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戲鳳 第三章
作者︰言忻

日頭炎炎,將大地烤炙的一片蒸騰,就像置身在大火爐里,在這種情況下,只會讓人慵懶起來,壓根兒動也不想動。

而李震和易天鳳就面臨這種情況,兩個人走到一處大樹下,躲避惡毒的陽光。

「熱死人了!」易天鳳不滿的低聲咒罵著。

渾身都是汗,讓愛干淨的易天鳳,煩躁的想學後羿,把太陽給射下來泄恨。

反觀李震,雖然他也熱的滿頭大汗,不過仍一貫的從容間適,靜靜的端坐在樹蔭下,用他的袍袖緩緩地扇起風來,好似不當這酷暑一回事。

「大哥不熱嗎?」易天鳳無法想象,這時候的他,竟像是與她分別身處兩個世界的人一般。

「心靜自然涼,如果一直想著熱,就會覺得熱,如果不去想它,燥熱就不會侵襲上身。」李震微笑的說。

老實說,易天鳳真的很懷疑,這個李震究竟有沒有脾氣,一路和他走來,見他遇到老弱婦孺,就會雞婆的出手幫忙,有時遇到幾個臉色難看的惡人,他也只是笑笑的,好聲好氣和對方講道理。

「你可不可以別一直笑啊?」易天鳳控制不住的提出問題,這問題從她遇到李震開始,就一直悶在肚子里,見到他不論遇到什麼事,總是保持招牌帥哥笑容。

雖說那笑容泡姑娘很好用沒錯,但是在她眼中,這種笑讓她從頭皮麻到腳底,感覺像是別有用意。怎麼都沒人看出來呢?

李震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又扯出一抹大大的微笑。

「風弟不覺得笑臉迎人,看起來比較平易近人?」

「嗯哼!或許吧!」易天鳳不以為然的回答。「對了!大哥,你之前說遠從青州來這省親,那結果呢?有拜訪到親戚嗎?」

因為李震連錢包掉了都沒知覺,這樣能不能順利拜訪到親戚還是個謎,而他家里的人怎麼放心讓這個「深閨里的草」出來走訪呢?

易天鳳搖搖頭,心里萬分不解。

「謝謝風弟關心,親人已經見過。遇到風弟時,我正好要返家。」

「不知道大哥的親人都是什麼樣的人啊?瞧大哥的氣質修養,鐵定是好人家的子弟,我有沒有說錯?」易天鳳突然對李震的身份背景,莫名的產生了興趣。

「風弟真是會說話!我的親人只是城西一帶的地主,是有點小錢,沒什麼了不起的。」李震簡潔利落的回答。

易天鳳對他避重就輕的回答,也不在意。「上次要問的話,今天我再問清楚一點。就是關于那個荷包,我在想,是不是和怪俠一點紅有所關聯?」

易天鳳瞪大期待地雙眼,希望能從他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李震覺得此刻易天鳳的神情,就像一只忠誠的狗一樣,搖著尾巴等待主人的疼寵。

真可愛!李震心里忍不住這麼想,臉上則莞爾一笑。

然而令他不得不注意的,是這位初識的小兄弟,為何一直詢問他荷包的事?不能怪他多心,畢竟人心難測,難道風弟會是「他」派來的奸細,想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李震不禁想起那個總是一臉陰惻惻的男人,在「他」心中,不知包藏怎生的狼子野心,他沒忘記對方的目的──找出寶珠,並借此來欺騙那些愚夫愚婦,使得叛亂之舉得以名正言順。

他心思一轉

「先不談荷包。風弟,其實我這次拜訪的親人中,有一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怪俠一點紅……」李震故意說著,想試試他的反應。

「什麼?!怪俠一點紅是你的親戚?!」易天鳳的嘴巴因吃驚而圓張。

「等等,我還沒說完。」

風弟的表情也未免太夸張了吧,他忍住發笑的沖動,正經說道︰

「他是我某位親人的好友,小時候有緣得以見上一面,這次探親恰巧再度見到他老人家。沒想到事隔多年,他老人家還記得我,並交給我這個荷包,囑咐我照里頭留下的字條行事……」

李震以那雙溫潤的瞳眸瞅著易天鳳看,易天鳳突地心跳漏了一拍,趕緊別開原本與他相視的眼楮。不住暗罵自己,發什麼痴啊!

她又不是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適的千金小姐,怎麼面對個男人就心慌起來,感覺心跳不受控制,兀自狂奔?!

想她還在家時,見到隔壁黃小標也沒這樣啊,怪了!

