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將的隕歿 第6章(1)
作者︰四方宇

「雲境迦國」──一個位于深北方、歷史悠久的國家,數百年前當她代管封魔畫作「邊谷晴空」後,這個國都就變成聖院在北方護守的重要駐點。

封魔畫作「邊谷晴空」關系重大,被護守在「雲境迦國」境內一處位于高峰上的古都──「沼綠古城」。

深北方晝短夜長,寒漠般的地理環境,繁花綠意一年唯有幾天可見,但「沼綠古城」四周卻是峰丘峻嶺環繞,擁有少見的大片林木綠意,每當日出,第一道曙光必定直照「沼綠古城」。

數百年來,「光城聖院」各層獵魔者和聖院神官,皆以相當的力量駐守此地;而每一任日帝在繼位後,都會到「沼綠古城」,對這幅遠古時期便由烈陽之神,下了封魔烈光印的畫作,再下日的守護力量。

今夜,夜空不見星月,只見一片暗沉,狂風卷蕩四周峰巒山壁,回嘯著令人懼悚的淒厲。

從封魔畫作「邊谷晴空」出事後,「沼綠古城」也籠罩在幽詭的氣氛中,先是城內的人陸續莫名失蹤、卻經常听到他們的尖叫淒喊,回蕩在城內;第二天城中處處充滿一攤攤血水,卻沒見到任何尸體!

一樁樁的離奇事件讓才新婚的城主擔心自己夫人的安危,決定在事情未明朗化前,將愛妻送到宮內暫住,沒想到第二天城主夫人就失蹤了,再出現時已死在寢殿的床上,城主悲慟得因而病倒!

「雲境迦國」的王宮和「光城聖院」深知情況嚴重,各自加派重要人力趕來,務必要將城內的情況查個明朗。

「羅奧斯爵爺,今夜外城和神殿四周,兩位神官離去前已加強封印力量。」身穿紅衣,胸前繡著聖院圖騰的男子,對站在窗前雖是一身高貴衣著,卻明顯邋遢、凌亂的中年男子道。

「嗯嗯,王上非常關切城主的情況,不惜派了自己隨身的王室護衛隊,就知道王上有多擔心了。」羅奧斯借著夜色如鏡的玻璃整理儀容,雙手手指扒梳抹上重重發油的灰黑油頭,努力撐起形象漫應著。

「有古德侍衛長親自守護,城主的安全可以放心。」紅衣男子杰可,是屬于「光城聖院」五層獵魔者中的紅層獵魔者,這一年由他負責帶領幾個紅層獵魔者駐守「雲境迦國」的任務。

「這笨小子一天不走出喪妻的陰影,一天就活不過來。」抹平了飛翹的短發,羅奧斯按按浮腫眼袋。

「城主夫人並未至絕望,只要找到『鏡煙』,夫人有救。」來「沼綠古城」三個月,杰可對年少有為的城主和美麗熱情的城主夫人相當尊敬。

「是呀、是呀,有救、有救!」羅奧斯敷衍揮揮手,懶得理會般,眼下他最關心的是︰「杰可,你說我這頭發,中分還是旁分,比較能夠引起女性的尖叫?」

羅奧斯左側、右側的照看自己的型,不忘再問問同樣候在室內的兩名侍衛和三位紅層獵魔者的意見。

「這個姿勢、魅力對饑渴的女性有殺傷力嗎?」

對眼前這位貴族爵爺,一旁的五人和杰可同樣難以習慣與疑惑。此人真的知道來「沼綠古城」是做什麼的嗎?「雲境迦國」的王宮是不是派錯人了?!

