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月炙情 第八章
作者︰有容

唔!是什麼東西壓在他胸口?戢穎靈敏地感覺到胸口上的一顆小腦袋,他微抬起頭來看,又躺了回去。

這小姐的睡姿還不是普通的難看!此刻她一顆頭躺在他身上,身子癱成了大字型,幸好她還知道搶了件被子遮住身子,要不,像這種一絲不掛的情況,還真不是普通的難看。想到昨夜的一番雲雨,滿足的笑容擴散在他的臉上。

他的大手輕輕地撫著她天真如嬰兒的臉,動作極其小心地想幫她恢復正常睡姿,起碼讓她躺在枕頭上。

方羽翾翻了個身,把身子側向戢穎,雙手則是像缺乏安全感似地緊捉著棉被。

這可愛的面容是屬于他的。任誰也不能將她搶走。戢穎一雙手撐著頭,側著身子看著她,另一只手則把玩著她散落在床上如綢緞段的烏黑長發。

戢穎輕巧的舉動仍把已經在半醒狀況的方羽翾弄醒,她輕輕揉了眼楮。

「你醒啦。」戢穎微笑著說。

戢穎的聲音使得正揉著眼楮的方羽翾停止動作,她看著他,臉上淨是訝異的表情。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老天!他還和她躺在一塊,她大驚之下立即坐了起來,身上的被子卻因此滑落下來,潔白純淨的豐胸立即走光,她沒注意到這點,倒是先注意到戢穎露出的上半身一絲不掛,她驚訝地指著他說︰「你……你沒穿衣服。」

「你也沒穿得比我多。」戢穎感到一陣好笑,除了好笑之外,他的眸子在望她的身子時,深邃的眼透著漸漸燃起的。

「我?」她一低頭,看到自己走光的豐胸,只驚得沒叫出聲。

怎麼會這樣?她紅著一張臉把被子拉到臉上,只露出一雙既羞又透著莫名的眼楮在外頭,仿佛多露一些就多吃一分虧似的。

她的另一只手探入被中,到光滑的臀部及大腿,她居然沒穿衣服!她身上什麼都沒穿?那昨天她和他不就……

她臉上的紅暈一層一層的加深,眼瞼垂得低低的,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尷尬的場面。

戢穎的手溫柔地撫著她的臉,「早安,吾愛。」

吾愛?!方羽翾訝異地抬起頭來,似乎對他給她的稱謂深感不信。

「你……方才說什麼?」是她听錯了吧,他怎麼可能對她說吾愛?她不是只是他用錢買來的女人嗎?

「接受我的愛有那麼困難嗎」」戢穎的眼楮沒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他的手逼弄著她因困惑而微啟的紅唇,「我確定沒說錯話。」

是另一波更大的沖擊,有一剎那間她的淚水幾乎模糊了視線,「你……確定?」她傻呼呼地問。

「如果不在乎你,就不會千方百計地想把你留在身邊了。」他憐惜地淨她摟入懷中。

「可……可是蜜雪兒呢?她不是你的舊愛新歡?」這件事傷了她那麼久的心,她堅持要戢穎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看過報紙了,你和她……很親密。」

「有我們這麼親密?」戢穎的手不安分地襲上她高聳的胸部,她的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

方羽翾捉住他在她身上游移的手,「別把話題岔開,我很在乎這件事!」

她嚴肅的表情使發了停止的動作,嘆了口氣,他有些無奈地說︰「那只是一場誤會。」于是,他將事情真相說了一遍,然後又解釋那些了不起的攝影記者巧壓天工的攝影技巧。

「事情真的是這樣?」她懷疑地看著他,「蜜雪兒為什麼不肯向媒體澄清?」

「因為她喜歡我。」在方羽翾面前,他不想隱藏什麼。「喔。」除此之外,方羽翾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回她來這里也等了不少日子了,不知道她何時回美國。」如果蜜雪兒對他只存有普通朋友的感情,他會熱忱地希望她多待些時日,但是蜜雪兒對他的感情並不尋常,如此一來,他倒希望她快回去。

他不是個會放心思在蜜雪兒身上的人,他由衷地希望蜜雪兒能早日尋到如意郎君。

「她待在這里,不會是因為你吧?」方羽翾繼續問。

戢穎一聳肩,「希望不是。」這話題十分惱人,他想結束掉,于是他問︰「有件事一直想問你,現在是個好時機。」

「什麼事?」那麼嚴肅的一張臉,方羽翾不自覺地挺直身子,神也緊張了起來。

「我給你的錢你花到哪里去了?」他當然知道她花到哪兒去了,只是他仍希望方羽翾能信任他而把事情告訴他。

這大傻瓜,她居然迷迷糊糊地為了償還一筆與自己無關的債務,而險些把自己賣到Club!

