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宅生香 第十五章 大公主的把柄(1)
作者︰艾佟

為了方便探視李政和榮月華,左孝佟帶著季霏倌暫時住到輔國公府的莊子。

回到莊子,季霏倌急匆匆的想跟左孝佟討論自個兒的猜疑,可是左孝佟一心上床運動,不管不顧的直接將她扔上床,不停重復著「我們生個小囝囝」吧。他實在禁不起誘惑,看著她與李夫人逗趣的互動,忍不住幻想她與小囝囝在一起的情景,總之,他越看他的狐狸精越可愛,再想想小小狐狸精……不是,是小囝囝,霏兒的縮小模樣,一定是粉粉女敕女敕迷死人了……他已經開始擔心,他這個當爹的以後要打跑多少之徒。

累極了,季霏倌一邊昏昏欲睡一邊抱怨某人,簡直是折騰人的高手……好吧,習武的人果然不同,體力好得太不象話了。

「為何問起大公主?」左孝佟眷戀的撫著她白里透紅的肌膚,不時靠過去咬一口……他格外喜歡她嬌懶不想動的模樣,特別撩人,令人想蹂躪……今日玩得太過了,還是收斂一點好了。

「你不累嗎?」她真想一腳將他踹下床,可惜力氣耗盡了。

「我還可以再累一點,你要不要試試看?」

「左孝佟,再鬧,我就踢你哦!」

左孝佟輕聲笑了,若她有力氣踢他一腳,他還會由著她癱著不動嗎?他調皮的捏了捏她的耳朵。「我也不想鬧你,只是你很在意大公主的事,我就順口問了一句。」

大公主……季霏倌驚醒過來,連忙擁著被子坐起身。「差一點就忘了……還記得我在宮里無意間听見大公主和侍衛的談話?」

「無意間?」左孝佟不客氣的干笑幾聲,明明是刻意跟過去偷听。

可想而知,立刻招來某人嬌嗔一瞪,他很狗腿的趕緊改口,「好好好,無意間听見到,那又如何?」

季霏倌簡述他們談話的內容,做了一個結論,「大公主一直派人監視我爹娘。」

左孝佟同意的點點頭。「看起來的確如此,不過,這是為何?」

「當然是為了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

「為何要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

「因為他們有可能危及她。」

略一思忖,左孝佟微微挑起眉,「你是想說,他們有可能知道大公主的秘密,大公主必須嚴密控制他們的一舉一動,以免他們做出什麼危及她的事,可是,他們自個兒渾然不覺,是嗎?」

「知道大公主秘密的人是我娘親,你忘了嗎?我娘親失去了好多年的記憶。」

一頓,左孝佟眼神一沉,「你真正想說的是,宜津驛館竊盜案乃大公主所為?」

「沒錯,就是她。」她幾乎可以肯定大公主不但想殺了娘親,還親自動手,而兩方交手時,大公主不小心遺落貼身的東西——墨玉葫蘆,這就成了能指證她犯案的證據。

「殺人要有動機,為何要殺李夫人?」

「我在元宵夜見到大公主,當時她痴痴看著的男人就是我爹。」

這會兒左孝佟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了。「今日你提起大公主,是想確認李大人與大公主是否有過一段情?」

「我不認為他們有過一段情,他們的年紀有點距離。」

「大公主單方面迷戀李大人?」

季霏倌撇嘴道︰「你是不是很難相信?」

「這倒也不是,我當皇上的棋友有許多年了,偶爾還是會听見皇上懷念這位驚才絕艷的狀元郎,充滿贊賞,也充滿遺憾。不過,一如你所言,他們的年紀有點距離,且大公主深居宮中,怎麼會迷戀上李大人?」

