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不教夫之過 第一章
作者︰夏衣

洪州,先皇賦予第八個皇子「騰王」的封地,當地風景秀麗,人文薈萃,物產豐富。

在騰王接管之後,洪州發展得更為繁華,百姓富裕,兵強馬壯,漸漸為朝廷所忌憚。

可惜騰王年過半百,依然未娶妻生子,眼看日漸衰老,怕是今生都沒有子嗣去繼承他的洪州家業。

因此騰王將財富藏在無人知曉的地方,並把一生絕學傳授給中年時收養的七位子女,盼望他們之中有人能月兌穎而出,接管他畢生的心血。

這七位子女果然被他教養得卓然不群,非同凡響,但卻沒有一人願意繼承騰王的財產,反而到處闖蕩,去開拓屬于他們自己的天地。其中最令騰王頭痛的,就是長子戰森寒。

「啊!大哥說他要帶妻子回來?」

「算算日期,今天會到吧?」

兩名相貌嬌美的少女驚奇的圍著騰王轉,小嘴不斷發出怪叫,還嘰嘰喳喳的。

「唉!我原以為大哥會守著三姊一輩子,做個情痴的表率呢!怎麼這就娶妻回來啦?意志不堅啊!」

「人生苦短,小妹。三姊都嫁了,大哥守到死也沒用,不如趁著年老色衰之前,趕緊選蚌無知少女陪伴,省得人老珠黃了沒人要他。」

「六姊說得有道理,大哥那人也就一張臉還過得去,呵呵呵呵!」

少女們嘲弄的對話,令騰王听得搖頭嘆氣。「小六,小七,爹叫你們回來是為了與森寒的妻子結識,不是讓你們找森寒的晦氣,剛才的話,你們可別在森寒面前提起。」

「父王∼∼」兩位少女巧笑倩兮,望著這位面貌慈祥的義父,異口同聲道︰「我們這麼乖巧懂事,怎麼會主動去頂撞那個‘神哭鬼泣’的大哥?」

「森寒那孩子脾氣是怪了點,但也沒有到‘神哭鬼泣’的地步。」

「只是怪了點?」兩個義女一起挑眉,質疑騰王的評語。「他的外號又不是我們封給他的,父王,您要公正點啊!」

神哭鬼泣──戰森寒,從世人給他的外號,便可知道他有多麼不討喜,雖非大奸大惡之輩,但冷血無情的程度也教人嘆為觀止。

自他出道以來,沒做過一件好事,路見不平,絕對視若無睹的作風,遭正道人士發指。

他也只會仗著絕世武藝,到處尋找高手切磋,一路從中土打到關外,黑白兩道無不染指,粉碎了不少武林至尊的心,並因此得到一個駭人听聞的名號。

「其實,森寒是在追求武學的最高境界,尋找足以匹敵的最強對手。」自認為很了解養子的騰王告訴兩位養女,「你們大哥不是冷漠無情,而是太專注于武藝了。」

「他有沒有情,我們不在意。」

「我們只在意上個月──關外最大的那個門派的掌門人,敗給大哥之後,自盡未遂,江湖前輩都在責怪大哥目中無人,到處羞辱英雄豪杰。」

「可憐的森寒……」騰王很感慨啊!