「我相信你!」

「啊!」易天鳳覺得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我說我相信你,你一路上這麼照顧我,實在是值得結交的好朋友、好兄弟。而我把這件事告訴你,請你務必保守秘密,別讓第三者知道,怕傳了出去,勢必引起一場武林紛爭。」

為了引蛇出洞,李震打算以靜制動,將計就計,看看風天翼究竟在玩些什麼把戲,抑或是那個人究竟想做什麼?

易天鳳被他嚴肅的口物吸引。照這麼說來,荷包里那張紙條,藏有非常重要的秘密!她越來越想知道,那張紙條的內容了。

「大哥已經看過字條了嗎?」

「看了。」

「那里面寫些什麼?可以借我瞧瞧嗎?」易天鳳快被好奇心淹死了。

「可以,字條內容是一闕詩,詩中有另一層涵義,解了就可知道怪老前輩所托之事。」

李震從懷里拿出荷包,解開系繩,抽出那張易天鳳先前所見的,增得四四方方的紙條。

只見紙條上寫著︰

佳酒下醣釀,

數天醉忘歸,

杜康闢新意,

李自創靈奇,

涓滴比珠貴。

易天鳳喃喃念完這首詩,當下第一個反應是,一定是那怪老頭喝醉酒,發酒瘋時,胡亂寫一通的怪詩,人怪詩也怪。

「那大哥解出詩中的謎了嗎?」

「還沒,我還在想。」李震微蹙著眉,似是因為解不出謎而感到苦惱。

「那我也幫你一起想好了,所謂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目前由于不宜讓第三者知情,所以就咱們兩個,我就不信解不出來!」

看著易天鳳嘟著嘴,自信滿滿的模樣。李震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難道你不贊同我說的話嗎?」這下她是整張臉,鼓得跟河豚沒啥兩樣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子,可愛到讓人想把你拐回家。」

「……」

「開玩笑的,別生氣。」李震依舊笑的燦爛。可是看在易天鳳的眼中,那個笑容讓她想到某種狡詐的動物──黃鼠狼,一定是。

她就是那只可憐的小小雞,看來她非得小心避免與地面對面針鋒相對,否則早晚被他給吃了。易天鳳暗暗告訴自己,千萬要注意這個笑里藏刀的男人。

她正苦惱著該怎麼解謎,卻又因為想不出頭緒,而挫敗的抱著頭仰天大喊。

「媽呀!喝酒就喝酒,干嘛學人家飲酒作詩啊!閑著沒事干哪!」

李震聞言,又忍俊不住地想笑。

「喝酒吟詩很正常,古今文人雅士、市井小民,很多時候都會小酌一番,如果照你這麼說,難不成寫酒詩還得看時辰?」

「吱!總之我覺得我們一定被他耍了。」嗚真難過,虧她還把他當偶像的說,想當初自己還很希望,能在怪俠一點紅的手下做事。

將來如果有幸讓她學到,爹從來沒教過她的新招式,回家鄉後,她易天鳳就可以大剌剌地用鼻孔瞪人了。

現在就實際情況而言,一點線索也沒有,誰曉得這會不會是一個糟老頭所搞出來的把戲?

「大哥你說呢?咦,你在看什麼?」易天鳳見李震一點也不答腔,住她像個小傻瓜似的自言自語個老半天。

「我在看這首詩末了還有題字。」

「題什麼字?」

「丁卯年、清明。」李震念出題字後,低著頭兀自沉思起來。

「哎喲!我還以為是什麼呢,這沒什麼啊。」易天鳳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

易天鳳看見李震若有所思,也不好說話打亂他的思考,就乖乖的閉上嘴巴,等著證實最後還是諸葛亮一個人最厲害,臭皮匠還是乖乖回去當皮匠吧。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什麼?你知道了什麼啊?謎底嗎?」易天鳳依舊連腦袋都不必用,事情自有旁人幫她解決。

李震的招牌帥哥笑容再度出現。「沒錯!現在就看看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

李震攤平紙條,仔細審視,並告訴易天鳳他的看法。

「風弟,你看看這首詩,由右至左,第一、二句的第二個字,第三句的第三個字,第四、五句的第四個字,看出來了沒?」

「酒……天……闢……靈……靈、靈珠?!等、等一下,沒搞錯吧!」易天鳳極度震驚,沒想到這首爛詩還藏有這樣的文字游戲。

「沒錯!怪老前輩取諧音表達他的意涵。」

「那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易天鳳滿臉狐疑,她不相信他有通天的本領。

「你想想‘清明’。」

「‘清明’?!不就表示這首詩,是怪俠一點紅在清明節的時候,邊喝酒邊寫的嗎?正所謂‘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然後清明是在哪個季節?」

