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之火 第廿四章

這天對凱瑟琳來說是漫長、痛苦的一天。季米特里離去後,她很沮喪,無法擺月兌這個陰影。她本可以在這座房子里找尋解月兌,沒人告訴她不能。季米特里剛到時對伏來德米的吆喝「白屋,讓她呆在那兒」當然也沒有妨礙。但她還是為了到來的那一刻感到尷尬。她只是覺得自己在躲藏,所以不敢擺出一副勇敢的樣子。她也不願再冒踫到季米特里的險,特別是她快要放棄她的決心的時候。

上帝,情況不再有好轉嗎?誘惑會越來越強烈嗎?

她向後站,回顧了一下整樁事情。她以為自己一定瘋了。她被帶到這里,住在豪華得無法描述的房間里,世上最英俊的男人追求她。這就是夢,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還會感嘆這樣的生活命運嗎?

但凱瑟琳會。她厭倦了指責自己,需要把責任加在他人身上,毫不奇怪,她找得到替罪羊。她妹妹偷偷模模使她不得不跟蹤她。塞默爾勛爵為此喪失繼承權,促成一對不相配的婚姻。父親也該受到責備,他可以接受塞默爾,幫他追回損失。然後還有安娜斯塔西亞,她鬧出丑事,讓季米特里來到英國,阿爾巴馬拉伯爵夫人自己不解決問題,偏要派人叫季米特里過來。當然罪魁禍首是伏來德米,他綁架了她。每個人只要沒那樣做,就可以阻止這種情況發生。

現在不如以前。凱瑟琳開始動搖,她快要犧牲個人原則,向人類最原始的沖動屈服。她知道屈服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她所以這麼沮喪,是她不想成為季米特里的另一個征服對象,也不想僅僅幾個星期的投入。她想要更多,她的自尊要求更多。

那天晚上她注意到晚飯已放在她面前,而她卻渾然不知,就意識到自己情緒不好。她對自己半天來自憐自艾非常生氣。她沒有打開行李,事實上她這麼久沒有行李箱也照樣過日子。但她可以做些積極的事情。季米特里提到過帳戶,伏來德米或許會帶來。她還沒有審查自己的新房間呢。

她吃好晚飯,巡視了一下房間,僕人們在準備她的洗澡水。她注意到幾個佣人伺候她,十分不解。但這里佣人多,調幾個伺候她也是可以的。

她們都是些陌生人,不大說話,但態度似乎很反感,或許這很正常,凱瑟琳不能怪她們。在英國,僕人們覺得工作枯燥就可以離開,但這些人不能。

這個屋子很氣派,一片白色,非常純潔。屋子的布置恰到好處。白色的地毯、帷簾、牆紙,牆紙上有淡黃色的圖案,依稀可見,與緞子帷簾相映稱,所有的家具都漆成白色︰桌子,床架、衣櫥,甚至壁爐架也是白色大理石。沙發、椅子是相反的柔和色——金色、粉藍,厚厚的床罩也是。

無論從顏色和布局都看得出是女人的房間。化妝台上陳列著精美的裝飾品,牆上的畫,澡盆中的油和香水都說明了這一點。這實在是一間非常舒適的房間。凱瑟琳很高興季米特里一定讓她住這個房間,直到她打開另一扇門,一扇連接著的門,看到這個房間直接通向主人的臥室,而這里的主人就是季米特里。

凱瑟琳一看到馬克西姆整理季米特里的衣服,?地關上門,她的臉通紅,當兩個女佣停下手中正在鋪的床罩看著她時,她的臉更紅了。上帝,人人知道他把她安排在這里,就在他的隔壁。這個屋子很明顯是為女主人或就她來說,情婦設計的!他的阿姨也知道。那個可憐的女人會怎麼想?她還能想什麼?

