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升成正妻 第十一章 這世上最多的快樂(2)
作者︰佟芯

「爺,後面有人追來了,怎麼辦?」駕車的護衛往車內喊道。

趙翰文霍然回過神,往車外看去,果然有一批人騎著馬追來了,而為首的人也讓他嚇到了,竟是關丞軒。

他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怎麼會,關丞軒竟然追來了……」

楊梓瑜听到了,喜色瞬間躍于臉上,也想往車外看。

見狀,趙翰文怒意橫飛,眼珠布滿了血絲,眼神瘋狂,扣住她的肩膀道︰「鏡雪,我不會讓你回到他身邊的,你是屬于我的,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接著,他朝前方駕車的護衛大聲命令道︰「快,再快一點,甩開追兵!」

楊梓瑜被他掐得肩膀痛,她知道這個瘋子失去理智了,再和他耗下去太危險,她也怕他會拿她來威脅關丞軒,甚至他發瘋說要和她殉情,那不是很糟糕嗎?

「趙翰文,我不屬于你,我這輩子死都不會跟你在一起,絕不!」說完,她張大嘴,用力往他的手腕咬下。

「啊——你這個臭女人!」趙翰文痛得放聲尖叫,用力推開她,但手腕上已多出兩排帶血的牙印。

楊梓瑜被他用力一推,直直撞到車門,她看著扣住的門鎖,感覺馬車正因著轉彎而微微減速,于是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她朝趙翰文得意一笑,「再見,我要回到他的身邊去了。」然後順勢拉開了門鎖。

「不!」

趙翰文看出她的意圖,想向前捉住她,但來不及了,楊梓瑜已跳出馬車,摔在地上,馬車是往前急駛的,一下便離了她一大段距離。

「痛、痛死了……」楊梓瑜雖然算準轉彎減速時才跳下馬車,但還是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這一跌也讓她全身疼得要命,她真是瘋了才會跳馬車。

但是她好高興,她成功逃離了那個人!

、、——後方有馬蹄聲逼近,楊梓瑜想抬起頭,看看是不是關丞軒追來了,但是她沒有力氣,她痛得動不了。

來者果然是關丞軒,他領著一批人快馬追趕王記的馬車,又是鎖定朝潮州方向去的可疑車輛,雖然趙翰文在途中已換掉帶有王記徽記的馬車,但他找到目擊的百姓,說是看到一輛馬車里疑似載著一個昏睡的姑娘,再根據那位百姓所給的線索,鎖定了趙翰文搭乘的馬車才又追了上來,很快就追在趙翰文後方。

原本關丞軒是很有自信能追上馬車,救出楊梓瑜的,卻沒想到她會半途跳下馬車,嚇得他心髒都快停了,馬上往她的方向騎去。

他一到她面前就蹤身跳下馬,半跪在草地上察看她的傷勢,而關丞陽則領著關家護衛們與官府的人快馬越過,往前繼續追趕趙翰文。

「關丞軒,我沒事的,只是皮肉傷……」楊梓瑜看著關丞軒先是探探她的鼻息,再檢查她的傷勢,開口安慰他道,唇角忍不住開心揚起,她終于回到他身邊了。

必丞軒冷冷瞪視她,他仍在為她跳車的事心有余悸,「還笑得出來!誰叫你跳車的,你不要命了嗎?你就不會安分的等我來救你嗎?為什麼要讓人那麼操心!」

楊梓瑜知道他愈罵她,就是愈擔心她,她心里也愧疚道︰「對不起嘛,我被那個人給騙了,才會被他捉走,我真傻……我還跟他老實說了我不是柳鏡雪,要他放我走,可他是個瘋子,依然堅持要把我帶走,我知道你追來了,怕他會拿我來威脅你做什麼事,干脆就趁馬車轉彎時豁出去的跳車……」

必丞軒听她說完這一連串的經過,也無法氣她了,對她就只有心疼,「不是很痛嗎?怎麼還有力氣說那麼多話,你的手腳都傷了,光是敷藥就疼死你了。」

「那我的臉沒事吧?這張漂亮的臉要是破相就太可惜了!」楊梓瑜這時才想到有可能會破相,甚至毀容。

她就只怕破相?關丞軒無奈一嘆,幫她看看臉,是沒有傷,可是……他蹙著眉道︰「你額頭上怎麼有個紅印?」

楊梓瑜得意的道︰「我用頭撞那個混蛋,很厲害吧!」

必丞軒一愣,不知該不該慶幸她從來不曾用頭撞過他。

「我還用力咬他的手。」她再得意的一笑。

必丞軒沒好氣地道︰「還敢說得那麼開心,馬上就忘了皮肉痛了?」

楊梓瑜心虛笑道︰「關丞軒,對不起嘛,我發誓,我下次絕對不敢跳車了,你就別生氣了……」反正這種事也不會有第二次吧?

