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不壞 第七章
作者︰亮羽

「你們跑去哪里了啦?電話也不接,急死我了!」雷小彤頂著早已花了的一張臉,氣呼呼地看著小幸、凱子,還有一臉鼻青臉腫的麥林。

一看到麥林的臉,雷小彤的憤怒轉為驚訝。「你怎麼又受傷了?傷勢不是才剛好沒多久嗎?又被撞傷啦?還是被打傷?」她走上前仔細檢視著麥林臉上的傷。

「他啦!他打我。」一見到雷小彤,他手指著凱子,忍不住像孩子似的告狀。

「你打他干嘛?他有招惹到你嗎?」雷小彤雙手插腰,氣呼呼地質問起凱子,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反常的行徑。

蚌頭高大的凱子低著頭,一臉做錯事情的神情,一句話也說不出。

「不就是吃醋嗎?還能有什麼?」小幸疲倦地走向沙發。

「吃醋?你有毛病啊?你以為他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嗎?」雷小彤氣得一把擰住凱子的耳朵。

凱子平常是個神氣的黑道大哥,唯獨對小幸和雷小彤畢恭畢敬,在他們兩個面前,這只凶惡的老虎,馬上成了只乖小貓。

小幸是他的愛人,在愛人面前溫柔和順能被理解。但是,雷小彤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小幸的室友,凱子干嘛怕她咧?

原來,雷小彤看似嬌弱,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練家子!她過世多年的父親,是個國際知名的空手道教練,不但享譽全國,在國際間也是赫赫有名。她從小在父親的嚴格教下,自然也是很有兩把刷子。凱子曾經不只一次在雷小彤的拳腳功夫下吃過虧,自然而然對她感到尊敬與害怕了。

「對不起,我沖動了。」凱子雙手拉著耳垂,垂頭喪氣地道歉。

「你應該道歉的對象是他,不是我。」雷小彤氣呼呼地打了好幾下凱子的頭。

「小楞子,對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會賠償你的醫藥費跟精神損失,請你原諒我。」凱子听話地向麥林道歉。

麥林怔楞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又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些人總是能上演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戲碼,實在是很驚人啊!

麥林當然是不了解他們之間的過往,更不明白眼前這個嬌弱的女子雷小彤,其實才是傳說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沒……沒關系啦!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誤會要搶小幸了,我很習慣了。」麥林看了雷小彤一眼,意有所指。

「你好像對我也有意見哦?我打過你嗎?」雷小彤馬上凶巴巴地瞪視著麥林。

「不敢!小的不敢!」麥林打了個寒顫,識相地閉嘴。

凱子這時眼中迸出一道欣賞的火花,他心想原來麥林跟他一樣深受其害過!

原來我們同痛相憐。好小子,老子一定要跟你結拜的啦!凱子不禁在內心OS道。

小幸打了個哈欠問道︰「妳晚上不是有派對要參加嗎?干嘛這時候回家?還把自己搞成這付德行?」看著雷小彤臉上的殘妝,他非常不明所以。

雷小彤這才想起自己回家的目的,她急忙走向小幸,將他拉到一旁說話︰「我知道這個二楞子的名字了!」

「妳怎麼知道?請偵探調查的啊?」他眼楮一亮,八卦的個性又來了。

雷小彤附在他耳邊,迅速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只見小幸睜大雙眼,摀著嘴久久說不出話來。「現在我們要怎麼辦?要把他交出去嗎?」楞了很久之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不行,太危險了。我想,我們應該要保護他,直到他恢復記憶,並且有能力保護自己為止!」雷小彤很俠氣地這麼說。

「妳之前不是還巴不得把他送走嗎?妳生病?」小幸忍不住模模她額頭。

「今非昔比啦!我那時候不知道事情有這麼嚴重。現在知道了,就更不能袖手旁觀啦!我們做人哪!一定要講義氣,不能見死不救的!對吧?」雷小彤這時候不僅僅是像以往一樣愛說教,還變得非常的有人性。

