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完了再娶你 第五章
作者︰滕真

「怎麼了?好好出去吃頓飯怎麼吵著回來了呢?」柯爸不解的看著一前一後進來的兩人,一個是哭紅了眼又帶著強烈怒氣,一個卻是滿臉的歉意與悔恨。

「都是他啦!一整晚都在欺負輝誠。」柯泛晴被柯媽拉住,很委屈的嗔道。

「妳又跟那小子見面了呀?」柯媽不喜歡那個男孩,覺得他浮華不實。

「晴晴,老實說,爸听說那小子一些很不好的事,妳要不要冷靜一段時間,他也許根本不適合妳。」柯爸知道沈可紹的調查結果後,就很擔心女兒會被拐。

「听說?又是听可紹說的?他說的話能听嗎?你們被他騙這麼多年,怎麼還是不明白他的為人?」她氣得口不擇言。

「晴晴!」疼女兒的柯爸難得動怒了。

「伯父,是我做得太過分了,她生氣是應該的。」沈可紹這回真的好後悔。

「又來了!你就是這樣,先給人兩顆暗拳,再在眾人面前假意認錯,別人永遠都覺得你是無辜的,大爛人!」柯泛晴從來沒這麼生氣過,頂著紅腫的眼楮沖回房去。

「可紹,那孩子從來不曾這樣無理取鬧,你別和她計較。」柯爸一直很希望他們能變成一對,這孩子真的適合女兒。

沈可紹卻因為她的評語而陷入沉思。原來在她的眼里他是這樣狡檜的人,而令他難堪的是,以往算計她時,他也真的常常這麼做,讓她吃了不少暗虧。

罷剛察覺的心痛又疊上了一層深深的愧疚,他是喜歡捉弄她,但從沒傷害她的意圖,他更不希望自己在她心中佔有的一席之地,是以這麼不堪的形式呈現。

「可紹?」見他失魂落魄,柯媽擔心不已。這小子從小就喜歡捉弄晴晴,他們一直把他的小把戲當成喜歡晴晴的表現,但剛剛晴晴那樣決絕的怒罵,真的傷到他了。

「你們別罵她,我剛剛害她被那人用很難听的話刺傷了,她生氣是正常的,我會向她賠罪。」沈可紹解釋了一下,接著就先回房了。

那股積在他心口,好悶好悶找不到出路的紊亂氣息究竟是什麼?看著她慟哭,就像被傷害的人是他似的,令他氣悶得難受。不懂!他真的不懂!

躲在房里偷哭的柯泛晴,哭累後心情也平靜了些,開始回想起一些來自四面八方的警告。

早在範輝誠主動示好時,就有同學勸她要冷靜些,也有一些完全不認識的女生,特地來找她,一副過來人似的勸她別被盲目的愛情沖昏了頭。

當時她把這些人全當成是沈可紹那張爛傳單的後遺癥,還咒罵他的陰魂不散居然跟進大學里,如今想想,難道範輝誠的人格真的有問題?

同學是怎麼說的?

「劈腿哪能形容他的花心?他根本腳踏好幾條船。」

「對呀!我就見過他前一天跟一個美眉狀似親熱,後一天又帶別的女生回他的宿舍,天天身邊都換人,他是個表里不一的人。」

「是真的嗎?」她翻身趴在床上。

她其實和範輝誠才剛交往一個月,對他仍停留在很有好感的階段,但他卻不時以肢體語言暗示希望和她有進一步的關系……現在想想,似乎一切都變樣了。

這麼說來,可紹是故意的嗎?知道範輝誠居心不良,所以才找他的碴?

