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才小娘子 第十三章 馬場出大事(1)
作者︰蒔蘿

「蘇二姑娘,這邊請,夫人在里邊等你,請跟奴婢來。」柳月做請的手勢。

約莫半個時辰前,秋夫人十分緊急的讓柳月來請蘇琬熙過府。

她曾听秋顥遠說過蘇琬熙替馬匹接生的事,知道蘇琬熙喜爰動物,鑽研此道,對治療動物頗有一套,因平時最寵愛的那只寵物狗雪團不小被馬車撞上,腳斷了,便請蘇琬過府幫忙醫治雪團。

蘇琬熙二話不說,背著工具箱便跟柳月一同往威勇侯府。

前世她是獸醫,穿越後不久她便打了套專門的工具,想著將來有機會能替受傷的動物們醫治。

她跟著柳月踏進月洞門,還未進到屋子,便听到屋內不時傳來小狽的哀嗚聲與婦人泣聲。

「二姑娘,我們加快腳步吧,雪團是夫人的心頭肉,比世子爺還得寵,要是它出了什麼事情,夫人恐怕會跟著病倒。」柳月小聲提醒她。

蘇琬熙嘴角暗抽了下,「不是吧,世子爺竟然排在寵物後面。」

寵物的地位凌駕在家人之上的事情,在現代是很常見,但在這古代,且威勇候府只有秋顥遠一個繼承人,秋夫人竟然把寵物看得比自己的兒子還要重要,那就令人詫異了。

「侯爺跟世子爺長年征戰在外,夫人看不到他們,所以養條狗排遺寂寞。雪團終日跟著夫人在一起,感情自然深厚。」柳月知道蘇琬熙日後要嫁進威勇侯府,而這事也不是秘密,便向她解釋,讓她先明白侯府中成員的地位。

「原來如此,我了解。放心吧,柳月姊姊,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絕對不會讓夫人有機會躺到病床上的。」

听她這麼說,柳月放心多了,「那就看二姑娘的了。二姑娘,您的醫術世子爺可是十分推崇的。」

「我一定盡力而為。」

談話間,兩人已經進到屋子,柳月撩開在燈火的照映下閃著璀璨光芒的水晶珠簾,「二姑娘,這邊請。」

蘇琬熙跟著柳月進入屋子,看到不停抹著淚的秋夫人,跟那只垂著頭趴在籃子里,已經痛到發不出聲音的小狽雪團。

「琬熙,你來了。」秋夫人一看到蘇琬熙,連忙抹去眼眶里的淚水起身。

「見過夫人。」蘇琬熙恭敬的屈膝行禮。

秋夫人一把拉住她,「現在不是講這些虛禮的時過候。快,你趕緊幫我看看雪團,已經有兩名大夫來看過它,都說雪團的內傷很嚴重,加上腿骨折,沒救了……你快幫我看看它。」

蘇琬熙拍拍秋夫人的手背,溫聲道,「夫人,您先別急,先讓我看看雪團的情況。」

她走到全身沾滿血的雪團旁邊,模了模它的頭先安撫它,然後開始為它檢查,「雪團,你別緊張,我現在要幫你醫治,你放輕松,我會救你的。」

雪團抬眼虛弱地看著她,可憐兮兮地說著,「救我,我好痛……」

秋夫人在一旁緊張心疼的說著,「今天我抱著雪團上街,沒有想到它會被一串鞭炮嚇到,跳出我的懷抱沖到街上去,結果被剛好疾駛而來的馬車撞上,就……嗚……」

蘇琬熙點了下頭,看著雪團,開始觸模著它的身體,「雪團,我現在要幫你檢查,你身上哪邊最痛,告知我一聲。」

一旁的人只見雪團隨著她的手所到之處,有時激烈哀鳴,有時靜靜不聲,像是听得慬蘇琬說的話似的,不免嘖嘖稱奇。

不一下子,蘇琬熙大概清楚了雪團其它受傷的位置,吁了口氣,「還好,內傷並沒有我想象中嚴重,無須開刀縫合,大部分是挫傷,再來就腳傷較嚴重,其它沒有什麼。」

「琬熙,那還有救嗎?兩個大夫都說雪團這腳算是廢了。」听到蘇琬照這麼說,秋夫人連忙將稍早那兩個大夫說的話重述一遍。

「他們沒法子不代表我沒法子。夫人,你們先出去吧,留一個干練的下人來幫我,幫我準備熱水、布巾還有剪刀,我要先幫雪團把毛剪了。」

她自醫藥里取出兩個藥瓶,倒出一顆藥丸和藥水,喂雪團喝下,「這是止痛劑跟麻醉藥丸,可減緩雪團身上的痛感,一會兒我幫它醫治時,它才不會痛得太厲害。我還需要木條跟個特殊工具,讓人準備好拿過來。」

