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王子 第八章

「不特別喜歡。」

她看起來彷佛受了打擊,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懷孕的人不是她,是薇莉。

「你為什麼不喜歡孩子?」她要求知道。

路克已經失去耐性。他大聲吁口氣,然後對她搖搖頭,示意她讓開,走向薇莉。他用溫和的語氣問她是否已經準備好陪伴他到餐廳去。

他簡直是太殷懃了。「我听說這家旅館的食物相當可口,我們走吧?」

薇莉為他的殷懃臉紅。她挽住他的手臂,讓他陪伴她走出房間。黛茵在確定薇莉的房間鎖好之後跟著他們走。

晚餐一片混亂。黛茵沒有吃多少東西,因為她太忙于看所有來來去去的美國人。旅館的餐廳忙碌得像火車站,嘈雜不堪。她發覺美國人有種相當獨特的習慣,就是用驚人的速度吞下他們的食物。

每個人都非常友善。她不認識的男人親切地問候她,試著和她交談。不過,路克用他凶惡的目光阻止了這種情形。他遇見兩個熟人談了很久,而令黛茵驚奇的,她也遇見一個來自倫敦的遠親。她毫無困難地接受這種事,而當一個來自紐約的年輕女人認出薇莉時,卻使薇莉臉色發白。她堅持她們應該找個時間聚聚,這樣一來當她回倫敦的時候就可以去拜訪薇莉的父母,告訴他們她遇見他們的女兒的情況。

在回房間的路上,薇莉非常沉默。黛茵推測她只是累了。路克已經遲到了。黛茵建議他只管去赴約,保證她一定可以找到他們的房間,但路克堅持要確定她安全地回到他們的房間里。

他們為旅館的安全性激辯起來,直到路克打開房門。黛茵跑進房內,發出贊嘆。「哦,羅先生,這個房間真美,是不是?」

她聲音里的驚奇令他微笑。不過,她的反應令他感到驚訝,因為他相信她應該不僅習慣奢華,而且是視奢華為理所當然。

他忍不住對她的反應發表意見。「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一切奢華。」

她搖搖頭。「我學會永遠不要視任何事為理所當然,羅先生。」

路克關上房門。他知道自己遲到了,可是他不想離開黛茵。他們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獨處,他發覺自己想和她相處一會兒。

他喜歡看她,她的每個表情都是如此真摯。她的反應令人感到清新,甚至當她用那些不合邏輯、不切實際的論點和他辯論使他發狂的時候,一部分的他卻為她的頑固和天真感到愉快有趣。

他喜歡她的熱忱。現在回想起來,他發覺他從未听過她抱怨,而她唯一表達過的憂慮是為她的朋友,薇莉。

路克嘆息。黛茵完全不是他預期的那回事。

她沒有注意她的丈夫,她太忙于探索環境,沒發覺有人正在仔細地觀察她。

她覺得這個房間優雅得像凡爾賽宮。在她正前方的是休息區,一張金色錦緞沙發面對著房門,她立刻走過去試坐,而發現它硬得像岩石。她還是覺得它好極了。沙發前有張矮木桌,她忍不住伸手撫模光亮的桌面。沙發兩側擺放著兩張高背椅,黛茵興奮地試坐,然後大聲宣布它們舒服極了。

在她左側是兩個衣櫃和一扇通往盥洗室的門。在她右側是個凹室,她能夠從她站的地方看到床。巨大的床鋪著金色床罩,床頭排放著藍色和金色的枕頭。睡眠區顯然是為親密關系設計的。當凹室的幃幕放下,隱密性是絕對的。

薇莉會喜歡這個房間。黛茵決定路克一離開波士頓,她就和她的朋友交換房間。黛茵知道她至少必須待在波士頓一個星期,購買她在荒野需要的一切,而且薇莉可能會要求她幫忙選焙合適的房子。

「你要我幫你取出行李嗎?」

這個提議令黛茵驚訝。美國男人習慣做女人的工作?