「這位大公主看起來就是個不安分……啊!好痛!」季霏倌雙手捂著被彈疼的額頭,覺得很委屈。「這是事實嘛!」

「她可是皇家人。」

「若非對象是你,我豈敢亂說?」

左孝佟滿意的笑了,不過,還是要嘮叨一下。「這種話最好別掛在嘴邊,以免養成壞習慣,不經意就月兌口而出,惹禍上身。」

季霏倌孩子氣的嘟著嘴,「知道了。」

「即使當初宜津驛館的竊盜案是大公主所為,只要李夫人無法尋回失去的記憶,你也沒辦法用墨玉葫蘆來指證大公主的罪行。」

「這是為何?」

「你知道大公主的墨玉葫蘆如何落在李夫人手上嗎?」

季霏倌頓時啞口無言,是啊,無論她有多少猜測,終究只是猜測。

「你先別想大公主的事,若非謀逆,想要動她還真不容易。」

這個道理她明白,人家的父親是掌握天下人生死大權的九五至尊,她還能如何?大公主就是殺人了,皇上也會想法子包庇,只因為皇家臉面丟不起。

「生氣了?」

季霏倌蔫蔫的搖搖頭,「不是,覺得很悶、很委屈。」

「如今大公主也沒招惹你,你就視而不見吧。」

「她怎麼沒招惹我?姨娘不是還在她手上嗎?」

「若這一切如你所猜測,陳姨娘確實會在大公主手上,不過,大公主名下的莊子不少,不容易找到人。」

靈光一閃,季霏倌很自然的月兌口道︰「桃花莊。」

略微一想,左孝佟就知道她為何會認為藏匿地點在桃花莊。「陳姨娘在前往福恩寺的途中被擄,送到桃花莊最為方便,可是,大公主經常在桃花莊設宴請客,大公主豈會把人關在那兒?」

季霏倌揚起下巴,很有信心的道︰「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左孝佟被她逗笑了。「這可新鮮了,我還不曾听過這種說法。」

「你不知道大隱隱朝市嗎?你相信我,大公主一定將姨娘藏在桃花莊,要不,你打听一下,大公主最近是不是不曾在桃花莊宴客?」

他還是半信半疑,可是為了討好嬌妻,仍是附和她,「好好好,我去查查看,不過,若真的在桃花莊,有點麻煩,桃花莊很大,想進去救人不太容易。」

季霏倌賊兮兮的一笑,「你可以從福恩寺的桃花林進入桃花莊。」

「我倒是忘了福恩寺有條通往桃花莊的秘徑。」

「當初建造桃花莊的人肯定是有情人藏在福恩寺。」

「胡扯。」

「你不覺得我說得很有道理嗎?」

左孝佟捏了捏她的鼻子,「福恩寺是什麼樣的地方,不可隨便亂說。」

季霏倌做了一個鬼臉,神情轉為嚴肅。「答應我,你一定要將姨娘救回來。」

「別擔心,」左孝佟溫柔的撫著她緊蹙的眉,直到舒展開來,他保證道︰「我知道,姨娘就是有錯,也是護著你長大。若非她將你當成自個兒的孩子,我還不見得能娶得到你,如此說來,她反倒是我的恩人。只要能找到她,我一定會將人救出來。」

聞言,季霏倌松了一口氣,他說到就會做到。

「你為何老是為別人操心?」左孝佟忍不住酸溜溜的道。「累著自己怎麼辦?」

「我不是有你操心嗎?」

「那我呢?」

季霏倌靠過去吻他一下,甜滋滋的道︰「你有我啊,最重要,排在第一位。」

左孝佟滿意了。「還算識相。」

「我一直都很識相,你還有哪兒不滿意?」

「這個嘛……你的身子再健壯一點,我就更滿意了。」

身子……仿佛有一盆紅色染劑從頭頂澆下來,季霏倌瞬間成了紅人,這個滿腦子都是的男人……嬌嗔一瞪,轉身背對他躺下來。

左孝佟馬上粘過去,靠在她耳邊吹氣,「我盼著你身子健壯一點,不好嗎?」

「走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左孝佟低聲笑了。「我在想什麼?」

「別吵,睡覺……左孝佟,你在做什麼?」季霏倌懊惱的拍打他不安分的大掌。

「你不是要睡覺嗎?」他不過是接受她的邀請,有何不對?