她拿過紙筆寫下木條的尺寸,並畫了一個伊麗莎白頭套,向柳月進解細節處,讓人按著她所畫的尺寸及樣式用竹子編一個,預防雪團舌忝拭傷口。

柳月拿過她畫的圖,馬上離開院子,前去找人將所需物品準備好。

秋夫人讓她信任的另一名丫鬟柳青留下來幫忙,其它人在備好所需的物品後,便退出房間,讓蘇琬治療雪團。

餅了莫一個時辰後,柳青出來稟告秋夫人,雪團的傷勢已經處理好,現在可以進去了。

秋夫人進到內廳,看到的是光溜溜的雪團,那只骨折的腿被用木板固定住。

「晚希,是不是這樣雪團就月兌險了?」秋夫人眼角泛著淚光,心疼的看著蘇琬熙。

「目前沒事,只要後續要小心照顧,很快就能恢復健康。不過,夫人,我必須提醒你們,很多傷者,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明明復原得很好,卻突然過世,全是因換藥時不注意感染了,導致功虧一簀,所以你們在幫雪團換藥時,一定要注意用具及雙手是否干淨。」

「晚希,你教教她們怎麼幫雪團換藥,還有怎麼照顧。」秋夫人邊模著雪團的頭,一邊指著專門照顧雪團的丫鬟。

「好的。」蘇琬熙拿過來夾子跟小棉球,示範給她們看,「不管是人還是動物,你們都要記得,清潔時要像這樣,棉球沾了藥水後,抹過一次就丟掉,再換一顆棉球凊潔旁邊的部位,千萬不要來回涂抹,這很容易感染,這樣知道嗎?」

幾個圍上來學習的丫鬟都愣住了,這種清潔方法她們還是第一次听到,棉球用一次就丟多浪費啊,可是跟一條命相比,棉球就沒那麼重要了。仔細想想,雪團真是好貓命。

「還有,這個頭套一定要給雪團戴上。復原期間它一定會忍不住想舌忝拭傷口,口水容易造成傷口發炎等等,必須將這個戴在脖子上。」她拿過那個用薄竹片編的伊麗莎白頭套示範了下,又陸續交代了一些照顧時必須注意的事項,留兩瓶藥丸,一瓶是止痛的,另一瓶是治療內傷的,要她們每天和水喂雪團喝下。

她看天色不早了,準備回府,卻被秋夫人拉到花廳,說是有重要事情要詢問她的意見。

蘇琬熙被秋夫人瞧得有些惶惶不安,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沒做好。

「夫人,雪團只要好好照顧,很快就能夠恢復健康,您不用擔心。」

對于蘇琬熙這個未來媳婦,秋夫人是越看越喜歡。

說真的,當時侯爺訂下這門親,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樂意。以他們的家世,就算是娶個公主都沒人敢說他們高攀,報恩實在不需要搭上自己兒子的婚姻。

她本是心想著花氏最好生下兒子,可事與願違,她已做好就算惹公婆不開心也要反對這婚事的打算,萬萬沒有想到兒子卻在後頭拆她的台,晚希百日宴時,兒子跟著他們去蘇家賀喜,看到了粉妝玉琢的小晚希,就喜歡上了,回到家就說以後要娶她當新娘子,這一喊可是如了丈夫還有公婆們的意,她也只好同意這門親事。