杰可先深呼吸一口,力持平靜,難以相信,眼前這位看起來油頭粉面又渾身酒氣的中年男人,會是幾度在北方協助「光城聖院」擒獵妖魔的傳奇人物?!扁看這德性,連佩掛在腰間的劍都會覺得羞恥。

「爵爺,酒來了。」不待杰可回應,城中侍女已再送上美酒。「按您的吩咐,古城內歷史最久的銀瓶裝的『紫銀釀』,用白角琉璃杯盛。」

「太好了、太好了,頭痛到正需要再來一杯。」如看到救命之藥,羅奧斯馬上停下對著窗前擺弄姿勢。

「羅奧斯爵爺,你來『沼綠古城』之前,才被人從酒館中……嗯,費盡寶夫請來。」

謗本是爛醉在深北方最大的酒館內,還是泡在此酒館最出名的,專以美酒當泉水的酒池內,幾乎是醉死的癱趴在池中浮石上,被王室派人給撈出來。

「沒听過宿醉最好的清醒,就是再喝兩口解酒。」搖搖杯中酒液,看看這盛在白角琉璃杯中的酒色,喲,還不差。

「希望爵爺清楚現在的情況,『沼綠古城』至今還籠罩在危險中,尤其城主夫人出事後,大家都……爵爺──」只見他從懷中再拿出另一支小酒瓶,倒了點在杯內,才滿意的再搖了搖美麗琉璃酒杯,杰可忍不住銳聲高問︰「我沒听過,喝解宿醉的酒還要再混酒?」

「反正都要喝來解酒,本爵爺讓它好喝一點,大家要不要也來一杯?」羅奧斯高舉酒杯一敬般詢問,只是透過白角琉璃酒杯映出的面孔,顯然對他的行為沒多大好臉色!

「謝了,執行任務時,我和屬下從不喝酒,以免任務有失。」杰可不悅的話中有話。

年輕人不賞臉,連候在一旁的其它五人也皺眉,羅奧斯改對長得可人的小侍女,透過酒杯朝她瞠眼努嘴,在酒液的透映下,眼瞳和嘴特別放大,小侍女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羅奧斯爵爺!」杰可再次傳來抽搐的呼吸,甚至額鬢有些浮出青筋。「請你了解大家此刻不想開玩笑的心情,天亮時都不曉得還會不會有人出事!」

「嗯咳,城主夫人死了快一個月了,這城內……」

「爵爺,城主夫人出事不到十天,城主請兩位神官以封印先暫時封住身軀,原本一同護守的藍層獵魔者和城中十多名守衛已去『冰棘林』找『鏡煙」。」

「到『冰棘林』找『鏡煙』?!」羅奧斯不得了地道。「『冰棘林』可不是個善良的地方。」

「兩位神官查過一些文獻,估測『鏡煙』極可能長在此地,只要城主夫人活過來,城主也會恢復健康,只要是對城主復原有望的事,『光城聖院』會傾全力辦到。」數百年來,「沼綠古城」保管「邊谷晴空」,與「光城聖院」淵源深,聖院方面希望能回報這份恩情。

羅奧斯卻是哄聲大笑。「本爵爺有生以來,還不曾見過有人找到真正的『鏡煙』,失敗的假『鏡煙』倒不少,假花一用下去,保證看到真正的死亡,徹底死心,嘖嘖,真是自找罪受的折磨。」什麼「彼岸花─鏡煙」,打破了多少人的希望。

「害本爵爺看盡一堆掉到深淵的臉色,真是,什麼起死回生、什麼春之神在北方留下的生命之禮,基本上這則傳說根本是來亂的!」

「這是真的,『光城聖院』的古書內確實有記載。」

「沒想到春之神這麼不夠意思,連『光城聖院』都欺騙!」羅奧斯大大感嘆,原來連神都不可靠,還是多喝兩口酒踏實點。

「學院長每十年往至上界一行,北方確實有春之神留下的一線生機,只是上千年的變遷,再加上每一個時期必有的『異象界變』,才會讓『鏡煙』的所在地,湮沒在歷史中!」

「什麼呀!原來當個春之神還連人界狀況都掌握不住!」嗟,當神也不是萬能,真是從小被騙大了!

