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笨女人 第六章
作者︰悠芙

就連現在……

風撤淒楚地一笑,又將手中剛倒好的酒,一飲而盡。

仿佛也能感覺到他默默離去時的那種痛和茫然,那時候的他,真的全不知道,也不懂,為什麼在自己這個萬雪順遂的人生里會出現這樣的感覺。

從那個時候起,他知道他的人生起了某種變化,非為陌生,也非奇妙。

她的身影在那以後,就不再成為他的噩夢,反而成為他每天晚上的時候思考。

他當然想起她,但越想越困惑,他對她如此的思念。因為他始終沒等到她?還是因為傷到她的愧疚。

他一直傷害她,甚至逼她成為她自己的那種……連自己也陷進了那張自己一手策劃出來的情網,以致到現在,這般日日夜夜思念的苦澀。

面對問題思考,一向不是他所考慮的。

像風一樣來去,自由的心對于男女之間,向來是難以抗拒的。從何時起,竟有這樣的困惑,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

為了逃避腦海里這樣日日夜夜縈繞的思緒,他選擇了工作。

日以繼夜的工作,讓他一個案子接一個案子地奔波,在世界各地爽去如風,數次處于生死交關的邊緣。表面上他為的是藝術,但實際上,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要的只是遺忘,遺忘這個困惑

可是,上蒼並不如以往讓他雪上加霜,化板上那個斑駁的黃灰色壁紙,那個時間流逝的回憶又狠狠的提醒了他。

眸中不住流露出深切的黯淡,上蒼告訴他,他非但不能遺忘,還必須接受那個困惑後所隱藏的事。

一年多前,正確來說,是一年半以前,風撤前往中國大陸,探訪有「死亡之海」尊稱的塔克拉瑪干沙漠,也就是中國人口中所稱的大戈壁。

大多數的人是沿著古代絲綢之路,也就是這個相當于一個紐西蘭面積的沙漠邊緣行走,絕不會妄想直接進入這個終年風沙不斷,刮起狂沙暴風時,沙牆甚至能高達沙丘三倍以上的死寂之地。

然而,偏偏就是有這麼不要命的一路人馬,想要對人類的極限作挑戰,想由南而北橫越整個死亡沙漠,找跟他們一樣不要命的風撤,作隨行的攝影記錄。

他們在沙漠邊緣,作了將近三個月的訓練,便依照計劃,開始前往這個在古書記載中,只能以死人枯骨作為地獄。

而就在他們出發不到一個月的時候,遠在台灣。

一棟陽明山的雙層小別墅,也是龍馭驤的住宅中,難得龍家四兄妹齊聚一堂。

「你說什麼?大哥,你確定這個人是風撤?」龍弩兒訝異的看著龍曜溪手中那張轉了好幾手的傳真照片,幾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在一大批駱駝和吉普車前合影。

「對,我沒記錯的話,他們的名單上,的確是有個叫撤的人,那應該就是你那個攝影大師,風撤對吧?」

「嗯!」龍弩兒的笑容有點勉強,從十七歲那年起,到現在多少年了?七年多來,家里人在提到風撤時,總是不忘戲弄她一下。

當然,除了兩年前,從埃及和她吵回台灣的龍少曙,打從在埃及上演了在醫院相會的戲碼後,他就開始對風撤嗤之以鼻,連談都不屑談到他。

龍弩兒知道那是因為龍少曙想護著她的心情使然,但是,她對于他口中那些批評風撤的話,卻也說不出任何辯駁,因為,龍少曙說的沒錯!

風撤是一個自大又狂妄的公子,自私又自利的典型男人,他對女人好,只是因為他想女人身上得到他要的東西,不論是可資利用的身世背景或是女人的身子。

這些話,如果是在那次事件之前,龍弩兒一定會盡全力為他辯駁,因為她深信,一個透過鏡頭,可以釋放出如此堅韌寬廣的生命力,傳達出世界和宇宙這麼美麗的生命脈動和大地氣息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一顆自私自利的心?

然而,直到她自己被他傷害……

她知道,她已經不能只看到他的好。一個才華洋溢的人,還是會有他陰暗的一面存在,尤其被那陰暗傷害的人正是自己時……

「嘿!你沒事吧?」龍曜溪絕少和家人見面,但卻也注意到了龍弩兒異于平日的黯然神態,「我以為你會想知道關于風撤的消息……‘」

「大哥。」龍少曙的聲音斷然阻斷了他的話頭,「你未免也太後知後覺了,風撤那家伙,早就被我們從弩兒的老公名單中剔除了。」

「剔除?」龍曜溪十分不解風情的笑了起來,充分發揮龍家人平日欺負自家人的特質,「他不是唯一的一個嗎?剔除了以後你想讓她去當尼姑呀?」mpanel(1);