必丞軒對她真的無可奈何,最後都化為寵溺的一聲嘆息了。

就在這時,前方不遠處,趙翰文的馬車被官兵以及關家的人馬包圍住,隱約傳來刀器對打的鏗鏘聲,但一下便靜止了。

收拾得真快!必丞軒眼力好,看得清清楚楚,「捉到人了。」

「真的嗎?快扶我起來看看!」楊梓瑜急著想從地面上爬起來。

必丞軒看她腳受傷還活潑亂跳,干脆將她攬腰抱起。

楊梓瑜生平第一次被公主抱,感覺非常害羞,「我可以自己走……」

「乖乖的,別動。」關丞軒自她頭頂慍怒的道。

楊梓瑜閉上嘴,覺得她還是听話好了。

必丞陽和官兵們將趙翰文的馬車充當成牢車,將趙翰文和他的手下用繩索綑綁,關在車內,並駕著馬車往回駛,然後在關丞軒和楊梓瑜的面前停下,接著,關丞陽把趙翰文從馬車中拉出來,損在地上。

「敢擄走我未來的嫂子,真是不要命了!」

趙翰文整個人往前僕倒在地,剛好跪在關丞軒的腳下,他臉上除了額頭上的紅印,臉已經腫了,不用問也知道被關丞陽熱情招呼過。

此時,他整個人是失魂落魄的,完全喪失了斗志,他只想知道一件事——

他虛弱的抬高頭,望向那個被關丞軒抱在懷里的女人,「鏡雪她……真的死了嗎?還是到別的地方去了?」

如果柳鏡雪的軀殼里裝的是另一個女人的魂魄,那麼柳鏡雪真正的魂魄,會不會也附在另一具軀殼里?

趙翰文的聲音有些虛弱小聲,但楊梓瑜還是听到了,她沒想到趙翰文被捕了,心里仍是念著柳鏡雪,看來他對柳鏡雪真的用情至深,但問了又能如何呢?

她有點不忍的道︰「我也不知道。」

必丞軒也听到趙翰文問的話,他可沒有楊梓瑜的憐憫心,他冷眼瞪視著狼狽躺在地上的男人,吐出冰冷的字句,「趙翰文,你所犯下的罪行,都去官府說清楚吧!」

必丞軒和楊梓瑜一起到官府,指證趙翰文的罪行,趙翰文沒有任何辯駁就認罪畫押,像是柳鏡雪的死讓他喪失了活著的目的,被關在牢里多少年都無所謂了。

忙完後等他們回府,都已經亥時了,他們直接在外面用完膳再回來。

楊梓瑜身上有傷要上藥,但由于她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弄得髒兮兮的,得先好好清洗,而在浴間里讓彩花幫她淋水時,能不時听到她的抽氣喊痛聲。

沐浴完,楊梓瑜踏入寢房,實在很不想走到關丞軒那端。

必丞軒早早把阿聰遣下去了,阿聰今天沒跟著他出門,听彩花說起楊梓瑜被擄的事,只覺驚心動魄,不停的追問,關丞軒嫌他煩,便把他趕走了,獨自在房里等待楊梓瑜沐浴完,可等了好久才等到她來。

看她站得遠遠的,那麼怕上藥,就覺得好笑。他故意冷著臉道︰「還呆站著做什麼,過來。」

楊梓瑜真的不想走過去,「我這只是點小傷,不必上藥……」

「過來。」關丞軒不容置喙道。

楊梓瑜小媳婦般的走向他,誰教她跳馬車把自己弄得一身傷,又對他懷有罪惡感,只能听從他的命令了。

「坐下。」

她乖乖坐下。

「把手伸出來。」

楊梓瑜可說是他一個命令,一個動作的照做,乖得不得了。

必丞軒看著她手腕、手背上都破皮擦傷了,覺得不忍,但也只能把藥抹下去。

「痛、痛……」楊梓瑜想抽回手,卻被他捉得牢牢的。

「忍耐點,這藥很有用的。」

楊梓瑜只能含著淚忍受他下毒手。

等雙手都抹好藥了,關丞軒命令道︰「換腳。」

楊梓瑜乖乖拉起裙子,露出白皙的小腿,上頭有幾處破皮紅腫。

必丞軒嚇了一跳,倒不是被她受傷的雙腿嚇到,而是沒想到她會一點猶豫都沒有的就拉起裙子,那般毫不矜持,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放心,我絕對不會拉裙子給別的男人看。」楊梓瑜對他掛在嘴上的詞已經熟到不行,在他還沒開口前搶先說道。

