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寢吧將軍 第6章(1)
作者︰佟芯

必鈺換了身干衣,和楚兒走在長長的回廊上,跟在張氏的丫鬟彩雲後頭,一邊看向烏雲密布閃著雷的天際,真難想象在半時辰前還是晴空萬里的。

「夫人,太夫人找您會有什麼事?」楚兒膽怯的捉著關鈺的袖子,在這種雷雨交加的天氣里被太夫人叫來,可真令人發毛。

她在心里暗忖,若侯爺也在就好了,但太夫人只找夫人去,這是女人家之間的事,侯爺自是不便跟來。

「怕什麼,莫非她會吃了我?」關鈺心安理得自不怕她,反正就見招拆招吧。

她也是第一次踏進張氏的院落,隨著彩雲進了一間廂廳。

廳內除了張氏,朱氏也被叫來了,董氏和溫氏,連帆哥兒、倩姐兒等幾個孩子們都在,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朱氏看到她來了,快步走向她,焦急問道︰「鈺兒,你是做了什麼,怎讓娘生氣了?」

「我做了什麼事?」關鈺指了指自己,一臉莫名其妙。

下一刻,坐在主位上的張氏大喝一聲,「上官鈺,給我跪下!」

必鈺可沒被嚇到,沒搞清楚狀況前她當然不會跪,她反問道︰「祖母,我不明白我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跪下?」

在內宅里沒有人敢違背張氏,女眷們都被關鈺的膽大嚇住了,張氏見她不肯跪下,還那般理直氣壯,更是震怒,「你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你跑去恐嚇帆哥兒他們,讓他們夜里不敢睡,受驚了好幾天!」

董氏也瞪著她,滿是怨氣的道︰「鈺兒,你可是他們的伯母啊,居然對年幼的孩子們說那麼可怕的話,慧娘,你好好說給她听,讓她認錯。」

溫氏拿帕子拭了拭眼角因心疼孩子而落下的淚珠,娓娓道來,「這幾天帆哥兒他們食欲不好,也不敢睡覺,我問什麼都不說,後來才從丫鬟那里知道,你前一陣子來找過他們,帆哥兒這才老實說你跑去恐嚇他們,要他們以後都要乖乖听你的話,你叫他們做什麼都要去做,要是不听,晚上就會有夢魔這個妖怪吃掉他們的鼻子……大嫂,為什麼你要這麼嚇孩子?孩子們太可憐了!」她又拭了拭淚。

朱氏也用眼神質問她,實在不相信疼愛蓁兒的她會去欺負別的孩子。

必鈺終于明白發生什麼事,覺得好笑,她走到孩子們面前,指著他們,凶悍瞪道︰「明明是你們做錯了事,居然還敢惡人先告狀!」

這幾天來這件事並沒有傳出,她以為唐浚之大發慈悲,不去計較,她心想他們或許會好好反省,沒想到這些孩子反過來指控她,真是好笑極了。

孩子們听到她這話,都心虛的低下頭,只有帆哥兒頑劣的對她吐舌頭。

必鈺真的生氣了,朝他痛斥一聲,「你這小表真是無藥可救!」

但沒人看到帆哥兒朝她吐舌頭,只見到關鈺罵人的凶樣。

「你是流氓呀,這麼凶孩子!」董氏高聲嚷道,馬上朝張氏怨道︰「娘,你看她不知反省,還在威脅孩子,此等惡行惡狀真的太過分了!」

「玉蓮,你是怎麼教媳婦的,竟欺凌自己的佷子。」張氏立即朝朱氏開罵,朱氏被罵得臉色一陣青白。

董氏瞟了朱氏那臉色,可得意了,又朝婆婆嚼著舌根,「娘,我原本不想說的,但自從鈺兒摔到頭後,就愈來愈野蠻,不知檢點更不得體,成天只知道帶著蓁兒和那些下人一起玩,浚之傷重未愈,得好好靜養,今天她竟還安排什麼野餐,讓他淋了雨,真是沒有一個侯爺夫人該有的分寸,听說之前她還把浚之房里的那兩個小妾趕出去呢。」

張氏原本就不喜歡朱氏了,被董氏這麼煽動,便罵得更厲害,「好啊!這就是你挑的好媳婦,還以為人摔到頭變了性子,會比以前那個膽小如鼠的樣子好一點,豈知現在膽子變大了,更是惹事生非,要是被人知道堂堂一個侯爺夫人是這副德性還得了!」

