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佔幽蘭心 第二章
作者︰宛宛

秋黃色調的樹陰遮去窗邊些許的光線,夕陽射進入屋內之後,只剩下一點暈黃的情調。

黃昏的空氣里有著幾聲鳥鳴及悠揚柔美的琴聲。

「啪」的一聲,琴聲戛然而止,留下一聲尖銳的長音飄散在室內。

迸蘭若盯著斷裂的弦,發起愣來。手指頭被斷裂的琴弦割出一道小傷口,沁出幾滴鮮紅的血滴。

她拿起手絹裹住傷口,看著鮮血在白布上蔓延開成一朵紅色的花。

琴弦是她傷人的工具,如今卻傷了她。

傷人的惡徒本來就應該得到報應的。她不是不會不安,只是拒絕讓自己去想起那種不安的感覺。

她殺過兩個人——在差點被侵犯、顯些被掐死之際。

那夜在鬼林中遇見的男人,如果她有辦法殺他,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動手。那男人差點就看見了她的臉,而且還指控她與水中月有關。

迸蘭若伸手擦拭著嘴唇,仿若那日被他輕薄的骯髒感還留在上頭一般。

可惡!

「叩叩」的敲門聲搗亂了她的思緒,她一抬頭就見到兩名丫環站在門口,一名端著藥碗,一名則拿著點燈的火燭。

「古姑娘,這是媛媛姑娘交代你要喝完的。」端著藥碗的丫環春蘭好奇地在她身邊繞著。蘭若姑娘的身子瘦巴巴的,好似強風一吹就會被卷走一樣。

「謝謝。」古蘭若低聲他說。

她和冷蝶、江君,現在全住在媛媛的未婚夫婿秦穆觀的青龍山莊中。秦穆觀極度疼愛媛媛這個隔了十年才出現的未婚妻,連帶地對他們三個人也是禮遇備至。

「你的臉是不是受傷了?為什麼老用白布包起來?」另一名丫環秋蘭好奇地看著她。古姑娘的臉一直包著一定很不舒服,她的臉一定受過很重的傷吧!可惜了她長了那麼美的一雙眼楮。

迸蘭若點點頭,靜靜地倚在窗邊看著一株梅樹。

春蘭滔滔不絕他說︰「古姑娘,今晚的宴會來了好多人喔!听說恭莊的莊主恭成人、貫石幫的幫主沈拓野、滔天幫的幫主歐陽無主,還有那個……」她掩著嘴和秋蘭交換了一個曖昧的微笑,「還有皇上親封的靖王官法昭呢!嘻!好多姊妹們跑去偷瞧他,那雙眼像是在勾人似的。」

在她們的笑聲中,古蘭若這才想起今晚是個關鍵的晚上。

她和冷蝶要在宴會上演出,目的是找一個能為她們的才貌付出一切的人;她們需要這樣的人來幫忙打擊劉明蝠。

師父希望冷蝶能被官法昭收入王府。靖王在朝廷上的影響力不小,足以壓制劉明蝠日益擴張的政治勢力。

而她,則是許給沈拓野或者是恭成人。一為江湖上最大的幫派,一是與秦穆觀並列為當世商界奇才的恭成人。

她不想從丫環口中探問這些人的個性,跟了誰不都一樣嗎?

只是,她即將要歸屬的男人,也會像鬼林中那個輕桃的男人一樣,對她做出那些令人作惡的舉動嗎?

迸蘭若捂住口,用深呼吸壓制住反胃的沖動。

「我听說靖王府里,養著一大群的歌伎與侍妾,個個貌若天仙。還听靖王府里豪華無比,床榻、浴池都瓖了純金雕鑿的蝙蝠……」春蘭講得起勁,仿佛自己曾親眼目睹過。

迸蘭若擰了下眉,擔心起冷蝶的未來,官法昭听起來像個荒婬的男人。

說了半天,春蘭這才發現古蘭若還是沒有反應後,她訥訥地閉上了嘴,不想自討沒趣。

春蘭用木盤端著藥碗送到古蘭若的面前,「古姑娘,你快把藥喝完吧,就快輪到你上場了。」隨便找個人說都比對個悶葫蘆來得好一點。

迸蘭若點點頭,雙手輕捧起那只碧綠色的瓷碗,放到唇邊輕輕地呵著熱氣。瓷碗的盈綠映著她縴白的十指,透出一種仿若要透過肌膚似的晶亮。她的指尖竟像是透明的一般。

兩名丫環愣愣地看著她,不過是喝一碗藥,為什麼古蘭若端著藥碗的模樣就像個美女?