這麼多年了,兒子心里只有晚希這個新娘,及笄禮辦過了,也該把他們小兩口的婚事辦了。

「晚希,別喊我夫人,這樣怪生分的,你先喊我伯母吧,等你進了門改口喊我娘,當然,我也不介意你現在就改口。」秋夫人半打趣的道。

秋夫人這麼一說,蘇晚希的臉蛋瞬間紅成一片,尷尬的看著她,「是的,伯母。不知伯母有什麼事情要與我談?」

「哪里還有什麼事,不就是你跟顥遠的親事。你也知道顥遠老大不小了,別像他這年紀,孩子都幾個了。」

「嗯……所以?」

「我看你跟顥遠處得很好,不如我們早些將婚事辦了,年底你就嫁進來,你說如何?」秋夫人溫柔地看著她,親切地詢問她的意見。

蘇琬熙愣愣地看著秋夫人,雖然她跟秋顥遠已經有共識,不過這一切的主導權她都丟給秋顥遠了,現在秋夫人這樣問她,一時間她真不知該怎麼回答。

要是老實跟秋夫人說,秋夫人可能會嚇壞,不認為她是輕浮女子那才奇怪。

大夏雖然民風頗為開放,可也還沒開放到男女能私下商討好婚事,而不經過雙方父母同意。

秋夫人看著蘇琬熙原本就紅撲撲的臉蛋,這下更是紅得有如天邊的晚霞,小嘴開闔了半晌,不知怎麼回答她,忍不住掩唇輕笑。

「你倒是給我一個暗示或是一個準信啊,伯母可不會讀心術,你呆呆地這樣看著伯母,就算看上一整年,伯母也不知道你心里怎麼想。」

蘇琬熙咬了咬下唇,羞澀的低下頭,囁嚅道,「伯母,這婚姻大事……您怎麼會問我……不是都該由父母作主的嗎……」

听她這麼說,秋夫人滿意的笑了,「這樣好,那伯母過幾天就跟你父母討論你們的婚事。」

她紅著臉點頭,算是同意了秋夫人的打算。

這日,蘇琬熙用過早膳後,正準備到威勇侯府替雪團復診,梅子匆匆來報,「二姑娘,世子爺來了,正在小花廳。他急著見您,說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重要的事情?蘇琬熙秀眉微挑,二話不說便抬腳前往小花廳。

「顥遠,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急著找我?」她一邊撩開垂下的水晶珠簾,一邊問道。

「晚希,快跟我走!」秋顥遠向前拉著她的手腕便要往外走。

「等等,顥遠,究竟發生何事?你總得跟我說一下,我再跟你走啊。」她連忙拉住他。

「晚希,丹豐馬場所飼養的馬發生馬瘟,獸醫們束手無策,只能前來找你看是否有辦法搶救那些馬匹。」

「馬瘟?!」她驚呼,連忙問道,「發生馬瘟到現在多久了?」

「發生這情況已經有五天,剛開始是一天死兩匹馬,當下照顧馬匹的人並沒有察覺是樣,不過到三天前,馬匹開始大量暴斃,昨天已經死了百匹戰馬,其中不乏珍貴的汗血寶馬。」他臉色沉重點頭,將這些天馬匹的情況告知她,「最初的癥狀是馬匹食欲不好,大量喝水,體溫比平日高,最後全身抽摔,死前口吐白沫,死時眼珠泛淚。」

「你這麼說,實在無法判斷是馬瘟還是其它問題,要看過現場才知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準備一些東西,馬上就隨你一起到馬場。」她說完轉身前往平日放醫療器具和藥材的小房間。

待她整理完畢,立刻與秋顥遠趕往馬場。

餅了約莫兩個時感,蘇琬熙查看完整個馬場生病的馬匹,還有病死馬匹死時的情況,之後到秋顥遠馬場中的書房休息。

她站在主架前翻看馬場里的日志,想找出馬匹集體生病的蛛絲馬跡。她覺得這次馬匹生病的情況頗為詭異,跟病菌感染而引起的馬瘟狀況十分相似,卻又不太一樣,偏偏這情況在前世她並未見過,實在棘手。

