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妻多福 第十一章 家庭關系漸趨緩和(2)
作者︰陽光晴子

丁意寧還說了很多朱哲玄都不知道的事,隨著她的聲音,在侯府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閃現,再多的怨恨、不甘都變成愧疚,他不想繼續听下去,但他的雙腿卻像灌了鉛,沉重的怎麼也提不起來。

屋內的對話不知何時結束了,他依然有些恍惚,直到房門打開。

薛吟曦一看到他先是愣了下,又見他淚流滿面,更是一怔,再想到剛剛丁意寧說的話,瞬間明白朱哲玄肯定都听到了。

她從袖里拿出繡帕,抬手要為朱哲玄拭淚,他卻一把將她拉入懷里抱緊,將臉埋在她的頸窩,她感覺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心中一軟,用力回抱他。

從那天起,慶寧侯府上下都發現朱哲玄變了,雖然他一樣對外面那些狐朋狗友的呼喚听而未聞,任何邀約也不去,一樣鑽研著那些或破爛或生鑰的鐵玩意兒,但他對待朱啟原、丁意寧跟朱哲霖的態度不一樣了。

朱哲玄對丁意寧還是不熱絡,但每日薛吟曦去替她把脈時他一定陪同,听薛吟曦說完病情後才離去,如此母子情分倒也緩慢增溫。

不只如此,他和朱啟原的父子關系也是漸入佳境,當丁意寧從薛吟曦口中得知那日朱哲玄听到了她們的對談後,她便向丈夫建議父子倆敞開心房好好說話。

朱啟原听進去了,便在一日晚飯後提議,「陪父親走走。」

朱哲玄點點頭,只是他沒想到竟會走到祠堂,朱啟原親自點了兩炷香,將一炷交給他,父子倆對著薛氏的牌位舉香拜了三拜,再將香插在香爐里。

朱啟原也沒看兒子,對著牌位就開始說話。

「我帶孩子來看你,有些話我只跟你說,沒顧慮到兒子的心情,讓他的心受傷了,你別怪我,我就是不太會表達。」他深深吸了口長氣,「但你一定知道,我對他嚴格,一來是失去你太痛了,二來我希望我們的兒子文武雙全,胸有溝壑,將來成為我們朱家的中流砥柱,這才嚴厲教養,你能理解我的,是不?」