「父王,您別太偏心了。」

「對咩!大哥哪里可憐了?」

「惹了一堆麻煩還能娶到妻子……沒想到竟有女人敢嫁大哥,那是怎樣一位女中豪杰啊?」

兩位少女好奇的交換一記興致勃勃的目光,各懷鬼胎的笑了。

「你們兩個等森寒帶妻子進了門,千萬別口沒遮攔的招惹他,要不然惹得森寒發脾氣,為父的可保不了你們。」

「什麼保不了,父王根本是偏愛大哥。」

「偏心啊!」

撒嬌似的聲討不絕于耳。

「王爺!」王府總管正巧來到大廳外,出聲稟報,「大公子回來了。」

「嘿嘿∼∼」兩位少女停止聲討,眼楮一亮,「嫂子來了!」

她們飛快的離開大廳,還沒跑出王府,就見到久別的戰森寒領著一個身段窈窕的女人進門。

「大哥呀∼∼」

「您終于舍得回來──」

兩張歡笑的臉蛋湊上前,回應她們的是戰森寒無動于衷的冷臉。

他一言不發的帶著身後的女人走向大廳,無視妹妹們的歡迎。

「這家伙……」少女倆磨著牙,瞪了不給面子的戰森寒一眼,接著打量起緊隨其後的女人。

戰森寒的妻子。

那是一個容顏嫵媚,五官精致,神色平和,渾身卻帶著一股嬌氣的女子。

她的穿著打扮和鄉下的村婦無異,簡樸得像是來自貧苦之地,但那寒酸的衣著完全不影響她與生俱來的妖嬈之美,反而為她增添了幾分純真氣息。

「你就是我們的大嫂吧?」

「美人呀美人!」

兩位少女興匆匆的黏上妖嬈女子,熱情的展現出善意。

「大嫂,我排行第六,她是最小的妹妹,我們都是大哥的家人。」

大嫂聞言,羞澀的向兩位「小泵」行禮,典雅含蓄的儀態與她妖嬈的氣質並不相符,卻讓人感到舒服。

「大嫂真有禮數,和大哥真不一樣啊!」

「大嫂是如何與大哥結識的,又如何互訂終身呀?」

兩只麻雀似的少女一左一右緊纏著性情不太奔放的女人。

這時,大廳內傳出一道聲音,為初來乍到的女人解了圍──

「小六,小七,你們別煩你們大嫂,讓她先進來休息。」

「遵命∼∼」兩位少女拉著大嫂進門,順口告訴她,「父王等你很久了,快來讓他一睹芳容吧!」

「父王。」先一步進大廳的戰森寒,冰冷的面容因義父慈祥的笑顏有了幾分暖意。

他的新婚妻子羞澀的福了福身,學戰森寒的叫法,喚了老人一聲,「父王。」

騰王看了媳婦一眼,和善的笑容加深幾分,「孩子,你叫什麼?跟我說說你的家里事可好?」

戰森寒之前只丟了一封信回來,說要帶新娘回家,信里只有寥寥數語,沒有交代新娘的來歷背景,害得看信的人滿月復疑問,只能等著新娘來解惑。

「回父王,奴家姓尤,名柔希。」妖嬈的女人用細微的聲音輕輕回答。

「尤柔希……真拗口。」最小的妹妹從旁插嘴。

尤柔希難為情道︰「那是‘有肉吃’的意思。」

「……」眾人愕然。

尤柔希被他們迷茫的目光看得面紅耳赤,更加羞澀,困難的解釋,「家人不識字,隨便取的,原本是叫尤肉吃。後來一個識字的遠親憐惜我,幫我改了名,說是女子的名應當優雅一些。」

「哦……」眾人面面相覷。

小妹心血來潮的問︰「大嫂有兄弟姊妹嗎?他們又叫啥?」

「有一個弟弟,叫尤菜池。」尤柔希用手指沾上茶水,把字寫在桌面。

「那是‘有菜吃’的意思吧?」小妹拍手大笑。「大嫂的家人真有趣。」

「森寒啊!柔希的家人在何處?改天帶我們一起去拜訪吧!」

「你走不動。」戰森寒給義父的提議潑了冷水。

「……」騰王有點受傷。他還沒老到不能動的地步。

「父王,相公的意思是我娘家離得太遠,怕父王舟車勞頓,遠行傷身。」尤柔希似乎非常了解戰森寒,開口幫他說話。

她貼心的態度使戰森寒的家人異常感動,在心里大贊她是好女人。

可被她喚「相公」二字的男人,非常不習慣的皺起了眉頭,冷冷掃視她一眼,一副不領情的態度,令周圍的氣氛再度凍結。

「呃……好孩子。」騰王取出準備好的精致禮物,送給尤柔希當見面禮,然後又與她交談了幾句,便讓兩位養女帶她到新房。

戰森寒沉默的等著義父將妻子打發走,冷漠的臉龐始終沒有表情。

「森寒,柔希這姑娘看來知書達禮,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更不像她說的是生長在大漠荒野的異鄉人。」騰王把閑雜人等遣退之後,慈祥的臉展露出疑惑之色。

戰森寒附和道︰「她,可疑。」簡短俐落。

「她是你妻子啊!」懷疑自己的妻子不太好吧?