「我……」頓了一下,方羽翾吶吶地說︰「我說過,那筆錢花了,要不回來了。」她以為他要向她要回三千萬。

「我當然知道你花了,不會認為你吃了,但是,請把花到哪兒去,我交代清楚。」看她沉默下來,戢穎心中也有些不忍,他嘆了口氣說︰「為什麼當時不把事實告訴我?」就因為她誤導,讓他把她視為虛榮女子,她可知道自己平白為此吃了多少苦?「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她瞪大眼楮,想了想,其實以他那麼神通廣大,若想知道啥事並不是一件難事。「那你就不必問我了。」所謂家丑不可外揚,雖然杜阿姨是繼母,可是杜阿姨坑她的事也算是家務事吧。

「可見你信任我的程度還有待加強。」戢穎說。

「那你呢,你也十分信任我,沒有一件事情欺瞞我?」方羽翾反問他。

其實他可以肯定地回答,反正他就算騙她,她也不會知道。可是,依戢穎的個性是不太可能說謊,他連蜜雪兒的事都願意跟她說,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只見戢穎一垂頭,緩緩地道︰「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

「你有事瞞我?」反倒是方羽翾訝異了。「什麼事?」希望不是他想殺了她泄恨的事。

「記不記得有一次咱們在禮品店見面,你追著我,問我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的那件事?」

怎不記得,那天糗大了!「當然記得。」一個念頭滑過她的腦海,她一怔,「你……你不會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而當時你不承認而已吧!」其實那時她也懷疑過戢穎,而且他的好友季軒的聲音局限性太像救命恩人朋友的聲音。

「我不否認那時有些可惡。」

方羽翾嬌嗔,「當時你為什麼不肯承認?」多令人生氣的一件事。

看來又得重述一件陳年往事,「我救你的情況和當初救一個朋友的情況太相似的。」一想起孟雪倩,戢穎心中仍是一陣難過,「那個朋友後來愛上了我,在一次歹徒的襲擊中,她為了替我擋一槍,受傷身亡了。」他看著方羽翾,「你和她有不少相似處,我怕往事重演。」

「你太迷信了。」方羽翾有些心疼地說,「現在,你又為什麼肯承認?不怕往事重演,害死了我?」

「因為我愛上了你。」戢穎用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尖,「這一點和她的情況可不同了。」

「她愛你,而你不愛她?」方羽翾重復確定一次。」

「和她無緣吧,我只想把她當成朋友。」孟雪倩是一個十分討人喜愛的女孩,可是自己偏偏和她不來電。

「看來我是比她幸運一些。」方羽翾喃喃地說,然後抱住他,「兩情相悅的感覺真好。」方羽翾原以為自己是單戀哩,那就實在太悲慘了!

她俯在他胸口,感覺彼此心跳頻率的契合。

???

這是從來沒有的景象,戢穎和方羽翾手牽著手下樓,在客廳的佣人及部屬看到這一幕莫不驚訝,心下皆想,前些日子,兩人不才避著不見面嗎?今天非但舉止親密,連衣服都是情人裝,新鮮吶!

客廳里唯一不訝異的是今早的訪客——季軒,他瞄了一眼從樓上走下來的兩人,輕聲一句「早」,又開始把佣人遞來的早餐往嘴里送。

「你倒是起得挺早的!」戢穎在他面前坐下來,拉著方羽翾往身邊坐。

「又為昨天的事俯首請罪的。」他不去看戢穎,一雙眼楮很不老實地打量著方羽翾,見她高領深處的一小片玫瑰紅的吻痕,他的笑意更深了,兩人昨天想必親密得厲害,要不,嘿,那吻痕怎麼來的?難不成老鼠啃的嗎?「昨天睡得可好?」

