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戀前妻 第7章(1)
作者︰橙意

總覺得事情好像哪里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哪里。

馮詩涵拿著一件嬰兒小圍兜,上面繡著可愛的史奴比圖案,粉女敕的藍色,讓人看了心情也跟著放晴。

瞅了片刻,她彎起嘴角微笑,不自覺地伸手模向平坦的小骯,女人懷孕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忽然想起前天他提的要求,她心里又是一陣混亂。那天實在刺激太大,她後來渾渾噩噩,也忘了回答什麼,幸好他之後也沒再提,直到現在……

「涵涵啊,怎麼樣?有沒有挑到合意的?」正在店里另一頭挑選的關母走過來,眼尖地瞧見她一手輕撫月復部,暗暗竊喜了一下。嘿,看來這幾天兒子跟媳婦同床共枕,有發生某些「好事」喔。

「好難選喔,小寶寶的東西都好可愛。」馮詩涵回過神,放下小圍兜,又拿起一件小背心,羞澀的笑容也染上一絲母性光輝。

她沒懷孕,而是婆婆朋友的媳婦上月生產,過幾天就是彌月,剛好她這段時間休假,便陪著婆婆一起來挑選彌月禮物。

「唉。」關母忽然大大嘆了一口氣。

「媽,你哪里不舒服嗎?」馮詩涵放下小背心,拉住婆婆的手,關切的詢問。

「我心里不舒服。」關母又嘆氣,一臉落寞。「看著朋友的媳婦女兒一個個生小孩,別人都在含飴弄孫了,我卻還眼巴巴的盼著,想到就難過。」

糟糕,婆婆怎麼又提起這話題了。馮詩涵擔憂的表情瞬間變得好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婆婆。

記得剛結婚時,想法開明的婆婆還說,反正兩人都還年輕就多過幾年甜蜜的兩人時光,至于懷孕做人這檔事順其自然,不強求。

怎麼才過沒幾年,婆婆的想法就變了,尤其是這次回台灣,幾乎只要一踫面就會提起抱孫子的事。

不是她不想生,而是……她跟睿已經離婚了,哪可能還跟他生孩子。

雖然……前天晚上,他們才不小心滾上床,這個又那個……嗚,好丟臉喔!她不要再回想了啦。甩甩頭,她努力專心挑禮物。

買好彌月禮物,馮詩涵又跟著婆婆到附近的百貨公司閑逛,言談間當然是盡可能避免談到與小孩有關的話題。

婆婆喜歡珠寶,她便陪她逛起各大珠寶專櫃,卻在逛的時候,不自覺地停下腳步,模著指上的婚戒,低垂的眼角顯得哀傷。

必母在旁默不作聲地看著,內心嘆氣。這孩子明明還愛著宇睿,為什麼當初要提離婚呢?

偏偏因為兒子的計劃,她這個當婆婆的只能假裝不知情,在旁推波助瀾,努力幫忙制造他們復合的機會。

「涵涵,你看,這對耳環漂亮嗎?」關母拿起專櫃小姐介紹的一組鑽石耳環,耳環的設計精致小巧,加上完美切割的車工,戴上之後肯定光彩奪目。

「嗯嗯,好漂亮。」馮詩涵眼楮一亮,萬般肯定的點頭。

必母笑笑,轉身跟專櫃小姐說︰「我要這副耳環,幫我包裝起來。」

遇上出手闊氣的客人,專櫃小姐態度更親切可掬,還端來了兩杯熱茶,請她們稍候。

「媽,你都不用試戴看看,就這樣買下來好嗎?」剛才她瞄了一眼耳環價格,那可是六位數啊!