「妳變了!妳變好了!妳變成好人了!我真是太感動了,小彤!」小幸感動帥一把抱住她,眼里還閃爍著淚光。

「你很夸張耶!吧嘛跟大衛一樣愛演戲啊?」雷小彤一臉嫌惡地推開小幸。

「那我們要好好商量一下怎麼保護小林子?」小幸小聲地說著。

「小林子?誰啊?」雷小彤瞪大雙眼。

「小楞子啊!妳不是說他叫做麥林嗎?那不就是小林子?」小幸最喜歡幫人家亂取綽號了。

「你以為你在演笑傲江湖啊?小林子?我還岳靈珊咧!你這個自宮完畢的東方不敗!」雷小彤很不客氣地以食指戳刺著小幸的頭。

「我不要當東方不敗啦!我是好人!」小幸無厘頭地抗議著。

「好你個死屁精!」

「我都沒說妳不男不女了,妳干嘛罵我死屁精?妳涉及人身攻擊,這樣很沒懸耶!」

「好啦!你不是死屁精,你是人妖!」

「妳好低級哦!」

「小玻璃!」

「噢!妳下流……」

「嘿嘿……」

小幸掩面裝哭,雷小彤則是一臉得意。

「你餓不餓?」凱子間麥林。

「餓死了。」麥林點點頭。

「走吧!我弄點東西給你吃,我的手藝很贊哦!大鹵面吃不吃?」凱子拍拍麥林的肩膀。

「吃!我餓得可以吃下三大碗!」

正當雷小彤這兩人把正經事擺在一邊,一來一往互損時,麥林跟凱子在一旁看了很久,終于無奈地搖搖頭,決定不理會眼前這兩個神經病,往餐廳的方向邁去。

說真的,雷小彤跟小幸的友情世界,一般正常人是很難懂的!

雷小彤很煩惱,也很憂心,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來保護處境危險的麥林。

難道要將麥林一天到晚關在家里嗎?

後來,還是小幸幫著出主意,徹頭徹尾地幫麥林進行改造、變裝,才稍微讓她放心了點。

雖然長相不能改,但是經過小幸一番巧手設計後,麥林整個人像是煥然一新似的,連雷小彤也無法一眼認出他。

小幸先是帶著麥林去了發廊,將他原本中規中矩的西裝頭,剪成時下帶有流行感的三分龐克頭,還將烏黑的發色染成了時髦的深棕色。

接下來,小幸半強迫、半哄騙地修整了麥林原本濃黑雜亂的眉毛,染成跟發色相同的深棕色,整個人看來年輕了十歲。

小幸還刻意地讓麥林留了一圈淺淺的胡渣,增添了許多男子氣概的魅力。加上有設計感的衣物穿上身,現在的麥林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小幸,我真是太崇拜你了!他簡直徹頭徹尾地變了一個人耶!」雷小彤驚訝地看著改造後的麥林,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有型。