「爵爺!」杰可忍不住氣,激昂振聲。「就算是神,也不能隨意插手人界的循環軌道!」

「我懂、我懂,時機未到、機緣未到嘛!」真是一語帶過萬般難題的好答案。「不過,你們應該是那只小春天帶出來的人吧!」

「小春天?」

「隊長,我想羅奧斯爵爺講的是蘭飛大人。」一旁的屬下道。

「想你們蘭飛大人執行任務的時候,該放松的時候簡直比爵爺我還瘋,怎麼會帶出你們這麼一本僵硬的德性。」回想起記憶中的人,羅奧斯勁頭就上來。

「話說回來,你們家的小春天真合我心意,模樣、性格都夠惹火,該含蓄的時候,她完全不興那一套,不該含蓄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客氣,真是夠嗆呀!可惜被月帝泡走了,否則依爵爺我成熟的男性魅力──」

「羅、奧、斯、爵、爺──」杰可再次拔高了聲,瀕臨抓狂。「請你別用那種不尊重的口吻冒犯我的上司,還有,這種時候──」

「我懂、我懂,如果不能找出這城內究竟埋伏著什麼妖精魔物,『沼綠古城』就等著變成荒廢古城。」

此時城內的古鐘敲響午夜的宣告,眾人頓時面色轉為凝重。

「每到午夜就是城中最不安寧的時刻,爵爺,請你在城內安全的地方,別再……」杰可一點都不指望這位怪爵爺能解決什麼事,只要別替他們惹來麻煩就行,沒想到話還沒說完,眼前的人已往門外走去,連侍女送上的酒和琉璃杯也都不見了!

「羅奧斯爵爺──」

「看戲了、看戲了!」羅奧斯一手拎著酒瓶,另一手拿著杯子,悠晃晃地踱出大廳。

厲風呼嘯,勁風狂暴的拍擊城牆,緊閉著的窗戶也被震搖著,走在幽幽暗影、空蕩蕩的回廊上,面對城中無數離奇難解的事件,置身其中令人頭皮發麻,尤其入夜的寒風,拂晃牆上焰火,舉目幢幢陰影,就更加深人心頭上的恐懼!

身為「光城聖院」五層獵魔者中的紅層獵魔者,杰可和屬下早已習慣面對詭譎的事,只是不解與懊惱那還追查不出的城中謎團;但對城中上下而言,這些事情讓他們膽戰至極,跟著巡邏的兩名侍衛驚恐的四處看著。

「隊長,這個羅奧斯爵爺能成事嗎?」看著前方散漫的背影,連巡邏也酒不離身的邊喝邊把玩名貴的白角琉璃杯,根本就是個中年酒鬼,別出事反成拖累。

「我也不清楚,記憶中,好像听以前駐守在這兒的老長官們提過,『雲境迦國』有位傳奇的羅奧斯爵爺。」只是他听聞的是一位相貌英挺、性格沉穩月兌俗的男子,跟眼前的人實在搭不起來。「難道是不同人?還是很早年的事跡,後來經過什麼刺激?」

就算傳聞是早年的事跡,也頂多容貌變老,不可能是眼前這個貪杯嗜色又油頭華服的中年男子?!

所以,一定是不同人了!有可能此人繼承了羅奧斯這個家族姓氏和地位,「傳奇的事跡」指的是其它血親?

只見羅奧斯又站在前方一處玻璃大窗前,放下手中酒瓶,繼續理容擺姿的自賞片刻,接著大概對自己滿意到極點,朝玻璃大窗映出的自己拋個飛吻,再拿著手中酒瓶又朝窗上高舉一敬似的,呵呵笑著喝酒。

「隊長,能不能拿他去貢獻給城中鬼魅?」如果這樣能換取一夜平安的話。

「別說傻話了,我們的職責是保護人,況且這位爵爺到底什麼來頭我不敢確定,但很確定的是,他是『雲境迦國』王室相當看重的人,有任何閃失,『光城聖院』很難交代。」

「光城聖院」和「雲境迦國」有數百年的淵源,不同于其它協助的國家,現在「沼綠古城」的城主在他們守護下已出事了,如果連這位王宮指派來的貴族也出事,那真是……頭痛了!

