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這個小老頭是他的兒子？
黎培珣在產房外守候多時，終于盼到門打開，一位白衣天使露出大大的笑容，朝他走來。
「恭喜你，母子平安。」護士獻上手中的寶貝。「來，讓爸爸瞧一瞧，我們可是貨真價實的男子漢喔！」
黎培珣最先見到兒子的小弟弟，然後是那張紅通通、皺巴巴的臉。「這麼丑。」一點都不像他。
「剛出生的小孩都是這樣。」護士聞言忍不住羌爾。
「那我太太呢？我可以進去看她嗎？」想到受苦的老婆，俊眉扣上幾道大鎖。
「你可以－－」
護士話未說完，他已經耐不住地沖進產房，至于那個丑小子，待會再說吧！
一個小時後，黎培珣離開妻子轉入的908號房，踱向育嬰室，還沒走近，就見一群婆婆媽媽巴著玻璃。
「喂，妳看妳看，那雙眼楮實在有夠迷人。」
「對啊！謗本不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她們在熱烈討論誰家的孩子？黎培珣好奇，頤長的身子硬湊上去。
「哇，他在看我耶！」
「誰說的，他看的是我！」
三、四十歲的女人發出少女般的叫聲，實在令人不敢領教，黎培珣未看仔細就硬生生地後退一大步。
「哎唷，這到底是誰家的小孩？將來鐵定是萬人迷！」
嘖，真的假的？要是他兒子遺傳到他的好基因，將來也準是個萬人迷！
「黃蔚藍。」七嘴八舌的女人看清楚嬰兒母親的芳名，大聲地念了出來、「唷，這媽媽的名字還真好听。」
黃蔚藍？那不是他老婆嗎？「對不起、封不起，請讓讓。」黎培珣忙推開人群，只見嬰兒車上有一張天使般的面孔正對著他，
小小的臉頰粉粉女敕女敕，剛才他怎會覺得那像猴子的？
一雙深邃的眼楮，專注地看著新奇的世界，在意識到面前還難以辨視的影像，它更是出神地瞅視……
「哇，他眼楮會放電耶！」
耳邊傳來女人的驚呼聲。「哈！」黎培珣得意又開懷地大笑。「這小子，果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七年後仁愛育幼院
「閻先生、閻太太，這些是我們低年級的小朋友。」院長親自陪同一對氣質高雅的夫婦走進教室。
矮舊的桌椅坐著幾名幼童，他們若不是剛出生就被丟置在育幼院門口的棄嬰，就是家里發生事故，經由社工人員輔導進來。
閻姓夫婦是愈來愈多的不孕者之一，在試過人工受孕失敗之後，他們決定前來領養一個小孩。
「誠，你說哪個好呢？」看到好幾雙骨碌碌的大眼楮，閻太太的母性光輝立刻發揮到最高點。
「麗，妳說哪個就哪個。」閻先生凡事以老婆為主。
「曖，我都好喜歡。」如果能全部帶回家有多好。
「麗。」閻先生充滿無奈和寵愛，他凝睇著老婆彎子，露出溫柔可人的笑容。
倏地，那張笑靨卻凍結，猛地抽氣，一手捂住心口。
「怎麼了？」她看到什麼？
「我、我……」眼里的震撼化為迷蒙，她又噙回了笑，像一朵初綻的玫瑰。「他叫什麼名字？」閻太太下一刻抓緊院長的手問，
「噯。黎一飛，你過來。」院長幾乎嘆了一聲。
被點到名字，黎一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長得唇紅膚白、五官漂亮，尤其一對眼楮，晶晶亮亮的，比女孩子這要迷人。
隨著哪步愈近，那目光更是閃耀。他站直，仰起小小的臉，認真且專注地瞅視她。
「阿姨，妳好。」每位院長和老師都教導他做人要有禮貌，更重要的是，六歲以前，他的爸爸媽媽也都這樣教他。
他露出一貫的笑容，頓時又聞一道抽氣聲。
「麗，妳還好吧？！」閻先生從不知道老婆有心髒方面的疾病，才短短的幾分鐘，她就捂住胸口兩次。
「誠，我要他！」她抓緊面前的男孩，同時也抓住他的眼神、笑容。
院長很無奈。「閻太太，妳不先認識一下其他小朋友嗎？」
「不，不，不用了，我就喜歡他。」他讓她億起第一次心動的感覺，她像回到少女般，被他眼神一瞅，她的心立刻融化。
「黎一飛，」院長真正嘆氣了。「這位閻太太要領養你－－」
「可是院長，我的家人很快就要來接我了。」黎一飛第九次回答院長。
這一年來，他轉換過好幾家育幼院，面對的都是同樣的情形。
「嗄？你不是孤兒嗎？」閻太太胡涂了，她眨眨眼。
「我不是孤兒，我爸爸媽媽出車禍死掉了，可我還有爺爺和女乃女乃，他們很快就會來接我回家。」他理所當然地說，眼兒、小嘴，像蜜一樣甜笑。
她的心又融得一塌胡涂。「小寶貝。」可憐的孩子，他一定很渴望家的溫暖。
「阿姨，妳要不要領養吳孟霖，他比我小兩歲，他好可憐，從沒見過他的爸爸媽媽；還是妳要領養謝小蕙，她列現在還會尿床，因為她需要媽媽……」
瞧，他不止長相俊俏，還很有愛心。「乖孩子，媽媽會好好愛你。」她一時情難自控地摟住他。
吼，她听不懂他說的話嗎？
黎一飛惱火。這女人胸部真小，他被她摟在胸前，完全沒有窒息的感覺。「阿姨，妳真的要領養我嗎？」
「當然！我一定好好疼你、愛你－－」咦，她大腿怎麼涼颯颯？
一陣無名的颼風，將她的長裙掃了起來，只見小小的人兒手一拋，讓她的紅色蕾絲底褲頓時春光外泄。
「黎一飛！」院長見狀瞳孔爆突。
「麗！」閻先生大聲狂吼。「你這個臭小子！」
靶覺懷里一空，她抬頭看著高踞在半空中的天使－－
他被拎了起來，情況有些危急，可仍是睜著迷人的雙眸，綻露邪氣的笑。「阿姨，妳還要領養我嗎？」
「啊！」她愣了足足有三十秒，然後尖叫。
這一幕，全讓門外的唐育漢盡收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