上官鈺近來的所為張氏和董氏都看在眼里,早對她有意見,但因為唐浚之的包容,且他們夫妻感情變好,她們也不敢多言,現在上官鈺犯了錯,自然有話可說了。

「是,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把媳婦教好。」朱氏立刻跪下,媳婦所做的事都是她縱容的,她無話可說。

董氏看到朱氏跪下,眼里的得意更甚。

自從唐浚之回來後,朱氏便佔了上風,人人都得看她兒子的臉色行事,現在她終于能將這女人囂張的氣焰壓下去,內宅的事可是由掌家的娘說了算,她兒子可管不了。

必鈺將董氏的嘴臉看在眼里,明明就佔盡便宜,像上回拿了不少皇上賜給唐浚之的珠寶,竟不知感恩,逮到機會就想踩痛人,張氏也受董氏煽動而責罵朱氏,她們兩個人簡直就在連手欺負她婆婆。

必鈺一個施力,將朱氏拉起來,「娘,你沒有錯,不用下跪!」

朱氏瞠目結舌,「你在說什麼,別再惹事了!」內宅的事兒子是管不著的,何況她犯錯在先,兒子也無法為她說話。

必鈺的行為也讓女眷們倒抽了口氣,覺得她實在太放肆了,張氏更氣到臉皮抽動,「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她轉向朱氏斥罵道︰「玉蓮,你說你要拿你的好媳婦怎麼辦,竟把她教得那麼會迕逆我,簡直是粗蠻無禮又不受教——」

「不要再罵我婆婆了!」關鈺擋在朱氏面前,憤慨的打斷她,「是我擅作主張說要帶蓁兒玩游戲的,今天也是我說要野餐,你要罵就罵我,干我婆婆什麼事?說起來我婆婆對祖母可好了,這些年來為你做牛做馬、服侍周到,什麼都幫你打點得很好,她到底哪里有錯?」

必鈺待在這宅子也好一段日子了,知道朱氏雖對張氏有怨言,但她仍很認分的盡好為人媳的孝道,很忍耐張氏的各種挑剔。

「鈺兒……」朱氏听了十分感動,沒想到這粗枝大葉,讓人不省心的媳婦會為她說話、爭一口氣。

「反了反了!孫媳竟敢爬到我頭上責備我!」張氏老臉氣得都漲紅了,只差沒頭頂冒煙。

必鈺並不認為自己是個不敬老尊賢的人,只是那也要看對方是誰,「我也不覺得我有做錯什麼,我帶著蓁兒和下人一起玩有什麼不對,又不是在做殺人放火之事,出去野餐又有什麼不對?侯爺雖然有傷,但一直關在房里也會悶出病,我讓他出去走走是為他好,說我故意讓他淋雨?你們可知老天爺今天會下雨嗎?你知道?還是你知道?」她比了比張氏,又比了比董氏和溫氏。

「就這樣怪罪于我也太牽強了吧,我又不是故意的,至于趕走那兩個妾,是因侯爺養傷時她們竟敢帶酒來給侯爺喝,想害死侯爺,我這個正妻自是要將她們趕走了!」關鈺從頭到尾都說得頭頭是道。

張氏已經氣得快口吐白沫了,董氏咬牙切齒道︰「全都是歪理,你真是個惡霸!」

「難不成我要乖乖閉上嘴,讓你們定罪嗎?」關鈺大笑兩聲,她可不是吃素的。

「你膽敢恐嚇孩子們要听你的話,還說你沒錯!」董氏恨恨地道。

必鈺又笑了,「那你們有問清楚我為什麼要嚇他們嗎?我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做,隨便去恐嚇人,是他們先欺負蓁兒,亂說蓁兒的爹是討厭她才不回家,還說蓁兒是小可憐沒人愛,讓蓁兒那天一看到侯爺就嚇得大哭。」她故意問董氏,「怪了,孩子們天真,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啊,我想起來了,他們說是祖母說的!」