「再加上這些首飾,小林子就像個全新的男人!」小幸微笑著將一個銀制的耳環戴在麥林的耳垂上。

「小幸,你干嘛給我戴耳環啊?我又不是娘兒們。」麥林忍不住抗議。

在小幸好說歹說,加上雷小彤的暴力威脅之下,麥林才點頭同意讓小幸在他身上「動工」,唯有眼前這些首飾,讓麥林一點也接受不了。

「這不是讓你看起來像娘兒們,而是男孩子專用的首飾耶!現在很多男生都流行戴點飾品在身上的。」他又套了個皮制的手環在麥林左手腕上。

「我覺得很別扭啊!為什麼突然間要我變成這樣?」麥林低頭看著自己,十分不解。

「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我們不得不讓你換個樣子!」雷小彤干脆挑明了說。

「我有危險嗎?」麥林疑惑地看著她。

小幸跟雷小彤對看了一會兒,同時對麥林點點頭。

「你在地檢署的同事已經找上我了。」雷小彤不想瞞著他。

「所以,妳已經知道我的身分?」麥林臉上的神情復雜。

「知道啊!你叫做麥林。是黑金檢肅專組的檢察官。」

「你現在明白為啥我會改叫你小林子了吧?」小聲忍不住插嘴。

「閉嘴啦!小幸。叫啥名字不重要好嗎?」雷小彤瞪了小幸一眼。

「妳不打算將我交給他們嗎?」麥林顯然也不太重視自己到底叫啥名誰?直接問重點。

雷小彤搖頭,一臉嚴肅地說︰「在你恢復記憶之前,我不知道將你交給誰是最安全的。」

「什麼意思?」麥林直視著她,滿是疑惑。

雷小彤將情況簡單地說明一次,還分析了危險性。

麥林蹙著眉頭,想了很久。

「你干嘛一句話都不說?」雷小彤不耐煩地推推麥林。

「我想不起來,也想不通。」麥林搖搖頭。

小幸在一旁無聊地晃過來、晃過去,手里還拿著一條銀項鏈。「想不起來就不要想嘛!有什麼好想不通的?」

「妳干嘛突然對我這麼好?妳應該是很想把我給擺月兌掉的吧?」

雷小彤正在喝水,聞言差點嗆到,她睜大一雙眼楮,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對噢!小彤,妳干嘛對小林子這麼好?」小聲興奮地追問,一臉八卦樣。

「我哪有?我只是……只是不希望自己被牽涉太深,干脆避開最麻煩的部分而已。」雷小彤避重就輕地說著。

「是嗎?我怎麼覺得妳這樣做,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小幸白了她一眼。

「對啊!我也覺得妳這樣是給自己添麻煩,我開始覺得不好意思了。」麥林也垮著一張臉。

雷小彤突然一陣煩躁,忍不住大叫︰「你們意見那麼多,那我統統不管了!」

麥林嚇了一大跳,連忙扯住雷小彤的衣袖。「不是這個意思!妳不要不管我,我會很可憐的。」

小幸也上前安撫。「乖小彤,我知道我知道,妳是受了我的影響,決定要去普渡眾生了,對不對?」

雷小彤又好氣又好笑,不知道該拿這兩人怎麼辦才好?她只好使出最拿手的「顧左右而言他」。「我是怕又有另一個報應啦!你們真的很愛亂想耶!我餓了,有沒有東西吃?」

「披薩好不好?我下午做的。」小幸一听到她肚子餓了,急忙往廚房走去。

「妳不生氣?」麥林笑嘻嘻地問。

「本來就沒生氣啊!」

「那妳笑一個。」

「你很煩耶!信不信我扁你?」雷小彤掄起拳頭。

「沒關系,讓妳打,打是情罵是愛啊!打我,表示妳關心我。」麥林依舊嘻皮笑臉,讓人很難跟失憶前的他聯想在一起。

雷小彤一副欲嘔的模樣。「你八成是跟小幸走得太近了,連講話的樣子也跟他一樣惡心。」

小幸在廚房里听著麥林跟雷小彤充滿了火藥味的調情對話,忍不住微笑。

其實,一種叫情的火花,早就悄悄地在雷小彤與麥林之間點燃,只不過目前情況詭譎,無從分辨這種情誼到底是「患難見真情」?還是「不打不相識」?

或許,邱比特那支神奇的箭,還沒有射中兩人的心房。

在小幸心里,他始終覺得雷小彤太過刻意隱藏自己的溫度,尤其是對人與人之間的溫度,她一直都顯得刻意冷淡。

小幸剛認識雷小彤那個時候,她不是這麼冷淡的一個人,不但溫暖,還非常的熱情……

當年,小幸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配樂師,除了在各家音樂制作公司中打轉,偶爾也負責秀場的幕後音效。

雷小彤是個初竄起的模特兒,負責的主秀通常是服裝秀。

由于廠家希望加入音樂的元素,因此有了場別開生面的服裝音樂會,雷小彤是走秀的模特兒,小幸負責串場音樂。為了音樂的Q點(音樂配合走秀時播放的時間點)常常需要討論。工作上有所交集,逐漸熟識後,兩人成了莫逆之交。

有一回,小幸在工作上出了狀況,因為心直口快得罪了當紅的秀導,而被刻意封殺。雷小彤知道後,顧不得自身的利益,直接找上門劈頭臭罵那個秀導一頓,還硬逼著幾個熟識的秀導,一定要把小幸找回秀場。

雷小彤總是這麼說︰「只有聾子才听不出小幸的音樂有多麼美妙!沒有他的音樂作為背景,多麼絢爛的舞台,都不值得我駐足。」

之後,雷小彤逐漸走紅,認識的人更多了,要是有遇到跟音樂相關的工作,一定要把小幸介紹出來。小幸有了雷小彤的不時襄助,加上自身的創作才華,逐漸在音樂圈中走紅,創作了好些膾炙人口的好音樂。

對小幸來說,雷小彤不只是貴人,也是家人。

對雷小彤來說,也是這樣。小幸對她的關心跟照顧,遠遠超過自己的家人。

也只有小幸最清楚,雷小彤決定從模特兒轉行,其實跟一次感情上的挫敗很有關系。

一旦談起戀愛,便是全心的付出。這是三年前的雷小彤!