「我被坑了。」娶尤柔希,並非戰森寒的本意。

騰王驚喜道︰「有何緣由?快說來听听!」

老王爺激動的神態仿佛在高興終于有人可以欺負戰森寒,完全不擔心兒子是否吃了虧。

「她家,開黑店。」

「說詳細一點,你這孩子每次講話都不超過十個字,存心吊人胃口。」

「沒什麼可說。」

「怎麼沒有?你一向避女人而遠之,即使醉心于挑戰武林高手,卻從不找女子決斗。你會成親,尤其是娶了那樣一個與你毫無相似之處的姑娘,怎不教人吃驚?」

「我進黑店,昏了頭。」被迫做了傻事,傻得令戰森寒感到羞恥,不願詳談他被坑害的經過。

「昏了頭?是被下藥了?」騰王捻須發問。

「不知道。」對方的手段高明,令他防不勝防,一個失察就中招了。

「你並非疏忽大意之人,怎會輕易讓人坑了?」

戰森寒被義父追問得有些不耐煩,索性守口如瓶,不再回應義父的提問。

對于他進了黑店休息,一覺睡得神智不清,醒來後,發現尤柔希在身邊哭哭啼啼說被他玷污了,要他負責的具體情況……戰森寒一生都不想再回憶。

行走江湖以來,他遇見的全是些識相的聰明人,看了他的臉色態度就知道他不好惹,自動退避三舍,像尤柔希這種送上門坑害他的女禍,他從未踫到過。

戰森寒不得不懷疑,尤柔希與那家黑店另有圖謀,然而,人被他「玷污」了,男人該承擔的責任,他跑不掉,只能明知對方不懷好意,依然順應著被她纏上身。

反正,總有一天這個端莊的妻子會露出馬腳……戰森寒不介意等她圖窮匕現時再將她處理干淨。

假如他的臆測錯誤,她會安分的當個三從四德的妻,那麼他也不介意養她一輩子。終究,他這個年紀,婚事是不能再拖延了。

既然娶不到心里愛著的那一個,其他女人……只要看順眼了,他也懶得管對方是誰,只要她乖乖听話不鬧事就好。

「孩子。」騰王審視著若有所思的戰森寒,出其不意的問︰「你已經能夠忘了三丫頭?」

戰森寒回視義父,冷淡的眸子里閃過意義不明的情緒。

騰王收養的七個孩子多少與他有些親族關系,例如戰森寒,便是騰王的娘家的後輩,因雙親早逝,騰王又見他天資聰慧,起了愛才之心,收到膝下親自教養。

若是戰森寒本人願意謀取權勢,完全可以藉著家族余留的勢力入朝為官,甚至取得永享安樂的爵位。

可他嗜武成痴,無心權位,待人又異常的冷淡,包括養育他的騰王也沒見他展顏歡笑過。

這世上唯一能打動戰森寒的人,只有一個女子──

騰王膝下排行第三的養女,名義上是戰森寒的三妹。

只是,她嫁了,嫁給別的男人,帶著戰森寒對她的憐愛,投入別人的懷抱,永遠不會屬于戰森寒。

「森寒,你就忘了三丫頭,跟柔希好好過……」騰王語重心長的勸著長子,從戰森寒的表情,騰王看得出他舊情難忘。

「父王為何不成親?」戰森寒簡明扼要的反問,截斷了養父的勸說。

「我老了。」

戰森寒冷笑。騰王終生不娶,只因深愛之人不屬于他,情殤後,寧缺勿濫,于是孤獨至今。

騰王嘆了嘆,「你這孩子專挑人舊傷口下手。」

痴心一人、終生不娶的騰王,深知舊情難忘、求之不得的苦楚,更不願兒子重蹈他的覆轍。

奈何戰森寒比騰王想像的還要難以捉模。

「孩子,父王沒娶是因為遇不到更好的,而你仍年輕……」

「三十了。」換作別的男子,這個年歲早已兒女成群。

「呵呵!而立之年,不老,不老的。況且你長年累月在江湖行走,有機會邂逅的都是些不拘小節、無視世俗的女子,也許柔希就是最適合你的女子。」

戰森寒不言不語,他帶新婚妻子回家,就是要調查她的底細。如果她沒有任何陰謀詭計,他會接受她成為今後的伴侶,但,他不會愛她。

「森寒,听爹的,別再記掛三丫頭,用心對待身邊人。」

戰森寒仍未回應。

他的心已給了三妹,再也沒有任何女人能打動他……他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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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用過晚膳的尤柔希先回房。

這間位處王府西邊的廂房,原是戰森寒個人的寢室。

騰王為了迎接戰森寒的新娘,特意吩咐下人張燈結彩,將廂房布置得喜氣洋洋,煥然一新。

尤柔希坐在床榻上,模著繡上鴛鴦的枕頭,不自覺的輕嘆。她與戰森寒雖在婆婆和弟弟的監視下,簡單的拜了堂,卻至今沒圓房。

他對她冷漠得不像對一個妻子,甚至不把她當成家人看待。這無所謂,反正她不愛他。

他也不會喜歡她吧?

