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拍擋 第九章
作者︰有容

哇!這座古城還真不是普通的大,閻鏡觀第一次看到規模保持得如此完整的古城。

她在戴允修的帶領下持著火把一一走訪這座歷經久遠年代卻仍矗立于二十世紀的古代大建築物。

呼!她走了一天了耶!還沒走完嗎?

戴允修一面走一面為她介紹一些文物,但是閻鏡觀卻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

這些東西她都懂啊,干啥要他一一介紹?這個「妖怪」一談起文物還不是普通的長舌。

「這些知識可不是一般人听得到的。難得我和你有緣,這才如此傾囊相贈,別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開玩笑,好歹他也是名重一時的考古界大師級人物。「你少在那里臭美啦!你說的那些‘知識’我全知道,不勞你多嘴!」她向他扮了鬼臉,一點也不崇拜他。

「我講的你都知道?」戴允修才不相信呢!他帶她來到一個斗室,里頭有個蓮花型的大石器,石器上有一個小孔。「你不是說我方才介紹的你都知道?吶,這石器叫什麼?」事實上他對于這石器也不是挺清楚,根據推斷,這蓮型石器可能是一樣宗教法器吧?

「這蓮型石器叫‘大法輪’,是道家至寶!」閻鏡觀不加思索就說了。「據說這石在盤古開天時就有了,直到後代有人把它雕成蓮花型。這石頭蘊蓄了日月精華,已具靈性。」

「你真會胡說!」這娃兒還不是普通能掰,他這考古權威都說不出這石頭的來源了,她居然會從盤古開天掰起。

「是真的嘛!」一接近這斗室,不知道為什麼閻鏡觀覺得全身仿佛被一陣電流穿過一般。「不但如此,這大法輪平時只是一塊頑石,到了五百年天地靈氣匯聚,法輪會開啟……」

戴允修哈哈大笑,「小娃兒,你是電視還是電影看得太多了是不是?這麼夸張的劇情你也想得出來。」

「我才沒有哩!」

忽然戴允修聞到一股濃郁的香氣,這特別的香氣在閻鏡觀出現那一天他就注意到。那時由于香氣淡他也沒甚注意,如今,這香氣怎會如此濃?

「小娃兒,你有沒有聞到什麼特別香氣?」

「那是這香玉發出的。」閻鏡觀掏出香玉。「是不是這種香氣?」

「對!」戴允修拿著接近鼻子嗅了嗅。「怪啦,這玉怎麼能發出香氣?」他把玉還給她。「喂,肚子有些餓啦,咱們先回去吃個東西,明天咱們再繼續逛。」

「好!」

回家的途中,她每跨出一步,距離有「大法輪」的斗室遠了些,貫穿身上的電流似乎就輕了些,待他們回到家中後,閻鏡觀忽然想起方才在斗室戴允修問她的話。

為什麼?為什麼她對于古城里的一切不感陌生呢?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還有,為什麼她知道石室里的那蓮型的石器叫「大法輪」,又怎麼知道「大法輪」五百年開啟一次?

為什麼?唉!不想了,她越想越煩。

她拿起一塊面餅咬了一口。所謂的「面餅」就是戴允修自己種的麥磨成粉和水然後拿到鍋上烤!唉,這食物真是……「唉!這面餅可是得來不易,別吃得那麼痛苦。」

「我才不是痛苦哩,真是佩服你。」

「佩服我?」哈!這小娃兒平時都襆得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什麼時候也會佩服他了,「是不是我今天為你介紹古城里的一切,因此發覺我的長處?」

「才不哩!我之所以佩服你是因為你靠那麼難吃的東西居然能夠活到現在,十余年如一日,真是有夠不容易!」待在這里實在太無聊,總得找人來抬杠。

「有得吃你就得偷笑了!」他啐道,這小娃兒真是有夠不知足。

「我哪有不知足?」她皺了皺鼻子,「喂,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使我重返紅塵?再繼續待下去,我都快被你同化了。」老天,她已經近一個星期沒換衣服了那!而且洗澡還得洗冷水!現在已經秋天,在秋天的山谷大洗冷水澡……歹命哦!

「如果有出路我早就出去了,哪有可能到現在還窩在這里?」事實上,他是知道出路的。一般人都以為通往山谷的路是呂清知道的那山路,事實上,那山路是通往另一山谷的,而從山崖上到這山谷的通道只有他知道。

閻鏡觀這小娃兒已經知道古城的秘密了,怎麼能夠讓她出去?而且,他真的喜歡這小女娃,留她做個伴也不錯,所以,他怎麼能告訴她出路?

