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來的風流爺 第2章(2)
作者︰青微

瞬間的失神過後,蘇景澤已經醒悟過來,想來這些人早就跟隨過來,不然也不會挑船到岸邊距離最小的時候下手,自己剛剛想得入神,竟未發覺危險靠近,仔細看了岸邊的人數,再看看自己身邊兩個女孩子,心中很快有了決斷。

他回頭,表情嚴肅,「青寧,你可識水性?」

「我會我會,不過我家小姐不識水性。」青寧哭喪著臉,身子隨著船身搖搖晃晃,當初就是因為向幼薇不識水性,向老爺才特意挑了水性極好的青寧做貼身侍女。

「你趕快跳下去,若是與我們失散就自己回向家,這里是些散碎銀子,帶在身上。」眼看船越來越近岸邊,蘇景澤來不及多說什麼,揚手一丟把袖口的錢袋丟到青寧手里。

「好。」青寧抿嘴點頭,冷不丁瞧見船頭,臉上表情突然變色,驚叫出聲︰「小姐小心……」

話音未落,蘇景澤一回頭,就瞧見在船頭搖搖欲墜的向幼薇一個不穩,身體就傾斜出船身,他一句當心來不及說出口,就只听見船下「撲通」一聲響,不過瞬間,又是一聲響,蘇景澤已經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青寧只覺得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待到她急跑到船頭,只瞧見河水湍急,兩個緊挨著的人已經沖出了很遠,再不多想,青寧跳下船來,憑著一身好水性自去逃開那些人。

再說向幼薇,她此時可是一丁點別的想法都沒了,只後悔自己愚笨學不會游水,這時候落在水里,片刻間就覺得冰涼的河水滅頂而來,不過幾個沉浮已經神智渙散。

今日要死在這里了吧,她無奈的想。

千鈞一發時刻,卻覺得腰月復間纏住了一只手臂,猛力的把她往水上拖出來,突然呼吸到空氣,只覺得耳鼻中灌滿了水,難受得緊,硬撐著一口氣睜開眼,眼前是蘇景澤堅定的俊顏,眼底卻寫著驚惶,雙唇翕動好似喚著自己的名字,卻什麼也听不到,只是看到他,想著他在自己身邊,心底就莫名的感到安心,雙眼一閉,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向幼薇猛咳著水再次醒來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在草地上,頭頂是落日的余暉,還有一個衣衫盡濕、長發凌亂的男人。

那張臉好熟悉,俊朗的面容,優雅的神態,只是往日笑嘻嘻的表情不復存在,此時卻顯得正經的可怕,從來注重的文雅儀容已經消失不見,臉上是滿滿的擔憂,水珠順著他的臉滑落,冠帶傾斜,額上一直梳弄得一絲不苟的墨黑長發,已經散落下來黏在鬢角,異樣的豪放不羈,就連修長的眉都緊皺起來。

向幼薇呆愣愣看著蘇景澤半跪身側,一遍遍喚著自己的名字,她那在水里待得太久顯得有些蒼白的面容,因稜角分明的俊美臉龐近在咫尺,而刀削一般的雙唇不停翕動,讓那蒼白的面上竟似有涂了胭脂般異樣的紅潤。

就這樣眼楮都不舍得眨的看著那薄唇,向幼薇突然覺得身上運走著一股熱氣,臉頰不爭氣涌出一絲紅暈。

她還記得在水中時,呼吸困難的自己一次次差點落入水底,是這個從來看似放蕩不羈的男人一次次攬緊了自己的腰,讓她別放手,又一次次渡氣給她,卻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那樣危在旦夕的時刻,他完全可以獨自游走,依他的水性,逃開那些人並不困難,可是他沒有,只是毫不猶豫的來到自己身邊。

想到那唇貼上自己的嘴,好似還能感覺到一瞬間的柔軟,不可思議的悸動在心底游走,向幼薇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神溫柔,愣了神,心底有些亂了。

「薇兒,薇兒,醒醒……」蘇景澤的聲音里是從未有過的慌亂,他輕拍著向幼薇的臉頰,終于看到她吐出水睜開眼,卻只是呆愣愣盯著自己,蒼白的面容上溢出一抹緋紅,心底的憂慮又強了幾分,「薇兒,你哪里痛,是不是受了傷?」

她看著自己的眼神是從來沒有過的怪異,似乎是溫柔的凝視,又或者是無意識的對望,蘇景澤的心生平第一次有了窒息的痛,來不及多想什麼,只是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