朱氏听得大驚,「真有此事?」

必鈺朝婆婆道︰「我親耳听到孩子們說的,上次蓁兒大哭,我就覺得不對勁,後來問了蓁兒才知道她被堂哥、堂姊欺負,所以我找上他們,希望他們以後別亂說這種話,若不信我可以跟孩子們對質。」

朱氏知道媳婦是不會說謊的,她什麼都能忍,但孫女被欺負實在忍無可忍,「董氏,是你教孫子這麼說的吧,你討厭我,跟婆婆嚼舌根找我麻煩便罷,怎麼能對孩子說她爹不疼她這種話?」

「這怎麼回事?」連張氏都震驚的瞪著董氏。

董氏早在听到關鈺那一番指控後背脊發涼,臉色慌張的否認道︰「不,我怎麼可能教孩子說這些混話!」她額頭冒汗,瞪著孫子們問道︰「你們沒有亂說什麼話吧?」

董氏是真的以為關鈺去恐嚇他們,才自以為捉到把柄,找了婆婆把人叫來審問,哪里知道孫子們會對她隱瞞前因後果,這下可真把她害慘了!她更沒想到她平日掛在嘴邊說的話竟會被他們說出去。

「我沒有說!」帆哥兒很懂得看臉色的直搖頭,弟弟妹妹看了也跟著搖頭,然而他們的表情充滿忐忑,令人起疑。

「對了,我記得孩子們還說侯爺沒什麼了不起,只是運氣好又會殺人,要是小叔運氣好,會比侯爺更厲害。」

當關鈺說出這一句話時,如願看到董氏臉色刷白,心情暢快的朝張氏道︰「祖母,孩子們還小,我不想把事鬧大,才會私下教教他們,要不我早就向侯爺稟報,要侯爺來處理了,你說是吧?」

張氏充滿質疑的瞪向董氏,就算她平日對大媳婦再不好,也絕不會批評唐浚之,更不會去重傷一個年幼的孩子,這些二媳婦真的做了嗎?

「董氏,你居然這麼說我兒子!他今日戰功彪炳可都是用命換來的,你敢讓你兒子上戰場嗎?」朱氏怒不可遏道。

「不,我沒有,絕對沒有……」董氏只能打死不認。

「沒有什麼?」

冷冷的一句話,從廳房門口傳來,女眷們紛紛轉過頭看去。

唐浚之大步踏進廳內,後頭是阿太,幾個在外頭看守的丫鬟也臉色驚慌的追了進來。

「浚之,你怎麼來了?淋了雨就該好好歇息啊。」張氏僵笑道,也不知方才的話他听進了多少,隨即斥責起丫鬟來,「侯爺來了怎麼沒稟報?!」

「是我要她們別稟報的,免得打擾到你們,我想等你們說完。」唐浚之沉下臉,這句話顯示他該听的都听完了。

只見張氏和董氏頓時一個臉發白、一個臉發青。

早在關鈺被老太太身邊的彩雲叫走,他便察覺有異,後腳就跟來,故意不讓廳外的丫鬟進去稟報,就這麼待在外頭听,不但听進所有話,還從窗子外看見廳內的情景,看到祖母和二叔母竟想背著他教訓他妻子和他娘。

想來他人在外征戰時,她們都是受到這種對待。

唐浚之冷著俊顏朝張氏一步步踏來,當他越過關鈺時,兩人四目相交了,關鈺滿臉錯愕,他朝她莞爾一笑,傾身在她耳邊說了一句,「鈺兒,你保護了我娘,你做得很好。」

必鈺听到他的話,耳根子都紅了,她忍不住的掩住耳,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她看到他是用很溫柔的眼神對她說這句話。

他不但夸她做得很好,而且他還第一次叫她鈺兒……

必鈺又感覺到一陣輕飄飄的,現在的她變得很敏感,只要他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讓她渾然忘我,高興的不得了。