不過,他實在低估了閻鏡觀的智力。

她在來這邊的第二天就已經想起戴允修是何許人了!他不就是裴宇風和黃娟這次任務,奉命要找的人嗎?因為在台灣時她和裴宇風幾乎形影不離,因此,她對于他們的任務可是了若指掌。

戴允修是在十余年前失蹤的,而風雲總部前些日子所調查的案子都與他有所牽扯,可見,那一定是有人假他的名惡意栽贓的,看他這副德行也知道,真的當「野人」很久了。

何況有人穿得那麼破爛去販毒的嗎?再來一點,听說戴允修是在十余年前留書出走,由此推斷,他一定是先發現古城,而一心想研究又不想其被開發成觀光據點,因此才來到這里。情形和她被逼下山崖,而發現戴允修和古城是不一樣的。

他既然先發現古城,然後又安排了留書之舉才宣告失蹤來到這里,他會不知道出路?

呵,這只「妖怪」太久沒有動動腦了,因此撒的謊才如此漏洞百出。

只是,他干啥那麼可惡的不肯告訴她出路,助她重回紅塵?事實上,他留她在這里除了替他消耗糧食,又三不五時的「吐糟」他之外,別無好處。

不!一定得想辦法回上頭去,她已經失蹤許久,再不出現的話,哥哥和外公八成以為她已魂歸離恨天了!

上一回她被歹徒綁錯架時,好象曾有人想救她,她當時對這件事情沒多想,如今一想起來……那個人不是裴宇風八成就是黃娟!他們倆現在應該已經來這里執行任務了。

對!想辦法上去之後可以找他們,屆時他們可以經由她把任務「結束」,而她也可以經由他們送她回英國。

呵……真是太完美啦!

閻焰淡淡的看著溫老先生、溫太太與女兒最後的告別。他在醫界也好長一段日子了,因此對于人生的生老病死似乎麻木了些。

年輕的生命啊,願在多年以後,他們能夠再憑著今世未了的緣再一次相遇、重逢……「少筠……」溫太太抱著已昏迷不醒的女兒,「你睜開眼楮吶……媽媽……就要看不到你了,為什麼連最後一句再見都不肯跟我說?少筠——」

「老伴——」溫老先生紅了眼,強打起精神扶起妻子,「你別再這樣了,再這樣女兒要是知道了,會難過的。」

「請節哀順變。」裴宇風偷偷的吸了好幾口氣。這沉悶悶的感覺令他好難過。他和溫少筠雖沒有男女之情,但想起她對他的痴心……眼眶不由得灼熱了起來。

為了避免家屬心里更加難受,閻焰在為溫少筠安樂死之前先請在場諸位到房門外。

坐在自家大廳,溫母神情哀戚,她呆望著女兒掛在牆頭的相片及求學期間得到的許多獎狀。

「少筠——」此時她心如刀割。為什麼?為什麼老天那麼不公平,在讓她得到那樣一個聰慧優秀的女兒之後又不留情的將她帶走?那是她用心血帶大的孩子啊!

溫家兩老的哀戚神情令人不忍因睹,于是裴宇風走到門外去調適波濤起伏的情緒。

今天晚上的星星好美,已近中秋月圓的玉兔已在接近圓融狀態。

中秋節吶,月圓而人呢?

少筠,此刻的你是否也一樣在另一度空間里感嘆著中秋無法與家人相聚?

望著天上皎潔的月,裴宇風一仰頭,淚水終是抑制不住的滑落了下來。

「人生難得這樣的紅顏知己,宇風,你很幸運。」黃娟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後,順手將手帕遞了過來。

「我失態了。」他接過手帕,將淚水拭去。

「你的個性一向至情至性,溫小姐走了,你不痛哭一場就太不像你了。」這也正是他可愛的地方,不是嗎?「她那樣走了對她而言是一種解月兌……」她拍了拍他的肩。

「這一輩子終是我虧欠她太多。」

「感情的事兒……該怎麼說?」這種事勉強不來,又怎麼說誰欠誰?

「黃娟,」他溫柔的喚住她。「這陣子因為少筠的事……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很抱歉。」

「有你這一句話,再多的苦……」她臉一紅,「都值得。」現在她終于明白,她真的是好愛、好愛裴宇風。為什麼之前她總是像少了一根筋,體會不出他對她的重要?

