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魔鬼撞上天使 第七章
作者︰夏潔

向家五兄弟、原劍澤大婦以及沈雲煙八個人,趁著向家兩名家長尚在午睡的時間,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跑到海邊烤肉、聊天。

「地風,你火生起來了沒?我的肚子開始餓了!」沈雲煙對著正埋頭生火的向地風叫道。

「快了!快了!白衣天使,你再忍耐一下就好了。」向地風回應她。

「快了?我記得二十分鐘前的你也這樣跟我說,你不是說你最會生火的嗎?還對我大夸海口說你只需五分鐘便會把火生好,你看現在都快五十分鐘了,我連一丁點的火花都還沒看見,早知道我就不和天風他們劃清界線,他們現在都正在吃了呢!」雲煙埋怨地說。

「這怎麼能怪我,以前我生火都生得很快呀!怎麼知道今天……嘿!白衣天使,你是不是信佛教的呀!否則我的火怎麼老生不起來。」向地風問。

「生火關我信哪一教什麼事?」雲煙奇怪的問。

「當然有關系!佛祖曾有明訓︰善男信女一律不能隨便殺生,說不定佛祖認為你不可破壞教規,所以就施展法力,讓我的火生不起來。」向地風說得頭頭是道,真像有那麼一回事似的。

「施你的鬼啦!我信天主教。」雲煙隨手捉了一把沙灘上的沙,朝他身上灑「哇!白衣天使,我只不過隨便說說,你就丟得我滿身是沙,真是沒良心!」

向地風拍了拍身上的沙,今天他穿了套藍色的休閑服,看起來非常舒服。

「哼!不知道是誰沒有良心,我不理你了,你慢慢生火吧!我去天風那串門子。」說完,雲煙就站起身朝另一群人走去。

向地風看著她的背影笑著直搖頭,心想︰他末來的大嫂可真是可愛!不過隨即他馬上又低下頭開始生火,他可不希望被他未來的大嫂看不起呢!

而沈雲煙則是蹦蹦跳跳的跑到向天風身旁,親熱的說︰「天風,你在烤肉呀!」

「是呀!白衣天使,你怎麼不在地風那里烤肉,跑來這里做什麼?」向天風還非常清楚她記得五十分鐘前,當沈雲煙一听到地風非常會生火,馬上二話不說,和他們劃清界線,說她要自己一個人和地風享受美食,而五十分鐘後的現在,她竟然主動跑過來「依親」,鐵定有什麼目的。

「我來看你們呀!」說完,雲煙看到在座每一個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她只好誠實的說︰「好啦!我是來看你們的‘食物’啦!」

「剛剛不是有人說要跟我們劃清界線嗎?」向天風揶揄地說。

「喂!天風!我是怕你們吃不下這麼多東西,所以特地來幫你們吃耶!你不要‘狗唉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喔!」雲煙嘴硬的說。

「不用了!多謝你的‘好心’,我們人這麼多,哪有可能會吃不完,我們還怕不夠吃呢!」向天風心里在偷笑,但臉上表情卻是非常正經。

「哎呀!天風,人家肚子好餓耶!」雲煙見硬的不行,便抬出絕招——撒嬌,向天風向來最吃她這一套了!

「你要吃嗎?」向天風拿起一塊他剛烤好的肉在她面前晃呀晃,見她滿臉渴望的表情,便調皮的說︰「求我吧!你求我,我就給你吃!」

「天風,我求求你,給我吃啦!我真的快餓死了!」為了美食,雲煙不惜求他。「好吧!」向天風實現諾言,把肉遞給她,一臉自己是救世主的驕傲神情。

「謝謝!天風,你真好!」雲煙忘情的抱住他,感激的親了一下他的臉頰,隨即,她馬上吃起肉來。

「白衣天使,慢慢吃,又沒人會跟你搶,如果吃不夠,這里還有很多。」向天風看她吃得狼吞虎咽,一副‘幾百年沒吃東西’的模樣,有些心疼。

「哇!太好了,天風,我一定會听你的話,把這些東西全吃完的。」雲煙嘴里塞滿肉,手里又拿了一塊豬血糕,眼楮還直盯著向理風才剛由烤架上拿起的玉米。

向天風見雲煙直盯著向理風手里的玉米瞧,便一把搶了過來,體貼的對她說︰「白衣天使,你想吃玉米吧!喏!傍你吃。」

雲煙甜甜的道了聲謝,就開始動口吃起「原本屬于向理風」的玉米。

「大哥!你太偏心了吧!你剛剛不是才說過不給她吃我們烤的東西嗎?怎麼這會兒你就把我的玉米搶給她,你真是人偏心了!」向理風不滿地抗議,見沈雲煙吃他精心烘烤的玉米,又吃得津津有味,他的一顆心正在漟血。

