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棍與罌粟 第9章(1)
作者︰佚名

日光充足的畫室里,幾幅畫室主人的舊畫錯落在一角,在午後的陽光之下,油墨的層次分外明顯。

這里是唐家大宅里她最喜歡待的地方,唐水心喜歡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看著安熙媽咪年輕時的畫作,先前義父唐勁說要將這些畫都帶到美國去,可是安熙不答應,說要讓這些畫留在它們被畫出來的地方,把舊時的歲月留在這里,留待他們以後老了再來回味品嘗。

「熙恩告訴我你在這里。」

範行淵走進畫室,迎上她回望的眸光。

他的臉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走到她身邊的單人沙發坐下,側首凝視著她與這以白色為主調的畫室相融的恬靜。

「我才想去看你而己。」唐水心被他灼熱的盯視給弄得不太自在,「想說明天和熙恩一起去,她說你住院那幾天不讓人探視,覺得你很見外。」

因為我只想見你。他在心里淡淡地對她說道。

「現在不是來了讓她見著了嗎?」範行淵聳肩笑笑,「我今天來這里,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她注視著他有些消瘦的臉龐,總覺得他的氣色不甚好看,是因為傷勢還未康復?他的模樣教她見了有點擔心。

「我喜歡上一個女孩,在醫院里認識的,而我想向她求婚。」

「什麼?」

唐水心感覺自己同一句話就像是跳了針的唱片,她臉色微微的慘白,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鎮靜,「才幾天……」

「才幾天?水心,我跟你認識七天就上床,四十天就宣布要結婚,可是我們心里清楚,在更早之前,我們就己經篤定會結婚,你忘了嗎?」

「你喜歡那女孩什麼地方?」

像你。

範行淵在心里回答她的問題。不是外表,而是說話的方式。明明他知道她與孟隻是徹底不同的兩個人,但是,她們說話的時候,會讓他覺得神似。

「喜歡一定要有理由嗎?」他笑笑地避掉了回答。

「不,不一定。」

唐水心感覺胸口悶悶的,她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所以她早就做好了準備,不讓自己去感受他將成為另一個女人所有的傷痛,就像是捂起耳朵,閉上眼楮的舉動一樣,她關上了心門。

「打算什麼時候求婚?」

「這幾天。」範行淵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每一寸微的表情,「我還沒告訴你大哥,我想等籌備得差不多再說。」

「好,我讓你自己跟他們說。」

「婚禮你要來嗎?」

「你發帖子我就去。」

「不了,我不想你來,我怕媒體捕風捉影,亂加油添醋,對你對我,還有孟隻都不好。」

「既然你都這樣替我著想了,那我就不去了。」

話落,他們沒人再搭腔,畫室里恢復了一片沉靜,過了不知多久,範淵才終于又開口。

「我們當不成夫妻,可以是永遠的朋友嗎?」

她轉眸看他,唇畔漾起一抹淺淺的漪,「你曾幾何時听我對你惡言相向過了?人家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啊!我們當然可以是永遠的好朋友。」

「我以為婚姻應該是一樁「貨物既出,概不退還」的買賣才對,到底,我們之間是誰把誰給「退貨」了呢?」

唐水心別開美眸,不正面迎對他逼問的視線,輕抿起柔女敕的唇瓣,揚起了笑,才回頭看他,「早點把傷養好,才好當新郎。」

「我會的。」他沉靜了半晌,瞅進了她那雙著不見真心的眼眸,然後,他笑笑地嘆了口氣,心頭卻是苦得發澀,「看來,你是真的不需要我。」

就算沒有他的陪伴,她仍舊可以一個人走得很遠,或許,總有一天她會需要另一個人,但那個人不會是他。

「水心,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嗯。」她點頭,靜靜地坐在原地,听若他的腳步聲在身後漸漸地遠逝,自始至終,她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

他走了。

這一次,他們是徹底的遠離了彼此。

她咬住唇瓣,將唇畔的笑痕抿得更深,看起來卻無比的痛苦。

誰都知道她不愛範行淵了,誰都知道她離開得很瀟灑。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是離婚之後相處得最好的前夫和前妻,誰都知道與他交往過的女人,一個個都要來她這里報到討教。

在這些女人們的眼中,她唐水心完美而獨立,是一個就算沒有男人陪伴,也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做得很好的女人。

她們都知道她不愛他這位前夫,她們的認知就像世人一樣,以為她與範行淵結婚,是為了雙方家族利益的強大結合,無關情愛。

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真相!

她愛他!

她好愛他!

她愛著他,比她們任何一個人都更深刻,更用心!

可是,她不能說出口,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己經從她手里放棄掉的幸福,她不能挽回,所以她要自己堅強,她唐水心這輩子不可能為愛而活!