「呵呵,耳環是買來送你的,你喜歡就好,我何必試戴。」關母拍拍她的手背,掏出信用卡的時候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什麼?!耳環是送她的?!馮詩涵一听,整個人都傻了。「媽,那耳環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啦!」

必母感傷地說︰「我這個婆婆,一年到頭都不在台灣,人家說媳婦進門就算半個女兒,我都沒好好照顧你這個女兒,只能花錢買心安,你就收下吧。」

馮詩涵紅了眼眶,「媽,你對我夠好了,你不嫌棄我的出身,願意接受我這個媳婦,我已經很感激了。」

「傻涵涵,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早就不流行門當戶對那一套,你又不是什麼殺人犯,我為什麼要嫌棄你的出身,我才要感謝你,讓我那個眼中只有工作的兒子終于開竅,願意把心力轉移到家庭上。」

馮詩涵知道婆婆是真心疼她,也從來沒嫌棄過她,一想到自己和關宇睿已經離婚,現在不過是在公婆面前演戲,這種欺騙真心對自己好的人的感覺,讓她感到很內疚,也很良心不安。

眼眸浮上熱熱的霧氣,她掀掀唇角,忽然起了一股沖動,想對婆婆說出實情——

「關阿姨。」一道微笑的女性嗓音在身後響起,馮詩涵和關母回頭,就見穿著名牌合身套裝的吳姿婷笑得自信從容,踩著黑色高跟鞋走來。

一走近,吳姿婷便刻意漠視她,親熱地挽住必母的手,甜著嗓音撒嬌,「阿姨什麼時候回台灣的?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

必母的表情有幾分意外。

必吳兩家很早就認識,原本她也是屬意姿婷當自家媳婦,當年雙方家長也大力撮合兩個年輕人交往,但後來無疾而終,加上宇睿斬釘截鐵的說,他對姿婷只有兄妹情誼,除此之外,很難再有其他發展,他們便不再勉強。

望著這個昔日心目中最佳的媳婦人選,她雖然感到有幾分遺憾,但她已經打從心底接受涵涵這個媳婦,因此對過去的事也不會再多提。

「姿婷,好久不見啦,你又變漂亮嘍!」關母模模吳姿婷的臉,口吻相當熟稔,沒有半點生疏感。

馮詩涵站在旁邊看她們閑話家常,忽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很多余,尤其當兩人聊到開心處,吳姿婷眼角余光時不時瞟向她時,彎得高高的那抹笑弧很明顯就是在向她示威。

她別開眼,內心在苦笑。如果媳婦是吳姿婷,婆婆應該會更高興吧?吳姿婷家世好、學歷高,還在一間參展公司擔任公關經理,能力出色,外貌又亮眼,有這樣一個媳婦,誰都會很滿意吧?

專櫃小姐將包裝好的耳環交給關母,關母才想起自己只顧著和吳姿婷敘舊,居然冷落了媳婦。她這個做婆婆的也真是有夠粗心。

「涵涵。」她轉過頭,看見媳婦眼眶微紅,趕緊握住她發涼的手。「怎麼了?」

「啊,我沒注意到馮小姐也在,抱歉嘍。」吳姿婷嬌聲笑道。

「我沒事。」馮詩涵對婆婆擠開一絲笑容。

「抱歉,只顧著跟姿婷說話,都忽略你了,哎,你看我這婆婆,真是有夠差勁……」

「關阿姨,你弄錯了吧?馮小姐和宇睿已經離婚,阿姨怎麼還會是馮小姐的婆婆。」以為關宇睿刻意隱瞞離婚消息,吳姿婷偏要拆穿這謊言,殊不知,關母不僅詳知內情,還是幫兒子追回前妻的幕後推手。

但是現在,「假象」被硬生生拆穿了,關母心一驚,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演下去。

是要裝不知道,還是裝已經知道?不行啦,這樣一來,媳婦就會知道自己被前夫設計回鍋當老婆,萬一影響小兩口的感情,那不就慘了?

必母被吳姿婷的一句話搞得很頭大,而以為自己演的戲被拆穿的馮詩涵也一樣驚惶。

怎麼辦?婆婆知道真相了,她和睿這幾天演的戲都白費了,十分鐘前,疼愛她的婆婆,還刷了一對價格六位數的鑽石耳環送她呢!