「理風,對不起嘛,是我自己嘴饞,才把你的玉米給搶走的,你就別怪天風了啦!最多我烤五根玉米給你,當作賠償,你說好不好?」沈雲煙極為歉意地說,她不忍他怪罪天風。

「我能說不好嗎?」向理風見未來大嫂幫他大哥說話,也就不好意思說「不」。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沈雲煙拋給向理風一個天使般的笑容,然後轉過頭對向天風命令,「天風,你趕快烤五根玉米給理風,嗯……我還要兩根,謝謝!」

「白衣天使,那是你給理風的承諾,干嘛要我幫你達成?」向天風听見雲煙幫他說話,心頭不禁溫暖起來,但仍然免不了想和她斗斗嘴。

「天風,我幫你跟理風談條件,已經很不錯了,現在你還要我幫你烤,你該不會忘了這根玉米是你從理風的手中搶過來的吧?」沈雲煙叫道。

「是!是!你都對,我錯,這總行了吧!」向天風一臉猶是啞巴吃了黃連。

「本來就是你錯,我對,你趕快烤五根玉米給理風,順便幫我再烤兩根,不要忘記喔!」說完,沈雲煙就轉頭看著相擁而坐的原氏夫婦,笑道︰「吼兒,你可是一個準媽媽耶,怎麼可以不吃東西,你要知道,孩子的營養是很重要的。」

向吼兒笑而不語,眼楮看著丈夫,眼神里閃爍著調皮的光芒。

非常了解愛妻的原劍澤,看到愛妻滿眼調皮的眼神,馬上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麼,他故意嘆了口氣說︰「吼兒也想多吃一點呀!可是有一個人拚命的把天風才剛烤好的東西給吃進肚子里,她想吃,也沒東西給她吃呀!你說我說的對不對,白衣天使?」

聰明的沈雲煙,一听就知道原劍澤是在說她,她的臉頓時紅得像一顆紅隻果,正當她尷尬的不知該說些什麼時,她的眼楮不經意的瞄到在座每一個人正趁著她不好意思時偷笑著。

「好呀!你們聯手起來欺負我!」沈雲煙雙手叉著腰叫道。

向文風、向理風、向地風、向知風以及原劍澤夫婦,一見罪行被揭穿,便坦然大方的笑了起來。

「天風,你看他們,聯手起來欺負我,還笑得這麼開心。」雲煙轉頭朝向天風討救兵。

「什麼事呀?白衣天使,你在說什麼?」向天風故意裝胡涂的說。

「什麼事?!我被欺負了,你還在問什麼事?咦!天呀!我怎麼會遇上你這個‘少根筋’,該發揮你大魔王的威嚴時,你不發揮;不該發揮時,你又拚命發揮。」

沈雲煙不滿向天風的「少根筋」。

「少根筋不好嗎?至少我認為很好,況且我正專心于你交代我的事情——烤玉米,哪有可能去仔細听你們的談話,所以……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清楚也是理所當然。」向天風說得頭頭是道,其間還作勢勤勞的翻動著快要烤熱的玉米。

「你玉米烤好了呀?真是太棒了,趕快給我吃。」沈雲煙一听到「烤玉米」,馬上就忘了他們原本討論的話題。

「慢點,還要等一會兒才能吃,你再等一下下,馬上就可以吃了。」向天風安撫地說。

「還要等一下呀!」雲煙感到有些掃興,但看到面前藍藍的海,她又突發奇想的拉著向天風的手說︰「天風,我們去玩水,好不好了?」

「玩水?那你的玉米怎麼辦?」向天風有時著實搞不懂她變化萬千的個性。

「別管什麼玉米了,現在玩水最重要。」雲煙死命拉著他的手,朝海水沖去。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那他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向天風笑了笑,任由她拉著他跑了。

****

向天風坐在岩石上,看著正與海浪追逐的沈雲煙,高喊著,「白衣天使,你有沒有男朋友?」

正與海浪玩得開心的沈雲煙,一時沒听清楚他在說什麼,于是也高喊回去,「天風,你剛剛說什麼了?」

天風見她沒听清楚,當下決定不再重復他剛剛問的蠢問題,訕訕地說︰「沒有!我沒說什麼!」

沈雲煙可不相信向天風沒說什麼,她放棄繼續和海浪追逐的游戲,跑到向天風坐的大岩石前,緊盯著他,說︰「你剛剛說什麼了?」

向天風在心里輕嘆了口氣,他怎麼會說出這種問題,而且對象還是沈雲煙,一旦引起了她的好奇心,那她鐵定會問個沒完沒了。看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引開她的注意力了,于是他隨手一指,說道︰「白衣天使,你看!好多海鷗喔!」