只是古城現在這情況,他們已經壓力夠大了,王宮怎麼還會派這麼不濟事的酒鬼來?!

「那個杰……嘿,紅衣帶頭的,來一下。」前頭羅奧斯回頭喊著。

「爵爺,我叫杰可!」不會開始喝茫了吧?開頭還知道叫他的名字。

「我懂、我懂。」羅奧斯又是以喝空的酒杯敷衍一揮手。「我說……這幅畫是掛來干嘛的?」好久沒到「沼綠古城」,變化還真不小。

牆上一幅二十多歲的男子畫像,整個畫面和木框雖古老,但畫像內的男子卻相當俊秀,茶灰色的長發,淡綠色的眼瞳,溫和的唇角淺淺淡抿,看似仁慈的優雅男子,但繪者相當高明的捕捉到畫像主人一抹獨特的神韻,雙瞳像隱透一股內斂的犀利,直視時甚至能感覺到那眼瞳中的炯炯犀睿。

「這位是創建『沼綠古城』,再部署封魔畫作在古城內的第一任城主,堤懷爵爺。」杰可講解著。

「本爵爺知道,只是以前歷任城主的畫好像是放在神殿內,現在居然掛在這麼醒目的地方張揚!」他記得「沼綠古城」和其它城堡不一樣的是,不興掛滿一堆先人畫像。

「少城主最尊敬和欣賞的就是第一任城主,他常說先人的能力和偉大,是他該學習的榜樣。」所以一繼任城主,就將先人的畫像高掛,以便隨時警惕自己。

「那他學得真是失敗極了!」羅奧斯很不給面子,直接啐罵︰「我說幾百年前的人了,在歷史上叫作死人,掛得再高、再尊敬,自己不成材也沒用呀!」

「城主文武全才,是各國年輕一輩城主中,大家都推崇的,請爵爺莫以自我喜惡論斷。」杰可反駁。

「是嗎?我說那個臭小子本身也有神官能力的背景,才智不差,對攻守的術法也很有能耐,就算悲慟病倒,怎麼會坐視城內這些怪事發生?」

「城主一開始有動作,後來怪事越來越多,又掛心『鏡煙』的尋找,再加上城主夫人的出事已讓他心焦痛苦,每晚都听到他激動的喊著夫人的名字,料想是憂傷過重導致身體越來越衰弱,所以……無法視事,城主也無奈。」

「夫人的尸體……咳,軀體,安置在哪?」看到杰可又板起的臉色,只好屈就的改個稱呼。

「原本安置在神殿,但城主希望在『鏡煙』找回前,安置在寢室內,讓他能伴著夫人。」據說城主夫人是過逝老城主部屬的女兒,兩人從小就認識,相愛至深。

「在城主的寢室內!」羅奧斯瞠目嘴圓夸張的「喔」了一聲。「難怪病到不能視事!」

「什麼意思?」

「杰可,」羅奧斯看著前方已到底的走道,忽然神態一肅的要他上前,附在他耳邊低聲道︰「我發現城內那幾個失蹤的侍女都有個共同點。」

「共同點?」杰可一臉困惑。

「這麼重要你居然沒看出來,虧你在這三個月了!」羅奧斯嚴聲道。

「爵爺發現了什麼,請告訴我們。」一看到眼神凜起的羅奧斯,神態竟透一股獨特的威色,杰可和其它人馬上認真听著。

他們一直守在城內,或許就是當局者迷,看來這位爵爺真的是個深藏不露的人,竟然才到「沼綠古城」就發現問題。

「老城主還在世的時候,我就來過『沼綠古城』,不但認識少城主夫婦,對那幾個失蹤的侍女也很了解,黛娜、安妮、貝莉、美幸,她們都有一個相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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