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秀不想婚 第七章 國宴上出風頭(2)
作者︰淺草茉莉

「嬪妾以為您生氣,不會過來了。」朱丹走後,阿紫瞧了他一眼說。

這話又听得他一肚子火。「你若真不要朕來,朕這會兒就能走。」

「既……既然來了何必走?就……待一會兒吧!」她抓住他的袖子,說得勉強。

她不勉強說這話還好,一說讓他更上火了。「是你讓朕留下的,那朕就不走了。」

「不走了?」

「嗯,不走了。」他一坐了下來。

阿紫瞧著他不住搖頭,這位天子任性起來也是很任性的,只是她今日沒什麼心情理他,于是懨懨地擺手,「好吧,您要留下就留下,嬪妾乏了,要早些睡,這就不伺候了。」說完真丟下他徑自在寢殿去了。

比若揚愕然,這敢將皇帝丟下不管,讓他自便的,她雲絛紫算是天下第一人!

他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要受這女人的氣?!

不,不能再任她囂張下去,這會兒就要讓她對自己卑躬屈膝不可!

「雲絛紫,你給朕——」他亦往寢殿而去,正要開罵時,見躺在床上的她雖已雙眼緊閉,但眉頭深鎖,似有心事化不開,他不由得愣了愣,原本想罵出口的話也給收了,只剩一股心疼。

阿紫感覺到身旁的床褥一陷,他坐在她床邊了。

她仍沒有理會,翻個身,想讓自己睡去。

不一會兒,感覺到一股溫熱的呼息在她後頸上漫開,他居然也躺上來與她一起睡!

她不得不理他了。「皇——」

「別吵了,睡吧,今日國宴上喝了些酒,朕也累了。」他不讓她抗議,就這樣抱著她要睡。

她咬唇,這家伙不是沒干過這種事,前幾日就硬睡在她這里,抱著她睡了一整夜才去上朝。

她今日心里煩,實在不想和他羅唆,隨他去,閉上眼,想要入睡,只是,這哪里能好睡,一夜翻覆,還作了惡夢,讓一旁「陪睡」的天子也被折騰了一晚,所幸她天亮前真睡去了,可某人卻得頂著兩個黑眼窩的準備上朝去。

尤一東入內替他更衣,一切打點妥當後,谷若揚瞧還有些時間,便讓尤一東先出去,他手掀了床幃,瞧著里頭正睡著的人,本不想吵醒她的,但見她這眉頭竟是皺了一夜未松,心下不爽,便搖了她,「起床了。」

阿紫微眯著眼,睡意惺忪地問︰「皇上要上朝了嗎?恭送皇上。」

他臉皮輕抽,哪個後宮嬪妃敢這麼隨便打發他的?

「起來替朕束發!」他咬牙說。

「束發?」

「嗯,朕想你今天幫朕束發。」他把她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膝上。

阿紫還沒清醒過來,只往他瞧去一眼,「您的發不是打理好了,哪需要再侍弄?」

「重束!」

「喔……」她一夜未睡,困極了,頭一沾上男人的胸膛,往他頸側一擱,又呼呼睡過去。

比若揚眸光一緊,捏住她的鼻子。

她吸不到氣,差點斷氣,這下完全清醒過來了,趕忙拍掉他捏住自己鼻子的手,用力吸了一口氣。「您做什麼?」她瞪眼道。

「束發。」男人再次道。

瞧他那副堅持的樣子,阿紫有幾分愕然,真弄不懂他干麼一定要她幫著侍弄頭發?