「我睡我的覺,你睡你的覺,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嘴巴被某人堵住了,再也發不出聲音,最後當然又是被徹底蹂躪一回。

東方昭夕不擅長也不喜歡下棋,因為討厭輸的感覺,可是父皇偏偏喜歡下棋,不但皇子公主,就是後宮的嬪妃們也跟著鑽研棋藝討好他,以至于她在父皇面前顯得更不起眼……若非她是第一個孩子,父皇根本不會多看她一眼,要不,當初如何舍得將她送至西夷和親?

雖然不喜歡下棋,但煩躁郁悶時,她卻又愛下棋,不過,她是與自個兒對弈,輸也是輸給自己,誰也不能笑話她。

東方昭夕將目光從棋盤上抬起來,看著站在一旁的林夏。「如何?看到那些小東西滿地爬,她是不是招了?」

林夏搖了搖頭。「我刻意讓那些小東西當著她的面互相攻擊撕咬,她還是堅持沒有見過墨玉葫蘆。派到永寧侯府的眼線又尋了機會進去搜一遍,依然找不著墨玉葫蘆,也試著向陳姨娘院子的丫鬟婆子打探,不曾有人見過墨玉葫蘆。」

臉色一沉,東方昭夕抿了抿嘴,「難道本宮弄錯了,榮月華並未將墨玉葫蘆連同孩子交給陳姨娘?」

「李夫人會不會故意誆騙大公主?她未曾從大公主身上偷得任何東西,只是大公主巧合丟了墨玉葫蘆,便以為是她偷走的。」

東方昭夕搖了搖頭,「榮月華不會說謊。」

林夏略微一想。「還有一種可能,墨玉葫蘆自始至終都在李夫人身上,李夫人故意誤導大公主。」

「這倒不是不可能。」當時,一听見榮月華從她身上偷了一樣東西當證據,她就慌了,就怕李政知道她做了什麼事,待榮月華跳下山崖,她急急忙忙尋找孩子的下落,根本沒想過追到山崖下給榮月華搜身……那個時候她若追下山崖,就會發現榮月華被樹叢所救,並未摔死,她就可以一刀了結了那個女人……如今說這些已經太遲了。

「不如卑職潛進莊子搜看看。」

東方昭夕連忙搖頭否決,「不好,這兒可是京城,一旦驚動了敬國公府,麻煩就大了,況且,如今還多了一個左孝佟——他是父皇為下一任帝王栽培的左右手,不但聰明,而且手段夠狠,相當棘手,不可以輕易跟他對上。」

略微一頓,林夏提出自個兒的看法,「其實,就算有墨玉葫蘆也不能證明什麼,最重要的是榮月華無法指證當初大公主意圖謀害。」

「沒錯,墨玉葫蘆是本宮的又如何?本宮推說早就在宮里丟了,或者送給榮月華都成,可是,誰能保證榮月華不會突然想起過去的事?」

「有卑職盯著。」

「盯著又如何?真要想起來了,我想再出手殺她,已經不是當初那麼簡單了。」當時榮月華已經懷了八個多月的身孕,竟然還有能力與她交手……她太疏忽了,因為李政是個文弱書生,她完全忘了榮月華自幼與榮熙明一起習武,若非女兒身,敬國公府不會只有榮熙明這個武將。

「這麼多年來,一點想起來的跡象也沒有,只怕再也想不起來了。」

「應當如此,可是……」自從季霏倌出現,就有一股不安如影隨形地跟著她,不過,季霏倌雖然容貌艷麗,卻不引人注意,因此她漸漸放下了,萬萬沒想到,季霏倌竟然不聲不響

的找上李政和榮月華……總之,她就是覺得這個丫頭很危險,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麼事。

「大公主,卑職以為不如先將陳姨娘殺了,留著總是麻煩。」

「本宮知道留著是個麻煩,但是若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她,要是不小心將宜津驛館的竊盜案再一次扯出來,後患無窮。」