朱哲玄看著專心對著牌位說話的父親,逐漸眼眶含淚。

良久,朱啟原說︰「我想一個人陪陪你母親。」

朱哲玄哽咽點頭,轉身離開祠堂,剛走出來就見宋安跟丁佑正在不遠處跟朱哲霖說話,而提著燈的朱哲霖顯然很不高興。

「怎麼了?」他大步走過去。

「哥哥,你沒事吧?父親有沒有打你?哥哥回京至今都沒出去荒唐,父親明明都知道,怎麼又帶哥哥來祠堂?」

「二少爺,世子爺沒事嘛,您看他好好的。」宋安提醒道。

他在擔心自己?朱哲玄愣了下。

朱哲霖很認真的上下打量他,而後大大的松了口氣,「太好了,哥哥,我好擔心你又被父親打。」

朱哲玄覺得這周圍的空氣一定被加了什麼,是甜的!不對,應該是酸甜,他喉頭酸酸,心卻是甜的,眼眶又熱燙熱燙的,想哭了。

他努力逼回淚水,看著身高只到他腰部的弟弟,「哥哥沒事,走吧,我听母親跟吟曦說你畫了一幅秋楓離人圖,哥哥也想欣賞欣賞。」

「真的?好,哥去我的書房。」朱哲霖直接握住他的手,笑得燦爛。

「我來提燈吧,你以後多吃點,太矮。」

「是,從明天起我會多吃一碗飯。」

宋安跟丁佑走在兄弟倆身後,看著主子拿過二少爺的燈籠照路,兩人互看一眼,會心一笑,低聲說話。

「我開始覺得表小姐是神,自從她出現在主子的生命中,主子就變了樣,好事連連,連陳年心結都解了。」宋安說。

「什麼神,表小姐是世子爺的福星。」丁佑搖頭。

「對,是福星。」

朱哲玄在撇除成見,不再鑽牛角尖後,就看到一些自己以前沒看到的事。

套一句薛吟曦說的,換個角度,換個身分,或以一個陌生人的目光去看自己熟悉的人事物,就會發現一些新的東西。

這句話用在朱哲玄身上最明顯,這日午後,在侯府後方的練武場,朱哲玄舞動著手中木劍,劍隨身形,凌空或俯地,一招一式都見氣勢,朱哲霖站在一旁看得目不轉楮,眼里都是滿滿的崇拜。

朱哲玄在收劍後,看著他,「想學嗎?」見他用力點頭,又笑道︰「過來。」

朱哲霖眼楮倏地一亮,快步跑上前。

朱哲玄手把手的教起弟弟,時間慢慢流逝,但兄弟倆都不覺得累,一式一式的教著學著。

傍晚時分,橘紅色彩霞彌漫天際,在練武場前,陳嬤嬤攥扶著丁意寧走過來,隔著一段距離,看著朱哲玄細心的教朱哲霖練劍,朱哲霖專心的眼眸里藏著不敢外露的喜悅。她一直都知道霖哥兒有多喜歡這個哥哥,看著他們這樣真好。

朱哲玄也看到她們,拍拍朱哲霖的肩,示意今天到此為止,朱哲霖臉上立即露出明顯的失望。

「明天同樣的時間再來。」朱哲玄拍拍他的肩。

他眼楮倏地一亮,「好。」

兄弟倆在夕照余暉下走向跟丁意寧跟陳嬤嬤,兄弟倆一起喊,「母親。」

丁意寧突然有點想哭,這好像是第一次兩兄弟一起喊她,她努力忍下淚水,笑著道︰「怎麼不練了?是母親打擾你們了?」

朱哲玄溫和地看著丁意寧,「今天練太久了,待會兒我會叫宋安拿藥膏幫弟弟推拿手臂,不然明天別說舉劍,連手都要抬不起來了。」

她眼眶微紅,哽聲道︰「好,麻煩玄哥兒——不,世子了。」

朱哲玄突然別開臉,「咳,您就叫我玄哥兒吧,呃……那個……白日有太陽還熱些,現在傍晚,天涼了,母親早點回房休息,我、我去找吟曦。」

他尷尬的丟了下句話,就往薛吟曦所居的薔薇院去。

「哥哥的臉好像紅了?」朱哲霖有些困惑。

陳嬤嬤卻笑了,世子是害羞了,果然如表小姐所說,是個害羞的大男孩呢。

「母親,霖哥兒陪你走回院子。」朱哲霖突然又興奮起來,和平時習慣裝老成的模樣大不相同,他臉上盡是稚兒嬌態。

果然,一路上就听到他變身成話磨,眉飛色舞的說著哥哥怎麼教他雲雲。

翌日,丁意寧看著來為自己把脈的薛吟曦,再想到半夏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夫人要小姐好好觀察侯府里的每個人,再決定要不要交換庚帖。

也是,這麼好的姑娘,娘家人肯定舍不得的,但她喜愛得緊,她很清楚這個好姑娘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朱哲玄。

「姑母怎麼一直盯著我不說話?」薛吟曦不解的問。

「我在想我如今身體已恢復得不錯,是不是該張羅你跟玄哥兒的婚事,交換庚帖了?」

此時,薛吟曦對面正坐著朱哲玄,瞧他眉開眼笑的樣子,她又怎麼可能說不?