「這不是真的。」凱瑟琳用俄語說,這樣兩個僕人都懂,但她所得到的反應卻是年輕的那個「咯咯」地笑了而年長的那個傻笑了一聲,這更激起她的脾氣。「出去!我已經習慣自己照顧自己。我不需要你們的幫助。出去!」

她們站在那里,被她的突然發火嚇住了,凱瑟琳走進澡房,狠狠地關上門。她月兌下衣服,也不去理那些很難解開的紐扣,希望洗澡能讓她放松,可是怎麼也做不到。

他怎麼敢這樣對她?他怎麼敢讓這里的每個人都知道她是他的情婦,他大聲指定她睡覺的地方已宣布了這一事實。他還可以叫伏來德米把她安置在他的房間。

她無法在瓷盆里呆下去。旁邊有一件絲袍,她隨手抓過來,也不去理會是誰的睡袍,先擦干自己的身體。桃絨的料子很快貼緊她的身體,她也沒有注意。

他難辭其咎。她需要馬上把事情說清楚,決不會在白屋呆上一個晚上。只要不在季米特里的臥室隔壁,牛棚也可以,地上鋪一堆干草,或另外一個吊床。

她氣呼呼地走出澡屋,佣人都離開了。臥室空蕩蕩的,她的餐盤也被收走了。火爐里生起了一簇小火,窗外進來的涼風拂動著房間里的燈,一盞燈因此熄滅了,煙徐徐地飄了出來。

凱瑟琳盯著煙看了一會兒,她竭力想集中思想,冷靜頭腦,但她的努力白費。她只有跟季米特里講清楚,才能平靜下來。想著,她猛地拉開連接著兩間房間的門,想叫馬克西姆去找季米特里,但貼身男僕不在。坐在小桌邊,剛剛用完晚飯的正是季米特里。

凱瑟琳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機械地說,「對不起,」等她緩過神來,憤怒又回來了,「不,你這次太過份了,亞歷山德羅夫,」她指著身後,「我不會住那個房間。」

「為什麼?」

「因為在你隔壁!」

季米特里放下手中的刀叉,專心致志地看著她。「你以為我會貿然闖入你的房間,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有機會,我做了嗎?」

「我並沒有這樣想,我只是不想要那個特別的房間。」

「你沒有告訴我為什麼。」

「我說了,你沒有听。」她開始在門口來回走動,兩手交叉在胸前,身體僵直,她每次回頭,頭發都隨著飄揚。「如果要講得具體些,是因為那個房間只是這個房間的一部份,是屬于主人套房,但我不屬于這里,我不能接受這個暗示,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嗎?」

她的眼楮瞥了他一眼,「我不是你的情婦!我也不會成為你的情婦,我不希望你的下人以為我是!」

他沒有回答,只是盯著她,十分冷漠。以往她蔑視他的意願,他總是發火,今天怎麼了?他曾在白屋要她,他為什麼不和她爭吵?是什麼平息了他的脾氣?通常他們激烈爭吵後,他都要沉思幾天,她在挑起一場爭吵,她的血液在沸騰,他卻不想強迫她。

「怎麼樣?」她問。

「今晚再換房已太晚了。」

「胡說——」

「相信我,凱特,真的是太晚了。」

他語氣中暗示著她該明白為什麼太晚。她停住了,瞇起眼楮,她更生氣了,因為他說話太模稜兩可。難道他看不出她現在不適合玩文字游戲嗎?她生氣地無法多想,只能靜靜地站著。她覺得全身發熱,听得見自己的心跳,血液在血管里奔流。他卻坐在那兒盯著她看,等著,是的,等待著,似乎她會突然奇跡般地明白。

她終于明白了。她竭力保持平靜,卻無法做到。以前也有過這樣感覺,不是因發怒而起。

凱瑟琳震驚之余,上前一走,然後馬上跳回來,她意識到不能太靠近他。上帝,她多希望自己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但她很清楚,知道沒有什麼能阻止她體內積聚的激情,這份激情會扭曲她的人格,使她拜倒在他的腳下。

凱瑟琳不再多想,對著季米特里爆發出極大的憤怒︰「該死的,你做的,是嗎?」

「對不起,親愛的。」

是他做的,他的臉上帶著羞愧,甚至有一絲自卑。她一點也沒有因此而得到安慰,反而更生氣了。

「該死的!」她尖叫,「你告訴過我不會再讓我吃那該死的藥!你對我說要相信你!我怎麼相信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每個字深深地刺痛季米特里的良心,他今天已為同樣的問題痛苦了千百次。他生氣時還能找出足夠的理由,但是一旦冷靜下來,想想所有的理由都站不住腳,他就醉了。