必丞軒沒有多說,又替她抹藥,楊梓瑜瞬間痛得叫嚷道︰「好痛啊!必丞軒,你這是在報復我搶了你的話,才故意那麼用力的嗎?」

必丞軒莫名其妙被冠上罪名,一臉無奈的道︰「我並沒有施力,是你自己怕疼。你的叫聲都傳到外面去了,別人听到搞不好以為出了什麼命案。」

「真的很痛嘛!」楊梓瑜委屈的嘟著嘴道。

「還有哪里受傷?」關丞軒替她腿上的傷處涂好藥,又問道。

還要繼續啊?楊梓瑜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我胸口有傷,該怎麼辦才好呢?」

「那……待會兒就叫彩花幫你上藥。」

當楊梓瑜看到關丞軒遲疑了下才回答,頓時樂得很。

「對了,小魚,為什麼你要瞞著我趙翰文寫信騷擾你這件事?當時你在春水樓前遇到他,你就知道他是誰了吧,為什麼不說?」

楊梓瑜馬上笑不出來了,他這是在故意對她興師問罪,想扳回一城吧?

不過,對于這件事她也是內疚的。

「一開始沒說,是因為當時我和你還沒有相認,不想造成更大的誤會,後來他沒再送信來,我以為他已經死心了,便覺得也沒必要告訴你。那天在春水樓遇到他的事,我原本想跟你說的,但我怕說出來你會把我關在府里,不再帶我出門……」

她拉了拉他的袖子,討好的道︰「對不起,這次是我錯了,要是我早點跟你說那個人的事,你就能事先防範,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讓你擔心了……」

必丞軒確實是故意問起這件事,想藉機教訓她一番的,但看到她那麼愧疚,他也不忍斥責她,「不,是我不夠小心,我早該知道有個人躲在暗處對付我,就應該要派上更多人保護你才對。」

楊梓瑜看他陷入自責,馬上又道︰「這不是你的錯,不管你怎麼防範,都會被他鑽縫子來捉我的……唉呀,我們別管那個人了,反正他也被捉了,害不到我們了。」

她頓了下,陣底帶有同情的道︰「不過,那個人的樣子看起來真可憐,柳鏡雪死去的事像是讓他喪生了生存的目的,當他問我,柳鏡雪的魂魄上哪去時,我竟忍不住在想,我是不是搶走了柳鏡雪的身體?我奪走了他心愛女人的身體嗎?」

聞言,關丞軒霍然從椅上起身,扣住她的肩膀,怒眸映上她的,怒不可遏的道︰「小魚,你給我听好,你沒有搶走柳鏡雪的身體,是柳鏡雪自己決定結束生命的,她的死與你無關,你現在擁有的這副軀體是屬于你自己的,你是為了和我締結姻緣而來的,你現在會出現在我面前是命中註定,我不準你再說你搶走柳鏡雪的身體這種蠢話!」

楊梓瑜被他吼得耳膜都快震破了,但也感受到他憤怒眼神和咆哮字句下滿滿濃烈的愛,她放下心結,朝他綻放笑容,一邊跟著喊道︰「對,這個身體是屬于我楊梓瑜的,關丞軒,我是為了你來到這個王朝的,我們是命中註定的一對!」

喊完,她一時太忘情,拉下了他的衣領,對上他的唇,親了他一口。

必丞軒腦袋一片空白,回過神就正色斥道︰「我們還沒成親,你不應該……」

「在我的家鄉,男人女人即便沒有成親,可以做的事也很多喔。」楊梓瑜沖動的吻了他,原先也是害羞的,但她發現調戲這個古板又純情的男人很好玩,就干脆勾引他到底了。接著,她將他推到一張太師椅上坐下,再一坐在他大腿上,將手探入他衣襟里。「像我可以這麼對你……啊!」

楊梓瑜尖叫了一聲,她突然被橫抱起來,他要做什麼?