朱哲玄卻不滿于私下交換庚帖,他讓宋安、丁佑跟一干奴僕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敲鑼打鼓,宣布他已定下婚事。

于是不到一天,京城老百姓都知道,慶寧侯世子,京城第一紈褲幾個多月前被送出京城,卻走了狗屎運得到一個如花美眷,準新娘還是鼎鼎大名「惹不起的七品官」薛弘典的養女。

再一天,就有消息傳出,薛吟曦也同其養母一樣擁有一手好醫術,慶寧侯夫人虧損的身體就是她一手調養回來,而且也因為她,朱世子與繼母、弟弟的關系都緩和許多。

老百姓議論紛紛,都想瞧瞧這位擄獲第一紈褲的女子。

就連皇上也耳聞這消息,特別在早朝後將朱啟原叫到御書房小敘一番,確定朱哲玄已改頭換面,畢竟薛弘典回京述職時談的以政事居多,偶而透露收養的愛女時都是滿滿的父愛及驕傲,他就擔心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朝中幾股勢力得知這消息則是扼腕居多,慶寧侯府一沾上油鹽不進的薛弘典,更是一塊鐵板,動不得也吸收不來。

至于多少女子心碎或挫敗,或欣喜薛吟曦自我犧牲,識人不清等等,朱哲玄都不在乎,他只知道一件事——

「我總算可以出門了。」他半認真半開玩的看著薛吟曦,「舅舅私下交代,婚事沒有定下來前,不準出去拈花惹草,免得我中了什麼桃花劫,到時候你找誰哭去?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個比我愛你的男人了。」

薛吟曦粉臉羞紅,慶幸屋里沒人,不然最近他甜言蜜語的功夫越發好,可說是信手拈來,「表哥又油嘴滑舌。」

「真的?你嘗嘗有沒有油嘴滑舌……」他的吻輕輕落下,溫溫柔柔。

薛吟曦只能投降。

于是當朱哲玄那些狐朋狗友又來約他出門,說要慶祝他名草有主,朱哲玄終于答應了。

不僅是這理由他愛听,而且他也有些事想探探他們的意思,因此先跟薛吟曦報備,得到允許後,這才帶著兩個小廝出門。

「你還真放心。」丁意寧反而有點擔心,他那些朋友不都是好的。薛吟曦嫣然一笑,「表哥不一樣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對他是真的有信心。

「是啊,有我們小姐這個妻管嚴在,世子爺就像孫悟空,逃不過如來佛的五指山。」半夏笑著比喻,她最近迷上一些民間話本,特別好看。

听這比喻,再想到剛剛朱哲玄正經八百來請示薛吟曦一事,丁意寧跟薛吟曦都忍俊不禁的笑出來,半夏跟茯苓也跟著笑,一時之間屋內皆是笑聲。

稍後,丁意寧提出薛吟曦來京城這麼久,該出去逛逛,恰好她也許久沒出去走走,便想帶薛吟曦去選幾樣新的首飾。

薛吟曦拒絕了,一來姑母在交換庚帖後就送給她一匣子貴重首飾,還是以給未來媳婦兒的名義,她只好收下,不過她對珠寶首飾沒太多興趣,加上姑母帶她去肯定又買一堆,二來姑母身子剛好,眼下都要入冬了,還是先把身體養得更好再說。

即將是一家人,她也不藏著抑著,把這兩點都明說,直言她帶兩個丫鬟出去逛逛就好。

丁意寧答應了,但還是讓陳嬤嬤陪同並備了馬車,有陳嬤嬤同行也是給薛吟曦的體面,代表她這未來婆母對她的重視及喜愛。

這一天,朱哲玄回來時已經晚了,他先梳洗一番,除去一身庸俗的脂粉味,再習慣性的去翻牆。

這是在侯府,她未來的婆家,他得顧及她的臉面,白日里不能在她屋里待太久,無法黏糊,只能趁著夜深人靜翻牆會佳人。

說來也是委屈,在知庾縣衙如此,回到自家也得如此,活像個采花大盜。

薔薇院里,薛吟曦依然沒有讓兩個丫鬟守夜,一人獨坐桌前看著醫書,對忽然來到她身後抱著自己的男人,她微微一笑。

「回來了。」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淡淡皂香,她挑了挑眉,「還洗完澡了,湮滅證據?」

朱哲玄先是大聲喊冤,再將她拉起擁在懷里,坐了下來,說那些損友整天下來一家酒樓一家青樓的換,說他想不開找誰當老婆都好,怎麼找了史上最不能惹的七品官當丈人,要知道他身後還有個皇帝啊!