「怎麼可能!他才回來幾天,哪可能知道一個和他毫無關聯的人品格有問題?」她的小手模到一件襯衫,拉出來一看才發現是可紹的。真是的,他老是把東西亂丟,尤其特愛把他的東西扔在她房里。

先不管輝誠本身的問題,她和可紹的確老是弄得曖昧不清,也難怪被人誤會了,不相干的男人衣服會丟在她房里嗎?她苦笑的搖搖頭,將襯衫扔到椅子上。

「好煩喔!到底要相信誰?」她煩躁的拿枕頭壓住頭。

老實說,雖然範輝誠是她的正牌男友,她卻不喜歡他的踫觸,總會不自覺的閃開。而可紹卻偷吻她兩次了!雖然頭一回曾賞他一顆黑輪,但在她生平貧乏的親吻次數中,他老兄竟佔去了大半的名額,這意味著什麼?

她究竟把他當什麼人?在他心中,她又算什麼呢?

「想不出來……好煩……好煩……」她睡著前只有一項結論,那就是——沈可紹是個討厭鬼!

柯泛晴和他冷戰了半個月,沈可紹連公事都處理完了,如今讓他放心不下回紐約的就她了。

「晴晴……」他苦著張俊臉,哈巴狗似的跟在她身後。

柯泛晴其實氣早消了,卻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她有些煩躁的走進廚房,意外地發現午餐的碗盤全洗好了,她狐疑的瞄了他一眼。

「嘿……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就順手洗好了。妳放心,我很會洗碗盤,每一個都洗得很干淨,不信的話妳可以檢查看看。」他連忙跳出來邀功。

不過洗個碗也能得意成那樣?柯泛晴白了他一眼又轉進浴室,拿起衣服準備到陽台上洗衣服。

「我幫妳好不好?在我家也都是我在做,洗衣服我最會了。」他連忙討好的將洗衣籃搶過去。

「不用了。」她冷冷的答道,又把洗衣權拿回來。

「不然妳罰我吃十碗泡面好了。」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垂著頭,努力想求得長輩的諒解。

「那算什麼處罰?」她皺了皺眉頭。

「把我吃撐了,妳煮的好料我就沒肚子裝了,那是很不人道的懲罰欸!」他可是犧牲到底,很有誠意認錯,才忍痛貢獻這麼慘無人道的罰責的。

她噗哧一聲笑出來。這家伙真的很像餓死鬼投胎,每天每餐三大碗飯,什麼菜色都能掃進肚子里,怎麼吃了那麼久,就不見他長胖一點啊?

「妳原諒我了嗎?」見她笑了,他的心才安了些,賠上更大的笑臉問道。

「我為什麼要原諒你?你這麼惡劣。」她只是好奇他會怎麼回答。

「可是妳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了,是我很重要的人欸∼∼我不希望被妳恨啦!別再氣了好不好?我真的可以幫妳洗衣服。」他連忙又把洗衣籃搶過來,開始分類髒衣服,表明他是真心想懺悔。

「喂!別鬧了。」他們算最要好的朋友嗎?她更弄不清楚他們的關系了,但最重要的人听起來似乎是很被重視的人,他是認真的嗎?

她思考著他的話許久才驚覺他在干什麼,立刻紅著臉想把洗衣籃搶回來,可是他把籃子放在洗衣機的另一邊,被他擋著她根本模不著。

那里頭有她的內衣褲欸!怎麼可以被他踫到?

「我才沒跟妳鬧呢!妳看不出來嗎?我的誠意都堆到頭頂上了,真的,妳可以去探听一下,問看看全台灣有幾個男人肯幫忙洗衣服的。晴晴,妳別看我這樣,我其實是很優的。」他咧開略帶稚氣又純真的笑臉,一件件仔細的分類,直到他的目光瞧見那可疑的粉色布料。

見他的目光丕變,她的臉蛋刷一下又染成片片嫣紅。被他看到了!