「你別想引開我的注意!天風,你剛剛說什麼?」雲煙不死心的問。直覺告訴她,她剛剛問的問題,與她有密切關系。

哎!怎麼這招今天沒效!向天風難過的想,「好啦!我剛剛是問……你有沒有男朋友?」

「嘻!你就問這個呀!我當然有男朋友,而且還有一大堆呢!」雲煙笑道。

「一大堆?」向天風不相信。

「是呀!臂如你呀!文風、地風、理風、知風,和醫院里的任何一個男醫生,還包括我的病人……」雲煙一一細數著。

「我指的不是這種男的朋友,我指的是你愛他而他也愛你的那一種男朋友。」

真要他解釋,向天風還實在不知該如何啟齒,畢竟這種事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說完的。

「天風,你的臉紅了耶!」沈雲煙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驚訝的指著向天風的臉喊道。

向天風一听到她說的話,整個人就像泄氣的皮球一樣,垮在岩石上,他被她打敗了,「白衣天使,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提醒她。

「喔!你剛剛說的那一種男朋友呀!我……」雲煙頓了頓,不好意思的說︰「天風,你剛剛說的男朋友,是指哪一種?」

「‘你愛他而他也愛你’的那一種。」向天風無奈的說。

「對!對!對!‘我愛他,他也愛我’的那一種。嗯!我想一想……有啊!我老爸呀!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雲煙搔搔頭說,一副陷入嚴重思考的狀態,「不過,好像不算吧!老爸是我的爸爸,不能算是我的男朋友,你說對不對,天風?」

向天風暗自慶幸她的「聰明」,他點了點頭。

沈雲煙見他點頭,又想了一回,最後,她不高興的說︰「我不知道啦!這種復雜的問題,我又沒想過,天風,我可不可以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當然可以!」向天風溫柔的笑道。他伸出他強壯的手臂,把她給抱了起來,抱到岩石上——他的懷里。

「天風呀!你以前有沒有抱過別的女孩子。」雲煙靠在他懷里,突發奇想的問。

「有呀!」他誠實的回答。

「那她是你的女朋友嗎?」雲煙又問。

「不是!」向天風毫不猶豫地說,隨即他念頭一轉,「壞天使,你問這麼多問題做什麼?」

「不問就不問嘛!那麼凶做什麼?」雲煙嘟著嘴說,但心里為了他的一句「不是」而高興著。

向天風見她真的不再開口問東問西,安靜的躺在他懷里,心里非常高興,他嗅著她發梢的香味,忽然月兌口而出,「白衣天使,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沈雲煙反射性的跳離他的懷抱,看著他,小聲的問︰「你指的足哪一種‘女朋友’?我觀念里的這一種?還是你觀念里的那一種?」

「當然是我觀念里的這一種。」向天風笑答。

「為什麼?」雲煙又問,聲音仍然是小小聲的。

「你確定你要听理由嗎?」向天風一臉深意的反問她。

「我確定。」雲煙肯定的回答。

「好吧!可是你別嚇到喔!」向天風非常肯定她會嚇到,但是他仍然決定要說出理由,「因為我愛你!」

「你說什麼?」雲煙大叫一聲,兩眼睜得大大的。

「我說——我——愛——你——!」向天風再重復一遍。「我說的是實話,而且我的腦袋非常清醒,我愛你!」他非常誠心的說。

「我肯定你的腦袋不清醒,你傻頭傻腦、瘋瘋癩癩、喝醉了酒、神經失常、憨頭憨腦、呆頭呆腦、發癱、壽頭壽腦、頭腦發昏、神經病、呆了、瘋了……」雲煙說了一串話,她這回的的確確被他嚇到了。

「沒想到你能說那麼多罵人的話耶!」向天風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啦!我不瘋了,你就當我沒問過這個問題好了!」

「好呀!你故意開我玩笑,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以後不,你再開這種爛玩笑!」沈雲煙松口氣的大叫。

「遵命!白衣天使。」向天風笑道。

「這還差不多!好啦!我們也該回去了,文風他們肯定以為我們兩個玩水玩到大白鯊的肚子里去了。」雲煙說。

向天風跳下岩石,攬著她的肩,笑道︰「那我們趕快走吧!」

向天風在回去的路上,心想︰看來,白衣天使還不懂得什麼叫情,這下他有得忙了!