當時,雷小彤與一個極具才華的文藝界才子深深地相戀了。那個男子,有著所有文藝界人士共通的孤芳自賞性格,也有著對于自身強烈的完美要求,甚至,以極為挑剔的眼光跟態度,去看待這個世界。

雷小彤卻偏愛他那份驕縱與不可一世。

即使,雷小彤不知所措又全心全意地愛了一年多,仍是抓不住那男子的心,甚至是多停留在她身上幾分鐘的眼光,他也不願意給。

雷小彤抱著小幸哭了一個多鐘頭,只因為那男子,被她親眼撞見與另一個陌生女子從飯店中走出。雷小彤上前盤問,卻只得了個不屑而無所謂的眼神。

對方說︰「我要的不是妳這樣虛有外貌,卻一點靈魂都沒有的女圭女圭。」那人語氣中透露出的拒絕,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戳刺在雷小彤心上。

那般巨大的痛楚,唯有小幸溫暖的懷抱與了解,才能稍稍解除半分。

當時小幸告訴她︰「如果妳總是痛苦與不安的時候,多過快樂的時候,這段感情只是在耗費妳的美好、浪費妳的青春。妳的好,除了瞎子,不會有人看不見。拋開一個不愛妳的人,那就是愛自己。先學會愛自己,才會有更多更好的人愛妳!」

雷小彤在小幸的懷里靜靜地掉淚,靜靜地听,沒說些什麼,一個多鐘頭後,雷小彤決定正式辭去模特兒的工作,也正式辭去了她的愛情。

在那以後,雷小彤一頭栽進廣告業,進而將行銷做得有聲有色,專精于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工作領域,也謝絕了所有跟愛情有關的一切。

她很怕,再看到拒絕的眼神。

雷小彤告訴自己,絕對、絕對不要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去傷害她!

小幸看在眼里,除了心疼,始終無計可施。

直到麥林的意外闖入,雷小彤不時在言談舉止中層現出的溫度,才讓一切有了曙光。

小幸多麼希望,麥林就是那個能讓雷小彤回溫的人哪!

凱子站在雷小彤家門外,冷汗一滴一滴地冒。原來,小楞子竟是他們組織找尋已久的目標--麥林。

凱子隸屬于某個黑道組織,除了擔任老大的貼身護衛,凱子也負責偵搜情報。

自從上次另一組兄弟攻擊過麥林後,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似的,沒了蹤影。只知道他被送往一家醫院,自此沒有人知道麥林的下落與近況。

「大力集團」與某政客之間的利益輸送,正是透過凱子所屬的黑道組織所牽的線,要是事情鬧大,不僅僅是「大力集團」及政壇會有所變動影響,連凱子的黑道組織也會受到波及。因此,握有重要事證的麥林,成了他們亟欲擺平的對象。

然而,整件事情並未隨著麥林的失蹤而告一段落,反而引起檢警單位的高度關切。黑白兩道就像是在進行一場角力,誰能先找到麥林,誰就能掌握制敵先機。

而此時,查訪多時的目標,竟然就在眼前,還與自己極為相關,凱子怎麼能無動于衷呢?

凱子還在考慮是要馬上回報組織?還是要先進門問清楚狀況時,雷小彤正好準備出門買東西,兩人打了個照面。

「你站在這兒干嘛?害羞哦?」雷小彤沒有察覺凱子的異樣。

「我……」凱子一時沒準備好,不斷結巴。

「你什麼你?舌頭讓小幸給吃掉啦?連話都說不好!」雷小彤打趣。

凱子還杵在那兒發楞,小幸聞聲而來,興奮地一把抱住凱子。「你怎麼來了?我正在想你呢!」

「快進去吧!不要在我家門口上演限制級。我去買醬油,馬上回來。」雷小彤一把將凱子跟小幸一塊兒推進門去。

雷小彤關上大門的那一刻,凱子心里的矛盾沖擊已經瀕臨臨界點。

他看著正在看櫻桃小丸子的麥林,實在很難說服自己相信,眼前這個有著大孩子神情的二楞子,就是素有「法壇鐵漢」之稱的檢察官,麥林。

還沒調任黑金檢肅專組之前,麥林就是以承辦各式社會刑案著稱。他不畏強權的鐵腕作風,在各路黑道人馬的眼中,一向是踫不得且值得敬畏的硬釘子!