她立刻趴在洗衣機上探身想搶回貼身衣物,可惜天不從人願,她還是慢了一步——

粉色B罩杯的上半截被他老兄攔截,大剌剌的在她眼前飄蕩。

「妳干嘛趴在洗衣機上?」他轉頭才瞧見她古怪又狼狽的姿勢,立刻學她很有禮貌的發問。

「呃……我想看你分得正不正確。」她直起身子咧開難看至極的笑臉。

「是嗎?那我分得還可以吧?」他開心的緊握她的內衣還抱在胸前,像個乖寶寶似的尋求答案。

他嚇人的動作害她再次撈了個空,看著貼身衣物此刻卻貼在他的身上,熱浪猛烈襲擊她的粉頰。

她扁著嘴煩躁的應道︰「很好,及格了。」

「那接下來妳一定會獎勵我!妳瞧,我是真的懂喔∼∼像這種衣物最好用手洗,我等會兒拿到浴室用冷洗精洗好了,』攤開她的內衣,他一臉正經的解說。

「還我啦!」她一把搶下來,來不及安心又驚覺搶回來的只有內衣,更惱人的小內褲還掛在籃子上。她的紅暈一層疊過一層,頭頂冒出陣陣白煙。

「妳要自己洗嗎?可是這樣顯得我的道歉誠意好象不夠多——」

「夠了,夠了,再多下去,還有什麼沒被你看光啊?」她氣急敗壞的將他推開,終于將小內褲也揣進懷里,卻不知該怎麼退場,氣死她了。

「只是衣服——妳害羞呀?」他無辜的望向她,直到瞧見她臉上的羞赧才恍然明白,難得溫柔的問道。

「反正你洗你的啦!」她紅著臉蛋從他身邊擠過,沖回她的房間,她的腳都軟了。真是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餅了好一會兒,陽台上傳來洗衣機的聲音,沈可紹擦干手,噙著笑意回到客廳。她似乎不再生他的氣了,而且她臉上的紅暈好可愛!讓他好想帶回去珍藏。

才平息了心頭的紊亂,從房里出來的柯泛晴瞧見他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不禁古怪的瞟他一眼。洗個衣服也能讓他這麼開心?

「晴晴,再兩天我就要回去了,妳原諒我了嗎?」他走近她一些,誠懇的問道。

「算了啦!」她有些扭捏的笑了笑。

「我知道那天我太過分了,但他真的不是好人,就算妳真的生我的氣,也別讓自己掉進陷阱里好嗎?」沈可紹的雙手按上她的肩頭,難得嚴肅的說道。

「嗯!」她感動的點點頭。

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旁敲側擊,她終于確定範輝誠腳踏數條船而且名聲不太好,幸好她還沒陷進去,說起來她反而應該要感謝他。

「等妳去念警大後一切要小心,知道嗎?別讓自己受傷,實習時別讓自己遭遇危險,我會心疼的。」他頂高她的下巴,既嚴肅又溫柔的吩咐著。

「說得跟真的一樣。」他認真的表情引來她幾朵小小的紅暈,有些嬌憨的回嘴。

「當然是真的,妳的成績很好,一定會考上的,我說我會心疼也是真的。」

「嗯!我知道,我會照顧自己,不會讓你和爸媽他們擔心的。」回望著他,她的心里流過陣陣不舍,他是常欺負她,卻也是真心愛護她,他的再次離去讓她有種心被帶走的虛無,好疼好疼……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別急著交男朋友。」他的話鋒一轉,眼里又現詭光。

「喂?」他又要出招捉弄她了嗎?她下意識地想後退,卻被他緊緊按住肩頭。

「我是說真的,妳還這麼年輕,要多看、多了解,再挑個真正的好男人,懂嗎?」他咧開「騙到妳了吧!」的頑劣笑臉。

「討厭啦!」她嘟高嘴卻笑了。

「嗯……不過好男人好象愈來愈少了。好吧!萬一妳拖到徐娘半老還是找不到伴時,我勉強娶妳好了。」他故意一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慷慨就義的烈士表情,痛苦犧牲的許諾道。