必丞軒抱著楊梓瑜往內室走去,沐浴餅後的她身上帶有一股迷人的清香,讓他無法抗拒,一將她放上床,他立即壓上她,但仍注意沒踫到她的傷處,他封住她的唇,先是溫柔的描繪她的唇瓣,再熱情的探入她的唇里,恣意掃過她口中的每一寸柔軟,更勾住她的舌吸吮。

楊梓瑜被他吻得腦袋暈脹,他的吻技居然在短時間內進步神速,讓她滿臉發紅,全身發燙,都快在他身下融化了。

不對,他該不會是想……她只是想逗逗他的,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呀!而且,她還沒換上可愛的肚兜……

她用力推了推他,心慌的道︰「等、等一下,不行……」

「小魚,你也會嚇到啊?」關丞軒朝她得意一笑,然後從她身上俐落翻身下床。

楊梓瑜這才發現被他唬住了,她從床上坐起,槌了他的背一記,「關丞軒,你太過分了,故意嚇唬我!」

「所以以後不準隨便挑逗我了,知道嗎?」關丞軒轉身扣住她的手,黑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警告她道。他不是柳下惠,絕對禁不起她的挑逗,這次是他記得她身上有傷,讓理智壓過慾望。

楊梓瑜臉蛋浮起氣惱又羞窘的紅暈,拉開他的手,悶悶地道︰「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有月復黑的傾向。」什麼守禮的純情男都是她錯誤的腦補。

「月復黑是什麼?」關丞軒听不懂。

「就是一肚子壞水黑水,心機重。」楊梓瑜光明正大的罵他。

必丞軒挑高眉,「我可是商人啊,你忘了嗎?」他當然也有狡猾會算計人的一面,只是不曾用在她身上。

瞧她瞪著自己,關丞軒在她耳邊小聲道︰「小魚,你老實說,剛剛你很期待嗎?」

楊梓瑜只覺自己的臉紅到都要冒煙了,又打了他一下,「你真討厭,討厭死了啦!」

「哈哈!」關丞軒大聲笑了出來。

「討厭鬼!吧麼笑那麼大聲,會被听到的!」她用手肘撞他。

必丞軒還是大笑個不停,「因為我開心!」

他捧住她的臉,認真的道︰「小魚,謝謝你來到我身邊,因為你,我的人生改變了,我不再過得死氣沉沉,只為了繼承家業而活,我的周遭變得有趣起來,我和阿陽也成為感情很好的兄弟,現在我只要想到我將要和你廝守一生,就開心的想笑。」

若是六年前沒有遇見她,他應該就會听從父母之命,娶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為妻,然後就這麼平淡的渡過一生吧。

因為她,他體會到何謂情、何謂愛,以及失去她那酸楚痛苦的滋味,與那失而復得、和她兩情相悅的愉悅,現在的他,是無比的快樂。

楊梓瑜听得好害羞,怎麼把她說得好偉大,偉大到拯救了他似的?重點是,他要笑到何時啊?「別笑了啦!」

必丞軒將她按入懷里,止不住的從喉間發出暢快的笑聲。

楊梓瑜推了推他,沒好氣的道︰「別笑了啦,明天下人們都要說他們的大少爺有毛病,一直在傻笑了!」

必丞軒听到她說的話,卻笑得更大聲了,「哈哈哈哈!」

而關丞軒那颯爽的笑聲,在外頭隔著一扇門的劉氏和王嬤嬤都清清楚楚听見了。

「夫人,這是大少爺的笑聲啊!」王嬤嬤驚喜的道。

「軒兒從小就是個內斂的孩子,沒見過他笑得這麼開心過。」劉氏也感到很驚訝。

「真不知道柳小姐說了什麼,竟讓大少爺的心情那麼好。」王嬤嬤好奇的說。

「我會讓他得到這世上最多的快樂!」

劉氏耳邊忽然響起這句話,表情瞬間變得柔和,道︰「原本想說那丫頭今天受到了驚嚇,要來看看她的,看來還是別打擾他們,明天再過來好了。」說完,她率先轉身離開了。

王嬤嬤看出夫人對柳小姐已經再無芥蒂了,會心一笑,跟著離開,幾個一起來的丫鬟也尾隨在後。

她們悄悄的來,又悄悄離去。

房內,依然笑聲連連,熱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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