「謝謝你,先生,」她回答。「可是我只要取出夠四、五天用的行李。你計劃在波士頓停留多久?」

「我將在後天離開。在我離開之前,我們必須好好地談談。」

「是的,當然。」她同意。

他好奇地看看她。「我以為你會住在旅館直到買房子為止。」

她消失在轉角,沒有給他解釋。路克走到凹室入口,看見他的妻子坐在床邊,愉快地微笑著。

當他問她為什麼這麼快樂的時候,她告訴他︰「這床墊好舒服。」

他點點頭。「你為什麼只要取出夠四、五天用的行李?」

「這樣比較容易。」她回答,然後改變話題。「你不是遲到了嗎?」

「她不會介意多等幾分鐘。」

她?黛茵的背拱起。他要去見一個女人?她的笑容消失。她強迫自已不要大驚小敝。他和女人見面有無數個可能的單純理由,她在了解真相之前不妄下結論。

「你要和這個女人談生意嗎?」她問。

「不是。」

羅先生不是個會詳述事情的人,她被迫探問他。

「這是什麼性質的約會?」她問。「我只是好奇。」她很快地解釋。

「這並不算真正的約會,」他回答。「我們只是同意八點鐘在大廳踫面。怎麼?」

她聳聳肩。「只是隨便問問。」她盡可能輕松地回答。「還有其它人嗎?」

「沒有。」

她突然想踢他一腳。可是如果他計劃私通,為什麼要告訴她?她告訴自己不要反應過度,她不該在乎他要和誰見面或是為什麼。可是她在乎,非常在乎。

她看起來非常驚愕,他無法想象她是怎麼回事。她怒目瞪著他,所以他自然地推測他做了什麼惹惱她。當他第一次提到這個約會的時候,她非常愉快,所以他推斷自己要出去不是惹她生氣的原因。

「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有。」

沒有才怪!他等了一、兩分鐘,當她保持沉默,他放棄思索她生氣的原因。

「你讓這個女人等太久了。」

「她叫做貝兒。」

「貝兒。」她低聲重復這個名字。她想不出還能說什麼。她的心感覺彷佛被打碎了,她想哭,而她必須用盡所有力量隱藏感情。

她告訴自己不該驚訝,男人總是拈花惹草。威廉不是一邊誓言愛她至死不渝一邊和珍娜上床嗎?祖母曾經教導她可以愛男人,只要她不讓那份愛吞沒她,至于信任,如果她真的必須信任男人,那麼她應該先花幾年好好地斟酌考慮。

大多數的男人和他們的行為如何與黛茵無關。路克的行為卻是另一回事。畢竟,他們在度蜜月,她認為他去找別的女人是非常無禮的事。黛茵不特別在乎他們的婚姻只是名義上的,當他們還是合法夫妻的時候,他就不應該和其它女人約會。

驕傲阻止她說出自己的想法。

「黛茵,你需要休息,你看起來累壞了。我們明天早上見。」

她驚呼。「你要在外面待一個晚上?」

「不,可是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睡了。」

「你會那麼晚回來?」

他聳聳肩。和貝兒在一起很難說,他想著,他母親的老朋友喜歡說話和喝酒。老天!她真能喝。他記得他們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把他灌得爛醉如泥。她以自己的酒量為榮。不過,今晚不會歷史重演。路克已經決定今晚的限度是一杯白蘭地。

「晚安,黛茵。」他說,轉身要離開。

「祝你玩得愉快。」她大聲說。

「我會的。」他回答。

她不想踢他了,她想宰了他。

他快到門邊時,她跳下床追向他,說出跳進她腦中的第一句話。「你現在還出去不會太累嗎?」

「不會。」他回頭說。「鎖上房門,我有鑰匙。」

他伸手向門把。她跑上前,擠進房門和她的丈夫之間,有效地阻擋他的出路。

「你到底會出去多久?」

「一陣子。」

「哦。」

「哦,什麼?」

她聳聳肩。他讓她看見他的憤怒。「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問。

「沒什麼,」她說謊。「去吧,祝你愉快。」

「你必須先讓路。」

她向旁邊移了兩步,可是正當路克要開門的時候,她又沖回來。她靠著門,展開雙臂。她知道自己表現得太夸張了,可是她不由自主。

他看她的樣子彷佛她已經瘋了。她也許是瘋了,但她不在乎。她的丈夫和另一個女人有染的可能性使她無法保持理智。

「在你離開之前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今晚要播野種嗎?」

「什麼?」他听起來難以置信,然後他明白了。黛茵吃醋了。路克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後退一步,只是注視著她。