「我發火時下的命令,然後就離開了。我回到阿里克斯那兒,就是我們昨晚停留的地方,喝得不醒人事。如果不是他的僕人在我睡覺的房間門口掉了一只碟子,我現在不會在這兒。」

「你認為我會在乎你現在是否在這里?」

他在她鄙視的目光下畏縮了。「你寧願獨自承受嗎?我不會讓任何人靠近你。」他提醒道。

「你當然不會。那樣會破壞你的目的。」

「我想盡量及時趕到取消這個命令,正好上樓時,你的餐盤已收拾走了。」

「收起你的借口和謊言。你沒有什麼好說——。」

凱瑟琳停住了,一陣熱流涌遍全身,使她的神經末梢震顫起來。她彎,雙臂抱住身體,想盡力控制體內的不安。她低低地申吟著,知道自己控制不了。

听見季米特里關心地起身,她抬起頭,憎惡地瞪了他一眼,讓他不敢向前,「我恨你。」

「恨我吧,」他幽幽地回答,充滿悔恨。「但今晚——今晚你會愛我。」

「你要是那樣想,真是做夢,」她喘息著,慢慢地向門口退去,「我會自己克服,不需……你……任何幫助。」

「你不能,凱特,你知道,所以你才會這麼生氣。」

「離我遠一點。」

季米特里呆呆地盯著關上的門,他終于控制不住,他推翻身前的桌子,把食物和飲料灑了一地,這樣還是無濟于事。

他不相信自己會對她做出這種事,她永遠不會原諒他。天哪,這是多麼重要。他應受鞭責。他可以隨手得到一個女人,沒有理由強迫這位,即使他肯定她也需要他。她只是需要勇氣來承認。即使她現在提出要求,他也不能這樣做,也必須遠離她。他怎麼能……讓她毫無必要地受折磨,他無法想象。但他不願自己得到快樂。這是他的報應,看著她不斷地挑逗,都無法滿足自己的。

季米特里下定決心,很快月兌了衣服,走進凱瑟琳房間。她已經在床上,月兌了睡抱,她的皮膚太敏感,哪怕是最輕的觸模也無法忍受。她的身體扭曲,上下起伏,只是沒有了倫敦第一夜的綠緞子。

他的兩腳不由自主地向床邊移,雙眼停在大腿的曲線和堅挺的上,她的月復部一會兒朝他,一會兒光滑的背部對著他。她是世上最性感,最誘人的女人,他要她,他的身體呼喊著她。自他看到她的餐盤從房中端出來,他就一直處于激奮狀態。或許他現在為了所做的事而鄙視自己,但他的身體卻本能地作出反應,現在,現在他必須忍受這份痛苦,不讓自己有所滿足。他瘋了,他從未這樣想得到一個女人,但他卻得不到,他罪有應得。

「季米特里,快!」

她知道他來了。他的眼楮看著她,輕輕地叫了一聲,他看到她眼中閃爍的瘋狂的懇求,她已經拋卻傲慢。他卻只能這樣做。

「噓,小東西,別說話。我保證,一切都會好的。今晚你可以不讓我愛你,就讓我幫助你。」

他說著上了床,小心翼翼不踫到她。他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她,然後把手放在她兩腿之間,這是她痛苦的源泉。她立刻表現出高潮︰她的臀部向上抬,頭向後仰,發出一聲尖叫——半是痛苦,半是高興。

季米特里閉上眼楮,一直等到她高潮退卻。他睜開時發現她正盯著他看,眼神充滿神秘。她的身體徹底放松,似乎睡著了。他知道她很清醒,她的身體暫時不受藥物支配時,腦子卻清楚又活躍。這個時候她完全可作出任何反應,任何符合性格的正常反應。事實上,他等待的是長篇激烈的爭吵,而不是這樣一個平靜的問題。

「你什麼意思,我今晚不一定非讓你愛我不可。」

「就是那個意思。」

他側臥在她身邊,她只要向下就看見他的,「你要讓它浪費嗎?」

季米特里看到她盯著的地方差點嗆死,「不是第一次了。」

「但這次沒必要,我沒有吵架的力氣。」

「那是因為藥物,我不會趁人之危。」

「季米特里——」

「凱特,我能控制,你跟我爭論沒用。」

她生氣地嘆口氣。他沒有在听,他如此堅定地幫她承受這次考驗,不考慮自己從中得到快樂,他甚至听不見她在說什麼。她投降與藥物根本無關,但卻和藥物同時發生,她要他抓住這個機會。他為什麼要這麼崇高?