「你的樣子好美!」秋蘭情不自禁地月兌口。

迸蘭若搖搖頭,緩緩喝下碗中黑色的湯汁。苦味從舌尖蔓延到咽喉,傳入喉頭,咽進了月復中。

她從小就是個藥罐子,各類的苦藥早不知吞過多少了。

看著古蘭若喝藥,春蘭、秋蘭不禁各自咽了一口口水。

那藥聞起來就苦得要命,難為古姑娘一聲不吭地把藥全喝完。

「我們倆先離開了。」她們端著空瓷碗退出了房間。

「你的藥喝完了嗎?我們該到大廳了。」樊冷蝶從另一個內室的房間內走出來,一身的紅艷璀璨,美艷得讓人不敢逼視。

迸蘭若點點頭,拿起她的月琴。冷蝶會在宴會上獻舞,而她則負責在宴會上彈琴。

樊冷蝶拿起一旁的白色斗篷為她披上,「穿得暖和些,別又受了寒。嗯,你的身上好香!」蘭若的身上總是泛著淡淡的藥香與梅花香味。

「是藥吃太多了。」保心丸是江君自梅樹中提煉出的護心藥丸,她已經吃了數年,身子當然全是那股味道。

樊冷蝶注視著她,蘭若像株寒梅,即使蒙住了臉,卻還是讓人想一窺究竟。

而蘭若從那日被師父救回來後,變得更加沉靜,似乎受到什麼驚嚇一樣。問她,她卻只說沒事。

「我知道你不愛這類拋頭露面的事,忍著些。你今晚只要在屏風後演奏即可。江君也列席宴席中,主人又是秦穆觀,沒人會為難你的。」樊冷蝶安撫道。

蘭若不喜歡男人,她甚至是有些懼怕男人的。

「你們待我太好了。」古蘭若朝她笑了笑。

「我們是彼此的親人,還說這些客氣話做啥?保心丸帶了嗎?」

「嗯。」古蘭若抱著琴,跟在樊冷蝶的身後走出房門。

兩人順著蜿蜒的廊道繞過青龍山莊內的水榭樓台。今夜的青龍山莊,在諸多燈籠及燭光的照耀之下,光亮如晝。

迸蘭若低著頭,不想與任何來來往往的人打照面,她跟著樊冷蝶的紅色衣裙前進,直到走入大廳後頭的內室,她才松了一口氣。

「冷蝶姊姊,你好漂亮!」朱媛媛笑嘻嘻地從一旁的榻上鑽出,一把抱住迸蘭若的手,臉上漾著甜蜜的小酒窩。「蘭若姊姊還是一樣地香!」

「你怎麼跑來這兒?」樊冷蝶問道。

「我只是偷偷跑來看你們一下,馬上就要走了。秦大哥當你們听到他的擊掌聲時,請蘭若姊姊從內室的門出去,他屆時會宣布冷蝶姊姊將從大門出現,好分散蘭若姊姊入場時可能會引起的注目……他好像是這樣說的。」朱媛媛偏著頭。

甜甜地朝古蘭若一笑,「秦大哥還幫你設了一座屏風,你不用直接面對那些人。」

迸蘭若抿著唇溫柔地笑了,內心緊繃的情緒,因為她們的關懷而放松了不少。

啪!啪!

大廳內兩記拍掌的聲音,讓朱媛媛跳起身,她拉著樊冷蝶就往外沖,嘴巴還不忘交代著,「蘭若姊姊,你別怕喔!」

「媛媛,你先出去吧,我從這扇內門出去好了。既然大家都認為我會從大門進去,那麼我從內側門出現豈不可以造成意外的效果了嗎?」樊冷蝶揚起美麗的杏眸,半倚著牆,等待最好的出場時機。「蘭若,你先出去吧,沒什麼好害怕的。他們以為我會從大門出去,沒人會注意到這扇內門的。」