唐浚之也和朱氏對上眼,他輕輕按下娘親的肩膀,要她交給他處理,他直直走到張氏面前,與她面對面對峙。

張氏不知唐浚之會說什麼,只能強作鎮定,心想上官鈺得有證據證明那些話是從二媳婦嘴巴說出來的,不然這內宅的事仍是由她作主,只要沒證據,她就沒什麼好怕的。

然而,下一刻唐浚之開口說出的話,讓她全身發冷。

「祖母,我爹在我還沒出生前就死了,我娘一直代替我爹孝順你、服侍你,你到底對她有何意見?有多不滿意她?」

張氏不待見大媳婦朱氏,是宅子里的人都知道的事,但沒有人敢當張氏的面說,朱氏也不敢相信兒子會直接戳破。

張氏臉色極為難看,還充斥著心虛,「浚之,你在說什麼滿不滿意的,活似我虧待你娘……」

「你心知肚明,你趁我不在時,和你的二媳婦都對我娘做了什麼事?」

聞言,張氏眼神閃爍著惶恐。

唐浚之當著她那張害怕的臉,一字一字冷冷吐道︰「這次,你和你二媳婦又想連手欺凌我娘,指控我的妻子恐嚇孩子們,想藉此教訓我娘一頓吧,可惜我看到了,我可以作證,那些話確實都是從孩子們口中說出來的。」

主子說完,阿太連忙接話道︰「侯爺說的都是真的,奴才也跟侯爺一起看到了,那天蓁姐兒大哭,侯爺不放心的想去看看,剛好瞧見夫人帶蓁姐兒去找帆哥兒他們,要他們別再亂說話欺負蓁姐兒了,但帆哥兒他們卻不認錯,一句句說是二老夫人告訴的,他們沒有錯,所以夫人才會用夢魔的故事來嚇他們。」

這時候孩子們的反應都很懼怕,情緒全寫在臉上,根本掩飾不了做錯事的心虛。

唐浚之利眼掃向她們婆媳,又道︰「這些年我一直不在家,不知道女兒受了欺負,鈺兒也只是想教教帆哥兒他們,對他們開個玩笑,好讓他們改過,難道她錯了嗎?說她野蠻、無禮、不受教,我不能接受,在我眼里她是單純直率,是難得可貴的真性情,比起你們的陰險狡猾好上百倍、千倍。」

必鈺听他所說,是滿心的感動,更覺得為保護她和婆婆挺身對抗的唐浚之氣英姿煥發,看得都有些入迷了。

而朱氏可比她還激動,緊緊握住她的手,引以為傲的看著她的兒子。

唐浚之接著怒道︰「祖母,這些年來我總想著家和萬事興,我爹生前對你很孝順,所以當年你挾照顧的恩情,不讓我另遣府邸分家,我順著你,心想一家子若能和樂過日子也是件好事,卻沒想到在我不在家時,你們竟然苛待我娘和妻子,現在還變本加厲,沒弄清楚事情真相就拿這事來責罰她們!」

張氏被他的怒氣一嚇,虛月兌的癱在座位上,「浚之,不是的,你誤會了,祖母沒有這意思……」

她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她的丈夫被那個野女人搶走了,她只是想在那女人的媳婦身上發泄而已,並不是真要對她們婆媳做什麼。

她瞪向董氏,都是她惹出來的,要不是她說上官鈺恐嚇了她的寶貝曾孫,她也不會將她們婆媳叫過來訓斥,要是真惹惱她這個孫子還得了,她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失去的!

董氏被瞪得直冒冷汗,她當然也知得罪唐浚之的下場,他們一家子可都是仰賴著唐浚之才有好日子過,否則光靠兒子一份月俸怎麼活得了。

「娘,這是孩子們自己說的,我怎麼可能會教他們說那種話。」她反過來喝斥孫子們,「你們怎麼可以說謊呢?祖母可沒說那種話,快說你們只是開玩笑,不是故意欺負蓁兒的。」

董氏此舉很明顯是想把事推給孫子,畢竟小孩子犯錯總是很容易被原諒。

溫氏听到現在總算明白,這一切都是婆婆自找的,眼下看到婆婆竟還想讓孩子們當替死鬼,便覺得好委屈。

「慧娘,快叫孩子們說呀!」

溫氏忤逆不了婆婆,顫著唇正欲開口,庶出的琳姐兒在這時哇哇大哭。

「我不要說謊,我不要鼻子被夢魔吃掉,這全都是祖母說的,我只是照著祖母的話講……」

「你這孩子是在胡說什麼!」董氏臉色發白,想向前捂住孩子的嘴,但已來不及了,小孫女開口又說,「祖母還說曾祖母好難侍奉,討好她好麻煩,自以為是又霸道得要命,她只好左耳進右邊出……」

「不——」董氏跪下地,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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