皇帝很重視這次的馬瘟,甚至下了皇令,再有馬匹死亡,整個馬場的人還有獸醫全都要處斬。

正因為人命關天,秋顥遠沒辦法才找上她,想想現在數百人的命系在她的手上,她就覺得壓力好大。

「蘇姑娘,這是用馬場旁邊玉泉山上的清泉所泡的茶,還有牧草做的特制點心,味道很不錯,您嘗嘗。」馬場里的粗使丫鬟敲了兩下門框,端著剛做好的茶點進入。

「用牧草特制的點心?听起來好像不錯。」蘇琬熙眼楮微亮,看著白色瓷盤上擺放的青草色小茶點,合上日志坐到桌邊。

「是啊,這嘗起來有一股清新的青草味,味道一絕,到牧場來的貴客對這小點心都贊不絕口。」粗使丫鬟一邊將茶點擺到桌上,一邊介紹。

「哦,是嗎?我前幾次來怎麼都沒有嘗到?看來我不是貴客。」她拿起一塊做成梅花形狀的糕點,打趣著。

「蘇姑娘,做點心的牧草可是要牧草最鮮女敕的部位,大約一根手指的長度時就要摘下,若葉子太粗就會不好吃。前一陣子蘇姑娘來的時候,馬場里的牧草都老了,因此才沒有采來做成點心。」

「呵呵,原來如此,看來是我誤會了。」蘇琬熙輕笑了兩聲。

「不知道蘇姑娘是否還有其它吩咐?如果沒有,奴婢先退下。」粗使丫鬟看她擺了擺手後,便退了出去。

蘇琬熙給自己倒了杯茶喝,看到有幾只花色小鳥飛到敞開的窗戶旁,便拿了塊糕點捏碎放到窗台邊,「嘿,小鳥兒,這個糕點味道不錯,你們也嘗嘗。」

沒想到那幾小鳥一臉不屑的撇過頭,其中一只雜毛小鳥還生氣的說道,「哼,我們才不吃!你這姑娘好狠毒,竟然想要毒死我們!」

「毒?我怎麼會想毒死你們,這糕點是我第一次吃,覺得好吃才要請你們吃的。」

「那個有毒我們不吃。」一只綠色的小鳥轉過身,拍著翅膀道,「要請我們吃東西,就給我們吃谷物。」

「這糕點怎麼會有毒?」她擰起眉頭看著茶點。

「因為那些牧草還有這整片馬場的草地都被灑了藥,吃多了就會開始生病,然後口吐白沫死掉。」一只有著漂亮的紅色羽毛的小鳥飛到她面前。

「什麼?!灑了藥?!多久以前的事情?」她瞪大眼看著那幾小鳥。

幾只小鳥互看了對方一眼,嘰嘰喳喳的討論一番後,抓出了一個大概的日子。

其中一只較大的灰毛小鳥代表說著,「大概是半個月前吧……那天是月圓,月亮特別大,有個人趁著黑夜無人的時候,在馬場上偷偷灑藥。」

「那時候,其中一個人還被我啄了。」一只大烏鴉「嘎嘎嘎」叫著,飛了過來,還沒落下就急著將它做過的事說出。

「你看過下藥的人?」她連忙問大烏鴉。

大烏鴉撇著嘴,一臉鄙夷的睨她,「你這個人類怎麼這麼不懂得待客之道!」

「是我忽了,抱歉,你們請用。」蘇琬熙當然听得懂這潛台詞,沒東西巴結還想要情報,沒門。

她馬上去抓了一把八角盒里的瓜子跟花生,並將桌上那盤果子端過來。

蘇琬熙看大烏鴉啃著一顆果子啃得挺歡快的,好聲好氣地問道,「大烏鴉,請問你有看到那些下藥的人的長相嗎?」

「我沒看清楚,不過夜梟那個陰險的家伙應該看得一清二楚,你可以問它。」

「夜梟?大烏鴉,你可以幫我找它過來嗎?或者告訴我該去哪里找它。」

「不能,夜梟那大爺那麼凶悍,在睡覺時吵了它就是找死,我可不干,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些下藥的人住在哪里。」

「你知道?」

「當然,就是西邊山坡下的那間破屋,那幾個人曾經在那邊待過。」

「天啊,大烏鴉,你真是我見過最帥氣的大烏鴉了,簡直是烏鴉界的王者。」蘇琬熙听到這個大消息,十分開心,狗腿地贊美著羽毛烏黑亮麗的大烏鴉。

大烏鴉很得意,給她一個「算你有眼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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