必母心下一定,決定一路裝下去。她佯裝表情丕變,兩眼瞪大,目光充滿震撼與錯愕。「姿婷,你胡說什麼!涵涵跟宇睿感情好得很,哪來的離婚。」

吳姿婷瞪了一眼神色慌張的馮詩涵。哼,虛偽!以為這樣就能繼續霸著關太太的頭餃嗎?

「關阿姨,你不知道嗎?」吳姿婷裝出驚訝的神情。「宇睿跟馮小姐半年前就離婚了。」

「什麼?!」關母好忙,一邊做出震驚的表情,一邊還要甩頭假裝震怒的瞪著馮詩涵。唉,惡婆婆也不是人人能當啊!包何況她才不想嚇跑乖巧的媳婦。

面對婆婆飽含質問的瞪視,馮詩涵心一跳,整個人都慌了。

「媽……我……」

「馮小姐,你怎麼還有臉這樣稱呼關阿姨?你跟宇睿已經沒任何關系,怎麼還能欺騙長輩,都不會覺得良心過意不去嗎?」吳姿婷瞥了一眼關母剛才塞給馮詩涵的禮物,心中又氣又妒,冷冷又補上一句,「該不會是想回來騙取必阿姨的慷慨大方,所以才故意隱瞞已經離婚的事實?」

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傷人自尊的話,就連關母都愣了一大下。天啊,這麼刻薄惡毒的話,怎麼會從一向成熟懂事的姿婷口中說出來?又為什麼姿婷要一直針對涵涵?難道……

「媽,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我和睿在半年前已經離婚了,這副耳環我不能收。」強忍崩潰大哭的沖動,馮詩涵雙肩劇顫,眼底蓄滿淚水,將鑽石耳環交還給關母。

「呃,等一等,涵涵,其實我……」

「媽,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資格當關家的媳婦,我沒臉再見您,我先離開了。」趕在淚水潰堤前,馮詩涵向婆婆鞠躬,不去看吳姿婷嘲笑的目光,拖著虛軟的雙腿,轉身跑開。

「哎!涵涵——」關母想追上去,卻被吳姿婷一把拉住。

「關阿姨,馮小姐心真的好壞,欺騙你的感情就算了,還想騙你的禮物。」

「姿婷,事情不是你說的那樣——涵涵啊!」關母好頭痛。事情怎麼會一轉眼就變調?搞砸了兒子的追妻計劃,她這下要怎麼對兒子交代?頭痛啊!

一接獲母親通報的電話,關宇睿立刻撇下開到一半的會議。

來自國外的廠商代表還坐在位子上等著討論合作事宜,看他推開椅子說了聲「抱歉」,旋即像一陣風一樣消失,馬上傻眼了。

「總裁?」被老板月兌序的行為嚇壞了,林秘書急忙追進電梯,用手擋住電梯門。「皮耶先生還等著跟您討論合作細節啊!」他這一走,又沒吩咐跟廠商開會的後續事宜由誰接手,教她們這些沒有任何決策權的秘書團隊怎麼辦?

一心掛念著妻子,關宇睿根本沒想這麼多,此刻被秘書這樣一攔,理智終于回籠。他深吸一口氣,在數秒之內恢復冷靜,交代林秘書召來經手這次美妝開發案的團隊負責人,指示先由負責人代他與廠商討論細節,至于簽約,當然是等他解決完更緊急的事情再說。

難怪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家和萬事興。換作以前,他听了肯定是不以為然,但現在,他信了,而且是不得不信。

離婚的這半年,他表面上看起來像是百分百投入工作,其實用了多少心他自己最清楚。

家里少了涵涵的笑聲顯得冷清空洞。床上少了她的溫暖,更讓他時常失眠。電視開得再大聲,還是覺得整個房子充滿了死寂……

不,他受夠這一切了!

當初選擇離婚,是因為尊重她,加上是她主動提出離婚,他的男性尊嚴也受到極大打擊,所以他心灰意冷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放她自由,也放過那段日子痛苦到只能藉酒澆愁的自己。

但是當她真正離開他的生活,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他覺得自己的靈魂也少了一半,不再是一個完整的個體。

他想要她回到他身邊,不管用盡什麼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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