「不就春分的時候嗎?大約是二、三月吧。」

「那丁卯年呢?」李震微揚唇角說︰「就天干地支而言,丁是排第四,卯也是排第四個,所以……」「我知道、我知道了!」易天鳳迫不及待的回答,眼里閃著興奮的光芒,像孩子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一樣。「所以你從詩中每一句的第二、三、四字去推敲,對吧?」

「是的,不過這只是指明一樣東西的名字罷了,真正的問題是,怪老前輩提到這個東西的用意,他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出這道謎題?」

「別問我,你這個跟他接觸過的人都不知道了,我哪還會知道?」易天鳳聳聳肩。「不過,誠如你之前所說,這件事怪老前輩要你務必保守秘密,不得讓第三者知情,那可能是他本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或理由吧!」

「或許正如你所說。我們目前暫先不宜去瑞想,怪老前輩的意圖或目的為何,現在我們該想想,怪老前輩提到這九天闢靈珠,到底是為什麼?」

「說不定是要我們去找九天闢靈珠?」

「怎麼說?」李震興味盎然的看著易天鳳。

「我在旅途中曾听到有人說,九天闢靈珠在前陣子被怪俠一點紅給盜走了。可是,他干嘛自己盜走了還要我們找,這不是耍人嗎?」

「嗯嗯。」李震點點頭。兩人頓時陷入沉默,思索著其中的原由。

「哎喲,煩哪,不管啦!一定是他在整人。」

李震苦笑著搖搖頭。「他會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說不定他就是要我們去找珠子。」

「好吧,找就找,只是怎麼找啊?難不成珠子藏在杏花村啊?!」易天鳳嗤笑一聲,顯得不以為然。「杏花村……杏花村……杏花村!哎呀,沒錯!」李震突然大喊一聲。嚇得易天鳳往旁邊一跳。「干、干嘛那麼大聲,你是想到什麼了?」

「你知道祁西的杏花村嗎?」

易天鳳頓時靈光一閃。「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九天闢靈珠,被藏在祁西縣的杏花村。」

「那還在這做什麼!走走走,咱們去杏花村瞧瞧。」

易天鳳一听到九天闢靈珠的下落,雀躍不已,臉上綻放的光彩,沒有男子的氣慨,反倒像天真的小泵娘一般,嬌俏可人,讓李震心中為之一動。

李震為這莫名其妙的反應感到不解,但這瞬間的感覺,隨即被尋珠的事蓋過。

正當兩人準備繼續行程,突然從兩旁的草叢中竄出數條人影。

李震定楮一看,只見有七個彪形大漢,眼露凶光,將他們團團包圍起來。他掛著笑容,以沉穩的語氣,拱著手說道︰「諸位大哥有何指教?」

「嗯哼!有什麼指教!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們弟兄是做什麼的?!」帶頭說話的大漢聲如雷嗚,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大哥,別跟他說那麼多廢話。喂,臭小子,看你穿的人模人樣的,想必身上有不少銀兩吧,哼哼!把身上所有的銀兩,全部給我掏出來。」另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更是惡聲惡氣的威脅他們,還邊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要他們別輕舉妄動。

「等等!」易天鳳一臉鄙夷的對那群大漢說︰「你們個個身強體壯的,又沒缺胳膊、斷條腿,怎麼不好好去找份工作做,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路人的錢財,難道你們的眼中沒有王法了嗎?」

「王法?!什麼王法,這兒天高皇帝遠的,誰管得著!廢話少說,把錢給我拿出來,如果不拿出來,嘿嘿──就別怪老子我讓你們成為刀下亡魂。」

「大家有話好說,何必動刀動傖!既然你們要錢,那錢全給你們,請你們別傷害我兄弟。」

易天鳳听李震如此保護她,心中一陣感動,正想說些什麼,突然想起──

「等、等一下,大哥……」

「風弟不要擔心,為兄會保護你周全的。」李震笑臉盈盈的看著她。

易天鳳瞼上一陣烘熱,但是念頭隨即一轉,不對勁呀,她在發什麼神經!

