第一的希望。聰明的腦袋,加上傲人的家世背景,人又長得俊帥,簡直就是所有女子心中的最佳情人,而且他為人低調,不太愛說話或與人接觸,反而更增添一分神秘感,令人想探究。

可惜當原熙兒考上T大時,甯恆星已經畢業了,不過她一直很希望能親眼目睹這個優秀學長的風采。

「不然還有誰?」金愷璇口吻夢幻地仰頭,張開手臂。「快抬頭看看這一切的豪華布置;看看這里的氣勢,甯家今晚特地為了長子甯恆星學成歸國,加入甯氏集團而舉辦如此盛大的宴會,想當然,與會的人都是一時之選,絕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其中黃金單身貴族當然也逃不掉,你何時才有機會見到這麼多的大人物?還能不把握機會嗎?」

長篇大論,差點沒轟得原熙兒頭昏腦脹,听了半天,她終于理出個頭緒來。

「你的意思是麻雀變鳳凰?」

「對啦!」厚!害她說得好辛苦喔,真不知道熙兒到底是怎麼考上T大的,畢竟T大可是一流的名校呀。「快快,快去化妝間打扮,說不定你那偶像甯恆星見到你,會天雷勾動地火,一見傾心,從些以後你就搖身一變,從可憐的小堡讀生,變成了熙兒公主啦!」

「噗!」熙兒公主?她可從來沒這麼想過。

「喂!你笑什麼笑?灰姑娘好歹也有套漂亮的衣服和玻璃鞋,我們雖然無法在衣著上打扮得花枝招展,但僅憑這張漂亮的臉蛋,也能勝過好多人。」

「我沒興趣當什麼熙兒公主,小璇,我已經二十歲了。」原熙兒白皙的臉蛋上掛著一朵笑花,繼續她的打掃工作。

哇咧!這個女人罵人不帶髒子,居然敢暗諷她很幼稚、愛作夢,哼哼。

「算了,我知道,為了甯恆星,你一心只想好好地把這里布置妥當,當個女佣就夠了。也好,人各有志,勉強不來。」金愷璇說得咬牙切齒。

兩人若不是好朋友,她才懶得管她死活。

何況自己雖然長得很美,但原熙兒那張清純又帶點靈氣的臉蛋,和自己的冶艷正好成反比,也是很可懼的對手。

「小璇,拿人錢財自然得替人辦事,這和宴會的主人是誰無關。」原熙兒認真地說。

「你……算了,愛忙就去忙吧!我不管你了。」金愷璇當她是個不可救藥的人,搖頭轉身離去。

「你去哪兒?」

「化妝室。」金愷璇悄悄地對她一眨眼,揚起下巴。「今晚的甯流星是我的,你就等著我凱璇歸來吧!」

「甯流星?」她皺眉,怎麼不是甯恆星?

甯恆星和甯流星是兄弟,但他們可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

一個優秀、一個浪蕩;一個認真、一個不羈……這幾乎是眾所皆知的事,沒道理金愷璇這個超級金女會不知道。

是的,她們兩個好朋友的個性完全不同,但卻有個共通點,就是——拜金。

原熙兒拜金,只要不違法又能賺錢的工作,就算一天只睡一個小時她都願意。

金愷璇拜金,但她對死命的工作沒興趣,她畢生最大的願望就是釣個金凱子,讓自己成為名副其實的愷璇公主。

「對!你沒听錯,說法是甯流星。」金愷璇給她一句耐人尋味的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甯流星的確風流多情,但是比起形象像個聖人般的甯恆星,倒是可愛多了哩!

「瘋子!」原熙兒笑罵。

避他壞男人或好男人,反正都與她無關,她只愛錢,還是努力工作吧!

她低頭,繼續投入工作,認真又仔細。

宴會廳是個樓中樓的設計,所有的侍者幾乎都在一樓整理、準備一切。

這時,在二樓的欄桿邊,一個滿臉精明、神色睿智的中年男子將一樓的所有情景看在眼里,默默地對那道認真的的背影肯定地點頭。

jjjjjj咚咚咚!