溫少筠說得沒錯,他真的是一個值得去愛的人,在這一方面來說,她真是後知後覺!裴宇風將黃娟摟進懷中,仰首天上的星斗。「有人說,人一旦離開了這世界,天上就會有一顆星殞落,不知我們是否錯過了少筠的那一顆流星?」

「就算錯過,她也已長留在我們心中了。」

「是啊!」

當黃娟和裴宇風仰視天上繁星之際,為溫少筠安樂死的閻焰也步出了溫少筠的房間。他悄然的來到他們後頭,原本也想推開門透透氣的,無意間他听到了裴宇風和黃娟的對話。

人一旦離開了這世界,天上就會有流星殞落……這句話不也是宮居雁居士說過的嗎?猶記得他說閻鏡觀的命星已經不甚穩定的在天上閃動了,命星一旦閃動,那意味著此星即將殞落。

鏡觀的命星即將殞落……是真的嗎?

鏡觀,你現在在何處?可知道哥哥找你找得多急嗎?鏡觀——「生眼楮、長眉毛」也沒見過像閻焰那麼「鐵齒」的人類!裴宇風在參加完溫少筠的葬禮之後,又得陪他到閻鏡觀跌落的山崖去,沒法子,誰教自己要是他的好友呢?

于是乎,他和黃娟兩人又得舍命陪君子了。

不過,這一趟仍是無所收獲的吧?!都已經搜了不下十趟了,仍是沒有那丫頭的影子,這趟八成又是得白走了。

丙然,三人走了一趟崖下仍無所獲,于是乎又上到山崖上望著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興嘆。

「怎麼會這樣?」閻焰鎖著濃眉,「就算鏡觀跌落深谷不幸……也該有個尸體吧!」他可不信她會化作煙塵消失掉了。

「對啊,我也覺得怪。」黃娟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會不會呂教授帶我們走的山路有問題?」裴宇風喃喃自語。「我總覺得那山路比我想像的短了不少。」他望著崖下,「那麼深的崖到崖下只需半個小時不到的路程。未免短得有些怪吧?又不是‘直達’的。」

他的話像是提醒了閻焰什麼,正要開口之際,有個中年婦人慌慌張張的向他們跑了過來。

「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婦人一面跑一面哭,「我的……孩子摔到崖下去了……嗚……我……我就那麼一個孩子……救救他吧!」

三人隨著那位婦人來到了她的孩子失足落崖的地方。「這是他的鞋子!他滑下去了——」婦人指著崖邊一個滑落的痕跡哭得好不傷心。

裴宇風和閻焰互望了一眼,心下均想,怎麼有那麼巧合的事?這個地方不就是那歹徒供稱為鏡觀跌落山谷的地方?

「黃娟,你先陪這婦人去找公安,我和閻焰再到山下一趟。」

交代好事情之後,兩人一塊到山谷下一探究竟。

兩人在搜遍了山谷仍不見任何摔下山谷的小孩蹤影之後又上了山,一上了山就看到黃娟及一些公安。

「怎麼樣?」

「沒見著。」閻焰臉上淨是失望。不過,這似乎也證實了裴宇風的推測——那條山路根本不是通往這個山谷的。

閻鏡觀的尸首找不到,就連方才跌落的那小孩的蹤影也沒見著……這未免太奇怪了吧?

「看來我猜得沒錯,這山谷另有入口。」他看著閻焰,「只是這入口究竟在哪里?」

「天色漸暗下來了,咱們明天再來看看吧。」閻焰下了個決定,這幾天的天氣十分不穩定,又是刮風又是下雨。「再不走的話,只怕待一會兒大伙兒的衣服要濕掉了。」

「回去吧!」裴宇風拍了一下閻焰的肩膀,他知道他一定急著到山谷下去找小鏡觀,可是……到目前為止他們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入口在哪里?