「大哥!」龍少曙竟然率先抗議了起來,

龍曜溪訝異的看他一眼,又看了看龍弩兒臉上那默認的哀傷,「哎呀!對不起!我太久沒見到你們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看看龍弩兒,顯然沒有開口的打算,他只好轉向龍少曙。

然而,當他听著龍少曙概略的敘述,還一邊偷偷的觀察著龍弩兒的臉色後,他的眉頭慢慢的鎖了起來。

「所以呀!你知道那家伙有多混帳了吧!除非上蒼無眼,才會讓他活著走出死亡之海……」

「曙!」龍弩兒的抗議傳來,「你怎麼這樣說?」

「等等,弩兒。」龍弩兒的抗議被龍曜溪擋住了,看到大哥臉上嚴肅的神情時,她嚇了一跳,挑了挑眉以眼光詢問。

「如果曙說的是真的呢?」

「什麼?」此語一出,所有的人,甚至包括在一旁一直興味盎然的看著他們對話的其他家人,都看向龍曜溪。

「怎麼回事?」龍弩兒絞起了大T恤的衣角,陣陣不安的等著龍曜溪往下說。

「我這次之所以會接到他們的消息,是因為他們已失去蹤影兩天了。我以前的老板和他們的領隊有交情,因此,我和少曙前去幫忙搜尋……

「我可不去。」他話還沒說完,又被龍少曙打斷,「要我去救那些自己往地獄闖的笨蛋,門都沒有!我跟你說過了……」

「閉嘴!曙!有種你自己去拒絕你的老板。」龍曜溪瞪他一眼,一個威脅,就讓他乖乖的縮了回去。

龍少曙乃是國際緝毒組織現任的干員,龍曜溪則是在幾年前就退休了,然而,這次是因為他以前的長官,也就是組織目前的上級長官,有私人之托,想請求他們前去大陸,協助國外趕來和當地的救生搜索隊。

「有這種事?」

強烈不安的情緒握住了龍弩兒,她訝異的看著龍曜溪,又轉頭看向龍少曙,後者眼光閃避。

「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面對龍弩兒的質詢,龍少曙難得的低聲下氣回答。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是你自己說要忘記他呀!」

「可是,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呀!至少也是活生生的一條生命,你怎麼可以因為私怨就拒絕去幫助他?你……」話越說越急,她看向龍曜溪,「大哥,你們什麼時候出發?在沙漠里失蹤兩天了,老天!那你們還在台灣做什麼?」

「我們要救的不只是風撤一人,弩兒!還有其他五名隊員呢!現在,我們正在等這邊確定他們失蹤的通知過來,這兩天他們有收到他們的頻訊,只是不甚確定,但一旦確定他們失蹤或遇難,我們會立刻出發。」

龍曜溪低頭看了一下表,「他們說過,要到下午五點才會通知我,如果今天得到失蹤確認的通知,我們可能明天才會出發前往大陸。」看著她慌亂著急的樣子,他用沉穩的語調解釋著。

「明天?等你們到那里都已經是後天啦!在沙漠里這麼多天,人會死的耶。」

「姊!那個瘋子死不了的啦……」

「你閉嘴!」龍弩兒從沙發霍地站起,她再也忍受不了了,他們怎麼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是風撤出事了耶!

不行!一想到他出事,她怎麼能繼續坐在這里呢?

「弩兒?」

「弩兒?」看到她毫無預警的突然就往門外沖,訝異的家人都叫了出來。

「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大陸。」

丟下這一句話和目瞪口呆的家人後,龍弩兒頭也不回的沖上了她那輛豪邁,就住外騎去。

「老天!」龍曜溪看著龍少曙,「她剛剛不是還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嗎?你確定她和風撤之間什麼都完了?」

龍少曙聳聳肩,撇了撇嘴,「哼!那家伙命好,被姊這麼單純的人喜歡上,姊呀!我看她從那次看到攝影展之後,就已把自己完全獻給那個好命的家伙了。」

對他的評語,旁邊的人不由自主的頷首附和,唯有龍曜溪例外,他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看著龍少曜。

「那你……現在是跟還是不跟?」

在龍家的人每個都知道,這家里最像家人有手足之情的人,就非這對姊弟莫屬了,他們兩人的年齡相近不說,龍少曙幾乎可以說是被龍弩兒帶大的。而從青少年時期起,她更成了他最好的戲弄對象,永遠都不會生他的氣,完全包容他的個性。

「跟!怎麼能不去,這個笨蛋!可能連沙漠在哪里都找不到呢!」

他的抱怨引起了大家的偷笑,也只有龍弩兒,才會讓這個嬌生慣養、任性自我的龍少曙沒轍吧!