「她睡得很好。」戢穎見方羽翾臉都紅了,快撐不住場順,于是代答。

「咦,怪啦!我問她睡得好不好,你代答作啥?更何況她睡得好不好,你怎麼知道?莫非昨天……」季軒一挑眉,打住不說,神情閑透著曖昧。

方羽翾一張臉紅得通透,不安的雙手絞在一塊兒,她的神情像極了偷腥被逮到的小貓,終于,她站了起來,吶吶地說︰「我想司機已經等在外面了,我……我得走了,我……我不奉陪了。」說著就逃也似地往外頭走。

季軒才戢穎互看了一眼,前者是一臉無辜地聳聳肩,後者則是很不客氣地白對方一眼。

「我方才沒說什麼吧?她干啥一副逃命的樣子?」

「她不逃命,你會饒過她?」

「我又不是強盜、土匪、更不是采花賊,干啥變態地不饒她?」他嘻皮笑臉地說,「我這個人是最好的了!」

「你今天不會只是來糗我們的吧?」戢穎一臉的了然于胸,「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

「兩件事。第一,」季軒笑得很壞,「昨晚羽翾喝醉了,她沒有對你一吐情衷嗎?」

戢穎冷靜地應對,他想,昨天那杯調酒絕對有問題。

「你在酒里頭放了什麼?」他問得直接。

「一點點小東西。」季軒喝了一口牛女乃,若無其事地說,「那東西會使人放松心情,把心里想說的話一吐為快,想做的事也不再猶豫地放手去做。」學醫的就是有這好處,想玩什麼游戲就玩什麼游戲。

戢穎發覺方羽翾逃得正好,要不,方羽翾這席話,怕不要了她的命!那小妮子一向臉皮薄,讓她听了這等話,不跳海也上吊!

「那我是該感謝你嘍?」

「客氣。」方羽翾笑嘻嘻,「要感謝我的很多啦,可是……現在你只要乖乖地進禮堂就是最大的回報了。」只要戢穎一進禮堂,馬上就有為數可觀的賭金入袋!其實,他也不是那麼愛錢,而是怕財神這名號給人搶了,屆時多沒面子。」

「進禮堂?」戢穎頓了一下說︰「再等一段日子吧,我想,羽翾會想拿到學位後再作這個打算,我不急,一切看她。」

「看來你這回是認真的。」

「我也只認真那麼一回。」戢穎的心這輩子只想給一個人,愛是一件挺費神的事,一回足矣。「你來此的第二件目的是什麼?」

「昨天下午我和幾個研究人員去泡茶,親眼看王天頌和幾個看起來就不是啥好東西的人進入一個包廂,我猜,那票人潭八成討論襲擊你的第二波行動。」

「那老家伙最近的仇家倒是鎖定我了。」戢穎拿了一塊管家送來的西式早點面包咬了一口。

「對付那種人太文雅的手法實在很不合適,那老匹夫需要給他點苦頭吃。」季軒並不是好狠逞勇之輩,可是,看不懂的事情他也不反對以暴制暴。

耙請黑道人物出來狐假虎威,證明王天頌不是啥好東西,對付這種人的方法,就是一次讓他吃足苦頭,再也不敢做些卑鄙的行為。

沉吟了一下,戢穎仍是搖頭說︰「靜觀其變吧!也許,那老家伙只是請那票大哥喝個茶,別無他圖,這麼貿貿然的下手為強地回敬,恐怕有些不適宜。」

「辦公室坐久了,骨頭也松了。」季軒無不想激他的語氣,「你這樣,人家把你當病貓了。」

奇怪,戢穎平時練武練得挺勤的,真正打架的機會來了,他又一副興致缺缺!不必說別的,只要戢穎手上有木劍,就算對方手上有槍也未必能傷他,他的擊劍造化已達登峰造極之境,就可惜他一向不好以暴制暴。

「我不犯人,人不犯我。」戢穎只想當個平凡的生意人。

「可是人家已經踩到你頭上了,上一回的事不就是最佳寫照?王天頌若不犯你,就不會派兩個黑道人渣來這里演場烏龍戲了!」

「我也捉了那兩條小烏龍了,不是?」戢穎回應他。

「可是他顯然還鬧不夠?萬一他又玩了什麼花樣呢?你依然陪他大玩你來我往的和平戲?這樣的肥皂劇要上演到何時?」

「只要他敢再玩一次,我會叫他再也玩不起來。」戢穎的忍耐程度也有極限,他的和平計劃也只限于初犯,對于屢試不爽的慣犯,他一向沒啥耐心。

「看來你準備活動一下筋骨了。」季軒掏出口袋的撲克牌,輕易地洗出一條龍,「那老家伙這次可真是卯上你了,我跟你賭,他會玩到你受不了的反擊,讓他知道你是他玩不起的對象才停手為止。」