「我才不要呢!沒你在一旁窮攪和,我很快就會找到了。」她扮個鬼臉。

「沒關系,反正妳別心急,妳只要知道後面還有一個既出色又有前途的好男人,等著當妳的候補老公就行了。」他好笑的親親她的額頭。

他們都還年輕,搞不懂彼此的關系也無妨,現在他們都還有目標要追求、想實現,保持現況對兩人都好。

「可別等我真的這麼說時,你卻孩子兩三個了,這種支票別亂開啦!」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他這些玩笑話讓她這些日子以來受傷的心靈得到溫柔的撫慰。

「那我換個說法好了,妳沒結婚前我絕不先結婚,這樣夠誠意了吧?」他握住她的手,就是好想給她點承諾。

「別鬧了。」她反手握住他的,她的小手撐開也只能蓋住他半個手掌,她磨蹭半天才道︰「其實你自己才該小心,保全的工作危險性和刑警差不多吧!你自己才要多注意。」眼里話里是全然的關懷。

「嗯……」他的胸口溢滿暖烘烘的柔情,很自然的將她攬進懷里,緊緊的擁抱住。

他的想法是正確的,無論他當她是什麼,她絕對是他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平靜無波……正是他倆關系的寫照。

他回國的次數變多了,但兩人的關系始終保持在比好朋友更深一點,很難解釋的混沌之中。

柯泛晴考上警大後,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卻在沈可紹莫名的堅持下,被優先選進淡水的交警分隊,她正式成為小分隊長。

每次沈可紹回來總是看到她親自站在街頭指揮交通,她眉間那股認真教他又好氣又好笑。

「又來了!她難道不知道這麼烈的太陽對皮膚很傷嗎?為什麼不排早班或晚班呢?小笨蛋!」因為想看她所以又回來的沈可紹,瞧見她站在馬路中央揮汗指揮交通,忍不住陣陣心疼,偏偏又想捉弄她一番。

等了半天她總算交班了,派出所就在前方不遠處,她走路回去,還和不少路人打招呼,看來她的人緣很好。

沈可紹瞧她走進派出所,突然靈光一閃,他走向後門。拜她所賜,他和這個派出所的人也很熟,他拿起手機就撥。

換上便服正要下班的柯泛晴,座位上的電話響了,她非常有禮的應道︰「XX派出所,你好!」

「小姐,我家遭小偷了,妳快點派人來呀!」

「小偷?」怎麼竊盜科的電話會轉到她這里來了?基于便民的理念,她還是很親切的提供服務。「這位先生,麻煩把住址告訴我,我立刻派人過去。」

「來我家干什麼?妳還不快點去抓小偷?」那頭的人很ㄌㄨˊ脾氣不太好。

「可是要先去現場了解情況,搜證之後才有辦法抓人呀!」她連忙安撫那頭氣得跳腳的報案者。

專心的她沒發現身邊同仁各個掩嘴偷笑,更沒察覺有個人正逐步接近她,還邊走邊講電話呢!

「搞什麼啊?你們警察就是這樣拖拖拉拉,才會老是抓不到人的啦!」站定在她的身後,他咧開嘴笑得好得意。

柯泛晴一臉的尷尬,才想更和顏悅色的向對方解釋,突然覺得身後傳來的聲音和電話里的好象——

她倏地轉頭就對上他惡劣的詭笑!

同仁們很沒愛心的爆出狂笑聲,她的臉蛋當場漲紅——是被氣紅的,這渾球!

「你這渾球——」

她顧不得小隊長的身分,丟下電話追著他又踹又踢又捶的,現場爆出更大的笑聲,只有這家伙才能讓正經的小隊長變身成可愛小女人。

「各位親愛的人民保母,這位噴火小隊長已經被我挾持,不許跟蹤,不然我可不保證她的安全,了解嗎?」他轉身快速制住她,愉快的和大家問好。

「了解!請慢走!」員警們各個微笑目送他們離開。

「你們搞什麼啊?還不快來幫我!」柯泛晴沒想到這些家伙居然這樣把她給賣了,太過分了!

最過分的是攔腰抱著她的臭家伙!他憑什麼和大伙混得比她還熟呀?