「大哥,」易天鳳眯了職眼。「我記得沒錯的話,你身上的錢,好像在上一次就被搶光了喔。」

「喔,是嗎?」李震測頭想了一下,臉上有尷尬的笑。「好像是這樣沒錯!」

「那大哥你說的‘錢都給你’,是要我的‘錢’嗎?」易天鳳的音調拔高了一些,隱隱帶著怒氣。

「看風弟你要‘花錢消災’,還是要怎麼做,為兄的與你一道。」

「開打!」易天鳳冷眼掃視眼前這群惡霸。「要錢沒有,拳頭倒是可以免費奉送幾個。」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大漢手上大刀一揮,便沖上前來劈砍。其他人見狀亦紛紛拿出自己的兵器,吆喝一聲。

李霧從容避開對方的砍殺,一手使出擒拿術,旋身將背後突襲的刀劍格開,然後奪下一柄虎頭大刀,跟其他人打起來。

只見他將一把普通兵器,使得虎虎生風,讓一旁的盜賊暫且不敢近身,身形游走在眾人之間,宛若游龍,卻只有打傷他們,沒有致之于死地。

反觀易天鳳,只見她左支右絀,閃得十分狼狽。

她平時學的是如何鑒賞古玩,如何偷人家的寶物,卻偏偏沒人教她怎麼打架,現在可好,只有挨打的份,虧她剛剛還一副很行的模樣,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突然,一把流星槌擊過來,就在要打到她的時候,易天鳳急中生智,不躲開流星槌的攻擊,反而壓低身于朝使雙捶的人撲去。

對方大吃一驚,只見她撞到那人,讓他一雙捶抓不住,甩飛了出去,一支打昏右手邊的大漢,另一支斜斜的打在左手邊大漢的胸口上,兩人同時哀嚎一聲。

易天鳳瞪直了眼,這樣也行?!

司惜不容她多想,其他人的攻擊隨至。

易天鳳一下子跑東,一下子跑西,就像在玩老鷹捉小雞一樣,氣得那些大漢哇哇叫。

這時易天鳳找到機會,手臂一曲,給其中一人一記拐子,那名大漢腳下一個跟槍,往李震的方向倒去,說時遲那時快,李震正好手起力落,不偏不倚的砍在那名大漢身上,想當然爾,那大漢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易天鳳雙手搞著眼楮,從縫隙偷看,怎麼這麼巧?!

其他人見到易天鳳不斷使出「必殺秘技」,左戳右拐,上沖下踢的,漸漸地也不敢近她的身,深怕一個不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加上李震武功了得,眾人鼻青臉腫,身上掛彩,慢慢退後打算落跑,帶頭的撂下狠話。「哼!咱們走著瞧!」馬上狼狽的迅速逃離。

「有種你們就別走!」易天鳳想攔住他們。

「風弟,別追了!相信他們這陣子,也不敢再出來胡作非為。」

「大哥你沒事吧?」易天鳳在李震身上來來回回巡視,剛剛看到他威風凜凜的模樣,知道他不會如此輕易受傷,但是心中依然止不住想關心他。

李震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心里一動,揚起溫煦笑臉說︰「我沒事,反倒是風弟你,有沒有受傷?」

「沒事,你沒看到那些惡霸見了我,就像看到瘟神一樣嗎?」易天鳳對于之前自己的「意外」表現,感到很滿意!

「為兄剛剛看你情況危急,可惜被纏住,無法出手相助,你不會生氣吧?」

「怎麼會呢?那種情況保護自己都來不及了,哪還有空分心去注意別人呢,我了解,大哥別放在心上。」易天鳳豪爽的說。

「風弟真人不露相,沒想到功夫如此了得,連為兄我都瞧不出,你的招式是師承何派。」

「嘿嘿,那、那是獨門秘技,家父不外傳的。」

易天鳳的臉紅了紅,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瞎貓踫到死耗子──給她朦上的,繼續硬著頭皮辦下去。

「之前一招叫‘一箭雙雕」,再來一招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嗯,掰的真好,易天鳳在心中為自己喝彩。

李震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長江後浪推前浪?」

「是啊,我是後浪,把前浪‘推’出去,‘前浪死在沙灘上’嘛!不錯吧。」

易天鳳洋洋得意的說著。

「……」李震的表情一陣扭曲。

易天鳳久久沒听見他沒答話,頭一抬,看見他臉上有著強忍的笑意。「想笑就笑啦,笑死你好了!」

易天鳳氣鼓鼓的往前走,不想理這個沒禮貌的男人。

「歙──風弟,等等我,走這麼快為兄的追不上你,我保證不笑你就是,哈哈哈──」李震還是克制不住的一路狂笑。

「你這幾招功夫讓為兄的很佩服,哈哈……你等等我啊!」

女扮男裝的易天鳳,俏臉紅的似此時漫天的夕陽彩霞,艷麗無比。只是在後頭的李震,見不著她的女兒嬌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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