「好吧!」她認命的起身,松開他的發,重新束一次。

不過她動作並不俐落,手下力道也不輕,扯得他頭皮陣陣的疼,可他沒吭一聲,只突然說︰「民間夫妻,妻子常幫丈夫梳頭的,你以後多學著點吧!」

她手一僵,有些怔然,夫妻……他說他們是夫妻……

是啊,她是他的妻子,卻又算不得他的妻子,她不配……

「您……找人進來弄吧!」她忽然覺得燙手了,不敢再踫他的發。

比若揚心一沉,回身望著她。「為什麼要找別人,朕就要你!」

「嬪妾……嬪妾不會侍弄頭發,會弄痛您的……」她找著理由。

「朕願意忍這痛。」

「別說了……」她推開他,像是逃難似的下床去,赤腳走在冰冷的地板上,只是才走上兩步,身子就被抱起丟回床上了。

他惡狠狠地瞪著她,「你不願意做朕的妻子?」

「嬪妾……這不已經是了?」她聲如蚊蚋的說。

他冷笑,「那就做妻子該做的事吧!」

他驀然壓向她,含住她的唇,狂亂地吮吸,她受驚去推他。

可他只覺得渾身的血液仿佛都上沖到頭頂,某種埋在身體深處的火像是被點燃了,他的手隔著衣裳重重地揉捏她,弄得她全身顫抖。

「不……求求您不要……」她忍不住哭泣,驚懼聲逸出唇變成了破碎的聲音。

他眼中的在一瞬間退盡,一滴汗「答」地一下掉落在她充滿淚痕的臉上。

他竟差點失控要了她?

他難道忘了她從前遭遇過什麼,曾讓人強辱過身子,自己現在又做什麼?想一樣這麼傷害她嗎?

他倏地一驚的離開她的床,懊恨自己的行為,沒勇氣再看一眼她的淚水,狼狽的走出寢殿,殿外尤一東與一干的內侍宮女正等著他出發臨朝,卻教他的模樣嚇了一跳。

那本已著好的衣飾變得凌亂不說,整齊束好的發更是披散下來,最可怕的是那眼神,像頭差點失去理智噬人的獅子!

「回皇上,查出來了,雲嬪娘娘在國宴後只見了慶王爺。」下了朝後,尤一東立刻上前稟報。

「見了皇叔?那何故會輾轉難眠了一夜?」谷若揚蹙眉問道。

「這……他們當時是在御花園說的話,四周沒有人,連朱丹都被遣開了,所以沒人听見他們談了什麼。」

「遣開朱丹必定是有不能讓人知曉的話,而這唯有——」

他話音雖收口,但尤一東已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既是如此,皇上打算如何是好?」尤一東請示。

「不用理會,總得讓她斷了念想才行。」他如墨的眸沉峻霜冷,斬釘截鐵的說。

可七天後,他大怒的扯過才幾天功夫身形便已消瘦許多的阿紫,吼道︰「你飯也不吃,覺也不睡,這是想讓朕心軟嗎?告訴你,朕不會的!」

阿紫心頭猛地一震,抬頭看向他憤怒的神情,「原來您曉得嬪妾想什麼……」

「那孩子是個後患,朕不殺他已是恩典,你別逼朕狠下心來除患!」他咬牙切齒的說。她一驚,半晌後眼眶里已聚滿了淚。

那眼淚像針一般的刺進他的心。「別想,你到死都別想再見到他,因為朕不允!你死絕了這條心吧!」谷若揚狠心道完即拂袖離去。

阿紫蹲子,將臉埋在雙膝間,淚水肆意的流不停。

又過了十天,她身形更形清減了。

這日夜里,谷若揚來到景月宮,阿紫正在用膳,可那桌上的菜肴卻是完整未動的,他鐵青著一張臉走了過來,大手一掃,將桌上的菜肴全掃到地上去。

朱丹等一干宮人全嚇得跪倒在地,渾身瑟瑟發抖。

「滾!」他暴怒讓所有人出去。

眾人驚嚇退去。

阿紫蒼白著臉,他上前扼住她的手腕,「你這女人到底想朕怎麼做?」他怒不可抑的問。

她愕然落淚,哀求道︰「讓嬪妾去見他一面吧……」

他滿面陰霾,對那孩子深惡痛絕,恨不得這形同她污點的孩子能立即消失,但是見到她為了這孩子形銷骨立,這教他如何忍受?