「姊,晚飯好了,就等你們……淵大哥走了?怎麼不留下來跟我們吃頓飯呢?」唐熙恩走進畫室,只見到姊姊單獨的背影,沒見到前姊夫,「算了,反正下次還有得是機會,姊?」

唐水心深吸了口氣,才回眸笑應道︰「好,我等一下就過去,熙恩,讓我再一個人靜靜,再等一下……」

這一刻,她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可以忍住刺進骨子里的疼痛,她顫著心吸不全一口氣,連忙地調回頭,不讓小妹看見她痛苦的表情。

「姊,你沒事吧?」唐熙恩擔心地喚她。

「我沒事,真的,我沒事。」

「那我先過去,你也要快點過來喔!」

「慢著,熙恩。」她出聲喊住小妹,這一刻,她想要有人陪伴,不想獨自一個人,「我跟你去,跟你一起去。」

「好。」唐熙恩笑著停下腳步,等著姊姊站起來,「姊,快點啊!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去餐廳用餐嗎?」

話落久久,卻不見唐水心有動靜,她縴細的背影從靜止到慌張的顫抖,卻自始至終都是坐著沒動。

「我站不起來,熙恩,我的腿……站不起來了!」

唐水心瞪著自己不能動彈的雙腿,臉色蒼白而且驚慌,她回頭看著身後的小妹,在那瞬間,一顆豆大的淚珠從倉皇的眼眸之中潛然滾落……

「不可能!水心不可能——」

範行淵瞪著站在他面前的唐厲風,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親耳所聞。

水心的雙腿不能動了!因為生理上的機能完全沒有受損,病人也拒談此事,所以醫生分析是受了心理上的刺激。

唐厲風以平靜的眸光響應範行淵的瞪視,今天他特地到範氏大廈來告知範行淵這件事情,是因為在今天一早的新聞,說範行淵與一名小護士過從甚密,據可靠消息指出,他們近日內有結婚的打算。

這時候,唐家人慶幸水心己經搬回大宅去住,可以讓她完全不受到媒體的干擾,畢竟範行淵如果再婚,她這位前妻的動向就格外受到矚目。

「很多時候,我對你所做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是因為我以為你有十足的誠意要挽回水心,淵,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在今天之前,我給你毫無保留的協助,不是為了讓你用來放棄的!」

說到了最後,唐厲風忍不住微微動怒,「如果,我早知道你會有今天的決定,當初,在你們離婚之後,我就該把水心調回美國去,也不必落得讓熙恩對我數落,我不是不能讓她徹底離開你,淵,我把她留給你,結果你做了什麼?」

「讓我見她,厲風,我求你,讓我見她。」範行淵再也忍受不了內心的焦急,箭步上前捉住唐厲風的手臂,語氣渴求。

「不,不可能,我不能再讓你有機會傷害她。」唐厲風冷冷地說道,掙月兌他的糾扯,「你去結你的婚,但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你見水心一面,她現在需要優秀的醫生團隊還有良好的休養環境,我們己經在替她著手安排,你不必替她擔無謂的心。」

說完,他轉身走向門口,態度十分決絕。

「讓我見她!厲風,我要見水心!讓我見她,跟她說話……讓我跟她說!」範行淵完全不管他們正在自家公司大樓里面,他絲毫不管身段,在唐厲風的身後緊追不舍,一直追進了電梯,不停地請求,然後一直到了大門口,直到唐厲風坐上座車,揚長而去為止。

「厲風!」他大喊。

他的水心……不可能!範行淵看著遠去的轎車,心里就像是踩空了一階,失足不斷墜落一樣,一直墜落到谷底,心像是跌了粉碎似的痛!

「淵大哥又來過了。」

唐熙恩將承載著唐水心的輪椅,推走在唐家大宅的庭院里,終于在思索了老半天之後,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對姊姊說。

「是嗎?」唐水心泛起一抹淺淺的笑,抬起嬌顏看著天空,看一束束陽光從雲霧之後透出,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情緒。

「淵大哥來了幾次要見姊,都被大哥給擋回去,但他說他還會再來,姊,你真的就不見他嗎?」

「我不想。」唐水心搖搖頭,拉著小妹的手,將她拉到面前來,笑笑地看了好一會兒,這時,幾個佣人搬來了小姐們吩咐的桌椅,端來了點心與熱茶,張羅了起來。

「姊,你喜歡淵大哥吧?」唐熙恩被姊姊拉到椅子旁坐下,兩雙有著不同韻致,卻同樣美麗的眸子相對望著,「既然你那麼喜歡他,為什麼當初要堅持跟他離婚呢?只要你們繼續在一起,一定可以做一對恩愛夫妻——」

「你覺得我與他之間有愛嗎?」唐水心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頓了頓,泛起一抹迷蒙的笑,「大家都以為我們是愛瘋了彼此才閃電結婚,其實,不是的,我和他都算計得很清楚,我們喜歡跟對方在一起,在身為男人和女人方面,我們很契合,而他是範家的繼承人,我是唐家的女兒,如果我們結婚,就可以讓家族的合作利益發揮到最大,所以不是愛,熙恩,就算我們現在對彼此之間真的有愛,但一開始並不是。」

這一點範行淵也是心里有數的。

他是個精明的商人,而她,是個凡事想得太清楚,可以不帶多余情緒看前因後果的女子。

遇上了對方,他們想的都只是,如果一定要結婚,那對方會是最完美的伴侶,無論是身份或是身體的契合,都是天作之合。

雖然,認識七天就上床,那宛如火花般絢爛迷人的令他們難以自拔,但他們各自的心里,其實都想得很清楚。

只是,凡事想得清楚,他們卻忘記了考慮兩個人在一起的日久生情。

結婚半年之後,他們的感情明顯地增溫,範行淵總不吝于讓她知道,他愛著她,他將她當成了掌心里的寶貝,呵護備至。

而她,喜歡被他愛著的感覺,至今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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