迸蘭若低應了一聲,給了她們一個微笑後,便斜抱著月琴,推開通往大廳的門,飛快地閃入秦穆觀身邊的屏風後頭。

落座之後,她微抬起眸向外頭掃了一眼。透過半透明的花鳥屏風,外頭的賓客她只瞧得三分真實,而多數的賓客全部轉頭看向門口,等待著樊冷蝶的進場。她低下頭調整琴弦,手指輕輕一撥,清柔的樂音就自她的指下滑出。

有人在看她!迸蘭若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彈錯了一個音符。

她不該穿著一身白的,太引人注目了。然而她實在是不喜歡有顏色的東西。

「撐著些。」話聲方落,樊冷蝶紅色的身影翩翩地越過她,進入大廳之中。紅色的石榴裙在賓客間燃起了一陣火,掌聲隨著她的入場而響起。

迸蘭若隔著屏風,看著樊冷蝶微彎了,她指下的樂聲跟著轉為低沉而急速。

樊冷蝶在一個旋身之後,立刻回轉了數十圈。快速旋轉的身影需要多年的訓練,嬌燒的舞姿緊緊地扣住每位男子的視線。

迸蘭若咬了下唇,敏感地察覺到那道注視著她的線依然緊盯著她不放。

那人為什麼不看著冷蝶呢!她只是一個蒙面彈琴的女子。

片刻後琴聲放緩,樊冷蝶的舞步也逐漸趨緩,古蘭若彈出了最後一個音符,聆听著大廳之中因為樊冷蝶美麗的舞姿而揚起的掌聲、贊美聲。

「樊姑娘,過來坐到靖王爺身邊吧。」一片贊美之聲中,秦穆觀溫厚的聲音響起。

「是。」樊冷蝶明媚的身影走向秦穆觀的左側。

迸蘭若的心頭一驚,冷蝶走過去的那個方位不正是注視她的目光來向嗎?

「坐到我旁邊吧。」屏風外白衣男子的聲音帶著幾分調笑意味。

迸蘭若僵住了身子,手中的月琴顯些掉落于地。

這個聲音?

她驀然一抬頭,努力地想透過屏風看清楚男人的臉。

薄紗屏風讓她看不清男人的五官,可是他朝著樊冷蝶勾手指的張狂神態,與鬼林里那個傲慢男人一模一樣。

「謝爺賜座。」她听到樊冷蝶帶著笑意的聲音,也看到她跪坐在他身邊,為他斟了一杯酒。

迸蘭若捂住自己的口,驚惶得想出聲吶喊。

那個男人怎麼會是官法昭?

闢法昭的目光再度射進屏風內,灼灼的雙瞳隔著一層屏風,卻依然真實地傳達他眼中陰謀得逞的光芒——他知道她就是鬼林中的女子,而他這回並不打算讓她離開!

迸蘭若將琴身緊抱在胸前,身子不住地顫抖著。她無法在他強硬的注視之下移開視線,只能被動地看著他邪惡的微笑。

她看不清楚他五官的變化,可是她能肯定地知道他在笑,笑得得意啊!

「爺,喝酒。」樊冷蝶的聲音嬌滴滴地響起。

「美人玉手盛上的酒,豈有不飲之理。」官法昭的目光終于自屏風上挪開,他俯下頭飲盡樊冷蝶手中的醇酒。

二十多日不見,她還是一樣孱弱嘛!闢法昭以舌尖舌忝去唇上的酒滴,玩世不恭的臉龐上淨是感興趣的神色。

「謝爺的稱贊。」樊冷蝶說道。

闢法昭抿著嘴唇,朝樊冷蝶多看了幾眼,身旁這個女人亦是罕見的明艷之色,像株盛開的鮮麗牡丹。

不過,他比較想得到屏風後的那株寒梅。

秦穆觀的用意是什麼?宴請之人全是大唐有頭有臉的人物,難道他是在替這兩名女子找歸宿嗎?