「想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法子處理掉她,不就好了嗎?」

東方昭夕想了想,終于點了點頭。「再等上幾日,若是她還堅持不肯說出實情,一把火燒了。」墨玉葫蘆沒有拿回來,她總覺得不踏實。

「是,卑職會盡力逼她說出實情。」

東方昭夕揮了揮手,示意林夏可以退下了,再度將目光落在幾案上的棋盤,拿起一顆黑子落在棋盤上。還以為十五、六年前,她與榮月華已經分出勝負——她沒贏,但也沒輸——

她沒有得到李政,而榮月華今生今世只能當個長不大的孩子。他們回京後,她也想過將林夏的人全撤回來,可是沒想到戰火再起……

榮月華,你就一直當個長不大的孩子,別逼我殺你。

為了討好婆母,更為了得到婆母的允許在莊子住上一段日子,季霏倌很勤奮的動手做針線,給婆母縫抹額,不意此舉竟然教婆母對她另眼相看,當然,她的針線慘遭婆母批評到一文不值。不過,也許正因為她的愚笨,反倒顯出她的誠意,婆母才會越看她越順眼,狐狸精的光環終于從她身上消退了。

上一次做抹額,這一次做鞋襪,季霏倌真的是越做越起勁,假以時日,她說不定可以成為一名繡娘……

「少夫人拿針線越來越有架式了。」如意贊許道。

「還有呢?」季霏倌滿是期待的眨著眼楮。

「哦……還有什麼?」

「譬如……難道沒有什麼嗎?」她總不能挑明問︰荷花是不是更有荷花的樣子了?

如意實在不知所措,季霏倌終于接受殘酷的事實,整個人蔫了,果然,她繡的花依然教人看不出是何種花,不過,好歹看得出是一朵花,她是不是應該覺得安慰了?

見狀,如意已經猜出來季霏倌在期待什麼。「少夫人又不是成日與針線打交道,如今不再扎得兩手都是針孔,已經很不錯了。」

「我知道,我期待太高了。」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隱隱約約听見有人說「那邊走水了」,季霏倌不由得眼皮一跳,隨即將手上的針線活一丟,下了炕,「如意,我們去外頭瞧瞧。」

如意正要取斗篷,簫兒已經沖進來,「少夫人,好像是福恩寺那邊走水了。」

「福恩寺?」季霏倌整顆心沉了下來,姨娘在福恩寺……念頭一轉,她已經沖了出去,一路跑向莊子最高處——四方樓。天色已經暗了,可是透過四方樓懸掛的氣死風燈照明,還是可以捕捉到黑煙升起之處,確實是福恩寺的方向,不過直覺告訴她,失火的地方應該是桃花莊。

「少夫人,別急,小心著涼。」如意已經拿著斗篷追過來,連忙為她披上。

「她真是太可惡了!」大公主竟然殺人滅口!

「少夫人,發生什麼事了?」簫兒也追過來了。

「姨娘很可能在那兒。」

這是有人要燒死陳姨娘,還是陳姨娘恰巧被盜賊關在那兒?如意臉色一變,又覺得困惑不解,「姨娘不是被擄了,為何在福恩寺?」

「難道盜賊將陳姨娘關在福恩寺?」簫兒嘴巴笨了點,但是腦子還算靈活。

「不是福恩寺,而是附近的莊子。」

「走水的若是福恩寺,這是巧合,但若非福恩寺,而是附近的莊子……」如意已經猜想到怎麼一回事了,不自覺抓住季霏倌,也不知道是擔心季霏倌受不了,還是她自個兒承受不住。不同于簫兒,在如意眼中,陳姨娘一直是主子。

「簫兒,去問問左青,今日世子爺會回來嗎?」雖然她相信左孝佟說到做到,可是這幾日他實在太忙了,她想見上一面都難,更不可能問起姨娘的事。今年皇上考核百官,竟然教他伺候一旁,還不時問他意見,此事一傳出去,便有不少人在他出宮時攔人,意圖打探皇上手中的黑名單,或者讓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他無法出城過來莊子陪她,又不想獨自回府,索性請榮青雲將他偷渡到敬國公府……總之,難保他不會忙到誤了姨娘的事。

簫兒應聲退下去。

「少夫人別擔心,也許只是巧合。」如意也知道這樣的安慰太過薄弱了,可是不說點什麼,又覺得心很慌。

季霏倌何嘗不是抱著這樣的期待——這只是巧合,可是……「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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