她听說戰森寒另有所愛,不過他愛的女子已嫁為人婦。尤柔希一點也不同情他,像他這麼冷漠的男人,是女人都不會選擇嫁他為妻,只有她……不得不犧牲冒險。

「唉!」尤柔希痛苦的趴倒在床,低聲哀號。再給她一點力量,再忍耐一些時間,等她達成目的,她一定要離開這個惹人嫌的丈夫!

寢室的紅燭燒得一屋子紅艷艷的,氣氛旖旎。

甭單一人的尤柔希在沒有丈夫的屋子里,緩緩入睡……

戰森寒與義父談過話後獨自外出,將近子時才回府。

他一踏進房門,正趴在床上淺眠的尤柔希立刻驚醒。

「相公。」她勉強站起身,振作精神,端著盆子去打來熱水,遞給戰森寒,「請梳洗。」

他揮開她湊過來的小手,拒絕她的悉心服侍。

尤柔希睨他一眼,猶疑問︰「相公,你是嫌我笨手笨腳的,服侍得不夠周到,要叫你家下人來侍侯你嗎?」

「睡。」懶得听她聒噪,戰森寒直接將枕頭被子丟下床,眼看地面,示意她,今後那冷冰冰的地板就是她的睡床。

尤柔希嫵媚的臉瞬間僵化。在外人面前,她會表現得端莊有禮,但和戰森寒私下相處,她會忍不住暴露本性。

他的無情足以讓她所有的端莊禮節都瓦解!

「相公,這一路上你總是如此虧待我,說得過去嗎?」尤柔希郁悶的質問。從她離家到踏進他家門為止,他住客棧只要一間房,讓她睡地上;吃東西只點一份正餐,讓她吃剩菜。他到底是把她當妻子,還是一條狗?

戰森寒冷冷看她,提醒道︰「你的聘禮。」

在黑店,被迫娶了尤柔希的戰森寒,不但讓黑店的掌櫃死纏活賴的要走了身上所有銀票,還要他簽下一紙為數可觀的聘禮的欠條;而他心不甘、情不願娶回來的尤柔希,不僅沒嫁妝,還會用喋喋不休的小嘴打擾他的清淨。誰更吃虧?

尤柔希被他簡單一句話問得啞口無言,撇了撇嘴,掙扎了一會兒,小聲道︰「我們已是夫妻了,早晚該同床共枕的,你總不能永遠讓我睡地上,即使你不和我圓房,也該分我一小塊床位休息吧?」

他月兌掉靴子,側身坐上床,冷淡的看她,「你在求歡?」

聞言,尤柔希的臉蛋紅艷得恰似抹了胭脂。這個可惡的男人,講話不留口德,性情又糟糕,怪不得年紀一把了還娶不到老婆。

只有她……另有所求,不得不委身于他,真是忍辱負重啊!

尤柔希越想越佩服自己的情操,心念一動,平息浮躁的情緒,和善的走近戰森寒,有所求的笑著。

「相公,別這麼冷淡。」至少別讓她夜夜睡地板,要不多幾條被子給她呀!

尤柔希的嬌女敕語調足以撩撥每個男人的心弦,激發每個男人的疼愛之情。

戰森寒卻俯身,將手探入盆里,掬一把溫水,不客氣的潑向尤柔希,恰到好處的打濕她溫情蕩漾的臉,順便冷漠的提醒──

「少發春,我沒興趣。」

「……」居然如此無禮的對待她,漠視她的討好,還說他對她沒興趣,這簡直是侮辱!「相公,我誠心誠意要與你和樂相處!」

雖然不曉得他們能相處多久,但夫妻一場,總算是難得的緣分,他有必要這麼冷漠無情嗎?