「秦兄,」官法昭看向秦穆觀,神情充滿著他一貫的自負,「你府上表演的歌舞伎,可否相讓與我?」

此話一出,廳內所有為樊冷蝶動心的人皆倒抽一口氣,暗自怨恨自己為何不早些開口向秦穆觀要人,現在官法昭先開口了,誰敵得過靖王府的勢力了若還想混下去,誰也不敢輕易得罪這名風流男子。

耙怒不敢言的眾人,只能望著樊冷蝶扼腕不已,除了滔天幫的副幫主熊祥之外。

「官法昭,你未免太囂張。這樣的一個美人,你當只有你能要得,別人都動不了嗎?秦兄,你府上表演的歌舞伎,可否相讓與我?」外貌粗鄙的熊樣說完話後,還故作斯文地行了個甚為笨拙的揖。

屏風之後的古蘭若,此時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闢法昭要冷蝶本就是意料中的事,她怕的是這個男人會翻臉指責她是水中月的殺手!這樣一來,江君、冷蝶,甚至媛媛都月兌不了干系的。

一股寒氣迫上古蘭若的肩,她只覺得四肢百骸冷了起來。她摟緊了月琴,整個視線都停在官法昭的一舉一動上。

屏風內的靜謐無聲對映著屏風外的戰火激烈,為爭奪美麗女子而起的戰爭永遠顯得詭譎。

「諸位莫動怒。」面容儒雅的秦穆觀走到大廳中間,「秦某乃一市儈粗人,對于音樂舞蹈之事少有涉獵。請各位前來,原意就是想讓樊姑娘選擇一個適合她的人家。否則耽誤了這樣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可是件失禮的事。諸位認為如何?」

「秦兄所言甚是。」

「說得好!」

闢法昭斜支著右時,听著眾人的附和之聲,嘴角漾起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他好整以暇的模樣和眾人間嘈雜的氣氛,恰巧形成極大的對比。

只是官法昭的氣定神閑,看在古蘭若的眼里只覺得他驕傲非常。她沒法子對一個輕薄她的男人產生好感!

她才這麼想著,官法昭立刻抬頭望了她一眼,手指還刻意摩挲著自己的唇瓣,仿若在留戀她當日的觸覺。

迸蘭若握緊拳頭,指甲深陷入掌心之中。他讓人作嘔!

她撇過頭,冷眼眺向他方,她希望再也不要見到這個男人。

她夠意思!闢法昭仰頭豪放地大笑了幾聲,在眾人側目之時,他對秦穆觀說道︰「秦兄,我想向你商討一個人,我要屏風後那名彈琴的女子。」

迸蘭若的身子搖晃了一下,白色縴細的身影頓時成為大家注目的焦點。

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錯愕的目光被官法昭囂張的視線捕捉個正著。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燃燒而堅定的視線如此表示著。

迸蘭若整個身子癱向身後的牆壁,像頭被獵人逼得走投無路的白狐,只能無助地等待獵人即將而來的殺戮。

「叫那個女子出來讓大家瞧瞧。」她依稀听見屏風外有人這麼大喊著。

「不!」她听見樊冷蝶的聲音著急地解釋著。「屏風後是我的妹子,她的臉龐因為七歲時一場大火燒得……燒得面目全非,終日用布中裹著臉,就是怕嚇著了人……嗚……請靖王爺高抬貴手,不要捉弄我妹子。」

冷蝶在哭。古蘭若的指尖緊按住琴弦,只要她手指一勾,暗器就會射出,她就不用再看見官法昭這個男人。

迸蘭若用力地咬著唇,口中已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片刻後,她撥弦的右手緩緩地垂到了身側。不能殺他,因為他是師父認為有利于復仇計劃的人;不能殺他,因為她不能再替大家惹麻煩了。

「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嗎?」官法昭的聲音這樣問道。

她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往屏風這邊走來,大驚之下,她抱起月琴轉身就奔入旁邊的那廂小門。

※※※

迸蘭若沖出室外,狂亂地奔跑著,白色身影飛快的穿俊在黑夜之中,嚇壞了一名打水的女僕。

冷風呼嘯而過,她伸手想拉緊身上的披風,卻發現披風早已不知去向了。

她逃得狼狽啊!

天要亡她嗎?官法昭為什麼會在這里出現?