「好……朕答應你,答應你總成了吧!」最後,他不得不妥協了。

阿紫雙眼迸出光彩。「謝謝,謝謝您!」她感激涕零的撲進他懷里,哭得歡喜。

他胸膛內的那把火登時滅了,眼底有份最溫柔、最執拗的憐惜,他嘆口氣的伸手抱住她。

「今晚尤一東會讓人安排你出宮,見了孩子就回來,別逗留不歸。」他囑咐道。

「不會的,嬪妾與暮兒見過面說幾句話就回來,不讓任何人發現嬪妾曾經出過宮。」她承諾。

「嗯。」他輕抹了她的淚,有些氣惱,又有些無奈,他終究拗不過這女人。

阿紫見到了雲暮,激動落淚,雲暮見到娘親也是歡喜的抱著她不放。

「娘,您是不是不要暮兒了,為何這麼久不來看暮兒?」雲暮抱著她的頸子難過的問,他已整整三個月未見到娘親了,娘親從未那麼久不來探望他的。

阿紫听了這話哪忍得住,再度淚崩。「娘沒有不要暮兒,娘想死暮兒了!」

「娘既想暮兒,為何不來?」雲暮不明白的問。

「娘是因為……因為進了宮……不方便出來……」

「為什麼進了宮會不方便出來,若是不方便,娘不進宮成嗎?」

她為之心酸,「不成……娘不能不進宮。」

「娘是進宮換暮兒的命嗎?」他驀然說。

這話令她大驚失色,「暮兒胡說什麼,誰告訴你這些的?」

「沒人告訴暮兒,是暮兒那晚自己偷听見的,宮里住著皇上,皇上要殺暮兒,娘卻進宮里,這不是想求皇上放過暮兒嗎?」

她睜大眼楮看著兒子,不想他竟是這般聰明!

那日谷若揚派暗衛來殺他,她支開他與萬宗離談話,沒想到還是教他听到了一些,而這樣就能聯想到許多事,自己這兒子早熟得可怕!

「這話不可再說,听到了沒有?!」她嚴厲起來,怕他若不小心對別人說起這話,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娘不讓暮兒說,是因為暮兒說錯了,還是暮兒說對了?」他不是會輕易妥協的性子,非要問個仔細不可。

「暮兒——」

「你說對了,朕是想殺你。」谷若揚倏然出現。

阿紫驟驚,趕緊將雲暮抱進懷里,怕谷若揚一怒之下傷害孩子。

「您怎麼來了?!」她驚恐的問。

比若揚瞧她緊張害怕的模樣,這臉色更沉了。

他本來也沒想要來的,但擔心她看了孩子後哭哭啼啼的更不想回去,不放心,這是親自來接人的,更順道見見這個自己恨之入骨的孩子。

他將厭棄的目光轉向雲暮,然而這一見,卻有些怔愣,眼前的孩子根本是阿紫的翻版,除了眉宇不像外,那輪廓、那鼻子、嘴巴活月兌月兌是個俊美的小阿紫,他心中起了異樣的觸動……