她看見他眼里的驚奇,立刻像個小女孩般臉紅。他的反應說明他沒有考慮這個可能性。哦,老天!是她把這個猥褻的念頭植入他的腦中。

她大聲嘆息。事到如今,她不妨把要說的話說完吧。

「羅先生。」她開口。

「你嫉妒嗎?」他同時開口。

「不,當然不是。」

「差點唬住我。」他回答,然後忍不住微笑。

她挺起肩膀,她的憤怒燃燒起來,他竟敢嘲笑她。

「黛茵,我很樂意解釋關于貝兒的事。」

「我一點也不在乎這個女人,」她回答。「我不在乎你做什麼,先生。」

她的語氣惹火他。老天!她真是頑固。他決定讓她受自己的想象煎熬。明天早上,如果她不再听起來像個潑婦,他會把事情說清楚。

「你要讓路嗎?」

「是的。」

她沒有移動。路克決定把她抱起來丟在床上,然後命令她待在那里。他伸手向她,可是她把他的手推開。

「婚姻就像懷孕。」她宣布。

他的注意力被這句話吸引。老天!她是他見過最不合邏輯的女人。他想笑,可是不敢。他已經注意到她有多麼敏感。老天!她是如此年輕、稚女敕,而且美麗動人。任何正常的男人都會想要緊緊地抓牢她。

「婚姻怎麼像懷孕?」他听見自己問。

「不是是就是不是。」她非常實際地說。

「黛茵--」

她打斷他。「沒有灰色地帶。在正式離婚之前,我們都應該試著尊重我們的誓言。我們應該……」

「忠貞?」他幫她說完。

「是的。這是禮貌的事。」

她低下頭避免讓他看見討論這種親密的主題使她多困窘。她發現自己雙手緊握,立刻停止這個泄漏情緒的動作。

「你是說我應該禁欲?」他問。

「我就會這麼做。」她回答。

「這是兩回事。」

「為什麼?」

他沒有現成的答案。事實上,他剛剛才發覺自己的話听起來多麼奇怪。

「女人有相同的需求,」他解釋。「可是她們必須先有愛情。男人不需要。」

路克認為這個推論非常合理。黛茵可不這麼認為,她搖搖頭。「你所說的是,先生,大多數的女人都有美德和自制力。而大多數的男人,包括你自己,是放任的動物。」

「差不多是這樣。」他同意,只為了激怒她。

她忍住脾氣,這幾乎要了她的命。她堅決拒絕和他爭吵,她已經說得夠多了。路克可以接受或拒絕她的意見。如果他就像大多數的男人般,那麼她是愈早知道愈好。現在的她並不脆弱,因為她沒有愛上他。但是,每當他靠近她,她就會變得呼吸困難;每當他注視她,她就會變得心慌意亂。她發現自己一直都在希望他會吻她,希望他會認為她有一點迷人。老天!她擁有為他迷惑的一切癥狀。警鈴在她的腦子里響起。毫無疑問,她太喜歡他了。這種單方面的吸引不只危險,而且毫無希望。她必須立刻終止這種情況。

全都因為這個愚鈍的男人寧可被吊死也不結婚。

貝兒。她痛恨這個名字和這個女人。她決定給他一點東西讓他在下樓去約會的途中想一想。

「淑女沒有沖動,先生。只有蕩婦才會為所苦。」像貝兒,她沉默地加上。

她說完就要走開,可是路克不讓她走。他把手撐在門上,圈住她。

「是這樣的嗎?」他說。

她抬頭看他,想告訴他是的,然後提醒他時候不早了。可是這些話消失在她的腦後。他眼里的溫柔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她的腦子根本容不下其它任何思緒。

