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高深莫測(下) 第18章(1)
作者︰莫顏

她實在太震撼了,彤公子的真面目,竟是封無忌本人。

花鐵鷹也震撼了,他是見過當朝宰相的,連他也料想不到,戴著面具的男子,竟是封相大人。

至于其它人,哪有機會見到宰相大人的尊容,自然認不出來。

封無忌站在那里,只是冷笑,當他笑時,唐月涵再度感到寒意襲來,突然明白自己為何不安,面來早有預感。

她正驚愕之際,封無忌一聲命令。「來人!」

他一聲令下,猛地進來兩人,正是劉剛和呂超。

「主子!」

「把宅子里所有人都拿下!」

得了主子的命令,劉剛朝外頭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接著一陣吵雜聲,來了更多官兵,將這宅子上下全圍了個實。

原本拿劍指著封無忌的眾人,全都傻了眼,只有唐月涵和花鐵鷹知道他的身分,其它人根本不曉得自己拿劍指著的,竟是宰相大人。

沒多久,他們反被包圍了。

「你要做什麼?」唐月涵心中有不好的預感,看著封無忌陰冷的瞼色,心頭更是陡地大跳。

「拿劍指著本相,存心叛亂,將這群叛賊全部抓起來!」

唐月涵听了大驚,連花鐵鷹也黑了瞼,這可是死罪呀!

「等等!」唐月涵想阻止,可是下一刻,她被納入一雙鐵壁內,落進封無忌的懷抱里。

她感到腰間一緊,被困在封無忌的氣息中,那勁道是夾帶著怒氣的。

「我早對你說過,絕不會讓其它男人踫你,你膽敢忘了承諾?」

他這話讓她再度怔住,他說的是在崔家大船上時,對她說的那句話,當時,她不當一回事,卻想不到,原來那句話別有深意。

承諾?她哪知道那是承諾啊!

唐月涵有種被耍的感覺,腦子里一團混亂,一直以為彤公子是他的手下,卻沒想到封無忌就是彤公子,彤公子就是封無忌,打一開始,這人就假扮成彤公子來探她的底。

兩人聲線不同,彤公子武功高強,而封相爺不過是個文人,世人如何會把這兩人想在一塊兒?

直到此刻,她才驚覺,原來他早在附近布了人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恐怕面具被揭,也是他故意讓人揭的,先以彤公子現身,再以真面目示人,他們一個持劍刺殺的叛賊之罪,將他們一起縛住。

他早己算計一切!

叛賊的罪名何等嚴重,那是要殺頭的!

「封無忌!你別欺人太甚!」她知道封無忌是故意的,卻不明白他為何執著于自己?

封無忌盯著她臉上的神倩,除了對他的憤怒,還有對花鐵鷹等人的擔優,令也眼底鋒芒更冷,緊緊扣住試圖掙扎的她,一字一字冷道——「燕英彤,我這人是很計較的,若是付出就一定要得到回報。」

她掙扎的動作一僵,張著嘴,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你叫我什麼?」

她不相信,這人一定是頭腦不請,又或思念太過叫錯了。

封無忌眯著墨眸,唇角淺笑的弧度很邪氣,用著只有兩人才听得到的音量對她說道一「別以為你換了一個身子,我就認不出你。」

呼的一聲,如平地炸雷,炸得她腦子亂烘烘的,心驚肉跳,魂魄差點丟了。

他認出她?

他知道她是燕英彤?

他所有的行動,都是針對她而來?

這個認知令她驚嚇到說不出反駁的話,這男人不管是眼神和表情,都透著一抹篤定。

她怎麼觀在才看出來呢?他早認出她了,所以每當那雙眼盯著她時,總讓她有著說不出的戒備,原來那是在看獵物的眼神,而且志在必得。

他對她所說的每一件燕英彤的事,不是敘述,而是在對她本人說話,這人早看透了一切。

唐月涵呆呆望著他深不見底的墨眸,她終于明白他為什麼生氣了,原來他早知道自己就是燕英彤,直至今日,她才真正意識到,這位宰相的城府,還真是深不可測。

論武功,她不敵他。

論城府,她沒他深。

論手段,她沒他狠。

充其量,她不過是一名刑府捕頭,在百姓面前,她大如天,可是在權貴高官面前,她無足輕重,就算拿捏了確實的證據,還要聯合四大刑府,有時要借助御史,柬官助力,再找個權勢的靠山,才能辦理案

現在,她面對的是當朝宰相,這個歷朝最年輕,也最得皇上重用,把權術玩得跟踢毽子一樣容易的狡猾狐狸。

在被帶回宰相府後,她哪兒都去不得,封無忌將她軟禁在院落里,四周安排了暗衛,她的活動範圍,只限于這個院落。

一開始,她在屋里來回踱步,因為他的心很亂。需要好好想一想。

扁是被封無忌認出自己,還相信她就是燕英彤,就讓她驚訝得無所適從了。

她坐在亭子里,望著滿地的荷花發呆,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呢?

她原以為這輩子將以唐月涵的身份活下去,卻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認出她是燕英彤,而且不準她否認

想到封無忌當時氣得像殺人的面孔,她就苦笑不得,他怎麼能怪她呢?她又不曉得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底,若是知道,她也不會假裝和花鐵鷹成婚來刺激他啊。

唉,算計人的,反被算計,跟封無忌這只千年狐狸斗,她承認自己道行沒他高,斗不過他,被這只狐狸看上,是幸,還是不幸?