「我賭他不會那麼無聊到想自掘墳墓。」戢穎不認同地說著。

「別忘了,你是咱們四月中賭術最差的一個,十賭九輸!唯一一次贏還是別人看你輸得可憐,怕你想不開切月復自殺,所以大放送的結果。」季軒拍了一下他的肩,「你是企業界的金童,卻是賭界的魯肉腳,別輕易地開口說賭,要不,你會輸得很慘。」

戢穎眼楮掠過頑皮的笑意,「在你這大賭徒面前說賭,我是班門弄斧。」

「知道就好。」

戢穎臉色一沉肅,「我依然堅持原來的想法。」

「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季軒再一次提出警告。「我會小心。」戢穎也只有如此回答了。

???

蜜雪兒窮極無聊地逛了一上午的街,又在五星飯店打發了午餐,無論她走到哪里,總有認識她的影迷跟上來要求合照、簽名,她真是後悔沒把隨身的保鏢和經紀人帶在身邊,要不然,她就不會連逛個街都跟了一大票煩的記者和影迷了!

她忿忿然地吃了個午餐,付了帳要走人時,腳才踏出包廂,一名記者又不知打哪兒竄了出來。

哦!上帝。很努力地把不悅的情緒壓抑下來,蜜雪兒公式化地端出一抹笑容,然後又公式化地回答了記者問的問題,終于她忍不住地說︰「很抱歉,我臨時還有些事,不能再多留了。」

「最後一個問題。」記者先生也挺會把握時間的,「蜜雪兒小姐何時離開,和Min的先生可有新進展?」

這算哪門子的「最後一個」問題?不過,為了保持她親切的形象,她仍笑著說︰「我近日就要回美了,至于和戢先生的事,大家都是朋友,一切順其自然吧。」說著她就下了樓,以極快的速度上了車。上車後,她總算松了口氣,「老天!這些記者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怕!」

「小姐,上哪兒?」司機是戢穎借給她的,她想到哪兒都有代步的工具。

「我要找戢穎。」蜜雪兒下定決心說。

要回去之前,她要玩最後一把賭注,如果她輸的話,她二話不說,拍拍就走人,下那麼大把的「賭資」,她不相信戢穎不上鉤!

這一回一定要贏!那個平凡的東方女子算什麼?如何能夠和她這種國際級的美女艷女星相較?這回她要那女子輸得很慘!戢穎是她的,任誰也不能和她搶!

不到半小時,蜜雪兒已經走進戢家大廳,里頭不見戢穎也不見方羽翾。

「戢穎呢?」她部在客廳的兩個佣人。

「我代您傳達,他此刻在書房。」星期日戢穎通常會在家。

「不必,我自己去找他。」這倒是合了蜜雪兒的意。在她上樓之前,她又問佣人說︰「另一位小姐呢?」她不知道方羽翾的名字,可是,戢家除了戢穎和她是「主人」外,其他都是下人,她那麼說,佣人怎麼知道她指的是誰。

「方小姐嗎?她有事外出了。」佣人們回答。

他們看蜜雪兒自個兒要上樓,有一個佣人說︰「呃,小姐,我們先上樓傳達一聲好了。」在戢家幫佣久了,多少知道主人的性子,他一向不喜歡不速之客。

蜜雪兒姿態擺得老高地說︰「我和戢穎是多年好友,他規定連我來都得先通報嗎?」說著徑自上了樓,忽地她回頭又問︰「書房在哪里?」

無奈之下,佣人也只得告訴她,然後再撥個電話上樓告訴戢穎,蜜雪兒上樓了。

戢穎對于這樣的不速之客的確沒啥好感,他掛上話筒之後,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進來。」他冷冷地說。