老天!他真美。

他腦子里想的事情是一樣的。每當她給與他全部的注意力,他的喉嚨就像是被掐住了似的。那雙眼楮--那雙清澈湛藍如蒙大拿天空的眼楮對他有種難以言喻的魔力。

是的,她是很美。可是她也頑固得像頭老騾,獨斷得像個政客。這個天真的女人用權威的語調說著她一無所知的事。像。

他似乎無法停止注視她。他知道自己該走了,貝兒可能已經喝掉一瓶威士忌。無所謂。他沒有辦法要自己離開黛茵,這個小女人將他催眠了。他想吻她,然後決定他就要這麼做。他捧起她的下巴,慢慢地傾身向她。他的嘴輕輕地刷過她的。他知道他嚇到她了,因為她試著逃開。他不願讓她走。他再次親吻她,不過這一次他停留得久些。

她發出愉悅的輕嘆,抓住他的外套前襟。這是他僅僅需要的鼓勵。他的嘴開始一種會把人吞沒的吻,他佔有地撫弄她如絲般柔滑的嘴巴內部。

熱情以閃電般的速度點燃,黛茵一點也不被動。她的手臂環住他的腰,她能夠感覺到他火熱的肌膚和他的力量。他的肌肉平滑堅硬得像鋼鐵,從他身上和嘴內散發出來的熱力完全將她淹沒。老天!她永遠不想要他停止踫觸她。

他無法滿足,她的滋味使他發狂。她的舌頭和他的糾纏在一起,老天!現在的她一點也不羞怯。他听見自己申吟,他輕咬她的唇,貪婪地品嘗她,享受他經歷過最放蕩的吻。

她的喉嚨深處發出低吟,這個聲音幾乎使他失去控制。他知道該停止了,他已經開始想象她一絲不掛的樣子。他喉嚨里的申吟變成咆哮。路克離開她的嘴,試著重新控制自己的身體。他的呼吸急促,他的前額貼著門,他的眼楮緊閉,他必須強迫自己放開她。

黛茵沒有幫他一點忙,她仍在撫模他,使他渴求更多。他能夠感覺她在顫抖,這使他感到自負的愉悅。

她沒有才怪!

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她顫抖得就像她以為船要沉沒的時候一樣厲害。只是那時使她顫抖的是強烈的恐懼,這次卻是熱情。

哦,老天!她是個蕩婦。她的雙手立刻垂下。她僵硬地站著,緊閉雙眼,努力地平穩呼吸。

他注意到她的改變,不禁想知道她又在想些什麼荒謬的事。

她想要他再次擁抱她、吻她。路克也沒有幫助她恢復淑女的外表,因為他傾身開始輕咬她的耳朵。她不該喜歡這種感覺,可是她喜歡。一股暖意流竄過她的背脊。他的呼吸搔弄著她的皮膚,她的膝蓋再次發軟。老天!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又漸漸失去控制。

「你在做什麼?」

「吻你。」

是的,這個很明顯,可是為什麼,黛茵想說。但她沒有辦法開口說話,只能發出愉悅的輕嘆。

「你要我停止嗎?」他沙啞地問。

當然。她剛剛想起他正要去和別的女人約會。的動物。

「要嗎?」他再次問。

她環抱他的腰,「我不知道。」她回答。

這個男人使她意亂情迷,他的嘴撫弄著她的脖子。

「你想要我繼續吻你,是不是,黛茵?」

老天!他真自大。但是,她會坦承事實。「是的。」她說。

「你知道我怎麼想嗎?」

他低沉沙啞的聲音使她想嘆息。

「你怎麼想?」她喘息地問。

「你也有。你了解那是什麼意思嗎?」

他想要她承認女人和男人一樣有相同的欲求,要她承認他一直是對的。

「我了解。」

她的肩膀垮下。她推開他,試著走開。他從後面抱住她的腰,要求她說明。他急著听見她的回答,以便好好地自我吹噓一番。

「我是個蕩婦。你高興了吧?你讓貝兒等太久了。」

「你不是蕩婦。」他回答。

她推開他,然後轉身面對他。「我通常不是,」她糾正。「可是你讓我想做些我平常不會想做的事。當你踫觸我,我……在你身邊我只是個蕩婦,所以我建議我們離對方遠一點。請你走吧,我不想再次羞辱自己。」