在廣州機場,不知道該買到哪里的票的龍弩兒,正對著天空大叫,「龍少曙!你在哪里?回答我呀!」

不管過路的人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的神情,她懊惱的一坐在地上。

此刻的她穿著襯衫和牛仔褲,背了一個大型的登山背包,一頂破舊棒球帽壓著己逐漸留長,快要及肩的亂發,看來依舊和當年在畢業舞會上的這個小男生一樣。

她心底知道,她對風撤的感情一點也沒有變,她一直是想追尋他的,如果不是發生了在埃及的那件事,她可能過不了半年,又會回去找風撤,繼續做他的弟子給他鞭策。對于她來說,能待在他身邊,听他用平常的語教導她,看著他專注的神情,她就覺得很幸福了。

那種實在的幸福,完全不是那種虛假的游戲所能取代的。可是,她卻為了那種虛假,而破壞了她實實在在的幸福感覺。

離開風撤一年多快兩年來,她無時無刻不陷在某種自憐的情緒中,她一直弄不清楚,自己是否也渴望著那時風撤在她的心底激起的情緒。

但是,在剛才听到風撤可能遇難失蹤的消息時,她突然了解了,她什麼都不要,只要看到風撤平平安安的活著、快快樂樂的拍照片,她就覺得很幸福了。至于其他,她不強求,也不在乎能不能得到他,只因她愛他。

她一直愛著他!

不管是以什麼方式,她只要看到他,甚至是他的作品時,她心底就會洋溢著滿滿的思念和愉悅,她再也不要逃開他了,如果這一次能順利平安的在沙漠里找到他,她一定要求他,求他再次收自己做他的弟子,即使是再讓他虐待或責罵,她也不在乎了,只要……

只要他不要再次玩弄那種當她是個美女的游戲,她深信,她就能一直待在他身邊,而且永遠感到心滿意足。

可是,現在,看著四周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潮,龍努兒難過又懊惱的想著,她連他在那個沙漠的方向都沒有了,她怎麼去沙漠里找他呀?為什麼要在他身邊……

「笨蛋。」

熟悉的聲音突地傳來。

龍努兒回頭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兩個熟悉的身影瀟灑地走向她。其中一個甚至不是以平日的女孩姿態出現,只穿著一條俐落的簡單的西裝。

「曙,大哥。」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

「你看吧,我就說這個笨蛋一定找不到路,沒想到才到廣州就掛了。」

「對不起嘛。」興奮的龍努兒,一點兒也不在乎弟弟的嘲諷,連忙轉向龍曜溪問︰「大哥,我們要怎麼走?到底是要去吐魯番還是和闐?你說的那個基在在哪里……」

「有專機。」龍曜溪臉上笑笑的,只說了一句話,就回答了龍努兒一連串的疑問。

「專機?那事不宜遲,我們走……」

「喂。」龍少曙擋下了她,難得脂粉未施的臉上露出一股怒氣,「我們才剛從台灣過來,也該讓我們喘喘氣吧?專機要兩上小時後才開呢。」

「兩個小時?」

龍努兒失望的神情讓看到這一幕的龍曜溪于心不忍,他解釋著。

「少曙說,你一定會在廣州迷路,我們才請駕駛員在廣州停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回來,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你了,只是駕駛員去休息了,所以,我們至少也要兩上小時後,才能再上路了。」

「是我害的嗎?」

「傻瓜,笨蛋。」看不下去了,龍少曙劈頭就罵,「拜托,就算你沒有在廣州迷路,我們也不可能直飛內陸,還是要在中國換交通工具呀,光是中間等待的時間,就不會比現在多,所以,晚兩上小時根本沒差,知道了嗎?」

「嗯,」龍努兒的笑容甜甜的,但是,卻掩不住那眼底盛的憂慮。

一座他們賴以屏障的沙丘,轉瞬間就失去了蹤影,這麼高的沙丘,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移位。

狂亂的細砂,遮掩了視線,被上帝的手輕輕一撫,他們再度暴露在滿天直沖而來的沙塵中。

「該死的!強尼,發射的訊號還沒有得到回應嗎?」

「沒有!這個沙暴引起磁場混亂全擾亂了訊號,衛星導航沒有作用,衛星電話也已經快沒電了,難得有這樣的空閑,大家好好睡個覺吧!」

叫做強尼的隊長,是一個五十歲出頭的美國人,他堅毅的臉上帶著笑容,語氣里帶著慣有的幽默。

但是,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知道……

遇上狂卷而來的沙暴已經兩天了,風速不但不見停緩,反而更為囂張放肆,他們六個人躲在昂貴的器材之下,現在,也只有這堆已經被風沙磨得不成形的器材和身上那厚厚的布巾,能為他們擋住這些沙暴的侵襲。

但是,更可怕的是,他們已經沒有水或任何糧食了,就連他們的交通工具,駱駝,也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因為牽引繩被沙暴暴磨斷,而失去蹤影。