「您是誰?怎知暮兒說得是對是錯?」雲暮不識他,掙月兌阿紫的懷抱,跑到他面前仰著頭問他。

比若揚瞧著他,那仰頭朝人說話時有點神氣,又有點不滿的眼神,與他初見阿紫時的神情,一模一樣。「朕……」

「朕?朕是什麼意思?」雲暮側首問他,這頭回見面,雲暮並不怕生。

而這不尋常,谷若揚皇帝做久了,全身有一股傲視天下的氣息,那是會懾人的,常人見了少有不敬畏的,沒想到這孩子卻是不怕。

比若揚望著小家伙,眼神沒那麼凌厲了。「朕是皇帝的自稱——」

「皇帝?您是皇上?那您就是要殺暮兒、傷害娘——不,傷害姑母的人?」他驀然想起不能在外人面前直呼娘為娘,想到眼前這人就是要殺自己的人,他不免害怕起來。

比若揚神色瞬間又變得冷酷了。「是又如何,你想為自己、為你『姑母』報仇嗎?」他冷笑問。

雲暮小臉一沉,瞪著他,鼓起勇氣道︰「您要殺就殺暮兒,不要傷害暮兒的姑母!」他小小蚌子,說這話時卻是氣勢奪人。

比若揚微訝後,感興趣的睨著他,「不愧是阿紫的孩子,有那氣度,也孝順。既然你真想替你姑母死,朕可以成全——」

「不,皇上饒了他吧,您答應過嬪妾不殺他的!」阿紫驚慌失措的將孩子抱回懷中,怕極谷若揚真動手。

他冷眼望著他們母子,那眸中殺意清晰可見,阿紫涼汗濕脊,連唇色都蒼白了。

而他身旁的尤一東已抽出身上的利刃,就等著主子一聲令下,由他動這個手,這孩子真的不能留,否則後患無窮。

比若揚故意不去看阿紫的淚水,只陰沉盯著雲暮,雲暮也毫不躲避的回視著他,他眯細了眼,道︰「你過來。」語氣陰森得教人發毛。

雲暮當真就要過去。

「別去!」阿紫緊抓著孩子不放。

「姑母別緊張,讓暮兒過去跟他說道理,說通了,他就不會殺暮兒了。」雲暮竟如此說。

比若揚沉笑道︰「你要與朕說道理?好,你若說得出一個道理來,朕今日就不殺你。」

雲暮听了笑開,「那太好了,暮兒還擔心您不肯講道理,既然您肯听暮兒說話,那告訴您吧,您不能殺暮兒的。」

「朕為什麼不能殺你?」

「因為暮兒是您的子民啊!」他理所當然的說。

「笑話,就因是朕的子民,朕愛殺就能殺!」谷若揚故意如此說。

「可暮兒沒犯錯。」

「你怎知自己沒犯錯?」這孩子最大的錯就是不該被生出來!

「暮兒的姑母說的,她說暮兒是好孩子。」

比若揚幾乎失笑。「這就是你說的道理?」

雲暮認真的點頭。「事實上,錯的是您,您平白無故來傷害暮兒與姑母,該檢討的是您。」

「大膽,竟敢大逆不道要皇上檢討?!」尤一東斥道。

雲暮瞪向尤一東,「慶爺爺曾對暮兒說過,王子犯罪與……大家同罪,他有錯為什麼不檢討?」他記不清谷明華完整的話,但就是這意思。

尤一東竟被一個孩子噎得說不出話,只得瞧向主子,見他眼底還真有幾分深思。「皇上,這……」

比若揚揮了手,讓尤一東退下。

「你想活嗎?」他問雲暮。

「想,暮兒想活,而且還想與姑母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阿紫听了此言,潸然淚下,「我……對不起暮兒……」

「姑母別哭,暮兒生辰那日向佛祖許過願,這願望佛祖會替暮兒實現的。」他替娘親擦去淚珠。

她聞言哭得更加柔腸寸斷,谷若揚瞧她哭成這般,那想殺雲暮的決心動搖了,再加上小家伙年紀小小,口齒清晰,辯才無礙,讓他不禁想著這要是自己的孩子該有多好……思及此,他猛然回神,他怎能有此想法,這孩子是孽種,是惡徒傷害他心愛女子留下的余孽,再好都不配做他谷若揚的孩子!

「皇上,您今日若真要殺暮兒,阿紫也不想活了,您索性連阿紫一起殺,阿紫若能與暮兒一塊死,也當佛祖成全,讓阿紫以後再也不離開他。」阿紫說,她不怕死,也不怕暮兒會死,反正母子在一起,什麼都不怕。

比若揚雙拳緊握,殺與不殺只在他一念之間,但舍與不舍卻是在他心中萬分糾結。

「阿紫,若朕不殺他,還想辦法讓他進宮陪伴你,讓你們母子不分開,如此,你可同意與朕……做真正的夫妻?」他眸光深深的落到她臉上,緊繃著聲問。

阿紫心頭狠狠撞擊了一下,與暮兒朝夕相處一直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可是……做真正的夫妻……

「你可願意?」他緊緊盯著她問。

她望著他那深切渴望的眼神,這男人何等高貴傲氣,卻對她這樣一個殘敗不堪的女子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真是愛慘了自己吧?那回他由她床上狼狽的離去,是再受不了與她有名無實了吧?

阿紫哽咽不已,在淚眼模糊中,她終于點頭,「如果您真的不嫌棄,阿紫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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