她看起來像是要哭了,他為自己取笑她感到愧疚。他還感到極度的快慰。她給與他的贊美使他想微笑。他的踫觸使她狂野,一個男人沒有辦法要求更多了。

他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安慰她。他畢竟是她的丈夫,他至少可以做到安慰她這一點。

「你是我的妻子,在我身邊是個蕩婦沒有關系。」

她的表情顯現出她的憤怒。「可是你寧可被吊死也不想結婚,記得嗎?」

老天!她生氣的樣子真值得一看。「你說的沒錯。」他回答。

她用手指刷刷頭發。「請你走吧,先生。」

他認為這是個很好的意見。他走向房門,一邊伸手模模口袋確定他帶了鑰匙。兩個口袋都是空的,他轉身走向衣櫃。黛茵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試著控制自己的情緒。老天!她再也不了解自己了,羅先生並沒有做什麼惹她如此沮喪,可是她仍然想哭。

他在稍早穿的外套口袋找到鑰匙。路克關好衣櫃,然後轉身看著黛茵。

「在我的母親死後,貝兒喂養我。她們是好朋友。」

他不確定自己為什麼主動解釋,他猜想是因為他不想讓她憂慮。他也不想讓她認為他是個之徒。

黛茵感到如釋重負,她決定以坦誠回報他。「我是嫉妒,」她月兌口而出。「你說對了。」

她的坦白令他高興,可是他沒有微笑,只是點點頭,因為她看起來是那麼鄭重其事。

她不想要她的丈夫皺著眉頭去見他母親的朋友,貝兒可能會驟下結論路克的婚姻並不快樂。也許,如果她和他談點愉快的話題,就算只談一、兩分鐘,他的心情就會改善。

哦,老天!她真的瘋了。此刻這似乎無關緊要。她要讓路克面帶微笑離去,就算這會要了她的命。黛茵努力思索話題,正當他要打開房門時,她決定了一個他一定會喜歡的主題。

「我無法決定是要請求宣布婚姻無效或是離婚,」她大聲說。「我想離婚可能比較容易達成。」

「為什麼?」

「似乎有比較多法庭可以接受的理由,」她解釋。她很高興他在听。「我把所有的理由都默記下來了,可是我無法決定一個特定的……」

他微笑。「你把可以訴請離婚的理由默記下來?」

她點點頭。她很高興看見他的皺眉消失了。「我不能用遺棄做理由,因為我們生活在一起的時間不夠長。」她熱切地說。「也不能用酗酒,因為我從來沒有看過你喝酒。我甚至考慮控告你虐待,但是這種謊言令我不安。你有你的名聲要考慮,而我有我的驕傲。我是絕不可能嫁給一個會打我的男人。」

「男人不會像女人一樣把時間浪費在像驕傲這種愚蠢的事情上。」他說。

「很多男人會。」她反駁。

「我不會。」

如果他听起來不這麼自大,她也許會告訴他她將要使用的真正的理由。可是他的自大已經變成一面在她眼前招搖的紅旗。

好,他沒有驕傲的問題。我們等著瞧,她想著。

「把話說完吧,」他說。「告訴我你會用什麼理由訴請離婚。」

「是的,當然。」她回答。她露出甜美的微笑,走到房門前,輕輕地推他上路,一邊解釋請求法院宣布婚姻無效和離婚之間復雜的差異。當她說完,即靠著門柱向他道晚安。她看著他走向樓梯口,想知道他的好奇心要多久才會戰勝他。

路克走到半路才發覺她還沒有告訴他,她要用什麼理由訴請離婚,他轉身往回走到門口。「你不用遺棄、酗酒、虐待做理由,那麼要用什麼?」他的聲音帶著憤怒。

黛茵笑得更甜,開始關門。她用充滿愉悅的聲音告訴他︰「你性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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