「我沒事……別擔心……」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死盯著一個男人看的行為有多曖昧,向幼薇閃躲著他寫滿擔心的眸光,一開口才知道自己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手臂一撈把她抱坐靠在懷里,蘇景澤看看四周,目光中有了些鎮定,「水流湍急,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我看那些人一時片刻不會追來,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你太累了。」

「嗯。」向幼薇不敢再與他的目光對視,只是輕輕點頭,想著他剛才的模樣,心底好似有什麼東西變了。

日頭西斜,天空籠罩在殘陽的余暉中,此時的天氣不復午後的炎熱,渾身濕透,風吹到身上只覺得遍體冰冷,不受控制打了個噴嚏,向幼薇只覺得腦袋有些暈眩,眼前也是頭暈眼花。

「你受了涼,看來我們今晚要露宿,雖是炎夏,但夜里也冷,幸好荷包里的燧石還在,我去找柴生火,趕緊把你的衣服烤干。」蘇景澤自顧自說著,已經彎腰把她抱到一邊干淨的石塊旁坐下,熟悉的動作好似做了很多遍,一丁點都不陌生。

向幼薇想也知道剛才昏迷時,必定是蘇景澤抱自己上岸,只是剛剛人陷入昏迷之中,眼下卻神志清楚,現在被他抱在懷里,只覺得心里涌出怪異的感覺,竟絲毫不討厭,她以為自己是很討厭這個貌似下流的男人,可此刻被他抱著,為何會有異樣的甜蜜涌上心頭?

這真是一個危險的警訊,不過此刻也顧不得了,她向來是堅強的女子,可剛剛落水受了極大驚嚇,平日里不知幾分真假的堅強消失殆盡,只有滿心的慌亂。

況且荒山野嶺的,人煙稀少,再加上天色將黑,她能依靠的人也只有蘇景澤,這會兒只想著與他一刻也不分開,哪里還想著什麼能不能靠近。

這樣想著,她也就順從了自己的心意開口︰「你快點回來。」

好似听到什麼了不得的話,蘇景澤回眸凝視她,目光灼灼,見向幼薇一臉躊躇,卻是真的有些驚恐的模樣,只覺得一顆心都軟了,不由得輕聲安撫︰「馬上就回來!」

他說得堅定,動作果然也是不慢,不一會就拖來一大堆干燥柴木,生起了火,等到向幼薇披著他的外袍,躲在大石後烤干了自己的衣衫穿上,蘇景澤已經在另一處生了火,此刻正閑坐在那里,手里烤著什麼。

夜色已經徹底暗下來,四周只有兩堆火光,相互映襯,向幼薇看著火光中蘇景澤的臉,是沉靜的表情,平日里美好的儀容已經消失殆盡,發絲凌亂,卻更顯得男人味十足,別樣的穩重。

此刻他身上只穿單薄的里衣,冷風四面而來,臉上卻是從容安靜的,只有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這樣的他,有些陌生,又覺得熟悉,兩個人仿佛就這樣對看了很多年。

可回神一想卻忍不住失笑,呵,自己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古怪念頭,平日里不都是懶得看他一眼,怎麼忽然眼前的男人卻讓自己恍惚起來,還是說,那種悸動早就存在,只是自己一直不敢正視罷了。

這樣的疑問不想還好,一仔細想便覺得疑問重重,向幼薇不能否認,她對蘇景澤的印象絕不只是討厭,甚至在初見時,在他不正經的戲弄自己的時候,心底也不是厭惡,而是淡淡的羞赧……是的,就是那種感覺,雖然很奇怪,可是不得不承認。

也許,她對眼前的男人有過那樣的情意,可無疾而終的那一刻,她堅定地放開了手。

所以再見到蘇景澤的第一眼,她就固執的告訴自己,你討厭這個男人,很討厭,從始至終的討厭,幸好她做到了,裝出一臉的不在乎,用最冷漠、最輕視的目光看他。

可現在,在這個漆黑的夜里,在彼此依靠的這一刻,所有的偽裝盡碎,心底最深處的想法破土而出,帶著她不可對抗的力量。

看來,還是自己輸了!輸給了心底最真實的想法,輸給了這個男人.