「安靜。」戰森寒完全不給面子。

尤柔希氣得渾身發顫,「請你另外安排一間客房給我,行吧?」

他兀自熄燈,不理會她的要求。

尤柔希氣得走到門邊,一心只想離開有他在的寢室。

戰森寒適時的出聲制止,「不要鬧。」

他不對她好,又不願家人為他們夫妻操心。關起門來,鎖在房中的兩人究竟相處得如何,外人無從得知,他也不允許她對外透露他們夫妻的相處情況是何等糟糕。

尤柔希如同雕像凝固在門前,竭盡全力壓抑體內升起的怒意與殺氣。

「相公,你有點人性,好嗎?」她逼自己示弱,裝可憐,甚至發出飲泣聲,試圖博取他的憐惜。「我知道你娶了我很不甘願,可我們到底成親了,你對我客氣一點會要你的命嗎?」

她一個勁的哀聲嘆氣,不停低泣,偏偏等不到他良心發作,安慰她幾句。

尤柔希忿忿的回頭一望,黑暗中,她良好的眼力清楚看見戰森寒已經安然入睡。

這個男人,根本不顧她是死是活,只要別給他添麻煩,不讓他的家人煩惱,就算她四分五裂了,他也不在乎。

尤柔希險些抓狂,艱難的調理著紊亂的氣息,死命的逼迫自己冷靜。

一個對她無心無情的男人,她設計而來的丈夫,她原本就沒想過真要與他共度一生,卻希望兩人能相處融洽,至少在她離開之前,能為他做些什麼,補償她對他別有企圖的利用。

只是,對于她的示好,他並不領情。

尤柔希咬了咬牙,不屑的在心里冷哼,安撫自己……沒關系,他不假辭色又如何?反正她不愛他!從一開始,她就不是因為喜歡他而設計他,下嫁予他!

為了達成目的,完成她的計劃,她會忍辱負重的承受他的漠視與冷淡,直到她大功告成那天……他就知死了!

屆時,她一定會好好「報答」他這些日子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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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沉寂的騰王府邸,最近幾天熱鬧了起來。

騰王收養的子女們陸續從五湖四海趕回洪州,不為別的,只為親眼目睹戰森寒的新娘是怎樣一個人物?

沒想到他們見到的只是一個相貌姣好、溫良賢慧卻沒什麼特別之處的尋常女人。

這種女人全天下隨處可見,且空有相貌、猶如瓷瓶般脆弱的女子,實在不適合當戰森寒的妻子……至少戰森寒的弟妹們如此認為。

「可是父王對大嫂一副頗為滿意的樣子,我們也不好說什麼。再說,這個大嫂看起來滿好欺負的,我喜歡。」

「何況大哥會娶媳婦也算一件喜事,三姊,你說對不對?」

兩個妹妹笑嘻嘻的圍在剛剛趕到王府的三姊身旁,嘰嘰咕咕的說長道短。

沈曼伶笑而不語,听兩個妹妹嘮叨,目光一直放在沉靜無語的義兄身上。

她一進門,他就出現了,仿佛等候她許久,認真計算過她到來的時刻;然而他沒有主動向她打招呼,也沒有露骨的凝視她,只是坐在離她最遠的位子,像是與她同在一個客廳里,他就滿足了。

「大哥。」沈曼伶開口,由衷的對名義上的兄長說道︰「恭喜。」

她的祝願十分真誠。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兄長獲得幸福,自己無法回報他的情感,只盼由別的女人代替她去愛惜他。

戰森寒默默的瞥了沈曼伶一眼,沒答腔,但看她的眼神異常溫柔。

「呀!大嫂端茶水過來了!」兩位少女做賊心虛似的,小聲的提醒著無語凝望的男女。

沈曼伶嘲弄的看著妹妹們,「你們緊張什麼?」

少女倆猶如宵小之輩,鬼祟的笑了笑……

戰森寒只喜歡青梅竹馬的沈曼伶,除了她,他不曾對任何女人展現柔情,這要是讓尤柔希發現了,會何等傷心?

「請用點心。」隨著輕輕的腳步聲,尤柔希端著茶點走進寬敞的客廳。

騰王不在場,她見幾個年輕人的態度都很隨性,人也不拘謹,一個個和他們打過招呼。

在與沈曼伶交談之時,尤柔希多留意了她一下。不可否認,沈曼伶是個美貌驚人的女子,甚至比自己更漂亮幾分。

難怪戰森寒會對這個三妹念念不忘,尤柔希心想,男人果然還是看重美色的……不過這也好,戰森寒心有所屬不對她動情,她才能毫無負擔的利用戰森寒,不必感到歉疚。

「人都到齊了嗎?」尤柔希笑得萬分柔和的問著戰森寒的弟妹。

年紀最小的妹妹回道︰「二哥還沒來。」

尤柔希點了點頭,和善的說︰「希望他一路平安。」

平安的來到王府,來到她眼前,承受她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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