被他拉出警局,她偏頭瞧了他一眼。真是的!每隔一段時間再見到他,都覺得他更出色、更英俊、更迷人了,唯獨就是瘦得不象話,他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呀?

他站在牆邊回身就緊緊的抱住她,嚇了她一大跳。他怎麼了?

呆呆的被他抱著,緊緊貼在他精健強壯的胸懷里,害她有點心猿意馬,好想回抱住他……

「妳有沒有想我?」

「啊?」

「沒有嗎?」他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很不爽的睨著她。

「你才去三個月又回來了,我來不及培養思念的情緒。」

「該罰,我可是天天都想著妳。」他牽起她的手散步回她家。

「少來了,上回你才說你交了個新的女朋友,你會有空想我?」她朝他扮個鬼臉,一點也下信他的話,而且才提到他的女友,就害她心口悶悶的。

「反正我還是有想妳呀!總比妳完全忘了我的存在,要有情有義多了。」他似乎想把所有的無賴全在她身上花光,因為在外頭,他只能是個斯文有禮、風度非凡的黃金單身漢。

「我永遠也說不過你。」

「那我要吃水餃,妳包的!」他咧開嘴開心的點菜。

「你就只想吃,這次回來要待多久?」她剛剛說謊,其實她天天都在期待他回來的日子,好想好想他……

「三天!」低頭瞧著她的側臉,他不是想吃她的手藝,而是突然思念得緊,才會臨時回來,打亂不少計畫,害他被秘書罵了好久。

她點點頭。他回來總有一些理由,比如視察分公司的業務之類的,但他常常回來多久就膩在她身邊多久,這樣要怎樣視察業務呀?

但她還是很開心,因為和他相處的時間變多了……她是不是太貪心了?

「在想什麼?」他的俊臉突然在她的面前放大。

「啊?」她又紅了臉蛋,連忙別開,尷尬的應道︰「我在想要去買水餃皮,不然怎麼包呀?」

「那走吧!」

兩人手牽手一塊走向市場,柯泛晴望著兩人交握的手,她的期待似乎漸漸在攀升。這實在不是個好現象,他們是好朋友,不該有這種近乎心動與佔有的心思出現的。

但她舍不得放開,反而握得更緊了。

在台灣只留了三天,又回到紐約的沈可紹再次投入工作之中,而晴晴俏麗的容顏總是在工作空檔里躍進他的腦海里。

每每想起她在烈日或寒冬中執行勤務,都讓他萬分心疼,但那是她渴望投入的工作,他實在不願破壞她的夢想;幸好這份工作只要眼明手快,危險性並不高,他也就由她了。

算一算,她也當了兩年的警官,今年都二十五歲了。

經過範輝誠事件,她反而不再急著交男朋友,全心投入工作後更是不把這事放在心上,這令沈可紹安心的把注意力放在夜騎回收畫的作業上,如今只剩三幅沒回來——不過,也是最難下手的三幅,他已經停頓半年,無法出手了。

「可紹,你又在發呆了。」他的秘書王妤婕端著咖啡進來,見他又盯著桌上那幅照片陷入怔忡之中,不禁有點嫉妒。

那女人到底對他多重要?老是害他突然丟下工作跑回台灣……

「嗯!有些問題很難決定。」沈可紹的視線停留在柯泛晴的笑臉上許久,才抬頭對上秘書不以為然的面容。他無所謂的將照片擺好,又鑽進工作堆中。

「你若真的喜歡她,就把她接過來嘛!老是為了她浪費時間,延宕公司的業務,多不劃算?再說她又沒特別漂亮,為什麼佔去你這麼多心思?」王妤婕略帶妒意的道。

「她是我很重要的人,希望妳別隨意批評她,至于公司業務有沒有延宕,我絕對比妳清楚,沒道理讓妳數落我,請記住妳的身分!」沈可紹倚回椅背上,冷眸盯著她。她再唆對他都沒影響,但她批評晴晴突然讓他很想換掉她。