說來,自己早就輸了吧,不然怎麼會在他非要自己包扎傷口的時候屈服?怎麼會執意請來最好的大夫為他治傷?想來想去,也許只是心底最深處的執念在作怪,舍不得蘇景澤受傷,舍不得看他因為疼痛而眉頭緊皺、輾轉難眠的樣子。

不過,這一切都不會被別人知道,所以她向幼薇還是可以滿臉冰霜對待這個男人,因為沒有信心留住他的全部,便決定什麼都不要。

沒有開始,自然沒有結束的失落。

向幼薇想事情想得入神,蘇景澤卻也有些愣神,所以被向幼薇盯著瞧了很久才回過神,斜首看她一身狼狽,揚唇一笑,「衣服烤干了,來吃點東西吧。」

帶著差點被人窺探到秘密的不安,向幼薇裝出一臉淡然,「嗯,這是什麼?」

走近了,才發現他手里烤著的是一截截圓滾滾的肉,放在火苗上烤,發出滋滋的響聲,香味彌漫出來引誘著她的胃,剛才受了驚不覺得餓,這會才覺得整個人已經饑腸轆轆,說起來她自出門上船後就沒吃什麼東西,現在不餓才怪了。

把手中串著烤肉的細樹枝遞到她手里,蘇景澤淡淡的開口︰「吃吧,你在船上什麼都沒吃,這會兒肯定餓壞了。」

沒想到這男人這麼仔細的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向幼薇心中有些不自在,躲開了他的目光。

肉的香氣四處飄散,她捏在手里聞聞,果然香氣撲鼻,試著咬上一小口,滿足感立刻涌上心頭。很快,大半的肉都被她吃下肚,模一模感覺到溫暖的肚月復,這才發現坐在一邊的蘇景澤手里什麼都沒有,只是垂著頭,神情怡然的擺弄眼前的火堆。

「你……你沒有吃?」看著他滿臉的疲憊,卻還對自己報以微笑,向幼薇突然覺得自己吃東西的淡了很多,只是隱隱的不安,凝視蘇景澤的目光帶著滿滿的不解。

他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自己,卻舍不得吃一口,對自己這麼好,到底是因為什麼?

「笨蛋。」優雅的鳳目輕瞥她一眼,蘇景澤忽地一笑,「不用擔心我,船上的點心我吃了不少,一點都不餓。」

原是安慰她的一句話,向幼薇听在耳中卻更加不是滋味。

笨蛋?究竟誰才是笨蛋,那船上的點心都是她親自準備的,本來就是想著捉弄他,才弄了一堆甜膩膩的吃食,那東西青寧和她都喜歡吃,蘇景澤卻是決計不會踫那些東西。

這男人從來不吃甜膩的東西,相處那麼久,她對蘇景澤這點了解還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存了心思捉弄他,只是此刻真的有些後悔自己的幼稚,他說吃了很多點心,分明是騙人,不過就是想讓她吃得安心罷了。

除了家人和幾位摯友,從來沒有人對她這樣好,眼圈一熱就差點落下淚來,她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也不容易受人恩惠,可這種患難時刻的照拂卻讓她感動異常。

向幼薇轉身看看別處,強忍著才沒讓自己眼淚流出來,等回頭再看一眼手里剩下不多的東西,怎麼也吃不下去了,今晚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輕易被蘇景澤觸動情緒,原本的堅強呢?

「你吃。」她口氣強硬的把東西遞過去,水靈的圓眸寫著堅持。

「怎麼?」蘇景澤眉梢一挑,往日的邪氣笑容再度出現,「怕我下毒害你不成,放心吧,這蛇肉是沒毒的,你安心吃吧……還是說,天不怕、地不怕的向二小姐,不敢吃蛇肉?」

「誰說我怕!」她賭氣瞪他。

蛇肉?蛇肉怎麼了,她又不是沒吃過,文大哥以前就給她和大姊烤來吃,大姊當時怕得要死,她吃得可是很香呢。

「那就吃光,不然我以後都會記得你怕吃蛇肉這件事,哎,那你就有兩個把柄握在我手里了。」男人優哉游哉地笑,搖頭晃腦的模樣倒真的有幾分小人的狡詐。

向幼薇憋不住被他逗笑,雖然明知道他是在激自己,但還是極緩慢的吃著手里剩下的蛇肉。

他不會吃的,向幼薇知道自己無論怎麼說,都無法勸動這個男人,所以她忍著滿月復的心思,吃下了所有的東西,只覺得全身一陣溫暖,不知道是吃了東西的緣故,還是因為蘇景澤別樣的關心。

那一夜的獨處,實在是異常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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