「哈?!」蜜雪兒笑得甜膩膩的,她進門後把背靠著門,一只手掩在身後偷偷地上了鎖。「想給臉色一個驚喜,所以就不請自來了。」

戢穎不領情,他仍舊看著手上的書說︰「找我有事?」

「沒事不可以找你?」她嬌嗔地噘唇,走到他身邊的位置,緊貼著他坐了下來,「看什麼書?」她一雙手搭在他身上,極盡挑逗之能事。

戢穎放下書,站起來。「蜜雪兒,請你自重。」這女人未免太大膽了,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你怎麼那麼大聲跟人家說話?」她嗲聲嗲氣地說,眼神十分具勾引能力。她不死心地又挨了過去抱住他,「我想過了,你會喜歡上那東方女子是一時間迷惑,所以,我願意等你回頭。」她最後一句話說得極感性,一口熱氣吹進他耳朵。

戢穎將她推開,「我一向就對你沒興趣。」

「別自欺欺人!」蜜雪兒尚不覺悟地死纏著戢穎。

「打從震羽介紹我們認識,你以為我感覺不出你若有似無地在勾引我嗎?」戢穎十分鄙視地看她,「一個三心二意的女子我會喜歡嗎?你低估我了。」

「那是因我未找到心中的摯愛!」蜜雪兒解釋著。

「所以你就不斷地游戲人間,男友一個接一個換,直到找到真愛?」他冷笑,世上不羈的女郎都是這樣為自己放蕩不貞的行為找借口,這理由很堂而皇之,不是嗎?

「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你,可是,我想盡辦法要接近你,你卻不接受。」蜜雪兒抬起頭來看他,「我愛你!這份愛需要你的回應。」

「我無福消受。」戢穎果決地拒絕她。

蜜雪兒眯著眼看他,「你心中仍只有那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東方女人?」她就是不服氣,「我真不懂,她到底有哪一點吸引你?教你如此美丑之分。」

戢穎不動氣地看著她。「我也不懂,你到底有哪一點吸引人,能成為當紅影星?」他的話一向挺具殺傷力,「我明白了,當影星的外貌勝于一切,有著一張好看的臉就成了,至于內心、人品再差,也沒人過問。」

「你敢這樣說我。」蜜雪兒何曾受過這樣侮辱,不過,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她還沒秀出致命吸引力前,要贏回他,她仍大有勝算。深吸一口氣,她努力地平息怒氣,「我今天不是來找你吵架的。」她是個名演員,方才的怒氣很快從她臉上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甜甜的笑意。

戢穎冷靜地從她身上嗅出危險的訊息,但是他不動聲色地看蜜雪兒還要耍什麼花招。

「我來讓你看一樣世上最美的東西。」蜜雪兒將手挪到身後,拉鏈一拉,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材立即呈現,然後她又將貼身衣物一並除去。

蜜雪兒的胴體均稱世界級,十個男人有九個看到這一幕會血脈僨張、臉紅心跳,可是蜜雪兒想勾引的戢穎卻一臉冷靜地看著這一幕,仿佛當她是透明人。

「我美嗎?」她緊走伸展台的俊美姿勢來到他面前。

戢穎走回沙發坐下來,他雙手交疊在胸前很仔細地打量蜜雪兒,「美,不過,穿上衣物會更美。」戢穎對PlayBoy不太感興趣,對這具胴體自然也反應冷淡。

對戢穎而言,要構築在愛情上才有意義,純就如同其他動物一般,十分的低給沒品。

蜜雪兒來到他身邊,抱緊他,「我要你……」她的手大膽地想解開他胸前的扣子,她心想,一旦戢穎和她有了進一層的關系,他會忘不了她!很快的,那東方女子就會成為過去式。

但是戢穎推開她,站了起來,「請自愛!你的行為更令我看輕你。」他扣上被她打開的第一顆鈕,正要拉開門走出去之際,蜜雪兒叫住他。

「為什麼不能愛我?」她此時的心情羞憤交加,難道容貌不能代表一切嗎?