罷開始遇上沙暴時,大家以為準備足夠,因此,沒有注意到沙暴風速的威力,那由沙丘上揚起的沙牆當然威力龐大到能使他們的隊伍完全潰散。

就連賴以維生的水,也瞬間流逝在風中。

唯一保住的水和笨重的器材,也在兩天後逐漸喪失了功用。

就連他們擠命護住的通訊器材,現在也因為電力不夠而漸告壽終。

「這個沙暴看來沒有停止的跡象。」

「就算停了,我們要活著走出去也難。」隊員之一,年紀最輕的沙法,來自阿拉伯,是這一群人中對沙漠最為熟悉的人,他緩慢而低沉的開口,因為他連口水都不想浪費。「最好的方法是,不動、不說、不想,等人來救我們,或者慢慢渴死。」

「你別開玩笑!」來自法國的修亞特看著沙法,眼神流露著驚恐,這種沙暴過了以後,不是可以靠著羅盤和自然的方位,來找到方向嗎?「

听了他的問題,沙法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修亞特轉向身旁另一側的風撤,風撤閉著眼,仿佛在沉睡中,

「你听到他剛剛說的了,你怎麼還能睡得著?」

「哼!」風撤眼楮仍是閉著,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他經得多了,也知道其中最恐怖的是什麼,「沙法不是叫你不要想嗎?等就是了。」

「隊長!」修亞特沉不住氣,忍不住喚著在身後,和他背對背的強尼,他們六個人都在器材的遮掩下,此刻正用一條粗大的麻繩,全都背對背的互捆起來,好抵御這強烈的風沙。

「沒關系!衛星處理還有電,等沙暴過了我們會再試,不要再說話了,不然你會熬不住的,修亞特。」

「是。」修亞特頹然的低下頭來,狹小的空間里,六個高大的身軀,在十多天沒洗澡的情況下,對于那種味道,大家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狂風沙仍不停的吹著,呼嘯而過,那聲音完全不曾停息,仿佛就要鑽開萬物的每個間隙,瓦解掉這個大自然的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的人都在死神的搖籃曲中,沉沉的睡去,唯有風撤,眼楮雖然一直閉著,卻不曾睡去。

這樣的危險雖然他也曾踫過,但卻沒有過如此束手無策的感覺,他什麼也不能做,除了等待。

這種等待死亡的滋味並不好受,但真正讓他不好受的,反而是龍弩兒那張臉,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她一直不斷的出現在他的眼前,讓他有某種凌越了理智的沖動,傾听著外面刺耳的風沙聲響,腦海里翻來覆去的卻都是她的聲音、她的影像……

在這樣生死攸關、慢慢等待上蒼的裁決時,他依然記得的是自己的困惑,他到底是怎麼了?

「你有愛人嗎?」修亞特的聲音嘶啞的傳來。

風撤緩緩的睜開眼楮,瞄了他一眼,眼中的不屑,仿佛在嘲笑他。

「她是茱麗亞。」

躲也躲不過的,風撤看到了他胸前那嶸金上的照片。

「我愛她!」

這家伙!準備說遺言了嗎?風撤不屑的想著,閉上了眼楮不想理他,但卻關不上耳朵听他的敘述。

「雖然我信上帝,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並不相信上帝與我同在,反而,我可以感覺到茱麗亞在替我加油……」

一個大男人可以這麼婆婆媽媽的,難道全都是因為所謂的愛情這種玩意?

風撤又瞄了他一眼,這一次修亞特臉上的某種神情留住了他的目光。

那種神情他似曾相識,憑藉著一個攝影師的眼光發誓,他一定有看過這樣的神情,只是,在這一瞬間,他竟然害怕去想起,這樣的神情他曾在哪里見過?

「為什麼?」他突然開口,修亞特轉頭看他,一臉疑惑。

「為什麼……知道這些……愛!」風撤的聲音低沉粗嗄,隱隱浮著一股不安。

「愛?」修亞特臉上那不自覺浮出的笑容讓人欣羨,「為什麼?很簡單呀!就是知道你愛她,你深深的愛著她,所以會想著她,知道她永遠會在你身旁支持你。但是……」

修亞特的神情又逐漸的陷入哀傷和惶恐之中,「如果在這種時候,我想到的是,我會不會一輩子再也見不到她……天!幫我!我一定得活下去……為了她……我……」

修亞特後面近乎囈語的聲音沒能再進入風撤的思緒之中,在他腦中留存的,反而是一種與困惑截然不同的平靜。

狂暴的風沙,先前困惑時心底的掙扎與猶豫。

答案竟然是這麼的簡單!

他愛上她了。

不知道是從哪一刻起?但是,卻是在他面對死神的這一刻,他才發現了這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呵……可笑!

原來修亞特臉上的那個神情,就是他每天早上面對鏡子時的自己……

這麼簡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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