紅球進三號袋;綠球進五號袋……完美的身軀輕輕移動,修長的手指扣在球桿上,挺拔有型的身軀擺出標準又迷人的完美姿勢,銳利湛亮的黑眸轉動,幾個起落,很快地撞球台上的球全部乖乖地照指示一一落袋——除了白球以外。

頓時,旁邊傳來以幾聲哀嚎,其中以莫新的聲量最大。

「哎喲!不好玩。有美眉在耶,我說流星,你這家伙也給點面子嘛!」他手抱著球桿,坐在冷板凳上哇哇叫。

每次只要跟甯流星比賽,他們這群朋友沒一個能夠討得了好。

甯流星的神乎其技,他們算是見識夠了,再這麼繼續下去,恐怕以後沒有人願意跟他玩撞球了。

「呵!」甯流星有力的手腕一轉,收起球桿,俊美貴氣的臉上勾起一抹戲謔又欠扁的笑容。「自己球技差,還嫌別人太厲害,真是沒天理。」

頎長的身子移動,立刻有人迎上前收下他手上的球桿。

而他那道笑容,也把現場所有美眉們迷得神魂顛倒。

幾個漂亮的美眉立刻迎上心目中的英雄人物,順便虧一下旁邊幾個只會唉唉叫、沒用的家伙。

「就是就嘛,還是流星最棒。」一號美眉黏上了他的左手。

「流星的球技越來越出色,簡直可以參加國際級的比賽了。」二號美眉佔據了他的右手。

「嗟!流星才不屑那些無聊的游戲。」三號美眉也不甘示弱地往正面直撲。

然後四號、五號……一群女人全朝他涌來。

旁邊幾個男子捧醋猛飲,人就是這麼不公平,甯流星擁有完美的一切,無論身分背景,還是外表、腦袋,反觀他們……

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甯流星對于這一切已經麻痹了,他煩躁地推開了朝他擁上的人群,逕自往旁邊的酒吧走。

「甯少爺,還是老樣子嗎?」吧台的酒保問。

「嗯!」弧度完美的下巴一噗。

很快地,一杯馬丁尼立刻放在他面前。

「流星,再玩嘛!我陪你啊!」一個打扮妖嬈的女子走到他身邊,用她彩繪得十分漂亮的蔻丹輕輕地搔著他的手腕,而那聲音柔到足以讓人身子骨酥軟。

「少煩我。」找不到對手,根本不好玩。甯流星一點興致也提不起來。

「流星……」

就在這時,一個長相老實,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子走上前,恭敬地對甯流星鞠了個躬。

「少爺,時間差不多了。」他是甯流星的貼身助理沈涼,年紀和甯流星差不多,是甯家管家沈濤之子。

「時間?」甯流星撥開幾綹貼于他飽滿前額上的微卷黑發,眼底寫著戲謔,玩世不恭地勾著唇。「什麼時間?」

「就是……」沈涼期期艾艾了半天才說出口。「就是今晚在祖宅為大少爺所舉辦的宴會。」

「大少爺?」甯流星唇邊的笑意更譏諷。「既然是為大少爺所舉辦的宴會,干我什麼事?」

「可是老爺說你一定得出席。」沈涼都快急死了。

宴會七點半舉行,現在都已經快七點半了呀!

「若我不去?」甯流星挑釁的黑眸閃動,一口飲下整杯馬丁尼,擱下酒杯,而後一個完美地旋身。「繼續!還有誰想跟我挑戰的?」

他往撞球櫃的方向走去,而沈涼則在後面拚命地對眾人眨眼楮,希望他這位好少爺的幾位朋友可以幫忙。

「流星,你和恆星是兄弟,他的宴會,你干麼不去?」莫新勸道。

「是啊!流星,好歹也去露個臉吧!」

「若不去,人家還以為你這個甯二少爺拿翹。」

「拿翹就拿翹,有什麼了不起?」他才懶得去看那些虛偽的人演戲。甯流星杰驁不馴的臉上出現了些許情緒。「不撞球拉倒,去俱樂部吃飯吧!」

「好啊!算我一個。」

「我也是。」

幾個女孩高興得很,管他甯恆星如何,她們的目標在甯流星身上,他少爺怎麼高興就怎麼做了。

沈涼卻暗自著急,看來不使出最後一招,是不行的了。

「少爺。」沈涼放膽地擋住甯流星的去路。「如果你怕大少爺,我也無話可說,但是……但是如果連露個臉都不敢都做不到,這恐怕是……」

「誰怕他?你以為他是誰?」甯流星俊雅的臉龐有點動氣。

上鉤了!沈涼在心里偷偷竊笑,表面上還是一派的誠惶誠恐,再用力地朝他一鞠躬。

「當然啦!大少爺學成歸國,對你來說是一種壓力,但是……你真的也不需要擔心,我們頂多就是去露個面。」

泵且不論甯恆星私下如何,但至少表面上他不但是個十足的乖寶寶,而且從小到大成績還十分優異,每每穩坐第一的寶座。

相反的,甯流星這個寶貝少爺就太令人頭痛了,別的不提,光高中就念了四所,大學也念了三所,到現在還沒拿過一張像樣的畢業證書——他少爺不是不會讀書,而是不屑。

唉!偏偏沒有人管得勸他。

「真的,少爺,我保證你只要露個臉,就可以自由走人。」

「你——」甯流星揪起了他的衣領,這家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怕誰啊!走就走,本少爺今晚就好好替甯恆星慶祝慶祝。」