她想著想著,禁不住笑了,心底竟有一種說明不清的甜蜜

說穿了,封相爺在吃醋,花鐵鷹是無辜的,她必須救他

對付城府深度封相爺,她不是對手,可若是對付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她的籌碼就多了

封無忌除了限制她的活動範圍,並沒為難她,那些侍候,守衛的人對她恭敬有加,吃穿用的,也是不缺

虧得她多年辦案累積的敏銳度,雖然此刻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可是最終她忍住了,因為她有個直覺,倘若立即就去封無忌求情,反而對花鐵鷹和他的兄弟不利,因此沉著氣,不問,不理,也不鬧,異常安靜。

她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封無忌的監視之下,她的態度和表現,都會傳入封無忌的耳中。

為了救花鐵鷹等人,她必須冷靜,而且她仔細分析過了,封無忌之所以對付花鐵鷹,起因在她,他暫時還不會威脅他們的生命安全,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她這個系鈴人,必須用智取把那結打開才行。

想通了這一點,她便心如海闊,淡定自若了。

一機她忌的確日夜關注她,自從把她帶回來後,便叫人看住她。

「她都沒有要求見我?」

「稟相爺,唐姑娘這三天來,非常安分,三餐照吃,晚上照睡,十分安靜,不鬧也不說話。」

封無忌在听了手下的報告之後,陷入深思,他原以為,在他拿下花鐵鷹等人,又給他們安了死罪後,身為正氣凜然的名捕,必然會義憤填膺,吵著要見他。

可是她卻不吵不鬧,安靜得令人想不透,這異常的舉止反倒讓他感到奇怪了。

他站起身,在書房里來回走著,四周的奴僕和護衛都低首恭敬的立著,在主子深思時,沒人敢打擾他,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在想什麼?連個求請都沒有,就這麼有把握他不會殺了花鐵鷹他們嗎?

還是,她知道求也沒用?怕求了就被他捏著弱點,所以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

很有可能,這女人的能耐強得很,他倒要看看,她是真不急還是假不急

「好好看著她,有任何異動隨時稟報。」說到這里,封無忌沉下了聲音。「倘若她有任何閃失,提頭來見。」

手下臉色一白,心頭七上八下,顫巍巍的應命,急忙把話傳達給看守唐姑娘的同僚,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

手下退下後,封無忌又在書房里來回踱步,過了一會兒,又坐回書案前,拿起桌上的折子,看了一會兒,又將折子放下,心中煩悶,這折子上的字,他竟一個也看不進去。

他再度站起身,又開始來回踱步,有時候站在窗前,凝視著那朵新開的紫薇花發呆,有時又突然哼了一聲想到仕麼臉色黯了黯-

劉剛等人和其它侍女看在眼底,大伙兒眼觀鼻,鼻觀心,沒人敢抬起頭來偷瞄一眼,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直到主子終于開了口。

「劉剛。」

「屬下在。」

劉剛垂頭應命著,等著相爺交付任務,可是主子除了叫他之外,便沒有下文了。

這一抹詭異又壓抑的靜默,還真讓人心驚肉跳,不過也虧得劉剛夠沉穩,能做主子的四大護衛,並且成為頭領,代表他不只有能力,腦筋也夠聰明。

主子不說,他也不問,繼續垂首等著,臉不抬,目不斜視,連姿勢都是台無挑剔的完美

餅了好一會兒,相爺的聲音終于再度傳來。「你說說,她到底是什麼心思?」

萬萬沒想到,相爺問的,竟是這個問題,劉剛心中一跳,暗暗苦笑,相爺都不曉得她的心思了,他劉剛又怎麼會知道?

可是主子有問,不答不行。

「屬下不敢妄自臆測,只能做個假設,那唐姑娘……大概是怕主子生氣吧。」

這是他能想到最安全的回答了。

封無忌卻重重哼了一聲。「怕我生氣?我看是怕我砍了花鐵鷹的頭才是真。」

這話中的不滿,著實讓劉則暗冒冷汗。

「屬下愚昧,女人的心思深如大海……屬下也是猜不透。」他戰戰兢兢的是大氣不敢吸一口。

在這緊繃滯悶的當口,呂超走進來。「稟相爺,這是京里送來的飛鴿信。」他恭敬地將信箋遞上邊,對于這室內詭異的氣氛,倒是無所覺

封無忌翻開信箋,快速看了一眼,正當眾人以為這封書信己把相爺的注意力移走,大伙兒松口氣的時候,封無忌卻突然看來呂超一眼。注意力移走,人伙兒可以松口氣的時候,封無忌卻突然看了呂超一眼。

「呂超。」

「屬下在。」

「你說說,我軟禁唐月涵三天了,這三天她不吵不鬧,又異常安靜,是什麼心思?」

劉剛等人齊刷刷的抬眼,從彼此眼中看見了驚訝和不安,料不到相爺居然會問呂超。

謗據多年的默契,待女們悄悄退後,劉剛等人則是繃緊了神經,只要呂超的回話惹火了相爺,一個不對,他們就要沖上去,阻止他拔創割舌或是斬手或是斬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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