「反正他們覺得我慘了,以後這麼放蕩的日子沒了,所以在成親前要我能享受就享受,但我義正詞嚴的拒絕了,我的吟曦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好了,知道你乖。」薛吟曦不得不打斷他的話,將明天上午要上街走走的事說了。

「改一下時間,我明天沒空,我答應弟弟要帶他到近郊跑馬。」

「是我要逛街,而且我也沒打算讓你陪,太高調了。今天半夏去街上一趟,回來說外面都在傳我們的婚事,我真沒想到你這紈褲子弟這麼引人注目!」

「都是這張臉皮惹的禍。」他拍拍自己的俊臉,還是想讓她改改時間,好陪她一起。薛吟曦再次拒絕了,朱哲玄就說那他改,她卻直言做人要有誠信,尤其他是哥哥,更要言出必行。

朱哲玄無奈了,有這麼理性的未婚妻要說什麼好?

他只得叮囑她出去要戴帷帽,別亂看男人,尤其一些長得好看的更要避開,還有出門時別笑。

「就端出以前你那淡漠不愛理人的表情最好,不然你一笑就晃人眼,吸引別的男人來跟我搶你怎麼辦?」

「你怕我見異思遷?」她挑眉笑問。

「也不是,你又不是水性楊花的女子,但京城三姑六婆最多,怕她們知道你是誰,又看你如此親近隨和,就勸你別嫁我。」這是他心里的小算盤。

「我慧眼如炬,就是你了。」她指著自己明亮的大眼楮。

他可樂了,「還是我家娘子好。」

「誰是你家娘子?還沒嫁你呢。」她粉臉羞紅。

「你還想嫁誰?」他突然抱著她起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他勾唇一笑,將她抱到床上放下,精壯的身子就壓在她身上,俯身吻上她的紅唇,細細吮吻,將她吻到失魂忘神,再沙啞著聲音,視線往下落到她胸前的豐腴,「你的唇我品嘗過了,可你的渾圓——」

她被他吻到全身發燙,正兀自喘息著,一听這臊人的話,著急道︰「不可以!」

他的大手覆上那飽滿的渾圓,再次攫取她的唇,他就想與她親近,不得不說今天那些穿著暴露的庸脂俗粉雖然近不了他的身,卻將他的欲火點燃了,這把火他只想在薛吟曦的身上慢慢消退。

察覺到他今天是大尾巴狠上身了,薛吟曦整個人都是燙的,但她沒有力氣可以阻止。

「我不是柳下惠,我的曦兒,我不會太過,但你給我,讓我踫踫……」

她太甜美了!每一處都令他愛不釋手,她是他的,也只能屬于他!

除了最後一步要留給洞房花燭夜,他不想再浪費兩人相處的每一刻。

燭火昏黃的綺羅帳里,他看著她動情,看著她呻//吟,看著她懵懵懂懂的深陷情/yu,渾身顫抖的攀附著他,陷入癲狂的激情之中,嬌喘不已,最後疲憊的、信任的靠在他懷里沉沉睡去。

朱哲玄眷戀的看著她,沒有睡意,雖然得忍著被欲//火焚身的痛楚,但他願意忍這種痛並快樂般的自虐,他會等,等到洞房花燭夜,到時候,她應該已經能適應自己對她的強烈渴望,一夜七次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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