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客 第1章(1)
作者︰凌晨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自古以來杭州都是富饒之地,人杰地靈、得天獨厚。提到杭州不得不提起的美景是西湖,而說到人則不得不說杭州的首富——葉府。

說起葉府,杭州城的老百姓沒有哪個不羨慕,因為大概沒有哪一家人可以像他們那樣享盡上天的恩寵了。先別說他們幾代前是如何受盡皇恩,甚至出過一位貴妃。單說葉家某代祖先辭官後來到杭州定居,經營起南北航運,竟也使不善經營的書香世家一躍成為一方首富,就已讓人嘖嘖稱道。

包別說現任的幾位當家主子,那更是讓人不得不妒忌。五兄弟都是難得的人中龍鳳,一表人才、能力超凡,這幾樣中的隨便一樣,都是旁人別求而不得的。不過,他們最讓人注目的不是他們的家產也不是他們的能力,而是他們……

「他們啊!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你沒親眼看過,真的很難相信這世上竟有這麼好看的人!」滿臉陶醉的女子,雙眼發光,好像她口中的人就在她眼前似的。

她旁若無人地細細說來︰「最溫柔的是大少爺,不過他的身體很差,不怎麼露面,不像三少爺那樣常跟著船到處跑,皮膚比較黑。四少爺是他們當中最少話說的一個,經常冷著臉。五少爺呢,是最風趣、最幽默的,可愛的樣子讓人恨不得親一口。不過雖然他們的氣質不同,卻長得幾乎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

突然,她好像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似的,忍不住地哧笑了一聲,神秘兮兮地俯身傾向一直低頭整理貨物的另一名女子,小聲地說︰「其實啊,他們不應該說是英俊,應該說和千金小姐一樣美如天仙,甚至比那個什麼杭州第一美女還要漂亮許多呢。」

女子撇撇唇像說到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站直身,雙眼一轉,「別說她了,還是繼續說說他們吧!他們啊,不僅人長得好看,還是杭州首富,又能文能武的。最重要的是,他們對我們這些窮人也很好,絕不會隨便給我們臉色看,不像一些達官貴人。記得有一次……」

如果不打斷她,她絕對可以說到地老天荒,把那幾位從出生到現在所發生過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如數家珍地搬出來說一遍。

「再怎麼出色,不也是人一個?」淡淡的話語從一直低頭的女子口中溢出。

「天啊,真不敢相信,竟有人會這樣說他們,你一定是因為沒見過他們才會這樣說。我告訴你啊,他們……」女子瞪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她,然而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另一個比她更大的聲音硬生生地打斷了她的話。

「如芬,你怎麼還在這里,難道你忘了今天葉家四少爺要到客運樓與王老板吃飯嗎?不快點過去,就沒有位置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急匆匆地跑過來,拉住正欲開口的女孩。

「啊,對哦!差點忘了,我先不跟你說了。」名叫如芬的女孩提起裙擺不顧形象地向客運樓方向跑去。

「再好看最終也是一抔黃土,黃土有什麼好看的?過客,過客,等我回到家鄉以後這也不過是一場夢。」吏過客抬頭默默地看著她們的背影,喃喃自語地低下頭整理地上的飾物。

客運樓坐落在西湖的斷橋旁,是杭州最大的客棧,幾乎盡收西湖美景。而且客運樓的建設極為特殊,一共有三層,一樓與普通的客棧並沒有多大差別,是專門提供給老百姓的。二樓則被分割成一間一間的廂房,廂房與廂房之間則特意栽種花木、接引流水間隔開來,讓每間廂房看起來都像一間獨立的小屋。房內的擺設則都用昂貴的大理石打造而成,這是專為達官貴人準備的。三樓則是一間寬闊的大廳,被布置得美侖美奐,專門用來開辦宴會的。

至于要住宿則可以選擇位于客棧後的幾十棟不同等級的兩層小屋,不過這只限于出得起大錢的大爺們。因為即使等級最低的,也要好幾兩銀子一晚。

此時客運樓二樓的某間廂房中,一名男子正坐在房中的大理石桌旁悠然地喝著茶。他一身黑色儒衫,烏黑發亮的長發在頭頂隨意地用綢巾一束,黑衣、黑發使得男子在外的臉與十指越顯晶瑩白皙。

男子有著一張如古代仕女般精致的瓜子臉,一雙大大的丹鳳眼勾魂攝魄,而眼中的淡漠則使他看起來深邃沉靜而不至嫵媚。直挺的鼻子大小恰到好處,紅艷艷的櫻桃小嘴緊緊抿著,該男子稱得上有男子氣概的大概只有那兩道斜飛入鬢、隱隱藏著煞氣的劍眉以及那坐著仍可看出較常人來得頎長挺拔的身軀。

在男子的身後另一道藏青色的身影恭敬地立著,身材與前者相仿,只是一雙深藍的眼珠讓人不敢直視。

他定定地盯著主人的背影半晌才遲疑地開口︰「大少爺說,在葉家不會有為利益而成的婚姻,更不可能在幾位爺的身上出現。」他頓了頓,「主子為什麼要來呢?難道爺看上了有第一美女之稱的王小姐?呃……這是五少爺問的。」

被稱為主子的男子瞪了他一眼,悠悠然喝了口茶才開口︰「他不是對京杭的南北商運有興趣嗎?我現在就給他一個機會,他最好能弄出點什麼,不讓我失望才好。」他又淺嘗一口香茗,「那麼听五弟的話,不如干脆把你派到他那邊侍候去。」

「屬下不敢。」自稱屬下的男子一臉惶恐地閉上嘴,低下頭。

「哼!」黑衣男子冷哼一聲,不再開口,屋內再度安靜下來。

「過客,姐呢?怎麼只有你一個人看檔口?」吏過客收過客人的錢,輕道一聲多謝惠顧後,回過頭便看見如家二弟提著飯籃站在她身後。

「如芬到客運樓送貨去了。」吏過客低下頭淺淺勾起嘴角。

「送貨?是去看葉家少爺吧!」不愧是她弟弟,一猜即中,真是知姐莫若弟。

餅客默默地接過籃子,低著頭道謝,忽視如笙投注在她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

如笙沉默了半晌,才繼續說︰「我今天打算到鄰縣拿一些新貨回來,但是只有如簫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們今天早點回去陪她吧。」他停住了話,看了眼依然低頭不語的吏過客,咬了咬,「我來收拾東西,你去跟如芬姐說一聲吧。」

吏過客低著頭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提起飯籃子向客運樓走去,「即使是過客,也還是會惹麻煩啊。這里和家鄉都一樣,人也是,但是還是想快點回到家鄉呢,至少不用只有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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