這件事急不得的。

「再這樣耗下去,我都快沒耐心了。」

「方法是人想出來的,明天我再陪你過來,屆時……也許我們可以找到山谷的入口也說不定。」

「宇風……這陣子真的勞煩你們兩位了。」閻焰感激的說。

「別這麼說了,誰教咱們是好朋友呢。」

「謝謝!」

「小娃兒,你最近很能吃哦!」戴允修看著閻鏡觀狼吞虎咽的吞下了兩大塊面餅,又啃了兩根香蕉。「你再這麼吃下去,我可養不起你了。」他開玩笑的說。

其實他也明白,十三、四歲的小孩正是發育之時,不能吃大概也完了。

「養不起我?哈!這山谷下多得是食物,我還怕你把我‘放生’了不成?」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被「放生」,已經很習慣了。

「你不怕我把你驅逐了?」

「怕啊!」她白眼一翻,「我還怕你不把我驅逐了哩!」她雙手撐著臉,「我好久沒回去了,哥哥和外公一定很擔心我!可是……我又沒有任何一種方法可以告訴他們我平安無事。」

戴允修看著她,然後喃喃的說︰「真的那麼想回去嗎?」

「我喜歡這里的生活,但是,偶爾我也想見一下家人吶。」說到這個,正好可以問他,「你沒有家人嗎?例如妻子、兒女?」

「我沒有娶妻,稱得上家人的似乎也沒有了。父母留給我一大筆遺產之後就走了,年輕時候的我干過不少荒唐事……」他看著她,「我像不像混過黑道的人?」

「你是指現在這樣子嗎?」她笑了起來,「你還是比較像考古學者。」因為像北京人嘛!「你混過黑道?」正是因為這樣,才有黑道人物想栽贓給他吧?

「那已經是過去事,我不當大哥已經很久了。」那些不過是他年輕時候的荒唐事。「後來我就從事考古,在里頭我找出自己的興趣。」

「後來你就完全月兌離了黑道?」

「是啊,你不會以為我還吃回頭草吧?更何況,來到這山谷,哪能再混黑道,你是指吆喝這山中野獸,成為百獸之王嗎?」

「唔……」她低頭冥思了一下,他果然被人栽贓了。如果改天裴宇風和黃娟找到他,她會幫他忙的,起碼證實這段時間他深居山中,哪有可能和外界黑道接觸?

「呃,小娃兒,你今天怎麼會突然對我的事情感興趣?」

「是這樣的,其實啊,我第一次听到你提自己的名字時就不陌生了,後來,我終于想起了你是誰!」她將裴宇風他們奉命要調查他的生死,以確定近年來幾樁以他名義犯案的虛實一事說了出來。

「我都已經深居在這里十余年了,還有人拿我的名字去犯案?!」戴允修異常氣憤,「是哪些人渣所為?」

「放心吧,你的事情我會跟裴宇風說,以還你清白的,只是……」她故意搖著頭,「咱們現在受困在這里,又沒有出路可以到山頂去,你的冤吶,只有石沉大海啦!」

她的話令他沉默了下來。

一向洞悉人性的閻鏡觀知道他的心已經動搖了,再加把勁,也許他就肯告訴她出口在哪里了。于是她又說︰「常言道︰‘虎死留皮,人死留名。’像你那麼與世無爭的人都已經隱居到這深山來,仍有人在外頭假借你的名字胡作非為,這實在教人生氣!」

「唉——」是啊!都已經是六、七十歲的人了,還給人稱作黑社會大哥,這詞兒……真的不怎麼好听哩!

其實戴允修也知道閻鏡觀說那些話的用意,無非是想從他口中打探出出口的所在,但是,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說中他心中所擔心的,這娃兒,真不是普通的鬼靈精!

可是要著她的道也不是,不著她的道也不是,唉!真是左右為難。

不過,回頭又想想,把那麼可愛的小表留在自個兒身邊,萬一哪天不幸的……他先走了一步,那麼一大片荒山野谷地,這樣一個丫頭怎麼活啊?

包何況小丫頭又有親人,不像他一個人無牽無掛的,把她硬留在這山谷中,真是難為她了。

算了,從前那十余年他一個人住,不也過得挺好的嗎?如果今天他沒有因緣際會的救了閻鏡觀,他還不是得一個人住,就讓她回家人身旁去吧!

「小娃兒,我想……以你的聰明大概早就猜到了我知道山谷出口了,是不?」看她笑得挺「賊」的,這小表,真不是普通的精!

「你想告訴我出口在哪里了嗎?」哈!這老頭兒果然想通了!對嘛!留一個小孩和他作伴,多殘忍呀!雖然這山谷真的挺好玩的,反正只要她知道出口,以後還可以再回來玩嘛!