****

在同一時間,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睡午覺的呂秀雲,坐在「水晶宮」的會客室和一名男子談話。

「你說他們兩個到底是不是喜歡對方呀?」呂秀雲擔心的對面前的男子說。

「照你剛剛跟我說的事情,他們應該是互相喜歡對方才對,否則沈小姐不會單單只為了小吼兒,就生氣成這樣;而平日在商場上最冷酷的天風,也不會為了一個女孩子,而氣得本性全流露出來。」男子依照呂秀雲告訴他的事情,加以判斷。

「如果真是像你說的那樣,那我就放心了!你就不知道,前一陣子他們兩個吵得像是有深仇大恨的仇人一樣,我看了就擔心,索性干脆不理他們,天天和我們家的老頭子談論吼兒的事情。沒想到過了幾天,他們又好起來了,哎!現在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我真是不懂!」呂秀雲微笑地抱怨著。

「哈!伯母,才一個大魔鬼和一個白衣天使,你就累成這樣,那剩下的四個兄弟,你該怎麼辦?」男子笑道。

「是呀!我怎麼忘了我生了五個兒子,天呀!現在才第一個我就快要撐不住了,何況接下來還有四個,我看呀!等我忙完了這五兄弟的婚事,我就該退休了。」呂秀雲嘆道。

「沒關系!伯母,我答應要幫你的事,我一定會幫到底的。」男子安慰她。

男子的話才剛說完,會客室的門忽然被用力的打開,呂秀雲以及那名男子嚇了一跳,緊張地往門口望去。只見開門的人是原劍澤,且他的身後並沒有其他人,這使得他們頓時松了口氣。

「哇!我就說嘛!怎麼‘亞馬’好端端的竟會彌漫著‘大強盜之味’,而且就屬這間房的味道最濃厚,原來就是有你這個大強盜在這里坐鎮呀!難怪……」原劍澤走到好友宋孝寧的身旁笑著說。

「劍澤,你什麼時候變成小狽了呀!鼻子這麼靈敏,幸虧你不是我的手下,否則我逃到哪里去都沒有用!」宋孝寧笑道。

「做了十幾年的朋友難不成是做假的?你這股‘大強盜之味’可說是強烈無比,根本就不需要用到狗鼻子,我這副人鼻子就行了。」原劍澤指著自己鼻子笑說,然後突然發現事情有異,「對了!孝寧,你不是在逃難嗎?怎麼跑來這里了?」

「是呀!我就是在這里避難呀!」宋孝寧理所當然的說。

「你還真的以為你手下這麼笨呀?他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原劍澤提醒他。

「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就是算準了我的手下不會笨得太離譜,他們一定以為他們聰明的老大不會來找他的拜把兄弟,所以就漏掉你這個‘危險地帶’而到各處去找,這樣我不就是在‘安全地帶’了嗎?」宋孝寧自信滿滿的說。

「不錯嘛!你大學時代的心理學沒有白修,抓住人性自以為聰明的地方。」原劍澤夸獎他。

「那是當然的!」宋孝寧毫不謙虛。

「孝寧,你這次來‘亞島’不單單是來避難的吧?」原劍澤心上十分明白的問。

「聰明!我是來促成你大舅子的婚事的。」宋孝寧也不隱諱的說。

「喔?怎麼個促成法?倒是說來听听。」宋孝寧的話勾起原劍澤的好奇心,他選了個舒服的位子,坐了下來,準備洗耳恭听。

「我決定讓你的大舅子和他未來的老婆,來一個盛大的婚禮,而且地點是在——醫院。」宋孝寧神秘兮兮的說。

「孝寧,這法子行不通,天風這孩子是打死他也不肯上醫院的,讓他們小倆口見面,還是上天保佑,才促成的!」呂秀雲覺得有些不妥。

「上天保佑一次,難保不會保佑第二次,我們只要把婚禮該準備的事、物,全都準備好,隨時待命,就等機會來臨就行了!」宋孝寧笑著說。

「如果機會一輩子不來臨呢?」呂秀雲不安地問。

「媽咪,孝寧會這樣說,那他鐵定會有辦法,你就放心等著當婆婆吧!」原劍澤看了好友一眼,說道。

「不愧是我的好哥兒們!」宋孝寧明聲說。

「那是當然的!」

呂秀雲看他們哥兒倆默契十足的模樣,倒也想讓他們放手一搏,「好吧!那我就等著做婆婆!」她笑道。

「我們不會讓您失望的!」原劍澤和宋孝寧互看一眼,許下承諾。

宋孝寧在心里偷笑︰好戲該開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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