沒事,不會有人想去試試看,麥林到底是個多麼鐵血的漢子!

若不是涉己太深,凱子所屬的黑道組織,也不會想去踫他。

凱子怔怔地站著,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做?

他跟麥林除了初見面時的誤會,一向處得很好。面對一個失憶且失能的對手,他應該痛下殺手嗎?

「小林子,幫忙挑個豆子怎麼樣?待會兒我要做你最愛吃的干煸四季豆哦!」小幸遞過一把四季豆。

「好啊!這個我拿手。」常常擔任小幸副手的麥林,對做家事已經熱能生巧。

凱子盯著麥林跟小幸猛瞧,正在思考自己的下一步。

「你干嘛發呆?去把牛肉切一切,待會兒要炒。」小幸拍了拍凱子的頭,轉過身去忙自個兒的。這是一幅和樂的全家福畫面嗎?真是詭異極了!

凱子動也不動地持續發呆,幾分鐘之後,他掏出手槍,直指著麥林的腦門。

「你干嘛?這次想玩槍戰啊?吃飽飯再說好不好?」麥林不以為意地一把將手槍挪開。

上一次,凱子一時無聊,找麥林玩摔角,兩個人像個大孩子似的,在小幸房里玩出一身的汗,還被小幸狠狠地訓了一頓。

失憶後,單純如孩子般的麥林,怎麼也想不到凱子是真的要拿著手槍對付他。

「起來!我說真的。我剛剛才知道,原來你就是我們組織一直要找的人。也是我花了將近一個月時間追查的目標。」凱子冷著聲說道。

麥林腦子里轟然作響,危機意識正在啟動,卻怎麼也不能反應。

「你在說什麼啊?凱子,我一點也听不僅!」

「我知道你還沒恢復記憶,但是對我來說,你一樣是我要對付的目標!對不起了。」凱子心里也難受,但是盡忠職守的他,依舊得將麥林交出去。

「凱子,你把槍放下!」小幸從廚房里飛奔而至,臉上寫滿了驚恐。

「小幸,我必須交差。你知道我的工作,不要為難我!」凱子看都沒看小幸一眼,就怕自己動搖。

「他是我們家的人,這樣也不能通融嗎?你不說出去,誰會知道你已經找到他了呢?」小幸小心地勸說。

「不行!我會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黑道份子哪講究什麼良心啊?你不要這麼固執!」小幸忍不住吼著。

「我得要對組織有所交代。」

「凱子,我要生氣了!我說真的。」

凱子依舊無動于衷,但是,拿著槍的手卻開始微微地顫抖。

他怕一個不小心誤傷了任何人,更擔心的是小幸會真的生氣。

雷小彤突然打開大門,見狀楞了一會兒,又出其不意地踢出腳上的鞋子,不偏不倚地正中凱子手中的槍。

「凱子,你瘋啦?」雷小彤考慮都沒考慮地吼道。

「瘋的是你們!竟然把失蹤的檢察官藏在家里!你們知不知道最近黑白兩道都在找他?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麼危險?」凱子也忍不住叫罵。

「我們當然知道。正因為知道麥林有多麼危險,所以才不能把他交出去啊!」雷小彤氣得差點扔出手中的醬油瓶。

「你們在找自己的麻煩!」凱子彎腰打算撿起手槍。

雷小彤眼明手快地飛撲上前想要制止,麥林也低試圖搶奪,兩個人先是以臉互相踫撞對方,嘴唇只差那麼一公分就要貼上了;剛好又撞上正在彎腰的凱子,三個人踫撞成一塊兒時,小幸卻比任何人的動作還快,同時架開三個人,又一把撈起地上的手槍,直接抵在凱子腦門上。

「凱子,你在逼我生氣!」小幸的聲音冷冷地從凱子頭頂傳來。

雷小彤跟麥林同時驚訝地看著小幸,平時總是慢條斯理地說話做事的人,怎麼會有如此的好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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