「我告訴你出口在哪里,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些事情——」戴允修的語氣嚴肅了下來,他看著閻鏡觀,「如果你不能答應我這些事,我就不能告訴你出口。換句話說,一輩子你也休想離開這山谷。」

「你說吧。」她自信年紀雖輕,卻是一個守承諾的人。

「第一,出了這山谷之後就別再回來了。第二,出去之後不可以對外人提起這山谷中有一座古城一事,我不想這座古城又成了觀光據點,屆時古城多少會受到破壞!第三,幫我洗清冤屈。就這三件事情。」對于首件,他也有些苦衷。雖然他也想閻鏡觀出去後,能夠偶爾回來看看他,但是為了避免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困擾,例如古城因此而被其他人發現,他只好那麼做。

「這些條件,除了第一件之外,其他的我都能夠接受。」她頓了一下,「為什麼我不許再回來?我回來時會一個人回來,不會帶其他人的,你信不過我?」

「我不是信不過你,而是信不過別人。」

看戴允修那麼堅決,閻鏡觀想了想,終于明白了他的憂慮,于是她說︰「既然如此,我不再回來就是。」

「好孩子!」他拍了拍她的頭。

突然間,閻鏡觀覺得心中有些難過。想想,她從跌落山崖到今天也有好些時候了,這段時間她和戴允修一老一少還真是寸步不離、相依為命。

戴允修待她就如同親生孫女一般,對她真的很好!平常她總是想盡辦法的想回上頭去,如今真能上去了,對于「妖怪」她還真有不舍之情。

「妖怪!」好久沒這麼叫他了。「我上去之後會想你的!」她情緒激動的紅了眼眶,「我會想你的,真的。」

戴允修欣慰的拍拍她的頭,「我沒疼錯人!」傻丫頭,你上去之後,「妖怪」一樣也會很想你的!他又仔仔細細的瞧了瞧她,「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到出口。」「嗯!」

這天雨勢非常大。

閻焰、裴宇風和黃娟又上了山崖。

前天摔落山崖的小孩子在大陸公安及附近村民的努力下,仍舊沒找著他的尸體。至于已經失蹤了近兩個月的閻鏡觀找著的希望更是渺茫。

站在前天小孩失足滑落的地方,黃娟忽然感到一陣感嘆,她怔怔然的看著深不見底的深淵。

「喂,別站在那兒,挺危險的!」裴宇風此時心情也很糟。人沒找到,且天氣又壞,似乎所有不如意的事情全撞在一塊兒了。

這種天氣怎麼找人?閻焰仰頭看了一眼天上的烏雲滿天,不禁嘆了口氣,「回去吧,等雨歇時再來。」再來這里做什麼?他心中茫然了?

每一回到這里來似乎結果都令人失望。失望久了,信心也不再滿滿,反而一點一滴的在消失中。

「閻焰,別氣餒,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的。」黃娟看他愁顏滿面,心中挺難過的。

「別再安慰我了,我……似乎有些死心了。」這像是一向「鐵齒」的自己嗎?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現在,他已經完全能體會這句話的心境了。

「不會的……」黃娟看他們往前走,她也要跟上,怎知才一抬腳就覺得不對勁,她後腳跟已陷入泥中,且那軟泥似乎在移動。

老天!這些日子來的大雨已經使這山崖邊的泥土化做軟泥,只要上頭有些重量,它就會崩解往下滑!黃娟臉色一變,驚叫了一聲。她的叫聲使得裴宇風回過頭來,當他看見眼前的情況時忙回身拉著黃娟的手——此時黃娟腳下的軟泥已滑落深淵,她之所以沒有掉下去全靠裴宇風那及時一握,捉住了她的手。

「不要放手!緊捉著我——」裴宇風努力的想把身子已懸在半空中的黃娟拉上來。

「不……不行,再這樣下去,我……我們都會一塊摔下去!」她抖著聲音,「放手吧!」她臉上淨是泥水,狂大的雨滴打疼了她的臉,眼楮都快睜不開了。

「我不會放手的!」裴宇風感覺到黃娟的重量似乎一直在加重,他的手漸感吃不消。

不!絕不能放手,他不能放手!

閻焰捉住了裴宇風一寸寸往崖邊移動的腳,「深吸一口氣,我數到三咱們一塊兒用力,把黃娟提上來!」天,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在心中吶喊著,「一……二……三……提——」他使力一提,手上一滑——「啊——」

閻焰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幕——黃娟和裴宇風一塊掉下山崖……他那使力一提居然只提到裴宇風的鞋子?!

天吶!最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老是發生這種事情?先是鏡觀,現在又是裴宇風和黃娟!

他要怎麼向總部交代?

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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