「我……我真的比不上她?要比能力我絕對有自信,要容貌我更不可能比她差,為何非得是她不可?」王妤婕不想再等了,進公司五年,也等了他五年,她沒那麼多青春等他回頭看到她,今天她要攤牌了。

「妳到底是哪只眼楮看到我非她不可的?這些年來我的幾個女友妳都見過,別再把她扯進來了。」沈可紹真的動怒了。

王妤婕的心意他很明白,但他不要那種天長地久的關系和承諾,因為此時此刻的他給不起也不想給,尤其她一再牽連無辜的晴晴,令他異常憤怒。

「她們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嗎?」

「難不成還要拍照存證讓妳查驗?王秘書,注意妳的態度!」

「在我看來你只是在找替身罷了,你自己沒發現吧?你那些所謂的女友,每個都像她!」

沈可紹蹙起眉頭。這女人在說什麼?替身?柯泛晴的替身?怎麼可能?

「你若真的心有所屬,我會死心的,但你老是否認和她的關系,讓人永遠也無法真正放下。是她吧?你愛的人其實是她吧?」她也不是沒人追,但心留在沈可紹的身上,她就是無法干脆放棄,改而接納別的好男人。

沈可紹腦袋里轟轟作響。是這樣嗎?

「你以前總要超過半年或更久才會想回去一趟,但現在呢?三個月已經是極限,你總是在回來的那天起就在算日子,算可以再回去的時間,你為什麼還不承認?」

沈可紹呆愣的望著王秘書,他近來的確益發渴望見到晴晴,難道這就代表他愛上了她?

「看來你一點也不了解自己,而我卻是個大傻瓜,在你身上浪費了那麼長的時間。」王妤婕突然露出一抹苦笑。

瞧他這模樣,她反而當場看開了,也許他愛了太久,久到讓他無法察覺自己的心意吧!他心中存在這麼重要的人,她永遠也不會有機會的,幸好今天開口逼問了,不然她豈不是要浪費更多的時光在他身上?

「王秘書,妳可以去當心理醫生了,雖然我不知道妳說得準不準,但妳真的很有潛力。」沈可紹冷靜了下來。這事需要印證,他如果現在急吼吼的跳到晴晴身前,開口說愛她,那丫頭很可能直接給他一記過肩摔。

「抱歉,我失態了,我先出去。」王妤婕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愛嗎?我真的愛她嗎?真的假的?」沈可紹兩手撐在桌上抵著下巴,很難下定論,但心口那止不住的興奮感又是為了什麼呢?

嘟……嘟……內線響了。

沈可紹順手接起來,「喂?」

「經理,一線電話,是台灣柯先生打來的。」王秘書以內線通知他。

柯伯父?沈可紹連忙接起電話。「喂?伯父?」

「可紹,你先別緊張喔!我是想你一定會希望知道的,所以才通知你,其實並不嚴重,你不要擔心。」柯爸爸一開口就先勸他別緊張,反而害他一顆心懸在半空中慌亂不已。

「伯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晴晴嗎?她出什麼事了?」沈可紹揪緊了心等待下文。

「唉!那孩子實在太不小心了,昨天在取締酒駕時,被一個醉醺醺的司機給撞傷了。」

「什麼?!嚴不嚴重?她到底怎麼了?」他倏地站了起來,撞翻了咖啡杯而渾然未覺。

「你別激動,晴晴右腳斷了,上了石膏還在住院,你柯伯母在那里照顧她,只有這樣而已,沒生命危險也沒腦震蕩,你別擔心。」這下子反而是他在安慰他了。

「她受了這麼重的傷——伯父,我會立刻趕回去的!」沈可紹急紅了眼眶,顫抖的手甚至無法將話筒掛好。

他閉上眼深呼了兩口氣才沖出辦公室,留下滿室錯愕的員工。

柯泛晴,妳敢給我留下傷疤、留下後遺癥,小心我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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