優雅俊美的臉上掛著冷凝之色,他忿忿地往外走。

沈涼跟在後面,偷偷地一笑,朝眾人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jjjjjj

「開始了、開始了。」

室內緩緩地傳來悠揚的樂聲,顯示宴會已然展開。

金愷璇的聲音既興奮又無奈,興奮的是,期待已久的宴會終于開始;無奈的是,她必須在「色」與「友」之間取得平衡。

「都是你,好端端的你怎麼會去得罪那個甯家的大總管?就說你笨嘛!」她簡直欲哭無淚。

才去上個化妝室出來,沒想到好朋友原熙兒竟然就被分派在宴會廳門前喊「歡迎光臨」,而不是在室內端盤子走來走去,這兩者差很多耶!站門口就無法藉端盤子的機會去認識那些所謂上流社會的人了耶。要知道,這個宴會廳真的很大,她們站在門前,距離廳上的主台有大段距離,再加上人牆的隔閡,這根本是兩個世界。

身為好朋友的她,在陪與不陪這間,掙扎極了。

原熙兒可不以為然。

「拜托,小璇你有沒有搞錯?在這里只需要動動嘴皮,鞠個躬再喊聲‘歡迎光臨’而已耶!可在室內還得端盤子、接待客人,究竟是哪個輕松啊。」

又有人來了,原熙兒趕忙恭敬地一鞠躬。「歡迎光臨。」

穿著華麗的人看都沒多看她們一眼,逕自匆忙地往宴會廳里走去。

「看吧!說你笨,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笨耶!所有人一來,目標就是往廳里走,誰有空注意你這個‘歡迎光臨的小妹’?你這樣根本一點機會也沒有。」何況這里燈光黯淡呀!哪里看得出來美與丑,金愷璇連忙分析利弊給她听。

她們能夠到此找工,她可是費了好大工夫請人幫忙的,而且也剛好這次甯家要舉辦這麼盛大的宴會,原本的佣人不夠,否則還沒這等好機會哩。

總之就是天時地人和,如果錯過今晚,機會不再呀!

「那你就自己進去,好好地抓住機會,別管我了。」原熙兒勸道。

其實她根本不期待金愷璇能夠陪她,何況這樣她也很累,必須听她嘰嘰喳喳念個不停。

「我……我這樣做會不會很不顧江湖道義啊?」她真的不是那種見色忘友的人咩。

「不會。」何況只要客人到得差不多了,她也得到廳內幫忙!「我只是晚一點進去,並非得一直站在這喊歡迎光臨。」

「但是……」

「別但是了。」原熙兒干脆給她個更大的台階。「我的金愷璇公主殿下,說不定過了今晚,我就要靠你多多提拔了!」

聞言,金愷璇笑得眼都給迷了。

「哈哈,好說好說!那我就走了,放心,我會幫你看著甯恆星的。」說完,金愷璇才真的離開。

不過說也奇怪,她以為像這種宴會,幾乎所有人都一定會姍姍來遲,不可能準時的,誰知道還不到八點,所有人都來得差不多了,可見今晚的宴會眾人有多重視,也顯示出主人的分量。

總共有兩人被分配站在門前喊歡迎光臨,另一個人老早就等不及先溜進會場了,只徒留原熙兒一個。

怎麼辦?是走還是留呢?

領班要她們看情況自己決定,那她該現在就進大廳里去幫忙嗎?

正在猶豫的時候,門里忽然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看來是今晚的主角甯恆星上台了。

原熙兒也忍不住好奇,轉身往廳里望去。

人牆的隔閡,讓她視線不良,只好拚命地踮起腳尖……

「哎喲!」

忽然,身形一偏,不小心撞上了剛巧進門的人,就在跌倒之前,一雙有力的手扶了她一把。

「搞什麼鬼?投懷送抱的新招嗎?」蘊涵戲謔的嗓音揚起。

原熙兒抬頭一看,看到了一張俊美狂放的霸氣臉孔,就在眼前放大。

是甯家的二少爺,甯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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