「我心中有人,放不下第二個。」

蜜雪兒不認輸地問︰「你……你曾和她親密過嗎?」

戢穎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有。」他不否認。

「是你主動,抑或她勾引你?」蜜雪兒不甘心地追問。

「兩情相悅沒有誰主不主動的問題,更無所謂的勾引,心里不喜歡對方,任對方使出渾身解數地勾引也沒有用的。」

他的話令蜜雪兒羞紅了臉,她並不是一個容易臉紅的人,可是此刻……

「你穿上衣服吧!」說著他要離開了。

「戢穎此刻的你是否十分看不起我?」有一股悔意在蜜雪兒心中擴張。

「還是朋友。」他淡淡地說,接著推門出去。

朋友?蜜雪兒苦笑,輸了!她真的徹頭徹尾地輸了,一個高傲的女人,她已經放段到這個地步,如此都不能挽回戢穎,她能不認輸嗎?

戢穎,一個終于不屬于她的男人……

???

「王先生,你上一回答應給我們的錢呢?」一個黝黑男子戴了發鏡,口中還嚼著檳榔,一口的台灣國語。他對著垃圾桶吐了口檳榔汁,有些不準地濺到外頭,弄得地毯上斑斑點點頭的全是檳榔汁。

「你替我辦的事也沒辦成。」王天頌不滿地說。

「上一回在茶館不是告訴過你了,我那兩位手下一去就不給我回來,八成是拿了我給的兩百萬跑路了啦!干!咿娘咧,沒路用的腳小!」黑狗怒說著。

「我可不管你那兩位手下是跑路還是走路,反正戢穎那家伙每天仍是得意春風。」王天頌抽著雪茄,「事情沒辦成,你向誰要錢?」王天頌又笑著看他,「咱們認識也十多年了,我一向言出必行,你替我辦了那麼多年的事,哪一回我把錢吞了沒給你?只要事成,我付錢不心疼的。」

「我也不是不辦事,而是戢穎那家伙門禁森嚴,只要他本人一出現,後頭總是跟了些人,想找他下手不容易。」黑狗咧著嘴一笑,接著說︰「不過,對他下手不易,找他的女人下手可能好辦些。」

「那家伙有女人?」王天頌一皺眉,「那家伙是出了名的‘女人絕緣體’,哪來的女人?」他不是Gay嗎?忽然他想起了前些日子的花邊緋聞,「你是講那外國女人?」

「我查過了,那外國女人只是他的朋友,而且人家昨天就回美國了,他的女人是台灣人,一個研……呃,研什麼……」黑狗問他的手下,「啊你昨天說她是研什麼的啦?」

「研究所學生。」黑狗的手下回答他。

「對啦!一個研究所女學生啦。」黑狗又說︰「從那女不身上下手要比直接對戢穎下手容易多了。」

「你們確定那是他女朋友?你們可別搶了一個女佣回來!」頓了一下,王天頌又問︰「你們如何確定那是他的女人?」

「戢穎和那女的可親密了,我們曾看他送過她女的上下學,而且還舉止親密地手牽著手。王老,女佣不必請研究生吧?你看過研究所里頭有研究洗碗、刷地的嗎?」黑狗自信滿滿地說。

「這麼說來……這小子真有對象了?」王天頌撫了一下下巴,「他如此真接她上下學,你們又如何動手?」

「他那麼忙,不可能每次都親自接送,而且,我們下手的時候也不在白天,晚上那女的會到PUB打工,下班的時候都已經十二點了。」黑狗的計劃周詳。

「那小子會讓女友十二點獨自一人下班?」王天頌不相信地說。

「有司機專送。」頓了一下,黑狗又說︰「我們已經注意她很久了,那司機來的時候晚一點,所以,等那女人在外頭等車的時候,咱們就可以下手了!」

「嗯!看來你們這一回是有周全的安排嘍?」王天頌點了一下頭,「那你們就早些行動吧!」

「這個當然!只是,」黑狗一副欲言又止,「王老……錢的方面,嘿嘿……」

「一毛也不少。」王天頌挺阿莎力的,「只要一逮到那女的,我立即付現!一千萬立即是你的!」

「好!一言為定。」黑狗爽快地說。

兩方達成協議後,黑狗就率著手上離開。

王天頌臉上有抹冷笑,心中盤算著手上握著戢穎的女人後,要如何利用她,從戢穎身上得到最大的利潤。

女人吶,通常是男人的致命傷,有女人的男人就等于有了弱點!呵呵,戢穎啊戢穎,不知道當你知道你心愛的女人在我手上時,心里作何感想?為了女人,我要你將美商合作案無條件地讓給我,你一定想不到,那筆百億的合作案仍是要落在我手中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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