沒有時間說服他了,不管有沒有藥物。熱火沖過她的血管,腰下陣陣疼痛。

「季米特里,愛我,」她叫道。

「噢,上帝。」

他小心地吻她,不讓她說話,但沒有對她。每次她努力把他拉近,他都盡量掙月兌。他唯一允許自己踫她的部位只有嘴和手,那雙充滿魔力的雙手。她又很快地達到高潮,但沒人共享這份快樂,並不真正滿意。

她的脈搏平靜下來,呼吸恢復正常,凱瑟琳決定不再獨自享受。季米特里經歷幾小時的煎熬完全是沒必要的,他瘋了。更糟的是看得出他非常強烈,卻不讓自己享受這份快樂。她確實對他很生氣。她不喜歡被人支配,但她明白他的目的。想著季米特里為了得到她竟做出這種事,她更為開心了。

「季米特里?」

他輕輕地哼了一聲,他的身體半扭曲,額頭靠在手臂上,兩眼緊閉。他看上去就像承受死亡痛苦的人,凱瑟琳笑著搖了搖頭。

「季米特里,看著我。」

「不——至少,給我一點時間——」

他無法說完。凱瑟琳看到他頸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雙手握緊成拳頭,身體濕濕的。所有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抵制自然的本能。如果沒有他,她現在也是這樣。

她側轉身對著他,故作平靜地說,「如果你不對我,季米特里?亞歷山德羅夫,我要你。」

他的頭猛地抬起。「你會什麼?」

「你听見了。」

「別假了,凱特,這不可能。」

「是嗎?」

她撫模著他的肩,手指滑下他的手臂,他馬上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推開她。

「不要。」

她沒有被他的嚴厲阻止,「你可以抓住我的手,季米特里,但我的身體怎麼辦?」

凱瑟琳把一條腿擱在他的臀部上。季米特里的反應就是跳下床去。凱瑟琳被這一刻無遮掩的景象吸引住了。上帝,他赤果時如此之美,強壯的肌肉鮮明,有力,勻稱。

「別這樣。」他看到她仔細欣賞著自己身上每一寸部位叫道。

她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快樂,「你要遮住我的雙眼嗎?或者綁住我?畢竟你答應幫我,但如果你不靠近我是不可能幫我的,我也不會保證不踫你。」

「該死的女人,我不希望你恨我。」

「但我沒有,」她自己也覺得奇怪,「我恨不起來。」

「你不知道現在你在說什麼,明天——」他堅持。

「該死的明天!我不相信我會為了這個跟你爭吵。你不是個小心的人。或者你在懲罰我,因為我很久——」

「不!」

「那麼別再讓我求你……哦,天哪,又開始了。季米特里,別傻了。你必須與我,你必須!」

他上了床,緊緊地把她抱在懷里。「凱特,原諒我,我原想……」

「你想得太多了。」她低聲說,兩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沉醉在兩體接觸之中。

他的唇拂過她的臉,然後吻她,他的舌頭深深地探入,整個激情在長久的期待中爆發了。幾秒種後他進入她的身體,滿足了她的欲火。這正是她所需要的——徹底被擁有。隨後而來甜蜜的顫動更為令人陶醉,因為他與她一起。

對季米特里來說這只是開始,他的夢想終于實現了,他那長久期盼的夢想。她需要他,像他那樣熱烈地需要她。他約束時的瘋狂終于被擊敗了。當她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他用嘴,用雙手還在安撫著她,他一秒鐘也無法停止對她的愛。

凱瑟琳笑了,享受著上溫暖柔和的撫模,有力的手指輕輕地觸模著她的皮膚。她或許有點累了,但只是現在,她的腦子還是很清醒。

那個時候,凱瑟琳終于知道自己愛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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