迸蘭著躍上那座通往柳亭的拱橋,穿飛過幾座高大的青銅燭台,白色的身影直往楊柳深處探去。

她的口中不斷地輕吐出白色煙霧,好冷。身前的月琴竟變成她唯一能夠取暖的東西。

在柳亭前停下腳步,古蘭若立即鑽入這座四周掛著防風簾幔的木質亭子之中。

她在軟榻上落了坐,整個身于陷入柔軟的軟墊中,封閉的空間和亭邊無數的楊柳讓她心安。

迸蘭若放下懷中的月琴,顫抖的小手掏出一顆保心丸,含入口中。她的輕功雖好,體力卻非常弱。

「你果真在這。」官法昭掀開簾幔,頎長身影自在地跨進那處只有她的小空間內。

迸蘭若圓睜著眼,捂住胸口,裹在白布下的臉龐毫無血色。她再也受不了這樣的驚嚇了。

她放棄任何逃跑的念頭,當著官法昭的面,她雙眼一閉,用師父傳授給她的內功心法調節體內的呼息。

心跳已經過度劇烈了,她不想昏倒在這個男人面前。

出乎她意外的,一旁的官法昭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再朝她跨進一步,但她感覺到他灼人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

片刻之後,古蘭若慢慢張開了眼,對上他放肆的注視。

「你怎麼知道我……」她刻意看向他的身後,他看人的視線怎麼如此露骨?

「我怎麼知道你在這?」官法昭跨前一步,而她略嫌慌亂向後縮入軟墊里。他在距離她一步外的地方停住了腳步,俯看著她,「有女僕嚷著看到鬼往柳亭這里來,而我正巧見識過你神乎其技的輕功。」

「神乎其技?」她看了近在咫尺的他一眼,低下頭無聲地嗤笑著自己的徒勞無功。

她,不過是個身子虛弱的無用之人。

「今晚的宴會是為了讓我們重逢!」官法昭倏地勾起她的下顎,讓她看清他眼中的激切。

「我根本下想見到你。」她屏著氣息回道。

「很遺憾讓你失望了。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願意來參加這場晚宴?我早就調查過長安內蒙著臉的安樂伎,我知道你就在青龍山莊內。」他的呼吸吐在她的臉上,說話的口氣帶著絕對的不容置疑。「靖王府的馬車,今晚會在大門口等著迎接你。」

「不!」古蘭若驀然睜開眼楮,雙手握拳極力想推開他的逼近。

闢法昭仰頭大笑,輕易地握住她縴細的手腕,「怕是由不得你了。」

遇到他,算是她的運氣不佳。國家太平無事,他閑得發慌,又正好對劉明蝠感興趣,而她又似乎跟水中月有關。

他當然可能讓她離開——除非他找到了更新的樂子;除非他調查完她和水中月的關系。

闢法昭勾起嘴角一笑,看準了她不願與他接近這個弱點,一手強摟住她的腰,不客氣地將整個人往她的身子上靠攏。

迸蘭若不斷地向後靠去,直到她的身子無路可退,直到她整個人已躺平在軟塌上,她才看清他眼中滿意的神情。

他故意把她逼到無路可退!她圓睜著眼惱怒地看著他。

「好美的一雙眼。」官法昭半傾身將她壓入軟墊中,手掌掬起她的下顎,「這雙眼以後只許看我一個人。」

「我不會跟你走。」古蘭若咬牙忍受著自己幾乎與他相貼的身子。

「你和樊冷蝶是同一伙的,而兩位和朱媛媛的交情非比尋常。你今晚若不跟我走,就等著我公布青龍山莊和水中月的關系。」他狡檜他說,看來十分習慣這種帶著笑意的威脅方式。

闢法昭一雙似笑非笑的眼,顯然正在享受她的驚慌失措。

「我不是水中月的人!」古蘭若搖頭否認。

「誰曉得呢?你認為別人會相信你的話,還是我呢?」他挑起眉狂放他說。

「你究竟想怎麼樣?」她顫抖地問道。

「我不想在別人的宅院里對你怎樣,來日方長,我親愛的女殺手。」他制住她的手,男性化的臉龐貼上她的臉,「不過,我現在倒是有一件很迫切想做的事。」

他輕笑了兩聲,舌尖拂過她的唇瓣,滿意地看著她倒抽一口氣。

「我要看你!」宮法昭看著她驚嚇地半跳起身,惡意的笑容掛在他的唇邊。「我要看看你臉上的傷,是否真加樊冷蝶所說的恐怖、是不是真的會嚇到我。」

他在月光中顯得森涼的白牙,一寸寸地咬推掉她臉上的白布。

迸蘭若被困在他的胸臂間,無助地感覺一股麝香氣味襲上她的肌膚,她的喉嚨中發出動物受困時的嗚咽叫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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